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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龍須銀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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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著血色記憶的前朝往事,醞釀著撲朔迷離的韶華盛典,一場又一場猶如午夜驚夢般的劇情頻頻在侯府之中爆發,究竟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兇殺,還是萬壽寶塔之內冤死的貴妃兇靈在漫無目的的索命?

韶華盛典第二日,簡遇之以第三位受害者的身份映入在所有的眼簾,本來等候在會仙臺之前的崔奕巍,見到一種家丁將昏迷不醒的簡遇之擡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瀲灩的眸光俱被難以名狀的驚疑所取代。

簡遇之很快被段恒安排進了侯府的醫務堂,會仙臺之前柳亦楓將八陣圖之內發生的一切盡數覆述給崔奕巍,崔奕巍聞言之後便將質詢的目光落在一臉不以為然的安煥溟身上。

安煥溟帶著笑意的嘴角就像天邊暈開的霓虹,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料的他並沒有意外於崔奕巍的反應,而是平靜淡定的聳肩道:“難道說,明察秋毫的安陽侯也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崔奕巍一身錦繡麒麟紋對襟蓮襖,華貴高雅的氣韻就像飛流九天之外的銀河,站在三位後生的面前,盡顯威嚴與高貴,即使就是這樣一言不發的表情,也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安賢侄,不是本侯不願相信你,我可以給你機會證明你的清白,但是前提是我需要你找出能夠證明你清白的證據!”崔奕巍的聲音平靜優雅,但是卻讓人感受到一股危機感,就像兩軍陣前的軍曹高高揚起手中的鼓槌準備為助漲士氣而擂鼓一樣。

黎曜塵面對這般神態的崔奕巍都忍不住有些肅然起敬,前朝的皇城禁軍統領,當代的唯一異姓封侯,崔奕巍所展現出來不止是那種一人之下的淩駕之感,更是一種驚世駭俗的超然,給黎曜塵的感覺,這個人的一生註定不會平凡。

“啟稟侯爺,我們還在簡遇之的身上發現了這個。”簡遇之感覺此刻的崔奕巍實在太過壓抑,明明什麽都沒有說沒有做,但是就是這個樣子端居在自己面前都足夠讓他凝滯呼吸。

當柳亦楓將手中的龍須針呈遞給崔奕巍的時候,一直默默關註著他的黎曜塵一眼便識出了崔奕巍雙眸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惶恐,甚至有些深深的不安……

和藹的微風輕輕的蕩滌在會仙臺的玉輦之前,玉輦之上的黃色流穗輕輕律動,崔奕巍短暫的遲疑,卻讓三人的心中各懷心事的產生了疑慮。

“你是說……這枚針是在簡遇之的身上發現的?”崔奕巍帶著幾分試探性的詢問著,就像蜻蜓點水般的小心翼翼,甚至帶著一絲惶惑般的迷離。

“侯爺,曜塵鬥膽。”黎曜塵知道,此刻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龍須針連續出現在唐季安的屍體上還有簡遇之的身上,絕對不會是子虛烏有的巧合,這枚龍須針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此時借助發生在簡遇之身上的事件,絕對是撬出這個秘密最佳的時機。

想到這裏,黎曜塵便義不容辭的拱手道:“敢問侯爺,這枚針的背後,是否有什麽來歷或者故事?”

隨著黎曜塵的問話,崔奕巍卻靜靜的轉身坐回到了玉輦之內,單手撫額在玉輦的扶手邊緣,一臉悵惘愁緒的模樣,空洞深邃的目光不知道在望著何處,又或者透過了這重重疊疊的時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有那麽一瞬,黎曜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崔奕巍的眼中,好像隱隱泛出了星星點點的淚光,這一幕就像流星的餘暉一般轉瞬即逝,黎曜塵回神之後,映入眼簾的又是那位高貴威赫的安陽侯。

黎曜塵見崔奕巍並沒有那種和盤托出的打算,隨即繼續加劇崔奕巍心中疑慮的擴散,繼而道:“不瞞侯爺,昨夜曜塵曾與瀾兄逗留在萬壽寶塔之下調查唐季安自盡一案,結果,在唐季安的屍身之上發現了同樣的針,晚輩覺得此事必有蹊蹺,這才鬥膽想問,還望侯爺為何早日徹查此案還給侯府一個清白,對曜塵不吝賜教。”

“你們在唐季安的身上也發現了這枚針?”崔奕巍問道,這一次黎曜塵清楚的意識到了崔奕巍的瞳孔之中閃爍的那一抹深深的不安,黎曜塵的心中旋即掀起一片疑惑,究竟是怎樣的秘密,竟然使得這位叱咤風雲的安陽侯都有這樣的表情?

崔奕巍緩緩的闔上雙眸,一聲淺嘆之後,便對他們說道:“柳賢侄,你的猜測或許有些誤解的地方,就在於這根針,其實並不是你想象中的某種暗器,而是前朝炎國曾經盛極一時的一種刺繡的針具,名字叫做龍須針。”

崔奕巍的話讓黎曜塵的目光不禁更多了幾分凝重,黎曜塵自問就連柳亦楓和安煥溟都無法辨別暗器和龍須針的區別,自己能夠認出龍須針也僅僅因為曾經在目睹父皇收納的貢品之時稍稍有些耳濡目染。而安陽侯身為甲胄世家,如若說出世間的兵刃武功,或許他無所不知,但是竟然能夠一眼認出龍須針,黎曜塵的心中不得不去想這一切之間的隱含聯系。

崔奕巍又是一聲輕嘆,然後在三人面前緩緩開口:“當年承蒙先帝浩蕩皇恩,將這偌大的萬壽園賜予了本侯,然而,有些往事始終是無人知曉的,就比如那座被我封鎖已久的萬壽寶塔,那裏,原本就是數百年前的前朝嘉靖帝用來鎮壓荊江水患的寶塔,還有就是,十年之前,萬壽寶塔曾經是炎國貴妃蝶絮的葬身之地!”

黎曜塵心中微微一頓,崔奕巍話已至此,看來整個事件的確和那位神秘的貴妃脫離不開幹系。這時崔奕巍便道:“幾位賢侄有所不知,本來萬壽寶塔作為萬壽園中如此耀眼的一處景觀,本侯怎能忍心封鎖?只因迫不得已,這座寶塔似乎真的被蝶絮的亡靈所環繞,很多負責打掃寶塔的下人不是莫名其妙的瘋癲,就是突發意外的身亡,就連一直追隨本侯的阿花也相繼離世,然後我才迫不得已將寶塔封鎖,並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柳亦楓圓溜溜的雙眼睜的老大,牙齒微微打顫的對崔奕巍說道:“侯……侯爺,您不會告訴我們,這萬壽寶塔……鬧鬼吧?”

崔奕巍一聲嘆息之中蘊含了無盡的惆悵:“本侯舉辦韶華盛典,就是為了小女的終身大事,關於萬壽寶塔的一切,我本應守口如瓶,否則一定會影響到各位參加盛典的心情。但是現在接連有人在盛典之中突發意外,我不得不述說一些陳年往事了。”

頓了頓,崔奕巍便在黎曜塵緊緊凝視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道:“龍須針始於炎國,在刺繡工藝中屬於難度最高的一種針具,龍須針的技藝在炎國失傳已久,而我所知的唯一一位能夠熟練運用龍須針的人……便是蝶絮。”

夕陽在彌漫的輝煌之中漸行漸遠,熙雲軒的偏房之內,結束了一天經歷的眾人圍聚在一起。

“想不到,這般的謹慎,到底還是出了事!”鐘離瑾月聞訊之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深切的詫異,“但是,這八陣圖之外處處都有侯府的下人駐守,兇手究竟是如何這般掩人耳目的混入陣中的呢?”

明晃晃的燭光映照著楚瀾裳的素凈澄明的容顏,從得知簡遇之在八陣圖之內遇襲之後,她的表情就一成不變的端坐在茶桌之旁,直到黎曜塵將一壺剛剛沏好的花茶為她斟滿:“裳兒,現在事情演變的越發離奇了,我真的不明白,我們不管如何的小心謹慎,為什麽兇手總是有行兇的空隙呢?”

“我說黎兄啊,這麽明顯的事實擺在我們面前難道還用得著這樣猜忌麽?”蘇菀義正言辭的話語就像撲簌簌的雨滴一樣墜落在眾人耳邊,“所有的動機就是韶華盛典背後那個神秘的獎勵,兇手一定就是安煥溟了,答案很明顯,因為除了安煥溟之外所有參與韶華盛典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這麽明顯的結果我們根本毋庸置疑了呀!”

“師妹說的太對了。”一邊輕輕嗦著茶水的柳亦楓不忘記讚同蘇菀的觀點。

“我怎麽反而覺得,是你們對安煥溟存在著偏見呢?”鐘離瑾月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其實原本鐘離瑾月對於安煥溟的信任也是極低的,甚至一度也認為這件事情和他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經過簡遇之的事件之後,鐘離瑾月逐漸的轉化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為這裏面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矛盾點,就像安煥溟自己說的那樣,他如果真的想要這些人的命,絕對不會只是將其打傷,而是直接致死才對!

“誒呀呀,看看我們鐘離大人這篤定的語氣……”蘇菀雙臂環胸就像一副欣賞小動物的眼光一樣繞著鐘離瑾月繞圈圈,鐘離瑾月冰冷的擡眸看著在自己面前樂此不疲的晃晃悠悠的蘇菀,厭惡抵觸之色盡顯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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