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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韶華盛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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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天際是碧波如鏡的江水,一道道帆影在川流不息的滾滾長江中沈澱著。、

從黃鶴樓的角度遠眺長江,總會有一種波瀾壯闊之感,頂樓的大廳之內,《長江萬裏圖》賦予著韻味和美感,刑瑛負手站在恢宏的壁畫之前,猶如置身於茫茫宇宙之中。

不遠處,那位銀衣少女獨自一人憑欄而坐,面前是一盤棋局,她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自己同自己對弈,遠處的江風吹拂而過,帶起了她鬢角的一縷銀發,周身仿佛都籠罩著一層不染塵世的清幽之氣。

“忙活一陣,想不到你最後還是輸給了楚瀾裳。”冷嘲熱諷的聲音從欣賞壁畫的刑瑛口中緩緩發出,夾雜著不屑的冷笑,“當初你留下李堯晨,可曾想過,今日會成為你的攔路虎?”

刑瑛指的,正是黎曜塵在揚州力挽狂瀾成功蕩平蛇斑疫之事,原本如此嚴密的布局,卻在最後關頭被黎曜塵所化解,刑瑛側目淡笑著看著銀衣少女:“黎曜塵貴為太子,若是在前朝,此刻怕是已經登基的人了,他的身上有著天子的血脈,無論是天資還是機緣,都是我們難以想象的。黎曜塵的武功和醫術遠非常人所能企及,他被楚瀾裳所迷,留在他的身邊保駕護航,看你拿什麽對付楚瀾裳?”

銀衣少女不曾回話,甚至對於刑瑛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自顧的拿捏著手中的棋盤,專註的目光放在棋盤山,仿佛沒有聽到刑瑛的話。

刑瑛也不惱,只是笑著說道:“揚州是主公逐鹿中原的重要一環,你和楚瀾裳的私人恩怨如何是你們的事,可是你卻誤了主公……”

銀衣少女在棋盤山落了最後一子,終於擡起了頭,銀色的假面遮住了她的雙眼,假面之下的容顏膚白如雪,璨若琉璃,讓人情不自禁去揣測假面之下是一副怎樣的絕色容顏。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輸和贏,有的時候看起來輸了,實際上贏了,這就要看你,會不會洞察出其中的利與弊。”絲毫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少女的口中緩緩吐出,柔和的就像黃鶴樓軒外的清風。

銀衣少女離開座位,緩緩朝著樓下走去,邊走邊道:“楚瀾裳為了尋找我的線索,一定會去萬壽寶塔,也就一定會見到崔奕巍,也就一定會……參與進此次的韶華盛典。”

隨著銀衣少女的聲音漸漸走遠,刑瑛的目光不經意的看見了桌上的棋局,刑瑛的目光微微一楞,整個棋局,黑子已經四面楚歌,再也沒有絲毫落子的餘地了。

荊州城,邀月客棧之內。楚瀾裳一席話讓鐘離瑾月險些認為是自己聽錯了,為了確定心底的震驚,她重覆的問了一句:“瀾裳,你確定說的是真的?”

楚瀾裳點頭微笑:“當然,這個案子的兇手,恐怕也只有讓上天來決定了。”

鐘離瑾月幹笑兩聲,然後說道:“好啊,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你這葫蘆裏面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曜日當空,一眾捕快鎮守在側,徐勝,丁六還有玉兒三人被召集在邀月客棧的院中,他們面前是蘇菀辛辛苦苦擺放好的作法靈壇,香燭焚燒,還有符紙和黑糯米,煞有其事的樣子,蘇菀拿著一把造型精致的桃木劍一臉呆怔的站在靈壇之前,心中犯起了嘀咕,這手段是她日常在行騙的時候才用到的伎倆,如今可是要查出案件的真兇,靠這手怎麽可能瞞得過?到時候如果真的不靈,那自己豈不是顏面掃地讓鐘離瑾月那個笨女人看盡了笑話麽?

正在蘇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三名嫌疑人更加不知所謂何事的時候,楚瀾裳站出來對三人說道:“此案疑點重重,確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思來想去,或許只有這麽一個方法最為妥帖,你們面前的陶罐之內,有三張符箓,其中的兩張都是空白,只有代表真兇的那一張,符箓之上是一道黑點,現在就請三人加以試驗,聽天由命吧,誰若抽到那個代表兇手的黑點符箓,那就是天意所至。”

楚瀾裳這句話說完,莫說是徐勝他們三個,就是周圍的一圈捕快也紛紛驚愕不已,他們在荊州服役這麽多年,見過場面的也算是轟轟烈烈的辦過一些案件,卻從未聽聞過如此草率的斷案,竟然用抓鬮的方式找出兇手,這也太不講理了!

楚瀾裳說完之後,段望看著面前的這位身份神秘的絕色少女竟然做出了如此聳人聽聞的判斷,當即有些驚悸的目光詢問鐘離瑾月,鐘離瑾月卻對段望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且看楚瀾裳接下來究竟有怎樣的奇妙手段抓住兇手!

蘇菀見楚瀾裳如此的胸有成竹,索性也豁出去了,迎著頭皮開始所謂的施法,鐘離瑾月看著蘇菀那副蠢樣真想上去踹她兩腳可惜忍住了,最後經過蘇菀的不懈“努力”,終於將那個陶罐包裝好了。

“咳咳。”蘇菀帶著紙糊的天師帽,煞有其事的輕咳兩聲,然後大言不慚道,“這是我元神出竅去請元始天尊下凡,施了法力的靈符,上面有上仙的符咒,爾等放心抽取,神仙不會冤枉好人,誰是兇手結果一眼便知!”

嘴上說的頭頭是道,蘇菀的心中卻是底氣全無,冷汗直冒,心中不斷禱告著,瀾裳啊,你可得靠點譜啊,我這要是當眾出醜圓謊都圓不回來了,你可千萬別坑我!

徐勝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然後看著蘇菀一臉鎮靜的樣子,心中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丁六和玉兒還好說一些,若不是看在楚瀾裳是美女的份兒上,徐勝早就已經無名火氣開始罵人了。

蘇菀舉著那個陶罐,徐勝最後不耐煩的將手伸進去隨便抓了一個,在抓取的時候卻感到那符紙上帶著一種冰涼濕滑的觸感,丁六和玉兒見狀也紛紛上前抓取,周圍的捕快們一個個的擦亮了眼睛,都等著看完這場奇妙的審訊。

黎曜塵在蘇菀的耳邊低聲匯報著進度,直到三人抓取之後,楚瀾裳則笑著說:“好,現在各位已經抽了符簽,我想,答案已經顯而易見,就請三位分別將手中的符箓打開,讓大家看一看,抽到了那個染著黑點的符簽的人到底是是誰。”

鐘離瑾月面色冰冷的打量著這三人此時所有細微的表情,同時心中仔細的回憶著他們剛剛的每一句供詞,又聯想著此刻楚瀾裳所做這一切的動機,她到底要如何找到兇手?

就在這時,鐘離瑾月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從那個裝著簽紙的陶罐裏面散逸而出的,鐘離瑾月蹙眉沈思,為什麽會聞到這個味道?忽然,鐘離瑾月的腦海中浮現了剛才其中一個人所說的供詞,鐘離瑾月瞬間頓悟,繼而充滿欽佩的看著楚瀾裳一眼,楚瀾裳說的沒錯,抓鬮抽簽確實是找到兇手最為合適的方法!

丁六雙手顫抖著,臉色慘白的將手中疊放整齊的黃色符紙一點點的打開,看見了上面空白的一張紙什麽字跡都沒有的時候,丁六猶如巨石落地般重重松了一口氣,然後興高采烈的將手中的符紙出示給眾人:“什麽都沒有,我不是兇手,我是清白的!”

玉兒此刻的表情依舊帶著惶惶的憂傷,似是根本不關心這真兇之事,隨意的將手中的符紙輕輕扯開,漫不經心的看著上面空空的痕跡什麽也沒有,然後隨意的將手中的符紙出示給眾人。

丁六和玉兒抽到的符紙都是空白的,難不成真正的兇手是……眾位捕快驚疑的目光隨之在徐勝的臉上落定了,徐勝面對眾人質疑的目光,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的哈哈笑道:“此等無稽之談,想不到你們這些無知的捕快還真的信了,這個女娃娃年紀輕輕,哪裏懂得什麽偵查辦案,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何曾有人聽過這種手段審案的?”

徐勝的一番話將眾多捕快的思緒拉回來,確實,楚瀾裳就算長得再美,也無法掩蓋其十六歲的年紀,放在民間不過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而已,這種方法真的能夠破案?

鐘離瑾月走上前兩步,冰冷的目光如同兩座冰峰一樣鎮壓在了徐勝的臉上,然後冷冷的說道:“既然你篤信自己的清白無辜,為什麽就連打開手中符紙的勇氣都沒有,抽簽抓兇手固然沒有說服力,但是……連抽簽都不敢,是不是證明你在做賊心虛?”

“我……”徐勝臉色一抖,著實想不到鐘離瑾月竟然是一個如此硬茬,說起話來字字珠璣,咄咄逼人,可是如今被他這麽一說,自己更是進退兩難,眾多捕快已經投來了疑惑的目光,徐勝最後咬牙將手中的符紙狠狠扯開!

段望以及一眾捕快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驚呆了!

一個黑色的原點,食指指腹般的大小,此刻正清晰的覆印在那張黃色的符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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