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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淮左名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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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三拜九叩的拜謝金大師的大恩大德,周圍的百姓也在紛紛為金大師的功能予以肯定和讚美,這時金大師對那婦人道:“不過夫人,此處還有一事須知,這邪物從陽間至陰間重走輪回,須得經過城隍陰吏,山神土地,這陰間同陽間一樣也是收取過路費的,這一點還期望……”

“哎呀大師,這些我自然懂得,大師既然已經為我解除了憂患,破費一些免災的錢財自然也是理所應當,大師不必客氣,直接言明數額就可以。”此刻的婦人眉飛色舞,簡直全無了之前那種愁眉苦臉的神色,對於錢財一事更是看的開明。

鐘離瑾月微微努了努唇,狐貍尾巴終究還是露了出來,冰冷的眸光看著那位金大師,不過就是一個打著神棍旗號在江湖之上招搖撞騙的術士,對著這種禍國殃民之輩,嫉惡如仇的鐘離瑾月自然不可能放任起發展,彼時鐘離瑾月已經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前去拆穿他虛偽的嘴臉。

正在其樂融融的收錢的金大師忽然沒來由之間打了一個大大的寒噤,旋即目光轉向人群,之間人們望過來的目光都是充滿崇拜和著迷之意,金大師暗自奇怪,剛剛那種突如其來的寒栗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此刻人群之中,看完了全程並且將其一字不落的覆述給楚瀾裳的黎曜塵不禁有了一絲好奇:“裳兒可知,這位金大師究竟使用何種障眼之法,竟能使得空無一物的卷軸憑空出現嶙峋的鬼影?著實有些耐人尋味。”

聽聞之後的楚瀾裳微微一笑,傾城之貌頓顯,月光仿佛在那一刻融化在她的臉上一般,便對黎曜塵輕聲道:“塵哥哥當真思慮單純,這麽明顯騙術換做裳兒面前,只怕頃刻之間拆穿此人,無非就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楚瀾裳忽然調皮的眼睛轉了一個圈兒,繼而笑道:“塵哥哥莫急,瑾月一向俠義為懷,此等低劣騙術自然瞞她不過,且看瑾月的手段。”

由於鐘離瑾月站的位置比較靠前,所以二人在人群中潛行了一段才來到鐘離瑾月的身邊,黎曜塵開門見山直接問道:“瑾月可否參透其中奧秘?”

鐘離瑾月甫一側目,繼而冷冷道:“尚有一問不得解,倘若此人再行一次,我敢保證定會捉住其中致命的漏洞。”

楚瀾裳掩唇一笑,越發的覺得鐘離瑾月這副認真起來的樣子如此純真可愛,便出言相激:“剛剛塵哥哥與我言明全程,如此手段倒是將我難住,可見這裏無辜的百姓受到牽扯,萬望瑾月不負眾望,讓這裏的百姓脫離苦海,免受欺詐。”

楚瀾裳一番話更是讓鐘離瑾月心中來了精神頭,一股專屬於她的好勝心被完全帶動,幽冥血蓮和瑯琊山莊兩起血案都是楚瀾裳出盡了風頭,自己完全成為了陪襯的落葉,此刻若是先一步解出了困惑,豈不是勝了楚瀾裳一籌?

“我倒是有一法,可助瑾月一臂之力。”黎曜塵忽然說道。

“講!”正在興頭上的鐘離瑾月完全忘記了,黎曜塵曾經在徐州的時候如何捉弄自己,此刻她只想著怎麽戰勝鐘離瑾月。

黎曜塵忽然一步邁出人群,飄逸的白衣如同一株冰峰之畔的雪蓮,堅韌而瑩潤,漆黑的墨瞳盤踞在冰雪般澄澈精致的容顏之上,這般俊美的少年讓人們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起了一段畫面,霓虹臥波的西湖之畔,二十四橋玉帶飄逸,斜堤丹桂馥郁,橋水銜接之處湖石交疊,清輝籠罩,波涵月影。

人們驚艷的同時,黎曜塵對著金大師深鞠一躬,舉手投足極盡不凡之態,金大師看著黎曜塵都有些楞神,黎曜塵便道:“大師在上,請受晚輩一拜,剛剛見到大師道術高深,仙風道骨,絕非凡人,如今晚輩這裏也有一事相求。”

金大師收回了在黎曜塵的身上流連忘返的目光,然後咽了咽口水便伸手道:“請講。”

黎曜塵翩躚一笑便道:“我表妹自幼闖蕩江湖,久違揚州盛名,卻不想來的路上表妹偶染了風寒,找了郎中瞧好之後,晚輩卻發現從前活潑開朗笑容可掬的表妹竟然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整日冰冷示人,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冷淡了許多,敢問大師有無法可解?”

聽到這裏的鐘離瑾月差點想上去揍黎曜塵一頓,她就知道這個混蛋整日有的沒的就喜歡捉弄自己,當初在徐州就是說自己什麽以武會友,讓她幫忙賺取盤纏,如今到了揚州竟然還在沿用這個爛梗?自己身為禦捕房副指揮使自然頗具威嚴,否則那些下官誰人能從,黎曜塵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曾經活剝開朗笑容可掬……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金大師看著黎曜塵的視線不忍轉移,看到這樣的視線,就連鐘離瑾月都有些兀自生奇,黎曜塵在面貌方面著實令人視野開闊,魅惑眾生,然而若是說吸引一位年方二八的妙齡少女鐘離瑾月還可以理解,看著這位明顯七老八十的金大師竟然也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黎曜塵目不轉睛的看著,鐘離瑾月便對金大師的為人更加的厭惡無比。

金大師著實有些被黎曜塵的容顏驚滯了心跳,甚至他說的話都僅僅聽了個大概,便擡手道:“表妹可在此處,如若方便,便引來見我。”

黎曜塵點頭示意,便轉身面向人群,然後朝著鐘離瑾月的位置輕輕勾了勾手,然後對金大師說道:“如此便有勞大師了,晚輩且在此處靜候佳音。”

金大師目光惋惜的看著黎曜塵的身影漸行漸遠,視野之中忽然出現了一位貌若天仙但卻滿面怒容冷面獠牙的少女,此刻冰冷的表情和她傾世的容顏極為不搭,金大師都有些心裏沒底的喃喃自語:這家夥該不會是真的中了什麽邪物吧?

鐘離瑾月來到金大師的面前直接盤膝面對面的坐下,那一剎那,金大師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身旁的兩位道童都有些不寒而栗的微微拉開距離。

金大師怨天尤人的想到,今天怎麽這麽倒黴,一看見鐘離瑾月就知道是一個硬茬,之前在父親的書房裏面得知揚州一帶民風淳樸,金大師邊想此處行騙定然水到渠成盆滿缽滿,果不其然,這一段時間以來放眼揚州六郡,自己的名氣比揚州知府還要高,以至於金大師都考慮要不要開班收徒弟了,想不到竟然在這種節骨眼來了這麽一夥外地人。

為了先穩住其他人的情緒,金大師只好先硬著頭皮給鐘離瑾月裝模作樣的診治:“姑娘這種情況實屬當世罕見,乃是冥司鬼帝巡歷人間,托付在姑娘的至陰之軀,待得巡歷期滿,自然乘風歸去,因此便算不得邪癥,只是須得註意幾點,盡量少帶著姑娘去涉水。”

周圍人因為這樣的診斷結果而唏噓不已,黎曜塵聽來忍受捧腹之苦,鐘離瑾月這副冷冰冰的樣子竟被說成是冥司鬼帝附身,不知道此刻瑾月會是什麽心情?

鐘離瑾月聞言之後險些抽出白蟒鞭招呼上去,然而還是極力克制住了,她徐徐的湊近了金大師,用著兩人都能聽清的話語小聲說道:“憑你這種雕蟲小技,我頃刻之間便可參破,你也就欺負欺負老百姓,待會兒定然叫你身敗名裂!”

金大師聞言不禁色變,心中叫苦不疊,今日真是流年不幸啊,看著這個人的表情就知道是來砸場子的,但是畢竟這麽多面孔註視在此,金大師也不好發作,只能恩威並施好言相勸:“我說美人兒,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賺點零花錢又沒有耽誤你的漫漫人生路,你何苦針對我跟我過不去啊!”

鐘離瑾月冷哼一聲:“盡是一些骯臟手段得來的不義之財還敢如此囂張跋扈巧言令色,當真視我大殷律法如無物!你這種人若非在牢獄之中好好反省一番,幾年之後定然成為禍亂一方的刁民,看我如何拆穿你虛偽的面目!”

“誒!”金大師還想伸手相勸,奈何鐘離瑾月早已起身面向眾人,剛剛人群之中距離較遠天色較黑難以辨識,如今近距離的觀察之後,對於剛剛那行騙的手段,鐘離瑾月早已了然於心,便對著鄉親們說道:“各位鄉親,切勿聽信小人讒言,此人打著裝神弄鬼的旗號來此行騙錢財,略施小計便將眾位鄉親玩弄於股掌之間!”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眾人自然不會相信鐘離瑾月的話語,況且鐘離瑾月一身黑裙冷艷高貴,無形之中就給了眾人一種距離感,讓人難以接近,就更加聽不進去她的話語。

金大師此刻也極為動怒,這個笨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竟然反客為主的指責起了自己,於是便倐的起身略帶慍色的言道:“我好心好意為你診治癔癥,你竟如此含血噴人汙蔑我的清譽,你口口聲聲說我欺騙了眾人,你倒是說說,我剛剛親手從那位夫人的身上揪出了惡靈封印在卷軸之中,這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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