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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血海疑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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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上身?這個詞匯在鐘離瑾月的心中出現的時候,鐘離瑾月暗自發力的咬緊了下唇,絕對不可能,宋憲初自殺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剛剛柳彧對姜衡昌眼神的制止就足以說明一切,這個山莊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而宋憲初的自盡身亡,究竟又該如何解釋?

所有的一切,都將今天的案情推送到了一個似乎無從破解的巔峰。

迄今為止,已經有三人離開了人世,這座山莊就仿佛是死神所選中的地方,隨著曹舒雲的死,接二連三的死亡已經讓這裏變得面目全非。

“天吶,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二叔怎麽會……”柳如萱的語氣不住的顫抖,聲音微弱的就像殘風中的燭火,但是根本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頭顱飛起的那一幕清晰的回應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驚悚而恐怖。

這一刻,哪怕是一貫處亂不驚淡泊於世的黎曜塵,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時候也難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在這時,柳彧忽然轉身朝著山莊的方向走去,濃墨般的夜色映襯出他陰冷至極的表情,在同黎曜塵錯身的那一刻,黎曜塵清楚的看見了閃爍在他雙眸中的殺氣。

“楓兒,通知所有家丁,繞下閻羅峰去搜尋你二叔的遺體收殮入棺,明日山莊籌備靈帷長幡,自我以下都帶重孝,各莊苑家丁都帶孝巾,暫停一切雜務,舉莊默哀。”

柳彧邊走邊說,蒼白的聲音比繪月崖上的山風更加冰冷。

隨著柳彧的離開,隨行的眾人也紛紛的啟程返回山莊,今晚的這一切對於任何人來說就像一場無邊無際的噩夢,鐘離瑾月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然而當她的視線離開那處宋憲初剛剛墜落的懸崖邊緣的時候,轉過身卻發現楚瀾裳和黎曜塵依舊安靜無言的站在原地。

“你們不走?”鐘離瑾月問,說著便自顧的回應道,“人都死了,是自殺,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

“真的是這樣嗎?”楚瀾裳的一句話讓鐘離瑾月有些微微的楞神。

“瀾裳指的是什麽?”鐘離瑾月不明白楚瀾裳到底想問什麽,楚瀾裳星耀般璀璨的雙眸流動著躍動的光輝,眺望著不知道多遠的遠方,口中若有似無的呢喃:“瑾月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顯得太過於異常了麽,宋莊主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候忽然選擇毫無預兆的自盡,這到底是處於什麽原因?”

“也許他只是想要隱藏一些什麽。”鐘離瑾月慢慢的走近了楚瀾裳,輕咬著下唇推測著,“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受到了兇手的脅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選擇輕生。”

黎曜塵聞言便點頭讚同,如實將心中所想告知了楚瀾裳:“裳兒,我覺得瑾月所說的很有道理,你想想看,我們自從來到山莊以後,至今都沒有見過柳兄口中的那位思璟兄,你說會不會是宋思璟此刻正被兇手加以控制,並且以此相要挾宋莊主就範,為了保護長子的周全,宋莊主只好選擇了結餘生。”

聽著二人相繼的推論句句在理,楚瀾裳自然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語,但是緊蹙的秀眉卻並未因此獲得半分的舒展:“瑾月和塵哥哥所言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只是今夜發生的這一切給我的感覺有些太過於奇怪了,我總覺得,我們似乎忽略了什麽在裏面。”

鐘離瑾月和黎曜塵彼此茫然的對視片刻,他們此刻也不知道楚瀾裳的心中究竟在想什麽,這時楚瀾裳便道:“瑾月,你先隨眾人回到山莊,看看大家對此如何表態,我想和塵哥哥在這裏多做逗留,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收獲……姑且一試吧。”

“好,我知道了,那你們在這裏多加小心,那處懸崖比較陡峭,盡量遠離繪月崖的邊緣。”鐘離瑾月悉心的叮囑一番之後,便告別的二人順著原路返回山莊。

就在這時閻羅峰的山腳之下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光,家丁們手中的火把星羅棋布,所有府中的家丁都在繪月崖之下搜尋宋憲初的屍體,黎曜塵站在繪月崖之上對於百丈之下的那些火光看的一清二楚,然而面對一個鮮活的生命親眼消逝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中未免多了一份沈重。

“塵哥哥,還需得你幫我四下查看一番,從這一路上直到剛剛宋莊主殞命的位置都要仔細的盤查,無論發現了什麽都告訴我。”楚瀾裳輕輕的握著手中的玉杖,玉杖之上碧綠的明珠在這樣的夜晚散發著晶瑩剔透的熒光,顯得格外的美麗。

黎曜塵輕輕頷首回應,便一路循著剛剛宋憲初所途經的路線仔細的搜查,夜晚太黑,很多現場的痕跡都不能很快的辨認,只能等待雙眸逐漸適應了這裏的光線以後,終於能夠勉強看清地面上的情形,總體而言,和今天白天的時候來到這裏並沒有什麽兩樣,但是在仔細查看之下,黎曜塵果真發現了一些讓他微微比較在意的東西。

“裳兒,我在地上發現了一株枯草!”黎曜塵將地上的那根幹枯泛黃的稻草握在手心,又是一陣強勁的夜風拂過,將地面上的塵土席卷一片,一片黑蒙蒙的夜幕之中,黎曜塵感覺有什麽粗糙的東西滑落在他的臉頰,伸手拂過之際,竟然發現又是一株幹枯的稻草。

“真是奇哉怪也,此時正值夏初時分,花草樹木茂盛繁榮之際,按理說這樣的枯草理應秋分才會見到,難道這碧螺山的節氣也和外界有所差異麽?”黎曜塵握著手上的兩根幹枯的稻草心中驚奇的說道,“而且昨天和今天早上來到繪月崖的時候,也並沒有發現這裏有這些枯草啊!”

楚瀾裳從旁聽的一清二楚,心中同樣犯起了嘀咕,這時黎曜塵已經一路來到了剛剛宋憲初站立的位置上,地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的痕跡帶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而且這裏坡度原本就傾斜陡峭,外圍有沒有建造任何的保護設施,在這裏眺望遠處,哪怕就算是身負絕世武功的黎曜塵自問都做不到心中完全的靜如止水,剛剛宋憲初竟然能夠泰然處之的背對所有人站在這裏,黎曜塵倒是有些敬佩宋憲初的定力。

但是就在黎曜塵的目光註意到了地上的血跡的時候,一抹悄然的異色綻放在他墨色玉珠般的雙瞳之中:“奇怪……這裏的血跡怎麽會如此的奇怪……”

楚瀾裳站在黎曜塵身後不遠處,正欲近前詢問,黎曜塵直接返身來到而來楚瀾裳的身邊,楚瀾裳擡眸問道:“塵哥哥又發現了什麽?”

黎曜塵在心中簡單醞釀一番言辭之後便道:“裳兒或許有所不知,人體的頸部是血液交匯之源,其中大小經絡血脈縱橫交錯,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頸部一旦受到致命傷害,出血量是任何其他的致命傷都無法相比的。”

楚瀾裳一邊傾聽一邊點頭,憑借黎曜塵對於醫道的領悟,這些自然不在話下,這時黎曜塵繼續說道:“但是我卻在剛剛宋莊主身亡的位置附近發現了一個十分不合理的現象,地上的那一大攤的血跡,旁邊竟然還有相當一部分血跡是以血滴的形式存在的。”

“血滴?”楚瀾裳蹙起的眉頭不禁再度皺緊了半分,黎曜塵這時便繼續解釋道:“人被斬首的過程中,血脈中的血液是成潑墨之勢傾瀉而出,所以地上的血跡應該是大片的痕跡,而很難出現血滴散步的情況。”

經過黎曜塵的一番講解之後,楚瀾裳的心中忽然在某個瞬間抓住了什麽重要的靈感,但是一晃而逝的消失在腦海中,血滴……稻草……

怎麽回事,為什麽剛剛腦海中會閃過如此一道怪異的感覺?

當黎曜塵和楚瀾裳結伴返回山莊客堂的時候,人們幾乎都聚集在那裏,柳彧和姜衡昌在等待家丁從山崖之下傳來的消息,其他的晚輩也只能陪著在這裏等,現場的氛圍非常的凝重。

宋思賢的精神狀態一片恍惚,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亡,此刻他的內心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堂堂的七尺男兒,臉上也未免懸掛起浸濕的淚痕。姜月瑤只好不斷的在一旁柔聲安慰著他,每個人在經歷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都不可能毫無波動。

“思賢,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二叔不在了,可是還有我們,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姜月瑤有些擔心此刻宋思賢的狀態,不住的安慰道。

可是宋思賢仿佛失去了聽覺一般,對於姜月瑤的聲音充耳不聞,只是雙目無神的望著某一個方向,深深的眼窩之中蓄滿淚水,眼角都被淚漬浸染的一片嫣紅。坐在其他位置上的那些人,柳彧的神色之中帶著比之前更加嚴酷的冰冷,姜衡昌面如死灰的坐在原位,手中端著茶盞即不喝也不放下,維持這樣一個僵硬的動作已經許久,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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