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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殺機重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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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冷月,將行宮中上至樓閣山水,下至花草樹木都渲染的一片悲涼空寂。

人們目光或驚悚震顫,或難以置信,或惴惴不安的看著劉靖宇屍身上的那一朵血色蓮花,淡淡的夜風吹刮在臉上,不知怎的竟有一絲刺骨的錯覺。

而這一幕,就連一向平靜淡漠的黎曜塵都不禁一瞬的愕然,已經過了這麽久遠的年歲,這一朵血色蓮花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莫不是……

黎曜塵感覺到一瞬間的背脊發涼,難道是邢叔叔暗中操縱了這一切,這神出鬼沒匪夷所思的殺人手法,還有留在屍體上的那一朵血蓮豈不是完美的說明了一切?

即便如此,那麽裳兒現在豈不是非常的危險!

想到這裏的黎曜塵忽然目光焦慮的看著楚瀾裳的方向,此刻想必她還不知古井這邊發生了什麽。邢叔叔恨她入骨,但使越過這裏的重重守衛暗殺楚瀾裳,憑借邢叔叔的武功也並非做不到……黎曜塵的心中卻萬萬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楚瀾裳受到傷害……

看見屍體上的那朵血色蓮花,梁巍和馬文忠仿佛頃刻之間心臟驟停了一般,兩個人的臉色淒慘的猶如森白的骸骨,連絡腮的胡須都在不住的顫抖著,杜儒康盡管能稍微保持一些冷靜,卻也抵擋不住眸色中的震驚。

“念兒,為何如此這般寂靜?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楚瀾裳不解為何剛剛還沸沸揚揚的場面頃刻之間鴉雀無聲,那位驚呼的宮人究竟在清理屍首的時候發現了什麽。

念兒見這氛圍如此恐怖而詭異,也不敢湊的太前,只好隔著人群的縫隙望過去,然後回過頭來對楚瀾裳小聲說道:“小姐,似乎在那位劉大人的屍體上發現了一朵血色的蓮花圖案!”

楚瀾裳微微一怔,這次卻換到念兒不解了,兇手行兇之後在屍體上故意用血色勾畫出一朵蓮花,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難測,可是詭異終歸是詭異,緣何所有人看到那朵血蓮之後都會露出如此恐慌的表情?

“小姐,為何大家都對這一朵血蓮如此這般的在意,就連陛下似乎都有些失常!”念兒附著楚瀾裳耳邊輕輕說道,言罷卻聽到楚瀾裳口中輕呵的呢喃著:“怎麽可能……”

杜儒康旋即面對楚光瀚道:“啟稟陛下,微臣懇請陛下公主火速移駕回宮,如今血蓮現世,這顯然已經不是一宗普通的兇案,背後的一系列牽扯,卑職憂患於陛下公主的安危!”

杜儒康一番話說的十分的急切,念兒都聽出了他隱藏在語氣裏的那一絲惶恐不安,心中越發的對這朵血蓮充滿了重重疑問。

楚光瀚猶自沈默了下來,杜儒康面色惶急的等待著他的答覆,片刻之後,楚光瀚隨手摸出一塊身上的令牌緩緩道:“來人啊。”

一位身穿黃馬褂的侍衛應聲來到楚光瀚身前參拜,楚光瀚將令牌遞給他:“你持朕的令牌,連夜火速回京,朕欲召一人至此!”

依照慣例,李棠佑身為兗州府尹,是要陪護聖上及眾臣全程參與封禪的典儀,因此行宮之內也修築了李棠佑的宿夜之處。這個夜晚經過接二連三的風波,註定無法繼續維持原有的平靜,在楚瀾裳的維護之下,黎曜塵雖然洗去了嫌疑,卻也被強制的限制了人身自由,而且無論去哪裏都需要有宮廷侍衛的陪同,說白了就是監視。

而黎曜塵此刻安靜的端坐在李棠佑的房中,李棠佑面色焦慮的在房內來回踱步,不時低頭嘆息,黎曜塵觀到了他惆悵的面色,不禁柔聲勸道:“李大哥這般焦慮,火由心生,六氣不當其位,便是邪癥滋生的前兆。”

李棠佑聞言嘆息道:“塵弟,倒是愚兄害了你,如若不惹你來趟這趟渾水,便也不會發生這諸多的煩擾。”

黎曜塵淡淡一笑,輕輕拂袖道:“李大哥何出此言,曜塵來此只為救人,倒是還要多謝李大哥為我創造這個寶貴的機會,至於目前發生的事情,曜塵或清或濁天地自知,我也不欲過多解釋什麽,至少……我希望相信我的那個人非常相信我。”

黎曜塵意有所指的說著,臉上便浮現了一道優雅的浮暈,想到今日她為了自己的清白獨自一人同滿朝文武冷靜對峙的情景,心中便浮起一道溫暖的漣漪。

李棠佑長嘆一聲,看著黎曜塵的目光都有些後怕:“曜塵,你遠遠不知官場的黑暗,皇上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真相,只是一個結果而已。今日若不是公主殿下明辨是非出手相助,此刻恐怕塵弟已經淪為無辜的替罪羔羊。”

聞言後的黎曜塵面色湧上一絲擔憂:“此事可會殃及哥哥?”

李棠佑再度一聲長嘆,這次卻比前兩次更加增添了幾分愁緒:“塵弟,你的內心純良無染,定然思索不到這其中的黑暗。這泰山行宮隸屬愚兄的管轄範圍,如今正三品的官員在這裏慘遭殺害,皇上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定然會治我褻職之罪。”

“就為了帝位的尊嚴,就要平白無故去迫害無辜的人?”黎曜塵的心情因此染上一片悲涼,權利對一個人真的就那麽重要麽……

李棠佑有些心疼的看了黎曜塵一眼,這個孩子太過善良,絲毫不懂人心險惡和官場黑暗,但願他未來的路也能夠時常遇到貴人相助,少一些磨難,多一些幸福。

“曜塵也切莫過於擔憂。”李棠佑說到此處,臉上則多了一絲欣慰的笑意,“好在不幸中的萬幸,恰逢公主殿下也在行宮,並且在陛下面前揚言接下了這個案子。公主殿下深明大義,聰慧過人,相信她一定會還給這裏一片清白和寧靜。”

想到楚瀾裳,黎曜塵心中不禁柔軟了幾分,但是回憶著那朵屍體上的血蓮,他的內心忽然浮起一度強烈的波動……如若真是邢叔叔親自出動,以他的武功,這裏的侍衛再多便都形同虛設。

“只是卻不知兇手究竟是何人,這般神乎其神的殺人,卻又在屍體上刻意的留下一朵血色蓮花的圖案,更加不解是何意。”李棠佑覺得這其中蹊蹺橫生,完全不知緣由何在。

戌時已近尾聲,受到了血案的影響,行宮內的侍衛加強了內外的守備,交錯相通的回廊之間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巡邏隊,皇帝和公主的寢殿四周更是守衛森嚴,就連一只蚊子想進去都難。位於皇帝寢殿外圍的朝臣廂房,東北方最角落的一間普通的房間之內,一燈如豆的廳室,卻圍坐了幾道影影綽綽的人影。

“想不到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白天的時候在龍角峰劉靖宇明明提起過,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天哪,難道真的是他們……”梁巍面如蠟紙,回想著劉靖宇身上的血蓮,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著,此刻就連一只茶盞都無法拿捏平穩。

此刻比起梁巍的恐慌,馬文忠完全已經是魂不守舍一般,他的目光渙散,口齒都變得不再清晰,說出的話語都帶著濃濃的顫音:“太,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了,明日我要啟奏聖上,以身體抱恙為由離開這裏。”

崔焱抱著一直燦金色的大酒壺,猛灌了幾大口之後冷冷的白了那二人一眼:“才這麽點小事就把你們嚇破了膽,日後如何能成大器,劉靖宇因無能而死,怪不得任何人。倒是馬大人,您可別忘了,咱們這還有一位少年神醫呢,你若是身體抱恙,陛下說不定會請人家為你診治。”

“那我就辭官還鄉……不管怎樣都好,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劉靖宇……”馬文忠痛苦的抓著自己的發髻,他的呼吸都帶著慢慢的沈重,心中無形的巨石仿佛壓的他喘不過氣。

“慌什麽!”冰冷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杜儒康冷峻的面孔折射出一抹陰森的光澤,“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你我幾人應該心知肚明,這世間已經不可能再出現血蓮了。”

“杜大人,你說的輕巧,這裏的守衛如此之森嚴,真兇若是凡人,如何輕而易舉的做出這一切?”梁巍顫巍巍的回覆道,劉靖宇慘死的景象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他瑟瑟發抖的囁嚅著雙唇驚惶道:“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化為了厲鬼回來找我們尋仇啊,第一個是劉靖宇,說不定……之後就是你我中的某人!”

“一派胡言!”杜儒康一臉不屑的瞪著梁巍道,“梁大人好歹是進士及第,滿腹經綸,竟會像那些市井平民一般如此信奉迷信之說?這世間怎麽可能有厲鬼,如若真的有,讓它第一個來找我!”

杜儒康的語氣十分的嚴凜,隱約之間透露著些許怒意,梁巍聞言也只好訕訕的縮了縮頭。

“哼!”這時帶著幾分酒意的崔焱忽然大力的將酒壺放下,帶著幾分嘲諷的看著杜儒康,“杜大人如此胸有成竹,莫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真兇是誰?”

梁巍和馬文忠各自有些不解的看向崔焱,崔焱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然後慢慢的走到杜儒康的面前道:“杜大人,你說既然是人為,那麽那個人殺害了劉靖宇究竟是用了何種兇器?”

崔焱的問題瞬間讓杜儒康無言,侍衛剛剛將整座後院翻了遍,就連墻角縫隙,樹杈花叢這些不起眼的位置都仔細的搜查,但是根本就沒有找到驗屍官口中所謂的行兇利器。這個傳說中的兇器似乎在殺人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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