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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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行李箱
窗外幾只小鳥在窗沿上逗留。
昨天林琛臨走前在上面撒了一些小米，小鳥啄米吃的開心，發出一陣及嘰嘰喳喳的叫聲穿到屋內。
浴室內，水汽縈繞。
紀星澤整個人完全浸在浴缸中。被窒息感緊緊包裹住，無形地將人吞噬，無法掙脫。
終於在水中睜開眼睛，猛然坐起身。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浴缸的水嘩啦一聲落了滿地。
“咳，咳——”
因為嗆水的原因用力咳嗽，手用力捏著浴缸邊緣，大口喘著氣，手指關節因為過渡用力而泛白。
雙目無神的盯著一處發呆，心臟狂跳不止，幾分鐘後才緩緩站起身。
盡管這樣心裏依舊沒什麽波動，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已經變成了他的生活常態，出來之後拿著畫板到院子裏找了一個陰涼的樹下坐著。
昨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院子收拾的很幹凈，沒有多餘的雜草，應該是林琛提前叫人整理過。
一側種著玫瑰花，用竹制的柵欄圍起來，風吹過還能聞到沁人心脾的香味。頭頂這棵樹的樹幹長得很粗壯，一看就有年頭了，一陣風吹過頭頂樹葉隨風擺動發出聲響。
紀星澤把畫板支起來，油畫顏料擺在手邊，看著眼前的風景，卻根本不感興趣。拿起畫筆只是在觸碰到畫布的時候又停住，眼底浮現出昨天在海洋館的那一幕。
覃遇在水下表演，每一個動作都在眼前重現，紀星澤沒有去刻意阻止這份靈感，沾取顏料迅速落筆。
直到快畫完時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對，這就是他現在的問題，太陰暗了，他好像畫不出好東西了。
底部大面積的紅色做暈染，這根本就不是海水，而是血水。
紀星澤停下畫筆，這時畫板邊緣伸出一個小腦袋嚇了他一跳。
院子不是封閉式的，門口有個矮柵欄一樣的小鐵門，如他所想是個擺設，而且他畫畫的時候註意力很集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來一個小孩。
還沒等他質問，小孩根本就不怕人，探頭探腦的看著畫。
又轉頭看紀星澤，滿臉的童真指出來，“哥哥，你這畫錯了，下面的海水不應該是紅色的，水應該是藍色的。”
“還有為什麽要用鐵鏈綁著他，他會疼吧，都流血了。”
“為什麽沒有五官啊，哥哥還沒來得及畫嗎？”
“......”
真煩。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對他的畫指手畫腳，這是每個畫家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紀星澤沒理會，開始反問他，“你家人呢，怎麽自己跑到這來了？”
小冬吃過午飯就偷偷溜出來了，大家都要睡午覺，他不想睡一路玩就走到這，在院門口看到了那個漂亮哥哥於是走進來。
其實在紀星澤沒住進來之前這裏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大家會在院子裏玩游戲。
“我沒有家人。”小冬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臉上又掛上了笑容，不僅有問必答還有附加回答，“不過有一個對我特別好的哥哥。”
這句話在他看來有點矛盾，紀星澤問：“哥哥不就是家人嗎？”
小冬搖搖頭，“這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在胡言亂語，小孩子的腦回路天馬行空的也很正常，不過他看起來挺可愛的，圓頭圓腦也讓紀星澤多了幾分耐心。
仔細看鼻尖不知道蹭到什麽有點黑，紀星澤擡手把他臉上的臟東西蹭掉，“你叫什麽？”
“小冬，冬天的冬。”
很少有人說自己名字的時候不帶著姓氏，紀星澤閑來無事跟他聊起來，“姓什麽？”
小冬盯著那幅畫，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大家一直這麽叫我。”
如果不是這個小孩行為正常語言通順，那他就要以為這是個智力有問題的孩子了，紀星澤又問：“你不是說你有個哥哥嗎，那你哥哥姓什麽？”
“我哥哥姓覃，叫覃遇。”說道這個小冬指著畫上的人魚笑著說：“我哥哥可厲害了，跟這個畫上的差不多，他游泳的時候更帥。”
紀星澤怎麽也沒想到在一個小孩的口中又一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
這個姓氏本來就不常見，更何況小冬剛剛說起他哥哥跟畫上的差不多，那就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
小冬想到了他哥房間的行李箱，於是說道：“對了哥哥，你的行李箱在我哥那。”
確實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有緣分，更沒想到行李箱能這麽快就找到，“你怎麽知道是我的？”
小冬這時磕巴起來，畢竟覃遇說過沒經過別人同意擅自動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
二話不說就開始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行李箱打開了，看到了身份證的照片，我哥哥已經教育過我了，說不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紀星澤看著他說的委屈巴巴，況且他跟小孩也沒辦法計較什麽 ，“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好啊，剛好可以把行李箱拿回去，今天剛給機場打電話，我哥還愁找不到你呢。”
話音剛落，小冬的就拉起紀星澤的手，小手抓大手，倒是把紀星澤逗笑了，故意壓著聲音嚇唬他，“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到時候把你抓了賣到山裏。”
被這麽嚇唬，小冬臉上依舊笑得開心，拉緊他的手，“不怕，我哥說了長得好看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我覺得說得很對。”
“.......”
行吧，沒心沒肺。
倒是跟他哥挺像的，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紀星澤無話可說。
順便拿上了覃遇的行李箱，被小冬帶著走出了院子。
小孩就是不老實，走兩步看到點新奇的花草就忍不住停下來看看，還給紀星澤介紹他們這裏比較常見的植物，然後又跑回來抓著紀星澤的手。
重覆幾次就覺得煩，紀星澤有點後悔了，左手拖著行李箱右手拉著小孩還怪累的。好在距離不算遠，只是目的地並不是普通住宅樓，而是一個四層的福利院，門口的牌子似乎已經好久沒換過，有點銹跡斑斑。
小冬興致勃勃的拉他進門，介紹起來，“哥哥，我就住在這，不過現在咱們要悄悄的，我是午睡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的，被發現了就又要挨說了。”
現在終於知道小冬說的沒有姓氏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是個孤兒。
距離主建築更近，會發現表層有些墻皮已經脫落了，聽到他這麽說紀星澤從面前的房屋中回過神來，“知道會挨罵還偷跑出去？”
“所以要幫我保密啊，這算是我們倆的小秘密。”小冬嘿嘿笑起來沒說話，拉著他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我哥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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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幾只小鳥在窗沿上逗留。
昨天林琛臨走前在上面撒了一些小米，小鳥啄米吃的開心，發出一陣及嘰嘰喳喳的叫聲穿到屋內。
浴室內，水汽縈繞。
紀星澤整個人完全浸在浴缸中。被窒息感緊緊包裹住，無形地將人吞噬，無法掙脫。
終於在水中睜開眼睛，猛然坐起身。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浴缸的水嘩啦一聲落了滿地。
“咳，咳——”
因為嗆水的原因用力咳嗽，手用力捏著浴缸邊緣，大口喘著氣，手指關節因為過渡用力而泛白。
雙目無神的盯著一處發呆，心臟狂跳不止，幾分鐘後才緩緩站起身。
盡管這樣心裏依舊沒什麽波動，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已經變成了他的生活常態，出來之後拿著畫板到院子裏找了一個陰涼的樹下坐著。
昨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院子收拾的很幹凈，沒有多餘的雜草，應該是林琛提前叫人整理過。
一側種著玫瑰花，用竹制的柵欄圍起來，風吹過還能聞到沁人心脾的香味。頭頂這棵樹的樹幹長得很粗壯，一看就有年頭了，一陣風吹過頭頂樹葉隨風擺動發出聲響。
紀星澤把畫板支起來，油畫顏料擺在手邊，看著眼前的風景，卻根本不感興趣。拿起畫筆只是在觸碰到畫布的時候又停住，眼底浮現出昨天在海洋館的那一幕。
覃遇在水下表演，每一個動作都在眼前重現，紀星澤沒有去刻意阻止這份靈感，沾取顏料迅速落筆。
直到快畫完時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對，這就是他現在的問題，太陰暗了，他好像畫不出好東西了。
底部大面積的紅色做暈染，這根本就不是海水，而是血水。
紀星澤停下畫筆，這時畫板邊緣伸出一個小腦袋嚇了他一跳。
院子不是封閉式的，門口有個矮柵欄一樣的小鐵門，如他所想是個擺設，而且他畫畫的時候註意力很集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進來一個小孩。
還沒等他質問，小孩根本就不怕人，探頭探腦的看著畫。
又轉頭看紀星澤，滿臉的童真指出來，“哥哥，你這畫錯了，下面的海水不應該是紅色的，水應該是藍色的。”
“還有為什麽要用鐵鏈綁著他，他會疼吧，都流血了。”
“為什麽沒有五官啊，哥哥還沒來得及畫嗎？”
“......”
真煩。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對他的畫指手畫腳，這是每個畫家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紀星澤沒理會，開始反問他，“你家人呢，怎麽自己跑到這來了？”
小冬吃過午飯就偷偷溜出來了，大家都要睡午覺，他不想睡一路玩就走到這，在院門口看到了那個漂亮哥哥於是走進來。
其實在紀星澤沒住進來之前這裏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大家會在院子裏玩游戲。
“我沒有家人。”小冬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臉上又掛上了笑容，不僅有問必答還有附加回答，“不過有一個對我特別好的哥哥。”
這句話在他看來有點矛盾，紀星澤問：“哥哥不就是家人嗎？”
小冬搖搖頭，“這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在胡言亂語，小孩子的腦回路天馬行空的也很正常，不過他看起來挺可愛的，圓頭圓腦也讓紀星澤多了幾分耐心。
仔細看鼻尖不知道蹭到什麽有點黑，紀星澤擡手把他臉上的臟東西蹭掉，“你叫什麽？”
“小冬，冬天的冬。”
很少有人說自己名字的時候不帶著姓氏，紀星澤閑來無事跟他聊起來，“姓什麽？”
小冬盯著那幅畫，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大家一直這麽叫我。”
如果不是這個小孩行為正常語言通順，那他就要以為這是個智力有問題的孩子了，紀星澤又問：“你不是說你有個哥哥嗎，那你哥哥姓什麽？”
“我哥哥姓覃，叫覃遇。”說道這個小冬指著畫上的人魚笑著說：“我哥哥可厲害了，跟這個畫上的差不多，他游泳的時候更帥。”
紀星澤怎麽也沒想到在一個小孩的口中又一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
這個姓氏本來就不常見，更何況小冬剛剛說起他哥哥跟畫上的差不多，那就排除了同名同姓的可能。
小冬想到了他哥房間的行李箱，於是說道：“對了哥哥，你的行李箱在我哥那。”
確實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有緣分，更沒想到行李箱能這麽快就找到，“你怎麽知道是我的？”
小冬這時磕巴起來，畢竟覃遇說過沒經過別人同意擅自動別人的東西很不禮貌。
二話不說就開始道歉，“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行李箱打開了，看到了身份證的照片，我哥哥已經教育過我了，說不能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紀星澤看著他說的委屈巴巴，況且他跟小孩也沒辦法計較什麽 ，“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好啊，剛好可以把行李箱拿回去，今天剛給機場打電話，我哥還愁找不到你呢。”
話音剛落，小冬的就拉起紀星澤的手，小手抓大手，倒是把紀星澤逗笑了，故意壓著聲音嚇唬他，“你就不怕我是壞人嗎？到時候把你抓了賣到山裏。”
被這麽嚇唬，小冬臉上依舊笑得開心，拉緊他的手，“不怕，我哥說了長得好看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我覺得說得很對。”
“.......”
行吧，沒心沒肺。
倒是跟他哥挺像的，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紀星澤無話可說。
順便拿上了覃遇的行李箱，被小冬帶著走出了院子。
小孩就是不老實，走兩步看到點新奇的花草就忍不住停下來看看，還給紀星澤介紹他們這裏比較常見的植物，然後又跑回來抓著紀星澤的手。
重覆幾次就覺得煩，紀星澤有點後悔了，左手拖著行李箱右手拉著小孩還怪累的。好在距離不算遠，只是目的地並不是普通住宅樓，而是一個四層的福利院，門口的牌子似乎已經好久沒換過，有點銹跡斑斑。
小冬興致勃勃的拉他進門，介紹起來，“哥哥，我就住在這，不過現在咱們要悄悄的，我是午睡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的，被發現了就又要挨說了。”
現在終於知道小冬說的沒有姓氏是什麽意思了，原來是個孤兒。
距離主建築更近，會發現表層有些墻皮已經脫落了，聽到他這麽說紀星澤從面前的房屋中回過神來，“知道會挨罵還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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