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徐徐佳，大事不好了！！！”

徐佳一回到寢室，就見到瘋了一般沖過來的王芳麗。

“你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你還約會，要期中考試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不就是期中考試。”這個秦柒言才剛剛與她說過，這考試，王芳麗似乎很是害怕......害怕程度......跟被綁架的時候差不多。

“不就是個期中考試，你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天吶，你除了翹課，上課不都是在睡覺，難道你都會了！？醫學系的考試可是Y大最難的啊。”王芳麗抱頭，痛心疾首。

徐佳上課確實從未聽過，而且冥想，從外人看來，確實跟睡覺無異。

“不會啊，但是秦柒言已經答應教我了。”

王芳麗虎軀一震，搖晃著脆弱地跌向一邊，惺惺作態道：“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學霸男友加成。”

“神經病。”徐佳把手指捏的嘎嘣響，王芳麗才咳嗽一下，恢覆正常。

“小茹，人家有男友，我就只有靠你了。”王芳麗轉身求助學神李小茹。

“可以啊，現在的知識不多，這些天勤奮點，補個考試肯定是沒問題的。”

論起學習，這個寢室李小茹最有話語權，在徐佳眼裏，她幾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把學習做到極致，在某一程度來說，李小茹和自己有些相似之處。

忽然想到一些過去的事，徐佳有些感慨。看著李小茹和王芳麗在燈前的樣子，和諧得有些不真切。

第二天，徐佳與秦柒言提早到了教室，二人占了一處前排靠邊的位置，既方便聽課，又不惹人註目。想想原本的自己，總是後排的常客。

“餵，聽到沒，別走神了。”

“啊，聽到什麽？”

“笨吶。”

秦柒言把身子挪了過來，肩膀有意無意地緊貼著徐佳的手臂，伸手把徐佳面前書本翻開。

翻個書而已，至於靠這麽近嗎。徐佳甚至可以聽見到他的呼吸，雖然關系好轉，但是肆無忌憚地這麽親密，讓徐佳感覺心底癢癢的。

“餵，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啊？你說什麽。”這一恍惚徐佳剛才又走了神，跟秦柒言呆久了，連頂級殺手也會變得遲鈍。

“你認真聽我講話啊。”秦柒言說話間忽一轉頭，驀的楞住，徐佳的臉近在遲只，二人四目相對，鼻尖幾乎抵到。

徐佳沒想到秦柒言忽然轉頭，腦袋一空，立刻想要低頭避開。

不對，我為什麽要避開？避開豈不是顯得我心虛，心中有鬼，而且我怎麽能向這家夥低頭！

徐佳繼續昂了昂頭，二人距離繼續拉近：“你說，我聽。”

秦柒言一臉詫異看著徐佳繼續靠近。

“咳咳。”

後排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秦柒言趕忙縮了縮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算了，你要是不懂，來我寢室給你講。”

“哦，好的。”徐佳松了口氣。後排的咳嗽聲她當然也聽見了，不僅如此，她還聽見那人的小聲嘀咕。

“大庭廣眾，世風日下，情侶當道，單身成佛，阿彌陀佛。”

從那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她可以感覺到一股，十分強大的怨念。

這一天的課程圓滿結束，徐佳聽的很認真，但是什麽都沒聽懂，自然而然的，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秦柒言的親自晚間指導。

秦柒言翻了翻說：“就算我幫你覆習期中考試，你也不用把馬克思和衛生保健的課本也帶來，這兩門也不考吧。”

“不是你讓我把沒學過都帶來的嗎。”徐佳反問。

“我的天，你當真是從開學以來，一節課都沒聽過？”秦柒言晚上看著徐佳抱來了一摞書，涵蓋了她的大學所有課程，軍訓的時候，他還以為徐佳是個聽話的好學生。

“沒有。”

“為什麽。”

“還不是都怪你。”

秦柒言坦言“確實都怪我”，現在只有他來擔負起給徐佳預習的責任了。看這堆積如山的書本，任重而道遠啊。

當秦柒言開始為徐佳預習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沒有想象當中的困難，一切都很順利，因為，他十分恐怖地發現：徐佳，似乎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

擁有這種能力的徐佳，只需要將書本內容背上，再稍加點撥，就能輕易地融會貫通。

“阿司匹林的作用？”

“解熱鎮痛。”

“抗生素藥有哪些？”

“除了青黴素、四環素等抗生素，還包括抗真菌藥（anti-fungal medication）以及磺胺類、喹諾酮類等。”

“羨慕，太讓人羨慕了。照這麽看來，一晚上，就能覆習完了。”秦柒言感嘆不已。

“這有什麽可羨慕的。”

“你不懂，你這樣的能力，幾乎是所有學生夢寐以求的，你可別得了好處又賣乖，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徐佳忽然想到秦婉妃的話。

徐佳說：“上天是不公平的，上天也是公平的。”

過目不忘不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本事，註意力，記憶力，凝聚力，所有達到極致的體現，就是過目不忘。這樣的本事，徐佳通過冥想，千錘百煉的意志力，其中的艱辛，普通人當然不能體會。

秦柒言：“如果是公平的，那稱量你的另一端，有多沈重。”

觸及過往，徐佳總會沈默，憐憫，悲哀，冷酷，是什麽不能忘懷呢。在秦柒言心底，她就是一個巨大的旋渦，讓他越探究，越無法自拔。

“你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

秦柒言盯著徐佳，身子緩緩悄悄地向她靠近，徐佳當然察覺，微微向後移了一點，她沒有拒絕，話語一如初見：“我想我和你說過，少來探究我。”

“我不是探究你。”秦柒言在徐佳耳邊輕語，“我想了解你。”

“好奇心會害死貓哦。”

耳邊酥酥的，秦柒言的手臂抵在徐佳身後，無處可逃。

“那我就是那只好奇的貓。”

秦柒言貪婪地入侵徐佳的防線，溫熱的呼吸在自己臉上游走，潮濕黏膩的空氣在二人之間蕩漾，房間安靜的可怕。

徐佳對秦柒言沒有什麽敵意，也不厭惡。可是二人之間總隔著什麽，身體開始想要退卻。為什麽呢？離開秦家，二人的關系確實有所升溫，可是，徐佳總有些放不下的感覺。

是因為他曾經拒絕自己嗎？那時候的他懦弱，身不由己。

還是說，因為伏霜白？

秦柒言忽然用力，抵在背後的手臂環過徐佳的腰，將她緊緊摟住，在徐佳的驚呼中被抵在桌子的邊沿。

徐佳從未見過秦柒言露出這樣的表情，像一頭極不冷靜野獸，但是她確信，這頭“野獸”是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

秦柒言情緒覆雜地看著自己，徐佳當然可以將他推開，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撂倒在地，更何況，秦柒言還有傷在身。

可是她把手抵在秦柒言的胸口，感覺到對方的砰砰的心跳，猶豫了，男人的胸膛緩緩地壓了上來，無懼一切的零，被抽幹了一般，失去反抗的力氣。

這是早晨在教室的後續嗎？

他的臉愈來愈近。

五公分，

三公分，

一公分。

徐佳緊緊閉上了眼。

一秒，

三秒，

五秒。

想象中的東西還沒有到。

偷偷睜開一個眼縫兒，秦柒言停頓在一半。枝搖花不落，君要鬧何般？

徐佳心道，這家夥，該不會又要給自己作什麽幺蛾子吧。

秦柒言：“你在想別人。”

在這事，秦柒言的直覺卻很準，徐佳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秦柒言。剛才，她腦海裏，確實閃過，伏霜白的影子。

“他是誰？”秦柒言不知道伏霜白的存在。

“並沒有誰。”徐佳辯解。

秦柒言搖了搖頭，回了身子，放開了徐佳。他將一只手放在徐佳的臉上，鄭重而堅毅地沈聲說道：“我會超越他。”

眼前的男人是在告訴她，無論對方是誰，占據在徐佳的心底，哪怕只有一席，也不會退讓，這是秦柒言向伏霜白發起的宣戰。

徐佳心中大為郁悶，伏霜白啊伏霜白，你說做我的影子。這關鍵時刻，你這影子非要出來冒一下，這下可好了。

在不知不覺中，秦柒言和徐佳地位正在逐漸轉變，失去了秦家的庇護，秦柒言變得更加敏感和小心，他可以擁有的東西不多，可以失去的，已經沒有了。

有家不能回，他和徐佳一樣，也是流落在外的孤兒。

徐佳握住他的手：“其實我......”

“咚咚咚”重重的敲門聲響起，把氛圍旖旎的二人震了個清醒。

“查寢！”門外傳來宿管阿姨的大吼聲。

“暈，查寢，你快躲起來，躲哪裏躲哪裏。”秦柒言慌忙壓低了聲音。

“查寢？怎麽了？”

“這麽晚了，你還在這兒，怎麽說得清楚。孤男寡女，沒時間解釋了，快，你快躲起來。躲哪裏，躲床底？躲陽臺？”

“快點開門！”宿管阿姨繼續催促。

“馬上”秦柒言想拖延一會兒。

可是，這麽大點兒寢室，一覽無遺，能往哪兒躲？

看秦柒言慌張的樣子，恐怕被抓到，沒什麽下場。

“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來啦！”門哢擦一聲被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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