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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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失落
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 本來熱火朝天的生意卻是?徹底涼了下來。
方家都自身難保，葉瀾賠的錢只?能自己承擔。若是?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再好不過，可現在願意買她家餅子的人寥寥無幾, 更別說她連添置米面的渠道和錢財都沒有。從前關系還算交好的街使也拐彎抹角地暗示讓他們放棄生意，別讓兩邊都難做。
“桃源餅家”的招牌被撤下，葉瀾最後一次將自己設計好的爐子搬上小推車, 準備推到鎮上轉手賣給別人。
虎落平陽被犬欺，葉劉氏自然不會?放棄這一難得的機會?，因此特地趕在葉瀾出門?前來嘲諷。要?不是?葉瀾壞了她的好事, 她也費不著低聲下氣跟隔壁村的男人道歉，還遭了葉老的嫌，如今在村子裏更是?難待。
“喲, 你不是?很大能耐嗎，怎麽現在也要?夾著尾巴做人？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你去把葉盼娣那個死?丫頭給賣了, 這樣不就有錢了嗎？你賣了她, 可不就是?得聽你使喚。”
葉瀾對?上她那副刻薄的嘴臉, 脊背挺得直直的, 反嘴譏諷，絲毫不讓自己落下風，“做不下去又如何, 好歹一分一文都是?我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哪像你, 還得靠賣女兒過日子。怎麽，那大嘴的媒婆沒來給你兒子說親？也是?, 這把年紀了還要?粘著娘討吃的，誰家這麽缺心?眼把女兒嫁過來。”
兩人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 秦錚知道葉瀾最近憋壞了，因此由她開?口，等要?動手了自己再去攔。要?不是?躲在葉瀾身後的月姐兒輕輕扯了她的袖子，葉瀾非得在葉劉氏身上發?洩一下情緒才是?。她將月姐兒抱上牛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身後之人，任由對?方氣急敗壞，有本事就將地踩爛。
牛車停在鎮門?，車上的東西?都被搬了下來。除去剛定做好的那一日，這輛小推車還從未空蕩且輕盈。葉瀾不免多看這車兩眼，又感謝一番駛車的葉伯，“這段時日麻煩您了。”
“這是?哪的話，莫要?跟我老頭子見外，多虧有你們我和家裏的老婆子才安穩過了一個冬天，我們要?感謝你們才是?。高興些，人這一輩子哪有事事豐順的，以後還有的是?發?達的機會?。”
葉瀾扯扯嘴角，勉強掛起一個不太高興的笑?，“那我們進去了，您忙自己的，不用再管我們。”
言罷她牽著月姐兒，同推車的秦錚一塊朝鎮子裏走去。
精心?設計出來的煎鍋，連著趁手的工具一共才買了五百文。同行喜笑?顏開?，葉瀾卻是?怎麽都笑?不出來了。
“嫂嫂別難過。”月姐兒晃晃她們牽著的手，癟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葉瀾這才笑?出來，她捏捏月姐兒的臉蛋，總算是?露出一個帶點感情的笑?來，“放心?吧，只?不過不做生意而已，咱家還不到揭不開?鍋的時候。”無非是?生活質量差一些，好歹吃穿不成問題，也不會?耽誤孩子學?習。
“你白天呢就好好在書院裏學?習，旁的什麽都不用想，要?是?有別的孩子說閑話就告訴舅父。晚上跟著姨母住，不要?怕給姨母添麻煩，再說嫂嫂已經?教過你如何自己做一些事情的。”
他們如今不能日日上街，不可能說一日跑兩趟接送孩子，那樣著實費時費事。葉熹提議讓月姐兒晚上跟著她睡，自己白天直接就將孩子送到書院裏去，這樣也能減輕葉瀾的負擔。反正只?是?睡覺，不會?耽誤她刺繡，繡坊中?也有帶著孩子失了丈夫的繡娘，只?要?不壞事，大繡娘不會?對?此多言。
在找到更好的辦法之前，葉瀾也只?能先暫且同意，若是?不行她便再做打算。收拾好的包裹交給葉熹，二人又帶著月姐兒到書院去。
萬幸孩子沒受到影響，葉瀾把小丫頭的手交給予哥兒，讓他們平時相互照顧。
“放心?吧，肯定的。”秦時予打量一番嫂嫂的神色，轉而牽著她的手往後院走，“嫂嫂你跟我來。”
葉瀾朝後看了秦錚一眼，後者表示不知道這小子的意圖，她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的步子走。一路進了後院又進屋，就見這小子忽地跪爬到了地上，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布袋，隨手拍拍上面的灰，又遞到了葉瀾手裏。
沈甸甸的，晃動時裏面的銅錢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葉瀾詫異看向秦時予，他略顯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表示這些都是?他平時攢下來的。
從過年的壓歲錢到平日葉瀾給他的零用，幾乎都在這裏。葉瀾感動的時候又覺得苦笑?不得，要?將布袋還給他。秦時予躲閃著不肯接，她摸摸他的頭，問道，“攢了這麽久，都給我你不會心疼啊？”
“本來就是?你給我的，我願意給誰就給誰。”秦時予扭捏半天，最後還是?直言，“我在書院有吃有住的，用不到錢，你拿去做生意吧，等重新賺了錢再還給我也不遲。”
葉瀾並未再提做生意的事，只?是將布袋妥善收好後隨他往外走。
打開?門?一看，趙子淮就安靜在外面等著。
葉瀾輕拍予哥兒的肩，示意他到課室去吧。
待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課室門?口，這邊的大人才開?口。兩人也算實打實的半個兄妹，因此並未多有客套。出事那日趙子淮並不在鎮上，究竟發?生何事僅僅從寸簡口中?得知一二，如今得了機會?，他便直問葉瀾現在如何，家中?可好。
“生意暫且是?做不下去了，就當是?歇息，之後的事只?能再做打算。至於賠償，現在也能填上，不至於影響到家裏。”
聽完她這話，趙子淮斂著的眉並未松懈半分。葉瀾發?現了這一點，她一開?始不解，直到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些許，緩緩試探著開?口繼續道，“我們這些小攤位還不算特別嚴重，家中?人好歹能滿足溫飽，最難熬的是?米鋪，方東家如今中?了風動彈不得，店裏原本的夥計也都走了個幹凈，現在就只?靠阿敏在苦苦支撐……”
葉瀾所言非虛，情況便是?如此。聽聞此話的趙子淮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攥緊，好半晌才啟唇，“家中?沒事便好。”他像是?在思考，又過了一會?兒神色才自然些，“月姐兒和予哥兒就放心?交給我吧，月姐兒年紀雖小但?懂事，況且除我之外還有寸簡在，不會?出什麽事。”
這也是?葉瀾放心?的地方，安頓好這裏的事，她緊接著到了米鋪。
此處不再似從前那般熱鬧，空蕩蕩的鋪子裏滿地都是?踩踏出的腳印。本該站在櫃臺的人變成了方敏，她費力撥弄著手裏的算盤，指尖早已紅腫，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大概是?在算賬。
見到葉瀾來，她這才擡起酸脹的脖子，那雙浮腫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底亦是?一片烏青。泡上一壺苦茶，她此時才能稍稍喘息。
“方叔可好些了？”
方敏看向後院的方向，隨即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吃喝拉撒都要?讓人照顧，藥吃下去好幾帖也不見什麽起色。”
“當初真該好好跟我爹學?著打理生意，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難熬。還把你們給連累了，那筆賠償先記著，待鋪子緩過來我一定先還了你。”她沈沈輸出口氣，瞧著隨時都要?崩潰，“再這樣下去怕是?連藥都買不起，從前我最看不起我爹說招個上門?女婿這種話，誰知這竟是?一把回旋鏢。我現在倒是?想搭上自己招個能打理生意的，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再不濟就把自己嫁了，只?要?能保住我爹大半輩子的心?血就好。”
“不能這麽想，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事到如今，葉瀾亦是?只?能說些假大空的話。方敏還有一堆爛攤子要?緊著收拾，兩人並未多說，匆匆談了幾句就散場。
乍一下回到沒做生意前的生活，葉瀾百般不適應，只?得整日扛著鋤頭去地裏打發?時間?。即便地裏能種各種各樣的蔬菜瓜果，但?整日與土地為伍的日子無疑是?單調的，從播種到收獲帶來的滿足感既漫長又不即時。若是?從未做過生意賺錢，一直慢慢種田攢錢也不是?不行，可一旦享受到勤勞賺錢的快感，再想到一家人的背著的賦稅，她腦子裏只?剩焦慮。
心?裏藏了事，她做事時便不能完全投入，給花生除草時好幾次都將花生苗給傷到了。
葉瀾嘆了一口氣，幹脆蹲下用手拔，想著做完這些早點回去休息。
家裏只?剩她和秦錚在，兩個人吃，隨意做一點填飽肚子就行。葉瀾吃得心?不在焉，草草果腹便放下了碗筷，借口要?去沐浴。
孩子不在家中?，家裏都閑得空蕩。從前並未覺得蟋蟀知了的叫聲如此聒噪，葉瀾躺在搖椅上百無聊賴搖著蒲扇，覺得風都沒有那麽清涼。
“還在想做生意的事？”
秦錚不知何時走到葉瀾身邊，即便是?刻意放低了聲音，她還是?被嚇得聳了下肩膀，反應過來後搖搖頭，“沒有。”
他與她朝夕相處，早已將她的脾氣摸了個七八成，現在的樣子一瞧便是?沒說實話。正想繼續開?口，她卻先一步打斷，“清閑也不差，白日裏還能多睡一會?兒不是?？再說地裏還有很多事要?做，光是?施肥澆水就能忙活很久，再過一段時日梨子也要?套袋子，有的是?要?忙活的。”葉瀾用臉蹭蹭秦錚的掌心?，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來，“你別擔心?了，我就是?戒斷期而已，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等過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
言罷她起身朝屋內走去，獨留秦錚在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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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都自身難保，葉瀾賠的錢只?能自己承擔。若是?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再好不過，可現在願意買她家餅子的人寥寥無幾, 更別說她連添置米面的渠道和錢財都沒有。從前關系還算交好的街使也拐彎抹角地暗示讓他們放棄生意，別讓兩邊都難做。
“桃源餅家”的招牌被撤下，葉瀾最後一次將自己設計好的爐子搬上小推車, 準備推到鎮上轉手賣給別人。
虎落平陽被犬欺，葉劉氏自然不會?放棄這一難得的機會?，因此特地趕在葉瀾出門?前來嘲諷。要?不是?葉瀾壞了她的好事, 她也費不著低聲下氣跟隔壁村的男人道歉，還遭了葉老的嫌，如今在村子裏更是?難待。
“喲, 你不是?很大能耐嗎，怎麽現在也要?夾著尾巴做人？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你去把葉盼娣那個死?丫頭給賣了, 這樣不就有錢了嗎？你賣了她, 可不就是?得聽你使喚。”
葉瀾對?上她那副刻薄的嘴臉, 脊背挺得直直的, 反嘴譏諷，絲毫不讓自己落下風，“做不下去又如何, 好歹一分一文都是?我靠自己的雙手賺來的，哪像你, 還得靠賣女兒過日子。怎麽，那大嘴的媒婆沒來給你兒子說親？也是?, 這把年紀了還要?粘著娘討吃的，誰家這麽缺心?眼把女兒嫁過來。”
兩人一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 秦錚知道葉瀾最近憋壞了，因此由她開?口，等要?動手了自己再去攔。要?不是?躲在葉瀾身後的月姐兒輕輕扯了她的袖子，葉瀾非得在葉劉氏身上發?洩一下情緒才是?。她將月姐兒抱上牛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身後之人，任由對?方氣急敗壞，有本事就將地踩爛。
牛車停在鎮門?，車上的東西?都被搬了下來。除去剛定做好的那一日，這輛小推車還從未空蕩且輕盈。葉瀾不免多看這車兩眼，又感謝一番駛車的葉伯，“這段時日麻煩您了。”
“這是?哪的話，莫要?跟我老頭子見外，多虧有你們我和家裏的老婆子才安穩過了一個冬天，我們要?感謝你們才是?。高興些，人這一輩子哪有事事豐順的，以後還有的是?發?達的機會?。”
葉瀾扯扯嘴角，勉強掛起一個不太高興的笑?，“那我們進去了，您忙自己的，不用再管我們。”
言罷她牽著月姐兒，同推車的秦錚一塊朝鎮子裏走去。
精心?設計出來的煎鍋，連著趁手的工具一共才買了五百文。同行喜笑?顏開?，葉瀾卻是?怎麽都笑?不出來了。
“嫂嫂別難過。”月姐兒晃晃她們牽著的手，癟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葉瀾這才笑?出來，她捏捏月姐兒的臉蛋，總算是?露出一個帶點感情的笑?來，“放心?吧，只?不過不做生意而已，咱家還不到揭不開?鍋的時候。”無非是?生活質量差一些，好歹吃穿不成問題，也不會?耽誤孩子學?習。
“你白天呢就好好在書院裏學?習，旁的什麽都不用想，要?是?有別的孩子說閑話就告訴舅父。晚上跟著姨母住，不要?怕給姨母添麻煩，再說嫂嫂已經?教過你如何自己做一些事情的。”
他們如今不能日日上街，不可能說一日跑兩趟接送孩子，那樣著實費時費事。葉熹提議讓月姐兒晚上跟著她睡，自己白天直接就將孩子送到書院裏去，這樣也能減輕葉瀾的負擔。反正只?是?睡覺，不會?耽誤她刺繡，繡坊中?也有帶著孩子失了丈夫的繡娘，只?要?不壞事，大繡娘不會?對?此多言。
在找到更好的辦法之前，葉瀾也只?能先暫且同意，若是?不行她便再做打算。收拾好的包裹交給葉熹，二人又帶著月姐兒到書院去。
萬幸孩子沒受到影響，葉瀾把小丫頭的手交給予哥兒，讓他們平時相互照顧。
“放心?吧，肯定的。”秦時予打量一番嫂嫂的神色，轉而牽著她的手往後院走，“嫂嫂你跟我來。”
葉瀾朝後看了秦錚一眼，後者表示不知道這小子的意圖，她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的步子走。一路進了後院又進屋，就見這小子忽地跪爬到了地上，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布袋，隨手拍拍上面的灰，又遞到了葉瀾手裏。
沈甸甸的，晃動時裏面的銅錢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葉瀾詫異看向秦時予，他略顯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表示這些都是?他平時攢下來的。
從過年的壓歲錢到平日葉瀾給他的零用，幾乎都在這裏。葉瀾感動的時候又覺得苦笑?不得，要?將布袋還給他。秦時予躲閃著不肯接，她摸摸他的頭，問道，“攢了這麽久，都給我你不會心疼啊？”
“本來就是?你給我的，我願意給誰就給誰。”秦時予扭捏半天，最後還是?直言，“我在書院有吃有住的，用不到錢，你拿去做生意吧，等重新賺了錢再還給我也不遲。”
葉瀾並未再提做生意的事，只?是將布袋妥善收好後隨他往外走。
打開?門?一看，趙子淮就安靜在外面等著。
葉瀾輕拍予哥兒的肩，示意他到課室去吧。
待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課室門?口，這邊的大人才開?口。兩人也算實打實的半個兄妹，因此並未多有客套。出事那日趙子淮並不在鎮上，究竟發?生何事僅僅從寸簡口中?得知一二，如今得了機會?，他便直問葉瀾現在如何，家中?可好。
“生意暫且是?做不下去了，就當是?歇息，之後的事只?能再做打算。至於賠償，現在也能填上，不至於影響到家裏。”
聽完她這話，趙子淮斂著的眉並未松懈半分。葉瀾發?現了這一點，她一開?始不解，直到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些許，緩緩試探著開?口繼續道，“我們這些小攤位還不算特別嚴重，家中?人好歹能滿足溫飽，最難熬的是?米鋪，方東家如今中?了風動彈不得，店裏原本的夥計也都走了個幹凈，現在就只?靠阿敏在苦苦支撐……”
葉瀾所言非虛，情況便是?如此。聽聞此話的趙子淮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攥緊，好半晌才啟唇，“家中?沒事便好。”他像是?在思考，又過了一會?兒神色才自然些，“月姐兒和予哥兒就放心?交給我吧，月姐兒年紀雖小但?懂事，況且除我之外還有寸簡在，不會?出什麽事。”
這也是?葉瀾放心?的地方，安頓好這裏的事，她緊接著到了米鋪。
此處不再似從前那般熱鬧，空蕩蕩的鋪子裏滿地都是?踩踏出的腳印。本該站在櫃臺的人變成了方敏，她費力撥弄著手裏的算盤，指尖早已紅腫，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大概是?在算賬。
見到葉瀾來，她這才擡起酸脹的脖子，那雙浮腫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底亦是?一片烏青。泡上一壺苦茶，她此時才能稍稍喘息。
“方叔可好些了？”
方敏看向後院的方向，隨即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吃喝拉撒都要?讓人照顧，藥吃下去好幾帖也不見什麽起色。”
“當初真該好好跟我爹學?著打理生意，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難熬。還把你們給連累了，那筆賠償先記著，待鋪子緩過來我一定先還了你。”她沈沈輸出口氣，瞧著隨時都要?崩潰，“再這樣下去怕是?連藥都買不起，從前我最看不起我爹說招個上門?女婿這種話，誰知這竟是?一把回旋鏢。我現在倒是?想搭上自己招個能打理生意的，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手足無措。再不濟就把自己嫁了，只?要?能保住我爹大半輩子的心?血就好。”
“不能這麽想，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事到如今，葉瀾亦是?只?能說些假大空的話。方敏還有一堆爛攤子要?緊著收拾，兩人並未多說，匆匆談了幾句就散場。
乍一下回到沒做生意前的生活，葉瀾百般不適應，只?得整日扛著鋤頭去地裏打發?時間?。即便地裏能種各種各樣的蔬菜瓜果，但?整日與土地為伍的日子無疑是?單調的，從播種到收獲帶來的滿足感既漫長又不即時。若是?從未做過生意賺錢，一直慢慢種田攢錢也不是?不行，可一旦享受到勤勞賺錢的快感，再想到一家人的背著的賦稅，她腦子裏只?剩焦慮。
心?裏藏了事，她做事時便不能完全投入，給花生除草時好幾次都將花生苗給傷到了。
葉瀾嘆了一口氣，幹脆蹲下用手拔，想著做完這些早點回去休息。
家裏只?剩她和秦錚在，兩個人吃，隨意做一點填飽肚子就行。葉瀾吃得心?不在焉，草草果腹便放下了碗筷，借口要?去沐浴。
孩子不在家中?，家裏都閑得空蕩。從前並未覺得蟋蟀知了的叫聲如此聒噪，葉瀾躺在搖椅上百無聊賴搖著蒲扇，覺得風都沒有那麽清涼。
“還在想做生意的事？”
秦錚不知何時走到葉瀾身邊，即便是?刻意放低了聲音，她還是?被嚇得聳了下肩膀，反應過來後搖搖頭，“沒有。”
他與她朝夕相處，早已將她的脾氣摸了個七八成，現在的樣子一瞧便是?沒說實話。正想繼續開?口，她卻先一步打斷，“清閑也不差，白日裏還能多睡一會?兒不是?？再說地裏還有很多事要?做，光是?施肥澆水就能忙活很久，再過一段時日梨子也要?套袋子，有的是?要?忙活的。”葉瀾用臉蹭蹭秦錚的掌心?，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來，“你別擔心?了，我就是?戒斷期而已，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等過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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