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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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豐收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過了將近小半個月, 地裏的?稻子總算是收完了。
秦家真正能做事的?就只有兩個大人，不過生?活在村子裏，鄰裏鄰居之?間走得近, 這家早收完便?幫著旁邊家裏收。最後的?幾日算是收稻階段葉瀾過得最輕松的?日子了。婦人之?間聊著家常，割一小塊地之?後便?停下來說說笑笑，商量著曬幹之?後用這些新米做些什麽吃的?犒勞一下家裏。
男人則是馬不停蹄在田裏割稻, 手上動作一下比一下快，要是得到家裏女人一句誇獎，那鐮刀都?要割出火星子來。
邊上的?婦人搖著席帽, 沖前邊自家男人吆喝，“瞧這手勁，這樣強壯的?男人虧得是我?家相?公, 現在折騰完了夜裏還有得折騰呢！”
面上絲毫不扭捏，爽朗的?笑聲?震得葉瀾耳朵都?麻了一瞬，她被這笑聲?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只不過有面巾遮擋, 只有一雙眼睛能被看見?, 裏邊也是笑意盎然。
那婦人吆喝完還捅捅葉瀾的?胳膊, 小而圓的?眼睛沖她眨巴兩下，示意她也喊兩句。
葉瀾笑出了聲?，輕輕縮著身子躲開對方的?碰撞。那人只當是小夫妻臉皮薄不好意思, 又湊到她耳邊嘀咕幾句，末了還要問她“曉得了嗎”。她笑得不行, 能察覺到面巾之?下的?皮膚更燙了，於是扭開視線, 沒想?到忽地同秦錚對上了眼。
邊上男人揮刀呼呼響，他卻不知何?時停了動作。望進葉瀾的?眼睛, 見?她歪歪腦袋眨眨眼，兩人之?間特有的?默契，不用說出口也能懂彼此的?意思。他的?唇角勾了勾，須臾收回視線，繼續割稻。
這邊的?葉瀾也沒閑著，同那婦人一塊打稻。
最後一桶脫粒的?稻裝進麻布袋裏，這些田地終於能望見?邊際。
稻收完回家了心裏也輕了，院子裏的?稻米堆得滿滿當當，葉瀾同他們再三道謝，要留他們吃頓飯，“這兩日多謝大哥嫂子幫忙收稻了，今晚就在我?們家對付一口罷。”
夫妻二人擺手婉拒她的?邀請，身子已?經朝外邊走去?了，“這都?多大點事兒，這次你有忙我?們來幫，下次就換著來嘛。”
葉瀾又要請他們進屋喝口茶水再走，對面依舊是拒絕，往屋裏瞅了一眼，笑道：“稻搬回來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我?們就不進去?添亂了。家裏有孩子呢，還有別的?活要忙，先?回了啊。”
人家說得並非沒有道理，院子這下徹底成了稻子的?地盤，原本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收了個幹凈，空位全留來曬稻，連過路的?位置都?只剩窄窄一條。
送他們到了門口，葉瀾臉上的?笑還沒消。她在心中盤算著今晚要吃的?飯菜，累了這麽長時間，怎麽著都?要吃點好的?犒勞一下家裏。那些雜糧混飯就不用考慮了，直接吃新鮮大米。進屋拿了畚箕，蹲在院裏就往裏扒拉了滿滿一箕。
她收的?是最早一批稻，已?經幹了個徹底，倒進石臼裏舂米，舂完之?後倒進簸籮裏揚糠。顛起來時吹一口氣，米糠飛了出去?，白米掉了下來。挑一下沒完全去?糠的?放回石臼裏，如此反覆幾次，最後落在簸籮裏的?就是今年第一批新米。
捧一捧在手上，簡直白得晃眼。又柔又軟，空氣中都?是米香，這便?是最珍貴的?寶物。
秦錚下地摘菜，葉瀾就淘米煮飯。都?是新米，不用洗得太?幹凈，剩的?水被她拿來淋菜餵雞，而後分成兩份，少的?那份拿去?磨面，多的?那份下鍋煮。這次沒有架蒸屜，連米帶水下到了裏頭，步驟卻是和原先?沒什麽區別，都?要瀝米湯，只是這樣底下就會有一層焦脆的?鍋巴。
米飯剛下鍋，那邊的?秦錚就把?菜摘回來了。其實跟原先?的?大差不差，這次按照她的?要求特地拔了幾根秋蘿蔔。葉瀾把?菜拿了先?洗，讓秦錚去?磨面。
這段時間沒下雨，菜根上的?泥巴都?幹巴得很，用指腹一劃就掉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用水洗幹凈。蘿蔔是最好洗的?，把?表面的?泥巴搓幹凈就行。比較難洗的?是韭菜和芫荽，要把?疊交的?葉子掰開洗裏邊的?泥。
洗幹凈之?後先?切蘿蔔，要切成細絲，葉瀾的?刀工算不上特別好，但切個蘿蔔絲還是綽綽有餘的?。竈房底下傳來均與且快速的?剁菜聲?，月姐兒在邊上看得嘖嘖稱奇，餘光瞥見?這掉下巴的?女娃娃覺得好笑，她停下來敲了一下女娃娃的?額頭，“到邊上玩，到時候嫂嫂一個不小心就把?你的?小鼻子削了去?。”
這可?著實把?月姐兒嚇了一跳，捂著鼻子就跑到大哥邊上了。沒過多久又回來，“月姐兒要學。”
葉瀾問她：“學做飯？日後要做給誰吃？”
“嫂嫂大哥、小哥，阿翁……”小丫頭掰著手指一個個數，“沒啦！”
“做飯要自己喜歡，不喜歡的?事不去?做，知道嗎？”現在家裏掌廚的?人是葉瀾，一來是因為她喜歡做飯，上輩子不做完全是因為工作沒時間，只能吃一些預制菜充饑果腹；二來是秦錚做飯真就一般，看原先?的?兩個孩子就知道，她想?吃些合自己口味的?，還是自己動手實在。
月姐兒也不知聽懂沒有，反正是乖乖應了。葉瀾給她切了一小塊蘿蔔去?吃。沒敢多切，這蘿蔔沒處理時帶些辣味，她怕孩子吃不慣。院子裏幫忙翻稻的予哥兒也沒落下，到月姐兒手裏一共兩塊，“幫哥哥的忙去吧。”
剩下的?蘿蔔通通切了絲，拌了些鹽殺水分。而後處理韭菜和芫荽，葉瀾又抓了一把?酸菜，這些就簡單得多，切成段就好。做好這些米也煮的差不多了，她掀開蓋子取了碗來裝米湯，只留一些同米飯繼續蒸。
而後要等秦錚的?米粉，也不知他磨了多少。葉瀾走過去?瞧，如今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挪開了，桌子搬進了堂屋，石磨放到了屋檐邊下，她的?搖椅也放在門檻旁。
“可?磨好了？”
畚箕裏還剩一些，秦錚說快了，讓葉瀾去?坐著歇一歇。
這次她沒反駁他的?話，拿了蒲扇坐在搖椅上看他幹活，又盯著翻糧的?兩個孩子，喃喃道：“也不知爹種的?米收完沒有。”
“晚些時候我?去?看，若是收完了最好，我?想著明日就去米鋪看看東家還缺不缺人手。”
現在是收米的?時候，有些村種的?早收的?早，留下自家要吃喝的?和要交的?那部分稅就會把?餘下的?米拿到米鋪上賣了換錢。
“你還是歇兩日再去?吧，這幾日幹活也辛苦。”
這下換成秦錚駁了她的?話：“你知我?這人閑不住，能多賺些銀錢也是好的?。”至於燒冬天要用的?炭，就等到幹完米鋪的?活再動手。
他既如此說了，葉瀾也就隨他去?。這搖椅像是有什麽魔力，她一坐在上邊就覺得困得很，好在秦錚已?經把?面磨好了，她趕緊從搖椅上邊下來，抱著面粉去?竈房。
揉面前先?把?蘿蔔絲處理了。過兩遍水洗去?鹽分和辣味，調一個料汁拌勻放在旁邊腌入味。
接著來揉面。好長時間沒有上街趕集，家裏現在連坨肉疙瘩都?沒有，只能變著花樣在這些米面上做文章。
一半涼水一半溫水和面，用筷子攪成絮狀在蓋上布醒發小半個時辰。正好米煮好了，她就先?把?米盛了出來，撤去?竈膛裏的?柴火用餘溫把?鍋巴烤得更脆。這次她打算奢侈一把?，也不用隔夜飯了，直接用剛煮好的?米做炒飯。
她在竈房這一邊煮飯，秦錚就在竈房另一邊燒洗澡水。哪怕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現在覺得身上粘膩。
剛蒸好的?米飯糯糯的?，粒粒飽滿瑩白，她用筷子扒拉開一些放涼，而後加入一勺醬油拌勻，讓米飯浸染上一層醬色。今日連雞蛋都?沒吝嗇，從櫥櫃裏直接拿了六顆出來，足足存了三日的?量！
予哥兒瞧見?了眼珠子都?要蹦出來，看看葉瀾手裏的?雞蛋又看看大哥，平日裏他們都?舍不得吃，他和妹妹都?是隔一天才?有一顆雞蛋吃。怎麽著大哥這次都?要訓斥一下大嫂，誰成想?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還問她這幾個可?夠。
直把?這小子驚得大嚷大叫：“大哥！你不管管就算了，怎得還問夠不夠？！??”
秦錚不鹹不淡剜他一眼：“你嫂嫂的?事她自有分寸，你不懂就不要說話。”
“……”又一次吃癟，還是他大哥親自給餵的?，予哥兒對上葉瀾得意洋洋的?眼神嗤之?以鼻，扭過身去?不願搭理她。
這雞蛋敲得實在闊氣，葉瀾一口氣往碗裏打了六個雞蛋，自家飼養的?雞下的?蛋黃都?是十分深的?，她拿著筷子攪散，攪了幾下就讓秦錚攪，還要問一句“攪得爽不爽。”
“爽。”
這字落到秦時予耳朵裏直接讓這小子氣炸了，小肚雞腸！明晃晃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難得見?到這小子一天之?內短短幾分鐘之?間吃兩次癟，葉瀾簡直身心舒暢，往鍋裏倒油時都?不帶抖一下的?。等倒了足夠多的?油，燒熱之?後邊攪雞蛋邊往裏倒。雞蛋液碰上熱油立刻滋啦滋啦炸起了金黃裙邊，香味迸發出來。她握著鍋鏟攪散開，用鏟子切成細碎，趁雞蛋正嫩的?時候舀出來。
一部分雞蛋做炒飯，剩的?一部分做韭菜盒子。
先?做後者，雞蛋倒進韭菜和芫荽裏，加入一些油、鹽和醬，攪拌均勻之?後就可?以搟面皮。已?經醒好了面，從盆裏倒出在砧板上，揪成大小差不多的?劑子就可?以搟平成薄皮，夾兩筷子到面皮上，對折捏緊口，鍋中倒入少許油防粘，之?後就可?以小火慢煎，等到兩面金黃就可?以出鍋。
這個做起來並不是很快，但是秦錚在邊上已?經把?過程瞧了個眼熟。他接過葉瀾手上的?活，讓她先?去?沐浴。
身上癢得難受，葉瀾猶豫了一會兒便?同意了。去?之?前她再三叮囑秦錚一定要把?餅皮搟薄一些，揉也不要揉太?久，不然面太?厚太?硬，裏面的?餡熟不了。
她的?動作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把?全身洗了一遍，回到原先?的?地方一看，男人做得有模有樣。餅皮薄，上邊還有一層脆皮，掰開一個看，裏面的?餡料都?熟了，而且還冒著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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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過了將近小半個月, 地裏的?稻子總算是收完了。
秦家真正能做事的?就只有兩個大人，不過生?活在村子裏，鄰裏鄰居之?間走得近, 這家早收完便?幫著旁邊家裏收。最後的?幾日算是收稻階段葉瀾過得最輕松的?日子了。婦人之?間聊著家常，割一小塊地之?後便?停下來說說笑笑，商量著曬幹之?後用這些新米做些什麽吃的?犒勞一下家裏。
男人則是馬不停蹄在田裏割稻, 手上動作一下比一下快，要是得到家裏女人一句誇獎，那鐮刀都?要割出火星子來。
邊上的?婦人搖著席帽, 沖前邊自家男人吆喝，“瞧這手勁，這樣強壯的?男人虧得是我?家相?公, 現在折騰完了夜裏還有得折騰呢！”
面上絲毫不扭捏，爽朗的?笑聲?震得葉瀾耳朵都?麻了一瞬，她被這笑聲?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只不過有面巾遮擋, 只有一雙眼睛能被看見?, 裏邊也是笑意盎然。
那婦人吆喝完還捅捅葉瀾的?胳膊, 小而圓的?眼睛沖她眨巴兩下，示意她也喊兩句。
葉瀾笑出了聲?，輕輕縮著身子躲開對方的?碰撞。那人只當是小夫妻臉皮薄不好意思, 又湊到她耳邊嘀咕幾句，末了還要問她“曉得了嗎”。她笑得不行, 能察覺到面巾之?下的?皮膚更燙了，於是扭開視線, 沒想?到忽地同秦錚對上了眼。
邊上男人揮刀呼呼響，他卻不知何?時停了動作。望進葉瀾的?眼睛, 見?她歪歪腦袋眨眨眼，兩人之?間特有的?默契，不用說出口也能懂彼此的?意思。他的?唇角勾了勾，須臾收回視線，繼續割稻。
這邊的?葉瀾也沒閑著，同那婦人一塊打稻。
最後一桶脫粒的?稻裝進麻布袋裏，這些田地終於能望見?邊際。
稻收完回家了心裏也輕了，院子裏的?稻米堆得滿滿當當，葉瀾同他們再三道謝，要留他們吃頓飯，“這兩日多謝大哥嫂子幫忙收稻了，今晚就在我?們家對付一口罷。”
夫妻二人擺手婉拒她的?邀請，身子已?經朝外邊走去?了，“這都?多大點事兒，這次你有忙我?們來幫，下次就換著來嘛。”
葉瀾又要請他們進屋喝口茶水再走，對面依舊是拒絕，往屋裏瞅了一眼，笑道：“稻搬回來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我?們就不進去?添亂了。家裏有孩子呢，還有別的?活要忙，先?回了啊。”
人家說得並非沒有道理，院子這下徹底成了稻子的?地盤，原本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收了個幹凈，空位全留來曬稻，連過路的?位置都?只剩窄窄一條。
送他們到了門口，葉瀾臉上的?笑還沒消。她在心中盤算著今晚要吃的?飯菜，累了這麽長時間，怎麽著都?要吃點好的?犒勞一下家裏。那些雜糧混飯就不用考慮了，直接吃新鮮大米。進屋拿了畚箕，蹲在院裏就往裏扒拉了滿滿一箕。
她收的?是最早一批稻，已?經幹了個徹底，倒進石臼裏舂米，舂完之?後倒進簸籮裏揚糠。顛起來時吹一口氣，米糠飛了出去?，白米掉了下來。挑一下沒完全去?糠的?放回石臼裏，如此反覆幾次，最後落在簸籮裏的?就是今年第一批新米。
捧一捧在手上，簡直白得晃眼。又柔又軟，空氣中都?是米香，這便?是最珍貴的?寶物。
秦錚下地摘菜，葉瀾就淘米煮飯。都?是新米，不用洗得太?幹凈，剩的?水被她拿來淋菜餵雞，而後分成兩份，少的?那份拿去?磨面，多的?那份下鍋煮。這次沒有架蒸屜，連米帶水下到了裏頭，步驟卻是和原先?沒什麽區別，都?要瀝米湯，只是這樣底下就會有一層焦脆的?鍋巴。
米飯剛下鍋，那邊的?秦錚就把?菜摘回來了。其實跟原先?的?大差不差，這次按照她的?要求特地拔了幾根秋蘿蔔。葉瀾把?菜拿了先?洗，讓秦錚去?磨面。
這段時間沒下雨，菜根上的?泥巴都?幹巴得很，用指腹一劃就掉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用水洗幹凈。蘿蔔是最好洗的?，把?表面的?泥巴搓幹凈就行。比較難洗的?是韭菜和芫荽，要把?疊交的?葉子掰開洗裏邊的?泥。
洗幹凈之?後先?切蘿蔔，要切成細絲，葉瀾的?刀工算不上特別好，但切個蘿蔔絲還是綽綽有餘的?。竈房底下傳來均與且快速的?剁菜聲?，月姐兒在邊上看得嘖嘖稱奇，餘光瞥見?這掉下巴的?女娃娃覺得好笑，她停下來敲了一下女娃娃的?額頭，“到邊上玩，到時候嫂嫂一個不小心就把?你的?小鼻子削了去?。”
這可?著實把?月姐兒嚇了一跳，捂著鼻子就跑到大哥邊上了。沒過多久又回來，“月姐兒要學。”
葉瀾問她：“學做飯？日後要做給誰吃？”
“嫂嫂大哥、小哥，阿翁……”小丫頭掰著手指一個個數，“沒啦！”
“做飯要自己喜歡，不喜歡的?事不去?做，知道嗎？”現在家裏掌廚的?人是葉瀾，一來是因為她喜歡做飯，上輩子不做完全是因為工作沒時間，只能吃一些預制菜充饑果腹；二來是秦錚做飯真就一般，看原先?的?兩個孩子就知道，她想?吃些合自己口味的?，還是自己動手實在。
月姐兒也不知聽懂沒有，反正是乖乖應了。葉瀾給她切了一小塊蘿蔔去?吃。沒敢多切，這蘿蔔沒處理時帶些辣味，她怕孩子吃不慣。院子裏幫忙翻稻的予哥兒也沒落下，到月姐兒手裏一共兩塊，“幫哥哥的忙去吧。”
剩下的?蘿蔔通通切了絲，拌了些鹽殺水分。而後處理韭菜和芫荽，葉瀾又抓了一把?酸菜，這些就簡單得多，切成段就好。做好這些米也煮的差不多了，她掀開蓋子取了碗來裝米湯，只留一些同米飯繼續蒸。
而後要等秦錚的?米粉，也不知他磨了多少。葉瀾走過去?瞧，如今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挪開了，桌子搬進了堂屋，石磨放到了屋檐邊下，她的?搖椅也放在門檻旁。
“可?磨好了？”
畚箕裏還剩一些，秦錚說快了，讓葉瀾去?坐著歇一歇。
這次她沒反駁他的?話，拿了蒲扇坐在搖椅上看他幹活，又盯著翻糧的?兩個孩子，喃喃道：“也不知爹種的?米收完沒有。”
“晚些時候我?去?看，若是收完了最好，我?想著明日就去米鋪看看東家還缺不缺人手。”
現在是收米的?時候，有些村種的?早收的?早，留下自家要吃喝的?和要交的?那部分稅就會把?餘下的?米拿到米鋪上賣了換錢。
“你還是歇兩日再去?吧，這幾日幹活也辛苦。”
這下換成秦錚駁了她的?話：“你知我?這人閑不住，能多賺些銀錢也是好的?。”至於燒冬天要用的?炭，就等到幹完米鋪的?活再動手。
他既如此說了，葉瀾也就隨他去?。這搖椅像是有什麽魔力，她一坐在上邊就覺得困得很，好在秦錚已?經把?面磨好了，她趕緊從搖椅上邊下來，抱著面粉去?竈房。
揉面前先?把?蘿蔔絲處理了。過兩遍水洗去?鹽分和辣味，調一個料汁拌勻放在旁邊腌入味。
接著來揉面。好長時間沒有上街趕集，家裏現在連坨肉疙瘩都?沒有，只能變著花樣在這些米面上做文章。
一半涼水一半溫水和面，用筷子攪成絮狀在蓋上布醒發小半個時辰。正好米煮好了，她就先?把?米盛了出來，撤去?竈膛裏的?柴火用餘溫把?鍋巴烤得更脆。這次她打算奢侈一把?，也不用隔夜飯了，直接用剛煮好的?米做炒飯。
她在竈房這一邊煮飯，秦錚就在竈房另一邊燒洗澡水。哪怕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現在覺得身上粘膩。
剛蒸好的?米飯糯糯的?，粒粒飽滿瑩白，她用筷子扒拉開一些放涼，而後加入一勺醬油拌勻，讓米飯浸染上一層醬色。今日連雞蛋都?沒吝嗇，從櫥櫃裏直接拿了六顆出來，足足存了三日的?量！
予哥兒瞧見?了眼珠子都?要蹦出來，看看葉瀾手裏的?雞蛋又看看大哥，平日裏他們都?舍不得吃，他和妹妹都?是隔一天才?有一顆雞蛋吃。怎麽著大哥這次都?要訓斥一下大嫂，誰成想?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還問她這幾個可?夠。
直把?這小子驚得大嚷大叫：“大哥！你不管管就算了，怎得還問夠不夠？！??”
秦錚不鹹不淡剜他一眼：“你嫂嫂的?事她自有分寸，你不懂就不要說話。”
“……”又一次吃癟，還是他大哥親自給餵的?，予哥兒對上葉瀾得意洋洋的?眼神嗤之?以鼻，扭過身去?不願搭理她。
這雞蛋敲得實在闊氣，葉瀾一口氣往碗裏打了六個雞蛋，自家飼養的?雞下的?蛋黃都?是十分深的?，她拿著筷子攪散，攪了幾下就讓秦錚攪，還要問一句“攪得爽不爽。”
“爽。”
這字落到秦時予耳朵裏直接讓這小子氣炸了，小肚雞腸！明晃晃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難得見?到這小子一天之?內短短幾分鐘之?間吃兩次癟，葉瀾簡直身心舒暢，往鍋裏倒油時都?不帶抖一下的?。等倒了足夠多的?油，燒熱之?後邊攪雞蛋邊往裏倒。雞蛋液碰上熱油立刻滋啦滋啦炸起了金黃裙邊，香味迸發出來。她握著鍋鏟攪散開，用鏟子切成細碎，趁雞蛋正嫩的?時候舀出來。
一部分雞蛋做炒飯，剩的?一部分做韭菜盒子。
先?做後者，雞蛋倒進韭菜和芫荽裏，加入一些油、鹽和醬，攪拌均勻之?後就可?以搟面皮。已?經醒好了面，從盆裏倒出在砧板上，揪成大小差不多的?劑子就可?以搟平成薄皮，夾兩筷子到面皮上，對折捏緊口，鍋中倒入少許油防粘，之?後就可?以小火慢煎，等到兩面金黃就可?以出鍋。
這個做起來並不是很快，但是秦錚在邊上已?經把?過程瞧了個眼熟。他接過葉瀾手上的?活，讓她先?去?沐浴。
身上癢得難受，葉瀾猶豫了一會兒便?同意了。去?之?前她再三叮囑秦錚一定要把?餅皮搟薄一些，揉也不要揉太?久，不然面太?厚太?硬，裏面的?餡熟不了。
她的?動作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把?全身洗了一遍，回到原先?的?地方一看，男人做得有模有樣。餅皮薄，上邊還有一層脆皮，掰開一個看，裏面的?餡料都?熟了，而且還冒著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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