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番外三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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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番外三大膽
時雨變小又變大。．
不應當, 我只是個二哈貓。
如月時雨絕望地看向改良版十年火箭筒，和不遠處逐漸變成《吶喊》的藍波。
又是你，又雙叒叕是你。
回來就把你和火箭筒都鯊掉, 嗚嗚嗚。（撒潑）
如月時雨不願向命運低頭, 決絕地停下步伐。
俗話說得好啊！——不走位, 就是最好的走亻嘭。
藍波伸著手撕心裂肺地尖叫道：“時雨！”
煙霧散去，小小的如月時雨蹲在地上, 被陽光照得瞇了一下眼睛。
好曬。
藍波慌忙地跑過來，對著小孩說：“時雨, 你沒事吧？！抱歉啊, 這個其實不是十年火箭筒, 是改良的7^3射線火箭筒ver, 對身體沒有損傷，就是會變小。真的對不起，我拿著這種火箭筒狀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手滑！”
小孩面無表情地眨了一下眼睛, 探究的目光掃視著他。
藍波見狀, 不安地問道：“時雨？沒事吧？”
楓葉飄落, 啪一下拍到小孩圓滾滾的腦袋上。
如月時雨歪了一下頭，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誰？”
藍波停止了思考。
如月時雨想了想, 又道：“但不管你是誰，我要殺了你。”
藍波警覺地上身後仰：“為什麽？！”
“不知道，潛意識的選擇。”如月時雨站起來，抓起旁邊的石頭，“受死吧！請！”
“這什麽奇怪的敬語？！”
藍波說著, 但還是輕松地制止住了小孩的動作。須臾, 藍波抓著撲騰的小孩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感覺小孩手感軟軟綿綿的還挺可愛。
……
藍波瞳孔地震。
我輕松制止了誰的動作？
我輕松制止了如月時雨的攻擊？
他, 藍波，自上初中起就沒有用雙眼看過人。哪怕危難之時，他也一定要閉著自己的右眼。
他覺得沒什麽，因為這樣帥。
他也不覺得自己浪費了右眼。因為貝爾菲戈爾兩只眼睛都是裝飾。在這個層面，他比貝爾菲戈爾好太多了。
然而現在，他嚇得睜開了右眼。
此時，如月時雨的虎牙已經釘在了他手臂上。
“等會兒，物理攻擊？！好痛！松口！松口啊啊啊——”
得想個辦法在五條悟做完任務回來之前逃跑。
“你在池塘旁邊做什麽？”
藍波眼淚倏地就停下了。
臥槽，是中村悠一的聲音。[1]
啊不，是五條悟的聲音。（顫抖）
五條悟拎起小朋友：“這是哪來的小孩，這麽兇？”
藍色的雙眸與金色的眸子相視。
五條悟挑眉。——黑灰色的蓬松短發，白皙的皮膚，金色的大眼睛，長睫毛，小虎牙。
五條悟與小朋友不約而同地歪了歪頭。
噢，是熟悉的歪頭。
“這個小孩。”五條悟把如月時雨抱好，朝著藍波和善地笑起來，笑意根本傳不到眼睛裏，聲音低沈得像是要神羅天征，“不會是我家的吧？”
藍波看著五條悟，陽光渡在其身上，簡直就是天神降臨，抱著個奶娃娃，聖潔又強大。
藍波安詳地閉上雙眸。
“小孩，叫什麽名字？”
“如月時雨。”
“嘿——”
聽，磁性低沈。
是死神的聲音。
瞧，楓葉飄落。
像鮮血的色彩。
沢田綱吉試圖抽回自己的腿：“能先放開我嗎？”
藍波很久沒有哭得這麽慘痛了。
“不可以，不可以，我真的會死，我真的會死！”
五條悟笑得兇狠，問：“我就問幾次了？寧這是第幾次了？”
“不要啊！不要對我用陰間敬語！”藍波誓死不會放開沢田綱吉這條腿，“你若是想殺了我，就必須把阿綱也帶走！”
沢田綱吉瞳孔地震：“為什麽啊？！”
reborn毫不客氣地踩在藍波肩上，問道：“你為什麽要帶著未成品出來？”
藍波哭得和小時候有得一比，說：“斯帕納說要帶去正一那邊，我想著幫個忙……”
“哈唔——呃。”
五條悟聽到聲音側眸，看到捂著嘴巴的如月時雨，金色的大眼睛淚汪汪的，怎麽看都是剛打過哈欠。
五條悟無奈地嘆了口氣，柔和了聲線問道：“殺牛現場看膩了？”
如月時雨眨了眨大眼睛，搖搖頭。
藍波吼道：“這對魔鬼！”
五條悟無聲又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藍波立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天使，天使，你聽錯了……”
reborn嫌棄道：“你看你慫的。”
藍波不理解：“你看我敢剛嗎？”
五條悟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輕聲問：“困了？”
如月時雨放下手，嚴肅道：“我沒打哈欠。”
哦，不打自招。
五條悟點了點頭：“好，那就回去睡覺吧。”
如月時雨正色道：“我沒打哈欠。”
“確實是小朋友午睡的時間了。”
“我沒打哈欠。”
“……”
“……”五條悟問道：“我困了，你能陪我回去睡覺嗎？”
如月時雨驕傲地擡起下巴：“哼，真是拿你沒辦法。”
reborn、沢田綱吉和藍波忍不住在心裏喊道：嗚哇，好麻煩一小孩！
五條悟倒是沒這麽覺得，戳了戳小孩軟得像半熟芝士的腮幫子，心情很好道：“乖。”
藍波見狀，悄咪咪地試圖松開沢田綱吉的大腿。
五條悟將孩子的腦袋往肩膀一扣，大眼珠子向下一翻，殺氣重得像是四大神獸降臨人間，玄武一腳一個坑，朱雀一口一把火。
“我給你一個午睡的時間，找不到解決方法的話，你可能要去和漏瑚做朋友。我希望你聽懂了。”
藍波：……（抱緊沢田綱吉的大腿。）
沢田綱吉逐漸腿麻：“輕點抱。”
如月時雨晃了晃腦袋，待到五條悟松開他之後才不解地問道：“漏瑚是什麽？”
五條悟笑靨柔和：“有這麽一個東西，別在意。走吧，回去睡覺覺。”
如月時雨控訴道：“你疊詞詞。”
“你也疊詞詞。”
“我是寶寶。”
“那你好厲害。”
“謝謝你。”
“不客氣。”
沢田綱吉和藍波看著一大一小離去的身影，不做聲地、緩慢地看向reborn。
reborn冷哼一聲，不客氣地給了藍波一jio：“看什麽看，誰要給你們疊詞。”
“為什麽只踹我！你偏心！”
“噢？你能怎麽著？”
“我不能怎麽，我甚至沒有對象可以哭訴。你滿意了嗎？:）”
“呵。”
沢田綱吉汗顏：“藍波，能不能把我的腿松開，我腿好麻。”
如月時雨是被搓醒的。
如月時雨忍無可忍，終是撲騰著哀鳴：“啊嗚！”
織田作之助把哭喪著臉的孩子從太宰治手裏解救下來，說：“太宰，不要這麽揉他。”
太宰治毫無良心道：“為什麽？多可愛。小孩就是要揉一揉、捏一捏、搓一搓。”
“不要……”如月時雨顯然更喜歡織田作之助的氛圍，揉著自己被搓得通紅的臉頰，委屈巴巴地垮著奶貓臉抱住青年的脖子，怎麽也不肯擡頭了。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一言難盡地對織田作之助說：“要論帶孩子，還是找你比較好，更何況是時雨。”
太宰治問道：“這次也是縱向穿越？”
“不是。”五條悟搖搖頭，“是純粹的縮小和失憶，未成品火箭筒的bug。”
太宰治想了想，又問：“那怎麽才能變回來？”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用log（7）343射線。”
“……”太宰治挑了一下眉，說，“指數函數和對數函數算是被他們玩明白了。”[2]
織田作之助問道：“那時雨是不記得我？”
五條悟聳聳肩說：“對，什麽都不記得，誰也不記得。”
“那他很乖啊。”織田作之助有些意外地說。
太宰治笑道：“畢竟織田作很受小孩喜歡嘛。是不是呀，小時雨？”
如月時雨看向太宰治，臉頰還有些紅彤彤的，像是被搓腫了。小孩沒和太宰治鬧別扭，看了一眼織田作之助，還是點了點頭。
“等會兒啊，我也很受小孩喜歡啊！”五條悟不服輸地看向不遠處的黑發海膽青年，“是吧，惠！你小時候不就是特別喜歡我！”
伏黑惠手一抖，把整桶奶粉倒滿奶瓶還撒了一地。
我的記憶和您的記憶是不是有億點點不一樣？
虎杖悠仁急忙道：“啊啊啊伏黑不能倒這麽多！”
伏黑惠呼吸困難：“嗯，我知道。”
“話說他也過了喝奶粉的年齡吧，你們帶奶粉來做什麽？”禪院真希走過來，扒開一個巧克力，戳了戳如月時雨的額頭，“來，看姐姐這裏。”
如月時雨悄咪咪地、小心翼翼地擡眸，看到禪院真希在他眼前晃了晃巧克力，像紙飛機一樣在他面前揮了揮，又戳戳他嘴唇。
如月時雨的視線很快就被她花哨的手部動作吸引了去。
小孩聞到甜味之後又好奇地眨了眨眼，張開嘴巴要吃，誰知一口咬空。
良好的動態視力讓他看清了五條悟是以怎樣的速度沖過來，又何其精準地奪走巧克力塞入自己嘴裏的。
五條悟咀嚼著巧克力說：“小孩不能吃這個，蛀牙了怎麽辦。”
如月時雨委屈地鼓起腮幫子，又把腦袋埋在了織田作之助頸肩上：“嗚！”
“我真無語了，你又不缺錢！”禪院真希喝道，“搶小孩巧克力的五條悟是屑！”
“我怎麽屑了，小孩就是吃不得這個！”五條悟說著伸出手，“還有嗎，再來點。”
“沒有了啊！只有一個！”
“誒——”
“你在遺憾什麽？？”
和泉紗夜從衣櫃舉著鐮刀走出來，惡狠狠地看向五條悟：“讓我的親親boss流淚？殺父之仇莫過如此。”
五十嵐焰喝咖啡的動作凝滯：“等會兒？你從哪出來呢，變態。”
“別那麽失禮。”和泉紗夜嚴肅地擡起下巴，凜然道，“我的變態只為boss綻放！”
五十嵐焰打開窗戶：“滾出去，趕緊的。”
“我對他的愛，絕不膚淺，那可真是跨越了性別、年齡、物種甚至於宇宙的——”
“滾出去啊！”
五條悟嘆了口氣說：“話說到底為什麽來了這麽多人。”
“你早該料到的。”太宰治笑道。
“不過好乖啊。”釘崎野薔薇說著點了點如月時雨的鼻子，小孩癢得甩了甩腦袋又眨巴著眼睛看她，“我從沒見過這麽乖的小孩，好可愛！安安靜靜的像個娃娃！”
熊貓開口道：“所以長大了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呢？”
“「……」”
如月時雨掃視瞬間摁下暫停鍵的周遭，瞬間安靜下來的世界，讓小孩懷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失聰了。
如月時雨擡頭問織田作之助道：“資田作，我長大了是什麽樣子的？”
織田作之助慢慢地重覆道：“織田作。”
如月時雨：“資、只資、只天……織田奪……∑QAQ？！”
織田作之助立馬抱著孩子上下顛了顛，免得小孩破防，寵溺道：“沒關系，我就是資田作，是我發音不好。是呢，我想想，你長大了以後……”
mafia的事情對孩子的教育不太好，那就委婉一點。
織田作之助正色地說：“你是一個毀天滅地的男人。”
虎杖悠仁猛地回過頭：“等會兒？！”
如月時雨迷茫：“我、我是反派？”
虎杖悠仁閃現過來，急忙道：“不是不是，你是正道的光！”
如月時雨不可置信道：“正、正刀的光？這麽殘忍？”
虎杖悠仁擺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是正道，就是，你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的人。”
如月時雨好像不敢相信，不解地反問道：“我？”
“何止啊。”赤染櫻庭笑說，“你不僅溫柔善良還愛翻車，是一個喝水都會塞牙縫的人。”
虎杖悠仁怒喝道：“餵！”
如月時雨一臉嚴肅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牙、牙縫？
和泉紗夜急忙丟開鐮刀（五十嵐焰側身堪堪避開，怒吼道：我靠！你死不死啊！），湊過去哄小孩道：“不是不是，是說你連牙齒都非常美麗，水都流連忘返不舍得往你嗓子眼裏淌！”
如月時雨：……
如月時雨十分不理解地看向了鏡子。
長大後的他到底長成了什麽樣子？？
太宰治笑得不能自理，補刀道：“你放心，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毒蘑菇都要漂亮。”
如月時雨小臉煞白：？
虎杖悠仁捂住小孩的耳朵：“別說了！你們是人嗎！”
“你可不只是漂亮，你還很強大，是第一個能夠在我這裏空手接白刃的存在。”禪院真希豎起拇指，又趁機胡說八道說，“你老公還掰斷了我十萬的咒具，還錢！”
如月時雨：？！
五條悟喝止道：“開什麽玩笑，是那個咒具不行，哪有那麽脆的武器。”
禪院真希怒喝說：“哈啊？！你當它是我怎麽買下來的啊！”
熊貓不讚同地說：“真希，要錢就和當事人要，別坑小孩啊！”
禪院真希大笑一聲，擺擺手說：“沒關系沒關系，禪院家的教育向來都是要趁火打劫。”
熊貓安撫道：“別亂講。”
“我可沒亂講。”禪院真希嗤笑一聲，“禦三家都是屑啦。”
五條悟揚聲道：“餵，這我可不認。五條家可只有我和時雨了。”
禪院真希理直氣壯地說：“噢，那也有五成是屑啊。”
“時雨怎麽屑了？！”
“我說的是你啊！要臉嗎！”
“我怎麽了！”
“你搶小孩巧克力！”
“我不是說了他還太小不能吃巧克力嗎！”
織田作之助把小孩往上抱了抱，問：“怎麽了？”
如月時雨眼神已經失去了光芒：“我不想活了。”
織田作之助不解道：“為什麽？”
如月時雨默默流淚：“嗚嗚嗚……”
五條悟見狀立刻跳起來，喝道：“開什麽玩笑！我用一整本劇情換來的小孩健康向上的生活態度，你們怎麽給我負責！”
伏黑惠趕忙阻攔道：“什麽一整本劇情，次元壁破了，快住口！”
熊貓頭疼：“這裏是不是沒有會說人話的人？”
五十嵐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放下喝完的咖啡杯，走到織田作之助身邊把小孩抱過來，輕輕地拍打著對方的背，小聲地說了些什麽。
如月時雨擡起頭，打著哭嗝看向五十嵐焰，鼻子和眼眶都紅紅的，看起來好不可憐。
“真的？”
“騙你做什麽。”
如月時雨字正腔圓地說：“騙我是狗勾喔。”
“你他——”五十嵐焰看到對方吧嗒吧嗒的大眼淚，強行咽下咽下臟話，“好，騙你是狗勾。不哭了。”
如月時雨這才第一次笑起來：“嗯！”
五十嵐焰看著對方，感覺回到了十多年前，頗有些懷念。
當然，當時的小孩可不像現在這麽可愛，反倒是像個冰雕。
雖然後來變成了沙雕。
五十嵐焰嘴角還沒勾起來，就看到如月時雨抓著他的領子把眼淚擦幹凈了。
五十嵐焰面無表情，感動碎了個稀巴爛，隨手把娃拋開。
我丟。
五條悟接住小孩：“好球！”
如月時雨鼓起臉頰：“我不是球！”
“好好，你當然不是。”五條悟說著用手捏了捏小孩的臉頰，小孩臉小，一只手就能捏得過來，“嘿嘿，這是真的圓。”
“∑？！嗚嗚嗚資田作我不要這個人！”
“哈哈哈你不要也沒用你長大後和我結婚了，想不到吧！”
“嗚嗚嗚資——田——作——我不要！”
“哈哈哈——就不離就不離-哎-就不離——”
禪院真希猛拍五條悟的後背：“你快別欺負小孩了！人做的事情你是一件也不做！”
五條悟聳聳肩，隨意道：“沒關系，反正這種癥狀，等恢覆就不記得失憶期間的事情了。無所謂的。”
“為什麽會忘記？不會忘記啊。”斯帕納叼著糖反問道，“不然時雨的記憶不就出現時間線空白了嗎？這不合適，我們彭格列講究人權。”
五條悟：……
如月時雨面無表情地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低頭看了一眼小孩，又問道：“能不能想辦法刪掉？”
“不刪。”斯帕納指了指小孩，“這位才是我老板。”
五條悟據理力爭：“刪了對彼此都好。”
斯帕納看向小朋友：“刪嗎？boss。”
如月時雨正色道：“不刪。”
斯帕納攤手：“你看。”
五條悟：遲早毀滅這個地球。
……
對啊！如果時雨要跟他鬧離婚，他把世界毀掉就好啦！
念此，五條悟又沒了心理負擔。
“走吧，時……嗯？”五條悟話音未落，和如月時雨面面相覷。
怎麽感覺高了一頭？
“噢，忘記告訴你了。時雨會慢慢長大的，年齡對上了記憶也就恢覆了。”斯帕納說，“和log（7）343射線的發明速度比起來，肯定是要更快的。”
五條悟蹙眉：“log（7）343射線，你們原來是認真的？”
斯帕納用後槽牙清脆地咬碎棒棒糖，眼神認真又迥然：“彭格列技術部，永遠是認真的。”
呵呵，裝帥？什麽「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我不吃這套。
五條悟冷笑一聲，一低頭，看到眼睛閃閃發光的如月時雨。
大意了，他很吃這套。
五條悟捂住小朋友的眼睛，免得變成修羅場。然後他看著小孩的衣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五條悟困惑道：“話說，為什麽衣服也在變？”
斯帕納驕傲道：“這就是3^7射線最厲害的地方。”
五條悟反問道：“不是7^3射線？”
“我剛才說的什麽？射線太多了有點混亂。”
“你們技術部行不行啊到底。”
五條悟決定帶小朋友到處轉一轉，第一站就是超市。
如月時雨沒有什麽物欲，被五條悟放到手推車裏推著，任由甜點慢慢把他掩埋住，時不時還要接住險些滾下去的巧克力。
五條悟塞了一整個手推車心滿意足地問他：“有沒有想要的？”
如月時雨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他倒是沒什麽想要的……但是五條悟一臉期待的表情。
不想背叛他人的期待。
但是也不想讓五條悟買一個他們都不想要的東西，浪費錢。
如月時雨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指向方才五條悟明顯想買。但是怕壓著小朋友就沒放進來的、沈重無比的甜品大禮盒。
五條悟眼睛亮得像玻璃片反射激光：“你也想要嗎！不愧是你，多麽犀利又精準的眼光！”
如月時雨被壓在甜點堆裏，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後悔了，好重。
當手推車被推到收銀臺時，如月時雨已經只剩下呆毛在外面了。
“您好。請把東西放到——啊！”收銀員看到主動跳到收銀臺上的巧克力時沒給嚇死，這才發現重見光明的小孩正在奮力把自己刨出來。
收銀員一下子就被萌化了，驚嘆道：“好可愛啊！”
五條悟驕傲道：“是吧是吧。”
如月時雨看向青年：……在？幫幫我？
收銀員笑呵呵地問道：“是兒子嗎？真的好可愛啊。”
五條悟不服氣：“怎麽看都是弟弟吧，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
“雖然看著很年輕，但是這個年齡差應該是兒——”
“怎麽看都是兄弟吧！”
“可是你們哪裏像啊！”
“我們都是美人啊！”
如月時雨：……
如月時雨在大家逐漸聚集的視線中，默默地把收銀臺上的巧克力又都收回來，把自己埋了個嚴嚴實實之後安詳地閉上眼睛。
丟不起這個人。
嘩啦啦，啪嗒、啪嗒。
巧克力灑下一大半去。
如月時雨睜眼，發現五條悟正把他拎在兩個人之間。
“看，到底像不像！”五條悟據理力爭，怒氣沖沖地把如月時雨的臉貼到自己的旁邊，“以前很多人說我們有夫妻相的！”
全場鴉雀無聲。
五條悟見大家不再說什麽，驕傲地哼了一聲。
哢嚓。
五條悟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鐵環。
戴著針織帽的男人叼著還沒點燃的煙，亮出口袋裏的FBI警官證，說：“走一趟吧？”
五條悟打出一個問號：“F.BI？我是在日本吧？”
金發的、皮膚黝黑的、看起來更年輕一些的青年走過來，瞪了一眼針織帽男人，亮出自己的公安警官證，說：“跟我走一趟吧，誰允許你帶著手銬上街的，影不影響市容。”
“怎麽對我說？”赤井秀一沈聲道，“不要搞錯了你要面對的敵人。”[3]
“嘁，之後找你們好好算賬，算完就趕緊滾出日本。”降谷零瞪了他一眼，又對五條悟嚴肅道，“跟我走一趟吧，先生。”
五條悟痛苦面具：“這次倒是對了。不是，我怎麽了？我為什麽要被銬？”
“我是公安警察降谷零。”降谷零問道，“我沒有聽清，請問您剛才說——您和他有什麽相？”
“夫……”五條悟還未說完，呼吸一窒。
哎喲，涼了呀。
如月時雨面無表情地說：“警察先生，就是這個人。”
五條悟不可置信道：“時雨？！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份證件不能用？！”
赤井秀一眉頭緊鎖道：“拐賣兒童，罪加一等。”
五條悟頭疼：“為什麽走向會變成這樣？你們什麽企業級理解？”
降谷零厲聲道：“去鐵窗裏面說吧。”
五條悟想了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二者不備朝兩個人掃了一下腿，拉開距離。
如月時雨眨了一下眼睛：還知道放水。
五條悟大笑道：“哈哈哈，小孩我帶走了！我就是怪盜基德！”
被扛到肩膀上的如月時雨：？你是誰？？
“站住！”
五條悟側頭避開快過子彈的犀利魔幻足球，朝工藤新一的方向吹了個口哨：“這個戰力最強，你覺得呢？小孩。”
如月時雨搖搖頭：“本人已停止運行。”
“怪盜基德？開什麽玩笑！他不會幹這麽缺德的事情！”工藤新一怒喝道，“真以為我不認識他嗎！把小孩放下！”
“呵。”五條悟嗤笑一聲，像演員一樣將手橫掃身前，“請大家觀看我的火焰show！”
然後他一個擡手，響指一打，用藍色的火焰遮住身形，直接退出了這個亂糟糟的地方。
工藤新一怒喝道：“可惡，站住！”
赤井秀一急忙跑到窗邊掃視，最終朝降谷零搖了搖頭，示意人已經消失了，堪稱無影無蹤。
他低吟道：“神出鬼沒，確實像怪盜基德。”
“所以說他不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他雖然是小偷不假，但是不會做傷人的事情！再說，怪盜基德也不長那樣！”工藤新一焦急地一拍胸脯，“長我這樣啊！”
赤井秀一：？
降谷零嘆了一口氣：“等一下，新一君。”
工藤新一抓住降谷零的小臂，說：“請相信我！”
哢嚓。
工藤新一：？
“我本來想裝沒聽到，但是連續三次就實在太過分了。”降谷零再次亮出自己的公安警官證，“走一趟吧。”
智商恢覆的工藤新一：“啊，聽、聽我解釋。”
“講。”
“我們去夏威夷談行不行，那裏才是我的主場……”
五條悟隨意地熔掉腕上的手銬，帶著如月時雨輕松地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
如月時雨在他懷裏，安靜地看著對方的側顏，心想：我到底為什麽會喜歡這個男人。
胡鬧，為所欲為，說話嘲諷又挑釁，性格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可是心跳不會作假，哪怕記憶消失，他的情緒還有殘留。
他知道，真正的自己肯定是非常喜歡這個男人的。
在毫無值得心動之處的環節裏，心臟毫無根據地加速著跳動。
他不解。
長大的我到底是看上了他的哪一點呢？
五條悟當然註意得到小朋友這麽明目張膽的註視，好笑道：“怎麽，愛上了？我不接受未成年啊。”
如月時雨嘆息道：“您放心，我也不接受。”
“噢？這個節點的你會用敬語了。”五條悟輕笑道，懷裏的重量清晰地增加，他能感受到小孩的身形大了一截，“挺不可思議，明明記憶沒有恢覆。但是你人生的哪個節點是什麽樣的狀況，大抵還是相似的。”
少年的聲音沒有孩子時期那麽奶，但還是清亮：“但是還是不一樣的吧？”
“是不一樣，畢竟沒有記憶。但是本質還是你。”五條悟落到晴空塔之上，把小孩放下來。
小朋友已經在方才跑動的時間內。不知不覺間抽長成了初三或高一學生的身形，和他們在高專相遇時的身形有八分相似。
帽衫隨風飄動著，露出少年精瘦而平坦的腹部。
“一般的小孩，失憶了會很慌，會不安。但是你沒有。”五條悟席地而坐，背對著天空，“所以本質還是你，而不是「曾經的你」。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會加害於你，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情，所以才能這麽心安。”
“記憶沒了，但你的情緒還在，宛如肌肉記憶一樣。我說得對不對？”五條悟淺笑著擡頭，分明是冷色調的眼睛，看起來卻十分柔和，“記憶和情緒的割裂感，讓你一直在尋找著平衡點。”
如月時雨低頭看他，片刻後才道：“說得像是很了解我一樣。”
“我就是了解。”五條悟噗嗤一笑，擡起下巴，神情自信又篤定，“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風吹起如月時雨的發尾，像小狐貍的尾巴左右搖擺，看起來毛茸茸的令人心癢。
“我不像最開始的小孩，他沒有力量，沒有主見。現在的我有火焰，也有實力。”如月時雨向前兩步單膝跪下，手附上五條悟的肩膀，“只要我一推，您就會摔下去。”
如月時雨冷然地盯著對方含笑的雙眸，問道：“如果我把您推下去，您會自救嗎？”
五條悟笑意不改，反問他：“你希望我怎麽做？”
如月時雨聲線清冷：“沒防備也要有個度。”
風漸止。
五條悟問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麽嗎？”
“我不知道。”如月時雨回答他。
五條悟撿起手邊的落葉，放到兩個人的面部之間豎著，只露出彼此的眼睛。
然後他輕輕一吹，落葉向如月時雨的方向飛去，又撞到看不見的屏障上，幹枯的落葉燃起淡藍色的火焰。
如月時雨的瞳孔微縮，可掌心之下，對方衣服的觸感依然清晰。
“是這個。”五條悟笑說。——“整個世上，只有你得到了我所有的偏愛。無論是哪個時間線。”
陽光有些刺眼，雲朵隨風飄動著，偏偏不願幫忙遮擋紅日，也遮不住蒼穹半分的蔚藍。
如月時雨抿了抿嘴，移開視線，說：“土味。”
“愛情就是土的，小朋友應該不懂吧。”五條悟大聲笑起來，“哪有什麽新鮮的感情，人類的七情六欲種類又能多到什麽地步。”
如月時雨縮回手，說：“您不講道理。”
至少現在，五條悟對他是新鮮的。
所有感情對他都是新鮮的。
可原來的「他」的感情，也清晰地在他胸口跳動著。
未知的情報太多，他找不到情緒與現實的平衡點。
如月時雨有些頹力，幹脆坐到對方的腿間，抱著自己雙腿蜷成一團，說：“好想快點長大。”
五條悟問他：“為什麽？”
“因為我好奇。”如月時雨回答他，“擁有全部記憶的我的反應。”
“那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五條悟笑說，“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如月時雨安靜地看著他，片刻後才問道：“「擁有記憶的我」會怎麽做？”
五條悟低吟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會喊著「哥哥好帥」朝這親上來。”
如月時雨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想活了。什麽人啊我。”
五條悟吐槽道：“又？！我們一整本的努力和奮鬥？！”
然後他們就這麽面對面地坐在地上，時不時看向彼此，又看看遠方，鳥兒在旁邊來了又去，換了一只又一只。
五條悟喃喃道：“剛才早知如此就順點巧克力來了，嘴巴有點閑。”
如月時雨沒有理他。
時間差不多了吧。五條悟想。
五條悟看著天空瞇了一下眼睛，說：“剛才我騙你的。”
如月時雨這才將視線慢悠悠地分給他。
“你不會喊著「哥哥好帥」親過來。”五條悟很懷念地看著對方，又覺得有些寂寥，“至少在這裏，你只會做出一種行為。”
如他所料。
再一眨眼，眼前的少年已然成了青年，盤起的頭發上還紮著他送的簪子，先是有些驚訝地睜大了雙眸，很快又朝他旖旎又俏皮地笑起來。
極高的適應能力。
五條悟也終於開懷地笑起來，抓住對方同樣伸來的手，十指相扣，婚戒閃爍。
五條悟順著如月時雨的推力將人不可抗拒地擁入懷中，又向後倒下，自由地墜落。
五條悟想，這是後來的他們玩不膩的游戲，是曾經的他們第一次動心的節點。
沒錯，至少在晴空塔，如月時雨只會和他做一件事情。——“就是和我一起跳下去。”
“每個人都是瘋子，只是他們瘋得更明顯罷了。”六道骸將泡好的櫻花茶放到庫洛姆髑髏身前的小桌子上，“明白為什麽嗎？庫洛姆。”
庫洛姆髑髏捧起微燙的杯子，問：“因為自由？”
“因為自信。”六道骸看向窗外，“「無論發生什麽，瘋到什麽地步，自己都有能力去解決」的自信，是能力和自尊帶來的底氣。”
“kufufu，但你說得也對。”六道骸低笑，嘆息般喃喃道，“這種瘋狂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由。”
庫洛姆髑髏聞著櫻花的甜香，看著花瓣在水中飄舞，問道：“骸大人也在追求著自由嗎？”
六道骸有些意外地看著庫洛姆髑髏，須臾才笑起來。
“kufufu……”他低笑將視線放遠，像是看著墻外的某一處、某個人、某一片天空。
“誰知道呢。”他說。
所有的瘋狂都有著各自的枷鎖，這是人類特有的、必要的能力。
可這種張揚的肆意，又何嘗不是呢。
“我不喜歡太明亮的天空。”六道骸勾起嘴角，“讓人想去破壞。”
庫洛姆髑髏垂眸，櫻花瓣含著水珠飄在茶水之上。
是時候提到boss了。
六道骸頓了頓，危險地沈聲道：“——無論是如月時雨，還是沢田綱吉。”
庫洛姆髑髏習以為常地抿了一口櫻花茶。
我就知道。
最後還不是會順著，嘴上說著「獵物要養肥了才好吃」，也不知道養到何時才是頭。時至今日，時雨都結婚了。
庫洛姆髑髏擡眸，看向六道骸的側顏。
也許，這也是骸大人的自由與枷鎖吧。她想。
五條悟不高興道：“我真的很寂寞的，突然就失憶了嘛。”
“是我不好。”如月時雨把桌子上的雪冰和華夫餅都往五條悟的方向推了推，苦笑道，“這東西是真的躲不開，它能預判我預判的它的預判，我也真是沒轍了。”
五條悟啃了口華夫餅，說：“你就該限制一下技術部的資金！閑的！”
如月時雨苦惱道：“嗯——可是他們的申請報告都是有理有據的，流程走得很準確，內容也很精煉。總之就是沒有能夠拒絕的理由。”
語畢，他又嘆笑道：“畢竟入江先生真的很擅長這種書面申請。”
“我知道了。”五條悟危險地瞇了一下眼睛，想要刀掉一個人的眼神是控制不住的。
如月時雨抿了一口美式咖啡，說：“入江先生是無辜的，不可以。”
五條悟嫌棄地看向咖啡：“你都不嫌苦。”
如月時雨不解道：“也沒那麽苦吧，又不是意式濃縮。”
“yue，我想想都苦。”
“哈哈哈。”
“話說回來。”五條悟喝了口珍珠奶茶，問道，“你失憶的時候，就還是寶寶的時候，五十嵐焰在你耳邊說了什麽？”
“嗯？啊——”如月時雨移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靠到椅背上，“沒什麽。”
五條悟挑眉，看向如月時雨有些泛紅的耳根：“你這樣會讓五十嵐焰上我的暗鯊名單的。”
如月時雨轉回頭來，佯裝無事發生：“小事而已，沒什麽。”
五條悟猛吸珍珠奶茶：“快說。”
如月時雨見對方窮追不舍，便無辜地歪了一下頭。
五條悟可太了解他了：“你是不是又想什麽鬼點子。”
話音剛落，他指尖一顫，忍不住要氣笑。
如月時雨笑得可愛：“不行嗎？”
他們這是一個半開放的角落，榻榻米式的陳設。而青年的腳正在桌下踩著他的大腿，腳趾一勾。發簪上藍色的寶石星屑似的晃動著，碎發劃過如月時雨的臉頰，金色的眸子和狐貍一樣閃爍著狡黠的光。
五條悟氣極反笑：“就是做到這個地步也不想跟我說，是這個意思了。”
“嗯哼。”如月時雨挑釁地一挑眉。
“那行，看誰鬥得過誰。”五條悟放下叉子，左手抓住對方纖細的腳踝，似笑非笑道，“你才成年幾年？”
如月時雨不安地斂了點笑意。
五條悟說：“你最好聲音小一點。”
如月時雨：……
下一瞬，他整個人被一拽。青年力氣沒有五條悟那麽大，整個人倒下來被他抓過去。
如月時雨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反擊，嚇得扒拉著要往外跑，氣聲喝道：“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好好的小情侶談戀愛為什麽要變成恐怖片！好嚇人啊！”
“你敢喊一聲我直接用火焰開屏障，你想清楚了。”五條悟把人直接拽出桌子，感嘆榻榻米確實是方便，然後開始撓對方癢癢，“你說不說、說不說，小東西非得氣我！”
“救命啊！我錯了、我錯了！您直接問焰君不行嗎為什麽欺負我！”如月時雨癢得想死，想把人拍開對方還開著無下限，“至於嗎？！開無下限？！”
“我很吃醋，後果很嚴重！”
“我不要面子的嗎？！我不羞恥的嗎？！我臉皮沒有那麽厚！小學生嗎撓癢癢！”
“快說！大意也行！”
如月時雨笑得已經想哭了，小聲喊道：“他就是誇了我！沒了！誇我們生活美滿幸福！就這就這！”
五條悟這才松開手。
如月時雨跟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在榻榻米上，一臉地生無可戀。
他氣喘籲籲地擦了擦眼淚，被迫笑了半天之後越想越委屈，眼眶紅紅地瞪向五條悟：“我真的不會放過您的，我真的會報仇的。”
五條悟撐著下巴，笑意吟吟：“等著呢，反正我有無下限。再說我又不怕癢癢。”
當晚。
五條悟看著坐在自己腿上要餵東西吃的青年：“如月時雨你那是人吃的東西嗎？”
“我天天陪您吃甜，這點小願望您都不願意聽嗎？”如月時雨委屈道，“我又不是不吃，我們一起吃嘛。”
夏油傑覺得馬上就要把隔夜飯還給大地母親：“你倆能不能別在我家裏整這一出，我真的會嘔。”
“為什麽，多好玩。”家入硝子撥通視頻通話，對和泉紗夜說，“hi，看你家boss。”
（“哇塞我真的感恩！晴香姐——來看！”）
如月時雨這才挑眉道：“怎麽，您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著我的腳踝把人拖來拖去，上下其手，我在私人空間為您吃口飯都不行了？”
夏油傑手一抖打翻了一整杯水，非常嫌棄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不可置信道：“你的用詞？？我只是撓——”
如月時雨把勺子往前一伸，五條悟被迫閉上嘴巴，青年死亡三連問：“那我是不是哭了？是不是求您住手了？是不是您非要逼著我說羞恥臺詞？”
他站起身，很是委屈地把勺子扔進紅到發黑的火鍋湯底裏，聲音可可憐憐：“我有一句話說錯了嗎？”
五條悟雙手往前一攤：“我就是撓癢癢，怎麽你說出來就這麽怪呢？？不是你先動腳的嗎？”
家入硝子困惑道：“紗夜，餵？紗夜？誒，怎麽掛了。”
“行行行，我喝行了吧。”五條悟伸手要去抓勺子，如月時雨趕緊把辣湯往後一拉，免得這個人真的喝了。
他自己倒是能喝不假，對五條悟就有些太辣了。
“我哪裏舍得讓您真的喝。”如月時雨嘆了口氣，無辜道，“我就是委屈。”
五條悟笑面輕僵：“你這個表情還是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又想了什麽鬼點子。”
“沒有啊。”如月時雨可可愛愛地笑起來，“已經實施完了。”
夏油傑眼皮一直在跳，問家入硝子道：“你剛才和誰打電話？”
家入硝子困惑道：“紗夜啊，她不就愛看刺激的？”
“我的房子！哎！”夏油傑大驚失色，趕緊把五條悟丟出去，“我就說如月時雨非要來我家煮湯有問題！”
五條悟眉頭一蹙：“你禮貌嗎夏油傑，直接趕我走？”
下一秒，他又接住被丟過來的如月時雨。
夏油傑喝道：“離我家遠點，能多遠有多遠！趕緊！”
“我已經到了。”
夏油傑回頭，看到客廳裏拿著鐮刀的和泉紗夜、吞雲吐霧的赤染櫻庭：“為什麽會從內部出現啊你們？”
家入硝子問道：“赤染君？你怎麽來了？”
“感覺會很好玩，來看樂子。”赤染櫻庭笑著舀起一口辣湯，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口，“這什麽，番茄湯？”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制止：“哎，你等會兒。”
“口區——這是人吃的東——嘶——我——”
家入硝子指向內側：“廁所在那邊。”
“水，給點水，算了我先去廁所。我的舌頭好痛！boss我這輩子沒這麽痛過，你吃點人類的食物——”
夏油傑看著直接把飲水機拆去廁所的赤染櫻庭：……
如月時雨喝了口湯，感覺鹹辣適宜：“哪有那麽誇張？？”
家入硝子鼓了鼓掌，說：“舌頭捐了吧，時雨。”
“誒？”
和泉紗夜搓著鐮刀，刀影都甩成了一把機械傘，可憐兮兮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求你詳細一點告訴我！”
五條悟煩躁道：“你好煩啊召喚獸！我都說了只是撓癢癢！大庭廣眾之下我還能做什麽？！”
貓屋敷晴香手飛快地在速寫本上狂畫：“在畫了在畫了，盡量詳細一點。”
“都說了是撓癢癢！”五條悟湊過去一看，“你畫的什麽玩意啊！不是這種東西！”
貓屋敷晴香行勝於言，筆尖飛快：“藝術加工。”
五條悟本來很煩，結果越看越覺得對方畫得很好看：“畫完了發我一份，這裏再高一點，對。”
和泉紗夜悲傷：“求求了給點細節，我還要更新，我是文手。”
如月時雨瞳孔地震：……
你們背叛我.jpg
【作話】
附：
[1] 五條悟cv：中村悠一。
[2] 腦洞：∵a^y=x→y=log（a）x，又∵7^3=343，∴逆推出log（7）343射線。（叉腰）（入江正一直搖頭。）
[3] 臺詞出處：《名偵探柯南》劇場版20《純黑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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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變小又變大。．
不應當, 我只是個二哈貓。
如月時雨絕望地看向改良版十年火箭筒，和不遠處逐漸變成《吶喊》的藍波。
又是你，又雙叒叕是你。
回來就把你和火箭筒都鯊掉, 嗚嗚嗚。（撒潑）
如月時雨不願向命運低頭, 決絕地停下步伐。
俗話說得好啊！——不走位, 就是最好的走亻嘭。
藍波伸著手撕心裂肺地尖叫道：“時雨！”
煙霧散去，小小的如月時雨蹲在地上, 被陽光照得瞇了一下眼睛。
好曬。
藍波慌忙地跑過來，對著小孩說：“時雨, 你沒事吧？！抱歉啊, 這個其實不是十年火箭筒, 是改良的7^3射線火箭筒ver, 對身體沒有損傷，就是會變小。真的對不起，我拿著這種火箭筒狀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手滑！”
小孩面無表情地眨了一下眼睛, 探究的目光掃視著他。
藍波見狀, 不安地問道：“時雨？沒事吧？”
楓葉飄落, 啪一下拍到小孩圓滾滾的腦袋上。
如月時雨歪了一下頭，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誰？”
藍波停止了思考。
如月時雨想了想, 又道：“但不管你是誰，我要殺了你。”
藍波警覺地上身後仰：“為什麽？！”
“不知道，潛意識的選擇。”如月時雨站起來，抓起旁邊的石頭，“受死吧！請！”
“這什麽奇怪的敬語？！”
藍波說著, 但還是輕松地制止住了小孩的動作。須臾, 藍波抓著撲騰的小孩子忍不住嘿嘿一笑, 感覺小孩手感軟軟綿綿的還挺可愛。
……
藍波瞳孔地震。
我輕松制止了誰的動作？
我輕松制止了如月時雨的攻擊？
他, 藍波，自上初中起就沒有用雙眼看過人。哪怕危難之時，他也一定要閉著自己的右眼。
他覺得沒什麽，因為這樣帥。
他也不覺得自己浪費了右眼。因為貝爾菲戈爾兩只眼睛都是裝飾。在這個層面，他比貝爾菲戈爾好太多了。
然而現在，他嚇得睜開了右眼。
此時，如月時雨的虎牙已經釘在了他手臂上。
“等會兒，物理攻擊？！好痛！松口！松口啊啊啊——”
得想個辦法在五條悟做完任務回來之前逃跑。
“你在池塘旁邊做什麽？”
藍波眼淚倏地就停下了。
臥槽，是中村悠一的聲音。[1]
啊不，是五條悟的聲音。（顫抖）
五條悟拎起小朋友：“這是哪來的小孩，這麽兇？”
藍色的雙眸與金色的眸子相視。
五條悟挑眉。——黑灰色的蓬松短發，白皙的皮膚，金色的大眼睛，長睫毛，小虎牙。
五條悟與小朋友不約而同地歪了歪頭。
噢，是熟悉的歪頭。
“這個小孩。”五條悟把如月時雨抱好，朝著藍波和善地笑起來，笑意根本傳不到眼睛裏，聲音低沈得像是要神羅天征，“不會是我家的吧？”
藍波看著五條悟，陽光渡在其身上，簡直就是天神降臨，抱著個奶娃娃，聖潔又強大。
藍波安詳地閉上雙眸。
“小孩，叫什麽名字？”
“如月時雨。”
“嘿——”
聽，磁性低沈。
是死神的聲音。
瞧，楓葉飄落。
像鮮血的色彩。
沢田綱吉試圖抽回自己的腿：“能先放開我嗎？”
藍波很久沒有哭得這麽慘痛了。
“不可以，不可以，我真的會死，我真的會死！”
五條悟笑得兇狠，問：“我就問幾次了？寧這是第幾次了？”
“不要啊！不要對我用陰間敬語！”藍波誓死不會放開沢田綱吉這條腿，“你若是想殺了我，就必須把阿綱也帶走！”
沢田綱吉瞳孔地震：“為什麽啊？！”
reborn毫不客氣地踩在藍波肩上，問道：“你為什麽要帶著未成品出來？”
藍波哭得和小時候有得一比，說：“斯帕納說要帶去正一那邊，我想著幫個忙……”
“哈唔——呃。”
五條悟聽到聲音側眸，看到捂著嘴巴的如月時雨，金色的大眼睛淚汪汪的，怎麽看都是剛打過哈欠。
五條悟無奈地嘆了口氣，柔和了聲線問道：“殺牛現場看膩了？”
如月時雨眨了眨大眼睛，搖搖頭。
藍波吼道：“這對魔鬼！”
五條悟無聲又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藍波立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天使，天使，你聽錯了……”
reborn嫌棄道：“你看你慫的。”
藍波不理解：“你看我敢剛嗎？”
五條悟揉了揉小孩的腦袋，輕聲問：“困了？”
如月時雨放下手，嚴肅道：“我沒打哈欠。”
哦，不打自招。
五條悟點了點頭：“好，那就回去睡覺吧。”
如月時雨正色道：“我沒打哈欠。”
“確實是小朋友午睡的時間了。”
“我沒打哈欠。”
“……”
“……”五條悟問道：“我困了，你能陪我回去睡覺嗎？”
如月時雨驕傲地擡起下巴：“哼，真是拿你沒辦法。”
reborn、沢田綱吉和藍波忍不住在心裏喊道：嗚哇，好麻煩一小孩！
五條悟倒是沒這麽覺得，戳了戳小孩軟得像半熟芝士的腮幫子，心情很好道：“乖。”
藍波見狀，悄咪咪地試圖松開沢田綱吉的大腿。
五條悟將孩子的腦袋往肩膀一扣，大眼珠子向下一翻，殺氣重得像是四大神獸降臨人間，玄武一腳一個坑，朱雀一口一把火。
“我給你一個午睡的時間，找不到解決方法的話，你可能要去和漏瑚做朋友。我希望你聽懂了。”
藍波：……（抱緊沢田綱吉的大腿。）
沢田綱吉逐漸腿麻：“輕點抱。”
如月時雨晃了晃腦袋，待到五條悟松開他之後才不解地問道：“漏瑚是什麽？”
五條悟笑靨柔和：“有這麽一個東西，別在意。走吧，回去睡覺覺。”
如月時雨控訴道：“你疊詞詞。”
“你也疊詞詞。”
“我是寶寶。”
“那你好厲害。”
“謝謝你。”
“不客氣。”
沢田綱吉和藍波看著一大一小離去的身影，不做聲地、緩慢地看向reborn。
reborn冷哼一聲，不客氣地給了藍波一jio：“看什麽看，誰要給你們疊詞。”
“為什麽只踹我！你偏心！”
“噢？你能怎麽著？”
“我不能怎麽，我甚至沒有對象可以哭訴。你滿意了嗎？:）”
“呵。”
沢田綱吉汗顏：“藍波，能不能把我的腿松開，我腿好麻。”
如月時雨是被搓醒的。
如月時雨忍無可忍，終是撲騰著哀鳴：“啊嗚！”
織田作之助把哭喪著臉的孩子從太宰治手裏解救下來，說：“太宰，不要這麽揉他。”
太宰治毫無良心道：“為什麽？多可愛。小孩就是要揉一揉、捏一捏、搓一搓。”
“不要……”如月時雨顯然更喜歡織田作之助的氛圍，揉著自己被搓得通紅的臉頰，委屈巴巴地垮著奶貓臉抱住青年的脖子，怎麽也不肯擡頭了。
五條悟翹著二郎腿，一言難盡地對織田作之助說：“要論帶孩子，還是找你比較好，更何況是時雨。”
太宰治問道：“這次也是縱向穿越？”
“不是。”五條悟搖搖頭，“是純粹的縮小和失憶，未成品火箭筒的bug。”
太宰治想了想，又問：“那怎麽才能變回來？”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用log（7）343射線。”
“……”太宰治挑了一下眉，說，“指數函數和對數函數算是被他們玩明白了。”[2]
織田作之助問道：“那時雨是不記得我？”
五條悟聳聳肩說：“對，什麽都不記得，誰也不記得。”
“那他很乖啊。”織田作之助有些意外地說。
太宰治笑道：“畢竟織田作很受小孩喜歡嘛。是不是呀，小時雨？”
如月時雨看向太宰治，臉頰還有些紅彤彤的，像是被搓腫了。小孩沒和太宰治鬧別扭，看了一眼織田作之助，還是點了點頭。
“等會兒啊，我也很受小孩喜歡啊！”五條悟不服輸地看向不遠處的黑發海膽青年，“是吧，惠！你小時候不就是特別喜歡我！”
伏黑惠手一抖，把整桶奶粉倒滿奶瓶還撒了一地。
我的記憶和您的記憶是不是有億點點不一樣？
虎杖悠仁急忙道：“啊啊啊伏黑不能倒這麽多！”
伏黑惠呼吸困難：“嗯，我知道。”
“話說他也過了喝奶粉的年齡吧，你們帶奶粉來做什麽？”禪院真希走過來，扒開一個巧克力，戳了戳如月時雨的額頭，“來，看姐姐這裏。”
如月時雨悄咪咪地、小心翼翼地擡眸，看到禪院真希在他眼前晃了晃巧克力，像紙飛機一樣在他面前揮了揮，又戳戳他嘴唇。
如月時雨的視線很快就被她花哨的手部動作吸引了去。
小孩聞到甜味之後又好奇地眨了眨眼，張開嘴巴要吃，誰知一口咬空。
良好的動態視力讓他看清了五條悟是以怎樣的速度沖過來，又何其精準地奪走巧克力塞入自己嘴裏的。
五條悟咀嚼著巧克力說：“小孩不能吃這個，蛀牙了怎麽辦。”
如月時雨委屈地鼓起腮幫子，又把腦袋埋在了織田作之助頸肩上：“嗚！”
“我真無語了，你又不缺錢！”禪院真希喝道，“搶小孩巧克力的五條悟是屑！”
“我怎麽屑了，小孩就是吃不得這個！”五條悟說著伸出手，“還有嗎，再來點。”
“沒有了啊！只有一個！”
“誒——”
“你在遺憾什麽？？”
和泉紗夜從衣櫃舉著鐮刀走出來，惡狠狠地看向五條悟：“讓我的親親boss流淚？殺父之仇莫過如此。”
五十嵐焰喝咖啡的動作凝滯：“等會兒？你從哪出來呢，變態。”
“別那麽失禮。”和泉紗夜嚴肅地擡起下巴，凜然道，“我的變態只為boss綻放！”
五十嵐焰打開窗戶：“滾出去，趕緊的。”
“我對他的愛，絕不膚淺，那可真是跨越了性別、年齡、物種甚至於宇宙的——”
“滾出去啊！”
五條悟嘆了口氣說：“話說到底為什麽來了這麽多人。”
“你早該料到的。”太宰治笑道。
“不過好乖啊。”釘崎野薔薇說著點了點如月時雨的鼻子，小孩癢得甩了甩腦袋又眨巴著眼睛看她，“我從沒見過這麽乖的小孩，好可愛！安安靜靜的像個娃娃！”
熊貓開口道：“所以長大了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呢？”
“「……」”
如月時雨掃視瞬間摁下暫停鍵的周遭，瞬間安靜下來的世界，讓小孩懷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失聰了。
如月時雨擡頭問織田作之助道：“資田作，我長大了是什麽樣子的？”
織田作之助慢慢地重覆道：“織田作。”
如月時雨：“資、只資、只天……織田奪……∑QAQ？！”
織田作之助立馬抱著孩子上下顛了顛，免得小孩破防，寵溺道：“沒關系，我就是資田作，是我發音不好。是呢，我想想，你長大了以後……”
mafia的事情對孩子的教育不太好，那就委婉一點。
織田作之助正色地說：“你是一個毀天滅地的男人。”
虎杖悠仁猛地回過頭：“等會兒？！”
如月時雨迷茫：“我、我是反派？”
虎杖悠仁閃現過來，急忙道：“不是不是，你是正道的光！”
如月時雨不可置信道：“正、正刀的光？這麽殘忍？”
虎杖悠仁擺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是正道，就是，你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的人。”
如月時雨好像不敢相信，不解地反問道：“我？”
“何止啊。”赤染櫻庭笑說，“你不僅溫柔善良還愛翻車，是一個喝水都會塞牙縫的人。”
虎杖悠仁怒喝道：“餵！”
如月時雨一臉嚴肅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牙、牙縫？
和泉紗夜急忙丟開鐮刀（五十嵐焰側身堪堪避開，怒吼道：我靠！你死不死啊！），湊過去哄小孩道：“不是不是，是說你連牙齒都非常美麗，水都流連忘返不舍得往你嗓子眼裏淌！”
如月時雨：……
如月時雨十分不理解地看向了鏡子。
長大後的他到底長成了什麽樣子？？
太宰治笑得不能自理，補刀道：“你放心，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毒蘑菇都要漂亮。”
如月時雨小臉煞白：？
虎杖悠仁捂住小孩的耳朵：“別說了！你們是人嗎！”
“你可不只是漂亮，你還很強大，是第一個能夠在我這裏空手接白刃的存在。”禪院真希豎起拇指，又趁機胡說八道說，“你老公還掰斷了我十萬的咒具，還錢！”
如月時雨：？！
五條悟喝止道：“開什麽玩笑，是那個咒具不行，哪有那麽脆的武器。”
禪院真希怒喝說：“哈啊？！你當它是我怎麽買下來的啊！”
熊貓不讚同地說：“真希，要錢就和當事人要，別坑小孩啊！”
禪院真希大笑一聲，擺擺手說：“沒關系沒關系，禪院家的教育向來都是要趁火打劫。”
熊貓安撫道：“別亂講。”
“我可沒亂講。”禪院真希嗤笑一聲，“禦三家都是屑啦。”
五條悟揚聲道：“餵，這我可不認。五條家可只有我和時雨了。”
禪院真希理直氣壯地說：“噢，那也有五成是屑啊。”
“時雨怎麽屑了？！”
“我說的是你啊！要臉嗎！”
“我怎麽了！”
“你搶小孩巧克力！”
“我不是說了他還太小不能吃巧克力嗎！”
織田作之助把小孩往上抱了抱，問：“怎麽了？”
如月時雨眼神已經失去了光芒：“我不想活了。”
織田作之助不解道：“為什麽？”
如月時雨默默流淚：“嗚嗚嗚……”
五條悟見狀立刻跳起來，喝道：“開什麽玩笑！我用一整本劇情換來的小孩健康向上的生活態度，你們怎麽給我負責！”
伏黑惠趕忙阻攔道：“什麽一整本劇情，次元壁破了，快住口！”
熊貓頭疼：“這裏是不是沒有會說人話的人？”
五十嵐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放下喝完的咖啡杯，走到織田作之助身邊把小孩抱過來，輕輕地拍打著對方的背，小聲地說了些什麽。
如月時雨擡起頭，打著哭嗝看向五十嵐焰，鼻子和眼眶都紅紅的，看起來好不可憐。
“真的？”
“騙你做什麽。”
如月時雨字正腔圓地說：“騙我是狗勾喔。”
“你他——”五十嵐焰看到對方吧嗒吧嗒的大眼淚，強行咽下咽下臟話，“好，騙你是狗勾。不哭了。”
如月時雨這才第一次笑起來：“嗯！”
五十嵐焰看著對方，感覺回到了十多年前，頗有些懷念。
當然，當時的小孩可不像現在這麽可愛，反倒是像個冰雕。
雖然後來變成了沙雕。
五十嵐焰嘴角還沒勾起來，就看到如月時雨抓著他的領子把眼淚擦幹凈了。
五十嵐焰面無表情，感動碎了個稀巴爛，隨手把娃拋開。
我丟。
五條悟接住小孩：“好球！”
如月時雨鼓起臉頰：“我不是球！”
“好好，你當然不是。”五條悟說著用手捏了捏小孩的臉頰，小孩臉小，一只手就能捏得過來，“嘿嘿，這是真的圓。”
“∑？！嗚嗚嗚資田作我不要這個人！”
“哈哈哈你不要也沒用你長大後和我結婚了，想不到吧！”
“嗚嗚嗚資——田——作——我不要！”
“哈哈哈——就不離就不離-哎-就不離——”
禪院真希猛拍五條悟的後背：“你快別欺負小孩了！人做的事情你是一件也不做！”
五條悟聳聳肩，隨意道：“沒關系，反正這種癥狀，等恢覆就不記得失憶期間的事情了。無所謂的。”
“為什麽會忘記？不會忘記啊。”斯帕納叼著糖反問道，“不然時雨的記憶不就出現時間線空白了嗎？這不合適，我們彭格列講究人權。”
五條悟：……
如月時雨面無表情地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低頭看了一眼小孩，又問道：“能不能想辦法刪掉？”
“不刪。”斯帕納指了指小孩，“這位才是我老板。”
五條悟據理力爭：“刪了對彼此都好。”
斯帕納看向小朋友：“刪嗎？boss。”
如月時雨正色道：“不刪。”
斯帕納攤手：“你看。”
五條悟：遲早毀滅這個地球。
……
對啊！如果時雨要跟他鬧離婚，他把世界毀掉就好啦！
念此，五條悟又沒了心理負擔。
“走吧，時……嗯？”五條悟話音未落，和如月時雨面面相覷。
怎麽感覺高了一頭？
“噢，忘記告訴你了。時雨會慢慢長大的，年齡對上了記憶也就恢覆了。”斯帕納說，“和log（7）343射線的發明速度比起來，肯定是要更快的。”
五條悟蹙眉：“log（7）343射線，你們原來是認真的？”
斯帕納用後槽牙清脆地咬碎棒棒糖，眼神認真又迥然：“彭格列技術部，永遠是認真的。”
呵呵，裝帥？什麽「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我不吃這套。
五條悟冷笑一聲，一低頭，看到眼睛閃閃發光的如月時雨。
大意了，他很吃這套。
五條悟捂住小朋友的眼睛，免得變成修羅場。然後他看著小孩的衣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五條悟困惑道：“話說，為什麽衣服也在變？”
斯帕納驕傲道：“這就是3^7射線最厲害的地方。”
五條悟反問道：“不是7^3射線？”
“我剛才說的什麽？射線太多了有點混亂。”
“你們技術部行不行啊到底。”
五條悟決定帶小朋友到處轉一轉，第一站就是超市。
如月時雨沒有什麽物欲，被五條悟放到手推車裏推著，任由甜點慢慢把他掩埋住，時不時還要接住險些滾下去的巧克力。
五條悟塞了一整個手推車心滿意足地問他：“有沒有想要的？”
如月時雨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他倒是沒什麽想要的……但是五條悟一臉期待的表情。
不想背叛他人的期待。
但是也不想讓五條悟買一個他們都不想要的東西，浪費錢。
如月時雨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指向方才五條悟明顯想買。但是怕壓著小朋友就沒放進來的、沈重無比的甜品大禮盒。
五條悟眼睛亮得像玻璃片反射激光：“你也想要嗎！不愧是你，多麽犀利又精準的眼光！”
如月時雨被壓在甜點堆裏，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後悔了，好重。
當手推車被推到收銀臺時，如月時雨已經只剩下呆毛在外面了。
“您好。請把東西放到——啊！”收銀員看到主動跳到收銀臺上的巧克力時沒給嚇死，這才發現重見光明的小孩正在奮力把自己刨出來。
收銀員一下子就被萌化了，驚嘆道：“好可愛啊！”
五條悟驕傲道：“是吧是吧。”
如月時雨看向青年：……在？幫幫我？
收銀員笑呵呵地問道：“是兒子嗎？真的好可愛啊。”
五條悟不服氣：“怎麽看都是弟弟吧，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
“雖然看著很年輕，但是這個年齡差應該是兒——”
“怎麽看都是兄弟吧！”
“可是你們哪裏像啊！”
“我們都是美人啊！”
如月時雨：……
如月時雨在大家逐漸聚集的視線中，默默地把收銀臺上的巧克力又都收回來，把自己埋了個嚴嚴實實之後安詳地閉上眼睛。
丟不起這個人。
嘩啦啦，啪嗒、啪嗒。
巧克力灑下一大半去。
如月時雨睜眼，發現五條悟正把他拎在兩個人之間。
“看，到底像不像！”五條悟據理力爭，怒氣沖沖地把如月時雨的臉貼到自己的旁邊，“以前很多人說我們有夫妻相的！”
全場鴉雀無聲。
五條悟見大家不再說什麽，驕傲地哼了一聲。
哢嚓。
五條悟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鐵環。
戴著針織帽的男人叼著還沒點燃的煙，亮出口袋裏的FBI警官證，說：“走一趟吧？”
五條悟打出一個問號：“F.BI？我是在日本吧？”
金發的、皮膚黝黑的、看起來更年輕一些的青年走過來，瞪了一眼針織帽男人，亮出自己的公安警官證，說：“跟我走一趟吧，誰允許你帶著手銬上街的，影不影響市容。”
“怎麽對我說？”赤井秀一沈聲道，“不要搞錯了你要面對的敵人。”[3]
“嘁，之後找你們好好算賬，算完就趕緊滾出日本。”降谷零瞪了他一眼，又對五條悟嚴肅道，“跟我走一趟吧，先生。”
五條悟痛苦面具：“這次倒是對了。不是，我怎麽了？我為什麽要被銬？”
“我是公安警察降谷零。”降谷零問道，“我沒有聽清，請問您剛才說——您和他有什麽相？”
“夫……”五條悟還未說完，呼吸一窒。
哎喲，涼了呀。
如月時雨面無表情地說：“警察先生，就是這個人。”
五條悟不可置信道：“時雨？！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份證件不能用？！”
赤井秀一眉頭緊鎖道：“拐賣兒童，罪加一等。”
五條悟頭疼：“為什麽走向會變成這樣？你們什麽企業級理解？”
降谷零厲聲道：“去鐵窗裏面說吧。”
五條悟想了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二者不備朝兩個人掃了一下腿，拉開距離。
如月時雨眨了一下眼睛：還知道放水。
五條悟大笑道：“哈哈哈，小孩我帶走了！我就是怪盜基德！”
被扛到肩膀上的如月時雨：？你是誰？？
“站住！”
五條悟側頭避開快過子彈的犀利魔幻足球，朝工藤新一的方向吹了個口哨：“這個戰力最強，你覺得呢？小孩。”
如月時雨搖搖頭：“本人已停止運行。”
“怪盜基德？開什麽玩笑！他不會幹這麽缺德的事情！”工藤新一怒喝道，“真以為我不認識他嗎！把小孩放下！”
“呵。”五條悟嗤笑一聲，像演員一樣將手橫掃身前，“請大家觀看我的火焰show！”
然後他一個擡手，響指一打，用藍色的火焰遮住身形，直接退出了這個亂糟糟的地方。
工藤新一怒喝道：“可惡，站住！”
赤井秀一急忙跑到窗邊掃視，最終朝降谷零搖了搖頭，示意人已經消失了，堪稱無影無蹤。
他低吟道：“神出鬼沒，確實像怪盜基德。”
“所以說他不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他雖然是小偷不假，但是不會做傷人的事情！再說，怪盜基德也不長那樣！”工藤新一焦急地一拍胸脯，“長我這樣啊！”
赤井秀一：？
降谷零嘆了一口氣：“等一下，新一君。”
工藤新一抓住降谷零的小臂，說：“請相信我！”
哢嚓。
工藤新一：？
“我本來想裝沒聽到，但是連續三次就實在太過分了。”降谷零再次亮出自己的公安警官證，“走一趟吧。”
智商恢覆的工藤新一：“啊，聽、聽我解釋。”
“講。”
“我們去夏威夷談行不行，那裏才是我的主場……”
五條悟隨意地熔掉腕上的手銬，帶著如月時雨輕松地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
如月時雨在他懷裏，安靜地看著對方的側顏，心想：我到底為什麽會喜歡這個男人。
胡鬧，為所欲為，說話嘲諷又挑釁，性格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可是心跳不會作假，哪怕記憶消失，他的情緒還有殘留。
他知道，真正的自己肯定是非常喜歡這個男人的。
在毫無值得心動之處的環節裏，心臟毫無根據地加速著跳動。
他不解。
長大的我到底是看上了他的哪一點呢？
五條悟當然註意得到小朋友這麽明目張膽的註視，好笑道：“怎麽，愛上了？我不接受未成年啊。”
如月時雨嘆息道：“您放心，我也不接受。”
“噢？這個節點的你會用敬語了。”五條悟輕笑道，懷裏的重量清晰地增加，他能感受到小孩的身形大了一截，“挺不可思議，明明記憶沒有恢覆。但是你人生的哪個節點是什麽樣的狀況，大抵還是相似的。”
少年的聲音沒有孩子時期那麽奶，但還是清亮：“但是還是不一樣的吧？”
“是不一樣，畢竟沒有記憶。但是本質還是你。”五條悟落到晴空塔之上，把小孩放下來。
小朋友已經在方才跑動的時間內。不知不覺間抽長成了初三或高一學生的身形，和他們在高專相遇時的身形有八分相似。
帽衫隨風飄動著，露出少年精瘦而平坦的腹部。
“一般的小孩，失憶了會很慌，會不安。但是你沒有。”五條悟席地而坐，背對著天空，“所以本質還是你，而不是「曾經的你」。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會加害於你，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情，所以才能這麽心安。”
“記憶沒了，但你的情緒還在，宛如肌肉記憶一樣。我說得對不對？”五條悟淺笑著擡頭，分明是冷色調的眼睛，看起來卻十分柔和，“記憶和情緒的割裂感，讓你一直在尋找著平衡點。”
如月時雨低頭看他，片刻後才道：“說得像是很了解我一樣。”
“我就是了解。”五條悟噗嗤一笑，擡起下巴，神情自信又篤定，“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風吹起如月時雨的發尾，像小狐貍的尾巴左右搖擺，看起來毛茸茸的令人心癢。
“我不像最開始的小孩，他沒有力量，沒有主見。現在的我有火焰，也有實力。”如月時雨向前兩步單膝跪下，手附上五條悟的肩膀，“只要我一推，您就會摔下去。”
如月時雨冷然地盯著對方含笑的雙眸，問道：“如果我把您推下去，您會自救嗎？”
五條悟笑意不改，反問他：“你希望我怎麽做？”
如月時雨聲線清冷：“沒防備也要有個度。”
風漸止。
五條悟問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麽嗎？”
“我不知道。”如月時雨回答他。
五條悟撿起手邊的落葉，放到兩個人的面部之間豎著，只露出彼此的眼睛。
然後他輕輕一吹，落葉向如月時雨的方向飛去，又撞到看不見的屏障上，幹枯的落葉燃起淡藍色的火焰。
如月時雨的瞳孔微縮，可掌心之下，對方衣服的觸感依然清晰。
“是這個。”五條悟笑說。——“整個世上，只有你得到了我所有的偏愛。無論是哪個時間線。”
陽光有些刺眼，雲朵隨風飄動著，偏偏不願幫忙遮擋紅日，也遮不住蒼穹半分的蔚藍。
如月時雨抿了抿嘴，移開視線，說：“土味。”
“愛情就是土的，小朋友應該不懂吧。”五條悟大聲笑起來，“哪有什麽新鮮的感情，人類的七情六欲種類又能多到什麽地步。”
如月時雨縮回手，說：“您不講道理。”
至少現在，五條悟對他是新鮮的。
所有感情對他都是新鮮的。
可原來的「他」的感情，也清晰地在他胸口跳動著。
未知的情報太多，他找不到情緒與現實的平衡點。
如月時雨有些頹力，幹脆坐到對方的腿間，抱著自己雙腿蜷成一團，說：“好想快點長大。”
五條悟問他：“為什麽？”
“因為我好奇。”如月時雨回答他，“擁有全部記憶的我的反應。”
“那你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五條悟笑說，“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如月時雨安靜地看著他，片刻後才問道：“「擁有記憶的我」會怎麽做？”
五條悟低吟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會喊著「哥哥好帥」朝這親上來。”
如月時雨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想活了。什麽人啊我。”
五條悟吐槽道：“又？！我們一整本的努力和奮鬥？！”
然後他們就這麽面對面地坐在地上，時不時看向彼此，又看看遠方，鳥兒在旁邊來了又去，換了一只又一只。
五條悟喃喃道：“剛才早知如此就順點巧克力來了，嘴巴有點閑。”
如月時雨沒有理他。
時間差不多了吧。五條悟想。
五條悟看著天空瞇了一下眼睛，說：“剛才我騙你的。”
如月時雨這才將視線慢悠悠地分給他。
“你不會喊著「哥哥好帥」親過來。”五條悟很懷念地看著對方，又覺得有些寂寥，“至少在這裏，你只會做出一種行為。”
如他所料。
再一眨眼，眼前的少年已然成了青年，盤起的頭發上還紮著他送的簪子，先是有些驚訝地睜大了雙眸，很快又朝他旖旎又俏皮地笑起來。
極高的適應能力。
五條悟也終於開懷地笑起來，抓住對方同樣伸來的手，十指相扣，婚戒閃爍。
五條悟順著如月時雨的推力將人不可抗拒地擁入懷中，又向後倒下，自由地墜落。
五條悟想，這是後來的他們玩不膩的游戲，是曾經的他們第一次動心的節點。
沒錯，至少在晴空塔，如月時雨只會和他做一件事情。——“就是和我一起跳下去。”
“每個人都是瘋子，只是他們瘋得更明顯罷了。”六道骸將泡好的櫻花茶放到庫洛姆髑髏身前的小桌子上，“明白為什麽嗎？庫洛姆。”
庫洛姆髑髏捧起微燙的杯子，問：“因為自由？”
“因為自信。”六道骸看向窗外，“「無論發生什麽，瘋到什麽地步，自己都有能力去解決」的自信，是能力和自尊帶來的底氣。”
“kufufu，但你說得也對。”六道骸低笑，嘆息般喃喃道，“這種瘋狂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由。”
庫洛姆髑髏聞著櫻花的甜香，看著花瓣在水中飄舞，問道：“骸大人也在追求著自由嗎？”
六道骸有些意外地看著庫洛姆髑髏，須臾才笑起來。
“kufufu……”他低笑將視線放遠，像是看著墻外的某一處、某個人、某一片天空。
“誰知道呢。”他說。
所有的瘋狂都有著各自的枷鎖，這是人類特有的、必要的能力。
可這種張揚的肆意，又何嘗不是呢。
“我不喜歡太明亮的天空。”六道骸勾起嘴角，“讓人想去破壞。”
庫洛姆髑髏垂眸，櫻花瓣含著水珠飄在茶水之上。
是時候提到boss了。
六道骸頓了頓，危險地沈聲道：“——無論是如月時雨，還是沢田綱吉。”
庫洛姆髑髏習以為常地抿了一口櫻花茶。
我就知道。
最後還不是會順著，嘴上說著「獵物要養肥了才好吃」，也不知道養到何時才是頭。時至今日，時雨都結婚了。
庫洛姆髑髏擡眸，看向六道骸的側顏。
也許，這也是骸大人的自由與枷鎖吧。她想。
五條悟不高興道：“我真的很寂寞的，突然就失憶了嘛。”
“是我不好。”如月時雨把桌子上的雪冰和華夫餅都往五條悟的方向推了推，苦笑道，“這東西是真的躲不開，它能預判我預判的它的預判，我也真是沒轍了。”
五條悟啃了口華夫餅，說：“你就該限制一下技術部的資金！閑的！”
如月時雨苦惱道：“嗯——可是他們的申請報告都是有理有據的，流程走得很準確，內容也很精煉。總之就是沒有能夠拒絕的理由。”
語畢，他又嘆笑道：“畢竟入江先生真的很擅長這種書面申請。”
“我知道了。”五條悟危險地瞇了一下眼睛，想要刀掉一個人的眼神是控制不住的。
如月時雨抿了一口美式咖啡，說：“入江先生是無辜的，不可以。”
五條悟嫌棄地看向咖啡：“你都不嫌苦。”
如月時雨不解道：“也沒那麽苦吧，又不是意式濃縮。”
“yue，我想想都苦。”
“哈哈哈。”
“話說回來。”五條悟喝了口珍珠奶茶，問道，“你失憶的時候，就還是寶寶的時候，五十嵐焰在你耳邊說了什麽？”
“嗯？啊——”如月時雨移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靠到椅背上，“沒什麽。”
五條悟挑眉，看向如月時雨有些泛紅的耳根：“你這樣會讓五十嵐焰上我的暗鯊名單的。”
如月時雨轉回頭來，佯裝無事發生：“小事而已，沒什麽。”
五條悟猛吸珍珠奶茶：“快說。”
如月時雨見對方窮追不舍，便無辜地歪了一下頭。
五條悟可太了解他了：“你是不是又想什麽鬼點子。”
話音剛落，他指尖一顫，忍不住要氣笑。
如月時雨笑得可愛：“不行嗎？”
他們這是一個半開放的角落，榻榻米式的陳設。而青年的腳正在桌下踩著他的大腿，腳趾一勾。發簪上藍色的寶石星屑似的晃動著，碎發劃過如月時雨的臉頰，金色的眸子和狐貍一樣閃爍著狡黠的光。
五條悟氣極反笑：“就是做到這個地步也不想跟我說，是這個意思了。”
“嗯哼。”如月時雨挑釁地一挑眉。
“那行，看誰鬥得過誰。”五條悟放下叉子，左手抓住對方纖細的腳踝，似笑非笑道，“你才成年幾年？”
如月時雨不安地斂了點笑意。
五條悟說：“你最好聲音小一點。”
如月時雨：……
下一瞬，他整個人被一拽。青年力氣沒有五條悟那麽大，整個人倒下來被他抓過去。
如月時雨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反擊，嚇得扒拉著要往外跑，氣聲喝道：“幹什麽幹什麽幹什麽！好好的小情侶談戀愛為什麽要變成恐怖片！好嚇人啊！”
“你敢喊一聲我直接用火焰開屏障，你想清楚了。”五條悟把人直接拽出桌子，感嘆榻榻米確實是方便，然後開始撓對方癢癢，“你說不說、說不說，小東西非得氣我！”
“救命啊！我錯了、我錯了！您直接問焰君不行嗎為什麽欺負我！”如月時雨癢得想死，想把人拍開對方還開著無下限，“至於嗎？！開無下限？！”
“我很吃醋，後果很嚴重！”
“我不要面子的嗎？！我不羞恥的嗎？！我臉皮沒有那麽厚！小學生嗎撓癢癢！”
“快說！大意也行！”
如月時雨笑得已經想哭了，小聲喊道：“他就是誇了我！沒了！誇我們生活美滿幸福！就這就這！”
五條悟這才松開手。
如月時雨跟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在榻榻米上，一臉地生無可戀。
他氣喘籲籲地擦了擦眼淚，被迫笑了半天之後越想越委屈，眼眶紅紅地瞪向五條悟：“我真的不會放過您的，我真的會報仇的。”
五條悟撐著下巴，笑意吟吟：“等著呢，反正我有無下限。再說我又不怕癢癢。”
當晚。
五條悟看著坐在自己腿上要餵東西吃的青年：“如月時雨你那是人吃的東西嗎？”
“我天天陪您吃甜，這點小願望您都不願意聽嗎？”如月時雨委屈道，“我又不是不吃，我們一起吃嘛。”
夏油傑覺得馬上就要把隔夜飯還給大地母親：“你倆能不能別在我家裏整這一出，我真的會嘔。”
“為什麽，多好玩。”家入硝子撥通視頻通話，對和泉紗夜說，“hi，看你家boss。”
（“哇塞我真的感恩！晴香姐——來看！”）
如月時雨這才挑眉道：“怎麽，您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著我的腳踝把人拖來拖去，上下其手，我在私人空間為您吃口飯都不行了？”
夏油傑手一抖打翻了一整杯水，非常嫌棄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不可置信道：“你的用詞？？我只是撓——”
如月時雨把勺子往前一伸，五條悟被迫閉上嘴巴，青年死亡三連問：“那我是不是哭了？是不是求您住手了？是不是您非要逼著我說羞恥臺詞？”
他站起身，很是委屈地把勺子扔進紅到發黑的火鍋湯底裏，聲音可可憐憐：“我有一句話說錯了嗎？”
五條悟雙手往前一攤：“我就是撓癢癢，怎麽你說出來就這麽怪呢？？不是你先動腳的嗎？”
家入硝子困惑道：“紗夜，餵？紗夜？誒，怎麽掛了。”
“行行行，我喝行了吧。”五條悟伸手要去抓勺子，如月時雨趕緊把辣湯往後一拉，免得這個人真的喝了。
他自己倒是能喝不假，對五條悟就有些太辣了。
“我哪裏舍得讓您真的喝。”如月時雨嘆了口氣，無辜道，“我就是委屈。”
五條悟笑面輕僵：“你這個表情還是不太對勁，你是不是又想了什麽鬼點子。”
“沒有啊。”如月時雨可可愛愛地笑起來，“已經實施完了。”
夏油傑眼皮一直在跳，問家入硝子道：“你剛才和誰打電話？”
家入硝子困惑道：“紗夜啊，她不就愛看刺激的？”
“我的房子！哎！”夏油傑大驚失色，趕緊把五條悟丟出去，“我就說如月時雨非要來我家煮湯有問題！”
五條悟眉頭一蹙：“你禮貌嗎夏油傑，直接趕我走？”
下一秒，他又接住被丟過來的如月時雨。
夏油傑喝道：“離我家遠點，能多遠有多遠！趕緊！”
“我已經到了。”
夏油傑回頭，看到客廳裏拿著鐮刀的和泉紗夜、吞雲吐霧的赤染櫻庭：“為什麽會從內部出現啊你們？”
家入硝子問道：“赤染君？你怎麽來了？”
“感覺會很好玩，來看樂子。”赤染櫻庭笑著舀起一口辣湯，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口，“這什麽，番茄湯？”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制止：“哎，你等會兒。”
“口區——這是人吃的東——嘶——我——”
家入硝子指向內側：“廁所在那邊。”
“水，給點水，算了我先去廁所。我的舌頭好痛！boss我這輩子沒這麽痛過，你吃點人類的食物——”
夏油傑看著直接把飲水機拆去廁所的赤染櫻庭：……
如月時雨喝了口湯，感覺鹹辣適宜：“哪有那麽誇張？？”
家入硝子鼓了鼓掌，說：“舌頭捐了吧，時雨。”
“誒？”
和泉紗夜搓著鐮刀，刀影都甩成了一把機械傘，可憐兮兮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求你詳細一點告訴我！”
五條悟煩躁道：“你好煩啊召喚獸！我都說了只是撓癢癢！大庭廣眾之下我還能做什麽？！”
貓屋敷晴香手飛快地在速寫本上狂畫：“在畫了在畫了，盡量詳細一點。”
“都說了是撓癢癢！”五條悟湊過去一看，“你畫的什麽玩意啊！不是這種東西！”
貓屋敷晴香行勝於言，筆尖飛快：“藝術加工。”
五條悟本來很煩，結果越看越覺得對方畫得很好看：“畫完了發我一份，這裏再高一點，對。”
和泉紗夜悲傷：“求求了給點細節，我還要更新，我是文手。”
如月時雨瞳孔地震：……
你們背叛我.jpg
【作話】
附：
[1] 五條悟cv：中村悠一。
[2] 腦洞：∵a^y=x→y=log（a）x，又∵7^3=343，∴逆推出log（7）343射線。（叉腰）（入江正一直搖頭。）
[3] 臺詞出處：《名偵探柯南》劇場版20《純黑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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