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迷途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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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迷途 14
【三合一章，話又說回方才,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剛走進地下室，被五條悟好聲好氣地摁到沙發上。伏黑惠和五條悟相識可不止一兩年，立刻猜到絕對有問題, 但還沒來得及提醒身邊一臉迷茫的少女, 虎杖悠仁就「哇」地一聲, 高喊著「surprise」一臉快活地從天花板墜下來，險些被玉犬咬到屁股。
五分鐘後, 黑玉犬乖巧地搖晃著尾巴。
虎杖悠仁捂著屁股，餘驚未消地喊道：“是五條老師出的主意啊！他說這樣能有夏日清涼感！”
伏黑惠斥責道：“他說了你就信嗎！”
“那也不用放玉犬吧！”
“這個是本能, 是你突然嚇人不好。”
可五條悟在旁邊越琢磨越覺得怪：“惠你什麽意思？是我說的話沒有信服力了嗎？”
釘崎野薔薇毫不客氣地打開冰箱：“有蛋糕嗎？嗚哇……全是可樂。”
伏黑惠把話題拉回來, 問：“今天把我們叫過來, 就是為了告訴我們虎杖還活著這件事情嗎？”
“嗯, 我本來是打算瞞到交流會的。但是剛好有一個比較適合教學的任務。”五條悟拿出喜久福放到桌上，示意學生們吃, “算是課外輔導課吧, 我覺得對你們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什麽課外輔導？”
五條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我們要去殺名為真人的詛咒, 和一個少年咒靈一起。我給你們補一下前情提要。”
時間回到現在。
釘崎野薔薇還是對虎杖悠仁明明活了卻瞞著他們一事憤憤不平，吐槽對方不夠義氣。虎杖悠仁只好又是端茶又是扇風, 嘴上喃喃地嘀咕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而伏黑惠既不阻攔，也不火上澆油，就安安靜靜地玩著手機啃喜久福。
釘崎野薔薇見狀湊過去：“伏黑，你為什麽會知道wifi密碼？”
伏黑惠含糊其辭：“以前來過, 應該是當時連上了。我告訴你密碼？”
釘崎野薔薇一拍桌子, 喝道：“好啊, 合著這麽一屋子人, 只有我連不上wifi？！”
伏黑惠啃喜久福的動作一滯：“我莫非沒有說出聲？我可以告訴你密碼。”
如月時雨開心地擡起手：“不孤單！我也連不上。”
少女困惑道：“為什麽？你不是一直在這裏嗎？”
如月時雨理直氣壯地舉起翻蓋手機：“因為手機太舊了！雖然我也不需要聯網就是了。”
五條悟看了有些意外地說：“你怎麽拿的這個？我用這部手機的時候，好像還沒有手機連wifi的功能，你不會不方便嗎？”
釘崎野薔薇接話道：“對啊，不能上網也太要命了吧。”
虎杖悠仁放下手裏的扇子，急忙道：“啊抱歉，當時拿手機給他的是我！我不知道它連不了網！”
如月時雨趕緊擺擺手：“沒關系的，這部就很好！五條先生能借我手機用我已經感恩戴德了！”——更何況其實已經能聯網了，感謝偉大的彭格列技術部。
五條悟勾勾手：“手機給我看一下。”
如月時雨將手機乖乖遞過去：“好的。”
五條悟既然借出去了，自然也不會亂翻，只是確認了一眼桌面背景：“你換了？”
少年一聽就知道對方在說那張廟會的自拍，略顯尷尬地笑笑：“換成了手機自帶的圖片，進設置裏面換的，沒看相冊。”
五條悟合上手機，將其還回去：“我倒是無所謂看不看相冊，反正從小帥到大。”
伏黑惠咽下嘴裏的喜久福，說：“不過真虧這種老手機還能用啊。”
“以前的手機很耐用的，可能是因為功能少？”五條悟說著翹起二郎腿，神氣十足地說，“你們這一批新生代不懂啦。”
釘崎野薔薇吐槽道：“為什麽語氣這麽高高在上啊。”
“不行嗎？”
“呃……”
“抱歉，我打斷一下。”伏黑惠收起手機，問——“你們沒有任何戰術嗎？就這麽幹等到淩晨？”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揮揮手：“嗯，沒有喔。你們很閑的話可以去和時雨對練。”
如月時雨疑惑：“嗯？我不用保存體力的嗎？”
五條悟好笑道：“咒靈說什麽保存體力，咒力還有就行。”
如月時雨仰望天花板：倒也是這個道理。
伏黑惠安撫道：“放心吧，就算你有那個體力，我們也沒有人想額外補課。”
如月時雨感動不已：“天使竟在我眼前。”
“哈！他可不是天使那種無趣的東西。”
所有人動作一滯。
如月時雨迷茫地環顧四周：“剛才是誰的聲音？”
虎杖悠仁心情覆雜地捂住自己的臉頰：“是宿儺，沒事，你就當沒聽到就行。”
兩面宿儺的嘴巴浮現在虎杖悠仁的手背上：“真失禮啊，小子。”
“嗚哇，這種我有幸見識過。”如月時雨湊過去盯了一會，湊到虎杖悠仁的耳邊小聲說，“火影者裏面的迪拉那種，有黏土嗎？試試？”
伏黑惠無奈地提醒道：“會死的。”
兩面宿儺無語道：“新來的小子，我能聽到。”
虎杖悠仁一言難盡地提醒對方：“時雨，你忘了嗎，他在我體內。”
如月時雨安靜地雙手合十：“十分抱歉。說來千年前的詛咒也看《JUMP》嗎？”
虎杖悠仁一拍手：“對喔，宿儺蘇醒的時候《火影者》已經完結了。”
“那應該不認識迪拉吧。”如月時雨湊過去盯著少年顴骨處的眼睛，兩面宿儺翻了個白眼回到領域之中，“啊，他把眼睛閉上了！”
虎杖悠仁也高喝道：“你睡遁！”
兩面宿儺在領域裏補了一句：“跟你們聊天侮辱我的智商。”
虎杖悠仁：？明明被罵的是兩個人卻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總覺得有點虧。
“是嫌你們煩吧。你們和詛咒之王有點距離感行不行？”五條悟心情覆雜地打斷兩個少年，“尤其是時雨，你不是第一次和宿儺交流嗎？”
“嘿嘿，畢竟我不怕生嘛。”如月時雨撓撓頭，“更何況他在虎杖君身體裏，那點距離感很快就被忽視掉了。”
“是嗎。”五條悟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悠哉地站起身走向訓練室，“你來一下。”
“好喔。”如月時雨心中莫名，在三個少年的註視中乖乖地跟了上去。
如月時雨鉆進訓練室，等到對方朝著想偷聽的兩個學生揮揮手並把門關好才問道：“為什麽來這裏？”
“因為這裏隔音功能最強，你看看外面那兩只猹，只有惠在乖乖玩手機。”五條悟說著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個地址，確定嗎？”
如月時雨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那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樓，而且已經很破舊了，大概沒多久就要拆遷。我這邊畢竟是帶著學生去，難免要多問上幾句。”五條悟扯下眼罩，露出那雙剔透的藍眸，“誰提供的消息？”
“我朋友。”語畢，如月時雨頓時回想起六道骸的三叉戟，“啊，這麽說的話他可能要不高興，覺得我占便宜……應該說認識的哥哥？”
“朋友？”五條悟蹙眉，“你哪裏來的時間交朋友。就算有時間，相識也沒有多久吧，可信嗎？”
“虎杖君、伏黑君和釘崎同學，他們認識也沒有多久吧。”如月時雨淺笑著模糊論點，“我交上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又有什麽奇怪的？”
他頓了頓，又問：“或者說事到如今，您為什麽突然想探我口風？”
五條悟雙手交叉，不語。
如月時雨便接著開口道：“我猜猜？今天如果有什麽特殊的，大概是您註意到了我借用的手機？”
他說著拿起老舊翻蓋手機：“如果不合適，我可以還給您，它本來就是您的，只是要麻煩您再找一部別的借給我了，嚶。”
耳環一側的reborn眉毛一挑：嚶？拳頭硬了。
“跟你說話，也不知道是省事兒還是更麻煩。”五條悟輕嘆著向後倚靠到椅背上，“桌面背景的照片，你看到了？”
少年點頭承認：“我看到了。”
練習室沒有窗戶，帶著些許悶濕的黴味。這種地方向來燈光昏暗，對正常人的眼睛來講可能會帶去些許疲勞感，卻不會給六眼帶來太大的負擔。
五條悟的視線聚焦在墻上的一道劃痕上，說：“那是我白月光。”
氣氛突然凝固，少年下巴險些脫臼。
五條悟看向少年石化的神情：“你這什麽表情？”
如月時雨當場裂開：“什麽意思？「我、我是我的白月光」？”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設定？”五條悟無語凝噎地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那個狐貍面具。”
少年表情更加扭曲：“呃……那甚至不是一個活物啊！五條先生！不要啊！”
“你能不能把你的腦洞收回來？我要出手了啊。”
“對、對不起。”
“那張自拍，是我小時候在廟會拍的。”五條悟說著撐住下巴，少見地有些放空，“五條家出身的會使用無限的六眼少年，從小就被掛上高額懸賞金。我直到小學畢業，就沒怎麽能出過五條家的門。當然了，有一部分理由是因為我懶得出去。不然我愛什麽時候逃出去什麽時候逃出去，來去自如。後來上了初中徹底沒人能管我，我就直接放飛了。”
如月時雨腹誹：好像若有若無地被炫耀了一下與生俱來的實力。
“只是說，那是我第一次和別人去廟會。”五條悟將視線移向如月時雨，“和一個咒靈。”
少年眨眨眼睛，不語。
“說句實話，還挺開心的。”青年手指抵在下巴上一點一點的，“就是我印象不深了，朦朦朧朧的記不清，尤其是他的臉。你說是為什麽？”
如月時雨猶豫片刻，說：“您懷疑那是我。”
五條悟坦然道：“嗯。”
“很遺憾我不是。”如月時雨聳聳肩，“我和您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高專的教室，您還轟了我一炮。第二次見面則是在打火山頭咒靈之後，您提供了對練的兼職。”
少年擡眸，確信地說：“在這之前，我和您毫無交集。”——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抿了抿嘴，說：“如果您提供兼職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話，我只能說很遺憾。”
“等一下，這倒不是。”五條悟擡手打斷，“別發散太遠了。我會找你對練只是因為缺人手，信得過的咒術師太忙，信不過的閑雜人等我又不可能把悠仁交出去。”
“我只是判斷，一個會救人的咒靈，好過會恩將仇報的、不斷背刺的爛橘子。僅此而已。”青年說著站起身，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再說了，就算有什麽事情，殺個咒靈比殺人要省事一點。”
少年委屈巴巴地扯了扯帽衫的帶子：“我想我沒有那麽好殺——”
五條悟好笑地揉揉對方的腦袋：“我沒有說實力，說的是寫報告書那一層面。你就當是我小心眼，報覆你在學校挑釁我的事情好了。”
如月時雨不高興地朝對方吐舌：“略——”
五條悟隨手推了一下少年的腦袋，也不顧對方倒在地上滾了一圈，說：“我們淩晨才去，你可以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叫你。櫃子裏有被子，應該是曬過的？”
“總之呢，合作能夠順利實施的根本條件就是互相信任。”青年說著將眼罩戴好，“我是信任你的，你休息吧。”
如月時雨捂著額頭聽到五條悟走出對練室，心情覆雜地想：這群人為什麽一個比一個怪力，明明長得都還挺纖細的。說來對方特地找他談這些是為什麽呢？
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邊凝起淺紫色的霧氣，六道骸單手插兜，面無表情地俯視他：“躺著幹什麽呢？”
少年聲音黏黏糊糊：“休息。”
六道骸眼瞼微闔：“起來。”
但正如五條無所猜的，如月時雨確實是有些疲乏，一時腦袋宕機，伸出手說：“要拉——”
唰！
他依靠本能猛地翻坐起來躲開紮下來的三叉戟，瑟瑟發抖地擡頭看向笑顏溫和的男人。
六道骸收起三叉戟：“這不是能自己坐起來嗎？腰沒壞啊。”
如月時雨幹咽一口唾液：“我、啊、這。”
“所以呢，叫我來做什麽？”
“身體借我用一下。”如月時雨直奔主題，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對方，“這次一定能用好！”
午夜零時的鐘聲已過，淩晨一點的東京仍然喧鬧。
如月時雨活動了一下手適應感覺，在門前站直。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嘿，這種地方確實是不好找，隔著結界，一點詛咒氣息都沒有。真虧你那朋友還是哥哥的找到了。”
這是六道骸提供的情報，只要穿過二樓空屋的門，就是詛咒的領域。——而真人一定會在那裏。
如月時雨看著普通居民屋的鐵門，腦海裏浮現出之前黑曜地下的場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伸出手，手腕卻被壓下。他擡頭望去，五條悟淺笑著將自己的手附到門上，如月時雨有些意外地睜大了雙眸。
如果真的是要陷害五條悟的話，在他進入這扇門的瞬間就是最好的機會，這一點他們雙方都心知肚明。
如月時雨心想，無論五條悟最強與否，這是他如月時雨提出的合作、提供的位置。因此由他來承擔危險更是理所當然。
可五條悟還是給予了他極高的信任。
青年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麽，幽幽地補了一句：“大人還在的時候，小朋友沒必要沖到最前。”
如月時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五條悟可謂是暴力開門。隨著一聲巨響，整扇門都被轟了出去，門的內側卻是正常的房屋結構。
虎杖悠仁本能地擋在少女身前，和已經準備結印的伏黑惠相視，小心翼翼地問道：“錯了？”
“不，沒錯。”
如月時雨死死盯著門內，直覺喧囂著危險。
五條悟隔著眼罩瞥了一眼少年，指尖掃過門框上寫的細小咒文：“確實沒錯，用術式隔絕了氣息而已。”——又是那個教科書一般的術式。
他並不想深究到底是高專方有內鬼，還是咒靈和詛咒師有了不可言說的合作，對學生們說：“前面就是領域了，都打起精神來。我先進去，跟上。”
青年率先踏入領域之內，眼前展開的是盛夏的沙灘，潮水起伏。
胳膊以大刀的模樣從上至下狠狠劈下，五條悟隔著無下限擡頭，看向笑得無憂無慮的真人。
“哇，還真的碰不到！”他咯咯地笑起來，“可是學生們又如何呢？”
真人將手伸向門側，表情一僵猛地退開一大截距離，門上噴出極高溫的死氣之火，無情地連帶五條悟也一起吞噬進去，火舌差一點就能卷到真人的大半截胳膊。
五條悟一言難盡地走出兩步給學生們讓了個路，一臉覆雜地對如月時雨說：“那個，你對我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少年迷茫地走到最前方：“啊，情急之下……反正燒不到您不是嗎？”
“是我心情的問題。”
“抱歉。”
如月時雨抽出妖刀村雨站在三個學生之前，五條悟側頭看向興致勃勃的真人：“你還挺開心。”
“畢竟我一直缺實驗材料嘛。多虧某人，我的資源來路斷了一條。”真人說著掃了一眼如月時雨，又一拍掌，“但是沒關系，特級咒靈和特級術士，包括後面的三個人，都是上好的材料。”
“這個領域是誰的？還挺溫馨。”五條悟一邊問一邊掃視，看到大海裏漂浮的章魚狀咒靈，對照了一下咒力，說，“噢，他的吧。”
如月時雨也順著視線望去，陀艮已經比初遇時大了不止一倍，咒靈確確實實是在成長的。
“我先上了。”
如月時雨俯身沖向真人，一把太刀耍得游刃有餘又幹脆利索。
真人一邊躲避一邊嗤笑，岌岌可危地慢慢縮短二者之間的距離。在少年長腿一邁太刀上掃時，他才開口，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愉快：“你沖這麽前不好吧？靈魂外露的小朋友！”
如月時雨卻是面不改色，不躲不避，太刀攻勢不減，左手卻打了個響指。
耍帥？不對，不可能。
當真人意識到違和感時刀刃已然逼近，他承受著左耳朵甚至於半顆腦袋被削下來的危險性，依然把手伸向「如月時雨」握著刀的右手。
指尖擦過少年的手指。
真人露出得逞的笑：碰到了！
“傻了嗎！”
後領被猛地一扯，整個人被掀到後面。真人在空中旋轉一圈穩住重心落地，耳根和面部一側被刀刃劃傷，淌下血來。他卻像是不覺得痛一樣，一邊用術式加速愈合，一邊不高興地說：“你不會要幫你那沒良心的弟弟吧，漏瑚。”
把真人甩出去的正是漏瑚，不如那日面對五條悟時噴薄的傲氣，現在更像是火山爆發前危險的寧靜。
“很遺憾的是，我剛才碰到他了。他實在是被我的術式克制得——”
“你看清楚一點。”
被漏瑚打斷了話語，真人看向逆著陽光的少年。少年迎著海風而立看不清面龐，可絲毫沒有被改造。
真人的指腹交錯著碾過，那是方才觸碰到如月時雨的地方。——分明碰到了。
「如月時雨」輕笑一聲，又打了一個響指。
真人蹙眉：“你的新的術式？”
少年否認：“不，不是。”
“好久不見啊，如月。”漏瑚說著掃視四位明顯在觀戰的咒術師，“看來你過得不錯。”
“嗯，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事多錢多離家遠。”如月時雨說著噗嗤一笑，“不過嘛，反正是錢到位了，事多點家遠點又有何妨。是吧——老板？”
五條悟撿起一個漂亮的貝殼，揚聲回答道：“你就算討好我，我也不會給你加薪的。”
漏瑚狠狠的怒視少年：“投敵？”
如月時雨轉了轉手裏的刀：“怎麽能叫投敵呢，多難聽，這叫為了生活而打拼。”
海鷗聲中，伏黑惠心情覆雜地說：“我等老半天了，就沒人吐槽那個「弟弟」嗎？”
虎杖悠仁扯了扯伏黑惠的衣角，小聲道：“噓——有的槽就別吐了，危。”
釘崎野薔薇扯開衣領：“說真的我會不會曬黑啊？為什麽這裏陽光這麽烈？夏威夷？能不能趕緊安排一下夏季制服啊。”
伏黑惠怒斥道：“想什麽呢，這裏是領域內。”
少女揮揮手，曬得蔫蔫兒道：“我知道啊，可是熱就是熱啊，我錘子會變燙誒。”
虎杖悠仁湊過去眨眨眼：“真的嗎？”
伏黑惠小聲呵斥：“集中註意力啊！”
“漏瑚，你要打就去打你心心想念的五條悟。”真人走上前，拍了拍漏瑚的肩膀，不甚愉快地說，“他是我的獵物。”
五條悟聽了大笑，說：“怎麽著，火山醬，你還很想念我？想念我的什麽？溫柔、帥氣、霸道，哪一種？”
他一邊說一邊擡起雙手，做出異常纏綿的十指交叉相握的動作：“是想念這個嗎？可以啊，手給我，保證讓你動心。哎不過咒靈有心嗎？”
漏瑚深深地看了一眼如月時雨，竟然真的繞開了少年，惡狠狠道：“你——”
“「我」？哇哦，全部啊，你這個貪心鬼。但我還確實挺想念你的。”五條悟松開手，單手在空氣中握緊又松開，聲音低沈卻帶著十足的嘲諷，“比方說拔你頭的手感，讓我回想起初中去菜園子拔蘿蔔的青蔥年華，簡直念念不忘，做夢都想再拔一次。”
“五條悟！”漏瑚尖叫著沖上去，連帶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更加燥熱，可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並沒有氣到上頭。他在拉近了距離之後直接放出火山蟲，與地面上湧出的巖漿共同襲上去。
五條悟略顯無趣地拖長腔：“不長記性啊——”
漏瑚卻是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齒：“如果能讓你不爽，耍點小花招也未嘗不可。”
巖漿不過是牽制，火山蟲統統繞開了五條悟，竟是直接沖向三個學生。
伏黑惠反應極快，結印喝道：“來了！鵺！”
釘崎野薔薇揚起攻擊性十足的笑容，錘子在指間繞了一圈：“來啊！誰怕誰！”
虎杖悠仁回頭看到他們進來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火焰夾帶著火山灰一起朝他們噴來。視線餘光掃過伏黑惠，對方能用鵺避開，那就不用同時抓兩個人了！
虎杖悠仁如是想著，猛地伸手抓住釘崎野薔薇的胳膊：“想什麽呢！避開！”——“別動，捂住耳朵。”
巖漿根本攔不住最強咒術師，五條悟在瞬息之間已經站到了三個人的中間，三人立刻聽話地捂住耳朵。無下限包裹住三個學生，在火山蟲堪比海豚的高聲波中，一大三小直接被火焰和爆炸裹挾。
三個高一新生挨個放下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周遭的火焰。
“我先提醒一下。不是因為你們不能打，而是沒必要參與作戰——因為我在這裏。”五條悟說著挨個拍了拍學生們的腦袋，“看就行了。剛才你們三個人反應都很快，誇一下。”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說著「被誇了」伸手擊掌，伏黑惠卻是心中一沈，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無論是真人還是漏瑚，哪怕五條悟和如月時雨都表現出了游刃有餘，特級的水平是貨真價實的。
說到底五條悟為什麽會提出帶他們來看這一場戰鬥？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們還差得遠嗎？
伏黑惠趕緊搖了搖頭，讓自己腦袋裏不要有雜念：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出去了問清楚就是。
“不過棘平時是這種感覺嗎？你們真的乖乖聽話的時候，感覺特別爽！”五條悟開心地笑起來，“咒言確實帥啊！鮭魚鮭魚！”
虎杖悠仁摸不著頭腦：“鮭魚？”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說：“我會一字不差地轉告給狗卷學長的。”
“你們要是實在閑的話就去打那個章魚吧！看的時候註意別被卷進來喔。”五條悟說完之後原地一跳，抓住從上俯沖著攻來的漏瑚的手腕狠狠給了對方一膝蓋，又將其踹入大海之中，海水因為高溫咒靈的落入而噴發出蒸汽。
伏黑惠無奈地看著青年沖向大海的身影：“嘴上說著讓我們打章魚，還不是特地朝那邊過去了……根本沒有讓我們參戰的意思啊。”
“還有一個咒靈不在。”虎杖悠仁巡視周遭，“一個渾身潔白的，氣息接近於精靈的詛咒。”
伏黑惠瞥了一眼身邊依然維持著高度警惕的少年，放出玉犬，低聲說：“玉犬、鵺，去搜搜看。”
如月時雨確認學生那邊無事發生，便再一次提著刀沖向真人。
真人將胳膊幻化成章魚觸手攻過去，少年靈活地甩刀便將其利索地切斷，一邊打一邊持續拉近距離。可真人卻一笑，垂在地上的斷肢如冰錐一樣刺向少年。
如月時雨側頭躲避，被割下一小縷頭發。
趁著少年的動作亂了一剎那，真人笑著踩上如月時雨劈下的刀：“怎麽樣？從壁虎割斷尾巴逃生聯想出來的。”
少年淺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是看到蚯蚓被割斷了還能蠕動引發的聯想呢。”
真人笑意更甚，一拳揍向如月時雨：“對你稍微溫柔一點就得意忘形。”
響指聲又一次突兀地響起，少年俯身躲開真人的攻擊，一腳踹到對方的下腹。那力道大得不像少年自己的力氣，融入了某種難以形容的陰冷氣息，真人在被踹飛之前試圖握住對方的腳踝卻沒能得逞，在沙灘上滾了兩圈嘔出一口血，肋骨應該是斷了兩根。
但他的確是碰到了——真人擡頭看向少年腳踝處，有明顯的抓痕，可少年依然沒有被改造。
為什麽？
「如月時雨」擡起腳踝看了看，似乎有些尷尬。真人在對方身上溢出的淺紫色霧氣中，看到少年本應是金色的雙眸中，有一只不知何時成了血紅色，印著數字「四」。
真人終於意識到了那違和感的源泉。——與其說是如月時雨有了新的術式，不如說對方的靈魂根本不在這具身體裏！
少年又打了個響指，眼睛再一次恢覆成金色。
【馬甲六道骸，本體進入控制模式。】
如月時雨看了一眼腳踝，吐槽道：“不行，我得向系統舉報有個鳳梨頭劃水。”
少年的頭上突然凝聚出一只雪白的梟，眼睛正是方才的異色瞳：“kufufu……信不信我抓你頭。”
如月時雨吐了吐舌：“這可是您的身體，抓呀抓呀。哎不對等等，您這身體押金一百萬呢，哥哥行行好，不要受傷，求求了。”
遠處，五條悟的某地下室的訓練室。
真正的骸梟盯著眼前看似陷入熟睡的如月時雨磨了磨鋒利的爪子。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回到領域內，五條悟那邊已經卷起了海上龍卷風。
如月時雨猛地打了個寒顫：“等一下，那個是我的靈魂，別抓，我們有話好好說。骸哥？！”
reborn坐在彭格列會議室的辦公桌上，說：“真虧他想到利用系統去打那個叫真人的詛咒。”
沢田綱吉淺笑，說：“畢竟那個世界的「骸」歸根結底還是數據，沒有所謂的靈魂。時雨利用系統是聲控的特性，增加了條件，以響指為開關，能夠和AI輪流替換馬甲的使用權。「骸」歸於AI的時候就沒有靈魂，歸於他的時候就能近戰出擊，剛好「骸」輪回之眼的第四道——「修羅道」是能夠提升格鬥能力的，十分適合時雨這種擅於近戰攻擊的使用者。”
“我不明白。”reborn說著拿起黑咖啡提神，“何必將精神力百分之百移到「骸」身上，甚至用幻術把外形捏成他自己的，去瞞過周圍人的視線。讓「骸」自己上豈不是更方便？”
“先不說時雨願不願意掉馬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親手打倒真人的話，他心理上也過不去吧。我聽說他少見地失控把自己灼傷了？”沢田綱吉說著向後一倚，整個人陷進老板椅中，“想親手為那些逝者覆仇，讓「靈魂」自身去打敗玩弄「靈魂」的詛咒，這才是意義所在。哪怕沒有系統的資金獎勵，他也是會這麽做的。”
語畢，沢田綱吉長嘆道：“我並非不能懂他……”
reborn掃了一眼對方，抿了口黑咖啡，說：“你們這群大空總是喜歡「多此一舉」，眼前有著近道偏要走彎路，就為了那一點溫柔。你是，尤尼是，露切是，時雨也是。”
沢田綱吉無奈地笑笑：“哈哈……”
reborn補充道：“說到底時雨還不是被你帶歪的。”
沢田綱吉揉了揉太陽穴，否認道：“這可不能全歸到我身上。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覺醒了大空之火，只是還不太會控制罷了。”
彭格列年輕的十代目首領視線掃過辦公桌上做滿備註的資料，嘆息說：“「這件事情」，我本來也是不想交給他的，奈何沒有辦法，「他」心意已決。”
房間內安靜下來，只留下空調運作的聲音。辦公室一側的水族箱裏，某條橙色的熱帶魚像是從夢中驚醒，晃動尾鰭快速地鉆入水草之間，動靜不大卻足以震醒周遭的小魚，紛紛游動起來。
“對了，說到穿越這件事。”蜥蜴列恩順著reborn的衣領爬到主人的手上，幻化成一把手槍，“阿綱你小子，背著我到底跟時雨說了什麽？”
“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等一下為什麽上膛？！reborn？！啊！”沢田綱吉刷地把身體向旁邊一側，老板椅上出現清晰地小孔和焦痕，“不是吧，我又要換椅子！”
“呵，學會裝傻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哪件事啊！”
“哪件？還不止一件就是了？”
“等、啊？！”
“咚、咚。”敲門聲恰到好處地打斷辦公室內險些引發的（單方面）戰鬥。——“十代目，我是五十嵐。”
沢田綱吉立刻揚聲道：“請進！不如說你快進來！”
“嘁。”reborn不悅地將武器收起，列恩重新回到其肩膀上。
門外少年的聲音遲疑了一下：“如果打擾到兩位了，我就過會再來。”
“呵，他確實是有眼力見的。”
“嗯？不要啊！你快進來！等一下，列恩不要！啊！”
此時，如月時雨的刀恰好刺入真人的左肩，刀刃卡在骨之間上被對方用力夾緊，少年用掌心貼到刀柄底部向前狠推，面無表情地卸了對方的左胳膊。
真人右手已經重新長出，化做螃蟹的巨鉗夾向少年的脖頸，少年又打了一個響指，整個人幻化作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真人氣急，咬牙將妖刀村雨丟遠，張開嘴巴嘔出數十只改造人：“多重魂拔體！”
沾染胃液的改造人從拇指大的大小恢覆至龐大的原型，幾只為一組紛紛融合在一起，大炮似的接連射向在真人背後顯形的「如月時雨」，卷起層層疊疊的沙子。
「如月時雨」看到改造人，想要打響指的手指猛地一頓，擡手幻化出層層疊疊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堵墻攔下真人的攻擊。——【沒關系，換給我。】
如月時雨嚴肅下來的聲音在胸口響起，六道骸便打了個響指將身體的使用權重新換給少年。
少年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撿刀，而是擡起手直面突破藤蔓沖過來的改造人。它們聚集在一起的模樣宛如蟒蛇，在少年的死氣之火中瞬間燃燒殆盡。
如月時雨咬住嘴唇，怒視迅速將左臂重新生出來的真人，惡狠狠道：“你到底還存了多少，都給我吐出來。”
“哈哈！跟我打的時候還在意那些實驗體呢？少瞧不起人了！”真人高喝道，“陀艮！”
伏黑惠看了一眼手機，揚聲大喝道：“時間到了！人員避難應該結束了！”
“時雨！”虎杖悠仁大喊著將妖刀村雨扔向少年。
如月時雨一把抓住刀柄，怒喝：“把真人留給我！”
“抱歉啊，沒時間陪你玩了。”五條悟笑著顛了顛漏瑚的頭，跳上空中，“小時雨你是真的會使喚人——”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作話】
五條悟：什麽？自閉（重讀）圓頓裹？
真人：在？同時開大？
漏瑚：爺的頭：）
入v啦-超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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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一章，話又說回方才,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剛走進地下室，被五條悟好聲好氣地摁到沙發上。伏黑惠和五條悟相識可不止一兩年，立刻猜到絕對有問題, 但還沒來得及提醒身邊一臉迷茫的少女, 虎杖悠仁就「哇」地一聲, 高喊著「surprise」一臉快活地從天花板墜下來，險些被玉犬咬到屁股。
五分鐘後, 黑玉犬乖巧地搖晃著尾巴。
虎杖悠仁捂著屁股，餘驚未消地喊道：“是五條老師出的主意啊！他說這樣能有夏日清涼感！”
伏黑惠斥責道：“他說了你就信嗎！”
“那也不用放玉犬吧！”
“這個是本能, 是你突然嚇人不好。”
可五條悟在旁邊越琢磨越覺得怪：“惠你什麽意思？是我說的話沒有信服力了嗎？”
釘崎野薔薇毫不客氣地打開冰箱：“有蛋糕嗎？嗚哇……全是可樂。”
伏黑惠把話題拉回來, 問：“今天把我們叫過來, 就是為了告訴我們虎杖還活著這件事情嗎？”
“嗯, 我本來是打算瞞到交流會的。但是剛好有一個比較適合教學的任務。”五條悟拿出喜久福放到桌上，示意學生們吃, “算是課外輔導課吧, 我覺得對你們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什麽課外輔導？”
五條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我們要去殺名為真人的詛咒, 和一個少年咒靈一起。我給你們補一下前情提要。”
時間回到現在。
釘崎野薔薇還是對虎杖悠仁明明活了卻瞞著他們一事憤憤不平，吐槽對方不夠義氣。虎杖悠仁只好又是端茶又是扇風, 嘴上喃喃地嘀咕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而伏黑惠既不阻攔，也不火上澆油，就安安靜靜地玩著手機啃喜久福。
釘崎野薔薇見狀湊過去：“伏黑，你為什麽會知道wifi密碼？”
伏黑惠含糊其辭：“以前來過, 應該是當時連上了。我告訴你密碼？”
釘崎野薔薇一拍桌子, 喝道：“好啊, 合著這麽一屋子人, 只有我連不上wifi？！”
伏黑惠啃喜久福的動作一滯：“我莫非沒有說出聲？我可以告訴你密碼。”
如月時雨開心地擡起手：“不孤單！我也連不上。”
少女困惑道：“為什麽？你不是一直在這裏嗎？”
如月時雨理直氣壯地舉起翻蓋手機：“因為手機太舊了！雖然我也不需要聯網就是了。”
五條悟看了有些意外地說：“你怎麽拿的這個？我用這部手機的時候，好像還沒有手機連wifi的功能，你不會不方便嗎？”
釘崎野薔薇接話道：“對啊，不能上網也太要命了吧。”
虎杖悠仁放下手裏的扇子，急忙道：“啊抱歉，當時拿手機給他的是我！我不知道它連不了網！”
如月時雨趕緊擺擺手：“沒關系的，這部就很好！五條先生能借我手機用我已經感恩戴德了！”——更何況其實已經能聯網了，感謝偉大的彭格列技術部。
五條悟勾勾手：“手機給我看一下。”
如月時雨將手機乖乖遞過去：“好的。”
五條悟既然借出去了，自然也不會亂翻，只是確認了一眼桌面背景：“你換了？”
少年一聽就知道對方在說那張廟會的自拍，略顯尷尬地笑笑：“換成了手機自帶的圖片，進設置裏面換的，沒看相冊。”
五條悟合上手機，將其還回去：“我倒是無所謂看不看相冊，反正從小帥到大。”
伏黑惠咽下嘴裏的喜久福，說：“不過真虧這種老手機還能用啊。”
“以前的手機很耐用的，可能是因為功能少？”五條悟說著翹起二郎腿，神氣十足地說，“你們這一批新生代不懂啦。”
釘崎野薔薇吐槽道：“為什麽語氣這麽高高在上啊。”
“不行嗎？”
“呃……”
“抱歉，我打斷一下。”伏黑惠收起手機，問——“你們沒有任何戰術嗎？就這麽幹等到淩晨？”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揮揮手：“嗯，沒有喔。你們很閑的話可以去和時雨對練。”
如月時雨疑惑：“嗯？我不用保存體力的嗎？”
五條悟好笑道：“咒靈說什麽保存體力，咒力還有就行。”
如月時雨仰望天花板：倒也是這個道理。
伏黑惠安撫道：“放心吧，就算你有那個體力，我們也沒有人想額外補課。”
如月時雨感動不已：“天使竟在我眼前。”
“哈！他可不是天使那種無趣的東西。”
所有人動作一滯。
如月時雨迷茫地環顧四周：“剛才是誰的聲音？”
虎杖悠仁心情覆雜地捂住自己的臉頰：“是宿儺，沒事，你就當沒聽到就行。”
兩面宿儺的嘴巴浮現在虎杖悠仁的手背上：“真失禮啊，小子。”
“嗚哇，這種我有幸見識過。”如月時雨湊過去盯了一會，湊到虎杖悠仁的耳邊小聲說，“火影者裏面的迪拉那種，有黏土嗎？試試？”
伏黑惠無奈地提醒道：“會死的。”
兩面宿儺無語道：“新來的小子，我能聽到。”
虎杖悠仁一言難盡地提醒對方：“時雨，你忘了嗎，他在我體內。”
如月時雨安靜地雙手合十：“十分抱歉。說來千年前的詛咒也看《JUMP》嗎？”
虎杖悠仁一拍手：“對喔，宿儺蘇醒的時候《火影者》已經完結了。”
“那應該不認識迪拉吧。”如月時雨湊過去盯著少年顴骨處的眼睛，兩面宿儺翻了個白眼回到領域之中，“啊，他把眼睛閉上了！”
虎杖悠仁也高喝道：“你睡遁！”
兩面宿儺在領域裏補了一句：“跟你們聊天侮辱我的智商。”
虎杖悠仁：？明明被罵的是兩個人卻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總覺得有點虧。
“是嫌你們煩吧。你們和詛咒之王有點距離感行不行？”五條悟心情覆雜地打斷兩個少年，“尤其是時雨，你不是第一次和宿儺交流嗎？”
“嘿嘿，畢竟我不怕生嘛。”如月時雨撓撓頭，“更何況他在虎杖君身體裏，那點距離感很快就被忽視掉了。”
“是嗎。”五條悟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悠哉地站起身走向訓練室，“你來一下。”
“好喔。”如月時雨心中莫名，在三個少年的註視中乖乖地跟了上去。
如月時雨鉆進訓練室，等到對方朝著想偷聽的兩個學生揮揮手並把門關好才問道：“為什麽來這裏？”
“因為這裏隔音功能最強，你看看外面那兩只猹，只有惠在乖乖玩手機。”五條悟說著走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個地址，確定嗎？”
如月時雨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那是一個普通的居民樓，而且已經很破舊了，大概沒多久就要拆遷。我這邊畢竟是帶著學生去，難免要多問上幾句。”五條悟扯下眼罩，露出那雙剔透的藍眸，“誰提供的消息？”
“我朋友。”語畢，如月時雨頓時回想起六道骸的三叉戟，“啊，這麽說的話他可能要不高興，覺得我占便宜……應該說認識的哥哥？”
“朋友？”五條悟蹙眉，“你哪裏來的時間交朋友。就算有時間，相識也沒有多久吧，可信嗎？”
“虎杖君、伏黑君和釘崎同學，他們認識也沒有多久吧。”如月時雨淺笑著模糊論點，“我交上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又有什麽奇怪的？”
他頓了頓，又問：“或者說事到如今，您為什麽突然想探我口風？”
五條悟雙手交叉，不語。
如月時雨便接著開口道：“我猜猜？今天如果有什麽特殊的，大概是您註意到了我借用的手機？”
他說著拿起老舊翻蓋手機：“如果不合適，我可以還給您，它本來就是您的，只是要麻煩您再找一部別的借給我了，嚶。”
耳環一側的reborn眉毛一挑：嚶？拳頭硬了。
“跟你說話，也不知道是省事兒還是更麻煩。”五條悟輕嘆著向後倚靠到椅背上，“桌面背景的照片，你看到了？”
少年點頭承認：“我看到了。”
練習室沒有窗戶，帶著些許悶濕的黴味。這種地方向來燈光昏暗，對正常人的眼睛來講可能會帶去些許疲勞感，卻不會給六眼帶來太大的負擔。
五條悟的視線聚焦在墻上的一道劃痕上，說：“那是我白月光。”
氣氛突然凝固，少年下巴險些脫臼。
五條悟看向少年石化的神情：“你這什麽表情？”
如月時雨當場裂開：“什麽意思？「我、我是我的白月光」？”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設定？”五條悟無語凝噎地擺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那個狐貍面具。”
少年表情更加扭曲：“呃……那甚至不是一個活物啊！五條先生！不要啊！”
“你能不能把你的腦洞收回來？我要出手了啊。”
“對、對不起。”
“那張自拍，是我小時候在廟會拍的。”五條悟說著撐住下巴，少見地有些放空，“五條家出身的會使用無限的六眼少年，從小就被掛上高額懸賞金。我直到小學畢業，就沒怎麽能出過五條家的門。當然了，有一部分理由是因為我懶得出去。不然我愛什麽時候逃出去什麽時候逃出去，來去自如。後來上了初中徹底沒人能管我，我就直接放飛了。”
如月時雨腹誹：好像若有若無地被炫耀了一下與生俱來的實力。
“只是說，那是我第一次和別人去廟會。”五條悟將視線移向如月時雨，“和一個咒靈。”
少年眨眨眼睛，不語。
“說句實話，還挺開心的。”青年手指抵在下巴上一點一點的，“就是我印象不深了，朦朦朧朧的記不清，尤其是他的臉。你說是為什麽？”
如月時雨猶豫片刻，說：“您懷疑那是我。”
五條悟坦然道：“嗯。”
“很遺憾我不是。”如月時雨聳聳肩，“我和您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高專的教室，您還轟了我一炮。第二次見面則是在打火山頭咒靈之後，您提供了對練的兼職。”
少年擡眸，確信地說：“在這之前，我和您毫無交集。”——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抿了抿嘴，說：“如果您提供兼職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話，我只能說很遺憾。”
“等一下，這倒不是。”五條悟擡手打斷，“別發散太遠了。我會找你對練只是因為缺人手，信得過的咒術師太忙，信不過的閑雜人等我又不可能把悠仁交出去。”
“我只是判斷，一個會救人的咒靈，好過會恩將仇報的、不斷背刺的爛橘子。僅此而已。”青年說著站起身，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再說了，就算有什麽事情，殺個咒靈比殺人要省事一點。”
少年委屈巴巴地扯了扯帽衫的帶子：“我想我沒有那麽好殺——”
五條悟好笑地揉揉對方的腦袋：“我沒有說實力，說的是寫報告書那一層面。你就當是我小心眼，報覆你在學校挑釁我的事情好了。”
如月時雨不高興地朝對方吐舌：“略——”
五條悟隨手推了一下少年的腦袋，也不顧對方倒在地上滾了一圈，說：“我們淩晨才去，你可以睡一覺，吃飯的時候叫你。櫃子裏有被子，應該是曬過的？”
“總之呢，合作能夠順利實施的根本條件就是互相信任。”青年說著將眼罩戴好，“我是信任你的，你休息吧。”
如月時雨捂著額頭聽到五條悟走出對練室，心情覆雜地想：這群人為什麽一個比一個怪力，明明長得都還挺纖細的。說來對方特地找他談這些是為什麽呢？
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邊凝起淺紫色的霧氣，六道骸單手插兜，面無表情地俯視他：“躺著幹什麽呢？”
少年聲音黏黏糊糊：“休息。”
六道骸眼瞼微闔：“起來。”
但正如五條無所猜的，如月時雨確實是有些疲乏，一時腦袋宕機，伸出手說：“要拉——”
唰！
他依靠本能猛地翻坐起來躲開紮下來的三叉戟，瑟瑟發抖地擡頭看向笑顏溫和的男人。
六道骸收起三叉戟：“這不是能自己坐起來嗎？腰沒壞啊。”
如月時雨幹咽一口唾液：“我、啊、這。”
“所以呢，叫我來做什麽？”
“身體借我用一下。”如月時雨直奔主題，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對方，“這次一定能用好！”
午夜零時的鐘聲已過，淩晨一點的東京仍然喧鬧。
如月時雨活動了一下手適應感覺，在門前站直。
五條悟吹了個口哨：“嘿，這種地方確實是不好找，隔著結界，一點詛咒氣息都沒有。真虧你那朋友還是哥哥的找到了。”
這是六道骸提供的情報，只要穿過二樓空屋的門，就是詛咒的領域。——而真人一定會在那裏。
如月時雨看著普通居民屋的鐵門，腦海裏浮現出之前黑曜地下的場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伸出手，手腕卻被壓下。他擡頭望去，五條悟淺笑著將自己的手附到門上，如月時雨有些意外地睜大了雙眸。
如果真的是要陷害五條悟的話，在他進入這扇門的瞬間就是最好的機會，這一點他們雙方都心知肚明。
如月時雨心想，無論五條悟最強與否，這是他如月時雨提出的合作、提供的位置。因此由他來承擔危險更是理所當然。
可五條悟還是給予了他極高的信任。
青年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麽，幽幽地補了一句：“大人還在的時候，小朋友沒必要沖到最前。”
如月時雨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五條悟可謂是暴力開門。隨著一聲巨響，整扇門都被轟了出去，門的內側卻是正常的房屋結構。
虎杖悠仁本能地擋在少女身前，和已經準備結印的伏黑惠相視，小心翼翼地問道：“錯了？”
“不，沒錯。”
如月時雨死死盯著門內，直覺喧囂著危險。
五條悟隔著眼罩瞥了一眼少年，指尖掃過門框上寫的細小咒文：“確實沒錯，用術式隔絕了氣息而已。”——又是那個教科書一般的術式。
他並不想深究到底是高專方有內鬼，還是咒靈和詛咒師有了不可言說的合作，對學生們說：“前面就是領域了，都打起精神來。我先進去，跟上。”
青年率先踏入領域之內，眼前展開的是盛夏的沙灘，潮水起伏。
胳膊以大刀的模樣從上至下狠狠劈下，五條悟隔著無下限擡頭，看向笑得無憂無慮的真人。
“哇，還真的碰不到！”他咯咯地笑起來，“可是學生們又如何呢？”
真人將手伸向門側，表情一僵猛地退開一大截距離，門上噴出極高溫的死氣之火，無情地連帶五條悟也一起吞噬進去，火舌差一點就能卷到真人的大半截胳膊。
五條悟一言難盡地走出兩步給學生們讓了個路，一臉覆雜地對如月時雨說：“那個，你對我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少年迷茫地走到最前方：“啊，情急之下……反正燒不到您不是嗎？”
“是我心情的問題。”
“抱歉。”
如月時雨抽出妖刀村雨站在三個學生之前，五條悟側頭看向興致勃勃的真人：“你還挺開心。”
“畢竟我一直缺實驗材料嘛。多虧某人，我的資源來路斷了一條。”真人說著掃了一眼如月時雨，又一拍掌，“但是沒關系，特級咒靈和特級術士，包括後面的三個人，都是上好的材料。”
“這個領域是誰的？還挺溫馨。”五條悟一邊問一邊掃視，看到大海裏漂浮的章魚狀咒靈，對照了一下咒力，說，“噢，他的吧。”
如月時雨也順著視線望去，陀艮已經比初遇時大了不止一倍，咒靈確確實實是在成長的。
“我先上了。”
如月時雨俯身沖向真人，一把太刀耍得游刃有餘又幹脆利索。
真人一邊躲避一邊嗤笑，岌岌可危地慢慢縮短二者之間的距離。在少年長腿一邁太刀上掃時，他才開口，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愉快：“你沖這麽前不好吧？靈魂外露的小朋友！”
如月時雨卻是面不改色，不躲不避，太刀攻勢不減，左手卻打了個響指。
耍帥？不對，不可能。
當真人意識到違和感時刀刃已然逼近，他承受著左耳朵甚至於半顆腦袋被削下來的危險性，依然把手伸向「如月時雨」握著刀的右手。
指尖擦過少年的手指。
真人露出得逞的笑：碰到了！
“傻了嗎！”
後領被猛地一扯，整個人被掀到後面。真人在空中旋轉一圈穩住重心落地，耳根和面部一側被刀刃劃傷，淌下血來。他卻像是不覺得痛一樣，一邊用術式加速愈合，一邊不高興地說：“你不會要幫你那沒良心的弟弟吧，漏瑚。”
把真人甩出去的正是漏瑚，不如那日面對五條悟時噴薄的傲氣，現在更像是火山爆發前危險的寧靜。
“很遺憾的是，我剛才碰到他了。他實在是被我的術式克制得——”
“你看清楚一點。”
被漏瑚打斷了話語，真人看向逆著陽光的少年。少年迎著海風而立看不清面龐，可絲毫沒有被改造。
真人的指腹交錯著碾過，那是方才觸碰到如月時雨的地方。——分明碰到了。
「如月時雨」輕笑一聲，又打了一個響指。
真人蹙眉：“你的新的術式？”
少年否認：“不，不是。”
“好久不見啊，如月。”漏瑚說著掃視四位明顯在觀戰的咒術師，“看來你過得不錯。”
“嗯，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事多錢多離家遠。”如月時雨說著噗嗤一笑，“不過嘛，反正是錢到位了，事多點家遠點又有何妨。是吧——老板？”
五條悟撿起一個漂亮的貝殼，揚聲回答道：“你就算討好我，我也不會給你加薪的。”
漏瑚狠狠的怒視少年：“投敵？”
如月時雨轉了轉手裏的刀：“怎麽能叫投敵呢，多難聽，這叫為了生活而打拼。”
海鷗聲中，伏黑惠心情覆雜地說：“我等老半天了，就沒人吐槽那個「弟弟」嗎？”
虎杖悠仁扯了扯伏黑惠的衣角，小聲道：“噓——有的槽就別吐了，危。”
釘崎野薔薇扯開衣領：“說真的我會不會曬黑啊？為什麽這裏陽光這麽烈？夏威夷？能不能趕緊安排一下夏季制服啊。”
伏黑惠怒斥道：“想什麽呢，這裏是領域內。”
少女揮揮手，曬得蔫蔫兒道：“我知道啊，可是熱就是熱啊，我錘子會變燙誒。”
虎杖悠仁湊過去眨眨眼：“真的嗎？”
伏黑惠小聲呵斥：“集中註意力啊！”
“漏瑚，你要打就去打你心心想念的五條悟。”真人走上前，拍了拍漏瑚的肩膀，不甚愉快地說，“他是我的獵物。”
五條悟聽了大笑，說：“怎麽著，火山醬，你還很想念我？想念我的什麽？溫柔、帥氣、霸道，哪一種？”
他一邊說一邊擡起雙手，做出異常纏綿的十指交叉相握的動作：“是想念這個嗎？可以啊，手給我，保證讓你動心。哎不過咒靈有心嗎？”
漏瑚深深地看了一眼如月時雨，竟然真的繞開了少年，惡狠狠道：“你——”
“「我」？哇哦，全部啊，你這個貪心鬼。但我還確實挺想念你的。”五條悟松開手，單手在空氣中握緊又松開，聲音低沈卻帶著十足的嘲諷，“比方說拔你頭的手感，讓我回想起初中去菜園子拔蘿蔔的青蔥年華，簡直念念不忘，做夢都想再拔一次。”
“五條悟！”漏瑚尖叫著沖上去，連帶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更加燥熱，可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並沒有氣到上頭。他在拉近了距離之後直接放出火山蟲，與地面上湧出的巖漿共同襲上去。
五條悟略顯無趣地拖長腔：“不長記性啊——”
漏瑚卻是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齒：“如果能讓你不爽，耍點小花招也未嘗不可。”
巖漿不過是牽制，火山蟲統統繞開了五條悟，竟是直接沖向三個學生。
伏黑惠反應極快，結印喝道：“來了！鵺！”
釘崎野薔薇揚起攻擊性十足的笑容，錘子在指間繞了一圈：“來啊！誰怕誰！”
虎杖悠仁回頭看到他們進來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火焰夾帶著火山灰一起朝他們噴來。視線餘光掃過伏黑惠，對方能用鵺避開，那就不用同時抓兩個人了！
虎杖悠仁如是想著，猛地伸手抓住釘崎野薔薇的胳膊：“想什麽呢！避開！”——“別動，捂住耳朵。”
巖漿根本攔不住最強咒術師，五條悟在瞬息之間已經站到了三個人的中間，三人立刻聽話地捂住耳朵。無下限包裹住三個學生，在火山蟲堪比海豚的高聲波中，一大三小直接被火焰和爆炸裹挾。
三個高一新生挨個放下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周遭的火焰。
“我先提醒一下。不是因為你們不能打，而是沒必要參與作戰——因為我在這裏。”五條悟說著挨個拍了拍學生們的腦袋，“看就行了。剛才你們三個人反應都很快，誇一下。”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說著「被誇了」伸手擊掌，伏黑惠卻是心中一沈，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無論是真人還是漏瑚，哪怕五條悟和如月時雨都表現出了游刃有餘，特級的水平是貨真價實的。
說到底五條悟為什麽會提出帶他們來看這一場戰鬥？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們還差得遠嗎？
伏黑惠趕緊搖了搖頭，讓自己腦袋裏不要有雜念：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出去了問清楚就是。
“不過棘平時是這種感覺嗎？你們真的乖乖聽話的時候，感覺特別爽！”五條悟開心地笑起來，“咒言確實帥啊！鮭魚鮭魚！”
虎杖悠仁摸不著頭腦：“鮭魚？”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說：“我會一字不差地轉告給狗卷學長的。”
“你們要是實在閑的話就去打那個章魚吧！看的時候註意別被卷進來喔。”五條悟說完之後原地一跳，抓住從上俯沖著攻來的漏瑚的手腕狠狠給了對方一膝蓋，又將其踹入大海之中，海水因為高溫咒靈的落入而噴發出蒸汽。
伏黑惠無奈地看著青年沖向大海的身影：“嘴上說著讓我們打章魚，還不是特地朝那邊過去了……根本沒有讓我們參戰的意思啊。”
“還有一個咒靈不在。”虎杖悠仁巡視周遭，“一個渾身潔白的，氣息接近於精靈的詛咒。”
伏黑惠瞥了一眼身邊依然維持著高度警惕的少年，放出玉犬，低聲說：“玉犬、鵺，去搜搜看。”
如月時雨確認學生那邊無事發生，便再一次提著刀沖向真人。
真人將胳膊幻化成章魚觸手攻過去，少年靈活地甩刀便將其利索地切斷，一邊打一邊持續拉近距離。可真人卻一笑，垂在地上的斷肢如冰錐一樣刺向少年。
如月時雨側頭躲避，被割下一小縷頭發。
趁著少年的動作亂了一剎那，真人笑著踩上如月時雨劈下的刀：“怎麽樣？從壁虎割斷尾巴逃生聯想出來的。”
少年淺笑道：“是嗎？我還以為是看到蚯蚓被割斷了還能蠕動引發的聯想呢。”
真人笑意更甚，一拳揍向如月時雨：“對你稍微溫柔一點就得意忘形。”
響指聲又一次突兀地響起，少年俯身躲開真人的攻擊，一腳踹到對方的下腹。那力道大得不像少年自己的力氣，融入了某種難以形容的陰冷氣息，真人在被踹飛之前試圖握住對方的腳踝卻沒能得逞，在沙灘上滾了兩圈嘔出一口血，肋骨應該是斷了兩根。
但他的確是碰到了——真人擡頭看向少年腳踝處，有明顯的抓痕，可少年依然沒有被改造。
為什麽？
「如月時雨」擡起腳踝看了看，似乎有些尷尬。真人在對方身上溢出的淺紫色霧氣中，看到少年本應是金色的雙眸中，有一只不知何時成了血紅色，印著數字「四」。
真人終於意識到了那違和感的源泉。——與其說是如月時雨有了新的術式，不如說對方的靈魂根本不在這具身體裏！
少年又打了個響指，眼睛再一次恢覆成金色。
【馬甲六道骸，本體進入控制模式。】
如月時雨看了一眼腳踝，吐槽道：“不行，我得向系統舉報有個鳳梨頭劃水。”
少年的頭上突然凝聚出一只雪白的梟，眼睛正是方才的異色瞳：“kufufu……信不信我抓你頭。”
如月時雨吐了吐舌：“這可是您的身體，抓呀抓呀。哎不對等等，您這身體押金一百萬呢，哥哥行行好，不要受傷，求求了。”
遠處，五條悟的某地下室的訓練室。
真正的骸梟盯著眼前看似陷入熟睡的如月時雨磨了磨鋒利的爪子。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回到領域內，五條悟那邊已經卷起了海上龍卷風。
如月時雨猛地打了個寒顫：“等一下，那個是我的靈魂，別抓，我們有話好好說。骸哥？！”
reborn坐在彭格列會議室的辦公桌上，說：“真虧他想到利用系統去打那個叫真人的詛咒。”
沢田綱吉淺笑，說：“畢竟那個世界的「骸」歸根結底還是數據，沒有所謂的靈魂。時雨利用系統是聲控的特性，增加了條件，以響指為開關，能夠和AI輪流替換馬甲的使用權。「骸」歸於AI的時候就沒有靈魂，歸於他的時候就能近戰出擊，剛好「骸」輪回之眼的第四道——「修羅道」是能夠提升格鬥能力的，十分適合時雨這種擅於近戰攻擊的使用者。”
“我不明白。”reborn說著拿起黑咖啡提神，“何必將精神力百分之百移到「骸」身上，甚至用幻術把外形捏成他自己的，去瞞過周圍人的視線。讓「骸」自己上豈不是更方便？”
“先不說時雨願不願意掉馬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親手打倒真人的話，他心理上也過不去吧。我聽說他少見地失控把自己灼傷了？”沢田綱吉說著向後一倚，整個人陷進老板椅中，“想親手為那些逝者覆仇，讓「靈魂」自身去打敗玩弄「靈魂」的詛咒，這才是意義所在。哪怕沒有系統的資金獎勵，他也是會這麽做的。”
語畢，沢田綱吉長嘆道：“我並非不能懂他……”
reborn掃了一眼對方，抿了口黑咖啡，說：“你們這群大空總是喜歡「多此一舉」，眼前有著近道偏要走彎路，就為了那一點溫柔。你是，尤尼是，露切是，時雨也是。”
沢田綱吉無奈地笑笑：“哈哈……”
reborn補充道：“說到底時雨還不是被你帶歪的。”
沢田綱吉揉了揉太陽穴，否認道：“這可不能全歸到我身上。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覺醒了大空之火，只是還不太會控制罷了。”
彭格列年輕的十代目首領視線掃過辦公桌上做滿備註的資料，嘆息說：“「這件事情」，我本來也是不想交給他的，奈何沒有辦法，「他」心意已決。”
房間內安靜下來，只留下空調運作的聲音。辦公室一側的水族箱裏，某條橙色的熱帶魚像是從夢中驚醒，晃動尾鰭快速地鉆入水草之間，動靜不大卻足以震醒周遭的小魚，紛紛游動起來。
“對了，說到穿越這件事。”蜥蜴列恩順著reborn的衣領爬到主人的手上，幻化成一把手槍，“阿綱你小子，背著我到底跟時雨說了什麽？”
“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等一下為什麽上膛？！reborn？！啊！”沢田綱吉刷地把身體向旁邊一側，老板椅上出現清晰地小孔和焦痕，“不是吧，我又要換椅子！”
“呵，學會裝傻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哪件事啊！”
“哪件？還不止一件就是了？”
“等、啊？！”
“咚、咚。”敲門聲恰到好處地打斷辦公室內險些引發的（單方面）戰鬥。——“十代目，我是五十嵐。”
沢田綱吉立刻揚聲道：“請進！不如說你快進來！”
“嘁。”reborn不悅地將武器收起，列恩重新回到其肩膀上。
門外少年的聲音遲疑了一下：“如果打擾到兩位了，我就過會再來。”
“呵，他確實是有眼力見的。”
“嗯？不要啊！你快進來！等一下，列恩不要！啊！”
此時，如月時雨的刀恰好刺入真人的左肩，刀刃卡在骨之間上被對方用力夾緊，少年用掌心貼到刀柄底部向前狠推，面無表情地卸了對方的左胳膊。
真人右手已經重新長出，化做螃蟹的巨鉗夾向少年的脖頸，少年又打了一個響指，整個人幻化作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真人氣急，咬牙將妖刀村雨丟遠，張開嘴巴嘔出數十只改造人：“多重魂拔體！”
沾染胃液的改造人從拇指大的大小恢覆至龐大的原型，幾只為一組紛紛融合在一起，大炮似的接連射向在真人背後顯形的「如月時雨」，卷起層層疊疊的沙子。
「如月時雨」看到改造人，想要打響指的手指猛地一頓，擡手幻化出層層疊疊的藤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堵墻攔下真人的攻擊。——【沒關系，換給我。】
如月時雨嚴肅下來的聲音在胸口響起，六道骸便打了個響指將身體的使用權重新換給少年。
少年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撿刀，而是擡起手直面突破藤蔓沖過來的改造人。它們聚集在一起的模樣宛如蟒蛇，在少年的死氣之火中瞬間燃燒殆盡。
如月時雨咬住嘴唇，怒視迅速將左臂重新生出來的真人，惡狠狠道：“你到底還存了多少，都給我吐出來。”
“哈哈！跟我打的時候還在意那些實驗體呢？少瞧不起人了！”真人高喝道，“陀艮！”
伏黑惠看了一眼手機，揚聲大喝道：“時間到了！人員避難應該結束了！”
“時雨！”虎杖悠仁大喊著將妖刀村雨扔向少年。
如月時雨一把抓住刀柄，怒喝：“把真人留給我！”
“抱歉啊，沒時間陪你玩了。”五條悟笑著顛了顛漏瑚的頭，跳上空中，“小時雨你是真的會使喚人——”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作話】
五條悟：什麽？自閉（重讀）圓頓裹？
真人：在？同時開大？
漏瑚：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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