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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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娛樂圈的戀綜越來越多了, 直男審美疲勞，有些不滿。
【又特麽是談戀愛的，煩不煩哪, 搞事業他不香嗎！】
【就是，我那個女朋友哦也是天天看戀綜，都假的, 看個jb！】
馬上，他們就被懟了。
【哥哥, 火氣不要這麽大嘛，有沒有可能姐姐才是對的，哥哥只是眼瞎沒看過好看的戀綜呢？】
【哥哥哥哥, 別怪妹妹沒跟你分享哦, 喏, 看這兩個, 他們在現實生活裏已經領證結婚了哦！】
直男們不服氣啊，點開來一看。
【臥槽，這男的有點好看啊！氣質也太好了吧！】
【嗤，你把我紫絮寶寶和陳大總裁拿出來當例子就不對了吧？那麽多檔戀綜有幾對像他們這麽般配又這麽真的？】
對於自己已經成了戀綜網紅這件事，陳祖耀白一向是不屑的。
他關心的, 只有他的江山。
啊, 這會兒江山得靠後了, 他關心的是他新娶的愛人。
關心一向是甜蜜的, 陳祖耀白知道是自己先喜歡的人家, 所以一向都是用甜蜜的心情去面對戀情裏所有的苦澀。
即使是在戀綜拍著的時候, 他一次次地看著自己志在必得的人兒和別人約會、和別人打鬧、被別人擁抱和親吻(當然那是個意外)、被別人裝小孩子趁機揩油、他也是笑著的。
在心裏告訴自己, 沒關系，他快樂就好。
這種心態, 即使是看到柳紫絮和蘇景深情對視、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沒關系，紫絮快樂就好。
反正就算紫絮最後選擇了蘇景，他還是能想方設法把他搶過來的。
他有很多策略，溫柔的，紫絮不會討厭的，策略。
當然，也有足夠的實力。
不過，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和紫絮果然是太有緣了！
紫絮居然選擇了他！
毫無懸念！
陳祖耀白從那天被選中帶著柳紫絮去吃燭光晚餐到後面的一個禮拜，都處在巨大的興奮中。
他一刻不舍得和他離開，一直牽著他的手，一直看著他的臉，直到他要畫設計圖了，氣鼓鼓嘟囔了一聲：“男媽媽，我要工作了。”
陳祖耀白這才再次對著他水汪汪帶著點兒撒嬌又帶著點兒狡黠的眼睛在心裏默念一遍“真可愛”，終於放他自由。
過了幾天，陳祖耀白就求婚了。
本來還想著，一次不成沒關系，就跟朱笑楠說的，當考公務員，名總是要報的，考不考得上另說。
朱笑楠考公務員，呵。
陳祖耀白就抱著首先把婚求了，求一輩子的心態開始了第一次求婚。
雖然是像考公一樣考著玩兒，但他試前覆習卻沒偷懶，連求婚現場上的一朵鮮花都親自查閱了無數資料。
花語吉不吉利、形狀和顏色紫絮喜不喜歡，花粉多不多，會不會害得紫絮過敏，雖然他早就知道紫絮對花粉不過敏，這時紫絮和他約會的時候親口對他說的。
他還記得他那時候洋洋得意的可愛模樣。
總之，第一次求婚開始了。
陳祖耀白面上不動聲色，實際手心都冒汗了，又得換手套。
然而，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柳紫絮居然答應了！
紫絮答應他了！
陳祖耀白當即激動到做了個十分不符合他身份的動作。
他用戴手套的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還好他沒讓人看到他的眼淚打濕了手套掌心的那塊兒。
求婚一成功，陳祖耀白就著手把自己所有資產都逐步過渡給了柳紫絮。
沒辦法，他資產太多，不可能一下子過過去。
要是資產只是一張張現金就好了，他就可以把它們摞起來，一起像堆城墻一樣堆到紫絮面前。
不過很可惜，紫絮在知道他的計劃後，委婉地拒絕了他。
“耀白，我有錢。”
“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你的錢也是你自己努力掙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你不該給我。”
就是從那時候，陳祖耀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天他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就過去把自己那不要臉的便宜親爹和兄弟姐妹都敲打了一通。
“我要結婚了。”
“過兩天我必須帶他們來見一下你們，不然他總是好奇我的家人是什麽樣的。”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如果不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他我沒有家人。”
就這樣把人嚇得要死後，他才終於安心了些。
馬上就到了婚禮的日子。
看著昔日的情敵都過來給他們見證婚禮，一個個的因為顧及柳紫絮的心情，還得裝作很快樂的樣子，陳祖耀白是又自豪又好笑。
他看著柳紫絮喜氣洋洋的清秀側臉，忽然感覺到實實在在的幸運。
第一次，他信了上天。
上天待他不薄啊。
不敢想象，如果現在他和這些人的身份對調，他該怎麽辦？
好在紫絮愛的是他。
好在現在和紫絮站在一起接受祝福的是他。
於是，當天晚上，他終於滿心虔誠和感激地和柳紫絮完成了夫妻間該得到的享受。
但在這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他的愛人似乎一點兒也不怕他。
即使是在哭著喊著說不要的時候，他的愛人也是用那種溫柔的、信賴的眼神看著他。
一點兒羞澀也沒有。
他們明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這麽一想，從前自己和柳紫絮親吻，柳紫絮也沒有表現得特別羞澀或者害怕。
像是很信賴他，篤定他不會傷害他。
本來，愛人這麽信任自己，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可陳祖耀白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想起他餵紫絮吃飯，紫絮總是笑他是個男媽媽。
紫絮說這話的時候，眼裏也只有笑意，沒有一絲一毫愛人之間的暧昧和羞澀。
那時候他們甚至還沒有那麽熟悉。
這天，應柳紫絮要求，陳祖耀白和他一起請朋友吃飯。
這次請的是戀綜裏的朋友，就蘇景他們。
陳祖耀白雖然已經和心愛的人結了婚，其實對這些人還是有些忌憚的，當然，他不會表現出來。
首先，蘇景。
陳祖耀白在柳紫絮身邊當了多久男媽媽，就當了多久傾聽者兼心理咨詢師。
他當然知道，柳紫絮對蘇景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那時候，他看柳紫絮和蘇景坐在一起縫衣服，兩個人眼神對視時那種互相都看到對方靈魂裏的感覺，讓他心慌得差點把盤子給打了。
還有藍蔚航，這小崽子那天回去之後賽車差點摔死，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多難過。
現在又嬉皮笑臉出來“哥哥哥哥”地圍著紫絮轉，根本沒安好心。
還有朱笑楠、黃一諾、李逸……
陳祖耀白扶了扶額，這幾位競爭力不大，但跪在真誠。
而且大家都處了這麽久，紫絮又多情又心軟，他是真怕紫絮繾綣一下，著了他們的道。
雖然這麽說，陳祖耀白還是讓人把自己的豪宅裝得溫馨又喜氣，還親自和其他保姆一起，把來客們伺候得好好的。
得到了愛人極大的表揚。
陳祖耀白過去抓住愛人猛地吻了一口，就去陪大家喝酒去了。
酒喝完了，天也黑了，陳祖耀白扯了扯領帶，就被人看出他的失意來了。
蘇景問他：“怎麽了？還不滿足？”
陳祖耀白實在是受不了了，前面經歷過那麽多風浪，他也沒覺得像現在這麽難以忍受過。
他忍不住了，向蘇景透露了自己的迷茫。
蘇景捏著酒杯，淡漠著個臉看他，語氣也毫無波瀾：“紫絮覺得戀綜是假的，和我拍戲一個樣。”
陳祖耀白：“……”
陳祖耀白怒了！
陳祖耀白一個人喝完了一瓶XO！
陳祖耀白喝完酒，還面不改色地和柳紫絮一起把客人們都送走了。
然後傭人們要開始打掃。
陳祖耀白溫和地揚了揚手指讓他們先回去。
等人一走，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給鎖了。
他在裏面靜坐，柳紫絮在外面懵逼。
本來他還想著和陳祖耀白一起洗澡的，這人怎麽一下子進房間去了？
還沒想清楚，陳祖耀白又出來了，對柳紫絮說了句：“對不起，我糊塗了。”
然後就開始親手打掃起房子來。
柳紫絮：“……”
柳紫絮看著他漸漸遲滯的動作，在屋內找了一圈，找到了被他藏在綠植後面的XO酒瓶，這才反應過來，他的丈夫現在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柳紫絮從後面抱住陳祖耀白，把臉在那精壯的背上蹭了一下。
那腰身一下子不動了。
柳紫絮聲音主動夾了起來：“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讓他們來，你不高興？”
陳祖耀白又開始拆花臺。
沒說話。
柳紫絮：“耀白，你是要對我冷暴力嗎？”
好了，正在彎腰拆花臺的人一下子僵住了，乖乖轉過身來，還怕把他撞飛，順手把他摟在了懷中。
柳紫絮擡頭看他，一雙眼裏滿是狐疑：“是要冷暴力？”
“可是我不喜歡。”
陳祖耀白嘆了口氣，扶著他的雙臂，蹲在他的面前。
“紫絮”，他的聲音濕潤而沙啞，“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愛我還是為了將戀綜的傳說持續下去？”
柳紫絮：“……”
柳紫絮都聽不懂。
陳祖耀白的手開始抖：“是？”
“你真的覺得，戀綜裏的所有都是假的？”
“和我結婚只是繼續逢場作戲？”
柳紫絮：“……”
柳紫絮是真的懵了。
他該怎麽說？
確實，他就是覺得戀綜都是演的呀！
柳紫絮腦子宕機，直到他感受到手臂上陳祖耀白雙手的晃動。
他有些疑惑，這個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動作？
他那麽強大，就像是巍巍青山，怎麽可能會搖搖欲墜？
就這麽一疑惑，柳紫絮擡眸，然後猛地頓在了那裏。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怎麽可能看到陳祖耀白這副樣子？
在他的面前，陳祖耀白低著頭。
他的下頜線一如既往嚴厲鋒峻，但那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的淚水，卻提醒著柳紫絮，也許，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鋒峻。
柳紫絮也不知道怎麽的，瞳孔忽然就震蕩了一下。
他難以置信地用雙手把陳祖耀白的臉擡起來。
果然看到了那雙狼一般的眼睛瞇著，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下沁出。
柳紫絮嘆了口氣，伸出手指在他眼瞼上輕輕撫摸著。
“別哭了。”
“你這麽愛哭，以後怎麽保護我啊？”
“我愛的人，可是在12天之前，2024年9月13日的二十一點零八分跟我說過的，會一輩子都保護我。”
果然，他愛的人不是傻瓜。
陳祖耀白幾乎是在他剛說完，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住了他。
“你也記得……”
柳紫絮拿紙巾胡亂給他擦了眼淚：“嗯嗯，記得這麽清楚，是的，就是記得這麽清楚。”
陳祖耀白的嘴幾乎是一下子就咧開了，嘴角揚起欣喜的弧度，眼裏滿是難以置信和驚喜。
柳紫絮把他拉起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唉，你抓得我有點痛了。”
沒等陳祖耀白過來親他，又自顧自往客房走。
“哄人好累啊，被人誤會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壞蛋也好累。”
“你把阿姨全叫走了，今天你自己打掃吧，我睡了。”
說完背對著他擺擺手，真進房間去了。
陳祖耀白聽到他上了鎖，無奈地笑了笑，開始打掃。
這時，柳紫絮把門打開。
“男媽媽。”
陳祖耀白回頭：“嗯？”
柳紫絮走過來，伸手要扯他手套。
陳祖耀白瞳孔一震，本能就要打過去，想起這人是誰，硬生生忍住了。
在花臺處特別加碼的明亮水晶燈下，陳祖耀白忍著懼怕和抗拒，看著柳紫絮一點點把他的手套褪了下來。
醜陋的傷疤暴露在眼前，那樣清晰又那樣黑暗。
他想起他一路走過來遭遇的一切。
一切。
骯臟的、惡毒的、扭曲的……恥辱和煎熬。
見過他這雙醜陋的手的人都死了。
再也不會有人見到他的這樣的手了。
他不容許，也不……敢。
但面前的人，卻像是早已知曉一般，用那細白柔軟，卻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揉捏、撫摸。
隨即，他地下柔美的脖頸，用那柔美的唇舌安慰他童年的兵荒馬亂。
陳祖耀白說不了話，只能被動地吞咽著自己的口水，喉結滾了一下又一下。
就在他覺得難以忍受的時候，他的愛人像一只蝴蝶一樣振著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
“耀白，你還哭嗎？”
陳祖耀白覺得自己真是丟臉到家了。
但還好，也只是在愛人面前丟臉而已。
他的愛人是個柔情又認真的人，他再丟臉，不會拋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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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他們就被懟了。
【哥哥, 火氣不要這麽大嘛，有沒有可能姐姐才是對的，哥哥只是眼瞎沒看過好看的戀綜呢？】
【哥哥哥哥, 別怪妹妹沒跟你分享哦, 喏, 看這兩個, 他們在現實生活裏已經領證結婚了哦！】
直男們不服氣啊，點開來一看。
【臥槽，這男的有點好看啊！氣質也太好了吧！】
【嗤，你把我紫絮寶寶和陳大總裁拿出來當例子就不對了吧？那麽多檔戀綜有幾對像他們這麽般配又這麽真的？】
對於自己已經成了戀綜網紅這件事，陳祖耀白一向是不屑的。
他關心的, 只有他的江山。
啊, 這會兒江山得靠後了, 他關心的是他新娶的愛人。
關心一向是甜蜜的, 陳祖耀白知道是自己先喜歡的人家, 所以一向都是用甜蜜的心情去面對戀情裏所有的苦澀。
即使是在戀綜拍著的時候, 他一次次地看著自己志在必得的人兒和別人約會、和別人打鬧、被別人擁抱和親吻(當然那是個意外)、被別人裝小孩子趁機揩油、他也是笑著的。
在心裏告訴自己, 沒關系，他快樂就好。
這種心態, 即使是看到柳紫絮和蘇景深情對視、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沒關系，紫絮快樂就好。
反正就算紫絮最後選擇了蘇景，他還是能想方設法把他搶過來的。
他有很多策略，溫柔的，紫絮不會討厭的，策略。
當然，也有足夠的實力。
不過，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和紫絮果然是太有緣了！
紫絮居然選擇了他！
毫無懸念！
陳祖耀白從那天被選中帶著柳紫絮去吃燭光晚餐到後面的一個禮拜，都處在巨大的興奮中。
他一刻不舍得和他離開，一直牽著他的手，一直看著他的臉，直到他要畫設計圖了，氣鼓鼓嘟囔了一聲：“男媽媽，我要工作了。”
陳祖耀白這才再次對著他水汪汪帶著點兒撒嬌又帶著點兒狡黠的眼睛在心裏默念一遍“真可愛”，終於放他自由。
過了幾天，陳祖耀白就求婚了。
本來還想著，一次不成沒關系，就跟朱笑楠說的，當考公務員，名總是要報的，考不考得上另說。
朱笑楠考公務員，呵。
陳祖耀白就抱著首先把婚求了，求一輩子的心態開始了第一次求婚。
雖然是像考公一樣考著玩兒，但他試前覆習卻沒偷懶，連求婚現場上的一朵鮮花都親自查閱了無數資料。
花語吉不吉利、形狀和顏色紫絮喜不喜歡，花粉多不多，會不會害得紫絮過敏，雖然他早就知道紫絮對花粉不過敏，這時紫絮和他約會的時候親口對他說的。
他還記得他那時候洋洋得意的可愛模樣。
總之，第一次求婚開始了。
陳祖耀白面上不動聲色，實際手心都冒汗了，又得換手套。
然而，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柳紫絮居然答應了！
紫絮答應他了！
陳祖耀白當即激動到做了個十分不符合他身份的動作。
他用戴手套的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還好他沒讓人看到他的眼淚打濕了手套掌心的那塊兒。
求婚一成功，陳祖耀白就著手把自己所有資產都逐步過渡給了柳紫絮。
沒辦法，他資產太多，不可能一下子過過去。
要是資產只是一張張現金就好了，他就可以把它們摞起來，一起像堆城墻一樣堆到紫絮面前。
不過很可惜，紫絮在知道他的計劃後，委婉地拒絕了他。
“耀白，我有錢。”
“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你的錢也是你自己努力掙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你不該給我。”
就是從那時候，陳祖耀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天他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就過去把自己那不要臉的便宜親爹和兄弟姐妹都敲打了一通。
“我要結婚了。”
“過兩天我必須帶他們來見一下你們，不然他總是好奇我的家人是什麽樣的。”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如果不知道的話，我會告訴他我沒有家人。”
就這樣把人嚇得要死後，他才終於安心了些。
馬上就到了婚禮的日子。
看著昔日的情敵都過來給他們見證婚禮，一個個的因為顧及柳紫絮的心情，還得裝作很快樂的樣子，陳祖耀白是又自豪又好笑。
他看著柳紫絮喜氣洋洋的清秀側臉，忽然感覺到實實在在的幸運。
第一次，他信了上天。
上天待他不薄啊。
不敢想象，如果現在他和這些人的身份對調，他該怎麽辦？
好在紫絮愛的是他。
好在現在和紫絮站在一起接受祝福的是他。
於是，當天晚上，他終於滿心虔誠和感激地和柳紫絮完成了夫妻間該得到的享受。
但在這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覺得他的愛人似乎一點兒也不怕他。
即使是在哭著喊著說不要的時候，他的愛人也是用那種溫柔的、信賴的眼神看著他。
一點兒羞澀也沒有。
他們明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這麽一想，從前自己和柳紫絮親吻，柳紫絮也沒有表現得特別羞澀或者害怕。
像是很信賴他，篤定他不會傷害他。
本來，愛人這麽信任自己，自己應該高興才對。
可陳祖耀白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想起他餵紫絮吃飯，紫絮總是笑他是個男媽媽。
紫絮說這話的時候，眼裏也只有笑意，沒有一絲一毫愛人之間的暧昧和羞澀。
那時候他們甚至還沒有那麽熟悉。
這天，應柳紫絮要求，陳祖耀白和他一起請朋友吃飯。
這次請的是戀綜裏的朋友，就蘇景他們。
陳祖耀白雖然已經和心愛的人結了婚，其實對這些人還是有些忌憚的，當然，他不會表現出來。
首先，蘇景。
陳祖耀白在柳紫絮身邊當了多久男媽媽，就當了多久傾聽者兼心理咨詢師。
他當然知道，柳紫絮對蘇景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那時候，他看柳紫絮和蘇景坐在一起縫衣服，兩個人眼神對視時那種互相都看到對方靈魂裏的感覺，讓他心慌得差點把盤子給打了。
還有藍蔚航，這小崽子那天回去之後賽車差點摔死，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多難過。
現在又嬉皮笑臉出來“哥哥哥哥”地圍著紫絮轉，根本沒安好心。
還有朱笑楠、黃一諾、李逸……
陳祖耀白扶了扶額，這幾位競爭力不大，但跪在真誠。
而且大家都處了這麽久，紫絮又多情又心軟，他是真怕紫絮繾綣一下，著了他們的道。
雖然這麽說，陳祖耀白還是讓人把自己的豪宅裝得溫馨又喜氣，還親自和其他保姆一起，把來客們伺候得好好的。
得到了愛人極大的表揚。
陳祖耀白過去抓住愛人猛地吻了一口，就去陪大家喝酒去了。
酒喝完了，天也黑了，陳祖耀白扯了扯領帶，就被人看出他的失意來了。
蘇景問他：“怎麽了？還不滿足？”
陳祖耀白實在是受不了了，前面經歷過那麽多風浪，他也沒覺得像現在這麽難以忍受過。
他忍不住了，向蘇景透露了自己的迷茫。
蘇景捏著酒杯，淡漠著個臉看他，語氣也毫無波瀾：“紫絮覺得戀綜是假的，和我拍戲一個樣。”
陳祖耀白：“……”
陳祖耀白怒了！
陳祖耀白一個人喝完了一瓶XO！
陳祖耀白喝完酒，還面不改色地和柳紫絮一起把客人們都送走了。
然後傭人們要開始打掃。
陳祖耀白溫和地揚了揚手指讓他們先回去。
等人一走，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給鎖了。
他在裏面靜坐，柳紫絮在外面懵逼。
本來他還想著和陳祖耀白一起洗澡的，這人怎麽一下子進房間去了？
還沒想清楚，陳祖耀白又出來了，對柳紫絮說了句：“對不起，我糊塗了。”
然後就開始親手打掃起房子來。
柳紫絮：“……”
柳紫絮看著他漸漸遲滯的動作，在屋內找了一圈，找到了被他藏在綠植後面的XO酒瓶，這才反應過來，他的丈夫現在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柳紫絮從後面抱住陳祖耀白，把臉在那精壯的背上蹭了一下。
那腰身一下子不動了。
柳紫絮聲音主動夾了起來：“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讓他們來，你不高興？”
陳祖耀白又開始拆花臺。
沒說話。
柳紫絮：“耀白，你是要對我冷暴力嗎？”
好了，正在彎腰拆花臺的人一下子僵住了，乖乖轉過身來，還怕把他撞飛，順手把他摟在了懷中。
柳紫絮擡頭看他，一雙眼裏滿是狐疑：“是要冷暴力？”
“可是我不喜歡。”
陳祖耀白嘆了口氣，扶著他的雙臂，蹲在他的面前。
“紫絮”，他的聲音濕潤而沙啞，“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愛我還是為了將戀綜的傳說持續下去？”
柳紫絮：“……”
柳紫絮都聽不懂。
陳祖耀白的手開始抖：“是？”
“你真的覺得，戀綜裏的所有都是假的？”
“和我結婚只是繼續逢場作戲？”
柳紫絮：“……”
柳紫絮是真的懵了。
他該怎麽說？
確實，他就是覺得戀綜都是演的呀！
柳紫絮腦子宕機，直到他感受到手臂上陳祖耀白雙手的晃動。
他有些疑惑，這個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動作？
他那麽強大，就像是巍巍青山，怎麽可能會搖搖欲墜？
就這麽一疑惑，柳紫絮擡眸，然後猛地頓在了那裏。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怎麽可能看到陳祖耀白這副樣子？
在他的面前，陳祖耀白低著頭。
他的下頜線一如既往嚴厲鋒峻，但那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的淚水，卻提醒著柳紫絮，也許，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鋒峻。
柳紫絮也不知道怎麽的，瞳孔忽然就震蕩了一下。
他難以置信地用雙手把陳祖耀白的臉擡起來。
果然看到了那雙狼一般的眼睛瞇著，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下沁出。
柳紫絮嘆了口氣，伸出手指在他眼瞼上輕輕撫摸著。
“別哭了。”
“你這麽愛哭，以後怎麽保護我啊？”
“我愛的人，可是在12天之前，2024年9月13日的二十一點零八分跟我說過的，會一輩子都保護我。”
果然，他愛的人不是傻瓜。
陳祖耀白幾乎是在他剛說完，就猛地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住了他。
“你也記得……”
柳紫絮拿紙巾胡亂給他擦了眼淚：“嗯嗯，記得這麽清楚，是的，就是記得這麽清楚。”
陳祖耀白的嘴幾乎是一下子就咧開了，嘴角揚起欣喜的弧度，眼裏滿是難以置信和驚喜。
柳紫絮把他拉起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唉，你抓得我有點痛了。”
沒等陳祖耀白過來親他，又自顧自往客房走。
“哄人好累啊，被人誤會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壞蛋也好累。”
“你把阿姨全叫走了，今天你自己打掃吧，我睡了。”
說完背對著他擺擺手，真進房間去了。
陳祖耀白聽到他上了鎖，無奈地笑了笑，開始打掃。
這時，柳紫絮把門打開。
“男媽媽。”
陳祖耀白回頭：“嗯？”
柳紫絮走過來，伸手要扯他手套。
陳祖耀白瞳孔一震，本能就要打過去，想起這人是誰，硬生生忍住了。
在花臺處特別加碼的明亮水晶燈下，陳祖耀白忍著懼怕和抗拒，看著柳紫絮一點點把他的手套褪了下來。
醜陋的傷疤暴露在眼前，那樣清晰又那樣黑暗。
他想起他一路走過來遭遇的一切。
一切。
骯臟的、惡毒的、扭曲的……恥辱和煎熬。
見過他這雙醜陋的手的人都死了。
再也不會有人見到他的這樣的手了。
他不容許，也不……敢。
但面前的人，卻像是早已知曉一般，用那細白柔軟，卻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揉捏、撫摸。
隨即，他地下柔美的脖頸，用那柔美的唇舌安慰他童年的兵荒馬亂。
陳祖耀白說不了話，只能被動地吞咽著自己的口水，喉結滾了一下又一下。
就在他覺得難以忍受的時候，他的愛人像一只蝴蝶一樣振著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
“耀白，你還哭嗎？”
陳祖耀白覺得自己真是丟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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