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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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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局

蕭景逸:“這幾日父皇寢殿被圍得密不透風,想必已經是兇多吉少。”

他沈著眸子看過來,儼然已經清楚最壞的打算了。

而薄枝來找蕭景逸,也是為了想辦法解決此事,她看向蕭景逸,“殿下,我的人已經在查探那些私兵的路上了,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

蕭景逸點頭,他突然想到什麽般擡頭問:“裴懷瑾呢?他人在哪?”

話已經說出口,可他忽然想到薄枝與裴懷瑾的關系,薄枝又怎麽會知道。

薄枝站在殿中央立著,果然沒有說話。

“禁軍調令只有裴懷瑾能夠驅使,若要抵擋城外的萬餘人叛軍,我們拿什麽拼?”蕭景逸思及此,眉頭已經深深皺起。

薄枝也沈了眸子,裴懷瑾不在華京,這城中還唯一有權調來士兵的只有一人,便是太後。

蕭景逸與薄枝幾乎同時擡頭,儼然是想到了一處。

薄枝:“太後身邊應當是有一股自己的勢力,若是她能幫我們,那麽阻止三殿下的勝算便能大上一分。”

蕭景逸:“道理是如此,我這就嘗試去說服皇祖母。”

薄枝點頭。

他從座上站了起來,正要朝外走去。

殿內這時有內侍進來,薄枝看過去,那內侍是個眼生的。

內侍:“二皇子殿下,聖上有請。”

蕭景逸的步子停在了薄枝前面,他看了那內侍一眼,一時竟有幾分懷疑。

“父皇他不是生了病嗎?這時怎會喚我前去?”他垂眼看著那人。

那內侍躬著身,手捧了捧:“聖上剛剛醒來,宣您可能有要事。”

蕭景逸聽此,身子略有遲疑,他轉身與薄枝相互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扭頭道:“既然如此我便走上一趟,薄枝,之前商量的事,就交由你去做了。”

薄枝點頭:“是,殿下。”

蕭景逸隨著來人走了,薄枝待人走了之後才出了殿。

外臣若進內城,須有手令,薄枝垂頭,看了眼手中剛才從蕭景逸桌案上找出來的皇子信物,便直奔內城走去。

太後的寢宮在內城深處,最為僻靜安寧,薄枝獨自一人穿越了大半個宮城,來到了寢宮外。

她立在寢宮朱紅門前,呼吸了片刻,才揚聲沖裏面喊去:“禮部郎中薄枝受二皇子殿下之命,前來求見太後!”

與此同時,蕭肅寢宮內,蕭景逸剛踏進來一步,身後便傳來一陣強硬的推力,他身形一個踉蹌,走了幾步才站穩身體。

他擡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龍榻上閉眼昏迷過去的蕭肅,而方才推他的人,便是帶他過來的那名內侍。

蕭景逸冷眼看著周圍,太醫們全都戰戰兢兢地縮在寢宮內的一角,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蕭肅也是毫無反應,而寢宮另一個方向那邊,悠閑坐在椅中喝茶的,不是蕭宏禮還是誰?

“你是怎麽出來的?”蕭景逸看著蕭宏禮道。

蕭宏禮擡眼,目光看向床上的蕭肅,而後移到了站著的蕭景逸身上,“二哥真是好久不見啊~你沒想到吧,是我讓人把你帶過來的,不知道當下你心中究竟是什麽滋味兒呢?”

他看著蕭景逸,眼中是挑釁、陰狠以及夾雜了那麽幾分厭惡。

蕭景逸冷眼看著他,臉上沒什麽神情,道:“你果然是要反”。

可蕭宏禮偏偏越看越惱火,從小就是這樣,蕭景逸總是瞧不起他,一副高貴不屑的臉像是什麽都瞧不上,如今,他照樣不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蕭宏禮怒極反笑,他最看不起蕭景逸的這副嘴臉,和那個姓裴的一樣讓人生厭。

“來人,將他綁了!”

蕭景逸即使有一些拳腳,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立馬被迫綁住了雙手雙腳,仍在了宮殿的一角。

而蕭宏禮施施然地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用手中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臉頰,眼中帶著癲狂道:“我就是要反,既然這老頭子都中毒了,這麽好的時機,我為什麽不反?”

蕭景逸被堵住了嘴,眼睛卻是一驚,父皇竟然是中毒?

蕭宏禮大笑了一聲:“眼下裴懷瑾去昆山取藥,若十日未歸,咱們的父皇便是必死無疑,我已在他回來的路上設下了殺陣,裴懷瑾他可別想活著回來,哈哈哈哈——這皇位,必須是我的!”

蕭景逸內心沈了下去,冷冷閉上了眼睛,眼下一切,就看薄枝的了。

薄枝這邊,太後身邊侍奉的嬤嬤走了出來,看過薄枝手中的信物,便引了她進去。

屋內,薄枝垂頭跟在嬤嬤身後,簾子掀起,便是一陣暖意。

薄枝立在中間,行禮,“禮部郎中薄枝,見過太後。”

她垂首,面朝屋內的地上。

坐在榻上的郎太後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目光掃在了她的身上,“你就是薄枝?”

薄枝腦中一滯,太後認識她?

“是。”她回。

“就是你將我們郎家的女兒放走的?”郎太後眼睛微咪,看著薄枝的神色多了幾分危險。

薄枝知曉,她應當立刻跪下去請罪,但此事此刻,她卻不想這樣做。

“回太後,郎卿月是自己想走。”

她說完這一句話後,周圍便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郎太後“哼”了一聲。

“說吧,找哀家什麽事?”郎太後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問道。

薄枝自然是立即將最近皇宮發生的所有事與她說了,最後,薄枝道:“三皇子殿下意圖謀反,皇城眼下空虛,臣知曉太後手中握有部分親兵,故與您借兵一用度過難關。”

郎太後聽了,臉上沒有任何異色,而是悠悠道:“你說的這些,哀家都知道,你說是把人借給你,可哀家的兵才僅僅兩千,你憑什麽能守住皇宮?”

她掀眸,看向立在中間的薄枝,眼中是與郎卿月如出一轍的興趣神色。

薄枝垂著的頭一頓,道:“只要您給我兵,便能守得住。”

郎太後當即笑出了聲,“好大的口氣,看你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郎,怎得如此狂妄!”

她笑夠了,目光對薄枝的打量便深了一層,“怪不得先前孟錦百般為你說情,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薄枝聽了她的話,緩緩擡起了頭,眼睛更是直接看向坐在榻邊的太後,半分也毫無畏懼,眼中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沈默。

郎太後看到薄枝的臉後,原本扯起的嘴角有些緊繃,尤其是在看到薄枝那雙眼睛的時候,她才明白,白凝松那個老家夥,究竟是安的什麽好心!

什麽美名其曰讓他大徒弟來她身邊做個護衛,說到底來,還不是為了好好關照他的小徒弟。

郎太後頗為無情地嘴角一抽,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薄枝的那雙眼睛,普天之下便沒有第三雙,她死也不會認錯,薄枝是那個人的孫女。

更讓郎太後沒想到的是,薄枝的身份。

她思及此,輕“呵”了一聲,再次擡眼看向薄枝,“人我可以借你,不過不那兩千士兵,而是二百名殺手。”

薄枝不懂太後為何在看到她臉的時候便改了註意,但兩百名殺手,是否也太少了一些?

她遲疑的眸色被太後收進眼底 ,郎太後緩緩直起了腰,道:“別小看我的人,他麽全都是最頂尖的殺手,足夠以一擋百。另外,你帶人守在皇宮抵擋蕭宏禮,城外的叛軍自有人負責。”

果然還是姜得不如老的辣,薄枝看著鎮定的郎太後,“您是早有安排?”

郎太後沒答,而是沈穩喚了一聲“暗鴉”,屋內便閃進了一個人,“太後。”

“暗鴉,你帶著那兩千親衛,駐守在華京城門,若欲敵襲便點燃瞭臺,牢牢守住城門。”

黑衣暗衛垂頭,冷酷抱拳道:“是!”

他轉身離開不見了。

薄枝看著這一切,道:“可是人終歸還是不夠。”

郎太後看了她一眼,道:“當然不夠,眼下只有皇城駐軍能用,還有就是城外的軍隊,但那些軍隊只有虎符才能調令,不出意外的話,皇帝的宮殿已經被人給控制了,虎符是拿不到了,那些駐軍估計也是叛變了大半。”

薄枝疑惑問:“那還有什麽辦法?”

郎太後眼眸看向薄枝,看著她那特色的眼睛道:“可城外軍隊不止認虎符,他們還認一個人。”

薄枝立馬便知那人是誰,裴懷瑾。

“哀家已經派人出城接應裴將軍,而我們能做的,便只有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到來。”

也只能如此,薄枝與郎太後對視,已經別無他法了。

薄枝從太後殿裏出來,便直奔了宮門,她想,還有一人也許能夠幫她。

皇城禁軍只有部分歸裴懷瑾管轄,她不認為這些人會叛變,而她現下要緊的,便是去找雲邵。

值房附近,薄枝來回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從宮門口輪值回來的雲邵,他還說說笑笑得與其他侍衛們說話。

雲邵見到薄枝,臉上笑還未退,熱情得打招呼:“小薄大人,你怎麽來啦?”

顯然,他們還分毫未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薄枝也回之一笑,“有事尋你。”

見此,雲邵拉她走到了一遍,“怎麽了?”

薄枝擡眸道:“你們歸裴懷瑾管轄的宮門守衛有多少人?”

雲邵聽了一楞,撓了撓頭,道:“約莫三百人吧,不過前些日子將軍派了一百人去了內城,眼下人手也只有二百。”

薄枝聽了,心中已經有數,她將人拉進了偏僻一角,將皇宮的實情告知他。

雲邵已經瞪大了眼,“你、你是說三......那位要反?”

薄枝點頭,已經沒時間再了他繼續解釋了,只道:“眼下裴懷瑾不在華京,我們兵力空虛,加上你們,宮內只有四百人可用。”

聽此,雲邵臉上立馬嚴肅了,身為裴懷瑾的兵,他們是絕對不會叛變的。

“可需要我們做些什麽?”

薄枝眼中劃過冷光,看著雲邵道:“你們要做的,便是在他們舉兵謀反之時,牢牢地守住宮門。”

雲邵看得一楞,他從來沒見過薄枝這副模樣。

旋即,他也同樣正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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