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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他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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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他的動機

薄枝沈著眼睛,手指指著地上,裴懷瑾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那並非他的本心。

一切都是熊訥幹的好事。

但依他的性子,這種事實已經造成了,有些事他也承認不來,便只能認下。

男人看著騎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薄枝,若是他不好好與她說道,那麽今日的事註定不會好好收場。

裴懷瑾微嘆了口氣,道:“我可以幫你查薄家案,但是,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薄枝皺著眉頭,心裏將信將疑,“什麽條件。”

他眸子直直看著她,“離蕭宏禮遠一點。”

薄枝眉頭一瞬間皺的更緊了,沖裴懷瑾喊道:“你讓人監視我?”

蕭宏禮前腳去牢裏尋她,後腳裴懷瑾便送來的摻了料的酒水,她怎麽也沒想到,裴懷瑾竟打得是如此心思。

裴懷瑾仰著頭,目光轉向地洞之中二人被火光映出來的影子上,道:“若我猜的沒錯,之前的刺殺,是都蕭宏禮派你來的吧。”

男人話音一頓,薄枝卻一瞬間明白過來。

合著他以為她背後的人是蕭宏禮,所以他才設計她,將她送進大牢,想逼她背後之人現身。

結果卻沒想到,蕭宏禮會突然動了拉攏她的心思。

恐怕裴懷瑾還不知曉,先前他離京之後,蕭宏禮派人暗殺她一事。

如此天賜良機,這麽一口黑鍋,看樣子她是非扣不可了。

薄枝只稍微楞怔了下,便單手捏著他的脖子用力,眼睛“惡狠狠”盯著他,威脅著語氣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裴懷瑾也不會想著到了如此地步,薄枝還會騙他。

且人的第一反應永遠真誠且無法掩蓋。

也正是薄枝下意識的一怔,便讓她成功的對裴懷瑾瞞天過海。

“你答應嗎?”裴懷瑾被用力一扼,眼睛看著薄枝問道。

薄枝也終於松開了男人的脖子,從他身上退了下來,站起來拍了拍雙手沾上的土。

她淡定的冷著聲:“不答應。”

裴懷瑾失去了本就對他沒什麽威脅的禁錮,緩緩坐起身來,並沒有急著即刻站起。

他仰頭看了薄枝兩眼,見她並不為所動。

“薄家的案子查起來並不容易,若是你指望三皇子能夠幫你翻案,更是難上加難。”

“你想一想,如今太子之位的爭奪何等激烈,而三皇子最能上位的依仗是什麽?二皇子能力樣樣優勝於他,若是蕭宏禮想成功坐上太子的位子,只能仰靠聖上。”

裴懷瑾聲音沈穩又平緩的與薄枝分析著。

“如今聖上不願被人提起舊案,你覺得三皇子會為了你薄家的案子,而去冒失去聖上寵愛的風險嗎?”

薄枝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並不看他,可他說的這些話,卻也實實在在地戳進了她的心裏。

其實她也有這一方面的顧慮。

蕭宏禮在牢裏與她說的那些條件,她一個也沒有放在心上。

是因為她知道,蕭宏禮給他的承諾實在華而不實。

而她,也只是趁著這個機會接近蕭宏禮而已,所以她才拒絕裴懷瑾拒絕的這麽幹脆。

她側眸看向端容坐在地上的男人,卻發覺他也一直在盯著她。

不得不說,裴懷瑾句句都說在她的心坎。

薄家養父的事她做不到置之不理,可是她自身的仇恨也不得不報。

裴懷瑾也不愧是游說的一把好手,從她的視角將其中厲害說的一清二楚。

薄枝看著裴懷瑾的眼睛,道:“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你若是要對付蕭宏禮,大可直接動用你的勢力打壓他,你費盡心機將我關進牢中,甚至偽造證據逼三皇子現身,若你的條件只是想讓我離開他,是不是太簡單了。”

她屈下身,蹲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卻直直看他,眸中透著實實在在的質疑。

而她也仿佛終於抓住了整件事情的核心,合理的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按理來說,她與裴懷瑾“決裂”,他應當是厭惡極了她,厭惡到要將她下獄讓她不得好死,這在今日之前她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兩人之間每次見面總是會起較量,針鋒相對。

可現下,她有些懷疑起他的動機,至少她腦袋還沒有缺根筋,以為裴懷瑾真這麽“好心”。

裴懷瑾被薄枝註視著,眼眸中竟也沒有太大的波動,究其原因,不是他波瀾不驚,而是他可以極好的遏制自己的神情。

只有他自己知曉,手中出現的薄汗以及心處傷口下,心臟跳動加快。

男人順著薄枝的話答:“條件似乎對你並不難做到,對我來說,終究是獲益的,至少,你不用再費力殺我,我的性命也有些保障。”

還是要費些力氣的。

薄枝看著裴懷瑾內心道。

她直覺自己似乎忽視了什麽,可現下她想不起來。

裴懷瑾的提議她不會采納,是因為她的目標是蕭肅,她要借蕭宏禮的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一來,薄家的案子便要被擱置,沈冤昭雪不知還要等到是何年月。

薄枝思襯著,轉眸看向裴懷瑾道:“若是我不離開,給你做內諜,你幫我查案,是否可行?”

政事上,她想她與裴懷瑾的利益並無沖突,裴懷瑾雖一直未在朝中表明立場,但幾經往來,她也知曉,裴懷瑾屬意於二皇子。

若是她能成為裴懷瑾安插在蕭宏禮身邊的一顆棋子,那麽對她來說是兩全其美。

裴懷瑾聽著,眉心一凝,不知薄枝為何如此。

他讓薄枝擺脫蕭宏禮,一面是雙方的立場沖突,他不想與她為敵,另一面是他的私心,蕭宏禮癖好非常,她留在蕭宏禮身邊有隱患。

許是看出裴懷瑾並不滿意,薄枝繼續向上加碼,“你我結盟期間,我不會再殺你,如何?”

裴懷瑾還是不答應。

薄枝也擰起了眉,條件是他提的,如今她改了一改,他反倒不樂意了。

她也不顧及地上臟了,一屁股坐了下去,道:“若是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們之間便沒什麽好談的了。”

“不如你還是將我送回刑部大牢吧。”薄枝雙腿一盤,慢悠悠道。

裴懷瑾終於轉眸,看向身側薄枝這無賴行徑。

他可以對薄枝威逼利誘,上一些硬手段讓她屈服,可過程終究不是他想要的。

前幾次他強硬的做法都只會讓她更加倔強,所以這次他才讓熊訥將人帶回來,他與她心平氣和的做一筆交易。

結果心平氣和沒有做到,這交易也差點談崩。

男人沈默,薄枝也沈默,二人在這地洞裏便僵持著。

直至洞中憑空出現了人“咕嚕嚕~”的聲音,僵持才在一瞬間打破。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處,薄枝的肚子。

而她的肚子也十分應景的又叫了起來。

“咕嚕嚕~”

兩人對視。

薄枝:“......”

裴懷瑾:“......”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尷尬。

薄枝在牢中將酒喝完了,桌上的菜卻動的不多。

若一直不吃,她便早就沒了餓意。

但肚子剛有東西飽腹,這會再餓,自然得唱空城計。

終究還是裴懷瑾率先地站了起來,拿起了地上的那盞燈,一只手向薄枝伸去。

薄枝昂著腦袋看他,以及他突然伸過來的手,莫名其妙:“幹嘛?”

裴懷瑾緩緩道:“帶你去吃東西。”

如此薄枝便不同他客氣,搭上了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左右他也不能毒死她吧。

裴懷瑾走在黑暗前面,薄枝默默跟隨在後,甬道彎彎繞繞走著。

他們行至一扇門前,裴懷瑾擡手按下機括,門才徐徐打開,白光刺眼。

薄枝擡手遮了下眼睛,隨著裴懷瑾出去。

待她能夠正常視物時,她才環繞四周,卻發現他們身處在將軍府的這片假石山旁。

原來他直接將她綁回了將軍府。

男人直接帶著薄枝去了正廳,差不多到了晚膳時辰,府中早已準備好了。

腹中已經饑腸轆轆的薄枝也不同他客氣,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裴懷瑾也坐下用膳。

桌上氣氛頗為安靜,只有筷子夾菜和湯匙與碗輕輕碰撞的聲音。

二人都在心中權衡。

薄枝吃著菜,心中卻是在同裴懷瑾博弈。

她可以暫時將他的命放在一旁,去解決其他的事情,就看裴懷瑾願不願意了。

現下仔細想想,那只胖鳥現在也應當飛到了孟峰山,將她的指令傳達給了眾暗衛們。

她當初的手勢,下的是必殺令。

至於對象,自然便是裴懷瑾。

薄枝又喝了口湯,輕輕擡眼看向對面。

裴懷瑾的禮節自然是挑不出毛病,吃飯時也是賞心悅目,只是淡著一張臉來,讓人猜不透此時他想的到底是什麽。

薄枝垂頭,給自己的五臟廟多填些吃食,旋即口中便吞了一個肉丸子,臉頰鼓鼓的咀嚼。

在她垂頭的瞬間,男人也擡起眼正視地看了眼薄枝。

她吃起東西來讓人看著很有食欲,男人唇角輕撇,微不可察的向上彎了一下。

一頓寂靜而又詭異的一餐結束了,她與裴懷瑾的事也應當拿出來解決一下。

她擡眸看他:“你考慮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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