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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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賀然又氣又好笑，被她逗得止不住地笑。過了一會才止住笑，伸手揉她的頭：“你這腦袋瓜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麽啊？”
“啊？”
他收起手機，側身看她的眼睛：“真真，帶我去見你的家人吧。”
“……”
—
“旅客朋友們，歡迎乘坐……”
夏真握緊扶手，偷偷觀察身邊的人。
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要求見家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稀裏糊塗答應了，更不知道怎麽手忙腳亂地跟著他去酒店後面的商場買了東西，然後就坐上車了。
而現在，列車已經關門出發，她終於稍稍反應過來一點。
“不是，為什麽突然要見家長啊？”
賀然正試圖找個合適的地方放下他的旅行包，聞言幹脆直接將包放在自己的腿上，回她：“你說為什麽？”
“我說……”
“這樣還不見家長？”
這樣是哪樣……
夏真和他對視幾秒，漸漸心虛和臉紅，但無論如何氣勢不能弱。
“老古板。”她轉回頭之前，咕噥了一聲。
轉回頭其實已經看不到他了，但是註意力根本不可能分走。
清晰地聽到他呵笑一聲，夏真沒忍住又拿餘光偷偷看他，卻見對方慢慢貼近，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聽他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說得對，所以真真一定要對我負責。”
“……”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她甚至都還沒跟父母提帶男朋友回家這回事。
不是，這事她怎麽說啊？
夏真糾結來糾結去，糾結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轉頭瞥見賀然老神在在地看手機，另一只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她的手心揉著。
她繃不住了。
憑什麽自己為難得要命，他卻這麽愜意啊？明明是他要去的！
她驀地將自己的手抽回。
手裏的柔軟乍然抽離，賀然擡眼看她：“怎麽了？”
夏真摔手機，撇嘴道：“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怎麽說啊？你來想。”
“唔，”賀然將她的手重新牽過來，安撫地捏捏，“手機給我，我來想。”
說話時完全沒有一點為難的樣子，甚至他的心情更好了點。不錯啊，都會對自己撒嬌了。
夏真要是知道，一定會怒而反駁：誰撒嬌了，我明明是生氣！
但她不知道，她順從地把手機遞給他，並且好心地打開了她媽媽的對話框。
“你父母知道我們談戀愛吧？”
夏真點頭：“當然知道。”
但是談戀愛和見家長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以她媽媽的性格……
夏真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從她媽媽這兩年對自己的催促頻率來看，她八成不會有發展太快的想法，相反會開心得很。
夏真嘆了口氣。
面前出現一部手機。
她猛地收住發散的思緒，賀然用手機點了點她的手背示意：“發好了。”
？？
夏真趕緊接過手機。
這麽短的時間，他能想到什麽好的說辭啊？坑貨！
對話框上寥寥幾句。
【夏真：媽，晚上我帶男朋友回家。】
【平安是福：？】
【夏真：我們現在在高鐵上，晚上八點到站。】
？？？
“不是，你就直接說啊？”
賀然丟給她一個“那不然呢？”的眼神：“跟你媽媽不直接說，你還想怎麽說？”
不是，她一個母單，談戀愛沒幾個月就帶著男朋友見家長，總得給父母一點反應時間吧？
“好歹鋪墊一下啊……”
夏真瞅著他不以為然的表情不爽，哼道：“到時候我媽以為你是騙子，你可別哭。”
“我會讓她不必擔心，國家已經替她檢閱過了。更何況，”賀然完全不擔心，“還有紀參能給我作證呢。”
“……”
他反過來笑著安慰她：“別緊張，你只是見自己的父母。”
“我……”夏真氣得踢了踢腳，停了半晌，依舊沒能讓自己鎮靜下來。
“不是，你確定我們真的就這麽草率嗎？姐夫當初可不是這樣。”
“哦？”賀然來了點興趣，“紀參當初第一次登門是什麽樣子？”
“過去好幾年了……”夏真努力回憶了一番，“總歸不是像我們這麽突然，他們提前兩三天就定下了時間。而且，姐夫該帶的禮也都帶了，甚至還給我送了。”
“這麽說，是倉促了點。”
“是啊是啊，”見他終於有所松動，夏真猛點頭，“咱們應該從長計議，還是下次吧。”
賀然徹底笑開，伸手去揉她的腦袋：“不行。”見她還要反駁，又補充，“剛剛已經和你父母說過了，不能還沒見到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
夏真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明明五個多小時，卻仿佛眨眼間天色就暗了，列車一次次停靠，居然飛快地就到了。
車站不大，因為新建不久，周邊設施還不完善。兩人出了站，走到方便打車的馬路邊。
賀然拿著行李，夏真打開打車軟件，選完位置開始輸入目的地信息，剛輸了一半，手機一個卡斷，突地跳出通話頁面。
她擡頭看了賀然一眼，賀然奇怪地問她：“怎麽？接電話啊。”
“是我媽。”她說完就按下了接聽鍵，“餵，媽。”
“真真啊，你們還沒出來嗎？你爸的車就停在路邊，平時接你的位置，我們怎麽都沒看到你。”
“啊？你們來了？”夏真擡頭順著路邊停的車張望，“到路邊了，我正準備打車呢。”
夏母的聲音一下子變大：“打什麽車啊？人小賀第一次來！”
瞧瞧她媽這個態度。夏真扁扁嘴，打斷她：“我看到車了。”
掛了電話，她才對賀然說：“我爸媽來接我們了。”
賀然也覺意外，稍頓了兩秒，才收起驚訝略懵的表情，若無其事道：“那走吧。”
夏真卻反被他的反應逗笑。
還以為多淡定呢。
車站不管什麽時候都不缺人。路邊接人的私家車和出租車排了一隊長龍。夏父的車幾乎正對著車站門口，這麽好的位置，兩人應該來得很早。
兩人走到車前，夏母早已經下車翹首等著了。
夏真提前告訴賀然：“那個就是我媽。”
待走到近前，夏真快走兩步到賀然前面：“媽，你們來接我們，怎麽沒提前說一聲？”
“現在說也不晚，我和你爸在家也沒事，”夏母喜笑顏開，“這是小賀吧？”
夏真趕緊拉過人來介紹：“媽，這是賀然。賀然，這是我媽。”
賀然點點頭，叫人：“阿姨您好。”
“欸，好好。”
兩人正說著，副駕駛的窗戶被搖下，夏父伸著脖子：“別站著了，快上車，回家再說。”
夏真又介紹：“這是我爸。”
“是是是，”夏母呵呵笑著，“瞧我，咱們快上車吧。”
賀然還是彎著腰，透過副駕駛的窗戶先跟夏父打招呼：“叔叔您好，我先把行李放後備箱吧。”
“好，好。”夏父連應兩聲好，迅速將後備箱的門打開。
賀然將行李箱和背包放到後備箱，一行人迅速上了車。
夏母坐了副駕駛，把後座空間留給了小情侶。
在父母面前，夏真有些不自在。明明應該由她來找些話題主動開口的，但一時竟想不到能說什麽。
可惡，居然在她最熟悉的人面前局促了起來……
她心下正郁悶著，不妨放在膝頭的手突然被抓住。
夏真愕然擡頭看向身邊的人。
車裏的空調呼呼吹著涼氣，一掃外面的燥熱。
身旁的人仿若無事，兀自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視線只看著前方，嘴角彎起的弧度都是她最熟悉的。
“聽夏真說，叔叔最近很忙。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們來接。”
“嗐，小賀，一家人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不等夏父說話，夏母的大嗓門率先響起，“也是趕巧了，你叔叔就上午跑了一趟，一下午閑著呢。”
夏父點點頭：“是啊，今天在家歇一天了。”
夏真撇撇嘴，什麽一家人？現在就說什麽一家人真的合適嗎？
她抽了一下手，沒抽動，繼續看他。
賀然也垂下眼，笑意不改，回望她。
夏真用氣音問他：“幹嘛？我爸媽還在呢，快放手啊。”
賀然挑了一下眉，捏了捏她的手，沒放。
從高鐵站到夏真家，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甫一進家門，她就被父母的大動幹戈震驚到了。
她還是了解自己的父母的，尤其是她媽媽。平日裏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所以，平日裏常用到的東西都是擺在餐桌和茶幾上的。
然而現在，餐桌上幹幹凈凈，除了餐巾紙盒空無一物；茶幾上亦然，除了一個果盤，亮得能照人。
夏真嘖嘖兩聲，也不捅破，擡腳就往裏走。
夏母連忙攔住她，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換鞋換鞋。”
然後又回身給賀然拿了一雙：“小賀啊，這雙拖鞋是新的，看看合不合腳。”
“謝謝阿姨。”
拖鞋很合腳，賀然進了屋，就將夏真的行李箱打開，從裏面將備好的禮物取了出來。
“來得匆忙，也沒時間慢慢挑禮物，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棄。”
送給夏父的是兩個禮盒，一盒是西洋參，另一盒是西湖龍井。沒有新意，但不會出錯。
夏母的則是一根金鑲玉的項鏈。
“哎喲，人來了就行，怎麽還送禮物呢？還是這麽貴重的東西。”
“應該的阿姨，哪有空手的道理？”
夏母不認同道：“你是小輩，有什麽不行的？要我說啊，我們不能收，你幹脆給你父母帶回去。”
夏真索性摸了個梨，坐在沙發上一邊削皮一旁聽他們往來客氣。
最後東西當然是收下了。
賀然坐下的時候，夏真剛巧削完，拿著一根長長的梨皮往垃圾桶裏扔，順帶看了他一一眼。
他坐著的姿勢和自己懶洋洋的樣子也完全不一樣。她習慣靠著沙發靠墊，整個人陷進去，而他不是，手肘搭在膝上，身體微微前傾，身板是一貫的停止。
夏真心下感嘆一番，正準備吃梨，夏母突然瞪了她一眼：“這麽大個人了也不懂事，還不趕緊給小賀吃？”轉而看向賀然立馬喜笑顏開，“聽真真說，你們晚飯就在火車上隨便吃了點，要不要阿姨再做點宵夜？”
夏真閉上嘴，咽了口唾沫。
賀然反倒被逗笑：“不用了阿姨，火車上的盒飯分量很足，吃得很飽。”
夏真沒理會他的話，將梨遞過來，打斷他們沒完沒了的客套話：“喏。”
賀然搖搖頭，轉而拿起一個蘋果：“我不愛吃梨，削個蘋果吃吧。”
吃完水果，夏母又開始招呼：“不早了，早點洗洗睡吧。你姐姐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小賀啊，你將就著住啊。”
“謝謝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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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然又氣又好笑，被她逗得止不住地笑。過了一會才止住笑，伸手揉她的頭：“你這腦袋瓜子，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麽啊？”
“啊？”
他收起手機，側身看她的眼睛：“真真，帶我去見你的家人吧。”
“……”
—
“旅客朋友們，歡迎乘坐……”
夏真握緊扶手，偷偷觀察身邊的人。
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要求見家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稀裏糊塗答應了，更不知道怎麽手忙腳亂地跟著他去酒店後面的商場買了東西，然後就坐上車了。
而現在，列車已經關門出發，她終於稍稍反應過來一點。
“不是，為什麽突然要見家長啊？”
賀然正試圖找個合適的地方放下他的旅行包，聞言幹脆直接將包放在自己的腿上，回她：“你說為什麽？”
“我說……”
“這樣還不見家長？”
這樣是哪樣……
夏真和他對視幾秒，漸漸心虛和臉紅，但無論如何氣勢不能弱。
“老古板。”她轉回頭之前，咕噥了一聲。
轉回頭其實已經看不到他了，但是註意力根本不可能分走。
清晰地聽到他呵笑一聲，夏真沒忍住又拿餘光偷偷看他，卻見對方慢慢貼近，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聽他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說得對，所以真真一定要對我負責。”
“……”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她甚至都還沒跟父母提帶男朋友回家這回事。
不是，這事她怎麽說啊？
夏真糾結來糾結去，糾結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轉頭瞥見賀然老神在在地看手機，另一只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她的手心揉著。
她繃不住了。
憑什麽自己為難得要命，他卻這麽愜意啊？明明是他要去的！
她驀地將自己的手抽回。
手裏的柔軟乍然抽離，賀然擡眼看她：“怎麽了？”
夏真摔手機，撇嘴道：“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怎麽說啊？你來想。”
“唔，”賀然將她的手重新牽過來，安撫地捏捏，“手機給我，我來想。”
說話時完全沒有一點為難的樣子，甚至他的心情更好了點。不錯啊，都會對自己撒嬌了。
夏真要是知道，一定會怒而反駁：誰撒嬌了，我明明是生氣！
但她不知道，她順從地把手機遞給他，並且好心地打開了她媽媽的對話框。
“你父母知道我們談戀愛吧？”
夏真點頭：“當然知道。”
但是談戀愛和見家長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以她媽媽的性格……
夏真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從她媽媽這兩年對自己的催促頻率來看，她八成不會有發展太快的想法，相反會開心得很。
夏真嘆了口氣。
面前出現一部手機。
她猛地收住發散的思緒，賀然用手機點了點她的手背示意：“發好了。”
？？
夏真趕緊接過手機。
這麽短的時間，他能想到什麽好的說辭啊？坑貨！
對話框上寥寥幾句。
【夏真：媽，晚上我帶男朋友回家。】
【平安是福：？】
【夏真：我們現在在高鐵上，晚上八點到站。】
？？？
“不是，你就直接說啊？”
賀然丟給她一個“那不然呢？”的眼神：“跟你媽媽不直接說，你還想怎麽說？”
不是，她一個母單，談戀愛沒幾個月就帶著男朋友見家長，總得給父母一點反應時間吧？
“好歹鋪墊一下啊……”
夏真瞅著他不以為然的表情不爽，哼道：“到時候我媽以為你是騙子，你可別哭。”
“我會讓她不必擔心，國家已經替她檢閱過了。更何況，”賀然完全不擔心，“還有紀參能給我作證呢。”
“……”
他反過來笑著安慰她：“別緊張，你只是見自己的父母。”
“我……”夏真氣得踢了踢腳，停了半晌，依舊沒能讓自己鎮靜下來。
“不是，你確定我們真的就這麽草率嗎？姐夫當初可不是這樣。”
“哦？”賀然來了點興趣，“紀參當初第一次登門是什麽樣子？”
“過去好幾年了……”夏真努力回憶了一番，“總歸不是像我們這麽突然，他們提前兩三天就定下了時間。而且，姐夫該帶的禮也都帶了，甚至還給我送了。”
“這麽說，是倉促了點。”
“是啊是啊，”見他終於有所松動，夏真猛點頭，“咱們應該從長計議，還是下次吧。”
賀然徹底笑開，伸手去揉她的腦袋：“不行。”見她還要反駁，又補充，“剛剛已經和你父母說過了，不能還沒見到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
夏真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明明五個多小時，卻仿佛眨眼間天色就暗了，列車一次次停靠，居然飛快地就到了。
車站不大，因為新建不久，周邊設施還不完善。兩人出了站，走到方便打車的馬路邊。
賀然拿著行李，夏真打開打車軟件，選完位置開始輸入目的地信息，剛輸了一半，手機一個卡斷，突地跳出通話頁面。
她擡頭看了賀然一眼，賀然奇怪地問她：“怎麽？接電話啊。”
“是我媽。”她說完就按下了接聽鍵，“餵，媽。”
“真真啊，你們還沒出來嗎？你爸的車就停在路邊，平時接你的位置，我們怎麽都沒看到你。”
“啊？你們來了？”夏真擡頭順著路邊停的車張望，“到路邊了，我正準備打車呢。”
夏母的聲音一下子變大：“打什麽車啊？人小賀第一次來！”
瞧瞧她媽這個態度。夏真扁扁嘴，打斷她：“我看到車了。”
掛了電話，她才對賀然說：“我爸媽來接我們了。”
賀然也覺意外，稍頓了兩秒，才收起驚訝略懵的表情，若無其事道：“那走吧。”
夏真卻反被他的反應逗笑。
還以為多淡定呢。
車站不管什麽時候都不缺人。路邊接人的私家車和出租車排了一隊長龍。夏父的車幾乎正對著車站門口，這麽好的位置，兩人應該來得很早。
兩人走到車前，夏母早已經下車翹首等著了。
夏真提前告訴賀然：“那個就是我媽。”
待走到近前，夏真快走兩步到賀然前面：“媽，你們來接我們，怎麽沒提前說一聲？”
“現在說也不晚，我和你爸在家也沒事，”夏母喜笑顏開，“這是小賀吧？”
夏真趕緊拉過人來介紹：“媽，這是賀然。賀然，這是我媽。”
賀然點點頭，叫人：“阿姨您好。”
“欸，好好。”
兩人正說著，副駕駛的窗戶被搖下，夏父伸著脖子：“別站著了，快上車，回家再說。”
夏真又介紹：“這是我爸。”
“是是是，”夏母呵呵笑著，“瞧我，咱們快上車吧。”
賀然還是彎著腰，透過副駕駛的窗戶先跟夏父打招呼：“叔叔您好，我先把行李放後備箱吧。”
“好，好。”夏父連應兩聲好，迅速將後備箱的門打開。
賀然將行李箱和背包放到後備箱，一行人迅速上了車。
夏母坐了副駕駛，把後座空間留給了小情侶。
在父母面前，夏真有些不自在。明明應該由她來找些話題主動開口的，但一時竟想不到能說什麽。
可惡，居然在她最熟悉的人面前局促了起來……
她心下正郁悶著，不妨放在膝頭的手突然被抓住。
夏真愕然擡頭看向身邊的人。
車裏的空調呼呼吹著涼氣，一掃外面的燥熱。
身旁的人仿若無事，兀自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視線只看著前方，嘴角彎起的弧度都是她最熟悉的。
“聽夏真說，叔叔最近很忙。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們來接。”
“嗐，小賀，一家人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不等夏父說話，夏母的大嗓門率先響起，“也是趕巧了，你叔叔就上午跑了一趟，一下午閑著呢。”
夏父點點頭：“是啊，今天在家歇一天了。”
夏真撇撇嘴，什麽一家人？現在就說什麽一家人真的合適嗎？
她抽了一下手，沒抽動，繼續看他。
賀然也垂下眼，笑意不改，回望她。
夏真用氣音問他：“幹嘛？我爸媽還在呢，快放手啊。”
賀然挑了一下眉，捏了捏她的手，沒放。
從高鐵站到夏真家，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甫一進家門，她就被父母的大動幹戈震驚到了。
她還是了解自己的父母的，尤其是她媽媽。平日裏能躺著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所以，平日裏常用到的東西都是擺在餐桌和茶幾上的。
然而現在，餐桌上幹幹凈凈，除了餐巾紙盒空無一物；茶幾上亦然，除了一個果盤，亮得能照人。
夏真嘖嘖兩聲，也不捅破，擡腳就往裏走。
夏母連忙攔住她，從鞋櫃裏拿出拖鞋：“換鞋換鞋。”
然後又回身給賀然拿了一雙：“小賀啊，這雙拖鞋是新的，看看合不合腳。”
“謝謝阿姨。”
拖鞋很合腳，賀然進了屋，就將夏真的行李箱打開，從裏面將備好的禮物取了出來。
“來得匆忙，也沒時間慢慢挑禮物，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嫌棄。”
送給夏父的是兩個禮盒，一盒是西洋參，另一盒是西湖龍井。沒有新意，但不會出錯。
夏母的則是一根金鑲玉的項鏈。
“哎喲，人來了就行，怎麽還送禮物呢？還是這麽貴重的東西。”
“應該的阿姨，哪有空手的道理？”
夏母不認同道：“你是小輩，有什麽不行的？要我說啊，我們不能收，你幹脆給你父母帶回去。”
夏真索性摸了個梨，坐在沙發上一邊削皮一旁聽他們往來客氣。
最後東西當然是收下了。
賀然坐下的時候，夏真剛巧削完，拿著一根長長的梨皮往垃圾桶裏扔，順帶看了他一一眼。
他坐著的姿勢和自己懶洋洋的樣子也完全不一樣。她習慣靠著沙發靠墊，整個人陷進去，而他不是，手肘搭在膝上，身體微微前傾，身板是一貫的停止。
夏真心下感嘆一番，正準備吃梨，夏母突然瞪了她一眼：“這麽大個人了也不懂事，還不趕緊給小賀吃？”轉而看向賀然立馬喜笑顏開，“聽真真說，你們晚飯就在火車上隨便吃了點，要不要阿姨再做點宵夜？”
夏真閉上嘴，咽了口唾沫。
賀然反倒被逗笑：“不用了阿姨，火車上的盒飯分量很足，吃得很飽。”
夏真沒理會他的話，將梨遞過來，打斷他們沒完沒了的客套話：“喏。”
賀然搖搖頭，轉而拿起一個蘋果：“我不愛吃梨，削個蘋果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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