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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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又是一夜過去，通州似是如平常一般平靜和諧，清晨街上是未來得及清理的落葉，腳落上是不絕的輾過的聲音。
衣錦閣後的衣巷子裏迎來了數幾年未曾見的舊人與新人。
“這裏還挺好看。”吳亮跟在她們後面，環顧著第一次來的小巷，不禁感慨著。
走在前面的蕓卿和葉顏聽到這話也不由放慢了腳步看了看四周，確實，秋日葉子落下，雖是光禿的枝頭，可配上清幽的巷子，錯落有致的屋檐，瓦上青磚，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瞥見數個院前的雕落的花枝，想來這巷子春日會更加美。
倒是多虧了吳亮，連葉顏在這住過的人都快忘了這巷子可是當初憑美色吸引了她阿娘。
往後的無數次想起這巷子只有最後最深的記憶，忽略了它本來之美。
“到了。”蕓卿輕聲道。
眾人駐足，葉顏伸手推開熟悉的木門，落目荒涼。
自從阿繡死後，這院子裏連是唯一人氣也沒了，不過，人倒是有一個。
王易自他們推開門後，眼睛便沒有離開葉顏，良久，沒有人開口，他才道了句：“你回來了？”
如果忽略他有些顫抖的手，這話倒應是平靜的。
葉顏這才低頭看著他道：“這麽多年你倒是沒變。”
王易這具身軀的離奇向來是他避而不談的話題，甚至是厭惡的，可對上葉顏那雙明顯不是好意的眼，他也只是輕嗯了聲。
葉顏像是自覺無趣一般，擺手道：“算了，我也不是來和誰敘舊的，有話也就直說的，我要帶走阿繡的遺物。”
阿繡的骨灰早依她臨終囑托蕓卿之言，以灰為肥，養了響春山那棵最茂的樹。
她要的，也只是她留下的小小的器物罷了，是他們的念想。
王易雖早有預想，可……他堅定地搖了搖頭，直直盯著她，顯然是不願給出。
“呵，你憑什麽拿她的東西？”葉顏看到他滿作深清的樣子，直接走上前，揚手厲聲道。
被扇的王易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在一旁被嚇到的吳亮和蕓卿連忙安撫住她，也沒料到，怎麽就直接動手了。
葉顏試圖掙開吳亮的手，無果，看向他：“放開，我不動手。”
吳亮自是不相信，他倒不是可憐被打的王易，只是……
他還是放開了握住她的手道：“收點力。”手都紅了，氣也沒發出來，得不償失。
“如果你打了能消氣，我絕不還手。”王易低三下四的話又一次點燃了導火線。
“你算個什麽東西？當年若不是你，阿繡會被困在這小巷這麽多年，明明……都逃出來了，是因為你，她回來救你，你卻幹了什麽？”葉顏抽噎，眼裏是淚光，“都是我們的錯，都是因為我們。”說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一旁的蕓卿註意到不對勁，拉過她的手，輕拍她的背，葉顏嘴裏還是念著：“我們的錯。”反反覆覆。
吳亮擔憂地看向她，身側的拳頭攥得很緊。
王易也意識到什麽，顫聲道：“你也中了毒？”
暫時沒人有空回他，可答案不言而喻。
肅王府的特制毒，需要每月一次的吊命，長久之來，情緒不穩極容易失控。
這時，他才註意到葉顏發梢似是有一抹白，她的毒應該是解了，可是，這毒留存身體之久，影響極深。
待葉顏平靜下來，蕓卿留了句：“我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說完他們便走了，這一行其實是沒必要來的，是葉顏執意要來見王易這救命恩人一面。
她知道，這將是最後一面。
他們之間是有不愉快的，可憑心而論，王易對不起的只有阿繡，除阿繡之外，沒有人有資格恨他和原諒他，她葉顏更是沒有資格。
他們的相識，始於葉顏的一條命，終於阿繡的一條命。
他們走後，王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靠坐在墻邊，怔怔地看著墻邊的小草。
過了一會兒，一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小公子，主子讓你早早歸家。”
“我知道了。”王易嘴上是應著，但是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念頭。
無奈，那人只能把人劈暈，駕在肩上便朝府裏去。
這邊，蕓卿也與他們分別回了府，剛好趕下晚膳。
“夫人是氣我這幾日歸家得晚嗎？”早早在院裏等她的裴瑯見她前腳剛踏入院子便悠悠道。
蕓卿被問地一楞，不解道：“沒有啊，怎麽了？”
裴瑯自是知曉她的性子是做不出這拈酸的事，今日好不容易空出時間早早回了府，卻沒見人，失落勁過了後，又盼著點她是在意，想著試探下。
可未曾想，人家卻是一點意思也無，連試探也未聽到。
算了。
裴瑯一手將人攬過，“我想你了。”
雖說裴瑯一向挺直白，但這並不代表蕓卿習慣了，她憋紅了臉，也只擠出了句嗯。
裴瑯卻被逗笑，真可愛。
蕓卿看著他臉上的笑，莫名這一天的疲憊煙銷雲散，真好看呀，和天上的月一般。
“夫人今日在外做了什麽？是不是很幸苦？”裴瑯把人寄著進了屋裏，桌上是被布好的菜。
也沒什麽好瞞的，蕓卿撇了些與肅王府相關的不好說的，講了下。
裴瑯邊給她夾菜邊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蕓卿咬了口豆腐，搖了搖頭，此事不難，倒不需要幫忙，她能應對。
用完膳，兩人難得有這相處的時間。
蕓卿思來想去，還是開口向桌子一邊捧著書的人問道：“我能問一下？你近日是在忙什麽嗎？”
那貌似在看書的人把書一放，眼睛裏的驚喜閃得她嘴邊的“你什麽時候回京城？”和“我什麽時候去北疆？”莫名沒有吐出。
“可以。”裴瑯輕咳一聲，絲毫沒有隱藏，“聖上派我輔佐太子來通州秘密辦一件事，這幾日也近了尾聲是有些忙，今晚才得了些閑，大致再過幾日就有著落了。”
裴瑯老實交代完，又直直地盯著她。
蕓卿自覺心領神會，“你辛苦了。”
說完，是不是有些不對，又添了句，“今晚好好休息。”還不忘撫了撫他的頭。
裴瑯也察覺怪怪的，不過，不影響，他趁人摸他頭時，把人擁入懷中，“夫人抱抱就不辛苦了。”
“好。”
蕓卿沒有動，被乖乖地被他抱在腿上。
過了良久，她盯著他身後短了一截的蠟燭，身上有些僵了，“可以了嗎？有些麻了。”
擁著軟香如玉的夫人，裴瑯心裏自是沒有可以一說，但面上仍是體貼道：“那裏麻？我幫夫人揉揉。”
蕓卿正想說不用，可對上他的眼，莫名洩了氣，老實地指了幾處。
裴瑯掛著笑溫柔地用指腹揉按著夫人的肩膀，手臂，腰腹……
最開始是酸痛緩解的舒服，可漸漸地，是酥麻的。
“那裏不酸，不用按。”蕓卿連忙止住他意圖那處的動作。
“夫人是嫌棄我按得不好？”帶著不被信任的委屈。
對上他濕漉漉的眼，蕓卿只能繳械投降，閉眼道：“沒有，算了，你按吧。”
“好，我一定讓夫人滿意。”燭火照著他狡黠的笑。
是她一步步將事情推向了不受控制的境地。
“這力度可以嗎？”合格的服務者向來註重客戶的感悟。
今晚的顧客有些害羞，埋進枕頭，發不出聲音。
“夫人為什麽不回我？”手上的力度加大加快，迫使著她仰頭，微濕的發絲被攏到一邊，裴瑯吻上她的側頸。
回答他的是，是拼不起的，破碎的聲。
紗帳朦朧間，鴛鴦交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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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過去，通州似是如平常一般平靜和諧，清晨街上是未來得及清理的落葉，腳落上是不絕的輾過的聲音。
衣錦閣後的衣巷子裏迎來了數幾年未曾見的舊人與新人。
“這裏還挺好看。”吳亮跟在她們後面，環顧著第一次來的小巷，不禁感慨著。
走在前面的蕓卿和葉顏聽到這話也不由放慢了腳步看了看四周，確實，秋日葉子落下，雖是光禿的枝頭，可配上清幽的巷子，錯落有致的屋檐，瓦上青磚，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瞥見數個院前的雕落的花枝，想來這巷子春日會更加美。
倒是多虧了吳亮，連葉顏在這住過的人都快忘了這巷子可是當初憑美色吸引了她阿娘。
往後的無數次想起這巷子只有最後最深的記憶，忽略了它本來之美。
“到了。”蕓卿輕聲道。
眾人駐足，葉顏伸手推開熟悉的木門，落目荒涼。
自從阿繡死後，這院子裏連是唯一人氣也沒了，不過，人倒是有一個。
王易自他們推開門後，眼睛便沒有離開葉顏，良久，沒有人開口，他才道了句：“你回來了？”
如果忽略他有些顫抖的手，這話倒應是平靜的。
葉顏這才低頭看著他道：“這麽多年你倒是沒變。”
王易這具身軀的離奇向來是他避而不談的話題，甚至是厭惡的，可對上葉顏那雙明顯不是好意的眼，他也只是輕嗯了聲。
葉顏像是自覺無趣一般，擺手道：“算了，我也不是來和誰敘舊的，有話也就直說的，我要帶走阿繡的遺物。”
阿繡的骨灰早依她臨終囑托蕓卿之言，以灰為肥，養了響春山那棵最茂的樹。
她要的，也只是她留下的小小的器物罷了，是他們的念想。
王易雖早有預想，可……他堅定地搖了搖頭，直直盯著她，顯然是不願給出。
“呵，你憑什麽拿她的東西？”葉顏看到他滿作深清的樣子，直接走上前，揚手厲聲道。
被扇的王易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在一旁被嚇到的吳亮和蕓卿連忙安撫住她，也沒料到，怎麽就直接動手了。
葉顏試圖掙開吳亮的手，無果，看向他：“放開，我不動手。”
吳亮自是不相信，他倒不是可憐被打的王易，只是……
他還是放開了握住她的手道：“收點力。”手都紅了，氣也沒發出來，得不償失。
“如果你打了能消氣，我絕不還手。”王易低三下四的話又一次點燃了導火線。
“你算個什麽東西？當年若不是你，阿繡會被困在這小巷這麽多年，明明……都逃出來了，是因為你，她回來救你，你卻幹了什麽？”葉顏抽噎，眼裏是淚光，“都是我們的錯，都是因為我們。”說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一旁的蕓卿註意到不對勁，拉過她的手，輕拍她的背，葉顏嘴裏還是念著：“我們的錯。”反反覆覆。
吳亮擔憂地看向她，身側的拳頭攥得很緊。
王易也意識到什麽，顫聲道：“你也中了毒？”
暫時沒人有空回他，可答案不言而喻。
肅王府的特制毒，需要每月一次的吊命，長久之來，情緒不穩極容易失控。
這時，他才註意到葉顏發梢似是有一抹白，她的毒應該是解了，可是，這毒留存身體之久，影響極深。
待葉顏平靜下來，蕓卿留了句：“我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說完他們便走了，這一行其實是沒必要來的，是葉顏執意要來見王易這救命恩人一面。
她知道，這將是最後一面。
他們之間是有不愉快的，可憑心而論，王易對不起的只有阿繡，除阿繡之外，沒有人有資格恨他和原諒他，她葉顏更是沒有資格。
他們的相識，始於葉顏的一條命，終於阿繡的一條命。
他們走後，王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靠坐在墻邊，怔怔地看著墻邊的小草。
過了一會兒，一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小公子，主子讓你早早歸家。”
“我知道了。”王易嘴上是應著，但是卻絲毫沒有要起身的念頭。
無奈，那人只能把人劈暈，駕在肩上便朝府裏去。
這邊，蕓卿也與他們分別回了府，剛好趕下晚膳。
“夫人是氣我這幾日歸家得晚嗎？”早早在院裏等她的裴瑯見她前腳剛踏入院子便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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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曾想，人家卻是一點意思也無，連試探也未聽到。
算了。
裴瑯一手將人攬過，“我想你了。”
雖說裴瑯一向挺直白，但這並不代表蕓卿習慣了，她憋紅了臉，也只擠出了句嗯。
裴瑯卻被逗笑，真可愛。
蕓卿看著他臉上的笑，莫名這一天的疲憊煙銷雲散，真好看呀，和天上的月一般。
“夫人今日在外做了什麽？是不是很幸苦？”裴瑯把人寄著進了屋裏，桌上是被布好的菜。
也沒什麽好瞞的，蕓卿撇了些與肅王府相關的不好說的，講了下。
裴瑯邊給她夾菜邊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蕓卿咬了口豆腐，搖了搖頭，此事不難，倒不需要幫忙，她能應對。
用完膳，兩人難得有這相處的時間。
蕓卿思來想去，還是開口向桌子一邊捧著書的人問道：“我能問一下？你近日是在忙什麽嗎？”
那貌似在看書的人把書一放，眼睛裏的驚喜閃得她嘴邊的“你什麽時候回京城？”和“我什麽時候去北疆？”莫名沒有吐出。
“可以。”裴瑯輕咳一聲，絲毫沒有隱藏，“聖上派我輔佐太子來通州秘密辦一件事，這幾日也近了尾聲是有些忙，今晚才得了些閑，大致再過幾日就有著落了。”
裴瑯老實交代完，又直直地盯著她。
蕓卿自覺心領神會，“你辛苦了。”
說完，是不是有些不對，又添了句，“今晚好好休息。”還不忘撫了撫他的頭。
裴瑯也察覺怪怪的，不過，不影響，他趁人摸他頭時，把人擁入懷中，“夫人抱抱就不辛苦了。”
“好。”
蕓卿沒有動，被乖乖地被他抱在腿上。
過了良久，她盯著他身後短了一截的蠟燭，身上有些僵了，“可以了嗎？有些麻了。”
擁著軟香如玉的夫人，裴瑯心裏自是沒有可以一說，但面上仍是體貼道：“那裏麻？我幫夫人揉揉。”
蕓卿正想說不用，可對上他的眼，莫名洩了氣，老實地指了幾處。
裴瑯掛著笑溫柔地用指腹揉按著夫人的肩膀，手臂，腰腹……
最開始是酸痛緩解的舒服，可漸漸地，是酥麻的。
“那裏不酸，不用按。”蕓卿連忙止住他意圖那處的動作。
“夫人是嫌棄我按得不好？”帶著不被信任的委屈。
對上他濕漉漉的眼，蕓卿只能繳械投降，閉眼道：“沒有，算了，你按吧。”
“好，我一定讓夫人滿意。”燭火照著他狡黠的笑。
是她一步步將事情推向了不受控制的境地。
“這力度可以嗎？”合格的服務者向來註重客戶的感悟。
今晚的顧客有些害羞，埋進枕頭，發不出聲音。
“夫人為什麽不回我？”手上的力度加大加快，迫使著她仰頭，微濕的發絲被攏到一邊，裴瑯吻上她的側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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