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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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夫人，你真好看。”迎春看著鏡中的美人，不禁感慨道。
來春在旁也點頭附和。
蕓卿常悶在府中，也不曾用心打扮，平日也就簡單梳妝一番，多著淡雅的妝扮，美亦美，卻不如今日之驚艷。
聽著迎春和來春的毫不吝嗇的讚美，鏡中的人臉上泛起一層薄紅，心中也自是愉悅。
蕓卿著一身海棠紅襦裙，衣袖上金絲點綴著細小的花，襯得身姿裊裊，頭簪鏤花發鈿，薄妝桃臉，花容月貌。
晌午，用過午膳後，蕓卿只帶了來春就出發去了遠玉樓，剛邁進酒樓，便聽見葉顏的打趣聲，“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真好看呀。”
蕓卿報赧一笑，女為悅己者容，整個人都更明媚了。
葉顏還要交代些酒樓的事，蕓卿在掌臺旁等她，看著來往的客人、忙碌的店小二……心下感嘆，遠玉樓比幾年前玉姨當家時還要熱鬧啊。
“卿卿？”葉顏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麽了？”蕓卿下意識回道。
“我們走吧，剛才喚了好久，你都沒有反應。”
蕓卿歉意地笑了笑，挽上葉顏的手，兩人一同走在街，一人溫雅一人艷麗，倒是在蘇水風光中成一道風景線。
迎花節，顧名思義，與花有關，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穿著帶花的服飾，或艷或素，或招搖或低調，街上充斥著笑聲，摻雜著賣花郎的吆喝聲，整個蘇水，今日是愉悅的。
蕓卿和葉顏聊得正歡，路過一舉著稻草架子的商販，沒忍住還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好不怡情。
“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家裴大人。”葉顏嘴裏塞了一個山楂，語氣有些囫圇。
蕓卿也不知道怎麽和好友說，她和裴瑯還是不太熟稔，連話也不曾說過幾句。
葉顏看蕓卿面露難色，也猜出了七八分，把果子吞了，一本正經地問道：“上次教你的方法用得怎麽樣？”
蕓卿想了下，葉顏讓她了解裴瑯喜好、適當關心他……還有，多點肢體接觸，前幾個她覺得自己做得勉強還行，可最後一項……
“他太忙了，我平常很少與他碰面。”
“我的小蕓卿啊，你要學會自己創造機會。”
“可若只是想相敬如賓，接觸太多是不是沒有必要。”
相敬如賓……
“那你心悅他嗎？”葉顏問道。
蕓卿被問得一征，葉顏在一旁也沒催促，老實說，她對她情郎們都挺歡喜，但歡喜又如何，於她們來說不過都是露水情緣，她可沒指望蕓卿會回她“心悅”。
夜暮將至，街上的燈火仿佛一刻之間明亮了起來，一切熱鬧了起來，人們都歡喜。
所有景色卻在蕓卿眼中仿佛靜止一般，只是走著，想著她喜歡裴瑯嗎？若是父母問她，若她此時在京城，也許她會回答心悅或是不，但……
葉顏吃完最後一顆糖葫蘆，正準備隨便說點什麽塘塞過去時，身旁的人說話了。
“我不知道。”蕓卿說道。
理所應當的回答。
但有人知道，這是開始。
不知不覺她們走到了一棵掛滿綢帶和燈籠的槐樹下，來春在一旁，看著樹下的姑娘。
“想掛一條嗎？”
蘇水傳統，在迎花節這天，在愧樹上掛著一條寄予美好願望的綢帶，也許某一刻，花神會憐憫世人，癡兒怨女得心所願。
“嗯。”
那日站在愧樹下的姑娘很美，螢火灑在地上，在那姑娘的發絲上，躍躍起舞。
“我一定會把遠玉樓開到京城，到時候你來做我的小賬房，好不好？”
“好。”
“你許得什麽願望呀？”
“保密。”
……
過了很久，花燈漸漸暗了、人漸漸散了，蕓卿和葉顏告別後，一主一仆獨自走在仿佛要沈睡的街道上。
驀然，前面有一人一手提著燈走來，在火燭的照耀下隱約看見來人是一身淡紫的衣袍，走近蕓卿才發現這人是裴瑯，手臂上還有一件大氅。
她有些疑惑，裴瑯怎麽在這裏？
裴瑯像是聽到她心中的疑惑一般，走進把大氅系到她身上，隨後伸出手，淡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蕓卿感覺被眼前人的笑容蠱惑了，待回神過來，她已經牽住裴瑯的手，握住，溫暖的手。
裴瑯挑起那盞燈籠，兩人在它的照亮下漫步。
“我聽下人說你在街上，沒想到怎麽容易就遇見你了。”
“好巧。”
“是啊，好巧。”
……
他們像朋友一樣聊天，蕓卿也沒有發現身後的來春在裴瑯牽住她後不久悄無聲息地“走”了。
也許從她回答“我不知道”的那一刻，她不想只是和裴瑯相敬如賓，不管和裴瑯的結局如何，是朋友抑或是真正的夫妻，她想試一試。
不是為了所謂家的和諧，夫妻問的和睦，她想跟隨自己的內心，那怕只是為了那一刻出現的念頭而己。
-------------
“小蕓卿，你怎麽來了？”葉顏揉了揉昨日因宿醉而痛的額頭。
昨夜和蕓卿逛完街，去了趟香花樓喝了點酒，現在回味起來，還是清玉樓的小倌好玩，當然，這些是不能和蕓卿說的。
蕓卿隔著櫃臺，用盡量小聲又能讓葉顏聽到的音量說道：“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葉顏有些沒反應過來，“誰？”
蕓卿鼓起勇氣，又重覆了一遍：“我好像喜歡裴瑯。”
這回葉顏聽清楚了，盯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你說真的？”
“我也不太確定，但好像是。”
蕓卿被葉顏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說道。
葉顏也沒想到裴瑯做了什麽讓蕓卿一夜間改了主意，真是稀奇！
葉顏也大致猜出蕓卿來找她的來意了，說道：“跟我上樓吧，給你拿幾本書。”
“嗯。”
蕓卿有個怪癖，無論想要幹什麽事，總要看幾本與之相關的書，那怕那些書沒有任何用處。葉顏與她相識幾年，也是知道的。
蕓卿跟著葉顏上樓，不知為何，昨夜她就知道，葉顏肯定有這類的話本。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她正想問怎麽回事，葉顏的身子一偏，她看見了對面那張臉，“師父！”
葉顏有些懊惱，昨日忘和蕓卿說老頭已經回樓的事了，還有……
“哼，誰是你師父。”黎老摸了摸臉上的白須。
果然，這老頭的氣還沒有消。葉顏感覺自己的頭又隱隱發痛了。
“別管他。”葉顏拉著蕓卿的手直接往黎老的身邊經過。
還沒反應過來，蕓卿已經在葉顏的房中了。
“師父他……”蕓卿有點糾結。
“他的氣還消，你說什麽他也不會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
“可是……”
葉顏就知道蕓卿是個木頭腦袋，無奈道：“就算你去找他，拿什麽哄？”
對啊，蕓卿醍醐灌頂，點頭道：“我知道了。”
“好了，別忘了正事。”
接著，葉顏走到床邊，打開床頭的櫃子，拿出了幾本書遞給她。
蕓卿接過，兩人下樓時已經不見黎老的身影了，蕓卿有些失落，不過也沒再說什麽，把書隨手給了來春，讓她收好。
來春也沒多問，畢竟在京城裴府，夫人有看話本子的興趣已經被她們記下了。
蕓卿告別了葉顏，出了遠玉樓，一路上都在想看怎麽哄師父，讓他願意理他。
師父喜酒，誰都知道，可那裏去找好酒，蘇水的酒當屬遠玉樓和稻香酒樓最香，可遠玉樓的酒師父可算嘗遍了，也不稀罕，而稻香的酒又不是單用銀兩就能拿到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裴府門口了，她看著裴府的大門，想到了，稻香酒樓賣酒只賣與當地的權貴官員有關的人，她如今好像也算吧。
蕓卿有了主意，明日就去稻香酒樓狐假虎威吧。
一日之內算是解了她兩大心頭大患，她吃午膳時都不由比平日多食了點。
遠玉樓內的葉顏心情就不如蕓卿好了，“你說什麽？”
店小二也不知道掌櫃怎麽突然沒了好臉色，只得如實重覆剛才的話：“您讓我添置的書今早已經放你床邊的櫃子了。”
葉顏有些崩潰，那書那怕現在已經被帶入裴府了，她已經來不及懊惱那些好書自己還沒來得及看就到了別人的手中，現在該擔心的是那個“別人”是蕓卿。
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了，只求蕓卿自求多福，別讓旁人瞧見了，輕輕的臉皮一向很薄。
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店小二，她也只能擺手讓他去忙他自己的，也不是他的錯，唉，這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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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真好看。”迎春看著鏡中的美人，不禁感慨道。
來春在旁也點頭附和。
蕓卿常悶在府中，也不曾用心打扮，平日也就簡單梳妝一番，多著淡雅的妝扮，美亦美，卻不如今日之驚艷。
聽著迎春和來春的毫不吝嗇的讚美，鏡中的人臉上泛起一層薄紅，心中也自是愉悅。
蕓卿著一身海棠紅襦裙，衣袖上金絲點綴著細小的花，襯得身姿裊裊，頭簪鏤花發鈿，薄妝桃臉，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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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卿報赧一笑，女為悅己者容，整個人都更明媚了。
葉顏還要交代些酒樓的事，蕓卿在掌臺旁等她，看著來往的客人、忙碌的店小二……心下感嘆，遠玉樓比幾年前玉姨當家時還要熱鬧啊。
“卿卿？”葉顏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麽了？”蕓卿下意識回道。
“我們走吧，剛才喚了好久，你都沒有反應。”
蕓卿歉意地笑了笑，挽上葉顏的手，兩人一同走在街，一人溫雅一人艷麗，倒是在蘇水風光中成一道風景線。
迎花節，顧名思義，與花有關，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穿著帶花的服飾，或艷或素，或招搖或低調，街上充斥著笑聲，摻雜著賣花郎的吆喝聲，整個蘇水，今日是愉悅的。
蕓卿和葉顏聊得正歡，路過一舉著稻草架子的商販，沒忍住還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人一串，好不怡情。
“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家裴大人。”葉顏嘴裏塞了一個山楂，語氣有些囫圇。
蕓卿也不知道怎麽和好友說，她和裴瑯還是不太熟稔，連話也不曾說過幾句。
葉顏看蕓卿面露難色，也猜出了七八分，把果子吞了，一本正經地問道：“上次教你的方法用得怎麽樣？”
蕓卿想了下，葉顏讓她了解裴瑯喜好、適當關心他……還有，多點肢體接觸，前幾個她覺得自己做得勉強還行，可最後一項……
“他太忙了，我平常很少與他碰面。”
“我的小蕓卿啊，你要學會自己創造機會。”
“可若只是想相敬如賓，接觸太多是不是沒有必要。”
相敬如賓……
“那你心悅他嗎？”葉顏問道。
蕓卿被問得一征，葉顏在一旁也沒催促，老實說，她對她情郎們都挺歡喜，但歡喜又如何，於她們來說不過都是露水情緣，她可沒指望蕓卿會回她“心悅”。
夜暮將至，街上的燈火仿佛一刻之間明亮了起來，一切熱鬧了起來，人們都歡喜。
所有景色卻在蕓卿眼中仿佛靜止一般，只是走著，想著她喜歡裴瑯嗎？若是父母問她，若她此時在京城，也許她會回答心悅或是不，但……
葉顏吃完最後一顆糖葫蘆，正準備隨便說點什麽塘塞過去時，身旁的人說話了。
“我不知道。”蕓卿說道。
理所應當的回答。
但有人知道，這是開始。
不知不覺她們走到了一棵掛滿綢帶和燈籠的槐樹下，來春在一旁，看著樹下的姑娘。
“想掛一條嗎？”
蘇水傳統，在迎花節這天，在愧樹上掛著一條寄予美好願望的綢帶，也許某一刻，花神會憐憫世人，癡兒怨女得心所願。
“嗯。”
那日站在愧樹下的姑娘很美，螢火灑在地上，在那姑娘的發絲上，躍躍起舞。
“我一定會把遠玉樓開到京城，到時候你來做我的小賬房，好不好？”
“好。”
“你許得什麽願望呀？”
“保密。”
……
過了很久，花燈漸漸暗了、人漸漸散了，蕓卿和葉顏告別後，一主一仆獨自走在仿佛要沈睡的街道上。
驀然，前面有一人一手提著燈走來，在火燭的照耀下隱約看見來人是一身淡紫的衣袍，走近蕓卿才發現這人是裴瑯，手臂上還有一件大氅。
她有些疑惑，裴瑯怎麽在這裏？
裴瑯像是聽到她心中的疑惑一般，走進把大氅系到她身上，隨後伸出手，淡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蕓卿感覺被眼前人的笑容蠱惑了，待回神過來，她已經牽住裴瑯的手，握住，溫暖的手。
裴瑯挑起那盞燈籠，兩人在它的照亮下漫步。
“我聽下人說你在街上，沒想到怎麽容易就遇見你了。”
“好巧。”
“是啊，好巧。”
……
他們像朋友一樣聊天，蕓卿也沒有發現身後的來春在裴瑯牽住她後不久悄無聲息地“走”了。
也許從她回答“我不知道”的那一刻，她不想只是和裴瑯相敬如賓，不管和裴瑯的結局如何，是朋友抑或是真正的夫妻，她想試一試。
不是為了所謂家的和諧，夫妻問的和睦，她想跟隨自己的內心，那怕只是為了那一刻出現的念頭而己。
-------------
“小蕓卿，你怎麽來了？”葉顏揉了揉昨日因宿醉而痛的額頭。
昨夜和蕓卿逛完街，去了趟香花樓喝了點酒，現在回味起來，還是清玉樓的小倌好玩，當然，這些是不能和蕓卿說的。
蕓卿隔著櫃臺，用盡量小聲又能讓葉顏聽到的音量說道：“我好像有點喜歡他。”
葉顏有些沒反應過來，“誰？”
蕓卿鼓起勇氣，又重覆了一遍：“我好像喜歡裴瑯。”
這回葉顏聽清楚了，盯著她滿眼的不可置信，“你說真的？”
“我也不太確定，但好像是。”
蕓卿被葉顏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說道。
葉顏也沒想到裴瑯做了什麽讓蕓卿一夜間改了主意，真是稀奇！
葉顏也大致猜出蕓卿來找她的來意了，說道：“跟我上樓吧，給你拿幾本書。”
“嗯。”
蕓卿有個怪癖，無論想要幹什麽事，總要看幾本與之相關的書，那怕那些書沒有任何用處。葉顏與她相識幾年，也是知道的。
蕓卿跟著葉顏上樓，不知為何，昨夜她就知道，葉顏肯定有這類的話本。
突然，前面的人停住了，她正想問怎麽回事，葉顏的身子一偏，她看見了對面那張臉，“師父！”
葉顏有些懊惱，昨日忘和蕓卿說老頭已經回樓的事了，還有……
“哼，誰是你師父。”黎老摸了摸臉上的白須。
果然，這老頭的氣還沒有消。葉顏感覺自己的頭又隱隱發痛了。
“別管他。”葉顏拉著蕓卿的手直接往黎老的身邊經過。
還沒反應過來，蕓卿已經在葉顏的房中了。
“師父他……”蕓卿有點糾結。
“他的氣還消，你說什麽他也不會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
“可是……”
葉顏就知道蕓卿是個木頭腦袋，無奈道：“就算你去找他，拿什麽哄？”
對啊，蕓卿醍醐灌頂，點頭道：“我知道了。”
“好了，別忘了正事。”
接著，葉顏走到床邊，打開床頭的櫃子，拿出了幾本書遞給她。
蕓卿接過，兩人下樓時已經不見黎老的身影了，蕓卿有些失落，不過也沒再說什麽，把書隨手給了來春，讓她收好。
來春也沒多問，畢竟在京城裴府，夫人有看話本子的興趣已經被她們記下了。
蕓卿告別了葉顏，出了遠玉樓，一路上都在想看怎麽哄師父，讓他願意理他。
師父喜酒，誰都知道，可那裏去找好酒，蘇水的酒當屬遠玉樓和稻香酒樓最香，可遠玉樓的酒師父可算嘗遍了，也不稀罕，而稻香的酒又不是單用銀兩就能拿到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裴府門口了，她看著裴府的大門，想到了，稻香酒樓賣酒只賣與當地的權貴官員有關的人，她如今好像也算吧。
蕓卿有了主意，明日就去稻香酒樓狐假虎威吧。
一日之內算是解了她兩大心頭大患，她吃午膳時都不由比平日多食了點。
遠玉樓內的葉顏心情就不如蕓卿好了，“你說什麽？”
店小二也不知道掌櫃怎麽突然沒了好臉色，只得如實重覆剛才的話：“您讓我添置的書今早已經放你床邊的櫃子了。”
葉顏有些崩潰，那書那怕現在已經被帶入裴府了，她已經來不及懊惱那些好書自己還沒來得及看就到了別人的手中，現在該擔心的是那個“別人”是蕓卿。
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了，只求蕓卿自求多福，別讓旁人瞧見了，輕輕的臉皮一向很薄。
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店小二，她也只能擺手讓他去忙他自己的，也不是他的錯，唉，這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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