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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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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舊夢

“就憑你嗎?”

李合璧眉間生出一股不可逼視的冷意,屬於曜州世子的氣場顯露無遺。

可衛逢卻是認死理的性子,他不認強權,只知如今的銘劍冢岌岌可危,而他本就背負著守衛劍冢的使命而來。

“況且,你也不應該隨便打擾這裏的任何一把劍。它們不是沒有生命的,你怎麽能強加你的意志,將它……帶出劍冢!”

衛逢不知道他有沒有猜中李合璧的目的,但他卻似乎感受到了被李合璧握在手中的“雲崧”劍正在掙紮。他一步一步朝李合璧慢慢走了過去。

李合璧本想速戰速決,現在卻被衛逢步步緊逼。他心下已惱怒至極,憤怒回擊道:“讓它們留在劍冢,難道不也是你的意志嗎?”

說罷,更不等衛逢反應,便直接揮出了“雲崧”劍。

“雲崧”劍氣之猛,戾氣之重,衛逢毫無招架之力,直接被橫掃在地。

李合璧見狀,面露得意之色。接著,他再也沒理會衛逢,直奔銘劍冢的出口。

“雲崧”劍傳自三百年前,屬於當時最著名的賞金捉妖師辛夷。辛夷初為雲起派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者,後因故脫離雲起派,收羅剎妖市,游走於人妖之間,肆意妄為。當時的雲起派試圖清理這個最叛逆的弟子,可屢次都鎩羽而歸。直至羅剎妖市突然消失於昔澤大陸……

可當時人誰也不知道,辛夷原姓李,本是大越朝公主。她入雲起,起初只是因為一個男人。

李合璧認為,“雲崧”劍本來就應該傳給李氏血脈。

衛逢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看見李合璧最終帶著“雲崧”遠走,他奮力站起,卻不料眼前幻境一瞬間卻又變了。

李合璧更是眨眼就消失在了銘劍冢的變幻中。

可……怎麽能夠?

怎麽能夠讓李合璧就這樣帶走“雲崧”!

而且,如果今日潛進銘劍冢的不止一個李合璧呢?如果被封在劍冢的無數惡妖趁此機會逃出去呢?

衛逢幾乎沒多深想,便想起了上代師伯們對他最後的叮囑:如果銘劍冢陷入無可挽回的危機,那便只能盡最大的努力——毀了銘劍冢!

想到此,衛逢迅速跪下,大聲向虛空祈求道:“各位師叔師伯,各位劍靈前輩,弟子無能,既沒找到失蹤的各位師兄,也已無法阻止銘劍冢……陷入動亂……因此,弟子懇求眾位……助我一臂之力,遵師旨……毀了銘劍冢!“

衛逢說到最後,早已哽咽無法出聲,也早已不敢擡頭面對逝去的英靈。他低著頭,內心幾乎被激憤所填滿……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既無比怨憤自己的無能,也迫切渴望擁有更強的實力。

衛逢不停地發洩似的捶打著地面,直到手背變得鮮血淋漓也沒停下。

他沈湎在懊悔和自傷中,渾然沒有察覺銘劍冢已在悄然中再次變幻。

不過一瞬,極夜在冢中迅速蔓延。銘劍冢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無聲無息地變回了它本來的模樣。與此同時,無數在冢中已沈寂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捉妖之劍響應召喚飛入夜空,那一把把迸射著強悍劍光的佩劍好似無數大大小小的閃電,在天際迅速織成了密密麻麻的劍氣之網。

千劍之陣將成,夜空早已變得如雷劫來臨時那般駭然,仿似要傾覆天地的“轟隆“巨響沿著劍冢結界邊緣不斷響起……

“轟——轟——“

一時間,所有身處銘劍冢的人,無不同時擡頭,看向了正從天際迅速壓向銘劍冢的劍陣!

看見有人竟然想用千劍陣毀了銘劍冢,“凈瞳”最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因為,這比他等待的那個時機更加巧妙。

“凈瞳”立刻回身看向極北之海,言有靈早在響起第一聲巨響就已抽身而去,風定池怔怔地望著半空中的千劍陣,一動不動;只有青軼察覺到凈瞳的目光後,迅速冷冽地看向了他。

“凈瞳”回了青軼一個諷意十足的笑。

隨即,青軼也立刻消失在了極北之海上。

這一切的變幻太過迅速且荒唐,青軼只想快點去找到蘇寐。

可惜,千劍陣雖然阻止了李合璧將“雲崧”劍帶離銘劍冢,但蘇寐依然被封在劍內的羅剎妖市中。

而蘇寐也根本不知道冢內的突變。

羅剎妖市,姽婳樓。

依妖市規矩,無論是誰,初次進入羅剎妖市,必須首先到姽婳樓向樓主進獻某件東西,作為初次入市之資。

蘇寐進妖市後,依例被引到了姽婳樓。如今,她對面坐著的人正是樓主辛夷。

辛夷看起來不超過三十,容顏冷淡,神情更冷。

她看著蘇寐,目光直接而銳利,“你是誰?”

蘇寐答得依然平靜且簡潔,“蘇寐。”

辛夷也依舊眼都沒眨一下,仿佛按慣例推進問話,“你有什麽可以東西可以留在姽婳樓?”

蘇寐道:“我現下擁有的東西,一件都不想留在這裏。“

辛夷目光冷冷射向蘇寐,“是嗎?“

蘇寐不動聲色,“是。“

“不留下入市之資,你就算闖入者,你知道擅自闖入羅剎妖市,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嗎?”辛夷嘴角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蘇寐卻反問:“這羅剎妖市,包括姽婳樓,都是你說了算嗎?”

自始至終,蘇寐的神情一直非常平靜,直到這時,她眼中才微露出了一抹反擊的目光。

辛夷沒馬上回應。

蘇寐立刻又道:“如果你是這裏的主人……如果我想破境而出,只有打敗你。你覺得,假如事實是這樣的話,我會在乎付出的代價嗎?“

“看來你是一個不怎麽怕死的人。“

辛夷冷漠回應蘇寐的瞬間,姽婳樓在兩人面前逐漸崩塌,不過提腳的功夫,辛夷帶著蘇寐出現在了羅剎妖市的廣場上。

廣場似懸浮在深谷上,左右兩邊,有兩坐外觀幾乎一模一樣的三層小樓,同樣也懸浮著。

蘇寐目光直接看向辛夷。

辛夷神情不似剛才冷淡,臉上多了一抹譏笑,“我察覺到了你內心的急迫,你想快點從這裏出去。可惜,由於你剛才的表現,我偏偏就想將你徹底留下。所以,我讓你再做一次選擇。“

蘇寐聞言,直接將目光轉向旁邊的兩座樓。

左邊樓名“鬼門關“,右邊樓名”黃泉閣“。

“人,只要走上了捉妖這條路,就好比踏進了鬼門關,因此左邊樓裏會掛出每月更新的誅妖榜,能上誅妖榜的自然都是實力強悍的大妖惡妖,但相對應的賞金自然幾乎不可估量;至於……“辛夷仍舊諷意十足道:”黃泉閣裏,每月會掛出的則是要被誅殺的捉妖師榜單,人出賞金雇捉妖師殺妖,妖同樣也會出賞金,買妖或者人殺捉妖師,因此,只要上了榜單,那些捉妖師便不得不走向黃泉路。“

蘇寐聽完,情緒仍然什麽起伏,只問:“所以,你是想讓我選擇被殺,還是去殺妖?“

“你不是想破境而出嗎?“辛夷神色倏地又變得十分冷厲,”難道不知道打破舊規則的方式,是確立新規則。這不是選擇,而是考驗。“

可是,蘇寐仍然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兩座樓。

“怎麽?你的新規則是什麽?“辛夷語氣漸漸激烈,”所有進來羅剎妖市的人,要麽是為了買捉妖師殺妖,要麽是為了買殺手殺捉妖師,這就是羅剎妖市得以存在的規矩。告訴我,你的新規則是什麽?“

但蘇寐依舊只是淡淡搖了搖頭,“你說的是困住你身體的羅剎妖市,我想要破除的你心底的羅剎妖市,這應該才是你留一抹自我神識在‘雲崧’劍中的真正原因。我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用‘雲崧’劍困住了我,但我知道你想有一個人能夠破了藏在你心底的羅剎妖市。“

蘇寐一席話幾乎將她剛才所思所想全部道出,辛夷有些意外,臉上出現晦暗難測的神色,問:“你知道‘雲崧’?“

“羅剎妖市的主人手執‘雲崧’,曾經是三百年前最強大的賞金捉妖師。“蘇寐擡眼,毫不避諱地看向對面的女子,”我猜,你就是那個女捉妖師辛夷。“

辛夷憤怒嘶吼道:“你還知道什麽?“

“傳說你為愛成道,又為愛棄道。你的佩劍‘雲崧’原本是正義之劍,它來自於你的師父豐瑯,在你棄道後,卻成了一把同樣是非不明的魔劍……你、‘雲崧’最終只能和羅剎妖市一起陷入幻滅。“

“荒謬!簡直可笑至極……“辛夷喜怒無常的臉,忽然變得陰鷙得可怖,俄而,她又瞇眼看向蘇寐,嘲諷道:“更可笑的是,你既然聽了這麽多傳說,卻還是選擇了成為女捉妖師?難道你不怕後人也這樣評說你嗎?”

蘇寐直接搖頭,沒有再說。

接著,僅眨眼的功夫,蘇寐發現,辛夷直接出現在了妖門入口的牌坊處。

竹編燈籠依舊搖曳不停,辛夷站在那古怪的光影,整個人好像突然間靜了下來,卻也變得更加詭秘難測。

“將你封入‘雲崧’劍,的確是有人算計了你;但將你引入羅剎妖市,卻是緣於我的意志。“辛夷語聲冷靜,雙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你……難道不想看看銘劍冢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蘇寐神情沒變,語氣也沒變。

辛夷聞言,意味不明地笑起來,“我以為你那麽心急想逃出這裏,是察覺到了劍冢的異動。既然你沒那麽急,那你就只能任我了。”

蘇寐盡管不知道辛夷的用意,但沒表示反對。

辛夷對此很滿意。

辛夷給蘇寐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很簡單,不過是一個少女和她所愛之人的故事。少女所愛的男人年長她十歲,兩人相差的這十歲,既是悲劇的根源,也是兩人永遠沒能跨越的鴻溝。

少女第一次見到她所愛的那個男人,就是在羅剎妖市。當時,她被惡人從家中擄走,作為賞金的貨品關在妖市中。當時,妖市由大妖莫陀控制,殺人越貨、人妖買賣,無惡不作。莫陀將少女當做奇貨,因為少女身份不一般,乃是當朝帝王的女兒永年公主。莫陀為此廣發妖引,邀眾妖來共同商量如何處置少女。

沒有人知道莫陀這麽做的用意,但有一個人卻似乎猜到了幾分。這個人就是少女所愛的男人,他潛進羅剎妖市,以賞金捉妖師的身份。

男人闖進牢房,直接帶著少女去了莫陀的書房外。莫陀正在和屬下商量如何誘捕鏡妖蕭然,他勢在必得,絲毫沒掩飾自己的自大和惡意的算計,“人族公主算什麽?所謂皇室擁有的權力,我們瞬間就可顛覆,本妖從來不會將那些皇族權臣放在心上?此次,若非她還有用處……蕭然那廝既然極度垂涎人間少女,那麽,本妖這次就讓他有去無回,以報素日積怨之仇!”

少女一聽,哪還不明白?但第一次被擄出皇宮的她不知道能做什麽。很快,男人決定送少女離開妖市。因此,他這次潛進妖市的目的是收了莫陀,毀了妖市。

少女知道作為一無所長的她留下只會成為男人的拖累,她答應了男人被送走。男人以預先準備的傀儡體代替少女留在妖市。隨後,少女同霍家人一起離開了妖市。

然而,傳聞好色如命的鏡妖蕭然並未如約出現在妖市,少女後來聽說莫陀那日憤怒至極,一番探查後才知道有人提前給蕭然通風報信。蕭然好色,但同樣惜命,莫陀的算計因此落空。

回到宮中的少女不關心羅剎妖市到底怎麽樣,也並不關心莫陀和蕭然之間的爭鬥,她只想知道男人有沒有受傷,以及她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男人。但少女對男人生活的那個世界幾乎毫無了解,她能想到最快最有效地找到男人的途徑是——求助霍家人。

霍家偃師與男人相識於江湖,相約一起除掉莫陀。莫陀集怨而生,生性貪怨,羅剎妖市建立的最初目的是他想除掉所有同他有仇的妖,不管是利用妖,還是利用人。霍家偃師和男人都無法忍受莫陀的為所欲為,因此才一起立下了勢除莫陀的約定。兩人知交不深,卻心意相通。

霍家偃師沒有告訴少女男人的情況,並且勸誡少女不妨將羅剎妖市發生過的事當做一場噩夢。噩夢醒了,便不應該再糾結在其中遇到過的人。

但少女沒有聽從勸告。因為她無法違背她的心。她的心不停地執著地催促她,無論如何,她都還想再見男人一面。於是,少女毫不猶豫地踏出了皇宮,堅定地想要進入男人生活的那個世界。

之後,少女陰差陽錯地進入雲起,努力學習捉妖術法。轉眼兩年過去,她依舊沒找到男人的任何蹤跡。卻不料,雲起派一朝突變,掌門去世當日,新任掌門空降而歸。

那一天,少女第二次見到她所愛的男人,他的身份從賞金捉妖師變成了雲起派的新任掌門。次日,門內長老要求男人在派內所有弟子中選一名作為關門首徒,少女毫不猶豫應聲而出。男人看到少女,眼中陌生得猶如初見,但他最終還是點頭了。少女為再見到男人而欣喜,也為仿佛失心的男人而心痛。

少女瘋狂想要了解男人的一切,然而,因為他們之間被套入了師徒的身份,她所能了解得十分有限。問多了,門內有人會說她逾矩,接著,就會有各種奇怪地流言傳出,不止針對她,更多地是針對已成為她師父的男人。

男人在雲起派並未獲得擁戴和尊重,少女起初以為是弟子們認為男人年輕,資歷低,因為那時男人剛剛三十出頭。後來,少女才明白,一切另有隱情。

男人原來是去世掌門的私生子,上任掌門去世之前,深感雲起內部派系之爭無法壓制,權衡之下,將男人招了回來,並留下遺命,讓男人幫他解決雲起內部的爭鬥。

如此的所作所為,眾人怎麽可能尊重男人呢?

少女很心痛,為男人所遭遇的一切。

可是,很快,男人便開始以各種理由讓少女不再留在門派內。少女當然意識到男人是不想她卷入內部的爭鬥中,但她並不想離開,她去懇求男人,讓她繼續留在他身邊,男人避而不見,只以師父的口吻告訴少女:“既然時機成熟了,便不應該再懈怠。如果永遠畏懼獨自面對妖,那又何必成為捉妖師?”

少女下山那天,男人一言不發,將“雲崧”送到她手中,然後便轉身走入了山門。

此後,又是兩年過去,男人始終沒有將少女召回門中。直到有一次,少女沒提前告知男人,去招惹了一個隱匿許久的大妖,少女被大妖重傷,本以為無力回天,卻沒想到男人忽然現身,將少女救回了門中。

少女重傷,燒得迷迷糊糊,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時,少女望著兩年不見的男人,總感覺任何話都代表不了她兩年來近乎滿溢的思念;糊塗時,少女卻一下子變成了話嘮,總纏著男人訴說她兩年來對男人無情的怨和恨。

“你為什麽兩年來都不讓回雲起?”

“你又為什麽從不來看我?”

“我想你……我捉妖都是為了你,第一次的時候,我非常非常害怕,但想到為了你,我就咬牙上了,我當時身子都在顫抖,你為什麽沒有看到?”

“師父……你真的好無情……兩年來,我連一聲師父都沒有機會叫……”

“不,其實我不喜歡師父這個稱謂……非常非常不喜歡,你為什麽要變成我的師父?”

……

少女並不知道這些話都落入了男人的耳中,因為自如至終,只有男人一個人在照顧她。

這次重傷讓少女在男人身邊待了整整三個月。少女心滿意足地想,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可是,偏偏在這時,卻傳出了蕭然殺了莫陀的消息。羅剎妖市亂起,恐將禍延大陸。

作為離羅剎妖市最近的捉妖宗派,雲起理所應當擔負起滅妖守正之責。

但少女又怎知,這不過是一起禍起蕭墻的陰謀。正如當年有人洩密給蕭然一樣,雲起派內有人查到了男人當年的舊事,竟主動聯絡莫陀、蕭然兩妖,策劃了這一起以誅殺男人為目的陰謀。

少女和男人一起進入羅剎妖市,陷入莫陀和蕭然提前預設的陷阱,蕭然想得到少女,而莫陀要報男人當年的仇,兩人各有算計,卻都想要男人死……他們最終也如願了,男人預感無法逃脫困局,堅持事事都護在少女前面,拼盡全身法力殺死莫陀後,最後無力地倒在了少女面前,他對少女所說的遺言是一句令少女後悔終生的話:“既然你早知我是個無情人,那又何必將心給了我呢?”

那一刻,少女才知男人其實早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只是,男人選擇了做個無情人。

故事說完,那個救了她三次、並且為她而死的男人,或者說辛夷的師父豐瑯顯然才是真正困住她的“羅剎妖市”。

蘇寐明白了這一點,同時也意識到,想要讓辛夷真正放下之份執念有多難?更何況,這份感情似乎處處都充滿了遺憾。

遺憾無時不刻不在滋養著辛夷對豐瑯的執念,這才是辛夷無法釋懷、永遠放不下的根本原因。

“蘇寐,在五十年前,我曾經也對誤闖進劍冢的一個人說過這個故事,可惜那時,我很不滿意他聽完故事後所說的那些話,因此……”辛夷又一次惡意滿滿地大笑起來,“後來,我毫不猶豫讓他和愛他的人付出了代價。”

“代價是什麽?”蘇寐沒有灰心,但卻比剛才幾乎更加冷靜了。

辛夷笑得越發肆意猖狂,“代價……哈哈……當然是永遠殊途陌路,有什麽比讓兩個相愛的人永遠殊途更有趣呢?你說是不是?“

蘇寐沒有立即應答。

“然而,你卻是一個無欲無求的女捉妖師,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出到底什麽是你心底真正在意的……所以,我想要你陪我來看一看他們故事的結尾。如果他們最終突破了宿命的話,那我就放你出去。“

蘇寐眉頭微動,有什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迅速問:“他們的故事並沒有結束?“

“當然,你不是在業水裏看到過雲中仙的故事嗎?“辛夷的聲音在古怪光影突然變得十分幽昧深涼,”雲中仙的佩劍‘斬光‘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進入劍冢,孤葉棄徒言有靈為何卻在五十年前突然舍身成為劍靈?難道你不好奇這其中又發生過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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