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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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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每年夏秋相交之際, 大夏朝均會舉行大型狩獵活動,但邀請周邊眾外族參加卻是每隔五年方有一次。

既是展示實力亦是為了互相了解,拉近雙方關系,十分隆重。

故而, 趙鴻煊對此事亦是極為重視, 召集眾臣商量具體事宜。

趙鴻煊巡視眾人, 開口道:“朕昨日收到驛站來報, 說是約莫三日後各國使團將陸續到達,朕欲任大學士宋景茂為我朝代表負責接待事宜,你等可有補充?”

張璟率先出列:“陛下, 宋學士出身翰林,學識淵博、精通禮儀, 且儀表不俗,正適合擔此要職。

另,禮部左侍郎程大人接待經驗豐富,鴻臚寺左大人為人周到細致, 臣建議可由此二人從旁協助。”

張璟推薦的兩個人都與宋景茂關系不錯, 不必擔心不配合。

趙鴻煊微微點頭, 正要開口,施國公搶先一步道:“陛下, 臣以為不妥。”

趙鴻煊微頓,壓下眸子道:“國公以為有何不妥當。”

施國公:“陛下初登大寶, 眾使團難免各方試探, 宋景茂一文弱書生怕是難以震懾四方,臣建議從武將中選一人作代表。”

趙鴻煊不置可否, 而是將目光掃向殿下眾臣:“諸位有何意見?”

宋景茂面色無波地站出來,朝上面一拱手, “陛下,是否由臣來主持接待事宜且放一邊,臣以為施國公所言難以服眾。

是硬骨頭還是軟骨頭與臣的身份無關,與臣的氣節有關,敢問施國公此言將我大夏的文人書生置於何地?”

施國公一聽宋景茂這話,腦袋嗡!得一聲,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話中漏洞,這一句話可是把天下的文人書生全都得罪光了。

眾所周知,文人的筆桿子雖輕,卻是能壓死人,施國公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施國公正要開口解釋,上面趙鴻煊突地挑唇笑開,他道:“宋學士嚴重了,依朕看,國公此言亦有道理。

便這樣吧,由你與施志雄將軍共同主持接待事宜,禮部與鴻臚寺眾人配合。”

趙鴻煊一錘定音,施國公此時想到自己話中漏洞仍心有餘悸,沒有心情再爭,此事就此定下。

……

應大夏皇帝之約,身著異域服飾的長長隊伍行進在大夏境內,領頭馬車的罩頂綢布繡有覆雜的圖騰紋樣,華麗又極具異域風情。

車廂內,西戎王最為疼愛的阿依爾公主忍不住挑開車簾向外望去。

一馬平川的廣袤土地上長滿了綠油油的莊稼,像是一張巨大的毯子無邊無際地鋪展於天地間,太陽慷慨地撒下萬道光芒普照大地。

好美,好想要。

好想要把這些莊稼連同宋景辰那個小混蛋全都搶回西戎去!

想到宋景辰,阿依爾小公主不由單手托住下巴,腦子裏浮現出宋景辰縱馬回眸時頰邊酒窩裏欠揍的壞笑。

真的很欠揍!

以至於讓她念念不忘,不遠千裏也要來找他算賬。

“阿依爾,你在想什麽。”一道寵溺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阿依爾轉過頭來,星辰一樣黑亮的眸子望向身後的西戎王,“父王,我在想一個男人。”

西戎王:“……”

西戎王:“阿依爾,你應當矜持一些。”

“哼!”十二歲的阿依爾一甩頭,肩頭的數根小辮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閃亮的弧線。

她嬌嗔道:“我不需要矜持,這次我一定要揍服這個壞蛋。”

聽聞小公主此言,西戎王哈哈大笑。

他共有六子三女,最小的阿依爾最像他,亦是幾個子女中最勇敢、最聰明、也是他最為看重的繼承人。

他自然知道女兒的壞蛋是哪個。

當年在大涼州,宋景辰同一幫小子追捕獵物時常越界,礙於宋文遠的面子(護犢子實力),他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時日一久,倆邊小的便不打不相識了,阿依爾時常跟著哥哥們騎馬射獵,年齡雖最小,卻是騎術了得,又爭強好勝,見哥哥們紛紛敗在宋景辰手下,不服氣非要同宋景辰比試。

宋景辰故意放水輸給她,把小丫頭氣哭了,認為宋景辰瞧不起她,不把她當對手尊重。

一來二去,女兒便把宋景辰當成了要超越的對手,屢屢提出挑戰,宋景辰卻見了她就跑,不給女兒報仇雪恨的機會,可不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就在西戎部落進城的同時,眾北方部落中最為強大,對大夏的威脅亦最大的北胡新王攜帶著他的新王後踏入了京城的地界。

重新踏上大夏的土地,趙敬怡沒有掉一滴眼淚,她的眼淚早就在這些年的煎熬裏流煩了,流膩歪了。

哭又有何用?

哭就不用委身在鶴發雞皮一身老人味兒的老男人身下?

哭就不用承受各種不堪折磨?

北胡沒有爹爹娘親,亦沒有護著她的小霸王弟弟。

就連從小跟在身邊的丫鬟亦不堪忍受折磨離她而去。

死?

她亦想過,可她為什麽要去死,死得毫無尊嚴,毫無價值,甚至毫無動靜,就像一粒卑微的塵埃消散於天地間。

不,她要好好活著。

既然來這世上一遭,她絕不甘心像一粒塵埃般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死去。

天潢貴胄的身份到了北戎什麽都不是,貴女的矜持高傲亦不能為她換取到任何對自己有幫助的東西。

痛苦迷茫中,她終於學會了利用自己唯一可以利用的東西,這不是母親教給他的,亦不是那些所謂女誡女訓教給她的,是求生的本能、是滿心的不甘教會她的。

這世上,她還有一樣東西可以自己做主,那便是自己的身體,感謝爹娘給了她一俱姿色尚算不錯的身體;愧對爹娘,她要糟蹋爹娘給的這具身體了。

身後一只有力的大掌慢慢摸上來,緊貼著她白皙纖細的脖頸緩緩滑下,趙敬怡身體本能地扭動一下,卻完全掙脫不開對方鉗制……

慢慢地,趙敬怡擡起頭來,水光瀲灩的眸中含了幾分妖冶的楚楚動人。

回到中原的土地上,她的脆弱也跟著回來了,再如何控制壓抑,還是忍不住想要流淚。

北胡王只當她被自己撩撥地動了情,心中得意,大腦袋湊過來吻她眉眼、嘴唇、咬她耳朵,開始撕扯她穿得一本正經的衣裳……。

懷中這個女人無論在床上怎樣妖媚熱情,提起裙子便成了冷冰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冰塊。

極致的反差,卻讓北胡王欲罷不能,他就喜歡讓一本正經的良家婦女為他綻放放蕩,她穿得有多正經,他想得就有多不正經。

趙敬怡與草原上所有的女人都不同,她是他念不懂的經,可越念不懂他越想念,越想探索趙敬怡的經書中到底有多少內容。

“王……求你……”趙敬怡發出模糊支離的請求,她快要支撐不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妖精,別求饒,本王為你死過一次,以後這條命只能死在你的身上,你亦只能死在本王身上。”

北胡王對女人的請求置之不理。

嬌弱佳人搖搖擺擺,如風中竹,韌而不折;又若雨中花,殘而愈艷。

北胡王的剽悍與強硬讓趙敬怡感到一陣眩暈,她只當北胡王的那些話是在放狗屁。

但她要為這狗男人生下兒子,兒子便是將來北胡的王,她將是北胡的太後。

思及此,趙敬怡突然又有了無窮的力量,猛地翻身將北胡王壓制身下。

北胡王被她此舉驚住,“你……”

趙敬怡沖他嫣然一笑,“這是在我們大夏的土地上,自當我上你下。”

說罷她俯下身去吻住北胡王的嘴唇。

溫柔鄉,英雄冢,美人關,自古英雄最難過。北胡王被美人吻得迷迷糊糊,渾然忘我,管他娘的,你上就你上!

蝕骨銷魂的糾纏中,北胡王看著眼前的女人從淡雅的梨花變幻成妖妖桃花,艷麗海棠,又悄然綻放成高不可攀的牡丹,恍惚中,他似乎從女人眼中看到一絲居高臨下。

小小的女子,反天了,北胡王不肯認輸。

趙敬怡亦不肯認輸,無關歡愛,這是她趙敬怡的尊嚴,她乃大夏的貴女,既使身處泥潭,誰也妄想打斷她的傲骨。

北胡王終於覺察到了趙敬怡的不對勁兒,慌忙停下來,一陣眩暈中,趙敬怡笑了,笑得妖艷動人,笑得諷刺至極,笑得暢快淋漓!

天做蓋,地為席,轔轔馬車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行此茍且之事又如何?

只要罩上一層遮羞布,便是無事發生,就如所謂和親,不過是拿女人做交易罷了,與其如棋子般被人交易,不如自己選擇交易對象。

她趙敬怡賭贏了。

父王,母妃,女兒回來看你們了,女兒靠著自己的本事回來看你們了。

敬淵,你長高了吧。

阿姐不在的日子,你聽不聽話,好好讀書了沒有,有沒有惹阿娘生氣。

大夏,我趙敬怡回來了。

泱泱盛世,如我所願,太平盛世裏的人呵,你們闔家團圓時是否記得曾經有個和親的女子名叫趙敬怡。

史書呵,你只有短短的“和親"二字,你可曾記錄我趙敬怡的名字。

史官啊,你重逾千年的筆可否為小小的女子多寫上一言兩語。

一滴晶瑩的淚珠終於從趙敬怡的眼角滑落。

北胡王心疼得不行,忙輕輕把她放下,單膝跪在她身側,低頭輕吻她額頭,“渴了吧,我餵你些水喝。”

北胡王端來水碗,自己灌一大口再渡給趙敬怡,美其名曰:我看你也沒喝水的力氣了。

趙敬怡隨他去,她的心已經飛到了娘親的懷抱,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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