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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就不怕我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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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就不怕我動手腳?

宋景辰收了笑, 擡首註視著趙敬淵:“敬淵,難道不是誰先難受誰來想辦法解決嗎?”

“現在是陛下先著急,不用你我做什麽,他自會想辦法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 我們只需按照他的意思順勢而為即可, 不是嗎?”

……

趙敬淵來去匆匆, 坐了沒多久便告辭。

景辰送走趙敬淵, 用過晌午飯後小睡了半個時辰,這是多年來被他爹強行養成的習慣。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景辰令人將劉桂花叫進來。

劉桂花趁著晌午的功夫洗了個頭,梳理得整整齊齊, 身上嶄新的靛藍色對襟褙子,下面是碎花襦裙,整個人利利落落的,可比上次披頭散發的狼狽樣兒強。

景辰開門見山, 問其願不願意在外面拋頭露面做個女掌櫃。

劉桂花生在鄉野, 她腦子裏壓根就沒啥“不能拋頭露面”的覺悟, 不出來幹活兒吃啥喝啥?她樂意得很。

景辰看著她又道:“既是在外做事,名字響亮些好, 這桂花亦稱作九裏香,以後你對外便稱九香吧。”

劉桂花咂摸著“九香”兩個字, 頓覺自己整個人都貴氣起來, 桂花什麽的土氣,九香好, 九香好!

景辰又囑她要跟著學堂念書的兒子王小寶讀書識字,說是會定期考核, 考核不及格便收回讓其做女掌櫃的承諾。

九香出去後,燒火丫頭王二丫進屋來。

宋景辰的觀念裏,沒有無用之人,只有沒用好之人,二丫難得天生神力在家裏做給個燒火丫頭有點可惜。

景辰問二丫願不願意去習武,練好了功夫可以做家裏的女侍衛,做了女侍衛吃香喝辣不說,每月的月銀還能比現在高五倍!

自打上次宴會上二丫看到景辰單手輕輕松松拎起一百多斤的胖子,自家三少爺便成了二丫心目中的“同道中人”,也是府裏二丫最崇拜之人,三少爺說習武好,她信!

次日,景辰又尋馬良過來,令其收購兩家釀酒的作坊。

馬良道:“少爺是想?”

宋景辰:“咱們不開酒坊,你且先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

就算沒有朝廷為節約糧食而頒布的限酒令,宋景辰亦不想引領此風潮,生產力如此落後的時代,糧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經歷了上次“搖光坊”的成功,馬良對自家的少東家極有信心,二話不說便幹脆應下。

——施國公府。

楊睿一家子昨日抵達京城,施國公在家中備下酒宴招待女婿一家。

按照施國公原本的計劃,將女婿調來京城的同時,繼續安插自己人任南州巡撫,不成想皇帝搶先一步將南州巡撫的位子給了宋文遠,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將自己人調到中州。

如此,與皇帝的布局形成犬牙交錯之勢。將來哪一天真要有什麽異動,南州巡撫便是插在宋文遠身後的一把尖刀。

酒足飯飽後,施國公將楊志叫進書房,楊睿亦一同跟著,施崇信對自己這個外甥還是頗為看重。

翁婿落座,施國公坐在書案後眸中厲色湧動,冷然道:“如今局勢賢婿也看到,我那好女婿如今坐上龍位便想翻臉不認人了,若我施家交出兵權,怕是下場比那蕭家還不如。”

楊志亦是面色沈肅,沈吟半晌後道:“岳父,此處沒有外人,請恕小婿直言。”

施國公看他:“你我翁婿如今進退一體,還有何不可說,直言便是。”

楊志:“自古君臣不相疑,疑則生亂。君疑臣則誅,臣疑君則反,如今皇帝疑心岳父,此疑心一起,岳父不管做任何事,在他眼中恐怕都是有所圖謀。”

“不錯,正是如此。”施國公點頭道。

楊志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色,“既是岳父認同此說法,那小婿想問岳父,岳父以為那太子李建成輸在何處?”

楊睿聽著倆人的對話簡直是心驚膽顫,聞聽父親此言更是不由驚恐地看向父親。

對面施國公面色幾變,似是也被女婿的大膽驚住。

楊志朝他一拱手,“要麽架空,要麽取而代之,岳父認為您還有第二條路可走?”

施國公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擡了擡手臂道:“此事需從長計議,局勢遠還未到先下手為強的那一步,眼下最要緊地是將皇帝身邊的雜草清理幹凈。”

楊志:“既是要拔草那便先除刺頭兒,皇帝最想保誰,誰便是我們的頭號敵人,皇帝保不住他想保的,那些慣會見風使舵的便成了不足為慮的墻頭草。”

“宋家。”

“宋家。”

施國公與楊志翁婿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

楊睿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他想到了宋景辰。

楊志道:“如今宋文遠與那宋景茂叔侄一個在內,一個在外,互為依靠,必先除其一才是。”

施國公冷笑:“不止於此,還有宋家那個叫宋景辰的小子,可是得皇帝寵信的很呢。”

楊志不由插話道:“外公,在南州府時我與那宋景辰有過相交,不過是一喜好玩樂的小兒,如何會入得了皇帝的眼。”

“誰知道呢。”施國公冷哼一聲,又道:“你小看他了,他可不是只知玩樂的小兒。就因為他,咱們國公府可是點了半個月的油燈。

非但如此,府裏的女眷們中邪似的發了瘋地上門給那小子送銀子,攔都攔不住……”

兩日後,宋景辰收到一封特殊的邀約,請帖的落款正是楊睿。

實際上,上次宋三郎利用楊家貪汙鹽稅之事威脅施國公,就等同是同楊家掀桌子打明牌了,兩家之間是敵非友。

另外即便沒有此事,因著施國公與皇帝的鬥爭,兩家亦是被放到了敵我對立陣營,如此情形下楊睿相邀,景辰一時亦想不明白楊睿的心思。

在南州府怎麽也算認識一場,就當是喝杯散夥酒吧。

傍晚時分,宋景辰依照約定出了府,並未帶著平瑞,免得讓大哥知道了還要一通解釋。

沒走多遠,就在家門口不遠處的玉帶河岸邊,一艘小型畫舫緩緩靠近,船兒帶動漿聲,輕盈地劃過水面,楊睿自船中踱步出來,瞧見朝著岸邊走來的宋景辰,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景辰踏上船,笑了笑,朝楊睿拱手道,“楊兄。”

楊睿見宋景辰並未像在南州時一樣稱呼他“楊哥”,而是客氣地稱呼他為“楊兄”,嘴角勾了勾,並未應聲,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進入船艙中,艙中空無一人,這本是歌舞舫船,被楊睿包下,在此談話,應當說私密性極好,不必擔心被有心人看到或是聽去。

楊睿請景辰入座,替他倒上一杯清酒,意味深長道:“想不到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你我便站到了敵我的對立面。”

景辰道:“並非是你我所願。”

楊睿目光看向他,“固非你我所願,可若他日吾為魚肉,爾為刀俎,景辰宥我乎?”

景辰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無賴道:“換下一個問題,這題本少爺不會。”

楊睿被他機智的回答逗樂,臉上帶了笑,道:“果然是宋景辰式的回答,叫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拿你沒有半點兒辦法。”

楊睿被逗笑,剛才縈繞在倆人間尖銳尷尬的氣氛隨之消散,桌子上的蓮花小碟中放有精致的小點心,宋景辰捏了一塊兒填嘴裏,嘮家常似的口吻隨口問道:“你什麽時候到京城的,我怎麽沒有聽說。”

楊睿一笑,“我卻是才剛一來京城就聽說了你的大名,老實跟哥哥交代,你在南州府時故意藏拙了吧?”

宋景辰尷尬笑笑,“我演得還可以吧?”

楊睿也笑:“豈止是可以,我明知你極有可能是臥底仍舊著了你的道,什麽都願意同你說,親自把我們楊家的把柄送到你們宋家的手上,說,你是不是很得意?”

景辰搖搖頭:“並非如此,能騙過楊兄並非我之故,是因楊兄有恃無恐,並不懼被查到什麽,楊兄真想瞞我的,不會讓我知曉。”

楊睿“嗯”了一聲,撚起手中酒杯道:“來,喝酒。”

宋景辰同他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楊睿見他喝完,亦仰起頭來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他臉上顯出玩味,三分真三分假道:“對我如此沒有防備,就不怕我在酒中做什麽手腳嗎?”

宋景辰:“怕,所以剛才趁你不註意時,我將咱倆的酒杯調換了。”

楊睿:“!!!”

楊睿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次換成宋景辰戲謔地瞅他,“楊兄,你怕了嗎?”

楊睿撫額苦笑。

宋景辰咯咯直樂,“逗你玩兒呢,你還當真了,杯子並沒有交換,我若疑你,剛才你桌子上的糕點都不會吃半口。

這糕點是我在南州府時愛吃的東西,沒想到你竟記在了心裏,還特意帶來了京城,你待我如此,可見至少現在你並未將我當成你的敵人。

可眼下情勢如此,你我皆不能左右局勢,亦不能選擇站位,你問我他日你為魚肉我為刀俎會如何,我現在仍無法回答你,但你的情誼我記在心裏了。”

說完景辰替兩人斟滿酒,率先舉杯道:“這杯酒我敬楊兄,亦敬我們相識一場,飲過之後,我們各為其主。”

楊睿遲遲沒有端起酒杯,宋景辰顧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朝楊睿笑了笑道:“楊兄,時候不走,恐家人惦記,還請楊兄令船只靠岸。”

楊睿定定地看著宋景辰,沈聲道:“景辰,皇帝才一上位就這般急著除掉施家,你焉知你們宋家不是下一個施家?你怎知他對你們宋家就是全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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