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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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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報覆

宋三郎從衙門裏回來以後, 得知事情的原委後,心中納悶,並不認為這等幾歲孩子之間的小事也值當的她興師問罪。

何況兩個孩子都是陳宴安書院裏的學生,長公主想要胡來, 也得顧忌一下陳宴安的反應。

想到之前的溫泉莊子被長公主半路橫插一腳, 依照這位公主貪財的性子, 再聯想馬球賽請來的外援屠良正是長公主府上的, 宋三郎心裏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呵呵,若真是如此的話,這位公主的手伸得可真長, 就不知道胃口有多大了。

自開業以來,馬球場的火爆程度, 其實連宋三郎自己都始料未及,本以為門票的起步價定為三百文就已經夠高,那料想實際售賣起來,門票完全是供不應求, 這價格翻一倍都能賣出去。

才不過幾天的功夫, 整個洛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談論自家馬場, 舉凡去過之人無不大呼痛快,過癮!與幾千人一塊兒給球隊吶喊助威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過暢快淋漓!

不止是觀看馬球賽的人過癮, 打馬球之人亦是異常興奮,讓幾千人同時為自己歡呼吶喊, 除了在自家的上林馬球場打球, 在任何地方打馬球都不可能辦到。

關註的人越多,談論的人就越多。

談論的人越多, 去上林馬球場看馬球賽就越成為一種談資。

去過之人莫名有一種迷之自得,仿佛看過了上林馬球場的比賽自己就與眾不同, 甚至比身邊人優越。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本事能弄到上林馬球場的門票,這變相也是自身能力的一種證明,看完之後哪能不談呢?

就連張璟都來同自己要門票,用來做人情往來。

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誰能想到自己當初開辦馬球場不過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呢?

因為他要以私人的身份拿到京城如此大面積的土地,就必須有合理且正當的理由,而開辦馬球場正需要大片土地,理由合理且正當。

就算如此,他都是許諾出了兩成分紅給陛下開辦的慈善堂,這才把地拿下來。

當時許出分紅時是為了拿地順利,亦是為了避免後面可能招惹來的麻煩,沒想到這麽快麻煩就真來了。

長公主府。

起初,長公主趙安寧聽屠良說了宋三郎開得上林馬球場有多受歡迎,說什麽他的馬球場足夠大,容納的人足夠多。

說宋三郎的馬球賽場整理地相當之平整,不存在任何一點坑窪,就連種的草都有專人打理,保證高度一致,既美觀,又能防止馬兒跑起來塵土飛揚,還可以為馬蹄提供一定的緩沖,降低馬兒受傷的安全隱患,當真是他見過最適合打馬球的場地。

又說什麽宋三郎整出個“馬球風雲榜”來。

此榜單乃是一個月榜,凡一個月內的參賽者,依據進球個數進行排名,位列前三甲者,將會發錦旗和白花花的銀子,並且將月榜排名張貼在馬球場門口墻壁最顯眼的地方,凡來觀看馬球賽的人均能一眼就看到。

總之一句話,不管你來打馬球的目的是想要錢還是想要名,亦或是單純只是想與人切磋享受打馬球的樂趣,在這裏都可以得到滿足。

一時之間,整個洛京城熱衷打馬球的各路高手無不想上場一展伸手。

當時趙安寧也就聽個熱鬧,並未放在心上,直到駙馬也去湊熱鬧,看了一場馬球賽回來後,眉飛色舞向趙安寧大肆吹捧宋三郎的上林馬球場如何賺錢。

說宋三郎的上林馬球場自開業以來,場場爆滿,日入鬥金,甚至還催生了個新行當,一些腦瓜機靈的人日夜排隊,搶到觀球門票之後再高價轉賣,一倒手就大賺一筆。

三百文的門票甚至能加價到三千文,像是位置好的門票要價更高,自己找人買了一張位置還不錯的門票竟然花了五兩銀子!

趙安寧聽得有點兒心動,便派人去打探馬球場的底細,她不信普通人能拿下這麽大一塊地。

果然出去打探的人回來稟報,說是這馬球場有戶部侍郎張璟的份兒。

聽下面人如此一說,趙安寧又不想折騰了,主要上次那溫泉莊子她就占了張璟的便宜,臉皮再厚,也不至於人家什麽賺錢她就跑去摻和一腳,傳出去對她名聲也不利。

再者說了,長公主府的產業夠多了,又不缺銀子,何必呢。

只是,駙馬很快就讓她知道公主府還真缺銀子。

駙馬解釋,說公主不管帳,不知道這看見看不見的地方全都是錢。

就說這一日三餐吧,以早飯為例:珍品燕窩熏鴨絲、鹿筋燒肉、三鮮筍炒鵪子、清汁雜、玉蕊羹、一品蜂糕,花費二兩銀子都是少的。

還有府中幾十口仆從的開銷以及月例打賞銀子,每個月不得幾百兩?

公主喜歡養花,花房那邊都是極品稀有花品,這亦是不小的開支,還有公主府日常禮尚往來應酬的開支呢?

公主喜歡舉辦各種宴會,哪一次宴會的花銷能小的了?

當然,這些還都是小頭兒,還有更大的開□□便是府中養著一批術士為公主研制青春永駐的養顏聖品,所用材料無不是天下珍稀藥材,花費更是巨大!

公主有些懷疑,問自己名下那麽多田莊鋪子的收益難道還不夠這些開銷?

駙馬嘆氣,拿來賬冊給公主看,卻原來竟有一半以上的田莊鋪子經營不善,公主震怒!

駙馬解釋,說這田莊完全是看天吃飯,年景好收成就好,年景不好收成就差,沒有旱澇保收一說。

再說這鋪子,做生意嗎,肯定是有賠有賺,若是包賺不賠,那豈不是人人都做生意去了?

長公主趙安寧性子懶,懶得管府中具體事物,認為操心多了會讓她老得快,但她只是懶,並不傻。

冷著臉問駙馬,那些田莊鋪子的管事是否又是他們田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

駙馬田興俊聞言,俊臉冷凝,雙目直視著趙安寧,冷淡道:“若是公主像防賊一樣防著為夫,又何必讓我來管這個家?”

“我承認會對自家親戚有一些照顧,可那也是因為自己人用著更放心一些,依照公主的意思,全部交給外人打理就可以保證下面人沒有私心了?”

“成親多年,我自以為與公主夫妻情深,不成想竟是我自做多情了,或許在公主眼裏,從未把我當成你夫君,我與外面那些奴仆也沒什麽區別。”

“興俊告退,不打擾公主休息。”駙馬毫不留戀甩袖子就要走!

長公主趙安寧有個毛病,那就是最不喜歡被人冤枉。

誰要是冤枉了她,尤其是親近的人冤枉了她,不解釋清楚,她睡不著覺,吃不下飯,會越想越來氣,是非對錯必須得掰斥清楚才行!

她必須要自證,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駙馬完全是冤枉她了。

最重要的是她為駙馬妥協了那麽多次,在駙馬身上投入了那麽多感情,駙馬怎麽能冤枉她呢,更不能不愛她。

兩個人的身份對調,被質問的一方成了強勢的一方。

田興俊也是會拿捏長公主,見公主開始解釋,知道自己得逞,越發端著高冷,直到火候差不多,才勉強留下來。

到了夜間,自然是一番霸王硬上弓式的雲雨,美其名曰是對長公主懷疑他的“懲罰”。

長公主偏偏吃他這一套,覺得駙馬太愛她了,所以被誤會才會生這麽大氣,同她跟駙馬置氣的原因一樣。

夫妻合好,趙安寧覺得駙馬說得亦有道理,自己也不是上來就占他們的便宜,只是合作雙贏而已。

恰好,出了駙馬侄子這會事兒,長公主想著正好“借題發揮”,宋三郎理虧,護子心切,後面的合作就更好談了。

駙馬這會兒剝了顆葡萄送到公主的唇邊,溫室裏培育出來的葡萄,一串一兩銀子,趙安寧道:“叫她們剝就是了,又何必你動手來著。”

駙馬田興俊一笑,“可公主喜歡吃為夫剝的。”

趙安寧臉一紅,正要說什麽,丫鬟進來回話,說是世子過來請安。

這位世子,正是公主和駙馬過繼的養子,今年十二歲。

這孩子幾個月的時候被抱過來,趙安寧與他十幾年的母子感情,雖不是親母子,但卻感情很深。

趙安寧笑著叫人進屋來,遂命人上來世子最喜歡吃的糕點。

世子田昊進屋來,見到父親手邊的托盤裏放了不少葡萄皮,想到私下裏父親喝醉酒訴說公主的霸道,豈止是霸道,根本沒有把他們父子當人看,只不過是她的奴仆而已。

田昊目光陰郁,對這個所謂的養母更是不滿。

對於自己的身份,他早就清楚了,是父親告訴他的,要他莫要像其他孩子一樣在公主面前放肆,畢竟不是親母子,真惹怒了公主,父親也護不住他。

田昊低下頭去,走到趙安寧面前,規規矩矩行禮,“兒臣給母親請安。”

趙安寧看著眼前一表人才的少年,眉眼間與駙馬有幾分相似,俊朗的很,心裏升起一股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成就感,溫和笑道:“不是說了嘛,不用日日過來請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些時候才好。”

田昊忙道:“父親常教導兒臣,為人子女者,孝道最為重要,再者說——”

田昊頓了頓,不懷好意地說道:“比起母親懷胎十月,冒著生命危險生育兒臣的辛苦,兒臣不過是早起了一些,算不得辛苦。”

聽他如此說,趙安寧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田昊目光中卻閃過快意。

駙馬田興俊忙岔開話題,問道:“昊兒感覺這次考得如何?”

田昊道:“這次考題不難,兒子有七成把握。”

“好,好,好啊!” 田興俊大喜,連說三個好字。

趙安寧笑道:“昊兒的聰慧倒像是駙馬,駙馬當年也是十二歲中秀才,二十歲就中探花呢。”

田興俊笑了笑,沒說話,垂下眼簾,掩蓋住了眸中情緒。

難為趙安寧竟還記得他十八歲就考中進士,十八歲的進士,他本應該前途無量,只因為趙安寧看上他了,他就得來做這個駙馬。

入贅到了他們趙家,從此之後的命運依附於公主。

大夏朝律法規定:娶公主之後不得入朝為官!

而如今,與他一同科舉的張璟早已經位居戶部侍郎,不出意外,很快就升任為戶部尚書,光宗耀祖,寫入族譜,為後代景仰!

喜歡就要弄到手,這就是他們皇室公主的愛與恩寵。

既然趙安寧認為這就是愛,那他就投桃報李,也要讓趙安寧嘗嘗失去她在乎的一切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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