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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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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聖道

關河令回到澄清觀後,趙頤真知曉商陸不願回來的緣由,便沒有強行讓他回到觀中,師徒三人便在觀中有修行了四年。

這四年裏,朝中可謂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淩竹卿集結朝中官員與軍將討伐容顯翁,容顯翁征兵壓制,各部亂成一鍋粥,眼前的形勢使他們摸不準該怎麽站隊。

雖說淩竹卿拿出了先帝遺旨,但先帝已無後人在世。改了國號不管怎麽說,容顯翁是皇帝,江山還姓容,他還是正統。

不跟著造反吧,氣氛已經到這了。

從這十幾年來看,容顯翁可真算不上什麽好東西,他施行暴政,極力的打壓朝臣,禁止任何人議論他。大臣更是想殺就殺,從不論後果,每天上朝跟上刑場似的,下了朝還得摸摸腦袋在不在頭上。

更不會去管百姓的死活,天災兵禍十多年,都快把這個新陳給熬幹了,老百姓形如走狗,覓食到皇城腳下,他就當看不見。

最可惡的是他還迷上了丹藥,說是吃了可以長生不老。許多人暗地裏罵他,他要是長生不老,天下人都得死光了!

可恨他聽信妖道讒言,聽不進良言,建個什麽浮玉宮,練那勞什子仙丹,弄的整個皇城烏煙瘴氣!

再這麽下去,人這一道非滅種了不可。

起兵吧,造反吧!

淩竹卿善於籠絡人心,說服程廷江依附,加上文臣好友李子洵支持,他們算是朝中最大的造反派。

稍微有點實力的自稱一派在朝中觀望,只有當年推崇容顯翁將他從天牢裏弄出來的人還在極力的維護他。

直到他稱帝十四年後突然暴斃,說來奇怪,他也並無子嗣,還在維護他的舊臣楞是不知從哪弄出來個孩子,說是他流落民間年幼的皇子,給推上皇位。

這些人很清楚,一旦容氏失了天下,他們會死的很慘,甚至與容顯翁一樣,給後世留下罵名。

他的屍體極臭,像是腐爛了很久,皇城連日陰沈,出殯那天下起傾盆大雨,雨水沖涮的氣味弄的整個皇城都是臭的。

他的這個所謂幼子當上皇帝還沒幾天就被淩竹卿等人給趕下皇位,原因是此子來路不明。

這就造成了朝中無人為帝的狀態,最麻煩的是那個妖道。

妖道木成寅他拿出一道聖旨說是容顯翁命他代理朝政。這人幾十年樣貌並未改變,想來是有修行在身的。

朝堂之上當權者最忌諱受教派掌控,南容開國時便滅一次宗門看來是非常正確的決定,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讓一個妖道專權,即使再看不慣也拿他沒辦法。

對於淩竹卿來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木成寅有的是法子弄死他,並且還讓人看不出來。

他們將那孩子趕下皇位沒多久,淩竹卿便生了場大病,久治不愈。他預感自己時日不多,這病想來與木成寅有關,匆忙召集了眾人商議他死後的事宜,不僅要為孝惠帝報仇,還要肅清朝綱,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最後當著眾人的面向其子淩斌交代:“孝惠帝還是皇子時曾結交過幾位澄清派的道長,當年東海水患便是他們相助,孝惠帝才得以順利平息水患之事。後來孝惠帝登基,先帝出殯那天皇城動亂,褚青甫的道長為保孝惠帝,除魔而喪命,便是青平觀裏供奉的青平真君。青平真君曾是澄清派弟子,他師父與師弟,自孝惠帝登基後他們就隱於九恒山上修行,要對付木成寅還需請澄清派師徒下山。”

“咳咳、、、”

淩斌以及眾人無不驚愕,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他拭去眼角的淚,為淩竹卿撫慰著心口好讓他舒服些:“父親,我怎麽從來沒聽您提起過這些事?”

淩竹卿緩了緩:“孝惠帝不準我們提起這些,是怕有人去驚擾他們修行。”

“咳、、、咳、、、”

眾人紛紛嘆息:“主公······!”

淩竹卿擺手接著說:“妖道禍世,你們對付不了他,去九恒山請他們出山,澄清派道人向來以慈心濟世,想來一定不會推辭。”

他說完長長的喘口氣,淩斌與眾人頻頻點頭:“父親!”“主公!”

“······”

淩竹卿再無力氣說話,劇烈的咳喘幾聲之後人就像洩了氣,手從淩斌的手中垂落,額頭一點氤氳霎時暈染了整個臉龐,並以極快的速度漫延到全身。

此時正在浮玉宮的木成寅修為又有所增進,他施在淩竹卿身上的魔靈攜著他的靈魄被收到浮玉宮裏。

他冰冷的目光裏充斥著邪氣,把這靈魄送入一個容器中淬煉。淩竹卿生前位級人臣,他的靈魄要比一般人更具威力,在等個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靈魄淬煉出法力,將會使他修為更進一步。

浮玉宮裏大量的浮玉山派弟子,每日修練。那些個餓死的百姓的魂魄便是他們修習邪法的源流,死的人越多他們的修為增進的越快。

而木成寅已經不屑於這些人的魂魄,他想要的是像淩竹卿那樣身居高位的人,他們的魂魄就像是靈丹妙藥,吃一個要比吃一百個普通人修為增進的更快。

浮玉山派最終背離了道門初衷,邪念魔心在靈臺瘋漲,弟子們都與木成寅同樣生不出道心。

青平觀裏拾遺每日領著一幫孩子打坐修行,這些孩子有的跟著誦經,有的天性頑皮坐不住,幾年過去一篇經文都背不下來,拾遺也沒法強求。

唯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商陸撿回來的那個孩子,他雖呆傻,但是只要一坐下來,給他過一遍經,他就能背下來。眼睛只有在看向青平君神像的時候才能回過神來,他努力的瞅著巨大的神像,先是疑惑,然後嘆息,也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表現。

每次誦完經一敲磬他就像是從另一個靈界裏回來,然後又是呆傻。

商陸叫他,他都乖乖的答應,偶爾商陸練劍他也能拿根樹枝跟著比劃上,小小年紀在行為上與成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使的商陸更加困惑,是什麽樣的人只剩一魂一魄還能具備這等的靈性?

他懷疑過很多次,但是這孩子的樣貌與習性與大師兄大不相同。大概是誦經的緣故,靈臺倒是清明,只不過裏面什麽都沒有。

況且褚青甫出劍喜歡留餘地,而他說打就打使出全部,絕不保留。

這與褚青甫不太相符。

身在雪域中的蠻姜每日只有兩件事,修練與守護著狼族人。

他試過很多次離開這裏,但是走到一定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的又回來。

每次施法禦劍飛行的時候最終都會落在雪山頂上,然後一頭栽下來,總想不起來他是從哪來的,為何會在雪山上。

師父和師兄他們怎麽都走了,就留他一個人在這裏。

這一日他又準備試著逃離這個地方,不打算禦劍飛行了,改用步行。走之前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回來了,至少一時半會不回來,便向夏明軒道了別。

他一人走到草原上,以前都是跟趙頤真在草原上瞎逛,他把二人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這才依依不舍的想著要離開這裏去找師父。

身為修道之人,身上的修為最召靈物,他這一天走下來身後都跟了一個軍營的東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場面頗為壯觀。

他一揮袖趕走那些兇猛的,剩下些羸弱的跟著。

蜜蜂蝴蝶,帶翅膀的蟲子,成片的嗡嗡聲叫的他心門煩躁,於是又一揮手趕走一批。

這一揮手不要緊,趕走了蜜蜂蟲子,倒是把那些色彩斑斕的蝴蝶翅膀給扇斷了。

蝴蝶掉了一地,他一下子楞住了,竟忘了收斂法力!

這些小東西也沒幹過壞事,就因為聞著他身上的香味,跟了他一路因此斷送了性命,真是倒黴透頂!

他嘆息一會,看著地上一片撲棱著翅膀的蝴蝶,於心不忍,並起二指施出法力,又給救活了。

這些蝴蝶活了過來也沒有之前那麽好看了,他們的翅膀斷的斷、殘的殘,蠻姜無法只得道:“好吧,翅膀斷了你們也活不久,就跟著我吧。”

又一個揮手,打算把它們收入袖中,誰知那些蝴蝶一下子飛的老遠,像是怕他。

蠻姜無可奈何的自嘲道:“怪我,對不起了,莊老祖,我這會還到不了您那個境界。不過你們翅膀斷了也飛不了多久,若是無法覓食就來找我,知道嗎?”

“······”

說的好像人家蝴蝶能聽懂似的。

他接著往前走,直到天黑他還在繼續走,看不見了就開天眼。

就在他以為這次能沖破法陣離開時,走著走著他就感覺面前的草地非常熟悉,這不是他以前經常與師父來的地方嗎?

他仰頭長嘆!

沒錯,他又回來了。

蠻姜喪氣的踢著腳下的草地,正好碰到夏明軒帶著幾個族人在放牧。

夏明軒這小子眼力極佳,隔著夜幕老遠就看見蠻姜過來,他非常納悶,大喊道:“大巫師!您怎麽回來了?”

蠻姜這會牙有點疼,他不想見夏明軒,但是這玩意大老遠就與他打招呼,真是個人精。

他迎上去一本正經的道:“我看前邊有猛獸,就回來看看。”

“在哪?”夏明軒一聽猛獸立馬提高警惕,他剛才已經與族人將牛羊都趕出去吃草了,來了猛獸那可不好辦。

蠻姜指著身後,又看見眼前為數不多的牛羊,不由疑道:“你把牛羊都放了出去?”

狼族夜間放牧,為的就是不於他族發生爭鬥。他們這樣做已經有十多年了,每次都是夏明軒帶著人到草地上去,到了牛羊吃飽之後再趕回來,這樣就避開了另一個族群。

夏明軒點頭:“這裏只有百十只牛犢和羊羔,其他的都趕到肥一點的草地上去了。”

蠻姜邊走邊道:“白日裏我見到了許多猛獸,你們晚上警惕些。”

“知道了,大巫師。”

夏明軒與族人揮動著趕畜生的鞭子正要走,蠻姜總覺得不放心,又從懷裏抽出一塊黑布叫住他:“等會,用這個把臉遮住。”

夏明軒回頭接過黑布,不解道:“為何要這麽做?”

蠻姜隨口道:“擋煞,你先戴著。”

夏明軒對於蠻姜的許多舉動都不太明白,在經過那麽多雪崩之後,還是覺得聽大巫師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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