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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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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知道了

“上學路上小心,不要和鳴人打架哦。”泉奈對著門外揮手。

“別當我是小孩子!”佐助回頭,臉頰氣得鼓鼓,說這話的時候他明明看著就是孩子。

可惜這種時候越來越少了。

七歲那年,一招她就能將佐助繳械。而今十歲雙勾玉的佐助已經能在她手下游走一分多鐘了。上個月,他的幻術甚至令她失神一瞬。“可惜沒有寫輪眼。”她用膝關節頂住佐助胸口時嘆惋,“也許是自挖雙目的關系,怎樣我都沒法使用寫輪眼,報應不爽。再過些日子,面對你的雙眼,我就要敵不過咯。”

她真的只是中肯評價實力,但佐助還是整整三天沒和她說話。這小子,青春期提前到了嗎?雖然這樣開玩笑,但泉奈清楚佐助心裏癥結在哪。

現在誰提【寫輪眼】這個詞就是觸了他的逆鱗,對她佐助算是客氣。

事情要倒推數月。經過兩年的研究討論,她和佐助通過種種異常推斷出兩點:一,宇智波一族在滅族前因長年邊緣化和九尾妖狐事件與村子存在矛盾。二,無論宇智波鼬再怎麽天才,屠族之事並非他一人完成。

結合這兩點,泉奈覺著倒推屠族後獲利最大的一方,就可以排查兇手是誰。答案呼之欲出,三代的話,暗部的監視…但佐助不願相信。

“證據,我們得有證據。”他看她,而她願意幫他尋找。

所以那段時間她格外留心村子幾名高層動向。靈體狀態下的她即使是白眼寫輪眼這種頂級瞳術也無法被察覺,可以二十四小時無間斷監視。泉奈確信,再謹慎的人都會有疏忽時刻。

根部基地就是那時被她發現的。志村團藏,她想起當年南河川邊與同伴們一同經過的青年,只是如今面容大相徑庭,她很難相認。

除了外貌,還有其他東西也變了。當她回家和佐助講述暗室裏滿墻的寫輪眼和男人那條睜滿血紅色眼睛的可怖胳膊時,佐助沈默半晌。

“這只能說明村子利用了宇智波族人的屍體,再找找吧。”漆黑的瞳仁平靜無波,泉奈知道這是山雨欲來的架勢。

致命一擊是由黑色的鳥帶來的。黑色的鳥,不詳的氣息。烏鴉落下化作信紙,泉奈熟悉的忍者中就有一人善用這類幻術。

那天正巧,沒多久三代目就借口老友敘舊。“鼬帶回來什麽樣的消息?”酒過三巡後三代目開口,稀疏平常的語氣,如同談論今天天氣。

“那個狡猾的家夥。”團藏搖頭,“除了問他弟弟安好,剩下都是些邊角料。”

“罷了,我們的安排到底傷了那孩子的心。”三代目意有所指,“佐助漸漸成長為優秀的忍者,只是少了些孩子的稚氣。”他擡眼,明明沒有看她,泉奈卻心頭一淩。

“要加派人手盯著嗎?”團藏對老友的不安了如指掌。

“先不用了吧。村子的愛會感化那孩子,況且他在學校裏也並非沒有一個朋友,鳴人就很喜歡找他玩耍。”

“寫輪眼和人柱力?你越來越不謹慎了。”團藏反駁。

“鳴人是水門和玖辛奈拼命保下的珍寶,為了村子安危四代目才犧牲他剛剛出生的兒子,所以別這麽稱呼他,團藏。”三代說,“何況也不是每個擁有寫輪眼的人就都需要提防,你忘了鏡,忘了二代大人的教導了嗎?”

話題終結,後來閑談與這些無關。泉奈在他們歸家後又在街上游蕩半晌。

宇智波鼬是村子一方的。

她該怎麽和佐助講?

本著能拖盡拖的思路,明月當空之時她才歸家,卻直直撞見客廳地板上正襟危坐的佐助。

光潔的地板被佐助抹地鋥光發亮,夜半之時反射著月亮陰慘慘的光。這孩子怎麽半夜不睡。“睡太少會長不高哦。”俏皮話後佐助面色不變,泉奈心道大事不妙。

“我用心聲叫了你七八遍,你都沒有發覺。”佐助平心靜氣解釋,“說吧,照實說。”

“別忘了我最討厭欺騙。”他一下戳中她軟肋,她只能一五一十覆述。

聽完後佐助身形未變。“哦。”他只發出這樣的聲響表示他聽到。

但他身形一直未變,泉奈緊張地陪坐在他身旁。天蒙蒙亮之時,徹夜未眠的他緩緩站起身,走出院外。

他走過街角雜貨店那扇被修好的門扉,走過他們一同擦拭幹凈血跡的地面,走出宇智波族地,望向清晨正要迎接新一天的木葉忍村。

“總有一天我要毀掉這裏。”晨露沾濕佐助臉龐,但更多水漬來自別處。“寸瓦寸土,一片不留。”

然後他如釋重負大笑,雙勾玉寫輪眼被她瞧得明明白白。這孩子,泉奈警惕四顧,幸好清晨無人。“別這樣佐助。”見到他這狀態泉奈拉響警報,“被高層發現異常就全完了!”

佐助肩膀還在顫抖,“屠族後瘋掉的宇智波遺孤,成為了將一切燃燒殆盡的覆仇者,這故事不壞吧,這故事不壞吧?”他向她伸手,第一下只抓到虛空,反應半晌後泉奈才有了實體。他給,她才有,明明白白,村子裏只剩下他一個宇智波了。

這些事對他確實很不容易,但她還是得提醒:“冷靜點佐助,你得平平靜靜去上學,先按耐住情緒。集中在你身上的目光已經夠多了,現在沖動只能讓人無聲無息做掉,惜點命,啊?”

“真可笑,我只能和一個死人講這些。”言語如刀,輕易將她割傷。“宇智波佐助,為了你這條命——”

“為了我這條爛命,宇智波鼬甘當他們的狗,惡心,不可饒恕。”佐助笑得扭曲,“我這條命?哈,你擔心的只是你存在的依靠吧?如果我死了你就魂飛魄散,你——”沒再說下去,佐助一定看到了她受傷的表情。

她本可以揪著他耳朵給他好一頓說教,但是她沒有。拼盡全力,她逃離宇智波佐助身邊,可惡的臭小鬼。單方面,她屏蔽和佐助的所有聯系。

她怒氣沖沖在木葉街道上疾走。我在擔心個什麽勁呢?泉奈簡直想給自己兩耳光,連他都不在意自己那條命,我替他擔心個什麽勁啊?多管閑事,多管閑事!她從早上一直氣到午後,烏雲漸起,終結了半日的好天氣。

第一滴雨落下之時,她的腳已邁進墓園,密密麻麻的石碑上刻滿逝者名字,她隨便找一塊靠著坐下。擡眼正巧,是宇智波的姓氏。

要是你現在去鬧,死掉連塊碑都不會有。傻孩子,笨孩子,蠢孩子,她恨恨咬牙,想起佐助不管不顧的樣子,轉念,又想起當年的她也是不管不顧的一個人。

那些為她生命擔憂的人也會是這樣的心情嗎?啊…佐助才不到十歲,比十八歲一意孤行的她氣人方面不逞多讓。她苦笑,怒氣不知不覺間消散。

與對木葉一直不信任的她不同,佐助生於斯長於斯。與擁有漫長時間消化【死亡】的她不同,明明白白被留在人世間,孤單一人的事是佐助啊。

雖然總一副小大人樣,但佐助到底還是孩子的年紀。是她要求太過了,泉奈嘆息,決定起身回去給小祖宗把飯做上。

眼前出現雙沾滿汙泥的鞋。她擡頭,正對上那孩子深藍色衣領。這孩子逃學尋她至此。“你是活人,不打傘小心凍死。”她把【活】咬的很重,【死】說的很輕。

佐助卻一把將她抱住。“對不起。”真難得,聽見高傲的宇智波道歉。

但她不再刻薄,早在他開口前她就原諒了他。

“我之前說的太急,很抱歉,沒有顧及你的心情。”她回抱他,“這對你不容易,非常非常不容易。只是佐助,不為任何人,只是為了你自己。”她認真地說,“性命是很貴重的,盡量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好不好?”

佐助很輕地點頭。若不是怕路人看見,她簡直想把這孩子一路抱回家去。

佐助從她懷中站起。“那未來,等我有足夠實力的那一天,毀滅木葉之時你會幫我嗎?”他看她。

細雨蒙蒙,佐助雙瞳也蒙蒙一片。泉奈目光不移:“看著我佐助,你要毀滅木葉,包括你的同學們嗎?包括總跟在你身後的鳴人嗎?包括每月除了給你常規生活費還偷偷用獎金補貼你的伊魯卡老師嗎?包括那個每次都和你抹零,多給兩個番茄的老板娘嗎?”

“如果佐助,終有一天你認真覺著他們都是你要毀滅的對象,那我會是你的助力。但如果,毀滅後你只剩下虛空,甚至你的良心開始譴責你自己…那我會提前阻止你的沖動。”

“殺人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殺孽是債,以前我們常說【殺人者得不到善終】。冤有頭債有主的報仇還好,對於無辜者,我希望你可以慎重。”

“實話說我對他們的性命不甚在意,只為了你,別讓自己完全沈浸在黑暗中好嗎?我希望你了結過去後,能擁有充滿希望的明天。”她微笑,“好好活著才是對敵人最大的報覆,你說呢?”

“那制作個覆仇名單總可以吧?首先是木葉高層。”佐助表情猙獰,“我要讓他們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可更得好好學習修煉了,今天就算了,明天可不要繼續曠課啊。”泉奈看看天色,“回家吧,明天去學校就說生病了,缺勤一天問題不大。”

“等會回家我給你熬熱姜湯喝。晚上想吃什麽?燉鍋怎麽樣?我會做成酸辣的番茄湯底哦。”

一人一鬼就這樣回到大宅。佐助洗完澡時,熱騰騰的鍋子已經燉在爐上。

“一個人怎麽吃的完呢。”話雖如此,佐助還是盛了滿碗米飯,準備大戰一番。

“天冷多吃點,況且誰知道有沒有客人需要招待。”泉奈把目光從院中收回。“巧了,鳴人來了。”

她漂浮空中後不過半分鐘,小鳴人就撐著巨大黑傘跌跌撞撞走進院中。“佐助,佐助在嗎?伊魯卡老師很擔心你,是生病了嗎?好香…”

據說狐貍鼻子很靈,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漩渦鳴人順著味來到廚房。

“吶。”他從懷裏掏出濕漉漉的包袱團,獻寶樣給佐助展示,“我給你帶了飯團哦。”

【裝裝樣子,佐助。】佐助不著痕跡白她一眼,隨後咳嗽兩聲說“:我好多了,明天就能正常上學,謝謝你,伊魯卡老師也費心了。”

話很冷,但鑒於他總是臭著臉,鳴人也沒發現異常。

“那,那東西留下,我走啦?”鳴人把包袱放在桌上,試探著後撤步,“真的沒事嗎佐助?”走到門邊時他回頭,“今天沒見你,好寂寞的說。”

那孩子的父母為村子犧牲,自己也被迫成為人柱力,這樣的英雄遺孤卻被全村厭棄。佐助出聲:“餵,鳴人。”

“留下吃晚飯吧。”

濕答答的鞋子留在玄關外,泉奈感謝自己先見之明,鳴人那臭小子飯量可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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