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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覆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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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覆制品

第二天一早, 杜克直到奧雷烏斯醒來後才回到了木屋裏。

他的臉上有一絲疲憊,簡單準備了早膳後便開始休息。蟲之女王趁機躥回奧雷烏斯肩頭,開始大倒苦水。

“這個老家夥真能跑, 害得我一晚上跟著東奔西走,尾巴都要磨破了。”

紅發青年全當沒聽到:“調查的結果如何?”

蟲之女王有意賣慘,卻沒得到想要的回應, 十分不爽卻無可奈何:“他殺了一晚上的人魚,我什麽都沒看出來。”

她的話裏不難聽出嫌惡, 女王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認真的家夥。奧雷烏斯“哦?”了一聲,沒做多大表示。蟲之女王一邊抱怨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 總覺得這家夥憋著一肚子壞水。

奧雷烏斯沒管她怎麽想, 吃完飯就走出了屋子。。

木屋處於一片青翠草地上,氣候溫暖濕潤,單從外表看來, 與沼澤海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按照杜克的話順著門前的路走了一陣,果然看到盡頭隱約有幻光閃動。像是呼喚著他們進去。

紅發青年在幻光前停下腳步, 這是一處薄如鏡面、水光漣漣的奇特入口。透過半透明的洞口, 奧雷烏斯望見許多沼澤人魚正在入口處徘徊, 像是在尋找什麽。從這裏走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在和人魚打攪與麻煩杜克之間,青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杜克沒睡多久便暈暈乎乎地睜開眼, 正對上一雙幽幽的暗金色眸子。漫不經心而慵懶, 帶著一點不自知的漠然,淬了薄冰似的涼。

老祭司一下子清醒了:“你這是做什麽?”

紅發青年順勢坐在床上,滿臉誠懇:“我回去的路被沼澤人魚圍住了, 還請您幫忙。我想去沼澤海的深處, 有什麽其他辦法嗎?”

“如果找到對應的門,你可以直接走到深處。”

杜克揉了揉額頭, 總算清醒過來:“我沒往那裏去過,但我可以試試幫你找到對應的門。這可能需要幾天時間。”

奧雷烏斯自然答應,兩人一來一和,十分和諧。杜克起來吃了飯,叮囑他好好養傷,風馳電摯地出去履行諾言。

要不說野外生存的專家有獨特的技巧呢。只花了區區兩天,杜克便找到了門的所在地。第三天,他告知了奧雷烏斯這個喜訊,詢問對方要不要離開。

紅發青年跟著對方來到目的地。一道漩渦似的門突兀矗立在草地上,渾身籠罩著一種朦朧的光華。

杜克道:“穿過這扇門就能抵達深處了,那裏十分危險,就連我都沒有去過。還請一切小心,我主會祝福你們的。”

“真是太謝謝您了,沒有您幫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紅發青年滿臉真誠地道謝,伸手貼在門扉上。就在杜克以為對方要離開的時候,紅發青年突然回頭:“說起來,您第一天晚上出去的時候做了什麽?”

祭司楞了楞,有些拿不準對方的突然襲擊是什麽意思:“清理跑進來的怪物,維護聖地的安穩,怎麽了?”

“沒什麽。”

紅發青年笑著搖了搖頭,轉頭踏入門中。不知為何,杜克因此有種心悸的感覺。

漩渦緩緩轉動,卻沒有像他想象得那樣將對方傳送走。整扇門僵直在原地,忽明忽暗地閃爍。最終化為一個光團,突然消失在原地。

杜克瞠目結舌,直覺是對方幹的,但他找不出證據。有意責怪奧雷烏斯,後者僅僅是投來個無辜眼神,一副【你才是專家啊】的表情。

奧雷烏斯收回手,掌心的傷口無聲愈合,再看不出一絲異樣。

傳送門啊,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要是這都沒辦法救你 ,你就安心做個睡美人吧。

虛空中的某處,一個光團正在隨波逐流。

此處布滿無數虛幻的門扉。每當光團靠近一扇門,力量就會有微弱的恢覆。

忽然間,另一個光團跳躍到了它的身邊。

沈睡的傳送門沒有辜負奧雷烏斯的期望,本能開始吞噬送到周邊的力量。剛剛來到這裏的門下意識想要反抗。

可它身上的血線若隱若現,強行驅動對方打消想法,順從地貢獻出力量。

在同源補給下,沈睡的傳送門緩緩蘇醒。它連吃了幾口,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送到嘴邊的力量如此適配,簡直就像從它身上分走的一部分一樣。傳送門又驚又惑地盯著對方:“你是誰?怎麽會有和我一樣的氣息?”

被吸收的門扉幾乎消失,只留下一抹模糊的意識。聽到這裏,它已明白對方是什麽情況。

快要消失的門扉桀桀笑道:“我和你一樣啊,我們都是傳送門。”

傳送門根本無法理解它在說什麽。如果它是傳送門,那自己是什麽?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汙染物,除非是被覆制...啊,沒錯!

它立刻明白了:“你是我的覆制體!”

對方沒有說話,僅僅傳來一個譏笑的意志,隨後被徹底吞噬。

傳送門心神不寧,直到聽到奧雷烏斯的召喚,它才強打精神跳躍過去。

黑曜石大門憑空出現在草地上,通身纏繞細膩暗紅花紋,好似刻入石料中的的薔薇,妖異而強大。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尊敬的奧雷烏斯大人,傳送門隨時為您服務!這群手藝人實在是太奸詐了,居然偷偷拿我的覆制體對付您。我這就替您懲罰它們,統統吞噬掉~”

看到這一幕,杜克的神情沈了沈。

奧雷烏斯拍了拍傳送門,隨後望向祭司,語氣平靜:“您要不要再回憶一下第一天晚上都做了什麽?”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有繼續掩飾下去的必要了。”

杜克面無表情地回答,兩人所處的草原徹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虛空。

數以千百計的各色門扉將其分割成獨立的個體,踏入門中即為陷入時間的洪流。這對傳送門來說簡直再熟悉不過,它不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

“這就交給我吧,奧雷烏斯大人。”

它信心滿滿地操作一番,先將奧雷烏斯送了出去,再進行自己的跳躍。前半截進行得很順利,就在傳送門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姍姍來遲地響起。

“哦?這不是我的覆制品嘛,怎麽在這個人類手裏。”

這個聲音讓傳送心頭莫名發慌,緊接著是門勃然大怒:“你才是覆制品你全家都是覆制品!我還沒追究手藝人覆制我的事情,你居然敢說我是覆制品?”

“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啊。像你這樣的笨蛋不多了,讓我想想,你看起來不像是守衛,那你是那個給手藝人用的研究品,還是從前被人類拿走的那個,又或者是負責看守封印的那個?”

笑嘻嘻的聲音與傳送門別無二致,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門的世界裏。傳送門呆若木雞地盯著這扇門。從外表來看,其與傳送門外形一模一樣,僅僅是缺少了血線。

虛幻門扉在面前緩緩開啟,從中湧出無盡黑霧,透出冰冷的死亡味道。

與它相比,傳送門幼嫩得像是一個孩子。竊竊笑音回響在空中,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它審視著傳送門,愉快地享受著它的慌亂與質疑,並因此戲謔發笑。

“怎麽樣,認清現實了嗎?無論你想要當誰的汙染物都無所謂,畢竟我是一扇很自由的門。只有一件事,不可以違背【智者】的命令。要是繼續執迷不悟,我就只能把你吞掉了。唔,聽起來好可憐吶。畢竟【我】絕對是失控汙染物中最有人情味的存在,比其他失控汙染物好太多了。”

“不可能,我是由於人類死亡時的汙染誕生的失控汙染物,在貴族協會有記載,怎麽可能是你的覆制品?”

從對方流露出的氣息裏,傳送門清晰感知到了臣服的欲/望。

那是作為覆制體在本體面前天生的臣服,讓它愈發明白對方說得沒錯。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它記得自己成為汙染物來的所有歷史,記得經歷過的事情和認識的人。記得曾經的主人死在自己面前,血液噴灑在門扉上的感覺。從那刻起,它深刻地了解了死亡是什麽,並繼承了主人的恐懼:想要逃走的欲望。

因此,傳送門掌握了【門】的權限,得以在不同的空間穿行。

這些記憶真實無比,可在對方的嬉笑下逐漸變得岌岌可危。真正的傳送門聽到這裏,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因為人類而產生的失控汙染物?你也太高看那個人類了吧。除非是SSS級死亡,否則誕生的汙染物絕不可能操控【門】的權限。這可是最高等的權柄!聽好了,我啊,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人類而生的。”

龐大的力量從高空壓下,封鎖了傳送門的所有逃跑路線。這種程度的掌控力完全不是傳送門能夠比擬的。如果說它能夠隨時隨地打開門,那麽面前這位本體便是隨時能夠創造一扇門。傳送門被打得滿地亂爬,踉踉蹌蹌躲避著對方的攻擊。

越來越多的黑霧纏繞在它身邊,欲要將其拖入門內。望著傳送門的醜態,本體傲慢地嗤笑。

“我是至高進化之物的子嗣,由汙染物之母誕下的孩子,天生掌控【門】,我對於汙染物來說,猶如神祇對於人類。別拿那種愚蠢的記錄來玷汙我——”

“人類只是汙染物的奴仆,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失控汙染物真正立於巔峰!”

“而你——既然已經被人類洗腦了,就由我來收回吧。沒關系,你很快就會再回到這個世界上的,以全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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