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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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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

梅森出了門, 等在門口的阿諾德擡起頭:“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好。我要去一趟黑區,巴裏特的事情怎麽樣了?”

“巴裏特家主與死者斷絕了關系, 聲稱這都是他的個人行為。此外,艾博也回來了。他找到了幾個黑霧信徒,但發現時對方已經死了, 並沒有發現孩子。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黑區流入了一批東西,奸商會把黑區清理幹凈, 我去追查是誰給的東西。”

這樣說著,紅發青年忽然想起了什麽:“幫我查一件事情, 最近有沒有去西部的隊伍。”

“西部...這個時間去西部的多半是血脈者, 我讓沙肯給你整理一份名單。”

二人三言兩語敲定了接下來的計劃,分頭匆匆離開。

趁著白天,梅森在街頭轉了一圈。

帕廷頓城繁華依舊, 但來往行人臉上多少有些緊張。街上的守衛肉眼可見增多了不少,除此之外, 還增加了許多便衣。

梅森慢悠悠地從偽裝成流浪漢的血脈者面前經過, 隱約感知到有人正在觀察自己。直到離開了那片街區才被下一個監控替代。

路燈上安裝著監視機械, 空中的機械鳥徘徊監察,無數眼睛或明或暗, 觀察著帕廷頓人的一舉一動, 仿佛一張封鎖的大網,記錄著所有人的行蹤。

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合適的理由連黑區都進不去。怪不得黑霧信徒那麽著急, 隨著時間推移, 接下來的監視只會越來越嚴密。現在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

他們到底打算怎麽離開帕廷頓?

紅發青年摸著下巴,神色自然地轉進了紫羅蘭的服裝店裏。

......

肉塊雲層宛如一條厚重的棉被, 將月光遮掩在背後。

風吹過黑區的街頭,汙水在低窪處堆成一灘,散發出濃濃的惡臭。角落處蜷縮的流浪漢捂著耳朵,生怕聽到一些不該有的動靜。

生活在黑區,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靜。一無所知是美德。

六七個血脈者從房頂上狂奔而過,雙眸猩紅。金屬小球徹底融入他們的身體中,成為了第二顆心臟。

強大、從未有過的強大。

血脈在呼嘯,亟需撕裂什麽來填補內心的饑渴。可大腦還能保持清醒,這種反差感令人著迷。

他們很快找到了集合地,刺頭帶著另一批人等待他們。看著這支強大的隊伍,他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狂喜。

銀球的提升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如果給他一百個...不,五十個銀球,他有把握控制整個黑區!

智囊啊智囊,我真該感謝你。等我收下你的勢力,一定會好好問問你是從哪裏搞出這些東西的。

刺頭咧開猙獰的笑容。

“你們都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今天會是一個血夜。你們的任務是殺死盜賊和黑森林酒館的人,越多越好。如果你們能夠殺掉他們的首領和高層,我不僅可以放你們離開,還會有獎勵。”

“財富、權力、還有你們用的銀球,一切應有盡有。”

血脈者們的呼吸粗重起來,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們都是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被發現後已經回不去了,如果能夠在這次戰鬥中立功,說不定還能為自己鋪條後路。銀球的作用顯而易見,如果擁有更多...

看著這些情緒高昂的血脈者,刺頭滿意地一笑:“去吧,這次會由我的親信親自帶隊。”

他身後沈默不語的男人向前一步,臉上有一道猙獰的長疤,增添了不少惡人氣質。他用暴戾的眼神環顧四周,認出他身份的人微微色變。

“他是碎顱者...”

刺頭手下最殘暴的罪犯,性格殘忍無情,實力強悍,最喜歡虐殺。和他戰鬥的人通常留不下全屍,因此被稱為碎顱者。

碎顱者開口,聲音充滿殺氣:“我會帶你們將那些雜碎統統殺掉,如果有誰礙著我的路,我也會一個不留。”

血脈者們沈寂幾秒,紛紛露出嗜血的笑容,看向碎顱者的眼神滿是狂熱。

黑區人天生逐強,沒什麽比強大而殘酷的領導者更有魅力的存在了。看到在場的氣氛調動起來,刺頭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出發了。

這次不止有智囊、刺頭手下的血脈者,還有大批持有武器的普通人。哪怕單體實比不上血脈者,螞蟻多可以咬死巨獸,總能派上些用場。

一切準備就緒,血夜無聲掀開帷幕。

在兩大巨頭的命令下,兩個勢力向黑森林酒館和盜賊的領地進發。

第一個血脈者很快找到了目的地,他悄無聲息地摸到巡邏者身後,身形在光線下若隱若現。

銀球增強了血脈帶來的潛伏能力,他捂住對方的口鼻,一刀下去切斷喉嚨。受襲擊者睜大眼睛,身體痙攣一陣,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血脈者將其拖到暗處,身後的人繼續向前。

敵人的警戒力度很差,入侵者們猶如深入無人之境。

太過輕松反而讓狡狐有些不安。他是智囊最信賴的手下之一,除了出色的實力還有個好腦子。

“我們闖入得有些太輕松了。”

碎顱者冷冷道:“那是因為我們太強。”

狡狐皺起眉頭:“我們需要小心點,他們不是可以輕松戰勝的對手。”

碎顱者嗤了一聲,他向來看不起弱者:“那是因為你太弱。”

跟在碎顱者身後的人聞言全都笑起來。狡狐心生惱意,索性不再勸說,冷眼看著碎顱者繼續深入。他轉頭看向手下:“我們先找個地方,觀察一下這裏的情況。”

兩支小隊就此分道揚鑣。繼續深入的碎顱者闖到了黑森林酒館前。酒館門緊閉著,他冷酷地下達命令:“燒!”

只要能把這裏破壞掉,根本不用擔心對方不出來。兩個控火的血脈者立刻向前,正要點燃酒館,身體忽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碎顱者心中一驚,嘶嘶吐信聲響起,酒館的主人從高處俯瞰著這支隊伍。

蒼白面具上表情愁苦含淚,黑袍掩蓋了上半身,唯有潔白的蛇尾纏繞在房頂,鱗片晶瑩反光。

與人類相比,體長十來米的蛇人算是龐然大物,體格上的差距帶給人強烈的震撼感。碎顱者的目光落在那條美麗的蛇尾上,一時間頭皮發麻。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玩意...帕廷頓城的守衛幹什麽吃的,居然讓異化的血脈者呆在黑區裏!?”

身體出現怪物的體征必然是異化者,實力遠超同級。單憑這一個血脈者就足夠把在場所有人殺死。

碎顱者終於知道為何來時沒有守衛,有這樣的大殺器在,黑森林酒館根本不需要守衛!

清冷淡漠的女聲從面具下傳來,帶著刺骨的殺機。

“歡迎來到黑森林酒館,我是這裏的管理者。現在,你們可以去死了。”

話音未落,原本盤踞在屋頂上的蛇人突然消失。與之同時響起的是接二連三的慘叫聲,碎顱者不顧一切想要逃跑,剛剛邁動腳步,身後突然貼上了某種冰涼的東西。

蛇信在耳邊嘶嘶作響,他聽到冰冷的呢喃。

“就是你剛剛想燒掉主人賜給我的酒館,對吧?”

碎顱者猛然睜大眼睛,從喉嚨裏溢出哬哬的聲音。強有力的蛇尾逐漸收緊,哢嚓哢嚓,以不可抵抗的強力碾碎了人類的骨骼。

緩慢、殘酷而不容置疑,發洩著管理者的怒火。

僅剩的人類被嚇破了膽,呆楞地看著出發前意氣風發的血脈者變成一灘爛肉。蛇人隨意甩開屍體,轉頭看向他們。

這些人一個都不需要留。

血液汩汩流淌,將地面染成了猩紅色。直到其中幾具屍體突然開始膨脹,白迅速後退,血肉橫飛的爆炸中流出濃濃汙染。

他嘖了一聲,面具下的表情一下子陰沈下來。

另一方面,狡狐正在逃跑。

碎顱者投石問路,淒慘結局成為了案例。狡狐心中狂跳,他這次自然也帶了銀球強化的血脈者,可就算全都加起來也比不上那個怪物,他必須趕緊回去,將這件事告訴老大!

即將沖出去的時候,狡狐的腳步慢了下來。一個年輕男人擋在前方的必經之路上,黯淡月光照在他身上,宛如一位早已等待在這裏的守關人。

狡狐瞇起眼睛,陰沈地念出那個名字:“是你,卡莎奴。”

年輕男人擡起頭,白色面具上勾勒出一張充滿怒氣的臉。沙啞聲音有些低沈。

“你可以叫我怒面。”

“有區別嗎?第一個投靠外敵的走狗,你也是黑區中的掌頭人,沒有一絲反抗就背叛其他人、投奔黑森林酒館。真讓人不齒。”

狡狐用充滿煽動力的口吻刺激著對方,目光隱蔽地投向怒面身後。

這裏位於黑森林酒館的勢力邊界。只要怒面失去理智攻擊他,他就能利用剩下的人拖延時間跑出去。

怒面沒有說話,擡手指著狡狐。手腕上纏著一串圓潤柔美的珍珠手鏈。

這與黑區的氣氛格格不入。狡狐心中一跳,聽到對方低聲說:“砰。”

他的身體猛地矮了下去,華為一只小巧玲瓏的黑狐。虛空中的子彈命中原本站在他身後的血脈者,後者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身上出現了三十二個血洞。

這麽強大的汙染物怎麽會出現在對方身上!?

狡狐又驚又怒:“都給我上!”

奇異的波動從狐貍身上傳出,引導著周圍人的思維。他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沖了過去,狡狐借機躲進了人群中,小巧玲瓏的身體完美隱藏在陰影中,速度極快地沖向出口。

怒面神情微動,身上所有布料化為武器,切割著任何敢於靠近的人。就像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橫沖直撞,向著狡狐所在的位置沖來。

狡狐咬牙催動起體內的銀球,渾身散發的氣息驟然暴增。怒面表情一變,只見狐貍宛如一道閃電躥了出去,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狡狐心生喜意。就在他即將逃脫的時候尾巴突然一痛,強大的沖力讓他的尾巴險些直接與身體分家。

是誰!?

血脈者震驚地擡起頭,紅發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左腳精準地踩在狐尾上,硬生生將其釘在原地。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踩到了。”

他毫無誠意地道著歉,尾音習慣性有些上揚。但凡不是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定會贏得貴婦們的偏愛與追捧。

但看著對方的臉,狡狐只覺得喉嚨發澀。

暗紅色的頭發,暗金色的眼睛,蜜色的皮膚和極其富有辨識度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只要這段時間去過商業街,沒人不知道其身份。

“...原來藏在黑森林酒館後面的人是你們,怪不得盜賊會直接反戈。”

“你好像弄錯了什麽。黑森林酒館不是我的產業,我只是和它的主人有舊。本來不想出來的,既然你看到了我的臉,那就對不起啦。”

紅發青年蹲下身,向狡狐伸出手。後者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就在他認命的時候,狡狐的身體忽然僵直了一下,緊接著猛然炸開。

濃厚的黑霧撲面而來,攜裹強烈的汙染。怒面駭然色變:“小心!”

紅發青年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其餘人緊張起來。不同於他們想象中引發異變的模樣,對方打了個噴嚏,表情有些困惑地轉頭問道:“這是什麽?狐臭嗎?”

血脈者們:“......”

怒面:“......”

已經死去的狡狐聽到這句話非得吐出一口血不可。青年開著玩笑,右手從對方的身體裏拿出幾塊破損的金屬。熟悉的裝置讓他挑了挑眉,起身將目光投向了還活著的人中。

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情一下子變得極冷。

“你們誰體內有這個的,現在主動出來還來得及。”

濃郁的殺氣刺激著皮膚。就好像一頭人形兇獸,哪怕沒有一句威脅也足夠恐怖。

片刻後,有兩個人主動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怒面咬著下唇,對於自己第一次行動不力感到懊惱。

不同於平時作為紫羅蘭的溫婉優雅,當戴上面具後,她對自己的要求便有些苛刻起來。

這個面具就像是一個提醒,告誡她不要再像從前那樣無能。

她對紅發青年鞠了一躬,語氣滿是堅決。

“請將這兩個人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們把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看到她的決心,梅森便將這件事交給了對方。青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這些人隨便你怎麽處理,我和他(奸商)都只需要結果。有結果告訴他就好。”

“是,我不會讓他們暴露您的身份的。”

“記得把痕跡清理幹凈。”

紅發青年背對他們擺了擺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怒面直起身體,轉頭看向其他人。對方感到一陣殺氣,幹笑道:“我們都是老相識了,不用太嚴格吧,盜賊老大。”

對方用沒有笑意的聲音回答:“就是因為老相識,所以才知道你們的本性。跟我走一趟吧。”

被抓的血脈者們頓時變得垂頭喪氣起來。怒面揮了揮手,布料化為鎖鏈纏住了所有人的手腕。蜿蜒攀爬的窸窣聲傳入眾人耳中,他們下意識擡頭,望見一閃而過的白影。

怒面淡淡道:“從今天起,黑區就不會有除了黑森林以外的勢力在了。”

他們心中一驚,想到這其後含義,一時竟不敢深思。

......

將時間拉回四個小時前,刺頭剛剛宣布血夜開始時。

這樣的場景同時發生在智囊的營地裏。他親自帶著一隊好手抄了近路,趕往刺頭的基地。

兩支隊伍在路上剛好撞到。多年老對手彼此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打著點什麽樣的心思。

智囊似笑非笑:“我剛剛才給你提供過好東西,你就打算抄我老巢。這樣不太厚道吧,刺頭。”

刺頭也在假笑:“我們兩個半斤八兩罷了,你敢說自己沒點意思?”

兩人視線劈裏啪啦地撞在一起,話鋪到明面上,點燃了焦灼的火星味。

沒有一絲猶豫,這個時候誰贏下來,就掌管了黑區未來一半的話語權。

不知是誰第一個出手,兩支隊伍瞬間碰撞出猩紅的色彩。刺頭仰天長嘯,身形暴漲,變成一只數米高的巨猿,拔起身旁的路燈舞得虎虎生風。他力大無窮,敵人稍有不慎便頭破血流,死傷遍地。

智囊則游走在人群中,一邊下達命令一邊解決那些難纏的敵人。十指分泌出毒液,只需要刺破一點皮膚就能殺人於無形。

以他們為中心,各路好手糾纏在一起,殺得難舍難分。血染紅了地面,直到遠處突然傳來了鼓點聲,原本熱烈的廝殺氣氛突然被澆上了一桶冷水。雙方驚疑不定地拉開距離,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好似來自遠古的祭祀,每個鼓點踩在人們的心頭上。零星的火把逐漸亮起,形成了一片洶湧的浪潮。

火光好似舞女掀起的長裙,簇擁在這塊戰場旁。影影綽綽的人影閃爍不定。最前方的四人擡著一頂軟榻,落在了戰場中央。

智囊與刺頭駭然發現,扛著軟榻的人正是他們的下屬。這些本該正帶著普通人清剿黑森林的下屬步伐整齊,形容恭敬。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坐在軟榻上,面具在火光下閃著妖異的光。

包圍他們的普通人拿著武器,對準了自己曾經的老大。刺頭怒不可遏:“誰給你們的膽子埋伏我!?”

他生性暴躁,治下手段嚴格。不少人心中下意識一顫,聞言不由暗自苦笑。

他們甚至沒到黑森林酒館的勢力範圍內,就被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商人攔了下來。那個人就像是一頭披著人形的怪物。一出手就將他們中的最強者打倒在地,想要取走他們的性命也輕而易舉。

在所有人驚恐不已的時候,黑袍商人主動開口。

“真可憐,你們都被拋棄了。首領命令你們來打倒一個不可抵抗的敵人,你們的命在他眼中僅是消耗品。”

他的每句話都敲打在這些人的心裏,帶有無法質疑的說服性。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一群普通人能夠打倒血脈者吧?”

在見到黑袍商人之前,這群人的確滿懷信心。

生在黑區誰不想出人頭地?他們人這麽多,哪怕堆也能堆死對方吧?只要立下功勞就能晉升。

殘酷的現實狠狠打了他們一個巴掌,對方甚至沒真正出手,他們就已潰不成軍。隱隱的,這些普通人心裏逐漸認可了他的說法。

難道老大不知道普通人和血脈者之間的區別嗎?只不過是他不在乎罷了!他們都被拋棄了!

隨著這個想法的誕生,越來越多的人喪失了抵抗的意志。黑袍商人欣賞著他們的表情:“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

蒼白面具上的鮮紅顏料湧動,形成一個戲謔而真實的笑容。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半隱半現,吐露出甜蜜蠱惑的耳語。

“選擇生存,還是死亡?”

毫無疑問,這些人選擇了前者。

就算沒有親眼看到對方勸降的場面,刺頭和智囊也都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們精心準備的血夜成了針對自己的陷阱,這對老對手的想法在此刻難得重合在一起。

“可惡的家夥,居然敢帶這群家夥背叛我!”

“談何背叛?忠誠不過是一場交易。你們給予下屬利益,他們回報了忠誠。而我只是給了更多的價碼罷了。”

黑袍人坐在軟榻上,從喉嚨裏發出輕輕的笑音。笑聲就像是一條蛇纏上聽聞者的脖子,讓他們心生不安。

“久聞大名。智囊先生,刺頭先生,我是奸商,黑森林酒館的真正主人。我想與你們做一個交易。”

奸商說著,從袖子中摸出一枚勞比,面具上的鮮紅顏料湧動,形成一個戲謔而真實的笑容。

“我手裏有一枚勞比,你們可以在它落地前做出選擇——”

“選擇生存,還是死亡?”

熟悉的問句響起,周圍人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他。刺頭面黑如墨,心知自己這次棋差一招,眼下唯有保全性命最重要,只要再有一個機會,他就能重新拿回自己該得的一切。

想到這裏,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我認輸。”

就在他服軟的同時,脖子突然一疼。

刺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手上沾滿鮮紅。他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失去力氣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模糊的意識逐漸遠去,他不解地想。

為什……麽……?

智囊心裏不禁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你是在騙我們?”

“不不不,我是一個好商人,從不弄虛作假。我只是改變主意了而已。他身上散發的血腥味太重,讓我感到惡心。而你有資格和我做交易,是誰將那些金屬圓球交給你的?”

奸商漫不經心地說道。短短一分鐘,他就已經在所有人眼中樹立起了詭秘難辨的印象。

冷靜、冷靜。刺頭的死是一種示威,無論他是否投誠都只有死路一條。可他不一樣,他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想通這一層的智囊眼睛一轉,態度立刻變得卑謙起來。

“我很樂意為您服務,只要您不殺我,將我送出黑區,我立刻將所有情報都告訴您,絕無隱瞞。”

“你好像弄錯了什麽。”

奸商打了個響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白色的魅影落在奸商身後,戴著哭面的白冷漠地掃了一眼智囊:“要處理掉他嗎,主人。”

任何武器都比不過那條十幾米長的蛇尾帶來的沖擊性大,智囊的臉色難看至極。

如果說剛剛他還敢和看起來很守規矩的奸商做交易,那麽看到白後什麽念頭都沒了。

這些異變血脈者說殺人就殺人,沒有一點自主性。如果他惹對方生氣,救都沒地方救去。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對方會信守諾言了。智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他見我的時候戴著面具。但是他最近會去西...”

話剛剛說了一半,智囊的面部肌肉痛苦地糾纏在一起。他七竅流血、胸膛不斷起伏。就在即將斷氣時,奸商將手中的勞比彈了出來。

圓形硬幣在地面上滴溜溜轉了一圈,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智囊耳邊響起虛幻的珍寶落地聲,體內的疼痛隨之遠去。

“連自己被盯上都沒發現,看來你智囊的名號需要改改了。”

黑袍商人似笑非笑看著他。想通這一切的智囊冷汗直流,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願意把一切都告訴您,求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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