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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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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進步真是讓人驚奇, 奧雷烏斯先生。”

光線明亮的舞廳中,女老師提起裙擺,向舞伴做出結束的謝禮姿態後才出聲稱讚。後者同樣向她行了一禮, 謙虛地接受了她的誇獎。

“多虧有您的教導,我才能在短時間內掌握舞蹈的技巧。”

老師笑道:“你真是太謙虛了。很少有新手願意刻苦地投身學習,你看起來之前有過學習舞蹈的經驗。”

“您過獎了。”

紅發青年對於老師的態度十分良好, 有賴於良好的身體素質,即便是長時間練舞也沒讓他出多少汗, 反而增添了一絲放松懶散的氣質。

誰會不喜歡耐心又聰明的學生呢?

兩人說說笑笑,在門外分別。這位老師是從外面請回來的優秀家教, 年紀輕輕而舞蹈技術極佳。望著青年離開的背影, 老師不由讚嘆:“不愧是羅家族的血脈,他之前應該接受過一定的教育。對女性很有涵養。”

引路仆人配合地問:“怎麽說?”

“他在跳舞時一般都是虛扶,頂多只用手臂攬住我的腰。這樣的孩子不是家教好, 就是性格純情。看著他的臉,我認為是前者。”

這樣一張帥臉肯定會吸引很多男男女女, 因為黑霧的威脅, 人們中流行著一種隨時享樂的觀念, 因此在情愛上更加開放。

女老師完全沒想過對方是處男的可能性。遠處的奧雷烏斯突然打了個噴嚏,渾然不知自己風評被害。

“難道是我穿太少了…也不對啊, 這天氣又不冷。”

紅發青年揉了揉鼻子, 嘀嘀咕咕地往回走。而這只是他覺得不對勁兒的開始。

下午,沙肯從會議回來後一改常態,哪怕是他最討厭的歷史課都要一起跟著上。面對青年的滿頭霧水, 金發貴族振振有詞:“父親說了讓我陪著你, 我總不能玩忽職守吧?”

……可是你先前也沒陪過我啊?

梅森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認了對方的話。走在路上, 他總覺得渾身別扭,身邊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增多了,這讓他回想起先前被圍追攔堵的場面,心下越發提高警惕。

等他回到屋內,更是被極大地震撼了一番。只是一上午的功夫,原本就不普通的屋子變得無比奢華,墻上掛著千金難購的名家掛畫,所有家具都被換成了新的,地上鋪著可以埋過腳踝的長毛地毯。除了位置沒變,內部改造的樣子讓奧雷烏斯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他遲疑回頭看向沙肯:“這是怎麽回事…?”

金發貴族理直氣壯:“怎麽了?你不喜歡的話我們還可以再換。”

作為先祖居住的房間,再奢華的裝飾都不為過。在開完家族會議後,沙肯對對方的重要性有了新的認知,並鄭重地放到了新的高度上。

這可是活的先祖,親眼見過羅蘭阿格一世的那種!

對於羅家族的人而言,這就像是在黑霧時代行走的巨龍、會呼吸的活化石,捧到天上都不為過,更何況區區換一個屋子。

不、倒不如說。如果還用原來那普通的裝飾才是有問題。如果不是擔心被拒絕,恐怕紅發青年今天就能和家主當鄰居。

終於弄清事情原委的的奧雷烏斯不由黑線,萬萬沒想到只是完善了一下故事就產生了這麽多影響。金發貴族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他,滿臉寫著請求誇獎。前者只好敷衍地誇了兩句,效果居然不錯。

只能說這些人的濾鏡太深,無藥可救。

奧雷烏斯嘆了口氣,禮貌地將對方請了出去。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此類事件越演越烈。他還是小看了這群死忠粉的追星力度,確認了他身份的羅家族好似將過去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就連先前最冷酷的高層在看到他時都會和顏悅色的打招呼。

時間轉瞬即逝,趕在新生儀式開始前,奧雷烏斯總算從七位老師那裏得到了結業許可。他的禮服也被進行了更換,奧雷烏斯第一次看到時根本不去想這件衣服的價格。生怕自己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賣身了。

沙肯頗為自豪地向他介紹:“這是委托紫羅蘭小姐親自制作的衣服,上面鑲嵌了一百五十二顆水鉆與最頂級的寶石。用的是最上等的雪蠶絲。並加入了各種材料,在內襯中縫制了防護用的魔法紋路,穿著它可以抵抗A級血脈者的攻擊 ,冬暖夏涼,足以營造出最舒適的穿著體驗。”

從不費餘力的介紹上就能看出這件衣服制作多麽的用心,效果更是出類拔萃。等奧雷烏斯穿好,金發貴族忍不住向他吹了聲口哨,心下得意地誇讚了自己的審美。

他和奧雷烏斯差不多高,今日特意同樣搭配穿著,更顯得腿長肩寬,儀態優雅。無論是在哪裏,都會引得一群追蜂逐蝶。

向來是人群中心的貴族這次心甘情願為他人服務,親自領奧雷烏斯到了儀式大廳。走廊中的仆從很少,紅色地毯吞沒了兩人的腳步聲。一直走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沙肯才低聲笑道:“準備好了嗎?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呢。”

這扇門外充滿榮光、陰謀與權力,打開它,你將迎接自己的新生,掌握高貴的權柄,亦或者在某日忽至的死亡。

你做好準備了嗎?

面對沙肯的眼睛,紅發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

前者輕輕一笑,擡手為他推開了這扇通往另一種可能的大門。水晶吊燈的光芒與樂聲從門外流入,奧雷烏斯邁入其中,看到無數張望來的臉,一雙雙顏色不同的眼睛望向大門打開的方向。

這一刻,他被萬眾矚目。

金碧輝煌的大廳人滿為患,曾經見過的裝飾在今日更換一新,貴族們擠滿了每個角落,低聲交流著信息。目光不時掃過中央的幾群人,毫無意外,他們每個都是能夠掌控帕廷頓城命脈的大貴族。

羅家族的人早已混跡在人群中,款待著交好的客人。善於經商的長子阿諾德早早接手了家族的商業活動,不少貴族看到他就會為了錢包牙酸。而次子丹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氣勢格格不入而又巧妙地與宴會融為一體,比起在座的美麗小姐們,他可能對去清剿黑霧更感興趣。

當大門打開,看到兩人到來,所有在場的家族人士鼓起掌來,身體力行地表達自己的喜悅。

首先出現的金發貴族面帶繾綣微笑。沒有任何人不認識他,作為家主最疼愛的小兒子,他在各個家族中左右逢源。更是以一己之力深入黑霧,經歷艱辛戰鬥後獲得了影傀的罕見血脈!

但就算這樣的人,今日負責的僅是開門任務而已。真正的主角走下臺階,純白布料仿如北部的新雪,腰身瘦削,光潔面料鑲嵌著無數水鉆與寶石。閃亮而不繁覆的構成恰到好處,給予這身衣服奢華美感的同時又不過分喧賓奪主。

最精妙的設計莫過於在領口處的一串碎鉆,巧妙的排列出枝藤形狀,末尾綴著一顆暗金色的寶石,與主人的眼瞳相映成輝。高大的家主看到他後微微點頭,隨著一聲低咳,全場安靜下來。

“很高興在今天看到各位,誠如在座所知,羅家族將會迎來一位流落在外的後代...”

先祖的事情是秘密。除了參與圓桌議會的家族外仍需要保密。家族乃是將其作為流失在外的血脈迎接,隨著羅恩的介紹,敏銳的貴族們紛紛覺出不對勁。

這樣的儀式對於普通族人來說未免太華麗、太正式了!

他們心下各有打算,面上卻十分和氣。在簡短的發言結束後,就到了贈送禮物的環節。

十二家族自然是最先贈送禮物的。前幾位都還好。輪到第四家族時,一位外表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起身,他留著兩瓣胡子,眼瞳碧綠如蛇,正是羅恩的心腹大患,艾博與埃蒙兄弟倆的父親,加西亞家族的家主。

羅家族的人看到他就像是吃了蒼蠅似的,總覺得這家夥要搗鬼。果不其然,綠眼貴族笑瞇瞇地拍了拍手,身後的仆人送上鑲嵌著金箔與碎鉆的禮盒。單從包裝來看,這份禮物就價值連城。

“羅家族再添新丁,真是好事一樁。我這次特意帶來了禮物,希望奧雷烏斯先生能夠喜歡。”

他親自打開禮盒,露出其中流光溢彩的美麗玉石。它剔透得猶如一泓流水,其中游著一條黃金小魚。玉是死物、魚是活物,兩者相依相偎,形成一幅渾然天成的絕景。

有知道這東西的貴族已忍不住高呼:“這是翡翠金魚?!”

對於血脈者來說,凈化汙染和提升實力是重中之重。如果說前者還能依靠神殿人力凈化,那麽後者便少不了資源。

從最底層的血脈者一腳一步走向頂層,少不了努力、天賦還有許多運氣。對於想要突破自己的血脈者來說,去【神國】歷練就是最好的選擇!

眾神隕落後力量不滅,衍生出無數變化。神國內遍布寶物與怪物,機遇與危險並存,最棘手的莫過於如何取得【門票】。

只有諸神的信徒才能進入祂們的神國,想要進入神國就必須獲得信徒氣息。但除了十二位正神,其他異神被征討殆盡,即便神國還在,想要進去談何容易?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人們每找到一個神國就會研究【門票】的覆制品。翡翠金魚就是其中一種。

它對應的乃是異神【萬石之母】的神國,主管礦石領域,進去轉一圈,就算沒提升實力也能發家致富。屬於目前被攻克的神國中最受歡迎的一個。這也就意味著其門檻極高,就算十二圓桌家族能夠拿到的數量也不多。

加西亞家族居然舍得把這東西拿出來?

別說在座的貴族,就連羅恩心下都咯噔一聲,思索起對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這位家主圖窮匕見,不緊不慢笑道:“不過呢,只送禮物未免無聊,不妨我們雙方出人比試一番,這塊翡翠金魚就當做彩頭。不知道羅家族的各位可否願意?”

他說著奧雷烏斯的名字,眼睛卻往羅恩臉上看。金發家主的臉立刻黑了。這哪裏是詢問?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如果他們在這裏拒絕,羅家族面對加西亞的挑釁不戰而逃的消息第二天就能傳遍大街小巷。

倘若答應下來,輸了怎麽辦?

他晦唔地往對方身後一掃,艾博正在和弟弟說話,完全不關心父親究竟說了些什麽。作為家主的兒子,他自然有資格參加宴會,如果真的要比試,也是上場的不二之選。如果他上場,還有什麽打頭?

他心思輾轉不定,最後還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宴會的主人:“奧雷烏斯,你願意接受嗎?”

感謝教會的圖書館,給他增加了許多課外知識,起碼對這些常識都已經了解了。認出那是什麽的紅發青年毫不猶豫點頭,笑容輕松自在:“想要比什麽?”

這副淡定模樣反而讓加西亞家主驚疑起來,羅恩見狀,不動聲色道:“這當然是要看加西亞家族的提議了,既然如此,我也加點彩頭。”

他直接摘下手上的一枚戒指扔到了桌中央。看到這一幕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誰不知道SS級血脈者身上的每一個配飾都是封印物?能夠讓家主隨身佩戴,這件封印物起碼也是A級,甚至S級的!

這場比試頓時變了意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加西亞家主暗自算了本帳。他才不相信同齡之間有人能夠贏過艾博。接受了議會長的訓練後,本就天才的長子如今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哪怕是他自己,都難以確保完全壓制對方。

更何況這個毛頭小子?

再怎麽看,他也不可能像羅恩那樣實力強大。

加西亞家主定下心神,開口喚道:“艾博,你剛回來,還沒和大家見過面,這次就讓你作為這位的對手吧。年輕人就是要多打打交道,以後的關系才能好。”

你這是生怕自己贏不了,拉不下臉吧?

知道內幕的貴族心下紛紛嘀咕,只是由於家族勢力的差距,全都笑呵呵地稱讚著兩位家主的大局觀念。

羅恩假笑著吩咐仆從將客人們帶到用於觀賞的訓練場去。他本人則親自與加西亞家主同行。兩只老狐貍虛偽攀談,背後跟著一眾小輩。奧雷烏斯側首看向艾博,他還是第一次好好打量這位傳說中的天才。

艾博與弟弟埃蒙長相類似,都是棕發綠眼。但比起弟弟,艾博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氣質溫和平淡。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背後的埃蒙,看到對面的紅發“瞪”哥哥,埃蒙氣得肺都要炸了。當仁不讓地將艾博拽到背後去,虎視眈眈地瞪了回去。

沙肯冷呵一聲,一把將奧雷烏斯擋在身後,同樣瞪了回去。前面兩人試圖以眼神廝殺,背後即將上場的二人彼此互看一眼,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等到訓練場門口,兩組人分開去換衣間。提早就有人將衣服送了過來,沙肯一腳踹上門,雙臂環胸滿臉不爽。

“這是個陰謀,艾博那家夥就和怪物似的。怎麽可能贏?”

紅發青年脫了衣服,露出精壯瘦削的腰背,換上櫃子裏方便運動的衣服,頭也不回地問:“他的能力是什麽?”

沙肯擰著眉頭:“不知道,他的血脈很特殊,能力總是在改變,加西亞對此秘而不宣,我們只能從自己知道的血脈裏篩選。”

“可以確定的是血脈有一定覆制能力。只要在他面前使用過血脈能力就會被覆刻,但數量有限制,三年前他只能覆刻三種,現在應該更多。”

這種能力相當可怕且無法預測,只要搭配合理,能夠煩死所有敵人。金發貴族嘆了口氣,簡單地說了說自己的意見,在離開前沈重道:“祝你好運。”

換好衣服的奧雷烏斯需要從另一扇門走,這裏連接著通往賽場的通道。狹長通道裏有等候的仆人,等仆人通知他上場後,紅發青年才順著通道走到了訓練場上。

這裏的構造類似於鬥獸場,整體呈現圓形,臺上坐滿了貴族觀眾。當他從通道中走出,恰好看到對面走來的艾博。歡呼聲、掌聲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好似他們居於世界的正中央,讓心跳為之加快。

雙方互相行了一禮,作為裁判的貴族宣布開始。艾博向他微微一笑,禮貌地說:“我要出手了。”

話音剛落,奧雷烏斯面頰一陣刺痛。再看清對方的身影時,他已出現在了青年的背後。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滴著鮮血,神情在頭發遮掩下看不清切。

好快!

這個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反應的極限,貴族們中響起一陣驚呼。不愧是被捧上王座的強者,在他之前,奧雷烏斯還沒見過速度這麽快的人。

更令人驚訝的是。本應因為血而觸發的【神聖武裝】仿佛遇到了某種阻礙,被某種力量堅硬而果決地阻止在外。哪怕對方將手上的血擦幹凈也沒能完成控制。奧雷烏斯無往不利的祝福第一次遇到了對手。

這家夥到底什麽來頭?

紅發青年斂去心頭詫異,被鮮血強化的瞳孔拉伸成豎瞳,全神貫註捕捉每個細節。他抽出長劍,指腹劃過劍刃,漫開艷麗荊棘紋路。

比起第一次使用這個能力,如今的荊棘已向上攀爬了約有五厘米長。奧雷烏斯只是輕輕一揮,悲鳴哀嚎之音若有若無回蕩,湧入場內所有人耳中。

已經習慣了的奧雷烏斯長劍橫掃、直沖對方腰腹而去。艾博聽得腦袋生疼,右手與長劍碰撞發出鏗鏘之音。隨後忽然張口,吐出分叉的蛇信,嘶嘶低語像是水波般滲透大腦,讓紅發青年的腳步不由慢了一拍。

哈特家主看得眼熟:“不對勁...這應該是響鈴蛇的血脈能力【蠱惑】,可以通過聲音影響對方。我知道議會長身邊有位守衛是這個能力。”

在他的解說中,艾博的眼睛忽然變得分外幽邃。奧雷烏斯小腿一疼,他面無表情地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肚子上,艾博悶哼一聲直接被踹飛,劍刃與指腹擦出一串火花。紅發青年的小腿淌血,一小截骨頭刺破皮膚與衣服,嘎吱地冒出頭來。

丹差點站起來:“這不是我的能力嗎?!”

他的血脈來自於某種被汙染的亡靈生物,能力是控制骨頭,可以將骨頭再生或抽出。

這個能力聽起來平凡無奇,但年幼的丹硬生生將其練成了大殺器。只要他仔細想想,就算是對人的骨頭也照抽不悟,白森森骨頭山一度成為戰鬥中靚麗的風景線。

阿諾德同樣蹙起眉頭:“三年不見,艾博的能力更加棘手了,奧雷烏斯會打得很麻煩。”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紅發青年淡定地把骨頭按了回去。血液浸透衣服與骨頭,按照他的想法被武裝化。看得在座貴族目瞪口呆,就連艾博都楞住了。

他本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將對方搞下場,那種傷勢對血脈者來說也就是養一段時間的事情而已。雖然血脈者的戰鬥多半血腥殘酷,但能夠這麽面不改色的當真是個狠人。

外翻的皮肉自發愈合,奧雷烏斯眼皮都不眨,沖到身前一劍刺下,在艾博故技重施以手擋住長劍的時候,左手抽出【美學】近距離沖對方連開三槍!

子彈出膛拉起尖銳破空聲,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行雲流水,歐文家族這次來的仍是上回的火發女性,戲謔地問:“你們家是不是和他有仇?”

坐在旁邊的加西亞家主面色陰沈,看到艾博衣領處的紐扣微微閃光,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子彈隔開後才冷哼一聲:“盡是些小伎倆罷了。”

兩人錯身拉開距離,紅發青年的攻擊好像不知疲倦,一劍接著一劍氣勢連綿無盡,好似巍峨群山迎面壓來,帶著殺伐果斷的血腥。這是只有經歷過實戰才會有的氣勢,饒是血脈強化,艾博的指尖仍被震得微微發麻。

他不再以身接劍,翻腕同樣抽出一把劍,劍身僅有普通長劍的一半。隨著手指一按,劍尖刷的探出一段湛藍激光,能量以實體方式與騎士長劍抗衡,相接處居然發出了高溫腐蝕的滋滋聲。

有位小貴族看到這場景,頓時心生羨慕:“機械城最新出品的A27款激光劍,加西亞家族真是有錢啊。”

“是啊,這一把就要幾萬勞比吧,果然十二圓桌家族就是財大氣粗。”

“不過這個已經是管制用具,平時都是用來砍A級以上怪物的,在比試裏用沒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這個孽子!在這種場合用激光劍,那不就是給別人羅把柄嗎?

加西亞家主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艾博渾不在意父親怎麽想,面色溫吞地向眼前人輕聲解釋:“抱歉,父親臨時叫我上場,我身上沒帶其他武器,只能先用這個充數。”

看來這兩位父子的關系不是很好。奧雷烏斯心情覆雜地想著,很難形容他此時強烈的震撼。猶如在巫師決鬥中看到對方突然拿出一把高達激光劍,紅發青年幹巴巴地回了一句“沒事”,變幻劍式刺向對方的肩膀,滿腦子都是匪夷所思。

艾博卻沒放過他,繼續攀談起來:“你很厲害,有老師嗎?”

奧雷烏斯挑開他的劍尖:“沒有。”

艾博嘆息著,空著的左手打了個響指,奧雷烏斯腳下猛然一沈,細長藤蔓破土而出,將他的腳骨死死纏住:“那你比我強多了,我經常被老師追著打呢。”

紅發青年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位火冒三丈的白胡須老頭子形象。一旦沒了火氣,兩個人打鬥也敷衍起來。紅發青年躲開追擊,長劍一掃割斷了活物般的藤蔓,順勢與對方拉開了距離。你一劍我一劍的,活像是在打假賽。

艾博完全沒把父親的吩咐放在心上,交流裏帶著淡淡的好奇。又說了幾句,見青年不想多說也不勉強,主動舉起一只手道:“我認輸。”

這位天才的主動投降讓眾人嘩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兩個根本沒盡全力,加西亞家主尤其不滿。

面對臺上的議論紛紛,艾博卻置若罔聞,他收起激光劍,自然地與奧雷烏斯握手致敬。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棕發貴族聲音輕而低地傳進了青年的耳朵裏,引得對方的瞳孔微微一縮。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能力不是血脈?”

他折身看去,只望見對方消失在通道中的背影。

奧雷烏斯的能力源於群星的祝福,沒有對應的怪物,自然不能算作血脈。

可艾博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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