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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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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這兩天,秦與帶著狗從臨時出租房搬進了男朋友家。

其實那處出租房各方面都不錯,五臟俱全,還便宜,秦與當時直接簽了一年。這下搬出來,空著還挺浪費的。雖然藺長同的意思是:“沒多少錢,空著空著吧。”但秦與還是把它掛到中介那,打算低價轉手租掉。用秦與的話來說:“這叫持家。”

.

“走。”

砰地一聲,秦與關上後備箱,拎著榛子的航空箱塞進了車後座。

藺長同笑著靠在一邊抱臂看他:“你也上車吧,秦法官。”

“等著,還有一樣。”

“嗯?”

就見秦與徑自往停車場去了,三分鐘後,一輛黑色奧迪RS7-R打著燈拐出來,停在了藺長同邊上。車窗降下,秦與朝他笑道:“還有這個。”

藺長同眼睛都瞪大了,往邊上挪了幾步來回打量兩輛車,除了顏色,別無二致。他指著秦與那輛:“我記著你跟我說,覺得黑色更好看,就是這個意思?”

秦與“嗯”一聲,“有沒有覺得咱們倆特別像。”

“像,是像。”藺長同點頭,心滿意足地又看了好幾眼,才說:“那上路吧?”

“走。”

兩輛RS7-R一前一後,一白一黑,明晃晃出了小區。

從城東到北苑,走高速的話就半個鐘頭。

藺長同家根本沒安排客房,二樓是大主臥,一樓就是書房和衣帽間。半個鐘頭之後,衣帽間被房主人開啟,一件件新衣服掛進櫃子;書房門也被推開,一本又一本書添進去。最後,客廳把角兒搭出一處狗窩,把榛子往裏一扔。

秦與:“好了。”

榛子咕嚕咕嚕打了個滾,就蹦出來了,來回蹭著藺長同的腿哈氣。

藺長同差點脫口而出“它洗澡了嗎”,幸好強行咽了回去,忍著由它繼續蹭。他看向秦與,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這是什麽意思?”

秦與笑著說:“意思是喜歡你,要是會說話大概還會叫爸爸。”

藺長同一怔,接著蹲下身摸榛子的頭,怕人聽見似的小聲問:“你喜歡我嗎?”

榛子汪汪叫著擡頭舔他掌心,他下意識一縮,又重新伸出手任他舔。癢癢的。

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怎麽不把它窩安樓上?”藺長同仰頭問。

秦與挑眉:“你說呢?”

他彎腰在藺長同唇上親了一下,把人拽起來往腰上摸,藺長同一個沒站穩就順他意栽進了他懷裏。

“別鬧,”藺長同哼了聲,撐著他胸口,一手往下抓他手腕,十指扣上,哄道:“一會還要出門吃晚飯。”

“又在外面吃?”秦與說。

“冰箱裏什麽都沒有啊,”藺長同玩著他的手指,說:“先吃飯,回來的時候再去超市買點蔬菜水果,好嗎?”

“……藺律師,”秦與看著他,“從昨天數,這已經是你第三次拒絕我了。”

“那不是都碰巧……”

“我就是在想,你會不會一時接受不了。”

藺長同也看著他:“接受不了什麽?和男人談戀愛?”

“嗯,畢竟同性戀還是……”

“秦法官,”藺長同說,“有件事挺丟人的,我本來打算一直當秘密。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告訴你好。”

秦與湊上去親了一口,“你說。”

藺長同說:“我沒喜歡過人,不理解什麽直的彎的,只當這事不分性別。少年時期身邊人都談戀愛的時候,我挑剔得過分;別人從早戀到結婚,而我只有一次類似心動的經歷。”

秦與膩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抱住了就不舍得松手,好像懷裏是件稀世珍寶。

藺長同任他摟著,說:“我被養得性子很傲,從來第一都是我的。但是十六歲那年,全國辯論賽半決賽,有個人斷了我的連勝。我想過可能最終不是金獎,但沒想過我帶的隊伍連決賽都沒進去。”

秦與一算,藺長同十六歲,那自己就是十八,那年他好像……

“對,就是你,”藺長同說,“秦法官,我們那時候就見過了。”

“你是北苑一中的?”

“嗯。當時咱們市就北苑一中和城西二中進半決賽了。”

秦與說:“但我怎麽不記得我見過你……”

聞言,藺長同笑著吻他唇角,說:“你一個全國金獎,怎麽會記得哪個半決賽的手下敗將。哎,你猜為什麽我說是‘類似心動’的經歷?”

秦與笑著:“總不能是因為我太帥了,害得藺律師沒發揮好惱羞成怒?”

“勉強算你說對一半吧。”藺長同說,“那時候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特別優秀、特別完美的人,很幹凈,很犀利。備場的時候,我同學們正好開玩笑開到我頭上,說我太挑剔,不合群,也沒人喜歡。我當時就指著你,跟他們說:‘不是我挑剔,是你們太次了。我看那個男生就合我心意,待會兒贏了他,我去要他聯系方式。’”

秦與沈沈笑了幾聲,說:“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讓著你了。全國金獎有什麽好的,哪有我寶貝兒重要。”

“你真是……”藺長同只得甘心承認自己真的很買他的賬。不過他還是揚著調子“哎”了一聲,說:“你叫過多少人寶貝兒?”

秦與誠實地:“兩只手數不過來。”

藺長同看著他唏噓:“那我還真幸運,你有那麽多寶貝兒,愛的就我一個。”

秦與老臉一紅,立馬說:“以後沒有那麽多寶貝了,就倆。”

“還誰??”

“榛子啊。”

他把人摟在懷裏,聽見藺長同抵在自己肩頭笑了好一會兒,說:“行吧。總之,你不用擔心我的接受程度。雖然那會兒我沒覺著有什麽暧昧,只是單純地欣賞你,欣賞你的外在、你的辯論能力,但那之後多少年,我也再沒見過能讓我給那麽高評價的人。可想而知,我多喜歡你。”

“那萬一有一天,一個比我更優秀、更完美的人出現了,你怎麽選?”

“……秦與,秦法官,秦先生,寶貝兒,你覺得我還有選別人的能力嗎?”

藺長同無可奈何正視他,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聲音發顫:

“我在荊棘叢裏長大,長成了一叢荊棘,好不容易把心剖開藏了一個你,是哭是笑都為你,一身的刺就是紮了我,也不能弄疼你,就這麽著你才勉強肯靠近我。現在你要我……”

“噓。”

秦與再無暇顧及別的,貼著他吻了上去。

縱然是秦法官再怎麽能說會辯,遇見藺長同也只能變了啞巴,只能吻著他、愛著他,把他捧在心裏疼著才好。藺長同眼眶一熱,又開始掉眼淚。他其實不擅長把心底揭開給誰看,但他真的很怕自己不說出來,秦與就又什麽時候走了。

“對不起。”秦與替他抹著眼淚,又說一遍:“對不起。”他說:“我再也不問了,也不用問。是我不好,說這種話。”

藺長同眼尾泛紅,但噙著笑,說:“誰讓我愛你啊。”

“我也愛你。我非常愛你,特別愛你,最愛你了。”

“這麽愛我?”

秦與理所當然地“嗯”一聲。

藺長同:“那叫聲老公?”

剛剛才把人惹哭過,秦與當然百依百順,摟著人拍著背:“老公,老公我錯了,老公你別不高興,老公你原諒我吧……”

這才把藺長同逗得一陣笑,他說:“原諒你行啊,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當然答應。什麽條件?”

“下次再告訴你。”

秦與指著他點了兩下,最後也只能沒辦法地湊上去吻在鼻尖,“行。老公說了算。”

這人還沒完了。

“你差不多收斂一下。”藺長同笑罵,錘他一拳。

秦與結結實實受著,仍說:“那不行,我寶貝兒……不是,我老公……”

“尾巴漏出來了嗷!”

“那老公替我藏回去。”

.

一起吃飯,一起買菜,一起遛狗,快樂人生。

“我以為它會跑很快。”

月色裏,藺長同右手牽著秦與,左手拽著狗繩,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長揉扁,榛子不緊不慢地跟在一邊,腳底下是個小圓影子。

秦與笑道:“它都七歲了,沒那麽活潑了。有時候撒歡是為了逗人開心。”

正說著,迎面走來一個小女孩,手裏拎了個塑料袋,錫紙裏熱騰騰地包著什麽。下一秒,野狗脫韁!!

“嘿!!”秦與拔腿就追,沒抓住牽引繩的藺長同倒是原地蹲下來大笑。

榛子前腿一扒飛出去的時候,恨不能後腿比前腿還靠前,嗖嗖嗖就沖上去了!啊,這香氣!美女與燒烤可以兼得!

秦與眼看自己兒子觍著臉就要扒塑料袋,趕緊勒住它的狗胳肢窩往後抱,語速飛快:“這不是咱們的咱回家吃啊乖兒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姑娘你先走嚇著你了吧;哎聽話榛子、榛子、榛子!”直到把這死沈的狗生生扛走,路人姑娘才得以脫身,臨走前還哭笑不得的。

榛子耷拉著頭望向藺長同,一臉的:我也想吃烤串……

藺長同笑得快換不上氣,一手摸手機,一手擡起來指著他倆:“別動啊,我拍張照片紀念紀念,秦大法官和他不活潑的七歲兒子。”

才打開攝像頭,兩條大長腿剛晃出來,屏幕裏秦與就把狗扔了,朝他打了個手勢然後偏頭接電話。

那是個兩人都很常用的手勢,只稍稍擡一下手掌就可以,意思是稍等。於是藺長同放下手機站了起來。

“餵?媽。”秦與握著手機。

韓詠梅在電話裏問:“你什麽時候到家呀?昨天教師節,好多朋友來家裏給我和你爸送禮,有什麽茅臺吧燕窩吧……哦,還有大閘蟹!大閘蟹都給你留著呢,等你回來一塊吃。”

秦與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六,昨天居然還是教師節,他都過糊塗了。

“我……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吧,明天我回去陪您。”

“明天你爸他以前帶的學生約我們一起吃飯,還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呢,你就別過來了。”

“沒事,我等晚上回去。”

“也行,”韓詠梅沈吟片刻,終於還是問:“小與,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沒有啊,沒有,”秦與說,“我能有什麽事。”

“你上禮拜回來的時候,我看你狀態就不好。”

“哪有,我就是工作太多了,在寫答辯狀呢,忙忘了。”

……

等掛了電話,秦與一轉身,發現藺長同竟然還在幾步開外站著等他,手裏牽著狗。“怎麽站那麽遠?”

藺長同笑道:“非禮勿聽。”

秦與走過去抱他:“聽,隨便聽,絕對沒有其他小男人。”

“好吧,耳朵不是白長的,確實聽到兩句。”藺長同問:“是父母嗎?我正想問你,你離開律所之後,去哪工作了?”

秦與笑著:“轉所太頻繁,一時半會還沒工作。”

“怎麽不回來?”

“走都走了,交待也交待了,突然回去算怎麽回事。不能因為我是他哥,他就一直給我留個位置吧。”

藺長同想了會,還是說:“明天回來看看吧,我正好下午有個會面。就當,陪男朋友上個班?”

秦與笑了幾聲,“行。”

.

秦與發現藺長同真的很愛洗衣服,已經不止是當天衣服當天洗的程度了,那是剛脫下來就得進洗衣機的程度。秦與更習慣把臟衣服都掛在一處,因為黑白內外要分開,所以有的衣服常攢兩天才洗——一天洗黑,一天洗白;或者一天洗貼身的,一天洗外套。這樣不至於等很久才洗一丟丟,也省水。但到了藺長同這,他都是進浴室前,臟衣服還在衣鉤掛著,洗完澡一看,衣服已經晾上了。

哦,還沒晾完。

藺長同頭發還透著潮意,穿著睡衣,正在陽臺晾最後一件衣服,當啷晾上,放下晾衣桿一扭頭:“洗完了?”

秦與踱過去環住他的腰,下巴在他頸側輕蹭,慢慢說:“藺律師啊——”

藺律師兩手搭在秦與手背上:“怎麽啦——”

秦與說:“你怎麽這麽賢惠啊?”

藺長同有樣學樣地來了句:“這叫持家。”

已經很晚很晚了,臥室燈調在睡前模式,光線昏暗溫暖,窗外是零星光點,屋裏兩人身量一致,還穿著同款睡衣摟著,溫馨極了。

這氣氛實在很適合接吻,所以秦與扶著藺長同的肩讓他轉過來,和他吻在一起。末了,再伸出舌尖在他唇角輕舔一下。

藺長同的表情太可愛了,臉都紅了還裝不自知,秦與沒忍住湊上去和他親昵地蹭著臉,表白:“我好喜歡你啊。”

藺長同喉結一滾,吻了回去。

分不清是誰的手啪一下關上燈,兩人磕絆幾步,雙雙栽上大床,藺長同也沒再去抓秦與的手,並反手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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