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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出走的大小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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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出走的大小姐2

文殊半點沒收力道, 直沖著謝宴腳踝敲去。木棍淩空而起,堪堪墜過半截,下落的趨勢徑直停住。

謝宴不知何時睜眼坐起, 右手牢牢捉過木棍。目光陰冷,黏在文殊素凈的臉上。

文殊沒料到這一變故,下意識拽了拽木棍,沒拽動。她憤憤盯著謝宴, 嘟囔道:“放你一馬。”

驕縱長大的千金,被人抓住馬腳也不覺慌張。眉眼間盡是對謝宴不識趣的不滿。

仿佛她落的棍子,是什麽賞賜,合該旁人仔細接著,皮開肉綻都得朝她千恩萬謝。

謝宴用力握著木棍, 狠狠朝後一扯, 順勢扔到地上。

文殊掌心頓覺一陣火辣辣的疼,她匆忙放手,不爭這根破棍子。人卻還是隨慣性向前, 一時手忙腳亂, 慌裏慌張間沖著謝宴砸下。

謝宴坐著,被她扣住肩膀, 胸膛狠狠一砸, 扯住身上傷口,雙重痛下竟被她按倒在沙發。他目色更陰, 直勾勾地盯著胸前烏黑的發。

文殊額頭、鼻尖被撞得生疼,眼淚頃刻撞了出來。她手撐謝宴肩頭, 惡狠狠擡臉, 正欲報覆回去,叫他知道厲害。

朦朧月光下, 又看那張臉。謝宴傷口扯開,故而臉色蒼白。落文殊眼中,是恰到好處。

江大小姐的色心起得永遠不合時宜。

她莫名消了氣,目不轉睛盯著謝宴的臉。謝宴扭住她的手腕,欲將她掀下。她察覺對方意圖,都沒有氣上心頭。

一室寂靜中,文殊搶在他動手前開口:“謝宴。”

女聲柔軟,她湊近他的耳,聲音揉碎了灌他耳朵裏:“你好好看。”

呼在耳側的氣息直白。

謝宴扣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擡起,視線冰涼:“你又發什麽瘋?”

被他斥責發瘋的少女穿著寬大的短袖,露出的胳膊白的晃眼。臉頰是一視同仁的白凈,眼瞳烏亮,唇色鮮紅。

文殊看到他眼底的自己,恃美行兇般笑。

她的長發自然垂落,一絲半縷掉在謝宴臉上,撩的人癢。美得驚心動魄。

謝宴半垂眼瞼,扣在她後頸的手收緊。

文殊得意洋洋,準備乘勝追擊:“謝宴,這地方這麽破,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嗎?”

色心作祟,她居高臨下地哄人:“我其實是一條小美人魚,在我好小的時候你把我釣起又放生,年幼無知的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我太小不好果腹,只以為是你心地善良放我一條生路,於是長大的小美人魚決定前來報恩。”

江大小姐不知道什麽叫哄人,信口拈來的話總有人上趕著捧。自覺這次也該如此。

甚至繪聲繪色下起結論:“我好知恩圖……”

卻見謝宴唇角冰冷:“我不釣魚。”

準備好的話被打斷,文殊忽地卡殼,嘟囔了句“不識擡舉”。

有始有終地承認:“好吧,我不是被你放生的小美人魚。”

謝宴嗤笑,眸底無趣。

他興致寥寥,安靜幾秒後,耳邊再響起故技重施的話:“沒想到吧,其實我是你連根拔起又埋回土中的小玫瑰。”

“……”

謝宴陡然聽了無厘頭的話,一時無言。這一次,沒停留把人掀翻在地上。

文殊腳腕疼得嗷嗷叫,那點色心終於收起來。她很想把謝宴吊起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打一頓,可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江家護航討不著好,罵罵咧咧地把額頭抵在膝蓋上。

咒罵聲灌了謝宴滿耳朵,他厭煩翻過身,看著地上的人:“閉嘴。”

文殊擡頭,眼眶是紅的,眼睛是濕的。人看著可憐,氣勢卻足。她抱著腿:“要不是我現在被歹人所害,你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謝宴不在乎地扯起唇角,“你最好爬起來去睡覺,不然歹人要你這條命。”

“誰說你是……”文殊下意識反駁謝宴的對號入座。如果眼睛會說話,裏面大概能看出“你也配”這樣的驚愕之語。

她不知想到什麽,收起未盡之言。語氣很沖:“腳都快碎了怎麽起來?”

文殊瞪著謝宴:“怪不得你窮,我這麽個大小姐在這裏,跟天上的餡餅有什麽兩樣,別人早好好招待。哪像你這麽蠢,泰山在你眼前你都得給推開。”

她尤不解氣,還欲再言語。嘴巴被一掌按住,謝宴耐心告罄,一手堵住她嘴,另一手拎起她,朝臥室走去。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謝宴恨不得摔死她。

文殊含糊其辭:“什麽臟手也敢碰我。”

他把她丟床上。文殊張牙舞爪:“你有沒有腦子!這衣服都掉地上了,你讓我接著躺床。”

謝宴沒見過這麽聒噪的人。狠狠拍上門,把聲音隔絕。

文殊忍痛坐起來,從一床衣服裏挑了個能入眼的換上。她倒在床上,自覺這輩子沒吃過這種苦,以頭撞枕,眼冒金星才願意睡去。

第二天她被外面聲音吵醒,單腳艱難蹦出去。謝宴已經收拾好,另一身深色短袖短褲,眼看他要出門,文殊忙跟上去:“你去哪裏,我也要出去。”

謝宴回頭看她,他少數的白短袖被她套身上,快能當裙子。他偏開眼:“去見江家的人,看你值什麽價。”

文殊很不認同:“江家繼承人在這裏,你非要找中介,圖什麽。”

她諷刺歸諷刺,還是打算跟出去。問道:“我穿什麽?”

她昨天的小裙子臟了,沒專人清洗,竟陷入無衣可穿的境地。

謝宴匪夷所思地看她。文殊突兀意識到他準備她穿這身衣服出去。

她被氣笑:“休想我穿這衣服出門,除非我死了。”

謝宴聲音冷著,“那你死吧。”

文殊被氣個半死。

“你還想江家給你錢!你做夢!”

謝宴沒了耐心,就要往外走。文殊快蹦了兩步,抓住他衣袖,妥協道:“就當我死了吧。”

“我穿它出門。但我需要內衣…還有內褲。”

文殊仰著臉,自然而然要求,沒半點害羞。

反倒謝宴太陽穴突兀一跳,他拂開文殊的手,頭偏著,毫不猶豫出了門。

文殊:“……?”

未料一會兒謝宴又回來,丟給她一套衣服,還有她特意要求的內衣。

文殊手一摸,自覺這輩子沒穿過質量這麽差的衣服。罵罵咧咧換上。

謝宴出門時帶了那根木棍。說是帶她出門,行走間絲毫不見等她,文殊慢吞吞地蹦著走。

不忘四處觀察。又沒意思地收回視線。

破地方。入目之處都是掉皮的墻。

她不遠不近跟著謝宴,見謝宴和一眾人會合。人手一根棍子。

文殊表情嫌棄。她停住步伐,不想和他們站一塊丟人。

思忖間,再擡頭那群人竟像憑空消失,沒了蹤影。

文殊驚訝,好奇往過走了幾步。繞過一條小巷,步入一條街道。一面墻,一面小吃店,還未開門,行人寥寥。

不遠處駛入一輛面包車。她不在意地挪開目光,繼續往前走。玻璃碎掉的聲音突兀沖入耳中。

目光下意識聚起。見剛剛消失的眾人出現的猝不及防,圍在面包車跟前,有人狠狠一敲前玻璃,一群人大喊“還錢”。

她嚇一跳。看到謝宴。

他眉眼冷著,一棍敲碎駕駛座玻璃,從內打開車門,把裏面的人拽了出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文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裏都是好奇。

江家也會找催債公司,但她只曾耳聞,不曾面見。

——居然這麽暴力。

在那方已經結束後文殊仍意猶未盡。她見眾人拿錢又分錢,大頭給債主,剩下的自己分。

她離這麽遠,卻自覺自己看得清楚。他們賺的錢,都不夠自己一時興起。

愈加想譴責謝宴的愚蠢。她這麽個大小姐杵在這裏,居然敢這麽對她。

那邊眾人散盡,謝宴理了理錢,朝文殊這側看過。

他走過來,身邊還帶了個壯實少年。

文殊皺了皺鼻子,明明人還沒有靠近,她已經覺得剛打完架的人臭烘烘。

偏那敦實少年絲毫不見外,興致勃勃沖過來,看起來想繞著文殊稀奇轉一圈,撞到她嫌棄眼睛,靦腆撓頭:“你就是江家大小姐呀?”

“大小姐,你長得真好看。”

文殊表情變了一變,昂頭,傲嬌得不得了:“用你說。”

她表情驕矜,朝向謝宴:“不是要帶我去見江家人嗎?”

謝宴不想看她這副作樣,喚了聲:“虎子。”

虎子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大小姐,江家人不見你。”

“……?”文殊一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無語表情,“你見的哪門子江家人?”

“江氏集團的人,他們不僅不見你,還說你壞話。”

虎子被美貌沖擊,半點心眼都不帶地全盤吐出:“他們說你是個祖宗,贖回來得把他們吃垮。”

文殊拍墻而起,又痛得直叫:“我堂堂江家繼承人,用花他們的錢?”

“就是!”虎子認同:“他們那群道貌岸然的家夥,嘴裏說著讓我們幫忙照顧你,後面一談錢的事,一個一個都說給不起,我還沒張嘴呢。”

他說著又好奇:“大小姐,你真的很能花錢嗎?”

文殊蹙眉:“我怎麽知道,一串數字的事。”

虎子嘆為觀止:“那是怎麽賺的啊?”

文殊覷他一眼,矜持道:“主人只想著花錢就好了,賺錢,那是傭人的事。”

“所以現在是他們不願意為你賺錢了嗎?”

文殊一噎,抱著胳膊為自己挽尊:“你懂什麽。江家派系覆雜,他們現在一定正在內鬥,不管哪方分出勝負,都得請我回去主持大局。”

虎子似懂非懂地點頭。

謝宴這會兒倒聽入耳中,看著文殊不服輸的臉,瞧不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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