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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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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槍聲?」夏明若說。

「不敢肯定,」楚海洋搖頭,接著下命令:「睡覺。」

「真不過去?」夏明若問。

「不能過去!」小陳又急忙忙強調。

楚海洋把夏明若往帳篷裏一塞:「養精蓄銳去吧。」半分鐘後夏明若就維持著被塞進來的姿勢睡著了。

「你也去睡,我守夜,每兩個小時換一次。」楚海洋拍拍小陳的肩,便坐下來看著火堆,看著看著,視線移到蟠螭刀上。

好刀啊好刀,你看這青銅鎦金手柄,出土時是有銹的,經過幾千年的地下埋葬哪有不長銹的,比如土銹,比如地子銹。用弱酸溶液浸泡,用小刀細細剔除,再酸洗,花紋漸漸顯現,美啊,真美啊,國之瑰寶啊……(楚海洋很沈醉楚海洋很陶醉)

小陳上下牙床直打顫,爬到他身邊:「大哥!」

楚海洋說:「啊?還沒睡啊?」

小陳灰白著臉說:「我求求您不要在半夜裏擦刀行不行?」

「行啊,」楚海洋一口答應,鉆進帳篷裏推醒夏明若:「換你了換你了!明若!起來!」

夏明若嘟囔說:「我死了……」

楚海洋把他拉起來:「守夜去。」

夏明若半閉著眼睛,挨靠在楚海洋身上:「小陳不是在麽……」

「你這是什麽覺悟,」楚海洋半哄半騙把他推出去:「快。」

夏明若極不甘願地側躺在篝火邊,托著頭,望天。天上一輪朦朧月亮,微微發紅,以前鄉下人常說的鬼月亮就是這種。

「小陳……」夏明若緩緩開口:「睡著了麽?」

剛有點睡意的小陳背脊一涼,夏明若於是陰森森笑起來。

夏明若可能是祖上在五胡亂華時被弄混了血統,膚色要比一般人白很多。平時看沒什麽,晚上就有點嚇人了,尤其在這種荒山頂上,野風吹著,孤魂厲鬼都要出來活動的晚上。

「小陳……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以前在湖北挖掘漢代大墓,第一層槨室怎麽都打不開,好不容易打開了,竟然還有一層,於是又把第二層撬開,」夏明若的聲音陡然壓低:「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小陳捂著耳朵跳起來:「小夏同志!」他急切地說:「你去睡吧!我來守夜!」

夏明若為難道:「唉呀那怎麽好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

夏明若於是心安理得地躺回帳篷,又心安理得地睡到天亮,睡到楚海洋捧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齒:「明若,你太不要臉了。」

「哪裏哪裏,」夏明若撇開頭對著眼圈黑黑的小陳微笑:「是基層同志太客氣了。」

笑容很友善,小陳不敢看。

餵飽了肚子便往對面山峰上走。小陳昨天晚上估計得完全錯誤,三個小時?三乘以三個小時還差不多。

第一完全沒有路,密林裏長滿了有毒植物,濕度極高,霧氣很重;第二山谷裏有湍急的深溪,泅渡時很費了一番功夫;第三雲貴多卡斯特地貌,夏明若掉進了隱蔽的溶洞,還壓壞了一條兩億年才能長成的石筍。

兩億年啊,我們可以預想李教授知道後,辦公室的墻面上肯定布滿了凹坑,都是用他那博學的腦袋撞的。

下午六點鐘時,到達山頂,山頂生有幾棵稀疏的矮樹,裸露的土壤呈紅色,土壤下是石灰巖。山頂上有一處隱蔽的灰燼堆,大概是兩三天前的遺留,這讓楚海洋反而松了口氣,說明行動方向並沒有選錯。

從山崖頂上到洞口,目測距離十五米。

六點半,趁著太陽還剩一絲餘光,楚海洋和夏明若最後一次檢查裝備。

「多用刀?」

「帶了。」

「水壺、壓縮餅幹?」

「有。」

「指北針、手表、相機、手電、鏟、刷子、篩子、繪圖冊、筆、皮尺、鎂條、火柴?」

「有。」

「牛油蠟燭?」

「……吃了。」

楚海洋擡起眼問:「誰吃的?」

夏明若馬上指著小陳,小陳問:「什麽叫牛油蠟燭?」

楚海洋便捏著夏明若的耳朵說叫你賴皮,叫你賴皮。

六點四十,楚海洋摸摸腰上的繩子,開始下懸崖。

這一下楚海洋才發覺自己也估計錯了,山崖上的風至少比想象的大十倍,勉強滑下兩米後就被風吹得晃裏晃蕩直往懸崖上撞。楚海洋咬牙 掄起登山鎬,深深鑿進巖石,兩腿奮力一蹬當作支架,這才控制了平衡。

他意識到夏明若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完成這些動作,便對崖頂上喊:「明若!你也下!」

喊了兩聲卻不聽人回答。

「明若!」

小陳探出腦袋:「小夏同志跑了。」

「啊?!」楚海洋瞪大眼睛:「跑哪兒去了?」

「他說他回北京了。」小陳舉起手中的俄羅斯套娃給楚海洋看,一臉茫然:「臨別禮物,給我的。」

楚海洋立刻又蹭蹭蹭從爬上來,對著某人的背影大吼:「夏明若!你有種再跑一步試試!」

夏明若瀟灑地揮手:「再見!ДосвиданияAOCBNAAHNR!」

楚海洋剛想解繩子去追,卻看到地上的蟠螭刀:「明若!刀沒帶!」

夏明若便立刻兜回來,結果被楚海洋一把勒住。

夏明若嗚嗚哭起來,他抱緊楚海洋的腿可憐巴巴說:「海洋~~~看在你我青梅竹馬的份上……」

楚海洋被氣樂了,一言不發往他腰上系繩。

「別!別啊!」夏明若抓著楚海洋的手哀求說:「你拿根繩子把我拴懸崖上那還不如讓我死呢,我怕高啊!」

「怕啊怕啊就不怕了。」楚海洋拖著他往懸崖邊走。

夏明若說:「不不不不不不!算了算了算了!NoNoNoNo!」

「明若,」楚海洋側著頭看他:「這也許是趙老教授生前最後一個願望,你真的忍心不替他看一眼麽?」

夏明若楞了楞,和楚海洋對視半天,最後抽抽鼻子:「下。」

「那走吧,」楚海洋說:「重行李不用帶,拿好常用工具。小陳你不怕高吧?」

小陳驕傲地一挺胸脯,心中充滿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感:「不怕!」

「夏明若你看看人家,多學習學習,」楚海洋先走到懸崖邊,抓緊繩索:「我第一個,明若跟著,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

夏明若高喊:「等等!」

楚海洋便等著。

夏明若說:「讓我醞釀醞釀讓我醞釀一下!」

楚海洋終於變得面無表情:「小陳,」他說:「我包裏有軍用背帶,麻煩拿給我。」

小陳立刻奉上。

楚海洋一躬身把夏明若背起來,像打包裹一樣把他打在自己身上。

夏明若說:「別別別!」

楚海洋說:「你現在才不好意思晚了。」

「我哪能呢!」夏明若摟著楚海洋的脖子說:「我是說別把我放後面,萬一繩子斷了我可就作自由落體運動了,換前面行不行?」

「做人不能窩囊到這個地步。」楚海洋將他放到胸前,用背帶紮緊。

夏明若深呼吸,迅速進入了僵直狀態。

楚海洋開始慢慢放繩,借助登山鎬控制平衡。兩個人比起一個人重心更容易穩定,也更能體會什麽叫命懸一線。

夏明若問:「到了沒?」

「沒呢,」楚海洋滿頭是汗,喘著氣回答:「你別睜開眼睛你別把眼睛睜開。」

「不敢不敢,」夏明若哆嗦著:「到了說一聲。」

「差不多了,」楚海洋艱難地掉頭看,洞口就在腳下。

「明若,你的腳能碰到崖壁嗎?」

「能。」

「那就現在,和我一起蹬,一、二、」楚海洋喊:「三!」

四足發力,蹬離懸崖,楚海洋同時松繩,慣性將兩人甩進山洞。

然後跌個狗吃屎。

夏明若捂頭說:「卑鄙啊……」

楚海洋說:「活該,誰讓你要在前面。」

這是個下行洞,洞內平整,洞周有人工開鑿過的痕跡;洞體延伸極寬,但除了光線能照射到的洞口部分,其餘都隱藏在濃濃的黑暗中。

楚海洋解開腰上的繩結,將其固定在洞頭突出的巖石上,然後探出頭去喊:「小陳!下來!」

小陳答應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呢,他的人就已經站到了眼前,速度之快,動作之敏捷,楚海洋自嘆弗如。

「我小時候,爺爺帶我采過藥。」小陳同志終於露了把臉。

這時夏明若的低呼聲在空曠中傳來:「我的天啊……」

楚海洋擰開手電:「啊?」

夏明若癡了一般指著洞穴深處,楚海洋前進幾步,吸口氣說:「竟然讓你猜對了……」

懸棺。

不是一具,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數十上百具。黑色的棺木大多已經坍塌腐朽,地上有零碎的屍骨……有的還是屍骨,有的已經腐朽成粉。

夏明若反射性地抖開手帕紮在口鼻上,然後就聽到撲通一聲,小陳嚇暈了。

夏明若跑去掐他的人中,掐醒後被小陳突然一把抱住:「棺材!」

夏明若說:「嗯,都是木頭。」

小陳哭喊:「死人!!」

夏明若說:「人類骨骼。」

小陳歇斯底裏了:「鬼啊~~~~~!!」

夏明若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腦勺。

他一邊卷袖子戴手套一邊說:「小陳同志,激動是應該的,這是我國目前發現的最大的懸棺葬群,呆會兒我們邀請你一起合影留念,然後光榮地刊登在考古學報上。」

楚海洋把皮尺的一端扔給他:「明若,測量。」

夏明若接過,往外推小陳:「你別貼著我,我沒法幹活。」

小陳抖抖嗦嗦說:「小夏同志我害怕!」

楚海洋說:「小陳,你在洞口等我們。」

小陳大喊起來:「別丟下我一個啊!天要黑了!這裏有鬼!有僵屍!白白白白毛僵屍!吃吃吃人的!!被吃了就投不了胎要當孤魂野鬼的!」

「嘖,」楚海洋叉腰說:「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還白毛,白毛那是正常現象,屍體本身會黴變,一黴變就長白毛。一定濕度,一定溫度,有營養的提供體,加上真菌感染,於是長白毛。」

「如果你有腳氣,以後肯定長白毛。」夏明若篤定地說。

小陳翻著白眼滑倒在地上:「……我有腳氣。」

「那你前途很光明嘛。」夏明若說。

「你別嚇他了。」楚海洋輕輕觸摸著棺木。

夏明若嘆口氣,幹脆把自己和小陳系在一起,拍拍腰上的繩子對他說:「我到哪兒你到哪兒,這樣不怕了吧?」

小陳點點頭,夏明若於是抖抖皮尺:「測量。」

「東三,完整,長1。84米,寬0。74,高0。67,」楚海洋報數:「再量一具備案。」

夏明若隨著他往裏走,剛邁了幾步就聽到小陳飽含恐懼的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後拉去。

楚海洋的瞳孔瞬間放大,飛身撲來緊纏住夏明若的胳膊,兩人在地上滑行數米才勉強停下。

「小陳!」楚海洋大喊。

「小陳怎麽了?!」夏明若這才反應過來。

回答他們的是小陳幾乎想把喉嚨喊破的嘶吼:「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鬼抓我啊啊啊!!!」

「小陳!小陳別怕!」楚海洋喊:「你只是掉洞裏去了!手腳不要亂動否則我們拉不動你!你試試能不能碰到洞壁!」

夏明若齜牙咧嘴催促:「快……快……我的腰要斷了……」

「小陳!!」

小陳似乎恢覆了些理智,摸索一陣後用變了調的聲音回答:「碰……碰到了。」

「那就撐著洞壁上來,」楚海洋說:「快一點!明若你也堅持一下!」

夏明若哀號:「車裂啊~~~~~~~~同志們~~~~~~~~」

「來、來、來來了、」小陳忙不疊說:「馬上上來!就、上來!」

可下一秒又聽到他的嘯叫,接著小陳同志一飛沖天,生生從洞裏彈了出來。

夏明若看呆了:「啊呀……」

小陳狂奔喊:「鬼呀~~~~~~!!!」

夏明若被他拖得滿地滾,楚海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一槍托砸在小陳腦袋上。

小陳咕咚一聲倒下,楚海洋趕忙把夏明若扶起來,只見他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破的,腰上一道血痕尤其嚴重。

「你太壯觀了,夏明若同志。」楚海洋把他腰上的麻繩解開。

夏明若疼得直抽氣:「我這身衣服算完蛋了。」

「穿我的吧,」楚海洋說:「我包裏有藥品,你忍耐一會兒。」

夏明若咬牙擺手說:「沒事,沒事。小陳這家夥!」

「到底看到什麽了?」楚海洋湊到小陳失足的洞口。

這洞直徑五十厘米左右,勉強能夠擠進去一個成人,洞型非常規整,明顯是人工鑿成。洞口被一塊棺木碎片掩蓋著,楚海洋和夏明若出於 保護文物的本能避開了,但小陳是一直閉著眼睛的,所以才不慎失足。

楚海洋用手電往洞裏照,沈默半晌後對夏明若說:「昨天晚上真的是槍聲。」

夏明若指指洞下:「有屍體?」

「立屍,」楚海洋點頭,轉身收拾工具:「我下去看看。」

立屍是他們的術語,能立起來的屍首基本上都是盜墓賊。

在很多古墓的發掘中也能夠碰見立屍,盜墓賊得了財物,從盜洞裏爬上來,一些比較缺心眼的便先把東西遞出去了,結果被洞口意圖獨吞的同夥一鏟頭打死,卡在盜洞裏,光榮地成為了立屍。

當然眼前的這位仁兄不是,從嚴肅的痕跡學角度來說,他是被人打死了塞進洞裏的,不過對於小陳也夠嚇人的了,尤其是腦袋還開了花的。

夏明若把磨破了的褲管卷到膝蓋上,先楚海洋一步往洞裏爬去:「竟然讓一個死人把我害這麽慘。」

楚海洋說:「你等等……」

夏明若卻突然低呼一聲。

楚海洋跑過去:「怎麽了?」

夏明若仰起頭,頭頂只在洞口下面一點,臉色煞白:「海洋,這下面真是個死人?」

楚海洋說:「啊。」

可是死人不會抓人腳踝。

夏明若朝下望去,只看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

那眼睛也緊盯著夏明若,接著一個仿佛從地底傳來的嘶啞聲音響起:「我的天啊,娘啊媽呀……」

夏明若僵直著用驚人的毅力堅持說完了「我是你爸爸」才連滾帶爬地往洞外逃去:「海洋!!!」

楚海洋一把扶住他,舉槍瞄準洞裏:「出來。」

洞中一片寂靜。

楚海洋說:「快一點,我三秒鐘後開槍。」

槍就是槍,就算沒有子彈,依然有威懾力,底下那人悉悉索索動起來:「別開槍!別開槍!自己人!」

楚海洋一個探身把他揪上來。

這人穿了身舊軍裝,光腳蹬一雙解放鞋,腰上系繩,兩手空空,臉上塗得漆黑,說不怪那是假的。

他輪流打量楚海洋和夏明若,最後對夏明若說:「小同志!自己人!」

可惜他判斷失誤選錯了人,夏明若冷冰冰地白他一眼,抓起蟠螭刀就往他脖子上砍。

那人嚇一跳:「不不不不」,又瞅瞅夏明若:「等等等等。」

夏明若皺眉說:「到底是不是?」

那人手腳慌亂:「啊?啊?什麽?」

楚海洋說:「真是,一把年紀了,盜墓就盜墓,吞吞吐吐什麽?」

那人咧嘴一笑說:「同行啊!」

夏明若在他眼前把證件抖開。

那人細細看了一遍:「真好,還是國營的。」

夏明若一虎臉那人慌忙躲開,突然就苦口婆心起來:「小同志們,盜墓是錯誤的。」

楚海洋和夏明若同時蹲在他身邊掏耳朵:「啊?你說啥?」

那人說:「同志們,我國法律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地下、內水和領海中遺存的一切文物,屬國家所有,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擅自發掘,所以同志們,回頭是岸啊。」

楚海洋壓壓手示意他停止:「理解得很深刻。」

「謝謝你小同志,」那人的眼神十分真摯:「我保證下回再也不盜了。」

「我都懶得打你,」楚海洋說:「去,和小陳躺一塊兒去,明若你把他捆起來。」

「大叔,不好意思,我得弄結實點兒,順便請你照看一下小陳,別讓他又來害人。」夏明若將他的手扭到背後,用麻繩綁住,打個蝴蝶結。

大叔說:「保證完成任務!」

他安靜一會兒又問夏明若說:「小同志,你們還下洞裏去麽?」

夏明若說:「下啊。」

大叔問:「我也跟你們下去好不好?」

「你不是剛上來?」楚海洋把手電固定在頭頂上:「哎,大叔啊,下面那人是你殺的?」

「哪能呢!?」大叔喊:「我看見他時他就死了!我看他堵在洞裏,就剩只腳在外頭蕩,便發善心想把他移開,結果上面突然就掉下來一個小子,殺豬般大叫,我自己差點都被嚇死!」

夏明若痛心疾首說大叔,咱倆真是難兄難弟!說什麽也得喝一杯!但現在麻煩您耐心等我一會兒,您再多說一句我就把您敲暈了。

大叔說:「啊唷小同志,我一看你的刀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古墓工作者,相煎何太急呢。」

夏明若客氣說:「啊唷大叔我們哪有你清閑,東西一挾就走了,我們還得照相畫圖修補登記造冊寫報告呢,還是你福氣好啊。」

「別信,」楚海洋說:「尊重長輩啊,我們下去。」

楚海洋半個身子下到洞中,用腳撐住洞壁,伸手來接夏明若,夏明若的腳卻被大叔勾住了。

「下面是空的,」大叔的臉色嚴峻起來:「但是很危險。」

夏明若湊到楚海洋耳邊問:「你信不信他?」

「信,」楚海洋想了想,突然笑起來:「我最容易相信人了。大叔,綁著手不影響你行動吧?」

「不要小看人啊。」大叔樂呵呵站起來。

確定順序又花了幾分鐘時間,最後決定由熟悉情況的大叔打頭,傷員夏明若居中,楚海洋壓陣,三人向洞內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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