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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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除夕
臨近除夕時，喬月夜終於徹底肅清了宮內的勢力，隨意推了一個替罪羊，將何簫無罪放了出來。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冤枉了皇後娘娘。
而朝臣卻覺得這只是皇帝在和攝政王言和，放出他的兒子來表明誠意。
即使有諸多猜測，但也不影響何簫的好心情，鳳坤宮周圍的侍衛撤走那一天，何簫就站在門口相送。
他知道這是小皇帝派過來保護他的人，可他根本不需要，別說還有宗虎，就是他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
但這是喬月夜的一番心意，何簫也不好明說，如今該回去保護真正需要保護的人了。
除夕家宴還是照例交給皇後主持，只是這一次稍有變化。
喬月夜想把最後的煙火節目挪到國都郊外，和百姓一起欣賞這東西炸裂在天空的奇特景象。
是個新奇的主意，就是苦了何簫要一路布置，探查位置，還要叫觀星監來測算一下那晚的天氣。
在宮外面臨的風險會更多，哪裏冒出個什麽人刺殺，哪裏來個什麽東西謀害皇上，這都是難以預料的事。
也不知道小皇帝為何會突然想這麽一出。
對此，喬月夜的解釋是獨樂樂不如與萬民其樂，焉知天下民心皆順於吾。
既然小皇帝要弄，何簫只能順著他的心意好好辦。
宗虎腿都快跑斷了，宮內宮外一天能來回不知道多少趟，對於皇上要走的路線也是清點了一遍又一遍，他們的兄弟幾乎全都出動了，就為了皇上這一場突發奇想的出行。
宗虎抹著腦門上的汗，感嘆還好自己主子不當皇上，不然又是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除夕夜，國都外燈火輝煌，家家戶戶掛上了大紅燈籠，也有不少百姓聚集在燃放煙火的地方，打算一睹皇上皇後以及皇親國戚王公大臣的尊容。
此時宮內還在設宴，外面卻已經熱鬧非凡。
大家在得知這次會有皇上親臨焰火現場，自然都早早地跑過來，打算占據最好的位置。
愛湊熱鬧，這是人們永遠不會改變的天性。
這可讓何簫的人難以維系，人越來越多，擠破腦袋都要往前湊，差點把宗虎他們清理出來的路都擠得無法使用。
好在宮內宴會結束得快，再加上宮中侍衛開道，帝後二人出行無阻。
今年的煙花由番國在喬月夜長春節的時候上供，獻了好幾大箱子，喬月夜全都拿出來打算在今天燃放。
何簫坐在他旁邊，還拿著葡萄在吃：“阿郁，這麽多珍貴的煙火，今年就燃完了，不會心疼嗎？”
“心疼什麽？”喬月夜目視前方，連一點眼神都不想分給何簫，“若是你喜歡，叫他們再帶來便是。”
這就是一國之君的氣度，以服天下，萬國來朝。
何簫淡淡地笑著：“是嗎？那我先謝過阿郁了。”
一路走去，濃重的屠蘇酒味飄得滿街都是，紅彤彤的對聯映照著紅彤彤的燈籠，在此夜，紅色的力量達到頂峰。
街上有小孩在跑，追逐著鬧著，玩著手裏面的鞭炮，借以驅趕年獸。
此時萬家燈火，喬月夜輕輕轉頭看向了旁邊，因為有帷簾遮擋，何簫坐姿散漫，像是沒有支架的木偶。
“你怎的如此沒有儀態？叫百姓們如何看待？”
何簫倒是無所謂：“我只給阿郁一個人看。”
喬月夜又被噎住，索性不說話。
其實有這麽一個人在身旁鬥嘴的感覺也不賴，起碼證明了自己身邊是有人的，再也不會一個人面對人山人海。
何簫倒是察覺到了小皇帝偶爾的沈默與覆雜的眼神，但小皇帝什麽都不說，他自然也什麽都不知道，幹脆直接不管了。
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不需要誰去逼著他做什麽。
煙花點燃的那一刻，絢麗的色彩劃破長空，映照著墨藍偏黑的夜晚，卻又為這黑色點綴了不同的明艷。
人群裏傳來一陣又一陣極高的歡呼，伴隨著煙火爆炸升起的聲音，比晚宴上高雅的器樂奏出的旋律好聽得多。
終於從高高的雲端降落，落在了地裏。
“阿郁，我與舊歲歸於盡，來年依舊迎春開，新歲將至，國泰民安。”何簫在煙火沖至頂端之際突然偏頭，對著喬月夜傻傻地笑了一下，眼裏仿佛裝了星星。
椒湯 喬月夜一時不察，竟被這奪目的笑容勾魂攝魄，眼睛直直地看呆了。
何簫半天沒等來答覆，才疑惑地揮了揮手：“阿郁，我好看嗎？”
“好看的。”說出這話，喬月夜才恍覺不對，可話已出口，再懊惱也無用，只好尷尬地側過身不去看他，“朕隨口一說，皇後莫要當真。”
何簫坐在椅子上，坐沒個坐像，現在更是隨意往後一靠，看起來放蕩極了：“前些日子還喚我簫郎，如今又變回皇後了，以前怎麽不知道，皇上變臉如此之快？”
如果忽略此時喬月夜微紅的耳垂，何簫這番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高佳不知二人聊了什麽，但看到小四把頭偏到了一邊，還以為何簫又欺負了他。
“皇後娘娘好興致，這種時候不去和家人團聚，倒是黏著皇上撒潑呢。”高佳對他沒什麽好感，話語裏都帶著刺。
何簫佯裝驚訝：“高貴婕，我們既已入宮，唯一的家人便是皇上，怎的還要去和別人團聚呢？”
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真動起手，吃虧的還是高佳。
喬月夜急忙出生阻止：“皇後，不得無禮，百善孝為先，你去看看攝政王吧。”
也算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自從軟禁皇後，他和攝政王再沒見過一面，此時放他過去，也是為了給攝政王透透底。
高佳理所當然地站在了喬月夜旁邊，比何簫更像一個皇後。
宮中新來的人不知道這其中的明爭暗鬥，只以為是皇上寵愛高貴婕，讓她恃寵生驕，竟敢爬到皇後頭上作威作福。
高佳也不在意這些風言風語，能有這樣的流言替她遮遮掩掩，何樂而不為呢。
“小四，為什麽把他放出來？”這才是現下高佳最關心的，好不容易把人關了起來，竟然隨便找了個替罪羊又把人給放出來，簡直不可理喻。
喬月夜有些謀劃暫時不好給高佳說，有些事也沒必要細說，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
可高佳不依不饒：“小四，你和他有事瞞著我？他非池中人，全身心交付恐生大禍，你不該如此輕信他。”
“阿姐，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也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你和相國的庇佑之下，曾經你們已經為我付出得夠多了。”
喬月夜能平安奪權，相國一派出了不少力，犧牲了不少人，甚至相國的表侄，也死在了這場皇位之爭中。
喬月夜對高氏，總是愧疚的。
“小四，阿姐知道你有自己的謀劃，也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們家，臣子本分，盡忠職守，我們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攝政王布局已久，萬事小心為上。”
喬月夜點點頭，給高佳奉上一杯梅子酒，笑得像個孩子：“阿姐，新歲吉祥。”
面對這樣的喬月夜，高佳總是沒有辦法得心軟，接過酒淺酌：“口感醇厚，釀了多久？”
“不久，都是一番心意。”
這邊皇上和高貴婕聊得火熱，摸到攝政王身邊的何簫卻沒那麽好過。
說是來看望父親，卻又和六皇子碰上面。
禁足之中的皇子只能在天下共慶的節日裏出來走走，還不死心地又往何簫身邊湊。
“簫哥哥。”喬逢笙福了福身，人看著消瘦了一圈，想也知道被禁足的日子不好過。
何簫沒由來地覺得這一聲哥哥讓人厭煩，忍不住拿他的語調去和皇上的簫郎做比，還是那副害羞又倔強的小聲調好聽。
“六皇子，我是你的皇嫂，還請自重。”
喬逢笙似乎被他話裏的淡漠傷到，面色逐漸難看起來，伴隨著愈發急促的呼吸，倒顯得像何簫把他怎麽了似的。
攝政王此時剛好走來，皺著眉頭不悅：“簫兒，不得無禮，六皇子近來身子不大好，你說話註意分寸！”
不註意分寸的人是誰啊？何簫在心裏默默罵了一句，面上卻不顯分毫：“是，兒子知錯了，在這裏向六皇子賠罪。”
喬逢笙怔怔地盯了一會兒何簫：“簫哥哥，你以前和我不是如此生分的。”
“六皇子，如今我貴為皇後，自然不似從前，還望六皇子海涵。”
被這話氣到，喬逢笙轉頭走了，離去的背影孤單又寂寞，像被人丟棄的小寵。
攝政王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卻被他隱藏得很好，嘆了口氣，轉頭對著何簫：“你和他置什麽氣？詠艾從小就依賴你，離了你總是不適應的。”
“父親，皇上疑心深重，若是我與詠艾走得太近，恐怕他會對詠艾不利。”
詠艾是六皇子表字，攝政王連這個都清楚，可見其關系不一般。
攝政王倒是沒多糾結這些小事，他更關心的是：“叫你給皇帝下的藥如何了？這些日子過去了，他可有顯現出病癥？”
這藥只下過一次就被何簫抖落出去了，怎麽可能有效果。
何簫肯定地點點頭：“一直都放在他的飲食裏，宮中沒有太醫能查出來這藥，所以一直沒被發現。”
“這麽久過去了，內裏已經被傷了根本，他活不長了。”攝政王冷笑一聲，從袖口掏出一個小包。
“這個你拿著，回去配合那藥一起給皇帝服下，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什麽計劃，當然是攝政王一早就著手準備的謀權篡位的計劃，圖謀了這麽久，終於要動手了。
何簫施施然接過，貼身放好：“父親，兒子要回去了，您多保重。”
“如今宮內沒有多餘的眼線，我自會想辦法，你按計劃行事便好。”
何簫重重地點了點頭，告退了。
喬月夜這邊正熱鬧著，此時的皇上是溫和的，卸下了平日裏那份帝王之氣，反而像個鄰家少年，和大家一起把酒言歡，共度今宵。
乘興而至，與天同樂，與地同歡。
何簫湊到小皇帝的耳邊，帶著笑意：“阿郁，你和他們聊得那麽歡，我會受傷的。”
“又沒規矩了。”喬月夜雖是在責備，但完全沒有嚴厲的語氣，更像是隨口一說，“明明我跟你待在一起也很暢快。”
“是啊，我們一起，總是最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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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諸多猜測，但也不影響何簫的好心情，鳳坤宮周圍的侍衛撤走那一天，何簫就站在門口相送。
他知道這是小皇帝派過來保護他的人，可他根本不需要，別說還有宗虎，就是他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
但這是喬月夜的一番心意，何簫也不好明說，如今該回去保護真正需要保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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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新奇的主意，就是苦了何簫要一路布置，探查位置，還要叫觀星監來測算一下那晚的天氣。
在宮外面臨的風險會更多，哪裏冒出個什麽人刺殺，哪裏來個什麽東西謀害皇上，這都是難以預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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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皇帝要弄，何簫只能順著他的心意好好辦。
宗虎腿都快跑斷了，宮內宮外一天能來回不知道多少趟，對於皇上要走的路線也是清點了一遍又一遍，他們的兄弟幾乎全都出動了，就為了皇上這一場突發奇想的出行。
宗虎抹著腦門上的汗，感嘆還好自己主子不當皇上，不然又是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除夕夜，國都外燈火輝煌，家家戶戶掛上了大紅燈籠，也有不少百姓聚集在燃放煙火的地方，打算一睹皇上皇後以及皇親國戚王公大臣的尊容。
此時宮內還在設宴，外面卻已經熱鬧非凡。
大家在得知這次會有皇上親臨焰火現場，自然都早早地跑過來，打算占據最好的位置。
愛湊熱鬧，這是人們永遠不會改變的天性。
這可讓何簫的人難以維系，人越來越多，擠破腦袋都要往前湊，差點把宗虎他們清理出來的路都擠得無法使用。
好在宮內宴會結束得快，再加上宮中侍衛開道，帝後二人出行無阻。
今年的煙花由番國在喬月夜長春節的時候上供，獻了好幾大箱子，喬月夜全都拿出來打算在今天燃放。
何簫坐在他旁邊，還拿著葡萄在吃：“阿郁，這麽多珍貴的煙火，今年就燃完了，不會心疼嗎？”
“心疼什麽？”喬月夜目視前方，連一點眼神都不想分給何簫，“若是你喜歡，叫他們再帶來便是。”
這就是一國之君的氣度，以服天下，萬國來朝。
何簫淡淡地笑著：“是嗎？那我先謝過阿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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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有小孩在跑，追逐著鬧著，玩著手裏面的鞭炮，借以驅趕年獸。
此時萬家燈火，喬月夜輕輕轉頭看向了旁邊，因為有帷簾遮擋，何簫坐姿散漫，像是沒有支架的木偶。
“你怎的如此沒有儀態？叫百姓們如何看待？”
何簫倒是無所謂：“我只給阿郁一個人看。”
喬月夜又被噎住，索性不說話。
其實有這麽一個人在身旁鬥嘴的感覺也不賴，起碼證明了自己身邊是有人的，再也不會一個人面對人山人海。
何簫倒是察覺到了小皇帝偶爾的沈默與覆雜的眼神，但小皇帝什麽都不說，他自然也什麽都不知道，幹脆直接不管了。
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不需要誰去逼著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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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從高高的雲端降落，落在了地裏。
“阿郁，我與舊歲歸於盡，來年依舊迎春開，新歲將至，國泰民安。”何簫在煙火沖至頂端之際突然偏頭，對著喬月夜傻傻地笑了一下，眼裏仿佛裝了星星。
椒湯 喬月夜一時不察，竟被這奪目的笑容勾魂攝魄，眼睛直直地看呆了。
何簫半天沒等來答覆，才疑惑地揮了揮手：“阿郁，我好看嗎？”
“好看的。”說出這話，喬月夜才恍覺不對，可話已出口，再懊惱也無用，只好尷尬地側過身不去看他，“朕隨口一說，皇後莫要當真。”
何簫坐在椅子上，坐沒個坐像，現在更是隨意往後一靠，看起來放蕩極了：“前些日子還喚我簫郎，如今又變回皇後了，以前怎麽不知道，皇上變臉如此之快？”
如果忽略此時喬月夜微紅的耳垂，何簫這番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高佳不知二人聊了什麽，但看到小四把頭偏到了一邊，還以為何簫又欺負了他。
“皇後娘娘好興致，這種時候不去和家人團聚，倒是黏著皇上撒潑呢。”高佳對他沒什麽好感，話語裏都帶著刺。
何簫佯裝驚訝：“高貴婕，我們既已入宮，唯一的家人便是皇上，怎的還要去和別人團聚呢？”
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真動起手，吃虧的還是高佳。
喬月夜急忙出生阻止：“皇後，不得無禮，百善孝為先，你去看看攝政王吧。”
也算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自從軟禁皇後，他和攝政王再沒見過一面，此時放他過去，也是為了給攝政王透透底。
高佳理所當然地站在了喬月夜旁邊，比何簫更像一個皇後。
宮中新來的人不知道這其中的明爭暗鬥，只以為是皇上寵愛高貴婕，讓她恃寵生驕，竟敢爬到皇後頭上作威作福。
高佳也不在意這些風言風語，能有這樣的流言替她遮遮掩掩，何樂而不為呢。
“小四，為什麽把他放出來？”這才是現下高佳最關心的，好不容易把人關了起來，竟然隨便找了個替罪羊又把人給放出來，簡直不可理喻。
喬月夜有些謀劃暫時不好給高佳說，有些事也沒必要細說，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
可高佳不依不饒：“小四，你和他有事瞞著我？他非池中人，全身心交付恐生大禍，你不該如此輕信他。”
“阿姐，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也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你和相國的庇佑之下，曾經你們已經為我付出得夠多了。”
喬月夜能平安奪權，相國一派出了不少力，犧牲了不少人，甚至相國的表侄，也死在了這場皇位之爭中。
喬月夜對高氏，總是愧疚的。
“小四，阿姐知道你有自己的謀劃，也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們家，臣子本分，盡忠職守，我們也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攝政王布局已久，萬事小心為上。”
喬月夜點點頭，給高佳奉上一杯梅子酒，笑得像個孩子：“阿姐，新歲吉祥。”
面對這樣的喬月夜，高佳總是沒有辦法得心軟，接過酒淺酌：“口感醇厚，釀了多久？”
“不久，都是一番心意。”
這邊皇上和高貴婕聊得火熱，摸到攝政王身邊的何簫卻沒那麽好過。
說是來看望父親，卻又和六皇子碰上面。
禁足之中的皇子只能在天下共慶的節日裏出來走走，還不死心地又往何簫身邊湊。
“簫哥哥。”喬逢笙福了福身，人看著消瘦了一圈，想也知道被禁足的日子不好過。
何簫沒由來地覺得這一聲哥哥讓人厭煩，忍不住拿他的語調去和皇上的簫郎做比，還是那副害羞又倔強的小聲調好聽。
“六皇子，我是你的皇嫂，還請自重。”
喬逢笙似乎被他話裏的淡漠傷到，面色逐漸難看起來，伴隨著愈發急促的呼吸，倒顯得像何簫把他怎麽了似的。
攝政王此時剛好走來，皺著眉頭不悅：“簫兒，不得無禮，六皇子近來身子不大好，你說話註意分寸！”
不註意分寸的人是誰啊？何簫在心裏默默罵了一句，面上卻不顯分毫：“是，兒子知錯了，在這裏向六皇子賠罪。”
喬逢笙怔怔地盯了一會兒何簫：“簫哥哥，你以前和我不是如此生分的。”
“六皇子，如今我貴為皇後，自然不似從前，還望六皇子海涵。”
被這話氣到，喬逢笙轉頭走了，離去的背影孤單又寂寞，像被人丟棄的小寵。
攝政王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卻被他隱藏得很好，嘆了口氣，轉頭對著何簫：“你和他置什麽氣？詠艾從小就依賴你，離了你總是不適應的。”
“父親，皇上疑心深重，若是我與詠艾走得太近，恐怕他會對詠艾不利。”
詠艾是六皇子表字，攝政王連這個都清楚，可見其關系不一般。
攝政王倒是沒多糾結這些小事，他更關心的是：“叫你給皇帝下的藥如何了？這些日子過去了，他可有顯現出病癥？”
這藥只下過一次就被何簫抖落出去了，怎麽可能有效果。
何簫肯定地點點頭：“一直都放在他的飲食裏，宮中沒有太醫能查出來這藥，所以一直沒被發現。”
“這麽久過去了，內裏已經被傷了根本，他活不長了。”攝政王冷笑一聲，從袖口掏出一個小包。
“這個你拿著，回去配合那藥一起給皇帝服下，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什麽計劃，當然是攝政王一早就著手準備的謀權篡位的計劃，圖謀了這麽久，終於要動手了。
何簫施施然接過，貼身放好：“父親，兒子要回去了，您多保重。”
“如今宮內沒有多餘的眼線，我自會想辦法，你按計劃行事便好。”
何簫重重地點了點頭，告退了。
喬月夜這邊正熱鬧著，此時的皇上是溫和的，卸下了平日裏那份帝王之氣，反而像個鄰家少年，和大家一起把酒言歡，共度今宵。
乘興而至，與天同樂，與地同歡。
何簫湊到小皇帝的耳邊，帶著笑意：“阿郁，你和他們聊得那麽歡，我會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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