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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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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悶氣

跟何簫睡了幾夜,喬月夜精神都變好了不少,跟在他身邊總是格外好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特異的能力。

奈何喬月夜的好心情又在上朝的時候被打破了,接近一個月過去,夏季都快走到頭了,水患居然還是沒有解決。

銀子流水一樣地撥出去,人也流水一樣地派出去,居然還是沒有收到成效。

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水患嚴重,民不聊生,攝政王在朝堂上咄咄逼人,一樁樁一件件,每一樣都在逼著喬月夜做決定,稍不註意,就會一腳踩進攝政王早已挖好的坑。

何簫往勤政說跑得倒也勤快,很快就引起了高佳的警覺,今日叫了他到翊寧殿品茶。

明知來者不善,何簫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往,皇後當到他這樣窩囊的份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翊寧殿裏人頭攢動,看來高佳叫了不少人來熱鬧熱鬧,何簫這個皇後理應出席。

“皇後娘娘來了,吉祥。”高佳站在主位,懶懶地給何簫行了禮,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宗虎看得火大,再怎麽樣他家主子也是皇後,能讓一個嬪妃爬到腦袋上來撒野了?

可何簫竟然沒有半分不高興:“免禮了,今日高貴婕叫我們後宮姐妹來,所為何事啊?”

“皇上前些日子賞了我好些西域來的珍寶,我一個看著倒也無趣,不如叫各位姐妹一同品鑒,還望各位姐妹不要嫌棄。”

高佳的重音落在了姐妹上,似有似無地諷刺何簫男人的身份,屈居人下,想來不好受。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何簫的厚臉皮,他欣然接受了姐妹的稱呼,並且還反將一軍。

“皇上果然更喜歡貴婕,妃嬪裏就屬你位分最高,什麽新奇玩意兒都只賞給貴婕,其他人,是一樣沒落著呢。”

皇上本就不怎麽進後宮,如今什麽好的東西都只給高佳,讓其他妃嬪怎麽想?

高佳不想在宮內樹敵?那沒關系,何簫幫她,保管讓這些人都恨死她了。

經何簫這麽一打岔,大家的面色或多或少有些變化,少數人甚至還在等著兩人針鋒相對起來,她們好看笑話。

可惜高佳不會頂著高氏的名頭做丟人的事,再生氣也會忍著。

“皇後娘娘說笑了,最近皇上天天邀你作伴,我們姐妹都羨慕得很呢,有什麽獨得盛寵的方法可不要一個人藏著。”

這不就又到了何簫的表演時刻了嗎?

宗虎看著自家主子的神情,暗道不好,只怕從前的事又要再發生一遍了。

宗虎果然了解何簫。

只見他故作扭捏,神態嬌羞,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能有什麽辦法,大概就是皇上太愛我,離開了我就不行了。”

此話一出,大家面色都難看起來。

高佳不想再讓這個人汙了小四的清譽,急忙打斷,邀大家去後院品鑒寶物。

何簫跟高佳墜在眾人身後,慢悠悠地晃。

本來倆人到此,也不是為了賞寶。

“你到底要做什麽?”

“高貴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揣著明白裝糊塗,高佳冷哼一聲:“你天天和小四待在一起,你想對他做什麽?”

何簫默默在心裏記下了小四這個稱呼,面上卻仍舊無辜:“我和皇後夫夫同心,帝後相合天下大幸,相國是不希望國泰民安嗎?”

這句話的分量可是很嚴重了,高佳沒想到他竟如此口齒伶俐歪曲事實,倒不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

“皇後好生厲害的一張嘴。”高佳靠近了些,“只是不知道宮內你的眼線們能不能活著看到你呢。”

何簫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看高佳:“高貴婕,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呢?”

高佳也跟著停下腳步,目光坦蕩地回望何簫:“皇後娘娘怎麽了嗎?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哈哈。”何簫神色突然放松下來,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我也是隨口一問,貴婕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寶物很好,我就先回宮去了。”

“皇後娘娘。”高佳突然大聲喊了何簫,“這世間寶物千千萬,你所見過的只是極少一部分,莫不要因小失大,誤了觀賞的最佳機會。”

何簫笑容燦爛,微微歪了歪頭,不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回到鳳坤宮,何簫才顯出一些怒氣:“宗虎,怎麽回事?其他人被發現了?”

宗虎剛剛聽到高佳那樣說,心裏也是一驚,但很快又否認了自己:“不可能,其他兄弟都在宮外,高氏的手再長,也伸不了那麽遠。”

“何況宗隆昨日才給我遞了消息,並沒有任何異常。”宗虎掏出塞進來的紙條,給主子過目。

“我覺得大概是高貴婕在試探主子,她並沒有掌握什麽實際的東西。”宗虎最後得出自己的結論。

可何簫卻搖了搖頭:“不,高佳若是沒抓住什麽不可能來我這裏打草驚蛇,她一定是知道什麽,並且,這個消息是我們不知道的。”

“這……”宗虎被主子繞暈了,有點疑惑又有點明白的樣子,“那我讓宗隆去查?”

“不必了,宮內的事宗隆管不著,讓宗涉盯緊最近水患的地區,看看那些官員怎麽回事。”

宗虎得到這個命令,眼珠子都要驚掉了:“主子,你真的要幫皇帝嗎?老爺那邊……”

“我只是讓人盯著,誰說我要幫忙了?”何簫斜了宗虎一眼,“況且,你是我的部下,管老爺幹嘛?”

宗虎知道自己觸了黴頭,乖乖退下,不再說話。

何簫掐著喬月夜下朝的時間點,又要去勤政殿逛逛。

此時宗虎不得不再一次站出來,規勸自家主子:“公子,聽說剛剛皇帝因為水患的事在朝堂上發了好大的脾氣,你還是別去招人閑了,我怕皇上遷怒於你。”

“生氣了?”何簫眼睛裏明顯更興奮了,躍躍欲試的模樣看得宗虎頭更大了。

主子什麽都好,就是一身反骨,喜歡挑戰冒險的事情。

但該攔還得攔著:“主子,起碼現在先別去,剛下朝,皇帝火氣大得很呢。”

這倒也是,父親在朝堂之上步步緊逼,給了小皇帝那麽大的壓力,此時過去還真說不準會如何。

“行了,下去吧,我等等再去。”

喬月夜確實被氣得渾身發抖,以前再如何,面子上也是能過去的。

今日攝政王竟然直接建議讓六皇子來處理水患之事,改朝換代之心不死啊!

六皇子自從被禁足,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喬月夜面前,今日被攝政王猛地提起,他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顆刺紮在自己心頭。

偏偏沒有辦法除了這顆刺,別說攝政王,禮數也容不得他這樣做。

那種被別人覬覦著的感覺緩慢從背後爬上來,如同冰冷的蛇吐著信子,嘶啦嘶啦地蜿蜒在頭頂。

就是為了提醒喬月夜,你若是一步出錯,就會有人等著撕裂你。

孤立無援,身邊能夠信賴的人有限,一個皇帝,竟也這般處境維艱。

何簫等到了酉時才緩緩往勤政殿跑。

今日大概是都感受到了皇上心情不好,這邊伺候的人也不多,只有一個小環和小孟子守在門口。

何簫擡腳想進去,卻被小孟子攔住:“皇上今日疲憊異常,不見人,皇後娘娘還是請回吧。”

“見與不見也由不得你說了算,讓我進去。”何簫完全沒把一個小孟子放在眼裏。

但小孟子執意要攔他,擡手擋在了何簫身前:“皇後娘娘請回吧,若執意要進,恐怕奴才會一不小心傷了你。”

何簫甚至都沒等小孟子說完,直接給宗虎使了個眼色,宗虎立刻上去跟小孟子纏鬥在一起。

面對宗虎的突然發難,小孟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根本顧不上何簫。

何簫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環,笑得純良和善:“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小環自知攔不住,況且皇上心情那樣不好,就算進去了也只能是被罵出來的份,於是沒多阻攔,順利讓何簫進入殿內。

何簫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門閂扣上,這樣外面就打不開了。

喬月夜沒有坐在窗邊批折子,反而是窩在床上,用被子罩著自己生悶氣。

只露出一個臉蛋來,氣得兩頰微微嘟起,像一個脹氣的小動物。

何簫從沒見過如此生氣的方式,把自己埋起來生悶氣,不得不說,有些過分可愛了。

“你……”

何簫剛出聲,就被迎面甩來一盞茶杯。

精貴的白瓷四分五裂,散布在屋內各個角落,而裏面名貴的茶葉也濕答答黏在地下,一片狼藉。

喬月夜心裏的怒氣未平,此刻見到何簫,又想起在前朝處處與他作對的何簫的好父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幹什麽?來看朕的笑話嗎?”

說完,又抓起旁邊的另一個茶杯就要往何簫那邊扔。

有了防備的何簫自然沒有被他砸中,甚至靈巧地躲開,順手穩穩接住了飛起來的瓷器。

他越躲,喬月夜就越生氣,逐漸抓起手邊一切能用的東西,齊刷刷向何簫丟去。

習武之人訓練過躲避的能力,而何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楞是躲開了小皇帝全部的攻擊,保護著這些器物一件沒損壞。

手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扔了,喬月夜氣呼呼地怒視對面把東西一件一件放好的人。

“你來幹什麽?朕不是說過了誰都不見!小孟子!小環!你們怎麽當的差!”

“哎喲。”何簫把最後一件筆架收好,笑著靠近小皇帝,“阿郁,我若是真想進來,他們攔得住嗎?別怪他們了,小孟子現在應該還在和宗虎爭個高下呢。”

雖然說的是事實,怎麽聽上去就這麽讓人不舒服呢!

喬月夜咧開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那皇後專門來找朕,所為何事啊?”

“我來替皇上排憂解難。”

喬月夜眉頭狠狠皺起,忍了又忍才沒說出朕最大的憂難就是你的父親這樣的話,忍著脾氣搭理何簫。

“哦,皇後可知我憂患何事?又有何難處啊?”

按照平時,何簫肯定不會輕易開口,畢竟隨便說什麽,皇帝都可能給他扣上一個後妃幹政的帽子。

但現在不同了,他大可以隨意說,而喬月夜也並不會對他做什麽。

“皇上所憂,乃水患之事;皇上之難,是迂腐貪官。”

喬月夜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讓何簫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下一秒這個人就要動手殺了他。

可是喬月夜沒有,他總是在別人說完話之後沈默,似乎在考量,又似乎僅僅是在放空。

沒一會,喬月夜笑了,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溫和的小皇帝。

“那皇後說說,如何幫我排憂解難啊?”

還沒等何簫回話,喬月夜又打斷了他:“你要知道,這背後都有誰的手筆,可得小心說話。”

何簫自然是不怕的,頗為大義凜然:“既然阿郁知道我此番進言會有危險,是否應該給我一些好處?”

喬月夜一挑眉:“宮內寶物成千上萬,你盡管挑便是。”

“是嗎?”何簫壞笑起來,“那我要高貴婕宮裏那批,從西域進貢來的奇珍異寶。”

“你!”喬月夜瞪大雙眸,不敢相信,“瘋了嗎?”

“怎麽?”何簫瞬間變了臉,“阿郁不願意?你更喜歡高貴婕?”

“這與我喜歡誰有何幹系?”

“那阿郁同我圓房吧,同我圓房,我就告訴你。”何簫又一次湊近了小皇帝,鼻尖全是他微微的呼吸。

喬月夜被氣狠了,合著這人是來逗他玩的!

他一把推開何簫,蹭得起身:“不願意說就滾出去,你在這裏發什麽瘋?”

眼見真把人惹生氣了,何簫也不敢再放肆,又好言好語地把人給勸回來。

“我說著玩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愛滿嘴胡說,阿郁不生氣了啊,我告訴你就是了。”

喬月夜被這哄人的語氣驚住,楞了半天還是坐了回去:“你若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朕便賜你死罪。”

何簫撇了撇嘴,嘟囔一句好兇。

最後何簫只給喬月夜寫了八個字:人為財死,擊其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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