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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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跑了
凡界。
入夜後的精神病院更加安靜，偶爾會傳出幾聲神經病的尖叫聲。
值夜班的護士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小爾大搖大擺地走進醫院。
護士猛地低垂一下腦袋，瞌睡也沒了，打著哈切伸懶腰。
小爾停在她面前，護士只是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小爾。
小爾勾唇一笑，放心地往裏走。
他的隱身術是越來越好了。
小爾拿出羅盤，跟隨羅盤的指示，來到目的地。
一只鬼魂漂浮在半空中，它倒吊在天花板上，面向窗口，直勾勾地看著窗外。
小爾放下羅盤，在地上畫著陣法。
陣法畫完，淡淡綠光亮起，鬼魂緩緩轉身，雙眼滴血，它直勾勾地盯著小爾。
小爾站在陣法中央，對鬼魂勾勾手指。
“過來打我啊。”他勾唇挑釁道。
鬼魂的脖子扭動轉了兩圈，然後耷拉在一邊。
小爾笑得更加囂張，“你就這點本事嗎？”
鬼魂伸出雙手，指尖長出長而鋒利的指甲，沖著小爾飛過去。
小爾口中念決，腳下的陣法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鬼魂抱住自己的身體，滿是尖牙的嘴裏發出尖叫，像是被光芒灼傷。
一張黃符飛出，貼在鬼魂的額頭上。
鬼魂瞬間僵硬，不能動彈。
“還以為你很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小爾勾唇一笑。
拿出腰間掛的小葫蘆，打開葫蘆嘴，將鬼魂吸進葫蘆裏。
小爾把葫蘆掛回腰間，轉身往外走。
“最近的任務真是一點難度也沒有啊。”小爾勾起嘴角，神情中滿是得意。
“小道友，請留步。”
沙啞的嗓音響起，在寂靜的夜中十分突兀。
“誰？！”小爾回頭，警惕地看著周圍。
“我在這兒。”
小爾轉頭，尋著聲音來到一間病房。
他微微墊腳，從門上的窗口看去。
瘦削的男人被束縛在病床上，側著腦袋用灰白的眼睛盯著小爾。
小爾心中咯噔一下，眼睛一瞇，看出男人的身份。
“你不是人，是妖？”
牧熙點點頭，“對，我是塵音尊者的徒弟，排行十六。”
“塵音？排行十六？”小爾垂眸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來。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牧熙！”
“當初背叛妖族，勾結沈淵族的牧熙。”小爾冷笑，“你怎麽被關在凡人的醫院裏？混得夠差啊。”
“塵音尊者桃李滿天下，但混出名堂的徒弟，也就寥寥幾個，郎守平和牧熙這兩個名字可是響當當的，都說塵音最有出息的徒弟只這兩個。”
小爾勾唇冷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牧熙，“怎麽現在一個成了君上，一個困在凡人的瘋人院裏？”
“嘖嘖嘖～若你當年不背叛妖界，是否也擁有同樣的成就？”
牧熙聽著小爾的嘲諷，默默握緊拳頭。
他強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現在也被沈淵族拋棄了，流落到凡間。”牧熙悲嘆一聲。
小爾冷笑，笑聲盡是不屑。
沈淵族是魔族的分支，他們從未放棄過征服六界的野心，抓住機會就發動戰爭。
幾百年前，沈淵族向妖族宣戰，打得妖族連連敗退，後來才發現族中出了內鬼，內鬼正是牧熙。
牧熙被發現後，立刻脫離妖族，加入沈淵族。
妖族接連戰敗，萬分危機之際，郎守平以身獻祭戰勝沈淵族。
牧熙見沈淵族敗了，立馬逃走。
塵音又護短，非要保牧熙一命，讓牧熙在外逃了許多年。
郎守平養好傷後，就開始追捕牧熙。
追了那麽多年，終於找到牧熙，牧熙怎麽肯跟他回去，師兄弟打起來，打爛了凡妖交界處，從妖界滾到凡界，郎守平受了重傷，內丹都裂開幾道縫隙。
而牧熙的情況更糟糕，雙目失明，法力盡失。
“小道友。”
小爾的思緒被喚回，小爾看著病床上的牧熙，冷笑道：“你現在這副樣子也是咎由自取。”
牧熙捏緊拳頭，嘴角氣到抽搐，但他現在不能生氣。
這個人，是他最後的希望。
“你是不是見過我的大師兄？”牧熙問，“我看到你身上有他的神力。”
小爾想起那天的事，不爽地撇嘴，“你眼睛都瞎了，還能看到？”
牧熙搖搖頭，“不，我看不見實物，但魂魄、法力這種虛無的東西看得比原來清楚。”
“對，前幾天是去見過你的師兄。”小爾下意識摸摸臉，現在還覺得臉疼。
牧熙問：“他身邊是不是多了一只小妖？”
小爾點頭，咬牙切齒道：“是！一條賤狗而已！憑什麽能待在君上和智者身邊！”
牧熙笑道：“憑什麽？憑他是個好用的藥罐子。”
“什麽？”小爾歪歪頭，“什麽藥罐子？”
“前段時間，我與他打了一架，彼此都沒留情，他把我傷成這副模樣，而他也受了重傷，內丹都裂了好幾條縫。”牧熙緩緩地解釋。
“他為了好得快，就尋找一個合適的靈體，把自己的內丹放進靈體之中療養，越是純凈的靈體，療傷效果越好。”
牧熙想起那天見過的小妖，靈體很是純凈，郎守平的傷也好了不少吧。
“內丹如此重要，放在別人身體裏，就不怕出問題嗎？”小爾問。
牧熙笑道：“你們凡人有句話說得好，風浪越大魚越貴，風險雖大，但得到的回報也更多。”
“他有賭的成分在裏面。”
小爾回想起耶寶體內那顆金光閃閃的內丹，頓時醒悟。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只小妖修為淺卻擁有強大的內丹，原來真不是他的。”
當時的他，見那兩只小妖修為低微，卻擁有那麽強大的內丹，動了搶奪的念頭，若不是郎守平出來，他真能拿刀剖開耶寶的胸膛，拿走那顆內丹。
“你也見過那只小妖？”牧熙問。
小爾冷哼一聲，“見過。”
不僅見過，還有仇。
牧熙灰白的眼珠一轉，換上可憐巴巴的表情，乞求小爾。
“小道友，幫幫我，幫我逃出去，我幫你得到郎守平的內丹可好？”
小爾皺起眉頭，“你拉倒吧！我才不想得罪郎守平，那個瘋子！”
他環顧周圍，腹誹道：郎守平才應該進這裏。
牧熙立刻說：“你幫我逃出去，我定有辦法幫助你得到郎守平的內丹。”
小爾有點心動，從一開始他就想要那顆內丹。
但……
“不行，風險太大。”
牧熙急切道：“他的內丹在那只小妖身上，那小妖修為尚淺，只要把小妖帶離郎守平身邊，剖丹就是容易了！”
小爾更加心動，但還是有所顧慮。
“就算我拿到內丹，郎守平還不是要來找我的麻煩。”
牧熙輕笑一聲，躺在病床上，閉上瞎掉的眼睛。
“郎守平是拿到半個神格的妖，即將飛升，你拿到他的內丹，還怕打不過他嗎？一個沒有內丹的妖，碾死他跟碾死螞蟻一樣，就算你對上塵音，也能打爆他。”
牧熙繼續誘惑他，“你幫我逃出去，不費吹灰之力，若成功，內丹歸你，若輸了一切罪責都是我的，你壓根沒有風險。”
“你瞻前顧後，恐錯失良機啊。”
小爾低頭深思，心中的欲望快要按捺不住，但心中始終有點怕。
牧熙勾唇笑道：“記住啊，風浪越大魚越貴。”
小爾站在門口，心中猶豫糾結，他緊抿嘴唇，生怕自己一張嘴就答應了。
牧熙睜開眼睛，瞥向門口，發現小爾還在門口，勾起嘴角。
“行吧，你不願意，就算了，我都成這個樣子了，跟死了沒兩樣。”
小爾還有顧慮，他問：“你為什麽要幫我？那可是你師兄啊，你這樣害他？”
牧熙冷笑道：“師兄？哈哈哈……我最恨的就是他！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這事，若是成功了，你給我一把匕首，我要親自割開郎守平的喉嚨。”
牧熙感嘆道：“這是我活著的唯一念想了。”
小爾點點頭，相信了牧熙。
“好，我幫你！”
牧熙嘴角緩緩上揚，咧出一個怪異的弧度，在夜色中顯得有陰森恐怖。
郎守平抱著耶寶躺在床上。
新床在屋子的另一邊，郎守平還是選擇和耶寶一起睡，看都沒看那張床。
耶寶熟睡著，呼吸勻稱，乖乖地窩在郎守平身邊，一只手搭在郎守平的腰上。
郎守平用臉輕輕蹭著耶寶的頭發，感受著發絲的柔軟。
他早就不用睡眠和進食，躺在床上也是為了陪伴耶寶。
今天見到牧熙，郎守平心中糟糕透了，實在睡不著抱住耶寶發呆。
安靜的夜晚，突兀地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
郎守平察覺到異常，松開耶寶立馬坐起來。
“砰——”
門被大力推開，書玉氣喘籲籲滿臉是汗。
她驚恐地看著郎守平。
郎守平心中咯噔一下，看書玉的樣子也猜到幾分。
“牧熙不見了。”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郎守平懸著的心終於涼透了。
“他都那樣了，被關在精神病院裏，怎麽逃出去的？”書玉問。
耶寶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郎守平轉身捂住他的眼睛。
“睡吧，沒事。”
耶寶睡意正濃，有郎守平的話，再次安心地睡去。
郎守平遞給書玉一個眼睛。
書玉立刻閉嘴出去。
郎守平掀開被子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出去順手關門。
書玉焦急地看著他，“原本想著，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把牧熙押回來，人不知鬼不覺，第二天那些凡人發現了，也沒辦法。”
“但……去的時候，牧熙已經不見了。”
郎守平擡頭看著滿天的繁星，“牧熙向來狡猾，當年他憑一己之力，差點把妖界滅了，他不會束手就擒，定會反抗到神形倶滅。”
“接著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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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瞬間僵硬，不能動彈。
“還以為你很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小爾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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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男人被束縛在病床上，側著腦袋用灰白的眼睛盯著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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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前，沈淵族向妖族宣戰，打得妖族連連敗退，後來才發現族中出了內鬼，內鬼正是牧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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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那麽多年，終於找到牧熙，牧熙怎麽肯跟他回去，師兄弟打起來，打爛了凡妖交界處，從妖界滾到凡界，郎守平受了重傷，內丹都裂開幾道縫隙。
而牧熙的情況更糟糕，雙目失明，法力盡失。
“小道友。”
小爾的思緒被喚回，小爾看著病床上的牧熙，冷笑道：“你現在這副樣子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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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他，見那兩只小妖修為低微，卻擁有那麽強大的內丹，動了搶奪的念頭，若不是郎守平出來，他真能拿刀剖開耶寶的胸膛，拿走那顆內丹。
“你也見過那只小妖？”牧熙問。
小爾冷哼一聲，“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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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友，幫幫我，幫我逃出去，我幫你得到郎守平的內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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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不行，風險太大。”
牧熙急切道：“他的內丹在那只小妖身上，那小妖修為尚淺，只要把小妖帶離郎守平身邊，剖丹就是容易了！”
小爾更加心動，但還是有所顧慮。
“就算我拿到內丹，郎守平還不是要來找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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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若是成功了，你給我一把匕首，我要親自割開郎守平的喉嚨。”
牧熙感嘆道：“這是我活著的唯一念想了。”
小爾點點頭，相信了牧熙。
“好，我幫你！”
牧熙嘴角緩緩上揚，咧出一個怪異的弧度，在夜色中顯得有陰森恐怖。
郎守平抱著耶寶躺在床上。
新床在屋子的另一邊，郎守平還是選擇和耶寶一起睡，看都沒看那張床。
耶寶熟睡著，呼吸勻稱，乖乖地窩在郎守平身邊，一只手搭在郎守平的腰上。
郎守平用臉輕輕蹭著耶寶的頭發，感受著發絲的柔軟。
他早就不用睡眠和進食，躺在床上也是為了陪伴耶寶。
今天見到牧熙，郎守平心中糟糕透了，實在睡不著抱住耶寶發呆。
安靜的夜晚，突兀地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
郎守平察覺到異常，松開耶寶立馬坐起來。
“砰——”
門被大力推開，書玉氣喘籲籲滿臉是汗。
她驚恐地看著郎守平。
郎守平心中咯噔一下，看書玉的樣子也猜到幾分。
“牧熙不見了。”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郎守平懸著的心終於涼透了。
“他都那樣了，被關在精神病院裏，怎麽逃出去的？”書玉問。
耶寶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郎守平轉身捂住他的眼睛。
“睡吧，沒事。”
耶寶睡意正濃，有郎守平的話，再次安心地睡去。
郎守平遞給書玉一個眼睛。
書玉立刻閉嘴出去。
郎守平掀開被子下床，整理好衣服，走出去順手關門。
書玉焦急地看著他，“原本想著，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把牧熙押回來，人不知鬼不覺，第二天那些凡人發現了，也沒辦法。”
“但……去的時候，牧熙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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