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從地鐵站出來，沒走幾分鐘就到了億晟總部所在的大廈。她走進大廈，徑直走向前臺，對前臺兩位年輕的女員工說：“你好！我找顧總。”

前臺的女員工禮貌地問：“小姐您好，請問您預約了嗎？”

唐傾拿出顧琛給的名片，說：“我跟顧總約好的。”

兩位女員工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高個子的說：“稍等，我給顧總的秘書辦打個電話，請問您貴姓？”

“唐，大唐的唐。”

電話很快接通，這邊把情況說明，等了一分鐘，然後說：“好，我知道了。”掛了電話，前臺微笑地對唐傾說：“唐小姐請您坐著稍等會，王助理待會下來帶您上去。”

唐傾道了聲謝，走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沒等兩分鐘，一個帶著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青年男人從電梯裏出來，環顧一圈，走到唐傾面前，說道：“你好！是唐小姐吧。”

唐傾起身，微微點頭。

“我是總裁的助理王彪，總裁在開會，請跟我來。”

這名字跟人有點不搭，唐傾說了聲“謝謝”，隨他進入電梯。

電梯直接上到頂樓，王彪帶她進入顧琛的辦公室，請她稍作休息，說總裁的會議在十二點結束。

王彪把人招呼好剛回到秘書辦，立即有秘書過來探風：“王助理，你怎麽直接把人領進總裁辦公室了？”

王彪看了眼表面認真工作實際上豎著耳朵聽的其他幾位秘書，故作高深地說：“我只是按總裁吩咐辦事。”

他話一落，幾位秘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總裁辦公室看，似乎透過實木門能看出什麽似的。

十二點整，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唐傾從沙發上站起來，穩了半天的心，在看見走進來的人那刻瞬間失控，緊張和不安也隨之席卷而來。

顧琛把資料放在辦公室巨大的辦公桌上，對唐傾說：“你來早了。”

唐傾有些無措地摸摸耳朵：“嗯”。

顧琛從辦公桌抽屜裏抽出一式兩份的協議遞給唐傾：“你先看協議，沒問題就簽字。”

唐傾點頭，接過協議，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把協議從頭至尾看過一遍，確認她昨晚提的兩個條件都在協議上。

落筆之前，她不禁擡頭看了顧琛一眼。

顧琛筆直地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窗前，兩指間夾著一根煙，卻沒點燃。他的目光往下看，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睛裏是別人看不透的情緒。

唐傾握著筆的手不覺捏緊，頓了一下，然後刷刷刷地在兩份協議上簽好名字，對顧琛說：“顧先生，我簽好了。”

顧琛回過頭，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協議上，嗓音低沈地開口：“這份協議沒有期限，你簽了以後就是我顧琛的妻子，你要當一個合格的賢妻良母，而且永遠不能提出離婚。你確定嗎？”

唐傾對上他的眼睛，鄭重地點頭：“我確定。不過，我還想加一條。”

“你說。”

“如果顧先生有一天遇到自己的真愛，可以隨時提出離婚，我凈身出戶。”

顧琛向她走去，在她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住，看著她琥珀色的眼睛，緩緩地說：“這條對你沒有好處。”

唐傾說：“我覺得這樣對顧先生會比較公平。”

顧琛並不相信她這樣的話，他說：“你希望在你遇到真愛的時候，我也會同意你離婚。”

唐傾笑著搖搖頭：“我不會。以後，我會如協議中所言，當顧先生合格的妻子。”

顧琛並不十分清楚她的“我不會”究竟是什麽含義。他看她重新坐回沙發上，俯身在兩份協議上將她說的那一條加上，然後簽名，再遞到自己面前。

她的字，一眼看去工整雋秀，細看會發現每一筆都有收斂的筆鋒。這個小丫頭，絕對不是她現在在他面前所表現的這樣乖巧溫順。

他還記得，她在皇家一號拿紅酒照著那個男人腦袋砸下去時不拖泥帶水的果斷。

顧琛從她手裏拿過筆，然後在兩份協議的末尾簽上他自己的名字。

兩人各拿一份協議。

顧琛把協議放回原來的抽屜，然後問她：“身份證和戶口本帶了嗎？”

唐傾裝協議的動作停了下，擡頭不解地看他。

顧琛說：“協議已經簽了，要是帶了的話，下午我們去領證。”

唐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怔了兩秒，然後在包裏翻。之前的身份證被高利貸那裏押住了，她後來又去派出所補辦了一張，剛拿到手沒幾天，這會兒確定兩樣東西都在，她擡頭：“帶了。”

顧琛點點頭，拿過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袋，對她說：“先去吃飯。”

唐傾跟在他後面，望著他挺直寬闊的後背，緊緊抓著自己的背包的帶子，腦子裏這一瞬似乎是空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辦公室，秘書辦的人看過來，落在唐傾身上的目光有著深淺不一的探究。

顧琛徑直走向他的專屬電梯，唐傾在秘書辦人驚訝的目光下也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

封閉的空間只有他們兩個，顧琛單手抄袋，眼瞼微微下垂。唐傾的緊張隨著電梯下行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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