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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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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說不同意自然是騙人的, 就像上次國慶節那樣。

許星空臉一紅, 有些著急地說:“你別開玩笑了。”

“好。”懷荊同意, 問道:“但是你在外面吃飯,我餓了我吃什麽?”

許星空:“……”

以前她沒在他家做飯的時候, 他也沒餓死啊。

許星空分析問題並解決問題, 耐心且認真地說:“你讓阿姨先去做一頓,晚飯我回家再做。先不和你說了,掛了。”

懷荊還沒說話, 那邊電話就已經切斷了。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懷荊鼻間哼笑一聲, 將手機放在了一邊。

他擡眼看了看圍墻內,白玉蘭的樹葉在風中飄揚。懷荊打了一圈方向盤, 調轉車頭離開了禾楓公寓。

即將步入12月, 也到了今年的年末。IO集團今年的大單已經結束,各部門的績效考核也開始了。

周一下午臨下班前,黃千松還專門召集了部門會議聊這件事情。他站在會議桌前,一臉和顏悅色。

“既然能力有高低,那績效就有高低, 對於績效考核, 我肯定是會公平公正。咱們翻譯部, 雖然是一個部門,但其實是隸屬海外市場部。等我打完了績效,還要提交到海外市場部的沙部長那裏。績效考核評分,每個領導都會打, 但上層領導有可能會修改績效。所以這次的績效最終如何,大家不要太過耿耿於懷……”

散會下班,陳婉婉和許星空邊往外走邊吐槽。

“黃千松這個老狐貍,海外市場部雖然管著翻譯部,但對翻譯部的人都不熟。績效考核最後如何,決定權還不是在他手裏。他在這裏脫了個一幹二凈,脫衣舞娘都沒他能脫。”

年終的績效考核牽扯到年終獎金和未來升職,許星空還挺關心的。她問陳婉婉:“這個什麽時候會有結果?”

陳婉婉回過神,說:“周五吧,到時候老黃那邊定下來會給我和嘉琳姐看,但是能改動的可能性很小。”

兩人說話間,看到李妙雪打著電話從後面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得噠噠響,聲音裏帶著股嗲氣地說。

“好,我馬上過去。”

在路過兩人身邊時,李妙雪若有若無地朝著這邊掃了一眼,陳婉婉看著她太陽穴就抑制不住地跳。

當時李妙雪沒當上副組長,本來要辭職了,結果被老黃給勸住了。不知道怎麽給勸住的,但肯定是給了她利益。上次的事兒過後,她和陳婉婉還有許星空就一直不對付。這次很有可能會借著評績效的事兒,搞點小鞋給她們倆穿。

看著李妙雪出了門,陳婉婉太陽穴這才消停了,她真是看不慣李妙雪,哪兒哪兒都看不慣。

“老黃不敢做的太難看,畢竟還有嘉琳姐呢。”陳婉婉安慰許星空道。

然而現實很快打臉。

周五一大早,陳婉婉拿了考核單,氣沖沖地就往黃千松辦公室走。許星空擡眼一看,二話沒說站起來,先把她攔住了。

陳婉婉渾身都是怒氣,周圍的同事都在看她,許星空先拉著她去了休息室。到了休息室,陳婉婉把績效考核單往桌子上一拍,罵了一句。

“黃千松這個王八蛋!”

許星空看了一眼考核單,陳婉婉倒是沒有問題,評了個A。她下面是李妙雪,績效是A+。而下滑到她這裏,則只有B。

看了一眼考核單,這已經是最低的了。

因為心裏早就想明白了,所以接到現在的結果也在她意料之中,許星空並沒有驚訝。

“就這樣吧。”許星空說,“你別和老黃撕破臉。”

陳婉婉是副組長,黃千松不可能給她績效評太低,但對她就不一定了。公司的同事很多都是表面關系,站隊嚴重,許星空不想讓陳婉婉出頭,這對陳婉婉不太好。畢竟,她這個副組長也才當了不到兩個月。

陳婉婉其實也只能生氣,她改變不了什麽。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她心裏才更慪得慌。

許星空看她氣得雙唇緊抿,換了個話題。

“咱們明天幾點去?你開車嗎?”

明天周六,是兩人約著一起去看中醫的日子,許星空已經提前和懷荊請好假了。

陳婉婉怒氣未消,她先平覆半晌,才把心裏的火壓下去,放平聲音說:“9點,我開車去接你。”

周六一大早,陳婉婉就打電話過來說要去接她。許星空正在刷牙,應了一聲後問道:“帶康康嗎?”

“不帶。”陳婉婉幹凈利索地說,“那地方太偏僻了,他又老是亂跑,帶著不方便。”

許星空吐掉牙膏,說:“好吧。”

在許星空說完話後,康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男孩聲音甜甜奶奶,一下讓許星空彎了唇角。

“星空阿姨,我乖乖在家等你,你看了醫生後,要健健康康回來呀~”

心中像是被糖糊住了,許星空聲音不自覺地也放軟了些。

“好,謝謝康康。”

下午還是跟著陳婉婉去趟她家吧,她現在真是越來越離不開康康了,一個周不見就想見他。等下,再找懷荊續個假。

說起來,她說要學鋼琴,但是從上周開始,每周周末都有事情。沒學前,覺得空閑時間很多,現在看來,實際還是挺忙的。

也多虧是跟著懷荊學鋼琴,時間自由些。若是去培訓機構,該錯過不少課程了。

這就是一對一教學的好處。

想到這裏,許星空一楞。上面那句話,其實是懷荊跟她說的。他的原話是 “你應該明白一對一教學的好處,畢竟這不是你第一次享受一對一教學”。

而他口中許星空第一次享受的一對一教學,說的是在床上他一對一教她……

許星空臉一紅,牙刷在杯子裏涮了涮,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後,許星空出門前給咪咪續了貓糧。她蹲在咪咪身邊,摸著咪咪頭頂柔軟的毛發。咪咪吃了兩小口後,擡頭看她,一雙藍眸清澈見底。

許星空笑了笑,對咪咪說:“但願這次會有進展。”

雖然她心裏一直覺得沒有什麽用,可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能夠成功。畢竟,她太喜歡孩子,太想做母親了。

那位中醫姓彭,診所在夏城的一個周邊小縣城內的鎮子上。

鎮子小而古樸,在兩座連綿不絕的長山之間。山不高,頂多算是丘陵,北面靠山的地方有一條不大的溪流,現在還沒有結冰。清澈的水順著溪裏的石頭流過,將石頭的棱角都撫平了。

小鎮只有一條街,街道不長,從上一個路口轉彎後,一眼可以望到盡頭。

陳婉婉開車到了小鎮中間,原本沈寂的小鎮漸漸繁華了起來,所有的繁華都匯聚在了一座兩層的建築面前。

建築不大,外觀十分樸素,露著沒有仿瓷的水泥墻面。一個白色的長條木板懸掛在防盜門的左邊,寫了“彭氏中醫”四個字。

醫院門口不大,周圍的車停的不少。陳婉婉找了個車位將車停好後,兩人一起下了車。剛一下車,許星空就聞到了好聞的草藥味。草藥在沒熬制成中藥的時候,味道還是挺清新的。

隨著陳婉婉,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很多人在排隊,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就只有她和陳婉婉是兩個女人。

陳婉婉看了一下隊伍,指了指一邊的排椅說:“你在這等著,我去掛號。”

點了點頭,許星空說:“好。”

陳婉婉走後,許星空擡頭四下打量著這個房間。房間不大,墻上掛著很多牌子和錦旗,看來,這家醫院還是挺厲害的。

不一會兒,陳婉婉走過來,對許星空說:“好了。”

兩人並沒有在隊伍後面排隊,陳婉婉拉著許星空去了二樓。沒等許星空問,陳婉婉就解釋道:“現在彭醫生很少看病,樓下排隊後都是她徒弟幫忙看。為了讓她幫你看看,我可是托了好多關系才要到的這個。”

陳婉婉說著,舉了舉手上的小白片,嘿嘿一笑說:“愛的號碼牌。”

看著陳婉婉為自己忙前忙後,許星空心下一陣感動,她真是太幸運了,能有這樣的好朋友。

兩人走到二樓後,到了樓道盡頭。房間上面掛了個牌子,寫著院長室。陳婉婉帶著許星空敲了敲門,裏面說了聲“請進”後,她們這才進去了。

說是院長室,但其實十分樸素。房間也就十幾平方米大小,一扇窗戶,一個書櫥,還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子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穿著白大褂坐在那裏。她眉目冷淡,戴著老花鏡,正在看書。見人進來,老太太只是把眼睛越過眼鏡看了她們一眼。

“您好彭醫生,我們是先前預約的。”陳婉婉說著,將許星空推到前面,道:“許星空。”

許星空看到老人,尊敬地打了招呼:“您好。”

彭中醫頭發已經花白了,但皮膚狀態不過才六十歲左右,她脊背挺直,也沒有任何老態。不過,陳婉婉聽說,她的年紀其實有八十了。

彭中醫聽了兩人的介紹後,將手邊的書一放,拿了一塊幹凈的白布放在桌子上,語氣淡淡地說:“先把把脈吧。”

“好。”許星空應了一聲,走過去後,將手腕放在了白布上。

彭中醫將手指放在許星空腕上,邊把脈邊問著許星空的一些情況。

“上次月經是什麽時候?”

許星空一年來不幾次月經,所以記得還算清楚。她想了想,回答道:“7月28號。”

彭中醫點了點頭,眼皮微微下垂,手指在她手腕上輕微地移動著。

“性事正常嗎?”

被問得臉一紅,許星空抿抿唇,說:“這次月經前,性事一般一個月兩三次。”

“嗯。”老太太應了一聲,總結了第一個可能結論,“有可能是性事太少。”

臉紅得更加厲害,許星空想起最近和懷荊頻繁的性事來。

“不……不是因為這個。”許星空尷尬地說。

彭中醫眼皮一擡,許星空臉更紅了。她將眼皮垂下,繼續問道:“那你丈夫呢?”

提到“丈夫”,許星空恍惚了一下,她搖搖頭說:“沒問題。”

一旁陳婉婉聽到彭中醫提到王舜生,嘴巴沒把住,說:“那是他前夫,那人劈腿找了小三,小三現在懷孕了。所以,不是那個王八蛋的原因。”

許星空聽陳婉婉說著,看著彭中醫的臉色,有些無奈。對於王舜生劈腿,她現在已經雲淡風輕了。可彭中醫是看病的,不是聽八卦的,她怕她厭煩她們。

彭中醫倒沒什麽表情,她神色依然淡淡,不為所動,轉而去問其他的問題了。

待把脈結束,彭中醫將白布拿了回來,她語調不疾不徐地說道。

“月經不調,排卵期不準,懷孕困難。而且你宮寒,就算能排卵,受精也是個問題。先開幾服藥慢慢調理,把身體養好再說。”

聽彭中醫的語氣,她這個似乎不是大事。許星空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對她特別的信任。聽到她的話,她情緒有些激動,坐在那邊手有些抖。

“那我有可能懷孕嗎?”

彭中醫擡眼看著她,目光沈穩,只說:“走一步看一步,懷孕本來就是有人容易有人難,看個人身體。”

她沒有給確切的答覆,許星空也聽多了這樣的答覆。她收住情緒,輕聲道了句謝謝。

低頭寫著藥單,彭中醫安排道:“我先開副藥,你們去下面藥鋪拿了,一天兩袋,先喝三個月。三個月後,經期準了,你再來,咱們再談後面的。如果還不準,你按照這個藥方去中藥店裏讓他們幫忙熬了繼續喝。”

看著她手上寫著的一堆中藥名字,許星空點了點頭,說:“好,謝謝。”

很快,藥單寫好。彭中醫將藥單從本子上撕下來遞給了她,許星空笑著接過了。

拿了藥單,許星空和陳婉婉低頭看著往外走,準備去拿藥。剛走到門口,身後彭中醫叫了她們一聲,兩人一起回了頭。

彭中醫仍舊戴著眼鏡,手上的書也已經拿起來了。她臉上的神情依然是很冷淡,眼中沒有表情地看著她們兩個人說。

“懷孕看機遇,像你前夫的妻子那樣一下就懷上的,也不排除那孩子可能不是他的。”

許星空:“……”

陳婉婉:“……”

“哈哈哈哈!”陳婉婉在拎著藥出門的時候,還在哈哈大笑,邊笑著邊把藥往車上放,說:“這個彭中醫也太酷了吧?我的媽,笑死我了。”

看陳婉婉笑得一副大快人心的樣子,許星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提了一大袋子的中藥,這些中藥,都是藥房熬制好後,按照用量分封在了小塑料袋裏,許星空一天的量是要喝兩袋。

許星空喜甜怕苦,這藥喝起來還是個問題。但哪怕是有一絲希望她也會抓住,如果真有用,別說是一袋兩袋,十袋二十袋她也咬牙喝下去了。

她去陳婉婉家待了一會兒後,就回了家。回到家時,懷荊就已經在等著她了。今天放了他一天鴿子,許星空也有些過意不去。拿了兩袋藥放進包裏後,就急沖沖地下了樓。

晚飯是許星空做的,吃完後,許星空將碗筷收拾到廚房洗幹凈了。待收拾完畢,許星空將那兩袋藥拿了出來。剛拿出來時,就嗅到了苦味。許星空微皺了一下眉頭,接了杯清水。

拿了刀架上的剪刀將手上的中藥袋剪了一個小口,小口處,更加濃烈的苦味從中藥袋裏溢了出來,許星空眉頭皺得更緊了。

中藥的顏色看著像沒有加奶和糖的咖啡,而實際上卻比咖啡要苦得多。許星空擰著眉,將中藥袋放進嘴裏,一咬牙,喝了起來。

濃烈的苦味像一把火灼燒著味蕾,這把火並不是只在口腔停留,很快蔓延到了鼻腔和眼眶,沖得許星空腦中一片空白,差點掉下眼淚來。

“你幹什麽呢?”懷荊站在廚房門前,眉頭緊皺。

女人站在廚臺邊,一手拿著一袋東西,另外一只手扶著廚臺,小臉憋得通紅皺成一團,就連眼眶和鼻頭都變紅了。

懷荊擡步走了進去,從旁邊的方糖盒裏拿了一塊放糖,捏著女人的下巴,給她塞了進去。女人的嘴巴閉得很緊,他的手指抽出來時被她的雙唇含住了。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指尖一頓,酥麻感像是過電一般從指尖傳遞到了心底,他眸色一沈。

“我看看誰把你欺負成這樣了。”懷荊眉頭皺緊,將許星空手上的袋子拿了過來。袋子上只畫了兩頭白色的梅花鹿,其他什麽都沒有,標準的三無產品。

嘴巴裏方糖的甜意漸漸彌漫開來,像反敗為勝一樣將苦澀壓了下去。許星空睜開眼,空白的大腦也漸漸恢覆意識,只是眼眶和鼻頭依然是紅的,就像被欺負壞了一樣。她擡眼看著懷荊,小聲說了句謝謝。說話的時候,含著糖的腮幫子鼓鼓的,她舌尖一挑,將方糖換到了另外一邊。

“這是中藥。”許星空解釋道:“調理身體用的。”

男人雙眼微瞇,將袋子放下,問道:“你身體不好?”

許星空擡眼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唇,嘴巴裏的糖甜得發麻。

“不是……這是幫我調理不孕不育的……”

男人眸光一頓。

廚房的窗戶是關著的,外面海風呼嘯,拍打在玻璃上,讓整個房間更加清冷了些。

許星空直接告訴懷荊這件事,一是怕他以後再問,二是覺得告訴他也沒什麽。他們兩個人是炮友,她不能懷孕他更不用負責任。

男人眼睛微微一動,他垂眸看著許星空,眸中看不透是什麽情緒。

“為什麽現在喝中藥?”

“啊?”許星空微微一楞。

懷荊側眸掃了一眼中藥袋,視線轉到女人的臉上。燈光下,男人淺褐色的雙眸深沈如水,他眼尾輕挑,唇角一勾,說。

“是想給我生孩子麽?”

許星空:“……”

你……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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