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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仙界大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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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仙界大比(4)

幾名弟子狐疑又狂熱地看著溫飛雪手中的丹藥法器, 質疑的聲音裏難掩渴望:“你這東西會不會是假的。想要騙我們?”

溫飛雪太懂得拿捏這種人的心思了。當下甩手不耐煩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長個眼睛不會看啊。這東西什麽品質,你們不會看不出來吧。我誠心誠意和你們做交易,你們就這種態度。你們瞧不上這假貨, 自然有別人瞧得上。恕我不奉陪了。”

說罷, 轉身就走。

幾名弟子看見他要走,互相對視一眼,趕忙上前去把他攔下來, 賠著笑:“仙君不要急。是咱們說錯話了。仙君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咱們一次吧。您想知道什麽消息, 咱們必然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

這樣的好東西,他們要是拿到手用在仙界大比上,排名肯定會翻上一番, 也就不至於再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欺壓了。這種難得的機緣, 怎麽能拱手讓給別人?!

溫飛雪裝出十分為難的樣子,勉強道:“……既然你們如此誠心, 那這次就先饒了你們。只要你們能提供我需要的消息, 這些丹藥和法寶就歸你們了。”

幾個弟子生怕他反悔, 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仙君請問仙君請問。”

溫飛雪拖長了聲調, 壓低聲音, 刻意營造出鬼祟的氛圍:“……你們……有聽說過……樓、倦……嗎?”

弟子們也被他弄得緊張起來, 同樣壓低聲音回答:“聽說過一些。好像說是前些年犯了事還是什麽的,叛出宗門了。”

溫飛雪再接再厲:“那……你們知道他有沒有什麽……親、朋、好、友、嗎?”

為首的弟子搓掉手心裏的汗, 心中升起幾分警惕:“你問這個幹什麽。不會是想要挑起爭端,攻訐我們演無宗吧。”

溫飛雪挑了挑眉:沒想到這人對自己宗門還挺忠心的, 腦子也沒有那麽笨。

“我師尊只是一介散修,哪有這個能力和貴宗打擂臺。這是這個叫樓倦的人和我師尊有些恩怨糾紛, 想要打聽和他有關的消息罷了。”理由溫飛雪早就想好了,此刻也不怕他問。

“你說真的?只是和樓倦的私人恩怨?是因為玉佩嗎?”

“肯定是真的啊。用腳趾頭想想,現在修真界有幾個宗門能和貴宗對上?實力和貴宗相當的,就算想要對付貴宗,也斷斷不屑於用如此不入流且殺傷力小的手段。話說,你怎麽會知道玉佩?”溫飛雪面上翻了個白眼,內心卻竊喜:他這次可能是問對人了。

“那就好。”為首的弟子舒了口氣,拿眼睛在四周轉了一圈,確定沒人偷聽後,朝溫飛雪招了招手,“你過來些,我悄悄說與你聽。”

溫飛雪配合地靠近,沒管在一邊心急如焚害怕被搶了好東西的弟子,把耳朵往前湊了湊:“你說。”

那人又謹慎地環視一圈,才悄聲開口:“我也是無意間偷聽到上頭說的,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被發現了,也別把我牽扯出來。而且我對樓倦了解的不多,只是對那塊玉佩和與他交好之人了解深一些,你聽不聽?”

溫飛雪大喜過望,點頭如雞啄米:“聽聽聽!”廢話,他就是沖著玉佩和樓倦交好之人來的。這麽對他胃口的消息,怎麽可能不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時,他剛剛拜入宗門,是演無宗最底層的弟子。但因為妹妹被宗門高層弟子看上,他的日子比現在好過很多。

那天,他帶著他用攢了許久的宗門貢獻點換來的一些東西上了山,想去看望他妹妹。

卻不料在轉角的時候,聽見了那個高層弟子和別人的對話。

“東西拿回來了嗎?”“嗯。”

“話說,樓倦不是你至交好友嗎?你這樣奪寶,會不會不太好啊。”

“嗤。是誰給我的法器讓我務必一次得手,少在這兒裝模作樣。難道你就不分一杯羹了?貓哭耗子假慈悲。

“更何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有這樣的寶貝,要是被人發現,肯定會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他的能力又不夠,還非要攬下自己壓不住的東西。被殺人奪寶再正常不過。這怪得了誰?不是我,還有別人。

“與其這樣藏著掖著,便宜了素不相識之人,還不如與了我,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我只是拿東西,又不會傷他性命。

“再說,我也讓他發洩過怨氣了,一個凡人家族的滅門,還不夠嗎?”

“別廢話,東西呢?”

“這兒。就是這塊玉佩。我暫時沒有看出這塊玉佩有什麽蹊蹺,但我應該沒找錯。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拿回去看看。”

“成。那我先走了。”

……

他躲在轉角,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兩人發現,被悄無聲息地滅口。

他死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來看望妹妹,卻撞破了這樣大一樁秘密。心內叫苦不疊。

他不是不覬覦他們口中的寶貝,但作為一個大腦發育完整健全的人,自知之明是個必不可少的好東西。他清楚地知道,再好的東西,也要有命消受才行。什麽能有命重要?

他緊緊捂著嘴閉著眼,顫著身子等他們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死一般的寂靜漸漸撫平了他心中的恐慌,眼睫毛顫了顫,就要睜開。

他忽而聽到一聲輕笑。

人還沒走!

他倏然睜開眼,驚出一身冷汗。

他完了。

那人緩緩逼近,黑靴踏過地面的聲音如同閻羅催命的鈴響,他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

他艱難地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聲音發抖:“郝,郝仙師……”

“你聽到了。”郝仍玉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他雙手堵著耳朵,拼命往後縮,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裏不停地嚷:“沒有,沒有!我來看妹妹,剛剛走到這裏!什麽都沒聽見!!!”

郝仍玉臉上的笑容加大,滿意地點頭:“很好。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你知道見人該說什麽吧。”

一股巨大的劫後餘生感沖上心頭,他的眼角生生逼出了幾滴眼淚,更添狼狽:“知,知道的。”

說完,他爬起身就想走。

郝仍玉卻話鋒一轉:“等等。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他的頭皮驀然炸開:“郝仙師,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殺你,但總要略施小戒,免得你下次再犯,或者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不是?”

他不喜歡殺人,人直接就死了,未免太無趣了些。

看著那些人生不由己地陷入泥沼,拼命掙紮卻無濟於事,只能絕望地沈入泥底,生不如死,無疑更讓人愉悅,不是嗎?

他面露驚恐,無助地看著一道靈力沒入他的丹田。下一刻,似乎要將他渾身撕裂的劇痛驟然襲來,他痛苦地蜷起身,雙手狠狠地抓住身側的泥土。

等到劇痛終於過去,郝仍玉早就不見蹤影。

他恍惚地望著細彎的月牙,手指顫抖地撫上丹田所在之處——他毀了他完整的丹田。

不是不能修煉,但丹田太過脆弱,靈力一旦過多,如果不小心翼翼得控制,一不小心就會讓它分崩離析。這也就註定了他這輩子修為都不可能太高,永遠無緣於長生大道。

這比殺了他,或者完全碎了他的丹田更惡毒,也更讓他崩潰。

也因為這個,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在演無宗的最底層,任人欺辱。

他本來不敢說的,但他真的忍受不下去這樣的生活了。

溫飛雪神情一凜,追問道:“那那個郝仍玉,近幾年有離開宗門,出去一段時間嗎?”

為首弟子頷首:“他三年前出去過一趟,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敢貿然把這件事說出來。

一個人被壓迫得久了,很容易就會喪失反抗的意志。

因為他不是一個群體,沒有人知道他在遭遇什麽,沒有人能夠支持他,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對上了!

溫飛雪壓抑眼底的欣喜,故作鎮靜地把丹藥遞給為首的弟子,說:“我先把這個給你。你幫我畫一幅郝仍玉的畫像,我再把法器送來。”

這次來的著實不虧,事情的前前後後都串了起來:樓倦得寶,郝仍玉去偷,途中殃及他家。之後樓倦應該把東西搶了回去,但最近又被郝仍玉偷走。所以他當時拿到的那塊玉佩是假貨。郝仍玉因為偷了東西,也怕被別人發現他有這樣的寶貝,所以在外面躲藏了起來。

……歸根結底,他們一家的滅亡,僅僅是因為樓倦生氣了,所以郝仍玉想要用他們一家的性命讓他消氣。

甚至不是因為小小的私人恩怨,在施暴者的眼裏,他們甚至連一個人都算不上,只是他們用來洩憤的工具,碎了就碎了,沒什麽影響。

……一如人家生氣時打碎的杯盞,不會有人在意。他們摔碎的聲音,絕望的嚎叫,於施暴者而言,不痛不癢。

人命如草芥。

溫飛雪沈默地捏緊拳頭,將情緒悉數壓下。

為首的弟子沒有急著接過丹藥。他盯著那瓶丹藥看了很久,最後伸出手,輕而堅決地把它推了回去。

溫飛雪疑惑地挑眉。

為首的弟子輕聲說:“我不要這瓶丹藥,甚至連法器我也可以不要。但是……”

他遲疑一瞬,還是接著道:“……我希望您,或者您的師尊,能夠幫我,殺了郝仍玉。”

溫飛雪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很久。就在弟子覺得他會拒絕的時候,溫飛雪突然笑了:“好,我答應你。”

懲惡鋤奸,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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