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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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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這天,景修暝美滋滋的躺在顧遲舟腿上吃著他餵過來的葡萄。

顧遲舟專註看著手中的書,偶爾投餵幾顆。有時候顧遲舟的手指不經意的景修暝擦過嘴唇,景修暝喉結動了幾下,還以為是遲舟終於開竅了,但每次擡頭,都只看到了專心看書的遲舟,原來是對方太過於專註壓根就沒註意餵葡萄的姿勢。

景修暝受不了了,硬拉著遲舟互換了位置,美滋滋的看遲舟躺在自己腿上,一會兒給用手遲舟梳理頭發順便偷親一口,一會兒給遲舟剝葡萄皮餵他。

顧遲舟多少有點嫌棄,景修暝眼尖的發現了,舉手保證:“朕沒有流口水在你頭發上。”

顧遲舟目光轉向景修暝的手,景修暝直接把手伸到面前:“朕的手幹幹凈凈的,沒有葡萄汁,也沒弄到你頭發上。”

顧遲舟目光又轉向旁邊剝的幹幹凈凈的葡萄,景修暝面不改色:“放心,朕每次剝完葡萄皮,都將手擦幹凈了,才去摸你頭發的。”

顧遲舟:“那陛下摸完我的頭發呢,有沒有擦手?”

景修暝理直氣壯:“遲舟的頭發又不臟。”

顧遲舟堅決不肯再吃景修暝剝的葡萄,景修暝則堅持稱遲舟的頭發帶著香氣,就算摸過,手也是幹凈的可以剝葡萄的,說完為了作證自己的話,又上前親了一大口顧遲舟的頭發。

顧遲舟不想和景修暝討論他的頭發是否幹凈了,幹脆給出兩個選擇:“剝皮不能摸我頭發,摸頭發不能再去剝葡萄皮了。”

景修暝有些可惜,想了想:“要不朕用嘴給你剝皮吧,剝完就餵給你,這樣就不用擔心不幹凈了。”

顧遲舟直接伸手將景修暝的臉推到一邊:“我現在不想吃了,一點都不想吃了。”

景修暝卻仿佛得了靈感似的,將顧遲舟手中的書扔到一邊,硬是餵了他一顆葡萄。

顧遲舟推拒的動作越來越小,漸漸沒了力氣,只能試圖說服景修暝:“陛下,這還是白日呢!”

景修暝動作不停:“朕不管,朕現在就想……”

殿內聲音起起伏伏,門外的宮人全都紅了臉。

許久,景修暝才叫了一次水。

期間,景修暝滿足的給一根手指都動不的遲舟清理,他非常稀罕看著疲憊的睜不開的眼睛的人,沒忍住又稀罕的親了親,用香香軟軟的被子把人包裹住,才依依不舍的輕輕離開。

今日是王神醫回京城的第二日,也是給他覆診的日子。基本每半年王神醫會回來給陛下診一次脈,同時調整藥方。

王神醫這些年一直在漠北和西南兩地,邊給景修暝尋找母蠱的線索,邊給窮苦之人看病,順便跟他要了不菲的銀子和藥材,也因此對景修暝態度改觀了許多。

王神醫在偏殿等了許久,多少也猜到了景修暝來晚的原因,無非就是怕遲舟知道了又心疼,便做些其他事情來轉移註意力罷了。

看到陛下神清氣爽的樣子,王神醫更確定了。

把脈的時候,王神醫捋了捋胡子,忍不住囑咐道:“陛下,床榻之事也需克制些,要註意身體啊。”

景修暝有些意外,下意識覺得王神醫說的那個人肯定不是自己:“遲舟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嗎?”

王神醫:“老朽是讓陛下註意自己的身體,遲舟他身體好著呢!”

景修暝臉瞬時黑了。

手下尺脈柔和有力,實在健康不過了,但也不能如此胡來,大白天的就……時間還這麽長!

王神醫怕把人嚇到了,補充道:“陛下,萬事有度,只要不是過度……”

景修暝臉色依舊不好看,王神醫尷尬咳了聲:“陛下身體裏還有蠱毒未解,適當克制為佳。再說當年陛下為了遲舟可以禁欲,眼下只是讓陛下稍微克制,怎就不可以了?”

“那能一樣嗎?”景修暝理直氣壯。

王神醫無語了:“隨你的便吧。”

說完洋洋灑灑的寫下一張藥方,然後理直氣壯的找景修暝要藥材。

景修暝揮手:“您老直接找太醫院首席就行。”

王神醫:“已經找過了,不過首席說有幾味藥材珍貴,還是陛下首肯。”

景修暝掃了幾眼,眉頭微皺,他看到幾味珍稀藥材,正是當時為了給遲舟治病尋得的。

王神醫看他臉色急忙道:“當時陛下雖然答應將神藥秘方公布,但這其中的藥材罕見,普通人家就是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見上一種啊!”

景修暝沒有說話。

王神醫:“老朽覺得,遲舟他肯定願意這世上跟他同樣飽受過疾病的人都能夠痊愈。”

景修暝打斷王神醫還想繼續的話:“罷了,遲舟身體已經大好,留下四成,剩下的你拿走吧。”

王神醫知道這已經是陛下的底線了,急忙道:“謝陛下。”

等顧遲舟醒來,才知道王神醫已經離開了,他眉頭輕蹙:“陛下應該讓我陪著一起的。”

見景修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顧遲舟輕嘆聲,看起藥方來。

久病成醫,早些年是景修暝為了他的病各種操勞,近幾年兩人卻是換了位置。

看完藥方後,顧遲舟心裏稍安,忍不住說起另一件事來:“如今摘星樓快要修成,我心裏卻是有些不安……”

“不要擔心,遲舟。”景修暝將人攬進懷裏:“朕已經計劃了多年,不會有意外的。”

兩人依偎許久,顧遲舟看著景修暝喝完藥。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新藥的緣故,景修暝今晚睡的格外早,顧遲舟卻沒什麽睡意。

黑暗中看著對方,顧遲舟小心將對方手臂移開,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披衣離開了寢宮。

禦書房內,只有景玨栩,沈玉昀和方志遠三人。

顧遲舟進去,帶了些夜宵。

方志遠仗著景修暝不在,大膽調侃:“喲,今天陛下倒舍得放人了?”

顧遲舟將夜宵擺好:“別貧了,快來吃。”

景玨栩和沈玉昀快速占據了顧遲舟的左右兩邊,緊緊黏著人,乖乖等著投餵。

顧遲舟給兩個孩子帶的牛乳:“我跟你們大爹學的,你們嘗嘗。”

景玨栩和沈玉昀接過便迫不及待的喝起,顧遲舟笑著看他們,給這個整理整理衣服,給那個捋下頭發,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一眨眼,你們都長這麽大了。”

說到這,顧遲舟不免有些心酸。

自從景修暝發病後,年幼的景玨栩便快速挑起了大梁,朝堂之中不能透露景修暝的病情,許多時候便只能由景玨栩出面。

景玨栩好像也一夜之間長成一個小大人似的,有條不紊的處理著所有事情。

顧遲舟愧疚於這些年讓他過於早早成長,承擔了他本不該這麽早就承擔的責任。

方志遠很快吃完顧遲舟帶來的烏冬面,隨便擦了下嘴:“既然皇夫來了,臣申請今日回家,最近臣鍛煉的腰酸背痛的,得找個人按按。”

不知道是不是景玨栩這些年常年督促,方志遠也真的在這幾年學起武來,雖說對不上絕頂的高手,但是基礎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顧遲舟允許了。

禦書房裏只剩下三個人,看著兩個孩子乖乖喝著牛乳,吃塊甜點,幸福的瞇起眼,顧遲舟笑著起身,幫忙整理書桌上的東西,

“要是父皇知道了,肯定要罵我了。”景玨栩含糊不清道。

他想,大概是蠱蟲的副作用,大爹變得越發霸道,對小爹的占有欲簡直到達了極致,平時就只能大爹占著小爹,其他人要是分走小爹一點註意力,大爹就要急。

也就小爹寵著大爹罷了!

顧遲舟搖了搖頭,看著桌子上高高的折子:“這幾年,大爹和小爹對你們照顧減少,你還承擔了你大爹的責任,辛苦你們了。”

景玨栩急忙放下手裏的碗,跑到顧遲舟面前,認真道:“小爹,我一點都不辛苦,辛苦的是大爹和小爹,大爹被蠱蟲折磨,小爹日日照顧,跟著擔心,我們能做的也不多。”

跟著跑來的沈玉昀也猛點頭。

顧遲舟手中動作頓住,眼眶有些不受控制的發熱:“謝謝阿栩、阿昀。”

景玨栩:“現在這樣,小爹大爹和阿昀都陪在我身邊,兒子累的時候,能看到你們,有人安慰,兒子已經很滿足了。”

顧遲舟看著他:“阿栩,有時候小爹感覺你好像經歷了很多……”

景玨栩打斷了他的話:“小爹,你過來已經有些時候了,要是大爹醒了見不到你,可就要發飆了。”

說完還學著景修暝的語氣:“皇夫呢,朕的皇夫呢?找不到他朕讓宮裏所有人陪葬。”

一句話,成功逗笑了在場所有人。

連在門口的景修暝都忍不住嘴角扯了下:“朕是這個樣子嗎?”

只剩下一群努力憋笑的太監宮女。

景修暝罵了一句臭小子,見顧遲舟要出來,急忙帶著人先趕回了。

晚上,景玨栩和沈玉昀躺在床上,沈玉昀突然喊了聲:“哥哥。”

景玨栩還沒睡著:“怎麽了?”

沈玉昀:“我想大家都好好的。”

景玨栩點頭,輕輕拍著沈玉昀的唄,哄他睡覺:“我們一定都會好好的!”

沈玉昀點頭:“我信哥哥。”

沈玉昀慢慢睡著了,景玨栩卻沒有了困意,他知道大爹小爹時常覺得對他虧欠,尤其是小爹,但是說實話,景玨栩真的很滿足了。

兩位父親都健在,阿昀還陪在他身邊,他這輩子所求也不多,上輩子的記憶好像就像一場夢。

偶爾噩夢驚醒,景玨栩有時會懷疑現在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的幻想。

但有些時候有些事也提醒他,上輩子是真實的,比如敬事房最近給他送了一位小太監,叫周大福。

看著這位自己上輩子的大太監總管,景玨栩還沒來得及感慨,就看到對方流出的鼻涕泡,然後快速用袖子擦掉,假裝沒被人看懂。

景玨栩:……

好了,傷感是一點都沒有了。

思緒回神,看著睡得香甜的阿昀,景玨栩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蛋,真好!

*

隨著大運河的修建,倒是有幾個人對陛下的印象改觀了,聰明人已經看出了陛下的意圖。

景朝近幾年都是豐收,同時對外大量收購糧食,為了什麽不言而喻,就連百姓家也攢著勁苦練武力。

新建的摘星樓中,除了表面供奉的香火,內裏滿是糧食。

不過景修暝的名聲依舊不好聽就是了,前來經商的別國商人打聽起景國的情況,都會得到景朝君主殘暴易怒,大興土木,沈迷美色,昏庸無能,不理朝政,不得民心的結論。

這天,景修暝罕見的上朝,景玨栩站在最前排,身後就是方丞相。

早朝還沒多久,方志遠率先站了出來。

眾位現在一見方丞相站出來,就下意識害怕,害怕陛下和方丞相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畢竟眾所周知,方丞相是陛下第一大狗腿子,摸清楚了陛下的所有喜好,且只要提出陛下肯定同意,任何人反對都沒有效果。

方志遠:“陛下,臣有本要奏。”

景修暝假模假樣問道:“愛卿請講。”

方志遠:“上月夷族騷擾我朝邊境,對於當年簽訂停戰協議,夷族卻屢屢破壞,無恥至極!微臣認為攻打夷族刻不容緩,只等我大景出兵,一舉消滅夷族。”

果然,方志遠一說完,景修暝立馬道:“準!”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反對聲音並不大。

只是在要派誰出征的事情討論起來。

誰知陛下突然道:“朕要禦駕親征。”

眾位大臣倒吸一口涼氣,本以為陛下總算是消停了,沒想到陛下是在這裏等著他們呢。

“陛下不可呀!”

“萬萬不可!”

眾位老臣哀嚎,誰不知道當年陛下從遼東戰場上回來後躺了整整一個月,後在位兩年時禦駕親征也是九死一生。當時眾位大臣哭天搶地,景修暝當時承諾過僅此一次,如今陛下要反悔,眾位大臣自然不肯同意。

景玨栩偷偷問方志遠怎麽回事,他大爹在發什麽瘋,莫非是在朝堂上突然發病了?

方志遠也一頭霧水,陛下也沒跟他提前說過有這出啊!

眼看著有老臣就要撞柱,方志遠急忙站出來:“微臣推薦鎮守北疆的宋勤去,宋將軍,當年夷族來犯時,宋將軍在遼東戰場上、表現突出,這些年又鎮守北疆,對漠北地形和夷族作戰都極為熟悉,微臣認為他是不二之選”

說完方志遠給後邊的張離哲使了個眼色。

張離哲不情不願的出列:“臣附議!”

接著便是一片的“臣附議!”

景修暝只能暫時壓下親自禦駕出征的想法,同意了宋勤去作為主帥。

跟在王神醫身邊的暗衛也從西南之地傳信來,說陛下的病已經有了些許線索,和夷族王室有關,王神醫還要往漠北走一趟,現在已經出發。

景修暝想了想,這個時候也沒必要隱瞞了,給宋勤去宣旨同時也稍信一封,讓他關照下王神醫。

時隔十二年,景朝和夷族再次開戰。

三月後傳來捷報,宋將軍帶領大軍一舉攻下夷族都城,親取夷族王族首級。

滿朝沸騰,舉國歡慶。

而王神醫傳來書信,說已經夷族王宮之中找到母蠱,不日回京。

顧遲舟看到時眼淚根本忍不住,又急忙擦掉:“陛下,太好了,太好了。”

景修暝將顧遲舟攬進懷裏,輕輕拍了拍。

顧遲舟敏銳的察覺出景修暝對此事的不安,從景修暝懷中起來,詢問原因。

景修暝語氣裏帶著不確定:“朕真的不記得自己以前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顧遲舟想了想:“陛下以前是個很好的人。”

景修暝:“那遲舟,你是喜歡以前的朕還是喜歡現在的朕啊?”

顧遲舟楞了下,而後頗為無語:“不管什麽時候,不都是陛下嗎?”

景修暝看上去十分糾結:“這麽說是沒錯,但是遲舟之前好似並不喜歡朕,莫不是更喜歡以前的,可以前的朕,朕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的啊!”景修暝越說聲音越小。

顧遲舟被逗樂了,沒想到景修暝還有這種時候,他笑著故意問:“那陛下是想要我喜歡什麽時候的陛下呢?”

景修暝很糾結的樣子。

顧遲舟不忍再逗他了,湊到景修暝耳邊:“我喜歡所有時候的陛下。”

景修暝身體明顯一僵,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顧遲舟繼續道:“所以在宮中見到陛下時,即使陛下變得有些陌生,但只要是陛下,我……”

景修暝眼睛眨都不敢眨:“遲舟,你,你繼續說你怎麽?”

顧遲舟認真道:“我還是喜歡陛下。”

景修暝猛地將顧遲舟緊緊抱在懷裏,好像在這一刻心安了。

顧遲舟拍著景修暝的背,他是真覺得不管陛下性格如何,都還是那個景修暝,但是他記得王神醫和他說過,景修暝身上的蠱毒會影響壽命,眼下唯一的母蠱找到了,順利將蠱解掉才是關鍵。

顧遲舟想了許久,景修暝還是不撒手,顧遲舟下巴蹭了蹭:“不管是什麽樣子的陛下,都是我的陛下。所以陛下,咱們能先不抱了嗎?”

景修暝:“朕不信,除非遲舟親朕一下。”

顧遲舟遲疑著,親了景修暝一口又一口。

景修暝心滿意足:“如果今晚能讓朕多來一次,朕就更相信了。”

顧遲舟無奈:“陛下,正經點吧!”

景修暝:“在遲舟面前,朕才不要正經。”

景修暝緊緊抱著顧遲舟,仿佛下了某種決心:“遲舟,你們都說朕以前是個很好的人,那我們就一起把那個很好的人找回來吧。”

顧遲舟搖了搖頭:“陛下其實一直是個很好的人。”

景修暝:“朕以後還會對你很好的,一直一直很好的。”

半月後,王神醫回京,著手為景修暝解蠱。

解蠱過程持續了整整半年,恢覆後的景修暝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待人溫和,工作勤勉,全宮上下,朝堂上大臣,以及景玨栩和沈玉昀都不是很適應。

除了……晚上依舊兇猛外。

顧遲舟偷偷觀察了好幾日,最終確認:陛下確實變回了以前那個陛下。

景修暝看著顧遲舟給他送完甜湯離開禦書房後,手中的奏折立馬扔到一邊,招呼身邊周祿有:“去把太子喊過來,讓他來批這些奏折。”

周祿有早就習慣了陛下變臉速度如此之快。

等景玨栩來了,景修暝早就不見了人影。

景玨栩有點擔心:“是父皇不舒服了嗎?”

周祿有搖了搖頭,偷偷告訴太子殿下:“陛下是想皇夫了。”

景玨栩被迫餵了一嘴狗糧,而後熟練批閱奏折,別說,好久沒批,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周祿有早就看出陛下的小心思,無非就是覺得皇夫喜歡現在的陛下,不喜歡以前的。

但周祿有看的清清楚楚的,皇夫不管哪個都喜歡。

但小兩口兩人的事情,還是得他們自己來解決。

禦花園裏,顧遲舟皺了幾次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某處有雙眼睛盯著,但又找不到人。

難道是錯覺?

顧遲舟招來暗衛,問自己周圍有沒有人盯著。

暗衛看著藏在暗處的陛下,以及陛下威脅的眼神,不想撒謊,又不想違背陛下,便只站在原地,什麽都沒說。

顧遲舟很快想到一個人,嘴角忍者笑說要回去休息,實際想都不想快步往禦書房走。

顧遲舟走了,景修暝才小心出來。

好險,差點就被顧遲舟發現了,還好他躲得快。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看清楚顧遲舟離開的方向,景修暝大驚,這根本不是回寢殿的路。

他一邊跑還一邊感慨:還是遲舟聰明,竟然能猜到是自己。還懂得聲東擊西,不愧是遲舟!

看樣子遲舟更喜歡現在自己的樣子,那他不介意一直裝下去。

只要不被遲舟發現就好。

於是,景修暝加快速度,繞近路往禦書房趕。

氣喘籲籲推開門,對上一臉迷茫的景玨栩,景修暝手疾眼快的將孩子推開,自己一屁股坐下,拿起毛筆。

幾乎是同一瞬間,顧遲舟推開禦書房的門:“咦,陛下在呀?”

景修暝根本不敢答話,因為他呼吸都不均勻,只能抑制著自己緩緩吸氣,呼氣。

調整間,顧遲舟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陛下,這幾日都在做什麽?”

“沒幹什麽啊,就批批奏折!”景修暝回答的理直氣壯。

顧遲舟看向景玨栩:“阿栩,你怎麽來了?”

景玨栩還沒來得及回答,景修暝搶先道:“他自然是想朕了。”

景玨栩嘴角抽了下,謝謝,並沒有很想。

顧遲舟忍者笑,讓景玨栩先走了。

景玨栩也覺得莫名其妙,算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和阿昀一起背書呢!

景修暝看著好像已經看透一切的顧遲舟,卻是死活不肯承認。

天知道這些日子抑制自己有多辛苦,可不能前功盡棄。

顧遲舟假裝不經意道:“陛下如今變得好不一樣……”

景修暝豎起耳朵,等著顧遲舟誇他。

顧遲舟卻轉了個彎:“有時候也挺懷念之前的陛下的。”

景修暝眼睛瞬間一亮。

顧遲舟:“不過如今的陛下也很讓人喜歡。”

景修暝眼睛又耷拉下來。

直到看到顧遲舟再也憋不住的笑容,景修暝懶得偽裝了,自暴自棄問道:“遲舟到底喜歡什麽樣子的我呀?”

顧遲舟認真想了想,回答:“所有樣子的陛下。”

這話,以前景修暝存疑,但現在,顧遲舟就那麽看著他,景修暝信了。

他抱著顧遲舟,忍不住抱怨:“朕現在每日都要上早朝,很困。”

“陛下可以晚點起。”

“朕每次看到那幾個老頑固,都想罵他們幾句。”

“罵,狠狠罵。”

“朕想跟你和方志遠他們一起出宮喝酒。”

“下次我們一起去。”

“朕想每天多看見遲舟一點。”

“那我就多陪陛下。”

“朕不想看到遲舟對別人笑的那麽開心。”

“我以後兇一點。”

“朕還想把奏折都給阿栩批。”

“嗯……這個不行哦。”

夕陽將兩人相擁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們的故事永遠不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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