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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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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交談

辭行的話剛說出口,此刻卻沒辦法走了。

前去開門的人是距離靠的更近的許秩。

打開門,這道陌生聲音的主人出現在門外,是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輕,年輕到大概是只有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單從外貌看,許秩甚至覺得她的年紀要比自己還小一些。

但超凡者向來不能以貌取人。

是的,只見一面,許秩便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超凡者,不是信徒。

她雖感受到了對方身上似乎帶有同類的氣息,可她是大主教,這氣息可以蒙蔽其他信徒,卻絕對無法蒙蔽她,在她的視野中,可不存在對方這樣的“下屬”。

至於同為大主教……那就更不可能瞞得過她了。

所以,這位,大概就是她剛想要出去尋找的那位潛入蓮城的超凡者。

這算什麽?

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甚至都還沒出門,對方就直接送上門了。

許秩神情看似平靜心中卻已經警惕到頂點,她表面疑惑的問道:“請問你有什麽事?”

面前這位看上去模樣像是少女,實則已經不知道多少歲的“少女”一臉俏皮可愛的回道:“我想,我是來找你的。”

旁人會被信息蒙蔽,誤以為蓮城內沒有大主教,可代行者卻不會。

更何況,她的朋友還是那位【燈】,早在她出發之時,便已經給予了她提示。

“請人進來談吧。”

後方祁言心拿出新的茶杯,看著門口僵持的兩人淡淡道。

許秩聞言有些無奈,很想問她在想什麽,怎麽可以把危險人物放進家裏,但一想到最近祁言心堪稱躺平等死的心態和自己如今的身份,又只能忍住這樣的心情。

她稍微回頭,看到的是祁言心一臉平靜的看向她和這位超凡者,而門口的超凡者似乎感知到她的猶豫,語氣頗為友好道:“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許秩微微挑眉,不信。

但她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不可能忽然一言不合暴起打對方一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時間與環境不對。

在這裏打起來,她很難保證自己能管好祁言心。

於是她只能側開身:“行,進來聊吧。”

總之,先看看對方打算做什麽。

超凡者走進房間裏時,眼神中帶著並未收斂的好奇和打量,尤其是在看向祁言心時,這份好奇與打量更是濃厚了一些。

但她確實如她所言一般似乎不是來找麻煩的,甚至頗為“乖巧”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祁言心給她倒的水。

這樣的舉動,更讓許秩確認,她便是那位代行者。

畢竟,但凡對自己的實力沒那麽自信都不敢做出這樣隨意的行動。

可她看似“無害”的打量,卻已經是十分危險的舉動了。

許秩將門關上回到屋內,祁言心也不問她怎麽不走了,只是平靜的給她也倒了杯水,這顯然讓這位超凡者感到意外。

她仔細端詳著祁言心和許秩的一舉一動,許秩懶得做什麽心理博弈,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來這裏是想做什麽呢?”

這位代行者大概是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讓自己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信徒,許秩雖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但總歸進入蓮城肯定有她的目的。

許秩並不想幫【杯】打工,假如這個代行者懂事點,她也不是不能行個方便,當然,得有個合理的借口。

當然,最關鍵的是……

只有她一個人,這具靈軀還真不一定打的過一位狀態沒出問題的代行者。

雖說是大主教,但大主教與代行者之間並非是能正面一對一的存在,大部分時候,大主教的能力其實略遜色於那些代行者們,但大主教與【杯】的聯系非常密切,關鍵時刻,得到【杯】的賜福,或許會產生一些驚人的變化。

並且【杯】還有教皇,而教皇對於代行者而言,都是十分危險的存在。

這樣的前提下,她實在不想自己就先跟代行者一對一的打起來。

太吃虧了,無論哪方面來說。

對於許秩的開門見山,超凡者表現的似乎有些意外。

“你們現在是這種說話風格嗎?”

她的語氣有些新奇。

許秩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想你口中的你們應該說的是那些早就死去的老東西了。”

代行者的眼神變得微妙,她怎麽覺得,這話好像是在內涵她?

電視機裏還在放著無腦的愛情劇,祁言心看的頗為專心,對身邊兩人的談話沒有半分興趣。

許秩有時候真不明白祁言心怎麽喜歡看這玩意。

被內涵了,代行者也不生氣,還是那副活潑可愛的模樣道:“我只是進來看看,暫時不打算做什麽,別這麽緊張,也別敵意這麽重,你看起來並不想和我在這裏打起來,不是嗎?”

許秩的神情倒不像是害怕,此刻更是直接不讚同道:“我不是緊張,我只是覺得,太麻煩了。”

真的太麻煩了,打亂了她的擺爛大計,讓她不得不暫時支棱起來解決問題。

“而且,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許秩有些不解。

兩人互相對對方的身份心知肚明,卻也不拆穿,而是說著謎語。

女孩笑著回道:“有高人指點過我。”

說著,她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許秩一眼:“但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還以為我們先要打一架才能好好談談。”

以往這種話都是許秩來說,還真是新奇,她頭一次站在了另一邊的立場上。

“不過,能直接好好談談肯定是最好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頗為感慨:“上一次和你們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交談,還是很久之前了。”

這句話中的你們,顯然指代了整個【杯】,而這句話也暴露出,曾經的【杯】似乎與其他屬性和平相處過。

“你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對於具名者而言,知曉對方的“名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這位看上去年輕實際上不知道已經活了多少年的代行者大人感嘆過往的時候,許秩的思緒已然有些飄忽。

對方在詢問她的“名字”,這個問題暴露了許多問題,譬如,對方似乎不清楚她們這一代大主教的稱號都是些什麽,不然早該通過觀察判斷出她是【懶惰】。

在這一點上,許秩並未多做掩飾。

同時,她在思考,假如有必要,她有幾分把握把對方留在蓮城?

又需要大概付出些什麽代價?

別看這會她和女孩似乎交談的還算和平,甚至對方還能一臉懷疑的聊起一星半點過往,可自從見面開始,緊張的氛圍早就彌漫在四周的空氣中了,無論是言語動作亦或者表情,都充滿著試探與不信任,但凡有任何一方表露出半點異動,現在都不是這麽和諧的場面了。

對方必然也是高度警惕著她。

有什麽辦法能在不危及靈軀和祁言心的生命前提下解決掉這位代行者呢……?

“……你在發呆?”

女孩察覺到了許秩的心不在焉,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許秩啊了一聲,似乎有些抱歉:“我在想事情,沒聽到你剛剛說什麽,能重覆一下嗎?”

實際上,她聽到了,也在警惕著對方,但外在表現看起來似乎是在發呆,許秩也懶得解釋,總不好說“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在想怎麽殺你”這種話吧?

代行者大人沈默了一瞬,將許秩的話認為是對名字詢問的婉拒。

越是強大的超凡者,其真名便越具有神秘性,尤其是【杯】的大主教們更是特殊,如果不是對方親口告知,旁人很難透過超凡手段知曉他們的名字。

但哪怕是大主教也無法避免具名的規則,所以他們總是早早就開始大肆宣告自己的名字,但這一代的大主教們,卻意外的……低調。

雖然這也與他們才剛剛出現有關,但哪一次,不是這些家夥剛出現,就高聲嚷嚷自己的名號試圖讓全世界的人都知曉?

這疑點也是她需要探究的目的之一。

“你可以告訴我你們將蓮城搞成這樣的目的嗎?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

意識到將許秩拉入自己的談話節奏中來這招完全行不通,她幹脆也開門見山的問出了真正想問的話,而這也回答了許秩此前的問題。

“這個啊……”

許秩的面容露出些許為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

對方一臉見鬼的神情,看上去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許秩覺得可以理解,如果她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聽到這麽鬼扯的一句話,肯定也不會信的。

但她可是很難得的說了十成十的真話啊。

“才第一個問題你就說不知道,這樣很難繼續聊下去啊。”

女孩的話語似乎有些無奈,細品之下,又透露著幾分火藥味,似是威脅又似是玩笑。

這也不奇怪,畢竟從一開始許秩就覺得的“只是聊聊”完全是鬼話。

在見面的第一瞬間,或者說,在敲門聲響起,甚至更早,在察覺到有人侵入蓮城的時候,許秩便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有一戰。

在她看來,如今不過是戰前的虛與委蛇,互相試探,許秩願意耐著性子跟她鬼扯,也不過是不想在這裏打起來,以及,她確實有很多想通過對方知曉的事情。

不過,對方願不願意告知,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許秩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讓這位代行者心甘情願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可惜,如果本體在這裏,這件事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但靈軀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思索間,她回道:“這可不是我撒謊,你來的時候沒瞅見麽?我甚至沒管過這城裏的事情。”

許秩已然在腦海中想好了辦法,有大概六成把握能將這位代行者留在蓮城,並且已經決定好如果一會談的不開心,她便考慮將人引走直接打一架得了。

在這勾心鬥角互相試探,多麻煩啊!

許秩的話音落下,對面代行者的神色間也多了幾分思索。

哪怕她進入蓮城後便直接前來尋找“大主教”,卻也不是沒將蓮城的情況收入眼中,再加上還有之前的情報,足以得出,蓮城內並沒有一個絕對的力量出來主持大局,而是放任信徒們自由生長的模式。

思及此處,代行者更加不解了,從行為舉止到言行,她真的完全看不透這個新生的大主教有什麽打算。

但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

這很難。

對於【杯】的不信任早已被深深刻畫在心底,但……他們代行者對於【杯】倒是沒有其他普通民眾那般嫉惡如仇。

更像是在看待一個相當難對付的對手。

“那你知道什麽呢?”她換了種問法。

許秩看著她,並不回答,而是開口換了個話題:“我一向不喜歡被人單方面的質問,不如我們換個問法,你回答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再告知你我知道什麽,如何?”

代行者沒什麽意見,點頭道:“可以。”

反正她自己有權決定說什麽不說什麽。

而在許秩提出這個方式,並且對方回答了“可以”之後,空氣四周的超凡能量仿佛被什麽波及,略微活躍了一瞬。

這邊是超凡能量在“記錄”強大超凡者的一言一行。

不誇張的說,到達代行者這個層次後,哪怕只是隨口的一句話,都可能具備某種能量,因此,他們幾乎從不說謊,也不會口出狂言。

“那麽,我想知道的第一個問題,你們當初是如何殺死……我主,又怎麽確定祂已經死了的?”

許秩是在明知故問,但問的,確實自己一直在追尋的一個答案。

兩人說話並未背著祁言心,祁言心也聽到了這問話,但本該令普通信徒無比激動甚至厭惡的話題,她卻沒什麽反應。

這件事,對於其他人來說,是隱秘,但對話的雙方一個是代行者,一個是大主教,雙方也都算某種意義上的“當事人”,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我都快以為你完全不關心這些了,看來,你果然還是信徒啊。”

代行者先是這樣感慨了一句。

她完全誤以為許秩是在關心她的“主上”了。

許秩覺得她的感慨實在有些多了,或許這便是人上了年紀的緣故?

希望她到千年這個年歲的時候,不會出現這個毛病。

隨後,對方在許秩的期待中,給出了她一直依舊的答案。

“殺死一位神明哪有那麽容易?”

“我們首先做的,是封印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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