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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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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不僅僅是步縱心驚,數百裏外圍觀渡劫的仙道修士眾人也震驚得不知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們不由得懷疑人生,這年頭渡劫飛升都開始批發了嗎?來了一個又一個?

修仙界已經有千百年沒人飛升上界了,最讓人覺得有可能飛升的便是浮光二人,萬萬沒想到如今卻有人比他們先渡了飛升劫不說,還是同時飛升的。

浮光看著遠方那相疊加,氣勢越來越駭人的劫雲眼神晦暗。

隋簡果然夠狠,為了將步縱徹底殺死,竟狠到直接渡劫。

可如此高強度的劫雲,當真有人能活著渡過嗎?

劫雲中心,步縱從未如此狼狽過,他被劈得不成人樣,可對面的兩人卻仍舊毫發無損,好似自己是那被人觀賞的猴,而他們則是看戲的人。

步縱恨得牙都咬碎了,憑什麽這兩人一點影響都沒有?明明渡劫的是他們才對,可劫雷卻全是他來受了。

他心中發狠,抱著就算去死也要將兩人拉下水的心態再次液化成血水。

大約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整片天地都變作了與魔域的修羅煉獄相似的景色。

血海洶湧,自成一片天地,將劫雲擋在血海之外。

雲深看著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隋簡道:“可以,這是修士修煉大成後自行領悟的界,在界之中,修士本身就是主宰。”

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招式?那為啥原文之中沒有?

雲深似懂非懂,大約是看出他沒能理解到,隋簡又結解釋了一句:“不是進階渡劫期就一定能領悟,這要看天賦。”

步縱天賦並不低,只是他修習的功法為天地所不容,他想修為圓滿飛升上界就必須不停的奪舍他人的身體和神魂來為自己擋天譴。

雲深問:“那你有嗎?”

隋簡笑道:“自然有。”

人參精立馬兩眼崇拜的看著他。

隋簡很受用,但他沒說的是他確實也領悟了自己的界,但用不出來。他的身軀在步縱那裏,本身殘缺不全,連本命劍也入了魔。召喚界耗損太大,而他受限頗多,所以如非必要他不會用那招。

無數惡魂在血海之中猙獰嘶吼,如潮水般朝隋簡二人蜂擁而去,一雙雙血手高舉抓撓,像是要將他們也拖入血海之中共沈淪。

那些惡魂面目猙獰,腐肉稀稀拉拉的掛在白骨上,動一下就掉一塊,隱約還沒看見白白胖胖的蠕蟲在裏面蠕動,雲深看得兩眼一黑,差點沒吐出來。

隋簡知道他害怕蟲子,擡手捂住他的雙眼,柔聲道:“別看了,乖乖把眼睛閉好。”

雲深看了一眼那片血海,想了想搖頭道:“沒事沒事,我覺得我還能忍忍。”

蟲子而已嘛,又不能怎麽樣他,就是惡心了些。

隋簡聞言壞心眼的調侃道:“萬一等會兒那血海撲來,那些腐肉和蛆蟲就會像下雨一樣砸到你身上,它們會黏在你身體的表面,黏糊腥臭不說,那些蛆蟲也會無所不用極其的往你體內鉆,這樣也沒關系?”

雲深:“!!!”

那畫面光想想都酸爽,雲深葉片都炸了起來,他立馬變了臉,屁股一撅毫不猶豫的鉆進隋簡衣襟裏,然後伸著參須捂緊了雙眼。

“好了,我已經捂好了,之後就交給你了。”

剛剛還堅持要跟隋簡共患難結果遇到一點小挫折就變卦,可以說是變臉比翻書都快。

隋簡好笑的搖頭,提醒雲深把枝葉收起來,會擋住他發揮。

人參精幫不上忙但足夠聽話,叫他收葉片就馬上收,最後光禿禿一支人參精幹脆整支都躲了起來。

安頓好了雲深後,隋簡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下壓,眼底的笑意也凝固冷卻,最終只剩下無盡的殺意。

步縱已經蹦噠了太久,該去死了。

他擡手,懸停在血海之中的本命劍受到了感應震動嗡鳴,但由於被步縱操控著,它想向隋簡飛去卻又被另一股力量拉扯著,左右搖擺。

這次隋簡沒再讓著步縱,而是全力爭奪著本命劍的控制權。

血海海浪濤濤,掀起數十米高,鋪天蓋地的朝他卷去,但隋簡卻像看不到一般,眼中只有那把冒著紅色煞氣通體純黑的長劍。

本命劍本就與他神魂相連,步縱不過是個奪舍者,哪怕受步縱影響入了魔,本命劍依然更傾向於追隨隋簡。

本命劍最終掙脫了步縱的桎梏飛向隋簡,當劍柄被隋簡握住時,仿佛倦鳥歸巢,愉悅的嗡鳴。

與此同時,血浪已經卷到頭頂上方,眼看著就要蓋下來,隋簡擡劍橫於眼前,劍身反射的寒芒映入眼底。

他擡眸看向一片血紅的天空,薄唇輕啟:“破!”

淩厲的劍意直沖雲霄,以勢不可擋之勢破開層層血雲,捅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與此同時,被擋在步縱的界外的劫雲終於尋到機會破開血海的結界,漫天的雷霆傾瀉而下,如同滅世般全劈到了血海之中。

大約是這種以界擋劫雷的行徑讓天劫判定為逃避行為,破開界後,劈下來的劫雷強度比之前更厲害了幾分,甚至不留一絲喘息的機會,幾乎這一波剛劈下,下一波就已經接憧而至了。

血海之中的惡魂淒慘嘶吼,在劫雷之中灰飛煙滅,而血海也在一輪輪的消耗之中範圍越縮越小,最終勉強縮小成一團人形。

步縱此時連人身都維持不住,濃稠的血液流動,漸漸露出一張殘破的人臉。

隋簡提著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看著曾經這個給他造成了無數苦難的人,原以為親自手刃仇人時自己會有大仇得報的爽快,可如今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甚至還沒接下來如何籌辦他跟雲深的道侶大典來得更有吸引力。

步縱還未死,他強撐著一口氣死死的盯著隋簡,眼中並未任何悔過之意,唯有不甘和恨意。

“當初我便該早些奪舍你的,否則又怎會讓你又能力從我手中逃脫?”

他艱難的述說著自己的不甘,每說一段話便咳出一口血,死到臨頭,他悔恨的竟還是自己沒把握好時機。

隋簡神情冷漠,他對步縱的臨終遺言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連讓他說完的機會都沒給,先是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再一劍穿透丹田將其徹底毀壞。

步縱痛得倒吸冷氣,喉嚨發出破敗的赫赫聲。

他狠狠的瞪著隋簡,諷笑道:“你就算現在殺死了我又如何?我早晚還會回來的。”

只要還留有一滴精血,他就能再次覆活卷土重來。

隋簡聞言冷笑一聲,掌心向上擡起,一顆血珠向上浮起,正是他從步縱的長明燈內提取的心頭精血。

步縱看到那顆血珠時,雙眼瞪圓凸起,血絲布滿整個眼白,面目猙獰得似要跳起來跟隋簡同歸於盡。

“想靠它覆活?”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隋簡打破了步縱的心底最後的一點僥幸,一簇靈火將那顆精血燒了。

“我……我要殺了你!”

步縱徹底崩潰了,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甚至連動動手指都很艱難。

隋簡殘忍的笑了笑:“想殺我?下輩子吧。”

他提起手中長劍,劍鋒下落插入喉間,血花迸濺。

“哦,忘了……你沒有下輩子了。”

隋簡取出一方手絹擦拭著指尖上沾上的血跡,而後像丟棄垃圾一樣將其扔了。

染血的手絹飄飄然落下,蓋在步縱死不瞑目的雙眼上。

天空的陰雲散開,陣陣古樸厚重的鐘聲響起,隱有龍吟鳳鳴之聲,千縷萬縷金光灑下,一道通天階梯從雲層之中蜿蜒盤旋而下,正是象征飛升的祥瑞之像。

一人白衣蹁躚,腳踏祥雲而來,是親自來接引他們進入上界的天道。

隋簡與他四目相對,即使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隋簡卻精準的猜到了他的身份。

說實話,他對天道的印象並不好,如果不是他抹除了自己的記憶,他跟雲深應該會更早的在一起,而不會拖到現在才轉正。

同理,天道對他也怨念頗深,如果不是隋簡拐騙了雲深,他早就將雲深送離這方世界了,何至於讓所有因果都被攪得亂成一團糟?

“怎麽樣?結束了嗎?”

雲深聽到動靜鉆了出來,看見的就是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景象。

他好奇的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實在想不出兩人能有什麽仇怨。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沈默得詭異,最後還是一心想著趕緊把人送走的天道先開了口。

他說:“你們已經雙雙渡過飛升劫,該前往仙界了,此間世界已經不能再容納你們,切勿繼續逗留。”

當初雲深就是讓天道幫他提前渡飛升劫,他跟隋簡成功渡劫後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天道的目的只是將他們送走,如此算來相當於同時送走兩個麻煩,所以他才會說穩賺不賠,而天道也答應了。

雲深正要說好,隋簡卻搶先說:“不行,現在還不能走。”

饒是天生沒有情緒和感情的天道臉上淡然的神情都有些皸裂了,他扭頭看向雲深,眼帶譴責:“你們要毀約?”

雲深忙不疊的搖頭:“沒有沒有,你聽我解釋!”

他一邊跟天道道歉,一邊偷偷用手肘撞隋簡的腰腹。

隋簡將他拉到身後,絲毫不懼的與天道對視:“離開會離開,但要在七天後。”

天道:“理由?”

隋簡理所當然道:“我和他的道侶大典還沒辦。”

萬萬沒想到他就為了這事不願飛升上界的雲深和天道:“…………”

最後天道妥協了,給了他們七天的時間,只是離開的時候看向雲深的目光隱含深意,似在調侃。

雲深臉頰漲得通紅,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再也不見人,偏偏罪魁禍首還在暢想如何辦道侶大典,氣得他扭頭就走,只是剛走沒兩步就整個人被抗上了肩。

“想逃婚?晚了。”

隋簡勾著嘴角,活像強搶民男的惡霸。雲深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捏著拳頭錘他後背,內強中幹的怒道:“放我下來!”

隋簡不置可否的哼笑一聲,擡手在不安分的人參精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人參精窘迫得大腦宕了機,被他扛著離開了。

遠方,浮光與趙隨雲眼神覆雜,雙雙倒吸一口冷氣。

沒想到啊,原來大師兄還是這麽流氓的人,真是完全看不出來呢。

不過能看到他這般幸福,倒也是美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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