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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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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宮城內全是隋簡的手下,雲深當然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從大門離開,說不定他還沒走出前殿,自己的行蹤就已經傳到隋簡耳朵裏了,那跟主動送上門有什麽區別?

如何逃跑一時讓他犯了難,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睡醒的小金烏抓著雞崽撲扇著翅膀飛到他面前。

小金烏已經很大一只了,體型跟尋常的老鷹差不多大,三只爪子也極其有力。現在它不怎麽敢直接落在雲深的肩膀上,怕自己鋒利的的爪子抓傷了他,最後只是將雞崽丟到他掌心裏,然後落到他擡起的手臂上。

雲深突然福至心靈,自己本體沒多重,讓小金烏抓著他飛出宮城好像也不是不可行。

於是他對小金烏道:“小金烏,陪我玩個游戲如何?”

一聽到雲深要陪它玩,小金烏興奮的振了振翅膀很是期待,然後就聽到雲深又說:“等會兒我變回本體,你帶著我飛到這後山的山腳下如何?”

小金烏歪著腦袋嘎了一聲,搖頭晃腦的表示不行。這座山峰足足有千餘米高,小金烏沒試過帶雲深飛,怕自己半途脫力松開了雲深,到時候人參精豈不是要摔成東一塊西一塊的?

小金烏說什麽也不幹,雲深最後只能很是失望的嘆氣,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默默不說話。

小金烏可見不到他哭,著急的嘎嘎嘎了好幾聲,然後一躍而起飛到半空盤旋,似乎是在示意它答應陪雲深玩,讓他別哭。

苦肉計成功的人參精悄悄捂著嘴笑了笑,趁著小金烏反悔之前趕緊變回本體,牢牢的抱好手中的雞崽,然後被小金烏抓著莖葉飛向了山下。

視線中,扶桑神樹離自己越來越遠,過往一幕幕在腦海之中翻動,雲深難過得鼻尖發酸,一時之間心中像是打翻了的調味罐,五味雜陳的。

他沒傷心太久,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在落到山腳下時將小金烏和雞崽都收進了空間戒指裏,然後遁入土中迅速的離開。

另一邊,隋簡將魔呴送走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此時雲深早已跑出了滄驥。

他心想著這個時候雲深應當還沒睡醒,怕貿然回去會打擾到他,於是先去處理了堆積的公務,又吩咐無心將所有散落在外的人,連同被罰去挖靈石礦的紅葉全部傳喚回來之後才回了主殿。

殿內燈火昏暗,隋簡遠遠看著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

他心想人參精這個時辰應當已經醒來了才是,怎會沒有掌燈?

如此想著,他腳下步伐不自覺的加快,內心隱約湧現一股不安,當他推開房門徑直走入寢室結果卻撲了個空時,那股不安達到了頂峰。

床榻上的被褥淩亂卻沒有任何溫度,顯然本應躺在床上的人早已離開。

隋簡第一反應就是尋著主仆契感應人參精的位置,當契約沒有任何反應時他才想起自己此前早已解除了主仆契,現在的他無法定位到人參精的具體位置。

雲深從來沒有亂跑過,更沒試過像今日這樣莫名示蹤,隋簡壓著不安閃身去了後山,除了靜靜矗立的扶桑神樹,連小金烏和雞崽也不見了蹤影。

隋簡一顆心沈到了谷底,立馬神識傳音到宮城內每個人的識海之中問:「夫人去哪了?」

無人能回答得上來,許久後才有幾位侍從顫顫巍巍的回應道:「今日未時四刻,夫人曾向卑職問路去了飛廉殿,之後卑職便不知了。」

隋簡聞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雙手無意識的收攏握緊。

午時四刻恰好就是他接見魔呴的時間,偏偏雲深又是那時去了飛廉殿,他不由得想起當時與魔呴的對話,極有可能是讓雲深聽到誤會了。

隋簡很了解雲深,他知道雲深看著很開朗活潑,但實際上很沒有安全感,當發現自己可能只是利用他以後,膽小的人參精肯定第一反應就是逃得遠遠的。

他一時氣急,不是氣人參精不信任自己,而是氣自己沒有早些與人參精說清楚另外一支人參精的存在和用意,更沒早些回主殿發現他不見了。

隋簡無法想象,沒有自己護著,傻乎乎又好騙的人參精會遭遇什麽。

眼下雲深已經跑了,為今之計只能盡快將他找回來,別的都是虛的。

他咬著後牙槽吩咐道:“挖地三尺也務必將夫人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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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一口氣跑出了滄驥的地界,然後就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他去過很多地方,但無一不是和隋簡一起去的。

他想過回到最初來時的葫蘆山,但那裏被發現的風險太大,大反派要真抓他肯定第一時間會去那裏找,而其他地方也不會安全。

偌大的修仙界,竟沒一處是他的容身之地。

意識到這一點後,雲深更難過了。

最後他選擇回紅葉原碰碰運氣,看看紅葉原秘境還能不能進去,他想回去看看銀蟒和師尊。

紅葉原位於東洲,與西洲幾乎橫跨了大半個修仙界,雲深走時也沒帶上一艘飛舟,只能靠自己慢慢趕路。

他不敢在白日裏行動,於是就只能買了一份修仙界的地圖後,披著月色和露水走夜路,白日裏就躲到深山老林裏裝普通植物。

如此這般還真讓他離開了西洲的地界,他進入東洲後也不敢放松警惕,隋簡在東洲也有分部和手下。

他依稀記得除了東渡津那個分部以外,隋簡還建立了一個叫千機樓的組織,是專門販賣和收集情報的機構,自己若是不小心謹慎,說不定很容易就會被潛伏在暗處的千機樓眼線給抓到破綻。

他給自己做了喬裝,化身成了一個相貌平平臉上長著小雀斑的小姑娘。

這身裝扮往人堆裏一紮瞬間就泯然於大眾,雲深稍稍放松了些許警惕,在城鎮之中落腳歇息了一晚以後有趁著天不亮繼續趕路。

他東躲西藏的從東洲邊境慢慢接近紅葉原,期間換了好幾次妝容,有時是溫文爾雅的劍客,有時是背著藥箱四處采藥的丹修,有時有時年邁傴僂著背脊的普通老嫗。

等他終於接近漫無邊際的紅葉原時,已是兩個月以後了。

雲深在紅葉城中藏了幾幾天,總算打探清楚了秘境如今的狀況。由於秘境之中的傳承已經被人拿走,這個散仙大能隕落後留下來的秘境徹底變成了普通的秘境,每間隔一年開啟一次,入口開啟的時間只有短短一日,三個月後才會再次開啟出口。

雲深打探好消息後沒有急著接近秘境入口,而是藏身在了山腳下的一處灌木叢中觀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果然從中發現了不少服飾穿著帶著相同標志,但卻不是宗門世家的修士。

整個山峰山腳幾乎都被千機樓的人監視了起來。

顯然大反派並沒有放棄抓他回去,雲深一時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高興,畢竟還沒試過被人這麽大動幹戈的在意過,雖然並不是什麽好事。

雲深一紮根就是好幾日,直到秘境開啟那一天,他隱入人群隨著大部隊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千機樓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當然,他的身形和五官還是做了偽裝的,此時的他就是一個不谙世事初入塵世歷練的宗門女弟子,任誰也不會將這個女弟子聯想到人參精身上去。

他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藏在人群裏,等到秘境入口打開後,所有宗門世家弟子在帶隊長老的帶領下開始攀登峰頂抵達入口處。

這個時候人群已經不能為他提供庇佑,雲深趁亂跑到了山峰的背面,正要化作原型直接遁入山體,依靠自己的天賦直接從山峰內部登上山頂時,身後傳來一聲輕微到幾乎察覺不到的腳步聲。

雲深手中捏緊了隋簡給他的那枚保命的玉簡,警覺的回頭,卻不期然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小家夥,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來人嘴角含著一絲清淺的笑意,可眼神卻陰深恐怖,仿佛蟄伏在陰暗處的毒蛇,隨時會將獵物一擊斃命。

當看清對方的臉時,雲深呼吸停頓瞳孔震顫,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是隋簡找來了。

不,不對,這人不是隋簡,隋簡從不會用這種看螻蟻一般的眼神看他,哪怕對方隱藏得很好,但那種由內而外的傲慢和蔑視卻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了。

如果他不是隋簡,那麽眼前這個與隋簡有這一模一樣外貌,連身形都分毫不差的人又會是誰?

雲深心中無端彌漫上一股揮之不去的恐懼,對方實力深不可測,輕舉妄動只會讓自己更處於劣勢。雲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臉上掛上了討好的笑容,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

“隋簡”向他一步步逼近,雲深廢了很大的勇氣才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外表極具欺騙性,加上對方並沒有多看得起他,於是壓著想要轉身逃跑的欲望,像對著真正的隋簡那樣撇嘴撒嬌抱怨道:“可是你不是答應過我讓我自己出來闖蕩歷練的嗎?你這是在耍無賴,你騙我。”

“隋簡”但笑不語,但逼近的腳步卻沒有停下,眼看著就要走到眼前只有一步之遙,雲深想也沒想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玉簡。

玉簡內蘊含著隋簡全力一擊的一道劍意,劍意察覺到雲深有危險後以勢如破竹之勢朝“隋簡”劈去。

這個“隋簡”不知是打心眼裏瞧不上眼前這個怯弱膽小修為低微的人參精,還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竟沒有對雲深做過多的防備。

當那氣勢洶洶的劍氣襲來時,他身形虛晃一下側身躲開了劍氣的氣刃,砍了個空的劍意在半空中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回了頭,追著“隋簡”緊咬不放,“隋簡”只能被動防守。

雲深早就趁機遁入土中,然後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從山峰內部穿行到了峰頂,然後在入口閉合之前瞬間撲進了入口。

慢了一步的“隋簡”神情陰翳,咬著後牙槽氣極反笑的低聲呢喃道:“倒是小看了你。”

他說罷挑了挑眉,自言自語的感慨道:“也是,能讓我那徒兒為之著迷的人,又怎會是任人拿捏的軟包子?”

只是逃得過初一又能逃得過十五嗎?他倒要看看這個小東西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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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已經趕到玲瓏塔之中用神識搜尋著人參精蹤跡的的隋簡在玉簡碎了的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玉簡之中的劍意已被觸發,那就說明人參精此時遭遇了性命攸關的危險。

他感應到了玉簡的位置在紅葉原,幸好兩處都在東洲之內,範圍還不算太遠,全力趕去加上空間法陣的加持,最快一炷香時間就能趕到。

於是他想也沒想就直接足尖一點地面,身體頓時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再轉眼時已經腳踩靈劍消失得無影無形。

徒留反應慢了半拍的左奇高喊著:“主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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