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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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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雲深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道德,但鮫人淚都到手了,他總不能還回去。於是他迅速對鮫人鞠個躬道歉:“對不起!”

然後扭頭轉身躲到了隋簡身後,讓對方保護自己的意圖非常明顯。

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鮫人:“…………”

他目瞪口呆的楞了好一會兒,然後哭得更傷心了。

隋簡見此朝墨鱗使了個眼色,後者手腳麻利的撿蹦到夾板上的珍珠。

雲深頭頂上窩著的三足金烏瞧著覺得有趣,撲扇著翅膀飛到夾板上,將一顆顆彈跳著蹦起來的珍珠叼進墨鱗的手中,然後繼續低頭尋找下一個目標。

雲深無暇顧及到貪玩的三足金烏,他多少有點愧疚,手足無措的安慰鮫人道:“哎呀,別哭了嘛,我給你賠禮道歉還不成嗎?”

“你看看你想要啥補償,能答應的我都答應你。”

人參精誇下海口保證,鮫人雙眼一亮,伸著手指了指他。

兜兜轉轉,還是要人參精。

雲深:“…………”

這鮫人怎麽油鹽不進呢!

隋簡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鮫人:“你不要得寸進尺。”

鮫人耳朵後撇,有些懼怕的瑟縮了下,眼神閃躲,像被惡霸欺辱又反抗無能的小可憐。

而隋簡就是那個欺男霸女的惡霸。

“你快別嚇他了,本來就是我們做得不對。”

人參精瞧著鮫人實在可憐,輕輕扯了扯隋簡的衣袖,讓他收斂一點別那麽兇神惡煞的。

隋簡都氣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的側身擡手掐了人參精臉頰一把,咬牙切齒道:“不然你是想要跟他回鮫人族,給他當伴侶?”

人參精要是敢點頭,他就把人參精的葉子全薅禿了,讓他當個禿頂人參精。

雲深沒來由的覺得腦門一涼,好像有人想要謀害他的頭發一般,他下意識的擡手捂著頭頂,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了我不喜歡他,不準亂說話,小心我不理你了。”

隋簡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雲深總感覺今天的大反派怪怪的,好像那打翻了的陳年老醋壇子,酸味都能淹死人了。

他想不通大反派在酸什麽,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趕緊把鮫人打發走。

他對鮫人說:“我肯定不會跟你走的,你看你換一個要求吧。”

鮫人十分失落,垂著腦袋緩緩搖頭,雲深扭頭看向墨鱗,墨鱗翻譯道:“他說他什麽都不需要。”

這可就難辦了,對方什麽都不要自己反倒還要欠著對方的人情。

人情債最難還,雲深不喜歡欠人情。

他抓耳撓腮的想了想,折了一根參須遞給鮫人道:“這根參須給你,關鍵的時候能給你吊命用的。”

鮫人眼巴巴的看看他又看看參須,目光透著幾分掙紮和渴望。

雲深將參須塞到他被綁著的手心裏時,沒忘了加了一句說明。

“我也不是說給你一節參須就當平了人情啥的,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們辦的話,可以到西洲滄驥或者玲瓏塔找我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是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鮫人失落的點了點頭,動了幾下嘴巴,墨鱗繼續翻譯道:“他說不必了。”

實際上還有一墨鱗沒翻譯出來,讓夫人親他一下什麽的,他怕他家主子聽了以後當場忍不住將鮫人抽筋扒皮。

由於中間的信息差,雲深看到了鮫人期待的目光,但他以為對方是想回海裏,於是讓墨鱗將鮫人扛著放回了海裏。

捆妖索一被解開,鮫人立馬游出幾米遠,他半個腦袋浮出水面,長發隨著海水飄蕩,湛藍的眼眸幽怨哀戚的盯著雲深。

雲深朝他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以後別隨便靠近海邊,更加不要相信人類,人心叵測,誰知道披著漂亮人皮下面是人是鬼?”

雲深回想到了夢裏自己的遭遇,又想起隋簡跟自己說過鮫人一族差點滅族的事情,忍不住好心提醒。

鮫人深深的看他一眼,略有不舍的嘆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的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

“可算把他弄走了。”

雲深收回視線感慨著,轉頭將裝著鮫人淚的玉瓶遞給了隋簡。

“你讓他不要相信人類,那麽我呢?我也是人,你會相信我嗎?”

隋簡突如其來的詢問讓雲深蒙了好一會兒,他不解的蹙眉:“我當然是信你的啊,我不信你信誰?”

隋簡又問:“為何?”

“你又不一樣,這沒有可比性。”

雲深穿越過來兩年,除了在玲瓏塔裏和閉關修煉,幾乎可以說是與隋簡形影不離,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他又怎會不知呢?

人參精的語氣神態太過理所當然,隋簡很享受這種來自人參精的特殊待遇。

他接過雲深手中的玉瓶,垂眸思索了片刻,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用一種隨意的語氣問雲深:“若是哪日你發現我有事騙了你,你會如何?”

雲深苦惱的想了想,道:“那得看是什麽事情了。”

“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沒有離譜到讓我難以接受,其實都還好。”

隋簡忍俊不禁,意味深長的道:“那如果真有那一天,請先原諒我一次吧。”

雲深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頗有些懷疑的瞇起雙眼:“你不會真瞞了我什麽事吧?”

隋簡似是而非道:“你猜。”

人參精立馬叉腰,橫眉冷眼的警告:“我跟你講,機會是只有一次的,你最好沒有。”

隋簡沒說話,卻擡手揉亂了他的頭發,雲深頓時被轉移了註意力,捂著亂糟糟的頭發矮著身子躲過他辣手摧參的手掌,三足金烏以為他們在打鬧,撲棱到雲深肩膀上,昂首挺胸的啾啾啾叫著扇動翅膀。

靠岸後,三人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靠海的小城鎮裏休整了一夜,期間離開許久的左奇回來了一趟,不知與隋簡說了什麽,當天夜裏帶著墨鱗一起連夜先一步離開了,雲深也是早上睡醒時才發現兩人不見了。

他好奇的問隋簡:“他們去哪了?”

隋簡隨口道:“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先離開了。”

雲深了然的哦了一聲,也沒繼續追問什麽事情這般急,需要連夜去做。

兩人收拾洗漱了一番,臨下樓前卻為三足金烏犯了愁。

三足金烏說什麽也不肯回空間戒指裏呆著,雲深又不舍得強迫它,於是與金烏商量了一下,只要它能把包裹著它全身的金光收起來,自己就允許它跟著一起招搖過市。

他原以為金烏做不到就會知難而退的妥協,沒曾想三足金烏還真把金光收了起來,連那多出來的一條腿都縮進了腹部的絨毛裏藏了起來。

如今的三足金烏單看外表,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烏鴉。

解決了三足金烏這個難題後,兩人一同離開客棧,原本打算出城後直接搭載飛舟直奔玲瓏塔,卻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一句:“我保證我真見著了鮫人的蹤跡,他應當就在這附近海域沒游遠。”

雲深猛的停下腳步,側目朝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是一隊身著黑衣面罩遮臉的修士,而方才說話的修士則穿著當地的服飾,想來是當地的原住民。

他的目光沒有做任何遮掩,黑衣人之中一人朝雲深兇狠的喝了一聲:“看什麽看!仔細你的眼睛,不想要了我替你挖下來。”

對方說話過於兇殘,雲深縮了縮脖子,往隋簡的身旁躲,嘟嘟囔囔的告狀道:“他們兇我!還想抓鮫人!”

說到抓鮫人,雲深不免有些擔憂,這些修士一看就很不好惹,也不知道那條鮫人會不會出事。

他悵然的對隋簡說:“墨鱗他們沒走就好了,這樣還能讓他去給鮫人通風報信。”

那樣漂亮的種族,雲深一點也不想對方受到傷害。

隋簡撇了他一眼:“擔心那鮫人?”

雲深點頭道:“擔心的,畢竟對方被捕捉到蹤跡也有幾分我們的原因,而且我們還欠著對方一個人情呢。”

“既然如此,除了這些威脅就是。”

隋簡看向那隊黑衣人的眼神冰冷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雲深好奇的歪頭:“怎麽除?”

總不會全殺了吧?

隋簡擡手捂住他眼睛,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還真是簡單粗暴的全殺了。

人參精的眼睛被蒙住只能看到隱約的光亮,他聽到了一聲聲驚駭恐懼的驚呼,而後鼻尖彌漫著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隋簡冷漠的看著那些黑衣人被黑霧溶解成一灘又一灘血水,攬著雲深的肩膀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護著他往前走,直到拐了彎看不到身後的慘狀後他才松開捂著雲深眼睛的手。

雲深不傻,雖然沒看見,但也知道那些人的下場,所以他沒有傻乎乎的發出提問。

剛殺了人的大反派握著他的手輕輕揉捏,神態自若的說:“走吧,再不出發該趕不上玲瓏塔報道了。”

大約是跟隋簡混得太久見慣了生死,雲深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乖巧的點頭嗯了一聲,由著他將自己抱上了飛舟。

飛舟日行萬裏,不過一天多就到了玲瓏塔。

之前臨時居住的四合院被隋簡直接買了下來,長期有人打掃整理,是以兩人回來時並未落了灰。

雲深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準時到玲瓏塔內報道銷假。他正準備要往六十一層去時,突然看到玲瓏塔一層大廳的公共任務欄上跳出了一則字體巨大的任務。

“丹師大賽?”

他駐足觀看了片刻,感覺不是很有興趣,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發現丹師大賽第一名的獎勵居然是一枚靈澤之心!

這可就讓雲深來了興致了,他一直知道隋簡在收集五系元素之心,而靈澤之心就是水元素之心。

這樣大好的獎勵就這麽水靈靈的擺在面前,雲深說什麽都不會放過。

他當即就去報了名,從管事那裏錄入丹師徽章信息時,他聽管事說這次丹師大會不僅僅只針對玲瓏塔內部和丹師協會,只要是丹藥師都能報名。

也就是說雲深想要拿到靈澤之心,得和全修仙界的丹藥師競爭。

人參精頓時壓力大得愁禿了葉片,他忍不住擔憂,那要是九級以上丹藥師參賽,豈不是相當於內定了?

十級丹藥師有三個,九級的也有幾十人,再算上八級的,雲深覺得自己要是沒辦法在丹師大會開始之前沖上八級,可以說是幾乎沒機會了。

不過好在他沒愁多久,知道他晉升速度有多快的管事提醒了一句:“為保證公平,丹藥師等級要求限制在八級以下,小友可別突破太快了,到了八級可就參不了賽了。”

雲深連聲道謝,要不是對方提醒,他還真打算閉關沖擊八級丹師了呢。

得知自己不必為丹師等級憂愁以後,新的煩惱又開始增生。

他會煉制的七級丹藥太少,得先想辦法把所有七級丹方都學習熟練才行。

雲深離開管事區域後直奔六十九層的藏書閣。

藏書閣內收錄著修仙界內大部分常見的七級丹方,憑丹師徽章和相應的積分可查閱刻錄。雲深此前半年的積分累積以及達到了上千積分,除了八十層以上那幾個九級丹師以外,就數他積分最多了。

他手頭上的積分完全夠他將整個藏書閣的丹方全部刻錄一遍。

雲深整日除了泡在了藏書閣裏,就是拼命的完成任務賺取積分,五天時間下來,藏書閣內的丹方幾乎被他刻錄完了積分也沒少多少。

玲瓏塔開放日那天,雲深興高采烈的離開藏書閣,在走到六十九層出口時,他一擡眸看到一個白衣翩翩身姿挺拔,手持玉骨扇溫潤俊郎的青年。

他腳下歡快的腳步頓了頓,在對方看過來之前,一個閃身躲到了塔層石門後方。

那青年扭頭看來並未發現任何異樣,疑惑的嗯了一聲,大約是以為自己看岔了眼,沒多久就收回目光與身旁同行之人有說有笑的往更高塔層走去。

石門後,雲深悄悄松了口氣。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他有些想不通,原來夢境外面真有這麽一號人物的嗎?

方才那位青年不是旁的別人,正是夢境裏的初入人世的雲深遇到的第一個知己好友,那個背後捅雲深刀子,差點要了他命的“知己”。

雖然說夢境之外他跟那人沒有任何交集,可雲深還是下意識的躲避著對方。

像這種兩面三刀的偽君子,還是盡量不要有任何交集的好。

雲深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以後迅速閃身離開。

隋簡見到他時,像是身後有厲鬼在攆一樣跑得飛快。

隋簡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問發生了什麽事,人參精已經像做賊一樣拉著他手就往外跑。

直到兩人融入市集熙攘的人潮以後,人參精才長吐一口濁氣,氣喘籲籲的擦額頭上的細汗。

隋簡給他遞上一塊手絹,好整以暇的問:“怎麽了這是?”

雲深接過手絹擦了汗以後,才神秘兮兮的惦著腳尖在他耳邊耳語,將之前元嬰劫是做的夢告訴了隋簡。

未了他還膽戰心驚的拍拍胸口:“得虧我眼尖沒讓那人發現我,不然要是真讓他識破我真身,那不得把我抓去切片煉丹吶。”

人參精越想越後怕,戰戰兢兢的抓緊了隋簡的衣袖往他身旁靠。

“你是說,你遇到了夢境裏曾經傷害過你的人?”

人參精忙不疊的點頭,隋簡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雲深化神時沒有到來的心魔劫,這時才意識到,或許早在渡元嬰劫時心魔劫就已經先一步到來了。

人參精似乎一直當那是一個夢境,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這是一件好事。

只是有一點隋簡不明白,既然是心魔劫,那裏面出現過的人或事必然是對本人造成過一定的心理創傷,能影響心態境界才對。

那麽那心魔劫為何會出現一個雲深從未見過,最後又出現在現實之中的“好友”?

人參精身上的未解之謎越來越多了。

雲深並未註意到隋簡那諱莫如深的目光,他很快就將那人拋之腦後,說起了丹師大會的事情。

“這次丹師大會的魁首獎勵是顆水元素之心,我記得你要找齊五系元素之心來著,所以我報了名。”

“等我給你拿個元素之心回來,你要怎麽感謝我?”

人參精說話時神情有些小嘚瑟,好似已經勝券在握,特別神氣。

隋簡挑眉道:“靈澤之心還沒到手,你倒是先邀功上了。”

雲深:“…………”

他撇撇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先想好怎麽感謝我。”

“好好好,我先想。”

隋簡搖頭失笑,拿他無可奈何。

兩人笑笑鬧鬧的回了四合院,雲深前腳剛踏進門檻,擡頭就對上院子樹下悠閑喝茶的方陵。

“好久不見。”

方陵朝他舉杯示意,雲深指著他茫然的回頭問隋簡:“他來幹什麽?”

不會是想要跟他搶水元素之心來的吧?

隋簡隨口道:“他是我給你請來老師,這段時間除了玲瓏塔以外,其他時間由他來教習你煉丹。”

雲深:“???”

怎麽還帶課後補課的?而且居然沒提前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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