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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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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聲

剛醒就聽到哥哥的聲音, 喻書猛地坐起來:“你在聽呀?我沒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吧?”

“比如什麽?”

陸行舟好像心情很好,喻書能聽出他話裏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哥哥和以前又不一樣了。

“說夢話什麽的。”喻書覺得如果被聽到就太丟人了:“我昨天晚上好像沒有做夢……”

所以應該沒有吧, 打呼嚕這個, 他應該也不打呼。喻書安慰自己。

“你指哪句?”

“真有啊?!”喻書的聲音提高兩度,然後就聽到了陸行舟的笑, 很輕, 還帶著氣音一樣, 喻書覺得耳朵麻麻的, 他反應過來了:“你變壞了。”

敲門聲伴隨著喻星海的聲音一起響起:“喻書?醒了?”

房間裏太安靜了,聲音都會被手機捕捉到, 喻書知道陸行舟聽到了,因為他的聲音又恢覆了平時的沈穩:“嗯, 剛才逗你的。你睡覺很安靜。起床吧, 先吃飯。”

敲門聲又響了一下, 喻書才想起來回應,他聲音高了一點:“這就起了!”

“好, 爸爸下去等你。”

等門口沒動靜了,喻書才又壓低聲音問道:“那你睡著了嗎?”說完有點懊悔:“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早了。”

“睡著了。”陸行舟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你睡覺的時候,呼吸綿長又輕。只好我的失眠了,小喻醫生。”

秋日的早晨,好像又熱了起來。

一直到掛完電話,在洗手間洗臉刷牙的時候, 喻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還在想這句話, 所以哥哥昨天是聽著他的呼吸聲睡著的?

下樓的時候喻星海果然已經在樓下等他了,畢竟是親爸, 這段時間下來,喻書也沒有那種我和我爸不熟的感覺了,他下樓過去,看到桌子上擺了很多早餐,有西式面包,也有中式的粥和包子,每一個都很精致。

“看看喜歡吃什麽,”喻星海放下手裏的報紙,扶正眼鏡:“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都準備了。”

喻書能感覺到他話語裏那種不明顯但是能感覺到的小心翼翼。

“我昨天晚上沒有定鬧鐘,今天起晚了。”喻書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您下次可以讓人把我叫醒。早餐也沒關系,我不挑食的。”

喻星海根本不動筷子,他看著喻書,眼裏不自覺帶著笑:“在家住的第一天,怎麽也得睡到自然醒,是我讓他們別叫你的。”

然後自己一直留意著喻書房間裏的動靜,聽到有聲音才叫他起床吃飯,別餓著。

“這個奶黃包真好吃。”

喻書一向嘴甜,也知道這是喻星海精心準備的,味道不亞於那些精致糕點,確實好吃。

喻星海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怎麽看喻書怎麽覺得比喻玚順眼,又乖又甜的:“好吃就多吃點。”

喻書吃飯很文雅,喻星海看了一會兒,在被喻書提醒您也吃的時候,才不得不承認道:“陸家把你養得很好。”

“我真的很慶幸,把你養大的是他們。”

否則不知道還要在哪裏受苦。

喻書拿勺子的手微微頓了頓,想到了剛到陸家時,哥哥給他餵粥的模樣。

很多記憶都模糊了,有一些片段卻格外清晰。

吃過早飯,司機送喻書回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喻書先是給陸行舟發了消息說自己到了,然後才聯系江淮左去了教室。

江淮左這個人,時間管理大師。開學半學期,都知道他是個很花心的人,但是還是有女同學願意和他談戀愛。

喻書到教室的時候,老師正在上課,他放輕動作從教室後門進去,江淮左使勁兒給他招手。野.Y

“第幾頁呀?”喻書聲音很輕地問。

“都給你翻好了。”江淮左很貼心,筆充當書簽,已經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了,他壓低聲音問喻書:“怎麽突然請假了?”

畢竟是上課時間,喻書也不好意思一直說話,這樣不尊重老師。一直到下課了,才簡單給江淮左講了事情經過。

“也就是說,你小時候,從豪門被拐賣走了,陰差陽錯進入了一個更豪的豪門,現在你親爸找到你了,你又要回到原本的豪門了。”野.Y

江淮左的總結非常精煉,並且側重點明顯。

喻書糾正他:“你不要一口一個豪門。”

“那可是陸家和喻家啊!不豪嗎?!”江淮左難以置信。

喻書不想和他再糾結這個話題,視線掠過他的脖子去看書,很快又看了回去:“你你你……”

江淮左反應了兩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說這個?”

他脖子上分明有一個草莓印,接過吻的喻書對這個不陌生,但是這個位置……

“都是成年人了。”江淮左沖他眨了眨眼:“這不是很正常嗎?你耳朵怎麽都紅了?”

“這個很正常嗎?”喻書想到之前和哥哥接過的吻。

“對啊。”有人來了,江淮左的聲音不得不更低了點:“你女朋友追到沒?別到了這一步再說你不行啊。不行哥教教你?”

喻書的臉連帶著耳朵都變得通紅,看得江淮左沒忍住笑了起來:“你怎麽這麽可愛,也太不經逗了。”

下午的課結束的時候,陸行舟過來接他。

明明昨天才見過,可是喻書卻覺得好像很久很久沒見了一樣。

陸行舟手搭在方向盤上,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休閑服,露出的那截手腕冷白又幹凈。

野.Y

“哥哥。”喻書上車後先叫了他一聲,然後才低頭系安全帶,沒有註意到陸行舟聽到這兩個字微微皺了一下的眉頭。

這個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陸行舟沒急著帶他回去。

“先吃飯。”

學校附近有很多好吃的,他們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深秋的夜晚,天很涼,路上遇到了幾對正在回學校的小情侶,男孩子會把外套脫下來給女孩子穿。

他們在車裏,一點都不冷,喻書覺得有點可惜,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車停在車位上,陸行舟開門下車,在喻書還在解安全帶的時候,幫他開了車門,問他:“剛才嘆什麽氣?”

原來哥哥聽到了,喻書一邊下車一邊實話實說:“我剛才看到人家其他小情侶,可以穿男朋友的衣服。”

外面天涼,陸行舟牽住喻書的手,回道:“沒看見。你要把衣服給我穿嗎?我可能穿不上。”

感覺到牽著自己的那只手上散發的熱度,喻書不可置信地去看陸行舟,正好看到他側臉唇角翹起的弧度,哥哥是故意的。

“好吧。”喻書順著他的話說:“我今天的衣服很大的,你想穿的話也可以試試。”

說完就想把手從陸行舟手裏抽出來去脫外套。

抽了一下沒有抽動,陸行舟腳步停下,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們比他們厲害,我的外套,你初中的時候,就穿過了。”

他突然提起之前的事情,喻書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又忘了?”陸行舟捏了捏他的耳朵,小區裏有人走過,喻書不好意思,拉著陸行舟的手加快腳步回家,一邊走一邊說:“那天下雨了,你衣服都淋濕了。我記性哪裏有那麽差。”

小區裏的白楊樹樹葉都落得差不多了,擡頭能看見光禿禿的枝杈,月光照在地上,明亮得像是白天。

喻書走在前面,開門的時候還在想,哥哥今天好像很配合。

進門,喻書的手剛要開燈,就被陸行舟截住,他握住喻書的手,輕輕一推,關上的門:“別開燈。”

“怎麽了?”喻書側頭去看陸行舟,下一刻人就被抱了起來。

驟然失重讓他下意識攬住陸行舟的脖頸:“哥哥?”

“沒人了我們算算賬。”陸行舟抱著他直接進了房。

喻書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一直到被放在床上,他才小聲地問:“什麽賬?”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照在陸行舟身上,襯得他好像更冷了。喻書看著他的眼睛,有一點緊張。

陸行舟的手指捏小貓一樣捏了捏他的後脖頸:“昨天的事情。”

“怎……怎麽算。”喻書的視線落在陸行舟的喉結上,很快又挪開了,他想到了昨天那個吻。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個姿勢面對面看著對方,僵持了好一會兒,陸行舟微微動了動,他低頭在喻書唇上印上一個吻:“算了,先記著吧。”

月亮在房間裏鍍了一層柔和的光,光是冷的,喻書是熱的,他一把拉住陸行舟的手,右手探出去毫無章法地拉陸行舟的外套拉鏈:“為什麽要記著,你不需要我嗎?”

第一次這樣,他有點緊張,陸行舟抓住了他的手,他的聲音有點啞:“乖,別動了。”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喻書沒有動,他有點慶幸沒有開燈,不然陸行舟就會看到他通紅的臉和耳朵:“我們是情侶關系了。”

他話裏的暗示太明顯了,陸行舟喉結微微動了動,按著床單的手背上隱隱浮起青筋:“你就一點也不怕我。”

喻書的心跳得很快,他本來就臉皮薄,剛才那些話已經是很努力才說出來的:“我想你吻我,想你擁抱我,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我知道我在幹什麽。”

他的聲音有點哽咽,房間裏安靜的幾秒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麽長,就在喻書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陸行舟輕輕吻了他的耳朵:“明天上午沒有課?”

氣息掠過耳畔,耳朵連帶著脊背都像是過了電一般,他的課表哥哥比誰都清楚,這麽問只是在確認。

下一刻哥哥的手撫上了他的腰。

月亮西斜,喻書有點失去時間概念,睡前被陸行舟抱起來的時候還在哼唧:“不要了,手好疼。”

第二天早上醒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多了,他看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他在他自己的臥室。

昨天,陸行舟也在這個臥室睡的。

他們先去的是哥哥的房間,後來一起換到了這個房間休息。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就猛地坐了起來,去拿手機的時候才看到自己的右手虎口處貼了一片膏藥。

昨天晚上的畫面一禎一禎地在腦海裏浮現,他盯著膏藥看很久,然後拿起枕頭慢慢蓋住自己的臉,太丟人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鼓氣勇氣看手機,上面有陸行舟的留言:廚房裏有早餐,醒了好好休息,中午我來接你。

他扔掉手機,腳剛踩到地上,腿就軟了一下,好在沒摔。

哥哥的房間開著窗戶,窗簾被風吹起來,微微晃著。床上的床單也換了新的。

他臉皮薄,很多事情自己也沒做過,第一次接觸,沖擊性太大了。哪怕沒有做到最後也有點體力不支。

好丟人,他拿著手機打字,打出來又刪掉,覺得問什麽都不合適。

終於到了中午,陸行舟回來的時候,他也已經把自己收拾好了。

“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才扭傷手的。”喻書義正言辭地找回自己的尊嚴,口吻也很成熟穩重:“下次就好了。”

陸行舟沒說話,視線盯在他的唇上,上面有一些細小的傷口,輕微有點腫,他眉頭微蹙:“怎麽咬這麽深?昨天都上過藥了。”

“什麽?”喻書下意識反問,然後才意識到哥哥在說他的唇。

他害羞,不敢發出聲音,昨天晚上一直在咬自己的唇。被陸行舟發現以後,兩個人接吻,他還不小心也咬到了哥哥的唇。

他摸了摸那個咬傷的地方,哼哼唧唧道:“很快就好了。”

“可以出聲。”陸行舟又心疼又好笑,起身給他拿藥,重述道:“這裏隔音很好,不會有人聽見。”

“你不要說啊!”喻書耳朵紅得簡直要滴血,撲過去捂陸行舟的嘴:“換個話題。”

陸行舟握住他的手腕輕輕吻了吻,看著他像個炸了毛的貓,心都軟了:“這就不讓說了?以後怎麽做別的事?”

一想到會是什麽“別的事”喻書整個人都好像熟透了似的。

“好了不說了。”眼看喻書又要炸毛,他沒有再逗:“過來上藥。”

這一次的沖擊確實有點大,接下來幾天喻書都仿佛進入了賢者時間,一心撲在學習上,晚上也沒有回陸行舟這邊睡。

一直到了周六,才喊陸行舟出去看電影。

他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但是也想做一個合格的戀人。主動做了攻略,提前訂好了電影票。

但其實電影他也沒看進去多少,第一次和陸行舟一起看電影,他的註意力都在哥哥身上了。

出電影院的時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喻玚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什麽時候回家給我說,我去接你。”

“今天周六,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哥帶你去。”

喻書有點心虛地回他:“剛才在看電影,沒看到消息。”

喻玚沒有立刻回他,可能也在忙。

“一會兒吃完飯去和順廣場,”喻書覺得自己比之前成熟了很多,已經可以策劃約會方案了:“江淮左說那裏今天下午會有表演。”

電影散場,大家一起往外走。陸行舟拉住他的手:“不著急,慢點。”

兩個人牽著手,喻書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他故作鎮靜地回握著陸行舟的手:“剛才的電影好看嗎?”

——

“玚哥,還真別說,剛才那輛車真不錯。”一個正在穿外套的男生由衷道:“這周感覺你心情很好?”

“那是。”喻玚臉上難掩得意:“我弟弟接回來了我能不開心嗎?”

深秋初冬的天黑得很早,才五點多,廣場上有些地方就已經亮起了燈。

“剛接回來就買車,缺弟弟嗎哥?”

喻玚笑罵道:“要點臉吧你。”

兩個人沿著廣場往停車場走,男生問道:“一會兒回學校嗎?”

“回吧。”說完這兩個字,喻玚就站那兒了,男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站著兩個男生,兩個人手牽著手。

喻玚表情微微凝住,很快又勸自己,喻書剛被接回家不到一周,陸行舟舍不得也是正常的,牽手不是很正常嗎?自己當時接喻書下車還拉喻書的胳膊了。

牽手四舍五入也是拉胳膊。

很正常。

下一刻他就勸不了自己了,因為喻書擡頭吻了陸行舟的下巴。

像是有一把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喻玚臉都黑了,他咬牙道:“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說完朝著那兩個人走了過去。

陸行舟今天穿的還是那件黑色的沖鋒衣,下面是一條休閑褲,身量欣長又幹凈,還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只有喻書知道,他不冷,他在某些時候,簡直會把人燒化了。

喻書低頭看備忘錄:“晚上可以去……”

“喻書!”

熟悉的聲音讓喻書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他擡頭,就看到了怒氣沖沖的喻玚。

雖然喻玚對他很好,兇也兇不到哪裏去,但是畢竟是哥哥,血脈壓制,讓喻書有種被家長抓包的心虛。

他握著陸行舟的手想擋在他前面,又被陸行舟拉了回去,擋在了身後。

喻玚的怒火簡直擋不住了:“跟我回家!”

“你嚇到他了。”陸行舟沒有被人撞破戀情的心虛,只是穩穩地站在喻書面前,看著喻玚,微微擰著眉。他氣場太強,就那麽冷冷地站著,語調甚至也是平靜陳述。

喻玚卻氣炸了:“我跟我弟弟說話,和你有什麽關系?”

這邊人不多,沒人看到這裏起了一場小爭執。喻書怕他們吵起來,更怕他們兩個有更大的沖突。他掙了掙手,沒掙開,然後聽到陸行舟慢條斯理地開口回應。

“你是喻書的哥哥,就是我哥。”

“你說是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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