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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格蘭瑟姆家現任家主伊姆雷,請父親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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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格蘭瑟姆家現任家主伊姆雷,請父親赴死!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凱爾的預料。

這件事情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幾乎是在被人透露底細以後,凱爾這次堪稱是霸道的行為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此時伊貝爾聯邦本來就處於與神聖布裏尼亞激烈交戰的時刻,生命之神與死亡之神教會聯合出手,卻被魔法君主直接反詐,這樣戲劇性的事情,放在任何時候都是能夠被人拿出來津津樂道的話題。

更不要說,現在雙方之間正在激烈交火了。

事實上,因為這件事情,原本一開始就已經處於四面起火的邊界線,戰火進一步擴張了。

比如說,原先作為第一站被祈並者軍團攻擊的橋頭堡,軍事要地格蘭瑟姆領,此刻徹底進入了全面戰爭時期。

或者說,就算是如今格蘭瑟姆領剩餘下來的老人,也渴望用一場戰爭來證明自己。

或者說,前格蘭瑟姆侯爵背叛的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後續影響實在是太大。

別看現在風波被暫時壓制下去了,可實際上是個人都知道,前格蘭瑟姆侯爵犯下的事情,哪裏能是說平息就平息了。

現在直接被伊貝爾聯邦單方面剝奪了前任領主的侯爵稱號,由其子嗣伊姆雷·格蘭瑟姆來接管,這種事情在外人看來,那可不就相當於對於格蘭瑟姆家族沒有任何的處置了嗎?

真要人人都按照這樣的方式來,那伊貝爾聯邦也不要維持統治了,高層想背叛就背叛,還不需要受到什麽懲罰,哪有這樣的好事。

所以,凱撒執政官也明確的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作為繼任者的伊姆雷·格蘭瑟姆,不可以回避任何一場發生在格蘭瑟姆周邊的領土保衛戰。

必須要始終站在最前線,證明自己對於伊貝爾聯邦的忠誠。

簡而言之就是必須要死戰到最後一刻。

這對於伊貝爾聯邦來說倒還算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比起沒有犯下過任何錯誤的眾多領主,像是這種自己的家族犯下了不可饒恕罪過的領主,反而更容易在邊境戰場上啟用。

因為對於他們而言,一旦再犯下一次致命錯誤,他們就再也沒有可翻身的餘地了。

所以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必將想盡一切辦法來讓自己能夠存活下去。

現在的格蘭瑟姆家族就是如此。

背負背叛的原罪,格蘭瑟姆家族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想要單純的放下自身爵位,那更不可能,畢竟……

對於很多人來說,生活水平和消費觀念的大幅度後退,可未必比死亡輕松多少。

所以每一場戰鬥,格蘭瑟姆領的各個主家和分家之間真的算是竭盡全力了。

只是對於格蘭瑟姆分家那邊,要說心裏沒對主家有怨言,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要是這是因為他們自身的問題,導致自身不得不接受來自聯邦上層的強制命令,那也就算了。

可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主家的領頭人沒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背叛到了對邊去,然後他們這些正常生活著的分家還要去承受這樣的倒黴事。

雖然分家中同樣也有人在自我安慰,說“這本就是享受了主家的福澤,未曾承受恩澤,自然也不用承受禍事,與主家那邊共同擔責乃是常事”。

不過,知道這事很正常,和落到了自己身上後能不能接受,那是兩碼子事。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格蘭瑟姆及啊從出生開始就接受忠誠於伊貝爾聯邦的教育,族人們對於聯邦的認可度確實也足夠的高,且前格蘭瑟姆侯爵叛逃後,如今接任的伊姆雷·格蘭瑟姆事事親力親為,就連在戰場上都是“跟我沖”,而不是“給我沖”……

若非是受到了諸多情況的影響,恐怕現在格蘭瑟姆領早就亂起來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格蘭瑟姆領本身也已經瀕臨極限了。

如今伊貝爾聯邦正在和神聖布裏尼亞龍爭虎鬥,已經集結起來了的神聖布裏尼亞遠征十字軍,開始兵分三路,朝著伊貝爾聯邦前進。

其中最先交手的就是試圖突破格蘭瑟姆領的遠征十字軍。

初次交手後,雙方之間很快就相互撤離,沒有繼續進行戰鬥的想法。

但是此番交手後,格蘭瑟姆領內部卻如同籠罩上了一層陰雲一般。

……

“家主,這接下去該怎麽辦?”

一位身披重甲的騎士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一次臨時交戰,雙方之間打的很是克制,完全可以說是草草收場。

但是這一回,格蘭瑟姆一方心態崩了。

因為這一次帶隊前來圍剿格蘭瑟姆領的人中,就存在有前格蘭瑟姆侯爵,也就是伊姆雷的父親。

看著一手將格蘭瑟姆領推向了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卻在敵人的陣營之中節節高升,那種無比憤怒乃至於扭曲的情緒差點沒讓眾人破防。

伊姆雷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臉上表情麻木,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生機的木頭人一般,良久,伊姆雷才張口說道:

“我曾經在很多次做夢的時候,會夢見當時被父親貫穿了身體,釘死在地面上的感覺。

在每一個有他的夢裏,我都希望他能安慰我,說他其實是被神聖布裏尼亞給抓住,做下的一切事情都是逼不得已。

可哪怕是在睡夢中,我也沒辦法欺騙我自己,夢裏的父親留給我的永遠都是那個冰冷而又嘲弄的表情。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理應做出格蘭瑟姆當家人應當做出的選擇。”

當伊姆雷·格蘭瑟姆淡定的說出這句話時,在場眾人一時間也為之沈默。

快要過去三年了,這三年的時間裏,格蘭瑟姆領周邊地區沒少發生戰爭,作為新一任的格蘭瑟姆當家,眾人本以為他會因為父親的那件事情而沮喪很久,可萬萬沒想到,沒過多久,伊姆雷就重拾精神,開始為格蘭瑟姆領的未來做準備了。

眾人還記得那一段時間,伊姆雷挨家挨戶的拜訪了每一個格蘭瑟姆的分家,以及在那場忽然爆發的戰場上失去了親人的家庭,語氣誠懇的說明了事情的真相,做出了要死戰到底的承諾。

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伊姆雷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許變化。

就好像是有什麽根子上的地方發生了突變一般。

“每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在神聖布裏尼亞晉升到了什麽級別,我都會異常的憤怒,明明是他教會了我怎麽為聯邦盡忠,現在又是他選擇了背叛,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

當伊姆雷這般說著的時候,他緩緩站起身來,在格蘭瑟姆領主府的會議廳內繞了一圈又一圈。

每當他從每一位格蘭瑟姆分家身邊走過的時候,那股哀傷與凜然的殺機幾乎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家主,做好準備了嗎?”有一位族老沈聲說道:“這樣一來,你將背負弒親的罵名了。”

伊姆雷不鹹不淡的說:“那就背負下來就好了,他背叛聯邦,背叛格蘭瑟姆之血,背叛了我們一直堅守的騎士理想,背叛了信任他的民眾,也背叛了我。

我之所以會願意接受家主的這個位置,主動沖在最前邊,就是為了打倒他,打倒對我有用養育之恩的父親。”

伊姆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言語中的堅定意志,幾乎是透過了他的嗓音,清晰的傳遞給了在場的諸位。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了安心的神色。

他們其實從來都不怕戰爭,格蘭瑟姆領是非常少見的幾乎是全民皆兵的領地,戰爭對於格蘭瑟姆家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如同喝水吃飯一般。

但正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人深耕於戰場,見識過太多的血與淚,那一個個悲劇在自己面前輪番上演,不僅沒有磨滅掉他們的意志,更是讓他們進一步的意識到了生命的可貴。

不僅僅是要戰鬥,還要是為了理應付出血與淚的原因去戰鬥。

去保衛自己的子女,去保護自己的小家,去守護自己的信念,去為了聯邦更美好的明天而戰。

而不應當是因為自己領頭人本身的怯懦與迷茫,就選擇了讓自己和自己的同族們白白送死。

並不是說人就不可以迷茫,不可以膽怯,但是坐在領頭人的這個位置上的人,無能就是最大的原罪。

現在,伊姆雷家主表現出了自己堅定的決心,那麽他們就只有……

“死戰!”一位在格蘭瑟姆領被攻陷的那場戰鬥中失去了兒子的分支家族的族長重重的拍擊桌面。

“死戰!!”當第二個人咬牙切齒的用沈悶的聲音說出最決絕的話時,現場開始沸騰。

“死戰!!!”當伊姆雷認真的看著眾人,卻平淡的定下了這個基調的那瞬間,現場終於沒有控制住聲響,陷入了狂亂的海洋之中。

伊姆雷哀傷的看著這一切,在自己心底裏默默下定決心。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無論是為了自己身邊支持自己的人,還是自己作為聯邦人的良心,現在的他,終將在戰場上與自己的父親決戰。

“父親,你有想過事情的終末會變成這樣嗎?”

伊姆雷低聲呢喃著。

……

【地點:格蘭瑟姆領邊境線·城墻以東西40裏處·神聖布裏尼亞十字軍軍營】

現場的氛圍異常的熱烈。

一直在這裏與格蘭瑟姆領的守護者搖搖對峙的神聖布裏尼亞士兵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燦爛了不少。

格蘭瑟姆的士兵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頑強。

這三年來,雖然神聖布裏尼亞那邊時不時的就會以“志願者”的名義派來支援,但在實際接觸過程中,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格蘭瑟姆的這群士兵遠遠比他們要強盛上不少。

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壓制住戰場上士氣旺盛的格蘭瑟姆騎兵團。

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們的營地發起決死沖鋒的格蘭瑟姆騎兵團雖然傷亡同樣不輕,但那恐怖的勝利欲望,當真是要將一切都給吞噬掉一般。

如果讓凱爾看到現在的伊姆雷,恐怕會驚訝於伊姆雷的蛻變。

畢竟一開始在見到伊姆雷的時候,這家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有些叛逆和吊兒郎當的貴族公子哥。

可是現在,伊姆雷也終於成為了一位值得眾人信賴,也讓敵人為之膽寒的領主了。

至少現在,這群在邊境上的神聖布裏尼亞的將領和士兵們在聽到了伊姆雷的名聲過後,都會下意識的皺眉頭。

當然,伊姆雷變得靠譜起來,高興的那也是伊貝爾聯邦的人,而不會是這群普通士兵。

這些日子被追殺得抱頭鼠竄的家夥,已經完全喪失了與之搏鬥的勇氣。

現在有了援軍,他們終於能夠舒緩一口氣了。

至於打不贏什麽的,這種事情他們基本沒有考慮過。

畢竟這一次過來的軍團,可是伊貝爾聯邦普通軍團根本沒有辦法匹敵的存在。

那可是伊貝爾聯邦的主力軍團,一般在大陸上活躍的時候,這些軍團活動的目的多是鎮壓一些不受控制的災難。

比如某地傳聞中出現了通往深淵的大門,有大量惡魔湧出為禍四方。

比如某地出現了極為嚴重的異常現象,有大批魔物沖擊聚集地,或是出現了如同【骸骨浪潮】、【亡靈天災】之類的人造惡性事件。

一般只有遇上了這樣的情況,才會輪到這樣的正規軍出擊。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格蘭瑟姆領的士兵很精銳又如何,他們對於遠征十字軍有著足夠的自信,能夠直接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將一切都清掃幹凈。

事實上,在遠征十字軍內部同樣也有這樣的想法。

“格蘭瑟姆領的反抗情緒非常堅決,不過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他們並不會是這一場戰鬥的主人公,我們的首要目標還是應該放在銀色護衛軍身上,他們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

此時在遠征十字軍的營地裏,時不時的傳來了這樣一段對話。

顯然在現在的遠征十字軍的引導之下,他們根本沒想過要將主要目光放在了堅韌不拔的格蘭瑟姆領的成員身上。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盡快地在銀色護衛軍來犯一起拿,提前準備好將他們拖拽到地獄中去的可行性。

比起已經創造了太多奇跡的銀色護衛軍們來說,就算是格蘭瑟姆騎士團已經展現出了遠超一般軍團的戰鬥素養,但距離最頂尖的銀色護衛軍們來說,依舊有著無法逾越的溝壑。

這種恐怖的差距,幾乎是要將這一支隊伍吞沒。

“消息已經得到了有效驗證,這一次銀色護衛軍們是不會允許我們攻破格蘭瑟姆的城墻的。

只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諸位,做好心理準備,決一死戰吧!”

為首的一位聖武士的眼中露出了鄭重的神色。

對於聖武士們而言,為了榮耀和光輝選擇送死,實在是一件太讓他們心潮澎湃的事情了,就好像是只要跟在榮光的身後,他們必將會無往不利,百戰百勝。

現場的氛圍終於也要被調動起來了,很顯然,這一支軍團同樣也有過驚人的戰績,對於戰鬥嗅覺的敏銳程度是不亞於銀色護衛軍的。

至於實力……

只能說不好說。

對於這種當時第一流的軍團,在沒有實際交手過的情況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最後能贏。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場戰鬥來的會很快。

忽然,銀色護衛軍的領頭人,半神層次的牧師米德加拉斯轉過頭來看向了議會的一角。

“我想,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格蘭瑟姆先生應該不會想著在這時候將我們遠征十字軍的底細通風報信吧?”

格蘭瑟姆侯爵搖了搖頭,說:“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再多說,對於我們而言,遠征十字軍是我們能夠完成教會任務的重要工具,也是奠定勝利的基礎。

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是聯邦人了,請稱呼我為專業的神聖布裏尼亞人。”

格蘭瑟姆侯爵異常坦蕩的表情讓眾人產生了些許不安。

畢竟格蘭瑟姆侯爵確實是個烈性炸彈,誰也不知道這個炸彈會不會被忽然引爆,導致他們引火燒身。

不過沒關系,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也並不是這個。

這一次梅斯菲爾德教皇那邊任命這個家夥成為遠征十字軍指揮人員的原因,就是想要利用格蘭瑟姆侯爵對於格蘭瑟姆的相關人員以及格蘭瑟姆領的地利的了解,讓遠征十字軍能夠快速破局。

想到了這裏,遠征十字軍統管的半神強者米德加拉斯不禁想起了臨行前自己和梅斯菲爾德教皇之間的對話。

……

“梅斯菲爾德大人,真的要任命那位格蘭瑟姆侯爵來作為我們遠征十字軍的主要管理者嗎?他曾經背叛過了自己的祖國,現在再背叛我們,只會比背叛伊貝爾聯邦更為容易。”

“米德加拉斯,往好一點想,至少現在對他來說除了投靠我們以外,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甚至於你不要忘記了,如果想要盡快攻破格蘭瑟姆領,需要花費的代價遠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大,如果沒有這位前任的格蘭瑟姆侯爵鼎力相助……

米德加拉斯,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拿我們神聖布裏尼亞人的血,去填這個窟窿嗎?”

“……”那時候的自己只能保持沈默。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心中多餘的想法,梅斯菲爾德教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這件事情就不要再多說了,如果你對於這種輕而易舉就背叛了自己國度的人很是不爽……

那就在將他利用的差不多了以後,將這種渾身上下都帶著讓人作嘔氣味的家夥當成一塊爛抹布丟掉,或是直接人道毀滅了就好。”

聽到了這計劃的米德加拉斯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讓這個所謂的格蘭瑟姆侯爵直接像一塊爛抹布一般的被丟掉,利用完他現在身上所有的剩餘價值,後邊想怎麽炮制他,就怎麽炮制他。

反正他也沒有什麽反抗的權利。

想到了這裏,心中的一絲不安和遲疑也稍微放下了些許。

“我當然是信任著格蘭瑟姆侯爵的信譽的,有些東西一旦已經提前做好了選擇,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聽見了米德加拉斯的這句話,一直以來臉上表情都是看上去無比平和的格蘭瑟姆侯爵臉上露出了一絲覆雜的表情,最後說: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們,畢竟我可不想將自己的小命給丟在這個小地方。”

“只要你能夠如同你對梅斯菲爾德冕下說的那般,完美的執行你應做的任務,神聖布裏尼亞是不會放棄一個為我們盡忠的同伴的。”

米德加拉斯牧師輕聲的說道,臉上帶著讓人信服的笑容,就好像是他說出來的話,就一定能夠實現一般。

正常人還真的難以看透他的偽裝,只會將這當做是一個半神做出的承諾。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夠知道,米德加拉斯牧師的目的,是為了讓格蘭瑟姆侯爵直接葬送在第一線之上呢?

所謂的承諾,只有在人活著的時候才算是承諾。

一旦人都死掉了,那之前做出的萬般承諾,就和上廁所的紙一般,會被輕而易舉的拋棄掉。

“我這邊已經制定好了詳細的該如何瓦解掉格蘭瑟姆領防禦體系的策略,接下來的時間,就請大家相互配合,多多指教了。”

格蘭瑟姆侯爵認真的說道,從自己的空間裝備之中取出了詳細的計劃圖,交到了眾人的手上。

沒過多久,在場眾人就將相關內容都看了一遍。

一邊驚詫於這位格蘭瑟姆侯爵的決絕,另一邊臉上也露出了讚嘆的神色。

毫無疑問,雖然格蘭瑟姆侯爵已經棄武從文,擔任文官的時間很久了,可他依舊保持有格蘭瑟姆及的光榮傳統。

那就是對於軍事謀略的超級敏銳觀測能力,以及戰術布局能力。

這一番已經提前制定好的計劃上,寫滿了這位曾經的格蘭瑟姆侯爵對於自己領地地形的理解與認知,甚至還包含了大量的對於領地中主要將領的分析。

不僅如此,他手上的資料甚至還有部分銀色護衛軍高層將領的相關性格側寫模型。

根據這一切,他推導出了一套在眾人看起來相當陰損的戰術手段,按照在場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們的理解,這份策略用得好的話,完全可以在雙方之間相互碰撞的一瞬間,就直接將看上去堅韌無比的格蘭瑟姆領給打個對穿。

就算是對於格蘭瑟姆侯爵非常看不上眼的米德加拉斯牧師,在這一刻都不得不讚嘆這位前任格蘭瑟姆領主的天資。

“相當不錯的謀劃,就是陰損了一點,不過……我喜歡。”

米德加拉斯臉上的表情中帶著一抹古怪的微笑。

有的時候,叛徒所帶來的破壞力,甚至可能會比敵人的強大部隊本身還要可怕。

聽見了米德加拉斯的讚賞後,格蘭瑟姆侯爵稍稍彎了彎腰,臉上露出了一副討好的表情,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策略能夠得到神聖布裏尼亞高層的認可而感到高興。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異變忽然發生。

原本安靜的坐在那裏的米德加拉斯牧師暴起發難,手中的牧師權杖就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的揮砍而出,一股恐怖的危機感彌漫在格蘭瑟姆侯爵身上。

在這一瞬間,格蘭瑟姆侯爵的身體上浮現出了大量的咒力。

咒力彌漫之下,暴漲的力量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壓制了那席卷過來的權杖。

然而出人預料的,明明只是這樣一根普普通通的權杖,卻在瞬間用蠻力硬生生擊碎了格蘭瑟姆侯爵的防禦,轟擊在了他的身上。

格蘭瑟姆侯爵悶哼了一聲,身形向後倒去,等到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口汙血就噴了出來。

他臉上露出了驚怒交加的表情,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利劍,憤怒的看著忽然出手的米德加拉斯牧師,眼神中帶著擇人而噬的光芒。

“哈哈哈~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實力了,組要是想看下格蘭瑟姆侯爵本身的實力如何,畢竟戰場上實在是很容易出現人員傷亡,要是想要保證你不受到傷害,最簡單的辦法還是要了解一下你的實力。

給你的身體造成了損傷,真的是非常對不起了。”

他一邊說著,手中的權杖一邊綻放出溫暖的光輝,在光輝照耀之下,被一棍子打出內傷來的格蘭瑟姆侯爵悶哼了一聲,看著很快一切在神術治療光輝照耀下恢覆了的傷口,臉上的表情無比陰沈。

看見格蘭瑟姆侯爵這樣一幅表現,米德加拉斯牧師撓了撓頭,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

“說起來,格蘭瑟姆侯爵你可真是強啊,我剛剛本來想要直接用獎勵殺死的力量,直接將你砍成兩截後再治療的。

結果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夠反應得過來。

這樣說起來,你現在的綜合實力,其實已經成為了資深聖域了吧,這可真是難得一見呢!”

米德加拉斯的話讓格蘭瑟姆侯爵微微低下了頭,似乎是想要藏起自己心中的憤恨一般,低聲的說道:

“既然相關策略已經給到了諸位,那麽接下來的事情,我就暫不奉陪,先回營地去休息一下了。”

“去吧,今天的事情抱歉了。”一直到這時候,米德加拉斯的語氣終於恢覆成正常溝通的狀態。

營地裏其他聚在一起的主管者們這時候才舒了一口氣。

剛才他們還以為兩人要在現場直接爆發沖突呢。

好在現在情況還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麽糟,至少目前來看,局勢還在他們的控制之中。

……

一直等到了格蘭瑟姆侯爵離開,現場氛圍才再次活躍起來。

一位和米德加拉斯牧師關系還算不錯的封號傳奇小聲的說到:“米德加拉斯大人,剛才直接對格蘭瑟姆侯爵出手,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雖然對於他們而言,像是格蘭瑟姆侯爵這樣背叛家鄉的人,同樣也是非常看不上眼,但是現在十字軍在借用人家對於格蘭瑟姆領的諸多了解,來取得勝利果實。

現在勝利果實還不知道能不能取到,就先給帶路黨來了一個狠狠的重拳。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覺得這樣的舉措太過冒失了。

不過米德加拉斯搖了搖頭,說:“我倒不是真的想要殺死他,只是我總感覺這個家夥作為一名背叛者,會不會太殷勤了?”

那名封號傳奇搖了搖頭說:“別人還巴不得叛徒們早早的放下羞恥心,全力配合他們開展工作呢,怎麽到你這裏來反而還挑挑揀揀的了?”

“不,你不懂,對於已經進入到半神的我們來說,對於某些潛在的異常,只要接觸過,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察覺。

我總覺得格蘭瑟姆侯爵並不像是那麽好心的人,所以剛剛一方面是為了試探,另一方面是為了將他趕出去,我們具體商議的細節不應該讓這樣的人了解到。”

那名封號傳奇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像是他們現在要做的這些計劃,是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這一點,他同樣支持米德加拉斯的選擇。

反正惡人不是讓他們來做。

“其實真沒必要想這麽多,格蘭瑟姆侯爵當然不會這麽好心來幫我們,我覺得主要是現在格蘭瑟姆領那邊的情況看起來不容樂觀。

對於現在的格蘭瑟姆侯爵來說,他還巴不得伊貝爾聯邦直接解體呢!

畢竟只要伊貝爾聯邦還在一日,那就意味著他必將每時每刻都承受著被伊貝爾聯邦報覆的可能。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會恨不得聯邦快點出事,這樣問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上,越發強盛的聯邦,只會纏上越來越多希望他們永遠倒下去的既得利益者。

畢竟並不是每一份利益看起來都是那麽幹凈。”

米德加拉斯牧師最終只能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的真實可靠性、:

“可惜了,伊貝爾聯邦的半神早早就來到了附近偷偷觀測我們,要是他沒有直接過來,我可能就會直接將格蘭瑟姆領的防禦給打爛了。”

“米德加拉斯大人你可真是……這樣子是不是有點太急了?”

“急什麽?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現在恨不得就直接將整個格蘭瑟姆給摧毀掉,失去的榮光必須要用十幾倍的努力搶回來。

你之所以這樣想,那是因為你現在暫時還不知道北部荒原另一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什麽事?”那位封號傳奇好奇的問道。

“生命之神教會與死亡之神教會聯手行動,試圖擊殺【骸骨浪潮】,並找機會坑殺掉那位海洛伊絲君主。”

“坑殺就坑殺唄,這有什麽問題,不是很常見嗎?以前我們又不是沒有處決掉魔法君主。”

“誰告訴他們成功的將海洛伊絲主角處理掉的……”

封號傳奇楞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沒過多久,他有點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這是開玩笑的吧,生命之神教會和死亡之神教會兩個一起合作,所發揮出的破壞力可不是一般的嚇人的,結果最後卻全被海洛伊絲君主坑殺了?”

“嗯,目前來說是這個樣子的。”

米德加拉斯牧師臉上表情也顯得有些尷尬。

誰能想象到兩大教會聯手以後,竟然會被凱爾反向擊殺,直接變成了可憐的倒黴蛋的?

事實上這件事情從發生到徹底爆發的時間,也僅僅不過是過了三天的時間。

但是現在問題是,這件事情曝光以後,對神聖布裏尼亞那邊的威望帶來了巨大的負面影響。

一直以來,神聖布裏尼亞的各方教會實力之強,都遠遠超過了一個尋常的小國度。

普通人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神聖布裏尼亞的這個海上冰川底下到底潛伏了多大的體積。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光是九大正神教會中的任何一個,都擁有著能夠平息一場小國家動亂的力量。

“如果簡單地將神聖布裏尼亞不當成一個國家來看待,而是當成一個互相合作的超巨大聯盟群體來看待,那麽很快就可以得出一個有意思的結論。

神聖布裏尼亞的強大從來都不取決於神聖布裏尼亞本身,而是取決於其中的教會。

無論你願不願意承認,你都要明白,神聖布裏尼亞本質上就是一個框架,一個能夠讓大小教會在裏邊不斷發展和相互探索的框架,神聖布裏尼亞天然就是自由的教會們的安身立命之處。

可一旦構成框架的基石出現問題,無論他們願不願意,教會的力量都會衰落,甚至在很短時間內,就會從原本的強大而走向崩塌。

現在,有人動搖了我們神聖布裏尼亞的框架本身,所以我認為……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獲得一場勝利,一場大勝利。

如果我們沒有辦法順利的讓這一切都走向我們期望的方向,說實話,到時候會冒出來很多希望直接將我們給挑落神壇的存在。

我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所以,以我米德加拉斯的名義,我必將在這一場關鍵性的戰鬥中大獲全勝!”

……

關於教會那邊內心中的想法沒有人知道。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信的,那就是雙方之間已經火燒眉頭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原本隨著銀色護衛軍的到來,而使得格蘭瑟姆領的防禦能力和進攻能力大範圍的解放出來後沒兩天,早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的眾人忽然遭受到了一場意外。

大體問題是,與那本因為被魔法陣保護的格蘭瑟姆城,混在深夜之中遭受到了一場襲擊。

襲擊者潛伏來的方向,說明來者其實是一群內鬼。

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裏,他們就清理掉了相當一部分的格蘭瑟姆騎兵團的成員。

原本一直在養精蓄銳銀色護衛軍不得不分流出一部分人,組止這些混蛋在城內直接大打出手。

一時間,原本主要針對城外的敵人的銀色護衛軍,為了避免城市被從內部鑿穿,只能分流出一部分人手去協助格蘭瑟姆領的成員,想辦法將敵人快速清理掉,然後回防。

也就是在這時候,夜色籠罩之下,城裏城外第一時間出現了大量的敵人活動的痕跡。

這段時間一直在積極配合銀色護衛軍的伊姆雷在見到了這樣的情況後,臉上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一位銀色護衛軍統領,幾乎是表情扭曲的說:

“看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就像是我父親了解格蘭瑟姆一樣,我同樣也很了解我父親,現在,決戰時刻到了!”

也就是在這時,一開始好像是分散在格蘭瑟姆城周邊的一個個格蘭瑟姆騎兵團的成員紛紛站了起來。

在遠方一些守衛森嚴的地方,如果有人能夠從後方望去,就會發現城墻上坐著的一個個全甲騎士,那厚重的鎧甲內竟是一片空曠。

也就是在這時,迎面沖過來的神聖布裏尼亞遠征十字軍的騎士們忽然聽見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那原本人數相較不多的場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烏泱泱的冒出了大片的銀色護衛軍和格蘭瑟姆騎士團。

伊姆雷直接拔下了格蘭瑟姆家的旗幟,大喝一聲:

“格蘭瑟姆家現任家主伊姆雷,請父親赴死!”

說完,化作一道流星,與蜂擁而出的銀色護衛軍、格蘭瑟姆騎士團一起殺向了蜂擁而至的神聖布裏尼亞的騎士。

“哐當……”

伴隨著一聲沈悶的打擊,伊姆雷卷著家族旗幟的長桿,重重的轟擊在一位全甲包裹的騎士身上,他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三年來父子之間的第一句對話:

“找到你了,我的叛徒父親!”

“呵呵……你小子,好像成長了不少啊,不過……”

下一刻,恐怖的咒力瞬間沖天而起,硬生生的直接砸斷了伊姆雷砸下來得旗桿。

“你小子,還差得很遠呢!”全甲騎士內,格蘭瑟姆侯爵的眼睛微微瞇了瞇,下一刻,他手中的劍就狠狠的砍向了伊姆雷。

戰鬥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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