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森精帝的思慮，二月二的龍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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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森精帝的思慮，二月二的龍擡頭
【地點：至高森林·銀月森林·精靈大王庭】
「森精帝」卡麥爾擡起頭看著精靈母樹，眼神微微閃爍，他低下頭來輕聲的祈禱：
“偉大的萬物母親與慈悲的精靈母樹啊，命運的時刻終於還是來臨了，只是這一次，我們已經不再是主角了。”
森精帝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目光看向了遠方精靈血池的方向，眼神中的那點哀傷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作為至高森林當代帝王的冷酷：
“不過沒有關系的，屬於精靈的時代雖然暫時過去，但並不意味著我們會就此退出世界舞臺，人類這一次的崛起就是一個機會，不過……
直接觸碰他族的血脈，還是太容易引起那位執政官的警惕與反擊，就暫時先從合作的部分咒劍士，以及那些不死者們開始吧。
我們可以等，我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等到竊取人類果實的那一天，在那之前，就先目標一致，對待那些字為先的敵人吧。”
森精帝低聲的呢喃。
作為長壽種族，他有足夠多的信心，用漫長歲月來消磨掉人類的銳氣，別的不說，至今他們對外輸出的精靈文，一直以來都牢牢霸占著各方種族中高等語言的榜首。
由於精靈的文字中本身就帶著微量神秘概念，再加上多年以來日以繼夜的宣傳，現在有相當一部分高級秘典是使用精靈語來書寫的。
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只需要在另外的領域重新打造精靈一族的對外形象，並且不斷從日益壯大的人類族群身上蠶食掉那一部分渴求精靈力量的存在……
只要時間線拖得足夠長，就完全可以有機會借助著這種方式，緩慢將人類族群的勝利果實通過這樣另類的輸血方式，汲取到至高森林一方。
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打破咒劍士對於智慧種族血液，不萃取成血脈精粹來進行吸收的限制。
呵呵，咒劍士這個職業強是強，但因為職業天性，在不停的吸收其他智慧種族與魔物的血脈精粹的同時，何嘗又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模糊掉自身作為人類的認知呢？
超凡專長在長久以來一直都是不同強大生命在自身種族成長過程之中，不斷被聚攏和強化後，才形成的比起專長，更接近於種族天賦的一種東西。
尤其是那些只有擁有部分血脈才能夠使用的種族專長，本質上就是一種基於種族特性與過往經歷，不斷影響並根植於血脈中的一種力量。
就像是人聯體人類的肌肉群先天就註定了他們會比尋常生物更加有耐久性。
這也使得早期恐怖類人員們能夠武器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的通過自身的耐久能力，磨死了大多數體型比他們更加龐大的動物，並成為近一萬多年來多個動物族群大滅絕的罪魁禍首的原因。
人類習以為常的一切，其實是他們從生而為人開始就已經擁有的東西。
可是現在……
森精帝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神色。
你們人類咒劍士就近親的在精靈血池中嘗夠了甜頭吧！
這種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再來第二第三次第四次……那就順理成章了。
心有了偏向，屁股就容易坐歪。
屁股容易坐歪，就會有把柄，就容易讓人抓住失誤。
有了破綻，就容易被討好，被利用，被拉入自己這一方面陣營，然後徹底與伊貝爾聯邦那邊劃清界限。
只是現在這情況來看，暫時就讓這群人類們稍微多出出風頭吧。
大勢不可逆。
現在的至高森林需要為自己爭取到更多時間，而爭取到更多時間的前提是……
森精帝的目光看向了高天之上。
得想辦法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們拉那麽一兩個人下馬來，不然以後他們的所有思考與算計，在面對那些存在的時候，都會變得沒那麽有用了。
“先做好準備，然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沈聲說道。
……
【地點：伊貝爾聯邦·王庭】
凱撒的目光掃向了周邊人，眼神之中閃爍著鋒銳的光芒，說：“那麽諸位，針對龍王島的【龍騎士軍團】組建計劃，以及至高森林的【精靈血池】計劃，所需要進行約束的手段，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
他們中也不是沒有錯聰明人，多多少少對於龍王島以及至高森林那邊這麽幹脆的態度有些懷疑。
再換位思考一下，站在兩個種族的角度，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獲得自身的最大利益，這樣一推導，雖然不至於說能夠完全命中兩方的算計，但是捉摸出個七八分，那還是沒有太多問題的。
這與其說是陰謀，還不如說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
吃的就是你伊貝爾聯邦現在群狼環繞，還外有猛虎，最終的結果就是，伊貝爾聯邦就算是捏著鼻子，也必須要想方設法與敵人的敵人合作。
倒不是說覺得這幫人會是自己的鐵桿盟友，僅僅只是沒得選而已。
若不是現在凱爾先甩出了他手頭上現有的絕對底牌－浮空城－的相關搭建技術，恐怕現在伊貝爾聯邦的處境還要更困難一些。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實際上，就算凱爾不祭出浮空城這張底牌，來作為伊貝爾聯邦利益交換中的主打產品，各方大國度、大勢力之間依舊會選擇對伊貝爾聯邦出手支援。
原因很簡單，死了的伊貝爾聯邦對他們未必有利。
一旦擋在最前頭的伊貝爾聯邦倒下，那麽他們將沒有任何將神聖布裏尼亞隔離在外的風險。
就目前來看，能夠單憑一家之言來和神聖布裏尼亞抗衡的，還是只有伊貝爾聯邦，所有只要他們還想擁有足夠多的自主權，就必須躲在伊貝爾聯邦的身後為它輸血。
嗯……順便以此為條件，來想辦法將聯邦中才有的部分稀缺資源，作為輸血的利益交換，回流到他們勢力之中。
沒準到時候，消磨了神聖布裏尼亞的氣焰，打廢了伊貝爾聯邦，反而還能養活自身。
這些都是他們能夠清楚看到的場景。
不過現在最大問題是，有一個本應該是局外人，或者說暫時還是局外人的小魅魔跳了出來，啪嗒的一聲甩了左右兩派人一個王炸。
眼見著伊貝爾聯邦勝利的可能性開始瘋狂上漲，這些家夥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是想躲在後邊悄悄吃肉，而不是想看著別人吃肉。
眼看著伊貝爾聯邦掌握了這樣的技術，他們怎麽可能還做的住，第一時間就是前來伊貝爾聯邦尋求能夠針對浮空城的相關細節進行進一步的合作。
至於原本說的，想要通過【大龍族計劃】以及【精靈血池計劃】來以最快速度對伊貝爾聯邦施加影響什麽的……
那是想都不用想。
現在局勢的主動權掌握在凱爾手中，想要玩利益交換，那也應該是其他國度求著伊貝爾聯邦和凱爾來進行利益交換。
情況翻轉了。
原本肉眼可見的需要出賣掉一部分邊緣利益來換取到各國支持的聯邦，現在完全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現在神華大陸上，那些個看起來奇葩的領導者哪個是省油的燈。
在伊貝爾聯邦的高層們的角度來看這大危機，其實仔細考慮一下，也能夠明白，作為對手的神聖布裏尼亞其實並不見得就先進。
伊貝爾聯邦作為後起之秀，如果不是有自己獨到的發展方式和優秀的領導者的指揮，又憑什麽快速從無到有追趕神聖布裏尼亞，成為如今神華大陸排行前二的兩大國度之一。
正當眾人正在思考著下一步的應對手段的時候，凱撒忽然敲了敲桌面，輕聲的說：
“那麽，相較於和各方勢力之間合作的加深這件事情，就暫時先告一段落，接下來我們目光的重點，應該放在另一個值得我們註意的方向上。”
當凱撒執政官擡起頭來的時候，只見到會議桌周邊幾個空閑的位置上紛紛降下了一道光柱。
來自伊貝爾聯邦九大公國的大公們的投影降臨在了此處。
“凱撒，王庭這邊做好了決定過了嗎？”光柱之中，最先開始說話的是紫荊公。
這是一位長時間來一直沈浸於煉金行業的頂尖煉金術師，在諸多大公中，以煉金術師作為主要職業的他都屬於是異類中的異類。
他臉上帶著淡淡疲憊，顯然在來投影參加這次會議以前，他一直在忙著處理自己麾下的大型煉金工作室，甚至看他現在的狀態，眾人都不禁懷疑，紫荊公是不是一直到了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才匆匆趕來參會。
獅心公的投影微微擡起頭來，掃視了眾人一眼，沈聲說道：
“大家都知道神華大陸歷史上不止一次爆發過紀元霸主之爭，站在後人的角度，很多人往往認為各大種族是主動成為紀元霸主的。
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其實這是歷史上多個國度利益主體的國家打到了一起。
龍王島和龍之帝國是什麽國度利益主體，他叫國家社利益主體。
熔爐堡算不算是國度利益主體，他們是以矮人種族為單位的國度利益主體。
神聖布裏尼亞算不算國度利益主體？
顯然也算是的，他們是以神權利益為主體的國度利益主體，整個國家服務於神權，這叫神權之治。
再算上我們，所以完全可以說，從上萬年前開始，整個神華大陸就已經是以國家為單位的利益主體之間打到一塊。
先是帝制、聯邦制、神統合制和神監管制這四大塊達到了一起，然後四大塊之間相互融合，最後形成了兩個更大塊的打另外兩個小塊的。
所以紀元霸主之爭是什麽？是國度利益主體的戰爭之一，是以國度為單位的戰爭手段完成的大國競爭。
簡單說這上萬年，無外乎就是以種族治理為主體的這些國度都打垮了，最終使得神的權威占據了絕大多數。
說老實話，我們伊貝爾聯邦也具有典型的國度利益主體的特質，凱撒在建立聯邦之初就講了，我們聯邦的經濟本就是聯邦資本的一個方面，而且還應該是占據主導位置。
這些年，以聯邦屬的郁金香商會以紫荊公為首的煉金產業鏈，全部都是為了填補和完善聯邦資本而采取的必要舉措，從伊貝爾建立之初，我們就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時至今日，依舊具有這種鮮明的特征。
所以伊貝爾聯邦看起來分而治之，實際上核心經濟大權與軍團大權，一直都被牢牢地握在王庭手中，這是我們能夠搞全聯邦一體化的基礎。”
獅心公的目光看向了凱撒執政官，這件事情其實早早就應該攤牌了，但是因為聯邦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很多事情就被迫延緩至今。
可是目前看現在的情況是，以人類為主體的伊貝爾聯邦發展到了今天，無論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將占據大量原生資源。
其他種族與對應的國度利益主體之間也想要發展，且不僅僅是想要發展，還想要發展的比其他國度更快更好。
可眾所周知，當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後，度過了發展的高峰期，就會快速進入到邊際效益遞減的階段，單純的通過攻略地下城所帶來的領地與資源擴張，已經對各國度的居民安全產生了相當嚴重的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從攻略地下城走上支配周邊貧弱國度，通過對貧弱國度的收割來快速完成原始積累，讓國度在不需要攻略地下城的情況下，快速的實現自身內部資源的循環，這是一種最常見的做法。
要說伊貝爾聯邦沒有幹過這種事情，那也是假事。
矮人們的熔爐堡，精靈們的至高森林，哪一個不是在發現無法限制住聯邦後，悍然發動戰爭，然後戰敗後，導致簽署了戰敗協議，被伊貝爾聯邦快速汲取本國發展的資糧，而導致快速衰落的。
像是矮人們這種雖然普遍比人類長壽，但是壽命比精靈短，出生速度卻比精靈快的種族也就算了，只要度過了早期快速吸血的階段，後邊緩一緩，還能通過將更多的壓力平攤到新出生矮人身上的方式，來緩和一下沈重的負擔。
但是精靈……
呵，這幫精靈已經對於內部綿長的成長時間和少得可憐的新誕生精靈的數量痛苦上很多年了，但凡讓他們能更快速的擴充人數，他們現在也不至於是這樣淒慘的模樣。
所以獅心公很明白，所謂的紀元霸主之戰，根本不會有停下來的那一刻。
要麽你和你的種族就一輩子被踩在塵埃裏，苦兮兮的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與掠奪，可你只要想試圖爬出泥潭，就必然和現在收割了半個大陸的那些頂尖掠食者們碰面。
無關紀元霸主之位，僅僅只是利益之爭罷了。
在有了起飛機會的情況下，沒有人喜歡永遠被別人踩在腳下。
而現在，這一切定論必須交給凱撒那邊做出決定。
凱撒，我的好友，對於你來說，你會如何選擇呢？
凱撒執政官也很明白自己好友心中的想法。
從原則上來看，對於伊貝爾聯邦來說，將戰爭爆發的時間越是往後移，獲勝的概率就會越大。
以如今伊貝爾聯邦內部積累的情況來看，勝利天平會隨著人類群體的高速發展、煉金產業與魔導產業的飛速壯大，以及職業者群體實力的不斷變強上，讓聯邦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紀元的霸主。
但是凱撒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對於如今的聯邦來說，毋庸置疑是一種幻想。
新紀元的霸主什麽的……在慢悠悠的讓自己積累底蘊，徹底超越神聖布裏尼亞之前，神聖布裏尼亞背後的主子們早就成為了所有人根本無法阻擋的怪物了。
所以神聖布裏尼亞根本不著急。
可對於伊貝爾聯邦來說，那就是急得不行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可沒有這麽多，盡快想辦法讓神聖布裏尼亞削一刀，砍在眾神信仰快速增長的大動脈上，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他互上手托著下巴，沈聲說道：
“在一次次的紀元霸主之戰中，龍族垮了，龍類們圍繞著善龍之神與惡龍之神，基於龍王體系構建出來的利益主體，更加強調龍族個體，給予了被精靈們逐個擊破的可能，所以在喪失了主動權後，他們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從單純的強調個體的龍族族群，變成了以純血龍類為信仰，混血龍裔為主題的龍之帝國。
那神聖布裏尼亞現在，梅斯菲爾德那家夥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顯然他是想回覆恢覆伊貝爾聯邦在聖山之劫以前的國度利益的回流，我們現在可以暫時把它歸納為叫什麽國度民粹利益群體。
他們的目標是想要將這個日益不再相信神祇的世界重新改造成神祇所期望的樣子。
所以現在梅斯菲爾德那家夥死死的抓住了了四大分支。
擁有生命賜福、死亡賜福、晨曦賜福以及愛與善變賜福的他，反反覆覆強調過，他是洛山達教會與愛與善變之神教會的教宗，是生命之神教會和死亡之神教會的獲得了神之恩惠的對象。
這樣的話語說的時間久了，‘我是你主的代言人’的形象就自然而然的深入人心了。
他幾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告訴所有人，我是四神教會的理念化身，是聖山的代行者，也是眾多教會理念的實際執行人。
他很明確的提出了一套自己的立場，並且表露出了自己想要覆興各大教會，讓神聖布裏尼亞重新成為七百年前那個根本沒有挑釁者的神聖布裏尼亞。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要做的就是將原本被我們人治後逐漸脫離了神權約束的廣大信仰牧區給拿回來，要是拿不回來，對於梅斯菲爾德來說，那就是他失敗了，他就沒有足夠多的理由來代表聖山。
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一旦被打沒了，想要再重新找回來，那可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了。
現在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以國度利益主體之間的利益爭奪為內涵的時代，國家利益主體的崛起，已經隱約有超過種族主體以及信仰主體的傾向了，且這種傾向還在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提升。
獅心公說的對，現在已經變成了以國家為競爭單位的競爭過程，如果我們放棄了反抗，那麽到了最後，被侵吞掉的就必然是我們。
他們不是想要戰爭嗎？
那就給他們一點小小的人類震撼吧。”
凱撒這樣說的時候，目光看向了獅心公，說：“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培養的差不多了吧？”
看見凱撒的目光，獅心公咧嘴一笑，說：“那當然，那可是凱爾那小子的得意力作。”
凱撒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說：“用銀色護衛軍的那群老家夥們的話來說……二月初二，龍擡頭，也該讓裂空騎的小夥子們，去向世界宣布，天空從來都不是他們的主場了。”
凱撒的話音落下來的時候，眾人一時間為之一震。
忽然有老人眼淚都快落下來，輕聲的說：“終於到時候了嗎？”
凱撒執政官輕聲的說：“是啊，這麽多年來，終於走到了這一天了……這一次，讓那些孩子們去飛吧，飛的高高的，去拉近和太陽的距離。”
……
我常聽布拉希姆大哥和理查德隊長談論，如何殺死天上的那只鳥。
每一次的結論都是上八個裂空騎正式編制成員。
八，換，一，還不一定能換得下來！
這是何等殘酷的現實，我還在查爾斯家族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竟然有需要真正的貴族騎士，去花費如此慘烈的代價，才能夠在同等級中一對一換下來的敵人。
我一直以為，咒劍士是世界上最強的職業，就算是在遇到了弟弟凱爾以後，也不過是在最強職業中，再加上了個法師。
但後來，我才從布拉希姆大哥那裏聽說，那是群真正的“猛禽”，狩獵起來厲害得很，能悄無聲息的取人首級。
有一天，我聽到布拉希姆大哥和他父親理查德說：
“理查德，將來我也會成為那八個人之一嗎？”
那天，隊長臉上不茍言笑。
其實我知道，那只“猛禽”的壓迫時常讓他沈著臉。
但那一刻，他竟然笑了起來，笑的放肆，笑的那麽爽朗。
什麽都不說，只是哈哈大笑。
“我記得這個問題你很小的時候曾經有問過。”理查德隊長拍了布拉希姆大哥的肩膀，說：“那時候我對你說，想不通就去想，現在你需要做的是盡快成長起來，這句話依舊沒變，好好努力。”
我後來才明白，對於裂空騎來說，凱爾他帶過來的體系，對我們有多重要。
後來，後來布拉希姆大哥終究沒有完成理查德隊長的希望。
他死了。
據說那一天，他在天空中飛的很高很高，那天夜色彌漫，黑暗，冷寂，沒有掌聲，可他射落了一頭猛禽……以自己的身為為代價。
那一天，站在布拉希姆大哥的墓碑前，我忽然想起了有一天夜裏，自己和布拉希姆大哥站在天臺上看星星，那時候的他喝了一點酒，微醺之中，摟著我的脖子，說：
“哈裏，你喜歡飛到天上去嗎？”
那一天我楞了一下，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還挺想的，布拉希姆你呢？”
巴拉西姆輕笑了一聲，在原地輕輕轉悠了一圈，眼神已經恢覆了清明，他靜靜的看著那輪皎皎明月，用讓我有些發小的吟游詩人唱詩一般的口吻在那高聲說：
“天空是我向往之地，星星離我那麽近，每次騎上獅鷲，只要我願意與它一同煽動翅膀，一切就好像觸手可及。
很多個夜深人靜的夜裏，我都會躍上高空，一直飛，從天上的雲霧，一直飛到英基蘭斯公國的月光裏。”
我一邊笑著，一邊心向，他哪裏會滿足於只在夜裏飛。
夜裏，很多的東西都看不清。
黑暗，冷寂，沒有掌聲。
布拉希姆一直是這樣的人，更渴望飛向藍天，卻在朝陽即將破曉時，一次又一次的被隊長攔住。
但是我知道，以他的天賦而言，很快的……
所以那天，我對他說：“你可以不用這麽著急的，我和凱爾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清楚他本來就是那種就算有一千分把握，也會說有八成把握的家夥。”
我的言下之意是，讓布拉希姆打個忍一忍，稍微等等。
等到布拉希姆他這邊成功擁有了新的職業，那麽他就會成為真正的，最頂尖的空之騎士。
白天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在我們獲得與白雲同行的力量之前，我們需要蟄伏等待一會。
嗯……只需要等一等就好了。
可當我看到他那支離破碎的身體時，我終於無比清醒的認清楚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凱爾就好像是背後一直在有人追著他一般，一刻都不敢停歇下來？
明明只要等一回就好了，可是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麽多人會等待著你靜靜成長起來。
他們只會想方設法的消滅你。
就像是殺死了布拉希姆大哥一樣。
那一刻，我似乎深刻的理解了，隊長為什麽總是搖頭，對布拉希姆打個說：“白天不行，白天有太多雙眼睛看著你。”
“渴望與白雲同行的飛鳥，墜落在了塵土裏。”
那一天，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作為布拉希姆堂哥的伊乃爾，一改往常頹喪地表情，眼神靜靜的望著隊長，說：
“隊長，布拉希姆是怎麽做到一對一換掉那鳥人的。”
回應伊乃爾的是理查德隊長的沈默。
我記得以前，布拉希姆一直喜歡和伊乃爾打抱不平，因為伊乃爾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他已經在陽光下飛翔了很久很久了。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羨慕。
每當伊乃爾在天上翺翔的時候，他和他身下的獅鷲就好像是一把橫空的劍，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劍。
空氣被音波尖嘯著撕裂的聲音，總是讓我心馳神往，好像在那一刻，又能更明白了布拉希姆大哥的想法。
伊乃爾和我說，我們這些新生的裂空騎，才是真正的劍。
劍指的方向所向披靡，萬籟俱寂！
伊乃爾以前也曾經和布拉希姆大哥說過這樣的話，在我剛剛來到裂空騎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就是假大空的套話。
但現在我卻再也不這樣想了。
我得好好長大，努力變強，等一個時機。
布拉希姆大哥的悲劇不能在我這一代繼續上演，我不想成為利劍，而是想成為一條龍，能夠威懾那群猛禽的龍。
於是，日覆一日，我不斷在夜裏訓練著，飛翔著，同時漸漸理解了父輩們的心病，是那只鳥——
那只八個裂空騎才能殺死的鳥。
陸戰無敵的咒劍士們對白天的恐懼來自於它，現在，有人給了我方法。
我必須殺死它！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殺死它！
我每天都去問，什麽時候才能到高飛之日，然而隊長總是有些敷衍的說：“再等等，還不行。”
直到有一天，直到今天……
我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神華歷784年二月初二，隊長像往常一樣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說：
“現在豺狗來了，去吧，去飛！”
“終於……來了啊！”
我仰望雲端親切的問隊長：“我們能飛多遠，飛多高？”
查爾斯隊長沈默良久，笑罵我一句說：“就TM在今天，龍擡頭，這片大好河山都任憑你去飛！
去給老子飛到最高的地方去，去擰斷那只草雞的脖子，讓世界都能看得到你們的身影！”
那一天，我也放肆的跟著他笑了起來。
那天的陽光是那麽溫暖。
我徜徉在雲海之上，不再是與星辰同行。
這一次，我可以夠得到太陽的距離。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布拉希姆大哥在對我微笑。
他張了張嘴，好像是在對我說——
飛！
飛到最高的地方去！
……
【時間：神華歷784年二月初二】
【地點：伊貝爾聯邦·英基蘭斯公國與北部荒原交匯之地】
英基蘭斯公國，獅心戰團直屬，編號裂空騎，正式參戰。
目標：擊潰游離於邊境線上空的翼人族大軍。
後世人始稱為：天使閃擊戰。
……
凱爾緩緩的合上了手上的卷宗，臉上露出了一絲悵然若失的表情。
“終於開始了啊！”
凱爾輕聲的嘆息。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戰爭的馬車一旦開始，可就沒有那麽容易停下來了。
好在，這一次他已經將自己在短時間內所能夠拔高到的自身能力的上限完全拉滿，說上一句“武裝到了牙齒”，那都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這一次凱爾也很清楚，和以前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伊貝爾聯邦已經開始主動發起反擊，就意味著一開始雙方之間還會有相互妥協的情況，將會在這這一場戰爭過後，徹底被引爆。
凱爾分明能感覺到，現在整個蘭開斯特領的氛圍都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
毫無疑問，對於身處於北部荒原的凱爾的領地來說，一旦開始戰鬥，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會成為遭受到邊境神聖布裏尼亞勢力攻擊的首要區域之一了。
說起來也挺好笑的。
如果是其他的領地，被攻占了也就是被攻占了。
但唯獨蘭開斯特領不一樣。
蘭開斯特領因為擴張速度太快，且這麽多年來一直借助著玩家們所帶來的額外福利，快速推進領地發展，以至於現在蘭開斯特擁有著幾乎能夠滿足戰爭時期需要的一整套內部流通系統。
且由於蘭開斯特領發展速度太快，甚至可以說，已經完全成為了敵人的心腹之患。
第一時間打擊蘭開斯特領，報覆凱爾，占據東部邊境地區中相當重要的成體系產業鏈領地，然後借助著這麽多年來凱爾為了加速蘭開斯特領發展而開辟出的大量商路，完全有可能將這裏變成一個紮根於東部邊境，想內服誰的巨大釘子。
這一點凱爾是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的。
換而言之……
對於現在他會面臨的這樣艱難的選擇，他也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好在，蘭開斯特領的法師塔和浮空城都已經完成了啊！”
情不自禁的，凱爾就想到了現在在雙子法師塔中定居下來的莉莉學姐。
一時間他失笑著搖了搖頭。
當時剛剛看到雙子法師塔以及法師塔下隱藏著的浮空城的時候，莉莉學姐的表情近乎是呆滯的。
畢竟對於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過的遠遠超過了莉莉預想中的恐怖戰爭兵器，別說是莉莉了，就算是前世第一次見到浮空城的時候，凱爾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東西真的是太大了。
這種恐怖的體型所帶來的恐怖壓力，像極了莉莉剛剛來到雙子法師塔的那個晚上，看到了凱爾的大尾巴後產生的恐懼。
唯一有所差別的，大概就是莉莉在看到雙子法師塔下隱藏著的浮空城架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驚嘆，但是在看到了凱爾的大尾巴後，第一個反應是在恐懼自己直接被這樣貫穿，會不會出問題。
但是無論如何，一夜之後，無論莉莉是否願意，都只能老老實實的在雙子法師塔這邊定居了下來。
畢竟就算是個傻子這時候都知道，她不小心了解到了隱藏於蘭開斯特領，或者更準確一點說，隱藏在聯邦之中不為人知的黑暗力量。
這股力量太過強大，以至於正常時候根本沒有人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莉莉在震驚於現在聯邦已經多出了這麽強大的底牌的同時，也在震驚於這樣的力量竟然是被凱爾直接掌握了的。
不過很快她的震驚就變成了懷揣不安。
畢竟這樣顯然是機密的相關內容，是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
莉莉雖然自詡自己現在在同齡法師中，除掉了凱爾以外，依舊有著強有力的競爭力，但這個競爭力放在浮空城面前，毫無疑問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知道了這樣至關重要的消息，反而讓她有些不安心，總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導致凱爾受到聯邦那邊的責難。
事實上，關於這件事情，凱爾卻是第一時間就被伊貝爾聯邦那邊的高層找上來詢問了。
應該更準確一點來說，這件事情是凱爾主動上報的。
雙方之間進行了一次必要性的溝通與挫傷後，最終在凱爾的“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的回答中，暫時落下了帷幕。
在知曉了這件事情後，莉莉學姐倒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不是說莉莉學姐就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不可能離開提坦城了。
想起了這件舊事，凱爾嘴角勾起了一個計劃通的微笑。
莉莉留在雙子法師塔這邊是相當有必要的，關乎到凱爾的另外一個後手計劃。
嗯……再加上某人現在心中確實有一點小心思，所以更不可能讓莉莉輕易離開了。
正當凱爾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這個走路的頻率，凱爾不用猜都知道是埃蘭娜來了。
果不其然，當凱爾一伸手，用精神力直接將房間門打開的時候，看到的是如今全副武裝的埃蘭娜。
“凱爾！”
發現房門開了的埃蘭娜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快步跑到了凱爾的身邊，震驚的說：
“裂空騎閃擊天使軍團的事情是真的嗎？”
凱爾點了點頭：“可以確信是真的，做的不錯，這一次裂空騎取得的成果可比以前值得拿出來說說道說道的東西要強多了。”
說完，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柔和的神色，輕聲的說：“既然心中都已經做出了決策，又何必在現在不敢說出口呢？”
埃蘭娜搖了搖頭，說：“心中已經想好了是一回事，覺得對這個家庭有些不負責任，尤其是對你有些不負責任，是另一回事。”
凱爾輕笑道：“哪裏來的不負責任……你要知道，兩年了，我可為了這一天，沒少好好準備。
所以，埃蘭娜，安心的去吧，去高飛，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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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至高森林·銀月森林·精靈大王庭】
「森精帝」卡麥爾擡起頭看著精靈母樹，眼神微微閃爍，他低下頭來輕聲的祈禱：
“偉大的萬物母親與慈悲的精靈母樹啊，命運的時刻終於還是來臨了，只是這一次，我們已經不再是主角了。”
森精帝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目光看向了遠方精靈血池的方向，眼神中的那點哀傷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作為至高森林當代帝王的冷酷：
“不過沒有關系的，屬於精靈的時代雖然暫時過去，但並不意味著我們會就此退出世界舞臺，人類這一次的崛起就是一個機會，不過……
直接觸碰他族的血脈，還是太容易引起那位執政官的警惕與反擊，就暫時先從合作的部分咒劍士，以及那些不死者們開始吧。
我們可以等，我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等到竊取人類果實的那一天，在那之前，就先目標一致，對待那些字為先的敵人吧。”
森精帝低聲的呢喃。
作為長壽種族，他有足夠多的信心，用漫長歲月來消磨掉人類的銳氣，別的不說，至今他們對外輸出的精靈文，一直以來都牢牢霸占著各方種族中高等語言的榜首。
由於精靈的文字中本身就帶著微量神秘概念，再加上多年以來日以繼夜的宣傳，現在有相當一部分高級秘典是使用精靈語來書寫的。
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只需要在另外的領域重新打造精靈一族的對外形象，並且不斷從日益壯大的人類族群身上蠶食掉那一部分渴求精靈力量的存在……
只要時間線拖得足夠長，就完全可以有機會借助著這種方式，緩慢將人類族群的勝利果實通過這樣另類的輸血方式，汲取到至高森林一方。
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先打破咒劍士對於智慧種族血液，不萃取成血脈精粹來進行吸收的限制。
呵呵，咒劍士這個職業強是強，但因為職業天性，在不停的吸收其他智慧種族與魔物的血脈精粹的同時，何嘗又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模糊掉自身作為人類的認知呢？
超凡專長在長久以來一直都是不同強大生命在自身種族成長過程之中，不斷被聚攏和強化後，才形成的比起專長，更接近於種族天賦的一種東西。
尤其是那些只有擁有部分血脈才能夠使用的種族專長，本質上就是一種基於種族特性與過往經歷，不斷影響並根植於血脈中的一種力量。
就像是人聯體人類的肌肉群先天就註定了他們會比尋常生物更加有耐久性。
這也使得早期恐怖類人員們能夠武器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的通過自身的耐久能力，磨死了大多數體型比他們更加龐大的動物，並成為近一萬多年來多個動物族群大滅絕的罪魁禍首的原因。
人類習以為常的一切，其實是他們從生而為人開始就已經擁有的東西。
可是現在……
森精帝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神色。
你們人類咒劍士就近親的在精靈血池中嘗夠了甜頭吧！
這種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再來第二第三次第四次……那就順理成章了。
心有了偏向，屁股就容易坐歪。
屁股容易坐歪，就會有把柄，就容易讓人抓住失誤。
有了破綻，就容易被討好，被利用，被拉入自己這一方面陣營，然後徹底與伊貝爾聯邦那邊劃清界限。
只是現在這情況來看，暫時就讓這群人類們稍微多出出風頭吧。
大勢不可逆。
現在的至高森林需要為自己爭取到更多時間，而爭取到更多時間的前提是……
森精帝的目光看向了高天之上。
得想辦法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們拉那麽一兩個人下馬來，不然以後他們的所有思考與算計，在面對那些存在的時候，都會變得沒那麽有用了。
“先做好準備，然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沈聲說道。
……
【地點：伊貝爾聯邦·王庭】
凱撒的目光掃向了周邊人，眼神之中閃爍著鋒銳的光芒，說：“那麽諸位，針對龍王島的【龍騎士軍團】組建計劃，以及至高森林的【精靈血池】計劃，所需要進行約束的手段，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
他們中也不是沒有錯聰明人，多多少少對於龍王島以及至高森林那邊這麽幹脆的態度有些懷疑。
再換位思考一下，站在兩個種族的角度，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獲得自身的最大利益，這樣一推導，雖然不至於說能夠完全命中兩方的算計，但是捉摸出個七八分，那還是沒有太多問題的。
這與其說是陰謀，還不如說是擺在明面上的陽謀。
吃的就是你伊貝爾聯邦現在群狼環繞，還外有猛虎，最終的結果就是，伊貝爾聯邦就算是捏著鼻子，也必須要想方設法與敵人的敵人合作。
倒不是說覺得這幫人會是自己的鐵桿盟友，僅僅只是沒得選而已。
若不是現在凱爾先甩出了他手頭上現有的絕對底牌－浮空城－的相關搭建技術，恐怕現在伊貝爾聯邦的處境還要更困難一些。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實際上，就算凱爾不祭出浮空城這張底牌，來作為伊貝爾聯邦利益交換中的主打產品，各方大國度、大勢力之間依舊會選擇對伊貝爾聯邦出手支援。
原因很簡單，死了的伊貝爾聯邦對他們未必有利。
一旦擋在最前頭的伊貝爾聯邦倒下，那麽他們將沒有任何將神聖布裏尼亞隔離在外的風險。
就目前來看，能夠單憑一家之言來和神聖布裏尼亞抗衡的，還是只有伊貝爾聯邦，所有只要他們還想擁有足夠多的自主權，就必須躲在伊貝爾聯邦的身後為它輸血。
嗯……順便以此為條件，來想辦法將聯邦中才有的部分稀缺資源，作為輸血的利益交換，回流到他們勢力之中。
沒準到時候，消磨了神聖布裏尼亞的氣焰，打廢了伊貝爾聯邦，反而還能養活自身。
這些都是他們能夠清楚看到的場景。
不過現在最大問題是，有一個本應該是局外人，或者說暫時還是局外人的小魅魔跳了出來，啪嗒的一聲甩了左右兩派人一個王炸。
眼見著伊貝爾聯邦勝利的可能性開始瘋狂上漲，這些家夥終於坐不住了。
他們是想躲在後邊悄悄吃肉，而不是想看著別人吃肉。
眼看著伊貝爾聯邦掌握了這樣的技術，他們怎麽可能還做的住，第一時間就是前來伊貝爾聯邦尋求能夠針對浮空城的相關細節進行進一步的合作。
至於原本說的，想要通過【大龍族計劃】以及【精靈血池計劃】來以最快速度對伊貝爾聯邦施加影響什麽的……
那是想都不用想。
現在局勢的主動權掌握在凱爾手中，想要玩利益交換，那也應該是其他國度求著伊貝爾聯邦和凱爾來進行利益交換。
情況翻轉了。
原本肉眼可見的需要出賣掉一部分邊緣利益來換取到各國支持的聯邦，現在完全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現在神華大陸上，那些個看起來奇葩的領導者哪個是省油的燈。
在伊貝爾聯邦的高層們的角度來看這大危機，其實仔細考慮一下，也能夠明白，作為對手的神聖布裏尼亞其實並不見得就先進。
伊貝爾聯邦作為後起之秀，如果不是有自己獨到的發展方式和優秀的領導者的指揮，又憑什麽快速從無到有追趕神聖布裏尼亞，成為如今神華大陸排行前二的兩大國度之一。
正當眾人正在思考著下一步的應對手段的時候，凱撒忽然敲了敲桌面，輕聲的說：
“那麽，相較於和各方勢力之間合作的加深這件事情，就暫時先告一段落，接下來我們目光的重點，應該放在另一個值得我們註意的方向上。”
當凱撒執政官擡起頭來的時候，只見到會議桌周邊幾個空閑的位置上紛紛降下了一道光柱。
來自伊貝爾聯邦九大公國的大公們的投影降臨在了此處。
“凱撒，王庭這邊做好了決定過了嗎？”光柱之中，最先開始說話的是紫荊公。
這是一位長時間來一直沈浸於煉金行業的頂尖煉金術師，在諸多大公中，以煉金術師作為主要職業的他都屬於是異類中的異類。
他臉上帶著淡淡疲憊，顯然在來投影參加這次會議以前，他一直在忙著處理自己麾下的大型煉金工作室，甚至看他現在的狀態，眾人都不禁懷疑，紫荊公是不是一直到了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才匆匆趕來參會。
獅心公的投影微微擡起頭來，掃視了眾人一眼，沈聲說道：
“大家都知道神華大陸歷史上不止一次爆發過紀元霸主之爭，站在後人的角度，很多人往往認為各大種族是主動成為紀元霸主的。
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其實這是歷史上多個國度利益主體的國家打到了一起。
龍王島和龍之帝國是什麽國度利益主體，他叫國家社利益主體。
熔爐堡算不算是國度利益主體，他們是以矮人種族為單位的國度利益主體。
神聖布裏尼亞算不算國度利益主體？
顯然也算是的，他們是以神權利益為主體的國度利益主體，整個國家服務於神權，這叫神權之治。
再算上我們，所以完全可以說，從上萬年前開始，整個神華大陸就已經是以國家為單位的利益主體之間打到一塊。
先是帝制、聯邦制、神統合制和神監管制這四大塊達到了一起，然後四大塊之間相互融合，最後形成了兩個更大塊的打另外兩個小塊的。
所以紀元霸主之爭是什麽？是國度利益主體的戰爭之一，是以國度為單位的戰爭手段完成的大國競爭。
簡單說這上萬年，無外乎就是以種族治理為主體的這些國度都打垮了，最終使得神的權威占據了絕大多數。
說老實話，我們伊貝爾聯邦也具有典型的國度利益主體的特質，凱撒在建立聯邦之初就講了，我們聯邦的經濟本就是聯邦資本的一個方面，而且還應該是占據主導位置。
這些年，以聯邦屬的郁金香商會以紫荊公為首的煉金產業鏈，全部都是為了填補和完善聯邦資本而采取的必要舉措，從伊貝爾建立之初，我們就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時至今日，依舊具有這種鮮明的特征。
所以伊貝爾聯邦看起來分而治之，實際上核心經濟大權與軍團大權，一直都被牢牢地握在王庭手中，這是我們能夠搞全聯邦一體化的基礎。”
獅心公的目光看向了凱撒執政官，這件事情其實早早就應該攤牌了，但是因為聯邦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很多事情就被迫延緩至今。
可是目前看現在的情況是，以人類為主體的伊貝爾聯邦發展到了今天，無論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必將占據大量原生資源。
其他種族與對應的國度利益主體之間也想要發展，且不僅僅是想要發展，還想要發展的比其他國度更快更好。
可眾所周知，當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後，度過了發展的高峰期，就會快速進入到邊際效益遞減的階段，單純的通過攻略地下城所帶來的領地與資源擴張，已經對各國度的居民安全產生了相當嚴重的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從攻略地下城走上支配周邊貧弱國度，通過對貧弱國度的收割來快速完成原始積累，讓國度在不需要攻略地下城的情況下，快速的實現自身內部資源的循環，這是一種最常見的做法。
要說伊貝爾聯邦沒有幹過這種事情，那也是假事。
矮人們的熔爐堡，精靈們的至高森林，哪一個不是在發現無法限制住聯邦後，悍然發動戰爭，然後戰敗後，導致簽署了戰敗協議，被伊貝爾聯邦快速汲取本國發展的資糧，而導致快速衰落的。
像是矮人們這種雖然普遍比人類長壽，但是壽命比精靈短，出生速度卻比精靈快的種族也就算了，只要度過了早期快速吸血的階段，後邊緩一緩，還能通過將更多的壓力平攤到新出生矮人身上的方式，來緩和一下沈重的負擔。
但是精靈……
呵，這幫精靈已經對於內部綿長的成長時間和少得可憐的新誕生精靈的數量痛苦上很多年了，但凡讓他們能更快速的擴充人數，他們現在也不至於是這樣淒慘的模樣。
所以獅心公很明白，所謂的紀元霸主之戰，根本不會有停下來的那一刻。
要麽你和你的種族就一輩子被踩在塵埃裏，苦兮兮的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與掠奪，可你只要想試圖爬出泥潭，就必然和現在收割了半個大陸的那些頂尖掠食者們碰面。
無關紀元霸主之位，僅僅只是利益之爭罷了。
在有了起飛機會的情況下，沒有人喜歡永遠被別人踩在腳下。
而現在，這一切定論必須交給凱撒那邊做出決定。
凱撒，我的好友，對於你來說，你會如何選擇呢？
凱撒執政官也很明白自己好友心中的想法。
從原則上來看，對於伊貝爾聯邦來說，將戰爭爆發的時間越是往後移，獲勝的概率就會越大。
以如今伊貝爾聯邦內部積累的情況來看，勝利天平會隨著人類群體的高速發展、煉金產業與魔導產業的飛速壯大，以及職業者群體實力的不斷變強上，讓聯邦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紀元的霸主。
但是凱撒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對於如今的聯邦來說，毋庸置疑是一種幻想。
新紀元的霸主什麽的……在慢悠悠的讓自己積累底蘊，徹底超越神聖布裏尼亞之前，神聖布裏尼亞背後的主子們早就成為了所有人根本無法阻擋的怪物了。
所以神聖布裏尼亞根本不著急。
可對於伊貝爾聯邦來說，那就是急得不行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可沒有這麽多，盡快想辦法讓神聖布裏尼亞削一刀，砍在眾神信仰快速增長的大動脈上，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他互上手托著下巴，沈聲說道：
“在一次次的紀元霸主之戰中，龍族垮了，龍類們圍繞著善龍之神與惡龍之神，基於龍王體系構建出來的利益主體，更加強調龍族個體，給予了被精靈們逐個擊破的可能，所以在喪失了主動權後，他們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從單純的強調個體的龍族族群，變成了以純血龍類為信仰，混血龍裔為主題的龍之帝國。
那神聖布裏尼亞現在，梅斯菲爾德那家夥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顯然他是想回覆恢覆伊貝爾聯邦在聖山之劫以前的國度利益的回流，我們現在可以暫時把它歸納為叫什麽國度民粹利益群體。
他們的目標是想要將這個日益不再相信神祇的世界重新改造成神祇所期望的樣子。
所以現在梅斯菲爾德那家夥死死的抓住了了四大分支。
擁有生命賜福、死亡賜福、晨曦賜福以及愛與善變賜福的他，反反覆覆強調過，他是洛山達教會與愛與善變之神教會的教宗，是生命之神教會和死亡之神教會的獲得了神之恩惠的對象。
這樣的話語說的時間久了，‘我是你主的代言人’的形象就自然而然的深入人心了。
他幾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告訴所有人，我是四神教會的理念化身，是聖山的代行者，也是眾多教會理念的實際執行人。
他很明確的提出了一套自己的立場，並且表露出了自己想要覆興各大教會，讓神聖布裏尼亞重新成為七百年前那個根本沒有挑釁者的神聖布裏尼亞。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要做的就是將原本被我們人治後逐漸脫離了神權約束的廣大信仰牧區給拿回來，要是拿不回來，對於梅斯菲爾德來說，那就是他失敗了，他就沒有足夠多的理由來代表聖山。
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一旦被打沒了，想要再重新找回來，那可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了。
現在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以國度利益主體之間的利益爭奪為內涵的時代，國家利益主體的崛起，已經隱約有超過種族主體以及信仰主體的傾向了，且這種傾向還在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提升。
獅心公說的對，現在已經變成了以國家為競爭單位的競爭過程，如果我們放棄了反抗，那麽到了最後，被侵吞掉的就必然是我們。
他們不是想要戰爭嗎？
那就給他們一點小小的人類震撼吧。”
凱撒這樣說的時候，目光看向了獅心公，說：“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培養的差不多了吧？”
看見凱撒的目光，獅心公咧嘴一笑，說：“那當然，那可是凱爾那小子的得意力作。”
凱撒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說：“用銀色護衛軍的那群老家夥們的話來說……二月初二，龍擡頭，也該讓裂空騎的小夥子們，去向世界宣布，天空從來都不是他們的主場了。”
凱撒的話音落下來的時候，眾人一時間為之一震。
忽然有老人眼淚都快落下來，輕聲的說：“終於到時候了嗎？”
凱撒執政官輕聲的說：“是啊，這麽多年來，終於走到了這一天了……這一次，讓那些孩子們去飛吧，飛的高高的，去拉近和太陽的距離。”
……
我常聽布拉希姆大哥和理查德隊長談論，如何殺死天上的那只鳥。
每一次的結論都是上八個裂空騎正式編制成員。
八，換，一，還不一定能換得下來！
這是何等殘酷的現實，我還在查爾斯家族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竟然有需要真正的貴族騎士，去花費如此慘烈的代價，才能夠在同等級中一對一換下來的敵人。
我一直以為，咒劍士是世界上最強的職業，就算是在遇到了弟弟凱爾以後，也不過是在最強職業中，再加上了個法師。
但後來，我才從布拉希姆大哥那裏聽說，那是群真正的“猛禽”，狩獵起來厲害得很，能悄無聲息的取人首級。
有一天，我聽到布拉希姆大哥和他父親理查德說：
“理查德，將來我也會成為那八個人之一嗎？”
那天，隊長臉上不茍言笑。
其實我知道，那只“猛禽”的壓迫時常讓他沈著臉。
但那一刻，他竟然笑了起來，笑的放肆，笑的那麽爽朗。
什麽都不說，只是哈哈大笑。
“我記得這個問題你很小的時候曾經有問過。”理查德隊長拍了布拉希姆大哥的肩膀，說：“那時候我對你說，想不通就去想，現在你需要做的是盡快成長起來，這句話依舊沒變，好好努力。”
我後來才明白，對於裂空騎來說，凱爾他帶過來的體系，對我們有多重要。
後來，後來布拉希姆大哥終究沒有完成理查德隊長的希望。
他死了。
據說那一天，他在天空中飛的很高很高，那天夜色彌漫，黑暗，冷寂，沒有掌聲，可他射落了一頭猛禽……以自己的身為為代價。
那一天，站在布拉希姆大哥的墓碑前，我忽然想起了有一天夜裏，自己和布拉希姆大哥站在天臺上看星星，那時候的他喝了一點酒，微醺之中，摟著我的脖子，說：
“哈裏，你喜歡飛到天上去嗎？”
那一天我楞了一下，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還挺想的，布拉希姆你呢？”
巴拉西姆輕笑了一聲，在原地輕輕轉悠了一圈，眼神已經恢覆了清明，他靜靜的看著那輪皎皎明月，用讓我有些發小的吟游詩人唱詩一般的口吻在那高聲說：
“天空是我向往之地，星星離我那麽近，每次騎上獅鷲，只要我願意與它一同煽動翅膀，一切就好像觸手可及。
很多個夜深人靜的夜裏，我都會躍上高空，一直飛，從天上的雲霧，一直飛到英基蘭斯公國的月光裏。”
我一邊笑著，一邊心向，他哪裏會滿足於只在夜裏飛。
夜裏，很多的東西都看不清。
黑暗，冷寂，沒有掌聲。
布拉希姆一直是這樣的人，更渴望飛向藍天，卻在朝陽即將破曉時，一次又一次的被隊長攔住。
但是我知道，以他的天賦而言，很快的……
所以那天，我對他說：“你可以不用這麽著急的，我和凱爾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清楚他本來就是那種就算有一千分把握，也會說有八成把握的家夥。”
我的言下之意是，讓布拉希姆打個忍一忍，稍微等等。
等到布拉希姆他這邊成功擁有了新的職業，那麽他就會成為真正的，最頂尖的空之騎士。
白天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在我們獲得與白雲同行的力量之前，我們需要蟄伏等待一會。
嗯……只需要等一等就好了。
可當我看到他那支離破碎的身體時，我終於無比清醒的認清楚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凱爾就好像是背後一直在有人追著他一般，一刻都不敢停歇下來？
明明只要等一回就好了，可是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麽多人會等待著你靜靜成長起來。
他們只會想方設法的消滅你。
就像是殺死了布拉希姆大哥一樣。
那一刻，我似乎深刻的理解了，隊長為什麽總是搖頭，對布拉希姆打個說：“白天不行，白天有太多雙眼睛看著你。”
“渴望與白雲同行的飛鳥，墜落在了塵土裏。”
那一天，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作為布拉希姆堂哥的伊乃爾，一改往常頹喪地表情，眼神靜靜的望著隊長，說：
“隊長，布拉希姆是怎麽做到一對一換掉那鳥人的。”
回應伊乃爾的是理查德隊長的沈默。
我記得以前，布拉希姆一直喜歡和伊乃爾打抱不平，因為伊乃爾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他已經在陽光下飛翔了很久很久了。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羨慕。
每當伊乃爾在天上翺翔的時候，他和他身下的獅鷲就好像是一把橫空的劍，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劍。
空氣被音波尖嘯著撕裂的聲音，總是讓我心馳神往，好像在那一刻，又能更明白了布拉希姆大哥的想法。
伊乃爾和我說，我們這些新生的裂空騎，才是真正的劍。
劍指的方向所向披靡，萬籟俱寂！
伊乃爾以前也曾經和布拉希姆大哥說過這樣的話，在我剛剛來到裂空騎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就是假大空的套話。
但現在我卻再也不這樣想了。
我得好好長大，努力變強，等一個時機。
布拉希姆大哥的悲劇不能在我這一代繼續上演，我不想成為利劍，而是想成為一條龍，能夠威懾那群猛禽的龍。
於是，日覆一日，我不斷在夜裏訓練著，飛翔著，同時漸漸理解了父輩們的心病，是那只鳥——
那只八個裂空騎才能殺死的鳥。
陸戰無敵的咒劍士們對白天的恐懼來自於它，現在，有人給了我方法。
我必須殺死它！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殺死它！
我每天都去問，什麽時候才能到高飛之日，然而隊長總是有些敷衍的說：“再等等，還不行。”
直到有一天，直到今天……
我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神華歷784年二月初二，隊長像往常一樣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說：
“現在豺狗來了，去吧，去飛！”
“終於……來了啊！”
我仰望雲端親切的問隊長：“我們能飛多遠，飛多高？”
查爾斯隊長沈默良久，笑罵我一句說：“就TM在今天，龍擡頭，這片大好河山都任憑你去飛！
去給老子飛到最高的地方去，去擰斷那只草雞的脖子，讓世界都能看得到你們的身影！”
那一天，我也放肆的跟著他笑了起來。
那天的陽光是那麽溫暖。
我徜徉在雲海之上，不再是與星辰同行。
這一次，我可以夠得到太陽的距離。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布拉希姆大哥在對我微笑。
他張了張嘴，好像是在對我說——
飛！
飛到最高的地方去！
……
【時間：神華歷784年二月初二】
【地點：伊貝爾聯邦·英基蘭斯公國與北部荒原交匯之地】
英基蘭斯公國，獅心戰團直屬，編號裂空騎，正式參戰。
目標：擊潰游離於邊境線上空的翼人族大軍。
後世人始稱為：天使閃擊戰。
……
凱爾緩緩的合上了手上的卷宗，臉上露出了一絲悵然若失的表情。
“終於開始了啊！”
凱爾輕聲的嘆息。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戰爭的馬車一旦開始，可就沒有那麽容易停下來了。
好在，這一次他已經將自己在短時間內所能夠拔高到的自身能力的上限完全拉滿，說上一句“武裝到了牙齒”，那都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這一次凱爾也很清楚，和以前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伊貝爾聯邦已經開始主動發起反擊，就意味著一開始雙方之間還會有相互妥協的情況，將會在這這一場戰爭過後，徹底被引爆。
凱爾分明能感覺到，現在整個蘭開斯特領的氛圍都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
毫無疑問，對於身處於北部荒原的凱爾的領地來說，一旦開始戰鬥，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會成為遭受到邊境神聖布裏尼亞勢力攻擊的首要區域之一了。
說起來也挺好笑的。
如果是其他的領地，被攻占了也就是被攻占了。
但唯獨蘭開斯特領不一樣。
蘭開斯特領因為擴張速度太快，且這麽多年來一直借助著玩家們所帶來的額外福利，快速推進領地發展，以至於現在蘭開斯特擁有著幾乎能夠滿足戰爭時期需要的一整套內部流通系統。
且由於蘭開斯特領發展速度太快，甚至可以說，已經完全成為了敵人的心腹之患。
第一時間打擊蘭開斯特領，報覆凱爾，占據東部邊境地區中相當重要的成體系產業鏈領地，然後借助著這麽多年來凱爾為了加速蘭開斯特領發展而開辟出的大量商路，完全有可能將這裏變成一個紮根於東部邊境，想內服誰的巨大釘子。
這一點凱爾是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的。
換而言之……
對於現在他會面臨的這樣艱難的選擇，他也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好在，蘭開斯特領的法師塔和浮空城都已經完成了啊！”
情不自禁的，凱爾就想到了現在在雙子法師塔中定居下來的莉莉學姐。
一時間他失笑著搖了搖頭。
當時剛剛看到雙子法師塔以及法師塔下隱藏著的浮空城的時候，莉莉學姐的表情近乎是呆滯的。
畢竟對於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過的遠遠超過了莉莉預想中的恐怖戰爭兵器，別說是莉莉了，就算是前世第一次見到浮空城的時候，凱爾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東西真的是太大了。
這種恐怖的體型所帶來的恐怖壓力，像極了莉莉剛剛來到雙子法師塔的那個晚上，看到了凱爾的大尾巴後產生的恐懼。
唯一有所差別的，大概就是莉莉在看到雙子法師塔下隱藏著的浮空城架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驚嘆，但是在看到了凱爾的大尾巴後，第一個反應是在恐懼自己直接被這樣貫穿，會不會出問題。
但是無論如何，一夜之後，無論莉莉是否願意，都只能老老實實的在雙子法師塔這邊定居了下來。
畢竟就算是個傻子這時候都知道，她不小心了解到了隱藏於蘭開斯特領，或者更準確一點說，隱藏在聯邦之中不為人知的黑暗力量。
這股力量太過強大，以至於正常時候根本沒有人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莉莉在震驚於現在聯邦已經多出了這麽強大的底牌的同時，也在震驚於這樣的力量竟然是被凱爾直接掌握了的。
不過很快她的震驚就變成了懷揣不安。
畢竟這樣顯然是機密的相關內容，是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
莉莉雖然自詡自己現在在同齡法師中，除掉了凱爾以外，依舊有著強有力的競爭力，但這個競爭力放在浮空城面前，毫無疑問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知道了這樣至關重要的消息，反而讓她有些不安心，總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導致凱爾受到聯邦那邊的責難。
事實上，關於這件事情，凱爾卻是第一時間就被伊貝爾聯邦那邊的高層找上來詢問了。
應該更準確一點來說，這件事情是凱爾主動上報的。
雙方之間進行了一次必要性的溝通與挫傷後，最終在凱爾的“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的回答中，暫時落下了帷幕。
在知曉了這件事情後，莉莉學姐倒是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不是說莉莉學姐就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不可能離開提坦城了。
想起了這件舊事，凱爾嘴角勾起了一個計劃通的微笑。
莉莉留在雙子法師塔這邊是相當有必要的，關乎到凱爾的另外一個後手計劃。
嗯……再加上某人現在心中確實有一點小心思，所以更不可能讓莉莉輕易離開了。
正當凱爾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這個走路的頻率，凱爾不用猜都知道是埃蘭娜來了。
果不其然，當凱爾一伸手，用精神力直接將房間門打開的時候，看到的是如今全副武裝的埃蘭娜。
“凱爾！”
發現房門開了的埃蘭娜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快步跑到了凱爾的身邊，震驚的說：
“裂空騎閃擊天使軍團的事情是真的嗎？”
凱爾點了點頭：“可以確信是真的，做的不錯，這一次裂空騎取得的成果可比以前值得拿出來說說道說道的東西要強多了。”
說完，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柔和的神色，輕聲的說：“既然心中都已經做出了決策，又何必在現在不敢說出口呢？”
埃蘭娜搖了搖頭，說：“心中已經想好了是一回事，覺得對這個家庭有些不負責任，尤其是對你有些不負責任，是另一回事。”
凱爾輕笑道：“哪裏來的不負責任……你要知道，兩年了，我可為了這一天，沒少好好準備。
所以，埃蘭娜，安心的去吧，去高飛，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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