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書桌下的哈薩卡，至高森林的魔法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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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書桌下的哈薩卡，至高森林的魔法君主
回到家中，凱爾第一時間躲到了書房，他需要一個私密的個人空間來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計劃。
提升在法師學界中的地位這樣的想法，凱爾很早就有了。
或者說，曾經在這一方面上占過便宜的凱爾，十分清楚這其中的好處。
早期他之所以能夠從普通的圖書館職工，轉變成密卷法師學院的正式帶教老師，靠的就是前世在游戲中了解到的法師職業未來發展走向，然後憑借這份眼光，得到了盧修斯的認可。
現在回想起來，明明是沒多久以前的事情，卻給了他一種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要不是因為當年那個沾滿了皇後茉莉、論述了未來戰法師體系發展前景的信件交到了盧修斯老師手上，他想要迅速擺脫掉查爾斯家族的危機，恐怕還有的折騰。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能夠憑借著盧修斯老師的支持一步登天。
他可是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一下子成為了英基蘭斯公國大公之位的候選人，也是因為盧修斯老師的推薦。
英基蘭斯公國從城邦時代到公國時代的兩百多年裏，獅心公的妻子雖然早已離世，但是獅心公的血脈卻早已繁衍壯大。
理論上來說，單論血統，整個英基蘭斯公國中算是獅心公後裔的群體，少說也能有個一萬人。
在這種情況下，能否參與到繼承人爭奪之戰中，依靠的更多還是自身家族的經營。
在成為分家，並獲得了相對不錯的起點，通常才會有機會參與到競爭之中來。
畢竟一個家族能夠獲得的資源，和個人對比起來，真的是有天淵之別。
但是同樣也有那麽極少數人，本身就因為才華橫溢，而獲得了其他人的支持，從而從那群泯然眾人的普通後裔中脫穎而出，進入了獅心公的視野。
這其中固然有著本身才華橫溢的因素在內，但更重要的其實還是“有人願意推你一把”。
若是現實中有過公司相關工作和晉升經歷的社畜，對於這一點應該會有更深的認知。
在現實生活中，想要順利的晉升，光是有實力顯然是不夠的。
甚至可以說，努力和實力在晉升過程中反而排的偏下。
並不是說努力和實力不重要，而是從短期來看，一個人的實力通常不會出現飛躍式的變化。
至於努力……真實的職場中，誰會不努力啊。
只要明確了員工晉升途徑順暢而且比較公正，那些往常裏嘴上說的好聽，有一個算一個的“反內卷人士”，往往就是卷的最瘋的人。
努力是相當重要，卻也是最容易達成的東西，凱爾相信，在廣大獅心公的後裔中，同樣存在努力到了身心俱疲的人的存在……
可是在絕大多數時候，這些人的努力，並沒有被他人看見，且因為缺乏足夠的支持，也拿不出太多的成果。
在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努力和不錯的實力的情況下，需要的就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願意為你多說一句話的人，以及能夠聽得進那句話，願意去拉你一把的人。
盧修斯老師是前者，獅心公是後者。
雖說這其中應該也有自己努力爭取的結果，但是很多時候，機會這種東西真的是相互成就的。
所以現在，已經把握住了第一次機會，凱爾打算去抓住一個更長遠的機會。
這個機會一方面需要一個比較高的身份地位的加持，另一方面就是要求在法師學界中擁有能夠被廣為認同的地位。
前者，英基蘭斯公國候選繼承人的身份，不夠，還得加上四神神眷所帶來的特殊地位的影響，才能勉強夠得上門檻。
後者，雖然從今年開始，戰法師的理念和影響力已經開始擴散，再加上凱爾之前和莉莉學姐共同研究出的“盧恩符文的相關運用和二次擴展”，以及凱爾在偏向於實用領域的一系列魔藥學的成就，可以說凱爾已經在法師學界中擁有了立足之地。
但是依舊還差得很遠……甚至可以說，在戰法師體系徹底在實戰中普及開來，凱爾在法師學界雖然能夠擔得上一句“魔法理論學大師”和“魔藥學大師”，但也僅限於此了。
想要達成接下來他所要達成的目標，不夠，遠遠不夠！
無論是聯邦還是法師學界都不缺少聰明人，一旦自己貿然開始動手，一定會有人通過自己的行為揣測出他的目的。
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會有大量大勢力下場爭奪，毫不誇張的說，就算以大國為單位，來爭取凱爾率先開拓出來的路，那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那可是肉眼可見的巨大利益和話語權啊！
凱爾揉了揉眉心，要選擇哪些成果來進一步獲得話語權。
有一說一，現在凱爾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不是沒有，雖然目前他掌握最多的還是一到四環的法術，但是架不住法術知識在博聞強記詞條的觸發下反覆碰撞後生成的靈感火花啊！
事實上現在凱爾甚至已經大幅度減少了看系統面板個人狀態的頻次，實在是沒辦法，現在系統面板上記錄的相關技能實在是太多了。
而這其中，多少也在知識的交流碰撞中，極其幸運的誕生了一些效果無比離譜的法術。
之前在奧萊恩獨立王國的暮雪堡，使用的那個瞬間擊穿了領主府法師塔防護體系的覆合魔法【天空失墜】，就是被系統評價為七環特攻化塑能系法術的新法術成果。
通過漫長的法術前搖和不容易轉移攻擊方位的巨大缺陷，將整個法術的物理撞擊效果提升到了最大。
毫不客氣的說，這個攻擊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要來打擊人的，而是直接用來攻擊大型建築和魔法陣地的特殊術式。
要是將這個全新的法術模型無條件的供應出去，凱爾自然是能夠得償所願，極大程度的獲得各大領域法師的支持……
但是隨之而來的混亂，恐怕會給他帶來巨大的負擔。
坐在書房中的凱爾輕輕摸了一下身下聳立起來的狼耳朵，書桌底下的哈薩卡發出了一陣難耐的輕呼聲，然後在凱爾的示意下稍稍加快了速度。
凱爾感受著在哈薩卡的支持下越發清醒的頭腦，最終還是遲疑了一下，將【天空失墜】這一魔法封存。
這個東西現在確實不適宜被其他魔法師掌控，倒不是說凱爾敝帚自珍的想法，而是這個魔法是非常罕見的超視距打擊類型的魔法。
這要是公布出去了，在那群高階法師中廣為流傳，萬一遇上一個瘋批的法師，將這玩意當做是定點清理普通小城鎮的大殺器，普通的人類城鎮還真的不太可能擋得住這個東西。
甚至於就算是直接砸到了蘭開斯特領頭上都是很正常的。
一旦自己為了名望開了一槍，那就必須要做好被人一槍崩掉腦袋的準備。
現在凱爾距離做好這樣的準備還有一段距離要走，無論是因為什麽理由，他現在都不應該將這東西放出去。
“咳咳～咳！”書桌底下已經努力了很久，腮幫子已經酸痛了的哈薩卡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凱爾示意要離開清理一下。
凱爾點頭同意，並讓哈薩卡等會泡上一壺紅茶上來。
看著哈薩卡歡快的搖著尾巴離開，凱爾搖了搖頭。
自己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瘋狂了。
但是……不差！
他微微瞇了瞇眼，再次在大腦中開始思索起了該如何利用現有條件來獲得來自法師學界的最大程度的支持，最終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
“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相關準備工作，已經達到了目前能夠提升到的極限了吧？”
他搖了搖鈴鐺，很快老懷特就走了上來。
“懷特爺爺，托人去詢問一下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了？”
老懷特點了點頭就直接下去了。
哈薩卡很快就按照凱爾的吩咐，準備好了紅茶，凱爾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將大腦放空，沒有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而是讓哈薩卡去幫他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本書，放到了凱爾手中。
基本都是一些關於各類魔法理論的前沿書籍，這些書籍如果是放到了那些普通的魔法學徒手中，基本都相當於是亂寫一通的廢書，能看懂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對於凱爾來說，自然是能夠看得懂的，為了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優秀，凱爾從來到這個世界一來，就開始努力的改變自己的日常生活習性。
現在就算是在碎片化的時間裏，他都會抽取出大量的時間來閱讀相關魔法書籍。
不知不覺，現在他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這種快樂學習的感覺，雖然他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新興趣，是通過人為的方式將自身改造成了“學習的天才”，但時間久了，他是真喜歡上了這種學有所得的感覺了。
只能說很多時候，有一些人真就是活該變強啊！
正當凱爾沈浸在哈薩卡“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快樂之中，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
“少爺，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有了新動作了，情況非常緊急。”
是老懷特的聲音。
似乎是察覺到了書房裏還有哈薩卡的存在，老懷特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門進來，而是直接在門外候著。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凱爾早已解決完了自身的需求，重新進入了賢者模式。
凱爾伸出手朝著門把手的方向一點，虛空之中就凝聚出了一只小小的魔力之手，將門把手擰開，看向了老懷特，說：
“懷特爺爺，說說看現在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老懷特點點頭，看了哈薩卡一眼。
凱爾擺了擺手，示意老懷特直接說。
老懷特了然，語速稍快的說起了近段時間王都這邊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情況。
這件事情現在鬧得挺大，但是因為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態度異常堅決，現在聽說神聖布裏尼亞那邊，聖堂的人都開始來下場進行調停了。
歸根結底就是凱爾前段時間推動玩家們搞的那件事情，現在鬧的一眾教會很不愉快。
在神華大陸，各大職業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裏邊裝滿了瓊漿玉液。
不同的職業就像是不同品種的美酒，會被不同的神祇珍藏。
通常情況下，每個不同的職業中，能夠在相關職業者裏邊發展新信徒的神祇的數量是固定的。
但是從去年開始，這個情況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起因是某個邊境領主開始利用自己的特殊優勢，幫助當時還被叫做是文學之神教會的迪奈爾信徒組成的教會，來擴充他們在英基蘭斯公國的吟游詩人中的存在感。
僅僅一年的時間，由凱爾提供貨源，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提供武力保障，英基蘭斯公國、郁金香商會和蘭開斯特商會共同助力下，從玩家手中流傳出來的大量帶有異國風情的小說話本，就以讓所有人驚訝的速度，席卷了整個英基蘭斯公國。
不僅如此，由於郁金香商會那邊食髓知味，驅利的商人們很快通過自己手中的渠道，將這些東西帶出了英基蘭斯公國，使得全新的小說話本在整個聯邦甚至是部分其他國家中流傳。
這一行為極大程度的擴充了文學之神迪奈爾在吟游詩人群體中的存在感。
說得不好聽一些，在自己都已經快要被餓死了的情況下，一眾吟游詩人自然是用腳投票的。
誰能夠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誰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強大一點，他們就會選擇將自己純潔的信仰貢獻給誰。
每一天都是信仰純粹的日子！每一個能夠被餵飽的夜晚，都是他們所信仰的神的恩賜！
如果他們所信仰的神祇並不能讓他們吃飽飯，那一定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而是神祇沒有做好的問題。
所以，就算是為了恰爛錢，淺信徒們轉換了信仰，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通常來說，這件事情也不至於引起某些教會的劇烈反應，但是奈何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那幫牧師真就是不講武德。
那些小說話本大量流傳到了吟游詩人手中，新穎而又少見的故事在通過吟游詩人的口，向著下層的大量平民中傳播，這種簡單易懂又充滿刺激的爽感和情緒十足的故事，相當的受歡迎。
靠著一眾裳禔亞的子民創造出來的小說話本，成功的養活了相當一批中下層的吟游詩人，更是得到了不少職業者和普通平民的喜愛。
這樣的情況在經過一年之久的準備時間後，迅速被引爆，很快的就撬動了相當一部分吟游詩人的基盤。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文學之神迪奈爾已經確定，最遲一周時間，祂就能夠將文學的神權拆分成更加具體化的文學與知識了，對嗎？”
凱爾合上了手中的書，眼神中閃過了肅穆的神色。
從自己開始在歡樂街那邊打響來自異世界的小說話本的名聲，到後來以此為跳板，展開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合作，再通過歡樂街女王那邊，將這股風直接吹遍了大江南北……
這其中的時間跨度長達兩年。
兩年！兩年！
為的不就是今天，親眼見證經過自己的手推廣和宣傳開來，最終主動引導文學之神迪奈爾更上一層樓嗎？
“看樣子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終於不僅僅是迪奈爾的信徒們的自稱了，他們所信賴的神……不，是我們所信賴的神終於走出了最關鍵的那一步了。”
凱爾轉頭看向了老懷特，輕聲說道：“教宗那邊是什麽意思，會將這麽隱秘的消息告訴給我們，恐怕並不僅僅只是為了知會我這邊一聲吧？”
老懷特臉上閃過了一絲神秘的微笑，輕聲的說：“文學之……不，現在應該說，是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內部已經收到了神諭。
其中有包含現世的教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的相關方案，同樣也包含了有關少爺您的那一部分。”
凱爾笑了，直言道：“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不然也不至於讓懷特爺爺你都難掩笑容了。”
老懷特點點頭，道：“是這樣的，那位冕下讓教宗那邊傳話，說，‘去按照你想要走的路走下去吧，無論如何，教會這邊就是你的家，也是值得你信賴的後盾’。
雖然和一開始少爺你所想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偏差，但是毫無疑問，現在這樣的結局對於您會更有利一些。”
凱爾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本來以為自己通過魅魔的種族天賦，粉碎了隱藏在自己身體裏的神眷的力量後，這樣的庇護會稍微減弱一些，但是現在看來，貌似迪奈爾那邊比他想象的還要寬容。
通過神諭來專門傳話，而不是直接通過自己身上殘存的神眷來通話，這是直接在告訴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信徒，自己是祂罩著的啊！
一開始選擇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合作，其實是凱爾給自己留的後手。
一旦當時自己和查爾斯家族那邊沒談攏，和密卷法師學院那邊也沒能達成庇護的條件，就果斷利用自己手中的玩家的優勢，哪怕是舍棄自己這邊的話語權，也要得到來自神祇的庇護。
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事情既然如此的順利，以致於凱爾這邊準備的後手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但是正是凱爾一直以來的謹慎之舉，就算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太多需要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需求了，可依舊全心全意的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做這件事情。
最終，在歷時一年的厚積薄發之下，文學之神迪奈爾將罕見的成為了玩家降臨時代的第一個受益對象。
這幾乎是解決掉了凱爾的燃眉之急。
他大手一揮，大笑著說：“哈薩卡，給我準備魔法信紙和元素筆！”
哈薩卡悄悄後退，很快將東西準備完全。
凱爾拿起元素筆，直接在魔法信紙上寫上一個大大的標題。
好奇的哈薩卡悄悄打量了一眼，就被那標題上的內容給震撼到了——
《神權強化與質量效應：從零開始助推文學神權質變》
哈薩卡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畢竟這已經遠超過了狼女仆所能理解的領域。
但是緊隨其後，激動的心情就湧了上來。
畢竟……這可是和神祇有關的魔法理論研究啊！研究如何增長神祇的力量什麽的，光是這個論文的名，就足以震撼人心。
更不要說，剛剛站在凱爾少爺身旁，聽到了懷特爺爺和少爺的對話後，她已經知道了，凱爾少爺是真的做到了。
以凡人之軀，幹涉神明之事！
不愧是我家少爺！
哈薩卡望向凱爾的目光中愛意更濃了幾分。
誰會不喜歡好看又有實力的少爺呢？
……
良久，當凱爾停下了筆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待到文學之神迪奈爾徹底裂變神權，他當初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合作必然會被各國的探子給扒個一幹二凈。
包括文學之神的變強之路，也會成為無數人想要去研究和覆刻的對象。
畢竟歸根結底，神祇始終屹立於大陸食物鏈的頂端，終究還是有很多簇擁者互相通過覆刻自己的道路，在神祇那邊一步登天。
與其等他們去調查，不如直接將這件事情公開出去，吸引廣大法師學界同僚的關註。
畢竟該說不說，這個論文的標題真的不是一般的狂妄。
以現在凱爾在法師學界中的地位，這種論述性的文章想要通過還是比較容易的。
畢竟這些事情凱爾是真的做了，至於能不能如同凱爾在論文的結尾中寫的那般，成功讓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神權分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論文在寫完的第一時間就發出去了。
出於對凱爾這位法師學界中新晉的風雲人物的重視，凱爾的魔法理論研究的論文很快就被層層上報。
他投稿的法術理論期刊，是被稱之為《魔法真理》已經創刊超過一千三百年的頂尖魔法論文雜志。
凱爾實力達到了現在的這個水準，關註的人很多；
《魔法真理》期刊的創始人甚至不是人類，期刊的總部也不在伊貝爾聯邦或是神聖布裏尼亞。
這個頂尖雜志的總部，在至高森林。
此時，至高森林的王都銀月之森中，一個巨大的戰爭古樹的樹洞內。
一位臉上已經帶上了些許花紋，看上去已經活了很多年的月精靈老人一邊朝前走著，一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很忙，安德森主編，我沒和你開玩笑，今年的以太粒子魔法中心那邊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高密度的以太。
這可能是我剩餘不多的時間中最後一次親自操作以太。你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安德森，不要再為了那些小事來煩我了。”
安德森主編站在一旁點頭哈腰，他並不擁有什麽高貴的精靈血脈，甚至連純血精靈都不是，僅僅只是一位普通的精靈混血。
在血脈高貴程度能夠直接決定未來實力上限的精靈一族中，像是安德森主編這樣的混血精靈很沒有市場。
大概就是丟到精靈婚戀市場中，連身份地位比較低的那些普通的女精靈都不是很能看得上眼的存在。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混血兒，卻憑借著這些年在《魔法真理》內部的巨大貢獻，超越了很多“高貴”的精靈，半只腳邁入到了精靈的決策層中。
可以說，就光憑著這份本事，安德森主編就應該引以為豪。
當然，就算是通過自身的實力走到了這一步，安德森主編在面對這位月精靈老人的時候，依舊放下了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對於自己的自傲。
畢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一級銀月勳章的獲得者、塑能系法術理論的集大成者、在各大推崇法師職業的國度中，都擁有著終身榮譽講師身份，本身更是塑能科君主的曼徹思·逐光者。
即使是在擁有著大量的法師存在，甚至於一度被外界嘲笑為魔法理論研究靠考古的至高森林中，依舊是國寶一樣的存在，無人敢說自己能夠完全掩蓋掉這位魔法君主的光彩。
而他安德森，雖然已經算是半只腳踏入了精靈的決策層，並且本身也是一位高階法師，但是在面對魔法理論的研究上，在這位魔法君主這邊，也不過是孩子輩的存在。
雖說《魔法真理》期刊創刊時間歷史悠久，在魔法理論學界之中也擁有著不錯的地位，但是至高森林本身終究還是沒落了。
沒有了曾經占據大陸接近三分之一土地的精靈帝國的輝煌，為了保住《魔法真理》在法師學界的影響力，內部盡心盡責的精靈主編們也是操碎了心。
其實按照過往的傳統，安德森主編也不應該這麽重視這個論文，畢竟每年他們部門收到的論文數量堪稱是一座小山。
並不是每個論文都有值得拿出來刊登的資格的。
但是巧就巧在了，當時凱爾夥同郁金香商會，以及文學之神教會，將小說話本從伊貝爾聯邦轉而對外輸出，向外開拓的時候，這件事情恰好曾經被安德森主編關註過。
其實這也很正常，並不算是恰巧。
安德森作為混血兒，在銀月森林中的地位其實有些尷尬，一直都感覺自己身處於危機之中的安德森，對於各方面的情報來源會比尋常的精靈們更加重視。
以至於當初郁金香商會將小說話本推廣到銀月森林來的時候，這個消息他當時就曾經看到過，甚至私底下去觀看了一下那些名為小說話本的存在
講道理，作為一名主編，安德森還是能夠感受到這一類型的小說話本中那很少會有人第一時間註意到的成癮性的問題。
但是受限於眼界，安德森只認為，這是郁金香商會為了能夠讓小說話本大賣特賣而做的一點小小的手段。
不會有人將這件事情當做是為了幫助一個神祇分裂自身神權的手段。
畢竟背後的內幕一日不揭穿，就很難有人將其聯想到迪奈爾的事情上。
眼見這位逐光者家族的族長無動於衷，安德森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說：
“拜托了，曼徹思大人，這一次收來的稿件情況非常特殊，我曾經因為偶然親眼見證過論文發表者的所作所為。
您當年曾經主持過地精帝國殘骸中收取出來的【天梯計劃】後續開發項目，您在這方面的貢獻，整個至高森林都知道。
所以我在看到了這篇論文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您！也唯有您值得信賴，還請您看上一眼吧！”
“安德森，你那些無用的吹捧對於我來說沒有一點用處，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聽了太多這樣的話的。”曼徹思嘆了一口氣，轉身就準備走。
其實在通常情況下，曼徹思·逐光者也不至於這樣咄咄逼人，但是現在關於以太粒子的相關研究已經有了一定的捕獲可能。
換做是平時，如果安德森給到了一個有著不錯思路的魔法論文，就算安德森不說，曼徹思也會好好的去看一看。
然而就算是再有趣的論文，現在都不應該阻止他前去以太那邊的實驗室。
現在曼徹思·逐光者根本沒有心思去給安德森主編審核什麽魔法學術論文，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身體插上24對翅膀，然後唰的一下飛到研究所那邊。
“可是曼徹思大人，您難道就不想給我們那些親愛的研究人員一份足夠大的禮物嗎？以太粒子魔法中心本就是在【天梯計劃】破產之後，在地精研究的廢墟上重新搭建起來的新項目。
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和神祇有關的課題，您難道就沒有一點心動嗎？”
“心動？”
曼徹思臉上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安德森，別天真了，每年為了騙取魔法經費，有超過200篇的自稱和神祇有關的論文被投放到各大研究所，希望能夠從本就不多的經費裏分出一些給他們做研究。
可是他們中絕大部分還不如一張廁紙，至少廁紙還能擦幹凈屁股，而記載著他們無用魔法論文的紙，在銷毀的時候還要浪費我們的魔力。”
“以我所尊崇的神祇起誓，我手中的這個魔法論文絕對不是您過去看到的那些糟糕的廁紙。”
安德森主編很是認真的說：
“我甚至在這篇論文上看到了大陸劇變，各大教會相互鬥爭的硝煙味……
我親愛的曼徹思大人，至高森林已經沈寂了太久太久，我覺得這篇論文的內核，有那麽一丁點機會，重新照亮籠罩在我們族人頭頂上的黑暗，而現在，點亮這份微渺的燭光的火柴，正在您的手上。”
曼徹思停頓了片刻，轉過頭來看向了安德森主編堅定的雙眼，沈默片刻，罵罵咧咧的接過了他手中的論文：
“蠢豬，如果上邊的內容沒能讓我滿意，我一定要讓你為了耽擱我的行程而付出應有的代價。”
曼徹思·逐光者是一位合格的學者，更是一位深深愛著至高森林的同胞。
如果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夠通過他的一個選擇，改變至高森林現在被割肉放血的局勢，曼徹思從來不介意讓自己的血肉塗滿至高森林未來的道路。
更何況，安德森主編真摯的話語，終於還是引起了這位學者的好奇心。
只是一看到標題，這位魔法君主就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神權強化與質量效應：從零開始助推文學神權質變》，強化神祇們的神權的研究課題？那東西難道不是那群被信仰沖壞了腦袋的狂信徒們最喜歡搞的課題嗎？”
早些年在各大教會權力最大的那段時間裏，大量的施法者本身就是信仰的主體之一，不可避免的，會有一群極端相信神祇的法師們選擇這樣的課題。
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研究，只是試圖通過這樣嘩眾取寵的手段，引起眾神的關註，成為神選者甚至是神眷。
還別說，當年還真有一些表衷心表的不錯的施法者成為了神選者，雖然數量少之又少就是了。
只不過近兩百年，法師們對於自己未來的成長道路越發的理性，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曼徹思都沒看到這種課題了。
然而當他看到了這篇魔法論文的署名者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楞了一下。
凱爾·D·海洛伊絲？
“那位新晉的魔法理論和魔藥學大師，盧修斯那個無恥小兒的學生？伊貝爾聯邦英基蘭斯公國的大公候選人之一？”
光是憑借著第一個身份，就讓曼徹思有了看下去的想法。
真正的大師，永遠抱著一個學徒的心，這位年輕人能夠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一定是有著自身獨到的本事的。
想到了這裏，他壓下了心中煩躁的情緒，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
曼徹思君主和安德森主編就這樣站在戰爭古樹的洞口，保持著開始翻看的姿勢，皺著眉頭不斷翻閱下去。
洞口處傳來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看見曼徹思君主這個表情，安德森主編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越是翻看，曼徹思君主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變幻莫測，最終他轉過頭，徑直走向了戰爭古樹的方向。
“安德森，進來，我要開啟法師塔，別被誤傷了。”
“好的。”安德森臉上的笑容終於忍不住了。
很快，伴隨著戰爭古樹上一道道光斑閃過，這顆在銀月森林中歷史悠久的古樹，就這樣轉變成了曼徹思君主的法師塔。
在獲得了塔靈的運算能力的加持後，曼徹思開始通過各種跨國信息傳遞手段，給大陸各地的那些魔法君主或是高階法師們發送消息。
與此同時，他開始對比論文中關於文學之神迪奈爾麾下教會的行動路徑，開始通過占星術、長效痕跡檢定、預知未來甚至是小許願術來對其中的一些關鍵內容進行檢查和核定。
在這期間，來自世界各地的一些基礎信息也開始傳遞到了這位塑能科君主這邊，兩相對照之下，曼徹思中斷了和塔靈之間的連接，望著這並不算太多的相關論文，沈默良久，最終下意識的說出了千年前古精靈語的家鄉話：
“哪裏來的瘋子。”
如果說之前他在翻看這個魔法論文的時候，抱有的是審視和好奇的態度，那麽現在，當他放下了論文的時候，眼中殘留的只剩下了震撼。
正如他連家鄉話都爆出來的那句“哪裏來的瘋子”一般，他已經無比確信，那位凱爾大師，用自己無與倫比的想象力和行動力，親手造就了一個源自神祇的奇跡。
什麽狗屁的以太實驗研究項目？
他現在只想第一時間跑到英基蘭斯公國，去親自和那個年輕人聊一聊。
見到了曼徹思君主終於停止了演算，安德森主編靠了過去，低聲的詢問道：
“曼徹思大人，以您的眼光來看，這個魔法論文要放到本期的什麽版面上。”
“這不是廢話，翻到最關鍵的版面上，記得在《魔法真理》的首頁上寫上我的評價，‘見證歷史，以凡人的身份分裂神權’。
還有，為了這一期的論文，你們……提前刊發吧，根據我這邊的演算，最遲不超過一個周，那位文學之神就要向上再走一步了。
伊貝爾聯邦的年輕人都是怪物嗎？先是盧修斯那個瘋子，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凱爾，反觀我們至高森林，有多久沒有出現這樣的好苗子了？”
安德森主編聽見了曼徹思這位老人的話，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
他能說什麽，人類在保持了一個還算聰明的大腦的同時，還那麽能生，在如此數量的累計下，可以說一名精靈的一生，人類那邊就已經完成了十幾甚至是上百代人的更替了。
比他們能生的沒他們聰明。
比他們聰明的沒他們兼容。
比他們兼容的沒他們多樣性。
比他們多樣性的，又沒他們的成長速度。
仔細想想，那群家夥某種程度上可不就是一群六邊形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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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凱爾第一時間躲到了書房，他需要一個私密的個人空間來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計劃。
提升在法師學界中的地位這樣的想法，凱爾很早就有了。
或者說，曾經在這一方面上占過便宜的凱爾，十分清楚這其中的好處。
早期他之所以能夠從普通的圖書館職工，轉變成密卷法師學院的正式帶教老師，靠的就是前世在游戲中了解到的法師職業未來發展走向，然後憑借這份眼光，得到了盧修斯的認可。
現在回想起來，明明是沒多久以前的事情，卻給了他一種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要不是因為當年那個沾滿了皇後茉莉、論述了未來戰法師體系發展前景的信件交到了盧修斯老師手上，他想要迅速擺脫掉查爾斯家族的危機，恐怕還有的折騰。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能夠憑借著盧修斯老師的支持一步登天。
他可是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一下子成為了英基蘭斯公國大公之位的候選人，也是因為盧修斯老師的推薦。
英基蘭斯公國從城邦時代到公國時代的兩百多年裏，獅心公的妻子雖然早已離世，但是獅心公的血脈卻早已繁衍壯大。
理論上來說，單論血統，整個英基蘭斯公國中算是獅心公後裔的群體，少說也能有個一萬人。
在這種情況下，能否參與到繼承人爭奪之戰中，依靠的更多還是自身家族的經營。
在成為分家，並獲得了相對不錯的起點，通常才會有機會參與到競爭之中來。
畢竟一個家族能夠獲得的資源，和個人對比起來，真的是有天淵之別。
但是同樣也有那麽極少數人，本身就因為才華橫溢，而獲得了其他人的支持，從而從那群泯然眾人的普通後裔中脫穎而出，進入了獅心公的視野。
這其中固然有著本身才華橫溢的因素在內，但更重要的其實還是“有人願意推你一把”。
若是現實中有過公司相關工作和晉升經歷的社畜，對於這一點應該會有更深的認知。
在現實生活中，想要順利的晉升，光是有實力顯然是不夠的。
甚至可以說，努力和實力在晉升過程中反而排的偏下。
並不是說努力和實力不重要，而是從短期來看，一個人的實力通常不會出現飛躍式的變化。
至於努力……真實的職場中，誰會不努力啊。
只要明確了員工晉升途徑順暢而且比較公正，那些往常裏嘴上說的好聽，有一個算一個的“反內卷人士”，往往就是卷的最瘋的人。
努力是相當重要，卻也是最容易達成的東西，凱爾相信，在廣大獅心公的後裔中，同樣存在努力到了身心俱疲的人的存在……
可是在絕大多數時候，這些人的努力，並沒有被他人看見，且因為缺乏足夠的支持，也拿不出太多的成果。
在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努力和不錯的實力的情況下，需要的就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願意為你多說一句話的人，以及能夠聽得進那句話，願意去拉你一把的人。
盧修斯老師是前者，獅心公是後者。
雖說這其中應該也有自己努力爭取的結果，但是很多時候，機會這種東西真的是相互成就的。
所以現在，已經把握住了第一次機會，凱爾打算去抓住一個更長遠的機會。
這個機會一方面需要一個比較高的身份地位的加持，另一方面就是要求在法師學界中擁有能夠被廣為認同的地位。
前者，英基蘭斯公國候選繼承人的身份，不夠，還得加上四神神眷所帶來的特殊地位的影響，才能勉強夠得上門檻。
後者，雖然從今年開始，戰法師的理念和影響力已經開始擴散，再加上凱爾之前和莉莉學姐共同研究出的“盧恩符文的相關運用和二次擴展”，以及凱爾在偏向於實用領域的一系列魔藥學的成就，可以說凱爾已經在法師學界中擁有了立足之地。
但是依舊還差得很遠……甚至可以說，在戰法師體系徹底在實戰中普及開來，凱爾在法師學界雖然能夠擔得上一句“魔法理論學大師”和“魔藥學大師”，但也僅限於此了。
想要達成接下來他所要達成的目標，不夠，遠遠不夠！
無論是聯邦還是法師學界都不缺少聰明人，一旦自己貿然開始動手，一定會有人通過自己的行為揣測出他的目的。
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會有大量大勢力下場爭奪，毫不誇張的說，就算以大國為單位，來爭取凱爾率先開拓出來的路，那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那可是肉眼可見的巨大利益和話語權啊！
凱爾揉了揉眉心，要選擇哪些成果來進一步獲得話語權。
有一說一，現在凱爾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不是沒有，雖然目前他掌握最多的還是一到四環的法術，但是架不住法術知識在博聞強記詞條的觸發下反覆碰撞後生成的靈感火花啊！
事實上現在凱爾甚至已經大幅度減少了看系統面板個人狀態的頻次，實在是沒辦法，現在系統面板上記錄的相關技能實在是太多了。
而這其中，多少也在知識的交流碰撞中，極其幸運的誕生了一些效果無比離譜的法術。
之前在奧萊恩獨立王國的暮雪堡，使用的那個瞬間擊穿了領主府法師塔防護體系的覆合魔法【天空失墜】，就是被系統評價為七環特攻化塑能系法術的新法術成果。
通過漫長的法術前搖和不容易轉移攻擊方位的巨大缺陷，將整個法術的物理撞擊效果提升到了最大。
毫不客氣的說，這個攻擊打從一開始就不是要來打擊人的，而是直接用來攻擊大型建築和魔法陣地的特殊術式。
要是將這個全新的法術模型無條件的供應出去，凱爾自然是能夠得償所願，極大程度的獲得各大領域法師的支持……
但是隨之而來的混亂，恐怕會給他帶來巨大的負擔。
坐在書房中的凱爾輕輕摸了一下身下聳立起來的狼耳朵，書桌底下的哈薩卡發出了一陣難耐的輕呼聲，然後在凱爾的示意下稍稍加快了速度。
凱爾感受著在哈薩卡的支持下越發清醒的頭腦，最終還是遲疑了一下，將【天空失墜】這一魔法封存。
這個東西現在確實不適宜被其他魔法師掌控，倒不是說凱爾敝帚自珍的想法，而是這個魔法是非常罕見的超視距打擊類型的魔法。
這要是公布出去了，在那群高階法師中廣為流傳，萬一遇上一個瘋批的法師，將這玩意當做是定點清理普通小城鎮的大殺器，普通的人類城鎮還真的不太可能擋得住這個東西。
甚至於就算是直接砸到了蘭開斯特領頭上都是很正常的。
一旦自己為了名望開了一槍，那就必須要做好被人一槍崩掉腦袋的準備。
現在凱爾距離做好這樣的準備還有一段距離要走，無論是因為什麽理由，他現在都不應該將這東西放出去。
“咳咳～咳！”書桌底下已經努力了很久，腮幫子已經酸痛了的哈薩卡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凱爾示意要離開清理一下。
凱爾點頭同意，並讓哈薩卡等會泡上一壺紅茶上來。
看著哈薩卡歡快的搖著尾巴離開，凱爾搖了搖頭。
自己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瘋狂了。
但是……不差！
他微微瞇了瞇眼，再次在大腦中開始思索起了該如何利用現有條件來獲得來自法師學界的最大程度的支持，最終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
“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相關準備工作，已經達到了目前能夠提升到的極限了吧？”
他搖了搖鈴鐺，很快老懷特就走了上來。
“懷特爺爺，托人去詢問一下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了？”
老懷特點了點頭就直接下去了。
哈薩卡很快就按照凱爾的吩咐，準備好了紅茶，凱爾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將大腦放空，沒有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而是讓哈薩卡去幫他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本書，放到了凱爾手中。
基本都是一些關於各類魔法理論的前沿書籍，這些書籍如果是放到了那些普通的魔法學徒手中，基本都相當於是亂寫一通的廢書，能看懂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對於凱爾來說，自然是能夠看得懂的，為了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優秀，凱爾從來到這個世界一來，就開始努力的改變自己的日常生活習性。
現在就算是在碎片化的時間裏，他都會抽取出大量的時間來閱讀相關魔法書籍。
不知不覺，現在他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這種快樂學習的感覺，雖然他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新興趣，是通過人為的方式將自身改造成了“學習的天才”，但時間久了，他是真喜歡上了這種學有所得的感覺了。
只能說很多時候，有一些人真就是活該變強啊！
正當凱爾沈浸在哈薩卡“紅袖添香夜讀書”的快樂之中，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
“少爺，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有了新動作了，情況非常緊急。”
是老懷特的聲音。
似乎是察覺到了書房裏還有哈薩卡的存在，老懷特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門進來，而是直接在門外候著。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凱爾早已解決完了自身的需求，重新進入了賢者模式。
凱爾伸出手朝著門把手的方向一點，虛空之中就凝聚出了一只小小的魔力之手，將門把手擰開，看向了老懷特，說：
“懷特爺爺，說說看現在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老懷特點點頭，看了哈薩卡一眼。
凱爾擺了擺手，示意老懷特直接說。
老懷特了然，語速稍快的說起了近段時間王都這邊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情況。
這件事情現在鬧得挺大，但是因為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的態度異常堅決，現在聽說神聖布裏尼亞那邊，聖堂的人都開始來下場進行調停了。
歸根結底就是凱爾前段時間推動玩家們搞的那件事情，現在鬧的一眾教會很不愉快。
在神華大陸，各大職業者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裏邊裝滿了瓊漿玉液。
不同的職業就像是不同品種的美酒，會被不同的神祇珍藏。
通常情況下，每個不同的職業中，能夠在相關職業者裏邊發展新信徒的神祇的數量是固定的。
但是從去年開始，這個情況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起因是某個邊境領主開始利用自己的特殊優勢，幫助當時還被叫做是文學之神教會的迪奈爾信徒組成的教會，來擴充他們在英基蘭斯公國的吟游詩人中的存在感。
僅僅一年的時間，由凱爾提供貨源，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提供武力保障，英基蘭斯公國、郁金香商會和蘭開斯特商會共同助力下，從玩家手中流傳出來的大量帶有異國風情的小說話本，就以讓所有人驚訝的速度，席卷了整個英基蘭斯公國。
不僅如此，由於郁金香商會那邊食髓知味，驅利的商人們很快通過自己手中的渠道，將這些東西帶出了英基蘭斯公國，使得全新的小說話本在整個聯邦甚至是部分其他國家中流傳。
這一行為極大程度的擴充了文學之神迪奈爾在吟游詩人群體中的存在感。
說得不好聽一些，在自己都已經快要被餓死了的情況下，一眾吟游詩人自然是用腳投票的。
誰能夠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誰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強大一點，他們就會選擇將自己純潔的信仰貢獻給誰。
每一天都是信仰純粹的日子！每一個能夠被餵飽的夜晚，都是他們所信仰的神的恩賜！
如果他們所信仰的神祇並不能讓他們吃飽飯，那一定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而是神祇沒有做好的問題。
所以，就算是為了恰爛錢，淺信徒們轉換了信仰，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通常來說，這件事情也不至於引起某些教會的劇烈反應，但是奈何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那幫牧師真就是不講武德。
那些小說話本大量流傳到了吟游詩人手中，新穎而又少見的故事在通過吟游詩人的口，向著下層的大量平民中傳播，這種簡單易懂又充滿刺激的爽感和情緒十足的故事，相當的受歡迎。
靠著一眾裳禔亞的子民創造出來的小說話本，成功的養活了相當一批中下層的吟游詩人，更是得到了不少職業者和普通平民的喜愛。
這樣的情況在經過一年之久的準備時間後，迅速被引爆，很快的就撬動了相當一部分吟游詩人的基盤。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文學之神迪奈爾已經確定，最遲一周時間，祂就能夠將文學的神權拆分成更加具體化的文學與知識了，對嗎？”
凱爾合上了手中的書，眼神中閃過了肅穆的神色。
從自己開始在歡樂街那邊打響來自異世界的小說話本的名聲，到後來以此為跳板，展開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合作，再通過歡樂街女王那邊，將這股風直接吹遍了大江南北……
這其中的時間跨度長達兩年。
兩年！兩年！
為的不就是今天，親眼見證經過自己的手推廣和宣傳開來，最終主動引導文學之神迪奈爾更上一層樓嗎？
“看樣子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終於不僅僅是迪奈爾的信徒們的自稱了，他們所信賴的神……不，是我們所信賴的神終於走出了最關鍵的那一步了。”
凱爾轉頭看向了老懷特，輕聲說道：“教宗那邊是什麽意思，會將這麽隱秘的消息告訴給我們，恐怕並不僅僅只是為了知會我這邊一聲吧？”
老懷特臉上閃過了一絲神秘的微笑，輕聲的說：“文學之……不，現在應該說，是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內部已經收到了神諭。
其中有包含現世的教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的相關方案，同樣也包含了有關少爺您的那一部分。”
凱爾笑了，直言道：“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不然也不至於讓懷特爺爺你都難掩笑容了。”
老懷特點點頭，道：“是這樣的，那位冕下讓教宗那邊傳話，說，‘去按照你想要走的路走下去吧，無論如何，教會這邊就是你的家，也是值得你信賴的後盾’。
雖然和一開始少爺你所想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偏差，但是毫無疑問，現在這樣的結局對於您會更有利一些。”
凱爾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本來以為自己通過魅魔的種族天賦，粉碎了隱藏在自己身體裏的神眷的力量後，這樣的庇護會稍微減弱一些，但是現在看來，貌似迪奈爾那邊比他想象的還要寬容。
通過神諭來專門傳話，而不是直接通過自己身上殘存的神眷來通話，這是直接在告訴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的信徒，自己是祂罩著的啊！
一開始選擇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合作，其實是凱爾給自己留的後手。
一旦當時自己和查爾斯家族那邊沒談攏，和密卷法師學院那邊也沒能達成庇護的條件，就果斷利用自己手中的玩家的優勢，哪怕是舍棄自己這邊的話語權，也要得到來自神祇的庇護。
結果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事情既然如此的順利，以致於凱爾這邊準備的後手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但是正是凱爾一直以來的謹慎之舉，就算是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太多需要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需求了，可依舊全心全意的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做這件事情。
最終，在歷時一年的厚積薄發之下，文學之神迪奈爾將罕見的成為了玩家降臨時代的第一個受益對象。
這幾乎是解決掉了凱爾的燃眉之急。
他大手一揮，大笑著說：“哈薩卡，給我準備魔法信紙和元素筆！”
哈薩卡悄悄後退，很快將東西準備完全。
凱爾拿起元素筆，直接在魔法信紙上寫上一個大大的標題。
好奇的哈薩卡悄悄打量了一眼，就被那標題上的內容給震撼到了——
《神權強化與質量效應：從零開始助推文學神權質變》
哈薩卡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畢竟這已經遠超過了狼女仆所能理解的領域。
但是緊隨其後，激動的心情就湧了上來。
畢竟……這可是和神祇有關的魔法理論研究啊！研究如何增長神祇的力量什麽的，光是這個論文的名，就足以震撼人心。
更不要說，剛剛站在凱爾少爺身旁，聽到了懷特爺爺和少爺的對話後，她已經知道了，凱爾少爺是真的做到了。
以凡人之軀，幹涉神明之事！
不愧是我家少爺！
哈薩卡望向凱爾的目光中愛意更濃了幾分。
誰會不喜歡好看又有實力的少爺呢？
……
良久，當凱爾停下了筆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待到文學之神迪奈爾徹底裂變神權，他當初和文學之神教會那邊的合作必然會被各國的探子給扒個一幹二凈。
包括文學之神的變強之路，也會成為無數人想要去研究和覆刻的對象。
畢竟歸根結底，神祇始終屹立於大陸食物鏈的頂端，終究還是有很多簇擁者互相通過覆刻自己的道路，在神祇那邊一步登天。
與其等他們去調查，不如直接將這件事情公開出去，吸引廣大法師學界同僚的關註。
畢竟該說不說，這個論文的標題真的不是一般的狂妄。
以現在凱爾在法師學界中的地位，這種論述性的文章想要通過還是比較容易的。
畢竟這些事情凱爾是真的做了，至於能不能如同凱爾在論文的結尾中寫的那般，成功讓文學之神迪奈爾的神權分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論文在寫完的第一時間就發出去了。
出於對凱爾這位法師學界中新晉的風雲人物的重視，凱爾的魔法理論研究的論文很快就被層層上報。
他投稿的法術理論期刊，是被稱之為《魔法真理》已經創刊超過一千三百年的頂尖魔法論文雜志。
凱爾實力達到了現在的這個水準，關註的人很多；
《魔法真理》期刊的創始人甚至不是人類，期刊的總部也不在伊貝爾聯邦或是神聖布裏尼亞。
這個頂尖雜志的總部，在至高森林。
此時，至高森林的王都銀月之森中，一個巨大的戰爭古樹的樹洞內。
一位臉上已經帶上了些許花紋，看上去已經活了很多年的月精靈老人一邊朝前走著，一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很忙，安德森主編，我沒和你開玩笑，今年的以太粒子魔法中心那邊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高密度的以太。
這可能是我剩餘不多的時間中最後一次親自操作以太。你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安德森，不要再為了那些小事來煩我了。”
安德森主編站在一旁點頭哈腰，他並不擁有什麽高貴的精靈血脈，甚至連純血精靈都不是，僅僅只是一位普通的精靈混血。
在血脈高貴程度能夠直接決定未來實力上限的精靈一族中，像是安德森主編這樣的混血精靈很沒有市場。
大概就是丟到精靈婚戀市場中，連身份地位比較低的那些普通的女精靈都不是很能看得上眼的存在。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混血兒，卻憑借著這些年在《魔法真理》內部的巨大貢獻，超越了很多“高貴”的精靈，半只腳邁入到了精靈的決策層中。
可以說，就光憑著這份本事，安德森主編就應該引以為豪。
當然，就算是通過自身的實力走到了這一步，安德森主編在面對這位月精靈老人的時候，依舊放下了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對於自己的自傲。
畢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一級銀月勳章的獲得者、塑能系法術理論的集大成者、在各大推崇法師職業的國度中，都擁有著終身榮譽講師身份，本身更是塑能科君主的曼徹思·逐光者。
即使是在擁有著大量的法師存在，甚至於一度被外界嘲笑為魔法理論研究靠考古的至高森林中，依舊是國寶一樣的存在，無人敢說自己能夠完全掩蓋掉這位魔法君主的光彩。
而他安德森，雖然已經算是半只腳踏入了精靈的決策層，並且本身也是一位高階法師，但是在面對魔法理論的研究上，在這位魔法君主這邊，也不過是孩子輩的存在。
雖說《魔法真理》期刊創刊時間歷史悠久，在魔法理論學界之中也擁有著不錯的地位，但是至高森林本身終究還是沒落了。
沒有了曾經占據大陸接近三分之一土地的精靈帝國的輝煌，為了保住《魔法真理》在法師學界的影響力，內部盡心盡責的精靈主編們也是操碎了心。
其實按照過往的傳統，安德森主編也不應該這麽重視這個論文，畢竟每年他們部門收到的論文數量堪稱是一座小山。
並不是每個論文都有值得拿出來刊登的資格的。
但是巧就巧在了，當時凱爾夥同郁金香商會，以及文學之神教會，將小說話本從伊貝爾聯邦轉而對外輸出，向外開拓的時候，這件事情恰好曾經被安德森主編關註過。
其實這也很正常，並不算是恰巧。
安德森作為混血兒，在銀月森林中的地位其實有些尷尬，一直都感覺自己身處於危機之中的安德森，對於各方面的情報來源會比尋常的精靈們更加重視。
以至於當初郁金香商會將小說話本推廣到銀月森林來的時候，這個消息他當時就曾經看到過，甚至私底下去觀看了一下那些名為小說話本的存在
講道理，作為一名主編，安德森還是能夠感受到這一類型的小說話本中那很少會有人第一時間註意到的成癮性的問題。
但是受限於眼界，安德森只認為，這是郁金香商會為了能夠讓小說話本大賣特賣而做的一點小小的手段。
不會有人將這件事情當做是為了幫助一個神祇分裂自身神權的手段。
畢竟背後的內幕一日不揭穿，就很難有人將其聯想到迪奈爾的事情上。
眼見這位逐光者家族的族長無動於衷，安德森沒有放棄，而是繼續說：
“拜托了，曼徹思大人，這一次收來的稿件情況非常特殊，我曾經因為偶然親眼見證過論文發表者的所作所為。
您當年曾經主持過地精帝國殘骸中收取出來的【天梯計劃】後續開發項目，您在這方面的貢獻，整個至高森林都知道。
所以我在看到了這篇論文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您！也唯有您值得信賴，還請您看上一眼吧！”
“安德森，你那些無用的吹捧對於我來說沒有一點用處，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聽了太多這樣的話的。”曼徹思嘆了一口氣，轉身就準備走。
其實在通常情況下，曼徹思·逐光者也不至於這樣咄咄逼人，但是現在關於以太粒子的相關研究已經有了一定的捕獲可能。
換做是平時，如果安德森給到了一個有著不錯思路的魔法論文，就算安德森不說，曼徹思也會好好的去看一看。
然而就算是再有趣的論文，現在都不應該阻止他前去以太那邊的實驗室。
現在曼徹思·逐光者根本沒有心思去給安德森主編審核什麽魔法學術論文，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身體插上24對翅膀，然後唰的一下飛到研究所那邊。
“可是曼徹思大人，您難道就不想給我們那些親愛的研究人員一份足夠大的禮物嗎？以太粒子魔法中心本就是在【天梯計劃】破產之後，在地精研究的廢墟上重新搭建起來的新項目。
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和神祇有關的課題，您難道就沒有一點心動嗎？”
“心動？”
曼徹思臉上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安德森，別天真了，每年為了騙取魔法經費，有超過200篇的自稱和神祇有關的論文被投放到各大研究所，希望能夠從本就不多的經費裏分出一些給他們做研究。
可是他們中絕大部分還不如一張廁紙，至少廁紙還能擦幹凈屁股，而記載著他們無用魔法論文的紙，在銷毀的時候還要浪費我們的魔力。”
“以我所尊崇的神祇起誓，我手中的這個魔法論文絕對不是您過去看到的那些糟糕的廁紙。”
安德森主編很是認真的說：
“我甚至在這篇論文上看到了大陸劇變，各大教會相互鬥爭的硝煙味……
我親愛的曼徹思大人，至高森林已經沈寂了太久太久，我覺得這篇論文的內核，有那麽一丁點機會，重新照亮籠罩在我們族人頭頂上的黑暗，而現在，點亮這份微渺的燭光的火柴，正在您的手上。”
曼徹思停頓了片刻，轉過頭來看向了安德森主編堅定的雙眼，沈默片刻，罵罵咧咧的接過了他手中的論文：
“蠢豬，如果上邊的內容沒能讓我滿意，我一定要讓你為了耽擱我的行程而付出應有的代價。”
曼徹思·逐光者是一位合格的學者，更是一位深深愛著至高森林的同胞。
如果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夠通過他的一個選擇，改變至高森林現在被割肉放血的局勢，曼徹思從來不介意讓自己的血肉塗滿至高森林未來的道路。
更何況，安德森主編真摯的話語，終於還是引起了這位學者的好奇心。
只是一看到標題，這位魔法君主就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神權強化與質量效應：從零開始助推文學神權質變》，強化神祇們的神權的研究課題？那東西難道不是那群被信仰沖壞了腦袋的狂信徒們最喜歡搞的課題嗎？”
早些年在各大教會權力最大的那段時間裏，大量的施法者本身就是信仰的主體之一，不可避免的，會有一群極端相信神祇的法師們選擇這樣的課題。
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研究，只是試圖通過這樣嘩眾取寵的手段，引起眾神的關註，成為神選者甚至是神眷。
還別說，當年還真有一些表衷心表的不錯的施法者成為了神選者，雖然數量少之又少就是了。
只不過近兩百年，法師們對於自己未來的成長道路越發的理性，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曼徹思都沒看到這種課題了。
然而當他看到了這篇魔法論文的署名者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楞了一下。
凱爾·D·海洛伊絲？
“那位新晉的魔法理論和魔藥學大師，盧修斯那個無恥小兒的學生？伊貝爾聯邦英基蘭斯公國的大公候選人之一？”
光是憑借著第一個身份，就讓曼徹思有了看下去的想法。
真正的大師，永遠抱著一個學徒的心，這位年輕人能夠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一定是有著自身獨到的本事的。
想到了這裏，他壓下了心中煩躁的情緒，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
曼徹思君主和安德森主編就這樣站在戰爭古樹的洞口，保持著開始翻看的姿勢，皺著眉頭不斷翻閱下去。
洞口處傳來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看見曼徹思君主這個表情，安德森主編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越是翻看，曼徹思君主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變幻莫測，最終他轉過頭，徑直走向了戰爭古樹的方向。
“安德森，進來，我要開啟法師塔，別被誤傷了。”
“好的。”安德森臉上的笑容終於忍不住了。
很快，伴隨著戰爭古樹上一道道光斑閃過，這顆在銀月森林中歷史悠久的古樹，就這樣轉變成了曼徹思君主的法師塔。
在獲得了塔靈的運算能力的加持後，曼徹思開始通過各種跨國信息傳遞手段，給大陸各地的那些魔法君主或是高階法師們發送消息。
與此同時，他開始對比論文中關於文學之神迪奈爾麾下教會的行動路徑，開始通過占星術、長效痕跡檢定、預知未來甚至是小許願術來對其中的一些關鍵內容進行檢查和核定。
在這期間，來自世界各地的一些基礎信息也開始傳遞到了這位塑能科君主這邊，兩相對照之下，曼徹思中斷了和塔靈之間的連接，望著這並不算太多的相關論文，沈默良久，最終下意識的說出了千年前古精靈語的家鄉話：
“哪裏來的瘋子。”
如果說之前他在翻看這個魔法論文的時候，抱有的是審視和好奇的態度，那麽現在，當他放下了論文的時候，眼中殘留的只剩下了震撼。
正如他連家鄉話都爆出來的那句“哪裏來的瘋子”一般，他已經無比確信，那位凱爾大師，用自己無與倫比的想象力和行動力，親手造就了一個源自神祇的奇跡。
什麽狗屁的以太實驗研究項目？
他現在只想第一時間跑到英基蘭斯公國，去親自和那個年輕人聊一聊。
見到了曼徹思君主終於停止了演算，安德森主編靠了過去，低聲的詢問道：
“曼徹思大人，以您的眼光來看，這個魔法論文要放到本期的什麽版面上。”
“這不是廢話，翻到最關鍵的版面上，記得在《魔法真理》的首頁上寫上我的評價，‘見證歷史，以凡人的身份分裂神權’。
還有，為了這一期的論文，你們……提前刊發吧，根據我這邊的演算，最遲不超過一個周，那位文學之神就要向上再走一步了。
伊貝爾聯邦的年輕人都是怪物嗎？先是盧修斯那個瘋子，現在又冒出來了一個凱爾，反觀我們至高森林，有多久沒有出現這樣的好苗子了？”
安德森主編聽見了曼徹思這位老人的話，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
他能說什麽，人類在保持了一個還算聰明的大腦的同時，還那麽能生，在如此數量的累計下，可以說一名精靈的一生，人類那邊就已經完成了十幾甚至是上百代人的更替了。
比他們能生的沒他們聰明。
比他們聰明的沒他們兼容。
比他們兼容的沒他們多樣性。
比他們多樣性的，又沒他們的成長速度。
仔細想想，那群家夥某種程度上可不就是一群六邊形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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