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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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禾野刑事官有些無奈, 但還是沈聲道：“您請直說吧，矢目先生。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
矢目久司在電話這頭輕笑了一聲。
“我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禾野刑事官疑惑地重覆著矢目久司的話。
“嗯，一個滿臉焦灼地倚靠在電話亭外、低著頭一直註視著手腕上佩戴的手表的奇怪男人。”
不長的一段描述, 成功勾起了在座所有警官的警惕心。
禾野刑事官面色沈凝下來：“您在哪裏看到的？”
“杯戶町下川路第二個拐角, 路邊便利店旁的公共電話亭外。”
一陣嘈雜聲過後，電話那頭再次安靜下來。
“我已經派人前往查看情況了，有勞您了, 矢目先生。”
“已經去了？”矢目久司的聲音裏含著笑，整個人的情緒聽上去放松了不少，“這樣看來, 我手機裏的照片，是派不上用場了啊。”
照片？
什麽照片？
……
！！！
禾野刑事官抓著電話的手都開始抖了：“請您務必將照片交給警方！在下感激不盡！！！”
這種靠安裝炸彈來勒索警方、索要十億日元巨額贖金的超惡性事件，如果不能給與罪犯最迅捷狠辣的回擊，那麽警視廳在從今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將徹底失去公信力。
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故。
也因此，禾野刑事官對這個膽大包天的炸彈犯簡直是恨不得扒皮抽筋，恨得咬牙切齒。
矢目久司自然不會拒絕：“我現在開車返回淺野別墅區？”
“您直接去警視廳, 我會跟那邊聯絡的，您直接將照片交給……”電話那頭，一陣竊竊私語後, 禾野刑事官的聲音再次響起，“請您將照片交給一個名叫伊達航的刑事部搜查一課警察，他會在警視廳大樓門口等著您的。”
矢目久司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 他忍不住地，對於想到這個絕妙主意的自己, 豎起了大拇指。
——智勇雙全，說的大概就是我了吧（確信
與其辛苦君度熬更守夜滿東京抓老鼠, 還不如讓警方出面，動用官方力量全城搜捕這個十億日元勒索案的犯人。
這樣一來，警方得到了他們需要的功勳和尊嚴，而自己這邊，則不σw.zλ.費一兵一卒，輕輕松松搞定了BOSS交代下來的任務。
一舉兩得。
那兩只偷走了烏鴉奶酪的小老鼠，對於烏鴉的存在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就算最終被警方逮捕歸案，警方那邊能得到的消息，最多也就是東京地下勢力高崎組在暗地裏與多方勢力有所勾結，私下買賣軍火，其中某個炸彈不小心失竊，被這兩個犯人偷走後策劃了這麽一一出勒索案。
看看吧，那個根本沒上賬本、無從追查來路的炸彈，是高崎組弄丟的；十億日元勒索案中，淺野別墅區這枚炸彈，是這兩只倒黴的小老鼠裝的；到了最後，排爆工作是他這個見義勇為的偵探先生協助警方完成的。
這一切都跟組織沒有半點關系。
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
矢目久司愉快地瞇起了薄綠色雙眼，開著自己心愛的布加迪，在交番所一眾警察的目送下，慢悠悠地駛向了警視廳的方向。
————————
一直到追上那輛冰酒指定要撞的車子時，安室透才愕然發現，那是一輛警方專用外勤模樣的警備車。
冰酒讓他撞的，居然是一輛警備車？！
安室透心下一陣動蕩。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布置了。
眼看著彎道就在眼前，安室透一咬牙，踩住油門的腳猛地用力，一打方向盤，小貨車便照著警備車的右側撞了上去。
他不知道那輛車裏的警察都有誰。
他甚至在拉開車門後來不及回頭看上一眼，便匆匆戴好兜帽，快速離開了車禍現場。
耳機裏傳出馬提尼斯文幹啞的聲音：“監控已經處理好了，你可以撤了，波本。”
安室透默不作聲地拉低帽檐，腳步匆匆轉過一條暗巷，等到再出來時，身上的衛衣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換成了一件駝色風衣。
金發黑皮的男人臉上掛著微笑，神態悠然地漫步在東京街頭，陽光落在他的發頂，反射出一陣璀璨的光澤。
他微閉著雙眼，似乎在全心全意享受著，這輪冬日裏十分罕見的暖陽。
一直到他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
[您讓我查的消息，有進展了。剛才在下野路發生的車禍事件，傷者被我們的人及時送去了米花中央醫院急救部緊急治療，目前來看情況良好，沒有生命危險。——風]
[需要特別在意的是，那輛出事的警備車上載著的，是一隊正在趕往排爆現場的爆處組警察。帶隊人正是爆處組王牌之一，萩原研二。——風]
安室透，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一陣渾身力氣都被瞬間抽空般的虛弱無力。
明明還在人來人往的東京鬧市街頭。
明明頭頂上的陽光扔在散發著融融的暖意。
但在看清這封郵件內容的一瞬間，安室透如墜冰窟。
冰酒。
萩原研二。
冰酒……
安室透幾乎有些穩不住自己的身軀了。
他只覺得眼前略過一陣陣刺眼的炫光，耳邊巨大聒噪的嗡鳴聲好像要直接震碎他的心臟。
一切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發生……
那輛車上的人，是他在警校時的好友，萩原研二。
而指使他撞向萩原的車的人，是那個一手策劃了港口血腥清洗夜的冰酒。
——他知道了嗎？
他知道自己拼命想要隱瞞的、與他截然不同的、皮囊之下的真正顏色了嗎？
安室透找了條街邊的長椅坐下。他兩只手搭在膝蓋上，互相交叉，斂起眉目，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冰酒已經確認了自己臥底的身份，那麽以對方和琴酒之間的關系來看，現在等待著自己的，絕對會是琴酒行動組的追殺。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冰酒還沒有把自己的事告知琴酒。
但……
真的會嗎？
冰酒那樣一個滿手鮮血和罪孽的男人，真的會瞞下臥底的信息、不告訴自己的同伴嗎？
“……”
“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
安室透自言自語著，不知道在說服誰，語氣漸漸開始變得篤定：“像他那樣一個披著一身無害偽裝的惡魔，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他一定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啊，大哥哥？”
安室透霍然擡頭，右手猛地按上了後腰。
然而，面前，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二的，有著一雙澄凈的湛藍色眼眸的小少年。
見他擡頭，少年有些好奇地往他身邊湊了湊，小聲問他：“大哥哥，你說的那個‘披著一身無害偽裝的惡魔’，指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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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目久司在電話這頭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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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個滿臉焦灼地倚靠在電話亭外、低著頭一直註視著手腕上佩戴的手表的奇怪男人。”
不長的一段描述, 成功勾起了在座所有警官的警惕心。
禾野刑事官面色沈凝下來：“您在哪裏看到的？”
“杯戶町下川路第二個拐角, 路邊便利店旁的公共電話亭外。”
一陣嘈雜聲過後，電話那頭再次安靜下來。
“我已經派人前往查看情況了，有勞您了, 矢目先生。”
“已經去了？”矢目久司的聲音裏含著笑，整個人的情緒聽上去放松了不少，“這樣看來, 我手機裏的照片，是派不上用場了啊。”
照片？
什麽照片？
……
！！！
禾野刑事官抓著電話的手都開始抖了：“請您務必將照片交給警方！在下感激不盡！！！”
這種靠安裝炸彈來勒索警方、索要十億日元巨額贖金的超惡性事件，如果不能給與罪犯最迅捷狠辣的回擊，那麽警視廳在從今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將徹底失去公信力。
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故。
也因此，禾野刑事官對這個膽大包天的炸彈犯簡直是恨不得扒皮抽筋，恨得咬牙切齒。
矢目久司自然不會拒絕：“我現在開車返回淺野別墅區？”
“您直接去警視廳, 我會跟那邊聯絡的，您直接將照片交給……”電話那頭，一陣竊竊私語後, 禾野刑事官的聲音再次響起，“請您將照片交給一個名叫伊達航的刑事部搜查一課警察，他會在警視廳大樓門口等著您的。”
矢目久司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後, 他忍不住地，對於想到這個絕妙主意的自己, 豎起了大拇指。
——智勇雙全，說的大概就是我了吧（確信
與其辛苦君度熬更守夜滿東京抓老鼠, 還不如讓警方出面，動用官方力量全城搜捕這個十億日元勒索案的犯人。
這樣一來，警方得到了他們需要的功勳和尊嚴，而自己這邊，則不σw.zλ.費一兵一卒，輕輕松松搞定了BOSS交代下來的任務。
一舉兩得。
那兩只偷走了烏鴉奶酪的小老鼠，對於烏鴉的存在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就算最終被警方逮捕歸案，警方那邊能得到的消息，最多也就是東京地下勢力高崎組在暗地裏與多方勢力有所勾結，私下買賣軍火，其中某個炸彈不小心失竊，被這兩個犯人偷走後策劃了這麽一一出勒索案。
看看吧，那個根本沒上賬本、無從追查來路的炸彈，是高崎組弄丟的；十億日元勒索案中，淺野別墅區這枚炸彈，是這兩只倒黴的小老鼠裝的；到了最後，排爆工作是他這個見義勇為的偵探先生協助警方完成的。
這一切都跟組織沒有半點關系。
一切都是那麽水到渠成。
矢目久司愉快地瞇起了薄綠色雙眼，開著自己心愛的布加迪，在交番所一眾警察的目送下，慢悠悠地駛向了警視廳的方向。
————————
一直到追上那輛冰酒指定要撞的車子時，安室透才愕然發現，那是一輛警方專用外勤模樣的警備車。
冰酒讓他撞的，居然是一輛警備車？！
安室透心下一陣動蕩。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布置了。
眼看著彎道就在眼前，安室透一咬牙，踩住油門的腳猛地用力，一打方向盤，小貨車便照著警備車的右側撞了上去。
他不知道那輛車裏的警察都有誰。
他甚至在拉開車門後來不及回頭看上一眼，便匆匆戴好兜帽，快速離開了車禍現場。
耳機裏傳出馬提尼斯文幹啞的聲音：“監控已經處理好了，你可以撤了，波本。”
安室透默不作聲地拉低帽檐，腳步匆匆轉過一條暗巷，等到再出來時，身上的衛衣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換成了一件駝色風衣。
金發黑皮的男人臉上掛著微笑，神態悠然地漫步在東京街頭，陽光落在他的發頂，反射出一陣璀璨的光澤。
他微閉著雙眼，似乎在全心全意享受著，這輪冬日裏十分罕見的暖陽。
一直到他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聲。
[您讓我查的消息，有進展了。剛才在下野路發生的車禍事件，傷者被我們的人及時送去了米花中央醫院急救部緊急治療，目前來看情況良好，沒有生命危險。——風]
[需要特別在意的是，那輛出事的警備車上載著的，是一隊正在趕往排爆現場的爆處組警察。帶隊人正是爆處組王牌之一，萩原研二。——風]
安室透，有那麽一瞬間，感覺到一陣渾身力氣都被瞬間抽空般的虛弱無力。
明明還在人來人往的東京鬧市街頭。
明明頭頂上的陽光扔在散發著融融的暖意。
但在看清這封郵件內容的一瞬間，安室透如墜冰窟。
冰酒。
萩原研二。
冰酒……
安室透幾乎有些穩不住自己的身軀了。
他只覺得眼前略過一陣陣刺眼的炫光，耳邊巨大聒噪的嗡鳴聲好像要直接震碎他的心臟。
一切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發生……
那輛車上的人，是他在警校時的好友，萩原研二。
而指使他撞向萩原的車的人，是那個一手策劃了港口血腥清洗夜的冰酒。
——他知道了嗎？
他知道自己拼命想要隱瞞的、與他截然不同的、皮囊之下的真正顏色了嗎？
安室透找了條街邊的長椅坐下。他兩只手搭在膝蓋上，互相交叉，斂起眉目，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果冰酒已經確認了自己臥底的身份，那麽以對方和琴酒之間的關系來看，現在等待著自己的，絕對會是琴酒行動組的追殺。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冰酒還沒有把自己的事告知琴酒。
但……
真的會嗎？
冰酒那樣一個滿手鮮血和罪孽的男人，真的會瞞下臥底的信息、不告訴自己的同伴嗎？
“……”
“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
安室透自言自語著，不知道在說服誰，語氣漸漸開始變得篤定：“像他那樣一個披著一身無害偽裝的惡魔，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他一定還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啊，大哥哥？”
安室透霍然擡頭，右手猛地按上了後腰。
然而，面前，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二的，有著一雙澄凈的湛藍色眼眸的小少年。
見他擡頭，少年有些好奇地往他身邊湊了湊，小聲問他：“大哥哥，你說的那個‘披著一身無害偽裝的惡魔’，指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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