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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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在廳堂發現江流留下的信件。
“你一直昏著，新生試煉的頒獎禮你都沒去成，你那個朋友於菱本來還每天來看望你，再後都不來了。好多人來找過你，我實在煩，就走了，第一名的獎勵放你櫃子裏了。”
秦肖肖打開櫃子看，立即眉開眼笑。
靈石誒，嘿嘿嘿，好多靈石誒。
秦肖肖決定對自己不要那麽摳門，遂只能對不起南風，用這次獎勵的錢買了劍和壁爐，一點也沒剩下。
後來有人通知秦肖肖換住宿，去靈氣更充裕的地方住，秦肖肖拒絕了，她尋思以後每年都要外門弟子比試，她這回純粹是作弊贏了，以後輸了還得搬回來，懶得動了。
她醒了的消息漸漸被其他人知曉，秦肖肖也體會到了江流的那種煩，來找她的人太多了，都想知道她是怎麽破紀錄的。
秦肖肖也不能實話實說，我就是作弊的，咋地。她畢竟拿了第一名才有的那麽多靈石獎勵。
煩不甚煩，她於是也只能躲出去，去接那種一次出去幾個月的委托，讓別人找不到她。
到了第二年末尾的外門弟子比試，她才不得不回來。
外門弟子比試是一對一，兩人對打，勝者進下一輪，敗者止步。
對手一看就比她兇猛，秦肖肖勉強接了一劍，給她手臂都震麻了，於是幹脆利落地認輸。
她連兩千進一千都沒進，止步在了第一場。
秦肖肖去看了江流的每一場比試，江流止步在一百進五十。
室友厲害呀。
她做一桌子好菜同江流慶祝，江流眸光微斂：“這哪裏夠，不入前十，我連內門都進不去。”
秦肖肖不知道江流為什麽對進內門有這麽大執念，但沒有多問。
她和室友的關系好像一直隔著一層。
後來秦肖肖知道，江流放棄了搬宿舍的獎勵，並且是幾十年從未動搖過的，一直在放棄，守著這個從一進來就住著的、最低等的住處。
既如此，為什麽一定要去內門呢？
-
第三年。
秦肖肖驚喜地同於菱講：
“我今日忽然發現了食修的攻擊方式，我可以用屬性相克的食材做食物，做出來的便是有毒的，我到時候拿食物一扔，敵人嘩嘩倒下！”
於菱嘴角微抽，“你不如去煉毒，還費力做菜幹嘛？”
秦肖肖沒受打擊，繼續滔滔不絕，“不止如此，我可以有外傷和內傷食物之分，就是觸碰即有毒，或者嘗到才有毒。”
說罷就行動。
再去外面做委托，秦肖肖將率先做好的黑暗料理丟到懵懂的妖獸面前，妖獸嗅了嗅，吃完倒地，四腳朝天。
可行！
只是這樣有弊端，旁的妖獸看見這是有毒的就不肯再吃了，每次只能毒倒一個。
有點雞肋。
秦肖肖繼續改進研究，立志做出一種延遲一點點時間發揮效用、每只妖獸都拒絕不了的食物。
-
第四年。
秦肖肖找到一份看守藥田的臨時工作。
在那裏，她每天給靈植澆水除蟲，關註著幼苗們的生長狀況，面朝黃土背朝天，別人看不上這工作，秦肖肖卻很喜歡。
她還因此認識了一位丹師，死乞白賴地跟人家學了一些丹方。
秦肖肖將其與自己的興趣愛好相結合，開始煉不同口味的辟谷丹，一次次嘗試下，還真叫她成功了。
但拿去交易市場賣，秦肖肖悲哀發現，賺來的靈石還不夠買她前期投入的那麽多靈植。
同年，一次委托中，又遇上陸雲曦，與其組隊。
因著是舊相識，兩人自然而然地一起行動。
秦肖肖發現，這麽多的委托任務中，兜兜轉轉，還是同陸雲曦默契度最高。她們簡直是完美互補，總能發揮自己的最大用處。
只是，這次發生了一點點讓她不愉快的事。
做委托需有領事堂的任務玉符，用以記錄他們的任務情況，當低級委托數量累積到一定數值後，可以升級領取更高級的委托。
陸雲曦主動加了秦肖肖的私人玉符聯系人，成了她第八位好友。
陸雲曦第一次聯系她，是說：“你的任務玉符在嗎？可以刻錄一份給我嗎？我的丟了。”
任務玉符只有本人能看見其中內容，其餘外形皆一模一樣。任務玉符要是丟了，借別人的去刻錄，激活後看見的也是自己的任務信息。
秦肖肖一口答應下來，“好。”
只是等秦肖肖忙完事，太陽漸落，都沒有人來找她拿玉符。
她又打開對話框，想問問陸雲曦怎麽還不來拿，卻發現她看錯了。
陸雲曦說的是“刻錄一份給我”，她看成了“借我去刻錄一份”。
幾字之差，差別大了。
雖然秦肖肖平日裏給人的印象是個爛好人，旁人找她幫忙她幾乎都不拒絕，能幫就幫。但這回陸雲曦只是這一句話，秦肖肖內心忽然就很不舒服。
陸雲曦找她幫忙，借她的任務玉符，居然不是自己去刻錄，而是喊她刻錄好之後拿給她。
——陸雲曦像是理所應當般，把她當小廝使喚。
秦肖肖把玉符握了半天，終於還是發出去一條消息。
“抱歉，我忙忘了，現在去給你刻錄，希望工坊還有人在。”
算了，怪她自己沒看清信息，自己回覆了“好”。
陸雲曦回覆得很快，“刻兩份吧，我怕我又丟了。”
更不爽了。
路上，秦肖肖安慰自己，也許陸雲曦是有什麽其他事要做，不方便自己去刻錄。
這麽一來一回，繞一大個圈子，少說也得花費一個時辰。也許人家真沒時間。
去到陸雲曦住處，卻發現她自己一個人，左手跟右手下棋。
“……你挺閑情逸致。”
陸雲曦拿到玉符，眸光淡淡，沒有道謝，只把刻錄花費的幾顆靈石遞給她。
秦肖肖：“……”
不爽上天。
-
之後的委托，陸雲曦總提前問她下一個接什麽任務，然後和她接一樣的。
秦肖肖簡直怕了她了，相處越多，陸雲曦這種理所應當把她當小廝使喚就越明顯。
於菱雖然也經常喊她去做事，但都沒有陸雲曦給她的這種感覺不舒服。
於菱和她好歹是平等的，而陸雲曦和她，她簡直像成了陸雲曦的丫鬟。
所以就算和陸雲曦默契度最高，秦肖肖也不太願意和陸雲曦一起了。
憋屈得慌。
她開始躲著陸雲曦，但躲得異常艱難。
陸雲曦好像看不出她什麽意思一樣，還是不知怎麽就和她出現在同一個委托任務裏，照常使喚她。
秦肖肖回去後，沒忍住把苦惱和江流說了。
“我都裝沒看見玉符信息了，她到底是怎麽每一次都能找到我，然後接同一個任務。我真不想再和她來往了。”
秦肖肖沒有說陸雲曦名姓，而只以“一位美貌動人的同門”來替代。
江流不理解她的糾結，“那刪了好了。”
秦肖肖叫嚎著搖頭，“我做不到啊！我最開始真的很喜歡人家的，她完美戳中我的審美點，她還是主動加的我好友，我做不到，我刪不了。”
“那就把你的不滿同她說。”
秦肖肖又哀愁起來，“我知道，我應該，但是她那個樣子，我覺得我講不通，她就真的覺得這不是一個事兒。
“她怎麽敢這樣呢？大家都是同門，都是同伴，我小心翼翼怕別人討厭我，她倒好，一直這樣使喚我。”秦肖肖最後嘆道，“我何德何能，讓人家清冷大美人一直跟著我去做委托啊？”
江流道：“也許她是真的喜歡你，把你當朋友。”
秦肖肖下意識反駁：“哪有這樣當朋友的我感覺我們之間一點都不平等。”
可是江流這句話卻留在了她心裏。
秦肖肖後來再觀察，發現陸雲曦簡直孤僻得令人發指，除了她，沒見過同其他多少人來往。
陸雲曦永遠側著一些身子，面龐朝向遠離人群的那一方。
陸雲曦是真的喜歡她，把她當朋友的。
-
第五年。
陸雲曦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問她：“你願意做我搭檔嗎？”
搭檔便是像齊陽明和伊鹿那樣，先組好隊，再一同去做委托，就連玉符積分也是兩個人一起算的。
這是一種非常正式的關系。
秦肖肖早接受了陸雲曦的使喚人行為，現在第一次如此驚喜，竟然有人願意做她的搭檔。
她雖然已經很努力了，但修為在同輩人中仍是墊底。
而陸雲曦竟然不嫌棄她，願意做她的搭檔！
秦肖肖當即答應。
卻還是別別扭扭問出一直想問的事，“雲曦，你為什麽會和我做朋友？”
陸雲曦看起來，一直都太脫俗了，與旁人格格不入。
陸雲曦淺色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想起初見那日，少女穿著宗門弟子服，乖乖坐於臺階上，低著頭在晨曦中看書。
看見她來，少女擡起眼眸，朝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少女的眼睛，是陸雲曦見過最幹凈清澈的眼睛。
其實當年，陸雲曦坐到少女旁邊的臺階上，已經是在表達她最深的好感了。
“因為你不惹人生厭。”
陸雲曦如此回答。
……
-
第十年。
“聽說了麽？宗門要選十八個人去赤魔之地，聽說去送物資什麽的。”
“什麽？選哪些人？我的天，該不會是要我們這些平民子弟去送死吧？”
“應該不是，聽說這回是想送那些世家子弟去歷練。”
“去赤魔之地歷練？真可以啊。他們去他們的，不關我們的事就好。”
到處都在議論，最後選出來的會是哪些世家子弟。
秦肖肖聽見這件事，腸子都要悔青了。
當年江流勸她去抱大腿，但是她這個該死的拖延癥，一直想著要計劃周全才去，後來她混得還行，也就沒有抱大腿的剛需了，所以就忘了這件事。
而現在——
只有世家子弟可以去赤魔之地，秦肖肖想去，非常想去，卻沒有門路了。
她日夜都在關註著人選信息，已知的她一個也不認識，簡直要瘋！
錯過這一次，下一回何年何月啊。
這個混賬阿歡，十年杳無音信，她是真的很想去探望一下他啊！
翌日，陸雲曦來向秦肖肖辭別。
“我最近有件事要去辦，不能跟你一起了。”
秦肖肖關註人選信息已經魔怔，她福至心靈問：“難道你是被選入去赤魔之地的十八人之一？”
陸雲曦竟然點點頭，平靜道：“嗯。”
秦肖肖：“！”
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秦肖肖現在看陸雲曦，覺得她簡直是一個閃閃發光的神女。
“雲曦，我我我……”秦肖肖激動得舌頭都捋不清楚。
秦肖肖這輩子沒覺得自己這麽好運過，打瞌睡碰上枕頭，大腿原來就在身邊。
陸雲曦垂眸，似有些愧疚，“抱歉，之前未曾說過，我是雲家嫡系的大小姐，雲曦。”
太幸福了！原來大腿當了她五年搭檔！
陸雲曦心中有些忐忑，怕女孩怪罪自己隱瞞身份，解釋道：“我是為了……”
秦肖肖沒聽到她說話，眼睛放光芒：“雲曦！你可以帶我去麽？求求了求求了！可以帶侍仆嗎？我當侍仆就好！”
陸雲曦卻搖搖頭。
秦肖肖楞了，“雲曦……”
不能帶她去麽？
“我努力，不拖後腿……”秦肖肖開始後悔自己怎麽修為這麽低。
“不能帶侍仆。”
“這樣啊……”秦肖肖的心情一下子從雲端跌回谷底。
陸雲曦又道：“雲家兩個名額，我可以把另一個給你。”
“這、這麽厲害？你還能決定這個？”
秦肖肖懵了。懵完覺得幸福得不真實。
陸雲曦淡淡道：“不是難事，我是雲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我可以決定。”
“！！！”
秦肖肖腦袋暈暈乎乎，她今天受得刺激可太多了。
幸福得飄飄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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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昏著，新生試煉的頒獎禮你都沒去成，你那個朋友於菱本來還每天來看望你，再後都不來了。好多人來找過你，我實在煩，就走了，第一名的獎勵放你櫃子裏了。”
秦肖肖打開櫃子看，立即眉開眼笑。
靈石誒，嘿嘿嘿，好多靈石誒。
秦肖肖決定對自己不要那麽摳門，遂只能對不起南風，用這次獎勵的錢買了劍和壁爐，一點也沒剩下。
後來有人通知秦肖肖換住宿，去靈氣更充裕的地方住，秦肖肖拒絕了，她尋思以後每年都要外門弟子比試，她這回純粹是作弊贏了，以後輸了還得搬回來，懶得動了。
她醒了的消息漸漸被其他人知曉，秦肖肖也體會到了江流的那種煩，來找她的人太多了，都想知道她是怎麽破紀錄的。
秦肖肖也不能實話實說，我就是作弊的，咋地。她畢竟拿了第一名才有的那麽多靈石獎勵。
煩不甚煩，她於是也只能躲出去，去接那種一次出去幾個月的委托，讓別人找不到她。
到了第二年末尾的外門弟子比試，她才不得不回來。
外門弟子比試是一對一，兩人對打，勝者進下一輪，敗者止步。
對手一看就比她兇猛，秦肖肖勉強接了一劍，給她手臂都震麻了，於是幹脆利落地認輸。
她連兩千進一千都沒進，止步在了第一場。
秦肖肖去看了江流的每一場比試，江流止步在一百進五十。
室友厲害呀。
她做一桌子好菜同江流慶祝，江流眸光微斂：“這哪裏夠，不入前十，我連內門都進不去。”
秦肖肖不知道江流為什麽對進內門有這麽大執念，但沒有多問。
她和室友的關系好像一直隔著一層。
後來秦肖肖知道，江流放棄了搬宿舍的獎勵，並且是幾十年從未動搖過的，一直在放棄，守著這個從一進來就住著的、最低等的住處。
既如此，為什麽一定要去內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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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
秦肖肖驚喜地同於菱講：
“我今日忽然發現了食修的攻擊方式，我可以用屬性相克的食材做食物，做出來的便是有毒的，我到時候拿食物一扔，敵人嘩嘩倒下！”
於菱嘴角微抽，“你不如去煉毒，還費力做菜幹嘛？”
秦肖肖沒受打擊，繼續滔滔不絕，“不止如此，我可以有外傷和內傷食物之分，就是觸碰即有毒，或者嘗到才有毒。”
說罷就行動。
再去外面做委托，秦肖肖將率先做好的黑暗料理丟到懵懂的妖獸面前，妖獸嗅了嗅，吃完倒地，四腳朝天。
可行！
只是這樣有弊端，旁的妖獸看見這是有毒的就不肯再吃了，每次只能毒倒一個。
有點雞肋。
秦肖肖繼續改進研究，立志做出一種延遲一點點時間發揮效用、每只妖獸都拒絕不了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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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年。
秦肖肖找到一份看守藥田的臨時工作。
在那裏，她每天給靈植澆水除蟲，關註著幼苗們的生長狀況，面朝黃土背朝天，別人看不上這工作，秦肖肖卻很喜歡。
她還因此認識了一位丹師，死乞白賴地跟人家學了一些丹方。
秦肖肖將其與自己的興趣愛好相結合，開始煉不同口味的辟谷丹，一次次嘗試下，還真叫她成功了。
但拿去交易市場賣，秦肖肖悲哀發現，賺來的靈石還不夠買她前期投入的那麽多靈植。
同年，一次委托中，又遇上陸雲曦，與其組隊。
因著是舊相識，兩人自然而然地一起行動。
秦肖肖發現，這麽多的委托任務中，兜兜轉轉，還是同陸雲曦默契度最高。她們簡直是完美互補，總能發揮自己的最大用處。
只是，這次發生了一點點讓她不愉快的事。
做委托需有領事堂的任務玉符，用以記錄他們的任務情況，當低級委托數量累積到一定數值後，可以升級領取更高級的委托。
陸雲曦主動加了秦肖肖的私人玉符聯系人，成了她第八位好友。
陸雲曦第一次聯系她，是說：“你的任務玉符在嗎？可以刻錄一份給我嗎？我的丟了。”
任務玉符只有本人能看見其中內容，其餘外形皆一模一樣。任務玉符要是丟了，借別人的去刻錄，激活後看見的也是自己的任務信息。
秦肖肖一口答應下來，“好。”
只是等秦肖肖忙完事，太陽漸落，都沒有人來找她拿玉符。
她又打開對話框，想問問陸雲曦怎麽還不來拿，卻發現她看錯了。
陸雲曦說的是“刻錄一份給我”，她看成了“借我去刻錄一份”。
幾字之差，差別大了。
雖然秦肖肖平日裏給人的印象是個爛好人，旁人找她幫忙她幾乎都不拒絕，能幫就幫。但這回陸雲曦只是這一句話，秦肖肖內心忽然就很不舒服。
陸雲曦找她幫忙，借她的任務玉符，居然不是自己去刻錄，而是喊她刻錄好之後拿給她。
——陸雲曦像是理所應當般，把她當小廝使喚。
秦肖肖把玉符握了半天，終於還是發出去一條消息。
“抱歉，我忙忘了，現在去給你刻錄，希望工坊還有人在。”
算了，怪她自己沒看清信息，自己回覆了“好”。
陸雲曦回覆得很快，“刻兩份吧，我怕我又丟了。”
更不爽了。
路上，秦肖肖安慰自己，也許陸雲曦是有什麽其他事要做，不方便自己去刻錄。
這麽一來一回，繞一大個圈子，少說也得花費一個時辰。也許人家真沒時間。
去到陸雲曦住處，卻發現她自己一個人，左手跟右手下棋。
“……你挺閑情逸致。”
陸雲曦拿到玉符，眸光淡淡，沒有道謝，只把刻錄花費的幾顆靈石遞給她。
秦肖肖：“……”
不爽上天。
-
之後的委托，陸雲曦總提前問她下一個接什麽任務，然後和她接一樣的。
秦肖肖簡直怕了她了，相處越多，陸雲曦這種理所應當把她當小廝使喚就越明顯。
於菱雖然也經常喊她去做事，但都沒有陸雲曦給她的這種感覺不舒服。
於菱和她好歹是平等的，而陸雲曦和她，她簡直像成了陸雲曦的丫鬟。
所以就算和陸雲曦默契度最高，秦肖肖也不太願意和陸雲曦一起了。
憋屈得慌。
她開始躲著陸雲曦，但躲得異常艱難。
陸雲曦好像看不出她什麽意思一樣，還是不知怎麽就和她出現在同一個委托任務裏，照常使喚她。
秦肖肖回去後，沒忍住把苦惱和江流說了。
“我都裝沒看見玉符信息了，她到底是怎麽每一次都能找到我，然後接同一個任務。我真不想再和她來往了。”
秦肖肖沒有說陸雲曦名姓，而只以“一位美貌動人的同門”來替代。
江流不理解她的糾結，“那刪了好了。”
秦肖肖叫嚎著搖頭，“我做不到啊！我最開始真的很喜歡人家的，她完美戳中我的審美點，她還是主動加的我好友，我做不到，我刪不了。”
“那就把你的不滿同她說。”
秦肖肖又哀愁起來，“我知道，我應該，但是她那個樣子，我覺得我講不通，她就真的覺得這不是一個事兒。
“她怎麽敢這樣呢？大家都是同門，都是同伴，我小心翼翼怕別人討厭我，她倒好，一直這樣使喚我。”秦肖肖最後嘆道，“我何德何能，讓人家清冷大美人一直跟著我去做委托啊？”
江流道：“也許她是真的喜歡你，把你當朋友。”
秦肖肖下意識反駁：“哪有這樣當朋友的我感覺我們之間一點都不平等。”
可是江流這句話卻留在了她心裏。
秦肖肖後來再觀察，發現陸雲曦簡直孤僻得令人發指，除了她，沒見過同其他多少人來往。
陸雲曦永遠側著一些身子，面龐朝向遠離人群的那一方。
陸雲曦是真的喜歡她，把她當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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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
陸雲曦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問她：“你願意做我搭檔嗎？”
搭檔便是像齊陽明和伊鹿那樣，先組好隊，再一同去做委托，就連玉符積分也是兩個人一起算的。
這是一種非常正式的關系。
秦肖肖早接受了陸雲曦的使喚人行為，現在第一次如此驚喜，竟然有人願意做她的搭檔。
她雖然已經很努力了，但修為在同輩人中仍是墊底。
而陸雲曦竟然不嫌棄她，願意做她的搭檔！
秦肖肖當即答應。
卻還是別別扭扭問出一直想問的事，“雲曦，你為什麽會和我做朋友？”
陸雲曦看起來，一直都太脫俗了，與旁人格格不入。
陸雲曦淺色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想起初見那日，少女穿著宗門弟子服，乖乖坐於臺階上，低著頭在晨曦中看書。
看見她來，少女擡起眼眸，朝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少女的眼睛，是陸雲曦見過最幹凈清澈的眼睛。
其實當年，陸雲曦坐到少女旁邊的臺階上，已經是在表達她最深的好感了。
“因為你不惹人生厭。”
陸雲曦如此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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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年。
“聽說了麽？宗門要選十八個人去赤魔之地，聽說去送物資什麽的。”
“什麽？選哪些人？我的天，該不會是要我們這些平民子弟去送死吧？”
“應該不是，聽說這回是想送那些世家子弟去歷練。”
“去赤魔之地歷練？真可以啊。他們去他們的，不關我們的事就好。”
到處都在議論，最後選出來的會是哪些世家子弟。
秦肖肖聽見這件事，腸子都要悔青了。
當年江流勸她去抱大腿，但是她這個該死的拖延癥，一直想著要計劃周全才去，後來她混得還行，也就沒有抱大腿的剛需了，所以就忘了這件事。
而現在——
只有世家子弟可以去赤魔之地，秦肖肖想去，非常想去，卻沒有門路了。
她日夜都在關註著人選信息，已知的她一個也不認識，簡直要瘋！
錯過這一次，下一回何年何月啊。
這個混賬阿歡，十年杳無音信，她是真的很想去探望一下他啊！
翌日，陸雲曦來向秦肖肖辭別。
“我最近有件事要去辦，不能跟你一起了。”
秦肖肖關註人選信息已經魔怔，她福至心靈問：“難道你是被選入去赤魔之地的十八人之一？”
陸雲曦竟然點點頭，平靜道：“嗯。”
秦肖肖：“！”
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秦肖肖現在看陸雲曦，覺得她簡直是一個閃閃發光的神女。
“雲曦，我我我……”秦肖肖激動得舌頭都捋不清楚。
秦肖肖這輩子沒覺得自己這麽好運過，打瞌睡碰上枕頭，大腿原來就在身邊。
陸雲曦垂眸，似有些愧疚，“抱歉，之前未曾說過，我是雲家嫡系的大小姐，雲曦。”
太幸福了！原來大腿當了她五年搭檔！
陸雲曦心中有些忐忑，怕女孩怪罪自己隱瞞身份，解釋道：“我是為了……”
秦肖肖沒聽到她說話，眼睛放光芒：“雲曦！你可以帶我去麽？求求了求求了！可以帶侍仆嗎？我當侍仆就好！”
陸雲曦卻搖搖頭。
秦肖肖楞了，“雲曦……”
不能帶她去麽？
“我努力，不拖後腿……”秦肖肖開始後悔自己怎麽修為這麽低。
“不能帶侍仆。”
“這樣啊……”秦肖肖的心情一下子從雲端跌回谷底。
陸雲曦又道：“雲家兩個名額，我可以把另一個給你。”
“這、這麽厲害？你還能決定這個？”
秦肖肖懵了。懵完覺得幸福得不真實。
陸雲曦淡淡道：“不是難事，我是雲家內定的下一任家主，我可以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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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肖肖腦袋暈暈乎乎，她今天受得刺激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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