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番外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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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番外惡意
盼盼等人進了舞廳,像是倉庫改的，挑高五米左右，面積有兩百平,水泥地、斑駁的白灰墻，頂上垂下來十幾個燈泡，有些燈泡上包著彩色的玻璃紙營造出彩燈的效果,另外頭上還拉著那種結婚、慶典用的彩色拉花。
這年代是非常時髦的裝飾。
墻壁上貼著幾張誇張的搖滾明星海報。
他們看過解放前滬市、首都的舞廳照片,什麽夜巴黎、百樂門那都是出了名兒的，即便沒有老莫兒裝潢那麽豪華，那也是土豪風的。
眼前嘛……一群年輕人偷摸找樂子的地方不能計較。
錄音機放著音質不夠好的音樂，前面木板子搭的矮舞臺上幾個領舞的青年穿得花裏胡哨,大晚上戴著墨鏡，正陶醉地扭來扭去。
顧敏怡：“你們會跳什麽舞？快三慢三會不會？不會現學就行。”
顧敏銳又問他們要不要喝汽水，他去那邊兒買。
張羅舞廳的人服務的確周到，還賣啤酒、汽水兒、冰棍兒雪糕、瓜子兒、糖果等。
甜甜：“敏銳哥,不用給我們買，我們帶了水的。”
林姝一直給他們說出門帶水杯，除了熟悉場合不要隨便吃人家給的飲料,要喝就喝白開水。尤其改開以後人心浮躁社會秩序變亂,有些人為了錢或者刺激，道德底線很低,也容易犯罪,並不把傷害別人當什麽事兒。
孩子們都記得呢。
顧敏銳默了默,也沒買啤酒，就買了幾瓶汽水兒拿回來,當面兒開了蓋兒分給幾人。
陸安讓顧敏怡教他跳舞,顧敏銳就教其他人。
一支曲子結束他們就學得差不多了。
侯瑩學得挺沈浸,讓侯博帶她跳。
甜甜笑道：“小悠姐，你和盼盼去跳唄。”
許小悠剛學會有點放不開，不好意思道：“你們跳吧，我看著咱們的包兒。”
甜甜知道她害臊呢，小悠姐大了以後變得越發文靜，她就拉著許小悠的手，“來，咱倆先練練。”
顧敏銳默默地收回視線，為什麽不找他練啊？
他扭頭看盼盼，卻從對方臉上看到不想和他跳舞地抗拒，他偏要逗盼盼，笑道：“來，咱倆跳，我帶你。”
陸盼比女孩子還漂亮，跟他跳也不虧。
他原本想自己跳男步讓陸盼跳女步，結果第一步就被陸盼搶了先，成了他跳女步。
顧敏銳：“……”
雖然場內不少男人和男人跳，女人和女人跳，可他無論和男人女人組隊都該跳男步吧？
後面的曲子他們就互相換舞伴兒跳。
正跳著，甜甜忍不住扭頭盯著另外一人看。
顧敏銳：“我說甜甜，你能不能專心點？”
甜甜：“哎，我好像看到個病人。”
正好曲子停了甜甜就讓他和瑩瑩姐跳，又叮囑盼盼好好帶著小悠姐玩兒，別讓她太拘束。
甜甜回去喝水，踮腳去找剛才看到的病人。
侯博回到她身邊，“看什麽呢？”
甜甜：“病人，名字沒記住。”
她和侯博外形太惹眼，站著不跳舞就很招人，一會兒功夫好幾撥人過來邀請他們。
侯博都給推了。
甜甜坐在靠墻的一張桌子上，晃悠著雙腿打量場內跳舞的人，順便練習自己望診的技術。
場內燈光有明有暗，盼盼他們幾個青春正好，皮膚細膩，彈性又有光澤，在這種燈光下尤其好看。
有些人就不行了，眼底浮腫、神色黯淡，還有的年輕輕嘴唇發青，一看就不健康。
嘖嘖，那個男人年輕輕的腎元就不好，保不齊以後生孩子困難。
可多人找邵爺爺看不孕不育的病癥呢，甜甜跟著學了一肚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形虛胖，眼底浮腫的青年湊過來邀請她，“美女，有點面善呀？”
一身酒氣！
甜甜樂了，跳下桌子一把抓住他。
男人欣喜，啊，美女這麽主動，美女看上我了！
甜甜笑得跟小狐貍一樣，“可算找到你了！不是讓你忌酒嗎？你怎麽還敢喝酒？”
青年借著昏暗的燈光瞅著甜甜，張口結舌，半晌，“啊、陸、陸小大夫，這麽巧，你也來玩兒。”
怪不得面善！
甜甜板著小臉兒，訓道：“你肝腎虛弱，再喝酒小心中毒，肝腎衰竭到時候排尿困難下肢水腫，會惡化成尿毒癥，雙腿往外嘩嘩排尿……”
“別、別說了！”青年臉色都白了，“我、我不喝了。”
甜甜哼了一聲，“你不怕死就繼續喝！現在還有的治，厲害了可沒得治，尿毒癥要做透析，現在國內還沒那個儀器，你就只能等死了！”
青年嚇得落荒而逃，不敢了不敢了。
青年一起來的朋友懵了一下，“別跑啊，繼續玩啊，能到半夜呢！”
甜甜：“他有病你們不知道，還攛掇他喝酒熬夜，害死他你們能繼承他遺產是怎麽的？”
最煩不遵醫囑的病人！
最煩攛掇病人破戒的人！
倆青年訕笑，“小妹子怪潑辣的哈，來，哥哥請你……”
侯博：“玩你們的去吧。”
倆青年見甜甜有男生一起，登時發出暧昧不清的笑聲，“喲，小妹子這麽小就有對象啦？”
侯博：“我是她哥，麻煩你們一邊兒玩去。”
兩人發出更大的哄笑聲，“懂，情哥哥愛妹妹的嘛，哈哈——啊、疼、疼！”
兩個口無遮攔的青年一人被人扭住一根胳膊，疼得瞬間笑不出來。
侯博擰住一個青年的手臂讓他滾，另外一個則被甜甜拿住麻筋兒。
甜甜熟知人體結構，不需要多大力氣，只憑巧勁兒就能讓男人沒有反抗之力。
甜甜嘖嘖兩聲，“你瞅瞅你，太虛啦，我姓陸，回頭你去解放軍總院兒找陸大夫掛個號，我好好給你調理調理。”
說完就推了青年一把，青年踉踉蹌蹌好幾步才定住身形。
真……丟人！
他倆也沒臉待下去，轉身走了。
舞廳老板親自過來打招呼，笑道：“兄弟、妹妹，別跟那些不入流的一般見識，他們也沒個正經工作，見天在胡同兒裏晃悠，就惦記著拍婆子呢。”
前些年不務正業的混混勾搭不認識的女孩子就叫拍婆子，不過就在他們自己圈裏流行，正經人都膈應這說法。
甜甜笑道：“沒事沒事，那是我的病人，病得那麽厲害還擱這兒瞎混，我怕他死這兒連累您，給他們打發出去了。”
舞廳老板：“……”
趕走我客人還得謝謝你們唄。
盼盼他們都圍過來。
顧敏銳：“建國哥，怎麽了？”
謝建國，地下舞廳老板，說是老板也就二十啷當歲。
雖然這舞廳不像樣子，那也不是誰都能開的，必須得有關系和後臺才行。
要是有人搗亂他也不客氣的。
見是顧敏銳兄妹帶來的人，他笑道：“沒事兒呢，我看有倆人騷擾你帶來的妹妹，過來問問。”他朝甜甜笑道：“妹妹這麽年輕就是大夫，我請你們喝汽水兒！”
甜甜立刻換上乖巧的模樣，笑道：“大哥哥生意興隆呀，要是需要看病就去解放軍總院兒掛號呀。”
謝建國被她的笑晃了眼睛，“有需要我指定去找小大夫。”
顧敏銳拉甜甜，“你別擱這給人望診了，咱們去跳舞吧。”
甜甜卻對跳舞興趣不大，“你們跳，我再看會兒，這種場合怪鍛煉人的呢。”
顧敏怡想去廁所，這裏沒有室內廁所，得去外面馬路斜對面的公共廁所。
即便前些年運動期間管控嚴格，夜裏的公共廁所也是危險地方，女孩子是不能單獨去的，很容易出事。
她原本想讓堂哥陪她去，結果他和侯瑩跳舞去了。
陸安：“敏怡姐，有事兒嗎？”
他以為顧敏怡想邀請侯博跳舞。
顧敏怡：“我想去廁所。”
陸安：“那叫甜甜她們一起去吧。”
女孩子結伴兒安全。
陸安和盼盼陪她們幾個去上廁所，留侯博在這裏看東西。
龐飛早就看到侯博等人了。
他習慣性地每到一個場合先掃視全場，看看有沒有合自己眼緣的漂亮女孩子，一旦看到獵物就會湊過去搭訕。
他穿得時髦，還戴著手表、打著摩絲、腦袋上架著墨鏡，一副有錢公子哥兒的派頭，很能唬人，也能勾搭到個把虛榮心強的女孩子。
但是那種家世好、教養好、有學識、貌美身材好的一個沒有。
自打遇到顧敏怡那幾個女孩子以後他眼光就越發挑剔，這些天和狐朋狗友玩總覺得一個中意的都沒有，都沒有那幾個女孩子漂亮！
他又深恨運動為什麽要結束！
不結束的話就輪到他當土皇帝，必得弄十個八個情人！
今兒他一進舞廳，目光一掃就註意到顧敏怡那幾個，但是侯博幾個也在他不敢上前，怕挨揍。
他不是沒盤算找十幾個混混趁著侯博落單的時候給打個半死，無奈侯博他們出門就是一大家子，極少落單。
原本他倒是想天天帶人盯著陸家，但是看到兩輛吉普車出入，還看到穿著制服的陸紹棠和陳燕明。
只不過被陸紹棠看了一眼，他就嚇得縮了，再也不敢去陸家附近盯梢。
當然可能因為他視線太過露骨，從吉普車上下來的陸紹棠有所感覺循著他的視線看回去，龐飛瞬間就有一種被鋒利冰涼的刀片刮過雙眼的感覺，仿佛被什麽兇猛的野獸盯上，剎那間從頭涼到腳。
嚇得他再也沒敢靠陸家太近。
後來自己發發狠，詛咒侯博幾個別落自己手裏就拉倒。
沒想到今兒在這裏碰到。
不幹點啥他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他就示意自己的狗腿和女伴兒跟出去。
外面路燈距離頗遠，黑乎乎的視線看不遠。
他想讓兩人一起尾隨去女廁所給顧敏怡幾個推茅坑裏。
讓她們羞辱他！
這邊兒公廁很原始，都是很大的蹲坑，顧敏怡她們三個都細瘦，很容易推下去！
龐飛覺得自己主意絕妙。
女伴兒瞪圓了眼睛，一副非常抗拒的樣子，不就是人家沒搭理你嗎，至於這麽惡毒？
龐飛對一直巴結他的狗腿子道：“瘦子，你穿她的衣服跟她一起進去，回頭我讓我爸給你們安排物資局的工作。”
狗腿立刻答應，“飛哥，我幹！”
女伴兒猶豫了一下就被狗腿把外面的襯衫搶過去。
狗腿子換上女人的襯衫，挽著女人的胳膊一副好姐妹兒手挽手上廁所的架勢兒就走了。
龐飛激動地躲到那邊去看熱鬧。
甜甜和顧敏怡、許小悠去上廁所，盼盼和陸安在外面不遠處等。
路燈幽暗，他們帶了手電筒。
龐飛站在隱秘處看著狗腿子和女伴兒手挽著手朝女廁所過去，狗腿子本身就身形瘦小纖細，為了時髦留著略長的頭發，再把屁股一扭一扭，大晚上燈光昏暗別人還真看不出他是男的。
盼盼和陸安自然不會盯著別的女生看，尤其當中一個女生穿著短裙和背心。
他倆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女廁所傳來驚呼聲，隨即有人尖叫起來。
兩人立刻沖過去大聲問什麽事兒。
甜甜：“沒事、沒事！你們不用過來。”
廁所裏，甜甜站在前面，許小悠和顧敏怡站在另一側，後進來的狗腿子整個跌進茅坑裏，女的則抱頭蹲在地上求饒。
許小悠和顧敏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就知道有人來上廁所，突然甜甜就把一個人摔進廁所裏，另外那個想上廁所的女人就抱頭蹲下求饒了。
甜甜反應快，她自然知道怎麽回事。
她職業習慣，憋尿能力強，這會兒並不想上廁所，就站在第一個坑前醞釀，結果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伸手就推她。
她沒有思考這人什麽毛病竟然要推她，而是本能反應抓住對方的胳膊往後一甩，另外一只手還在對方背上送了一下。
廁所地面濕滑，那人沒站穩直接摔進茅坑。
甜甜意識到不對，她對男女的骨骼、身體結構十分了解，剛才一抓那人的胳膊就感覺是個男人。
她拿手電筒一照，咦，好埋汰！！！！
果然是個男人！
她示意顧敏怡和許小悠趕緊出去，又把那個女人叫出來。
女人沒想到這個細細瘦瘦的女孩子那麽彪悍，竟然把男人摔茅坑裏去，她哪裏還敢跑？
盼盼和陸安見她們出來，立刻知道有事兒。
盼盼簡單說了兩句，問那個女人，“說吧，怎麽回事？”
女人縮著身子，往遠處看了一眼又低下頭。
盼盼立刻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樹影黑黢黢的，看不清什麽，不過他立刻就斷定有人。
他冷冷道：“說吧，誰指使你。”
女人不敢說，她怕龐飛報覆，就往後看。
夏天公廁本身就味兒大，進出都要捏著鼻子屏住呼吸，這會兒更是一陣熏天的臭氣飄出來。
掉進茅坑的男人爬出來了。
甜甜立刻示意大家後退，離遠點。
有這個女人足夠知道誰是幕後黑手的。
女人低聲哀求，“我什麽都沒做，真的，是他逼我帶他進女廁所的。”
顧敏怡：“別跟她啰嗦，不說就給她丟下去！”
陸安就作勢上前。
女人立刻抱著頭坐地上尖叫。
甜甜伸手在她咽喉處捏了兩下，她就叫不出來了。
盼盼掏出一只小藥瓶，“我這裏有強力瀉藥，要不都給她吃下去吧，這一瓶足夠她受的。”
甜甜配合道：“會脫水拉死她吧？半小時以後看大夫都沒用，而且這麽多藥會破壞她的肝腎功能，就算救過來也活不過三十歲。”
威脅了兩句，女人老老實實交代是龐飛指使他們的。
龐飛？
顧敏怡罵道：“這個混蛋玩意兒，這是記恨我們下他面子。”
盼盼甜甜也聽他們吐槽過龐三姑和龐飛的事兒，也就知道龐飛當初和侯博的過節。
他道：“怕不只是下面子的事兒，還是懷恨當年的過節吧。”
盼盼蹙眉，這個龐飛表面是個要面子的人，實際本質殘忍，能做出把小孩子丟進冰窟窿的事兒能是什麽好人？
既然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他們也懶得再管那個男人，太臟了。
他們帶著女人回室內，躲在遠處監視的龐飛早就帶著另外的女伴兒找借口跑了。
盼盼也不管他，而是回去問顧敏銳：“敏銳哥，你之前說過這個舞廳老板什麽後臺？”
顧敏銳：“謝建國？他二叔是公安局的，怎麽了？”
顧敏怡氣呼呼地把事兒告訴他，“哥，得讓謝建國知道這事兒，他開的舞廳，這些人也都是沖著他來的，咱不能這麽拉倒。”
侯博幾個知道也很氣憤，又慶幸甜甜一直鍛煉身體，否則今兒保不齊就中招了。
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混蛋玩意兒！
他們一起去找謝建國。
謝建國正和人鬥舞呢，他是個愛跳舞的，香江的親戚會給他寄不少時髦的雜志、卡帶、服飾什麽的。
以前他就沒少偷摸組織大家跳舞，現在膽子自然更大，再者還有二叔呢，要是有人查會警告他的，到時候他就直接關掉。
他被顧敏銳拉下舞臺還有些不盡興，“顧敏銳，來，一起跳舞！”
顧敏銳拉著他來到沒那麽吵鬧的室外。
昏黃的電燈周圍一層飛蛾、蚊子什麽的，蚊子逮著熱源就攻擊。
謝建國剛出去就被叮了幾個包，他罵罵咧咧的，“臥槽，蚊子太多了，什麽事兒咱屋裏說唄？”
顧敏銳讓他看那個女人，把龐飛的惡狀說了一下，“這你得管吧？”
謝建國：“臥槽，這麽下三濫呢？”
這人出來混難免起沖突，看不慣打一架唄，憑著各自的拳腳本事，用這麽惡心的手段對付女孩子算什麽本事？
他道：“行，我這就找人去打他一頓，你放心，保管打斷他一只手一只腳，讓他老實一年。”
他這是給顧敏銳和顧敏怡面子，三個女孩子，打龐飛一頓加一只手一只腳，足夠出氣的。
盼盼卻不滿足，“打他一頓沒用，他不會悔改的，只要他爸還在職，他就會一直仗勢欺人。”
謝建國一怔，這是什麽意思？連鍋端？
兒子犯錯老子承擔？
是不是有點太重？
顧敏銳卻是震驚，他知道陸盼聰明，但是陸盼日常挺溫和寬厚的，在顧家就是個乖寶寶，從來沒露出這麽狠辣的一面。
他的狠不像龐飛那樣膚淺跋扈，而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狠，表面良善溫和，一旦被踩到底線就會露出獠牙將敵人一擊致命。
謝建國：“那、那你們有什麽辦法？他爸在物資局關系挺多的，我也只能偷偷打一頓，不能讓大人摻和。”
陸盼想借他叔的力可不行，二叔不可能因為龐飛這點事兒就得罪人。
盼盼冷笑：“龐飛小時候就跋扈惡毒，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殘忍，13歲就敢把人丟進冰窟窿，以前此類事兒肯定不少，以後也不會悔改，那他手上肯定有事兒。有這麽一個殘忍跋扈的兒子，他爸居然不狠加管教，反而偏袒縱容能是什麽好東西？我就不信，這些年他們父子沒有犯丟官兒坐牢的事兒。”
謝建國笑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這小子很有錢，平時沒少跟人顯擺。”
陸安：“這錢的來路肯定有問題。”
顧敏銳：“哦，那保不齊倒賣過批條呢。”
這年頭倒賣批條最賺錢，因為那是國家物資，大批量的物資，什麽鋼材、木材、柴油……
甜甜笑道：“哎呀，要是查出來那可立功咯，咱們去查吧！”
她知道盼盼會跟幹爸說，但是也想讓公安們去查，幫幹爸他們單位分擔仇恨。
謝建國心下一動，二叔不是一直犯愁有人和他競爭副局的位置嗎？
要是二叔立功的話，那……
他笑道：“你們一群學生怎麽查呀？我找人查吧。”
說清楚，幾人就告辭。
已經記下那女人和女裝混子的信息，就讓她也回去。
盼盼幾個也離開舞廳回家。
謝建國也沒耽誤，他讓人看著場子自己騎三輪摩托跑去找二叔了。
等他們回家陳燕明和詹秋冉已經回來，陸紹棠和林姝去滬市出差還沒回家。
盼盼幾個就跟陳燕明說龐飛的事兒。
陳燕明並不覺得他們去舞廳有什麽不好的，孩子大了就得出去見識見識，只要有分寸知道保護自己就好。
他對龐飛這下三濫手段很惱火，關鍵下手對象是甜甜幾個女孩子！
要不是職務限制，他能去把龐飛和他爸打個半死再說。
盼盼把謝建國和他二叔的事兒告訴陳燕明，“幹爸，謝二叔的信息能說不？”
陳燕明笑道：“又不是機密人物有什麽不能說的？哦，他這兩年面臨升職瓶頸呢。”
在一個位置上待久了一直不升，那要麽就這樣了，要麽外調縣級單位。
如果立個功勞，他就能留在首都升職。
沒事，就算他不想得罪人陳燕明也會推他一把的，把證據“送”到他面前，如果他真不上進那陳燕明不介意推他競爭對手一把。
反正這個姓龐的一定要為他不教育兒子付出代價。
交給陳燕明以後盼盼他們就不管了，照舊各忙各的。
過了幾天，盼盼甜甜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了！
顧敏怡、顧敏銳幾個的通知書也到了手上。
侯博還好，陸安卻有點緊張，生怕自己考不中。
過了三天，林大姐那邊打電話過來，歡喜地通知他們大學錄取通知書寄到家了！
“太好了！”方姥娘戴著眼鏡，高興地一遍遍摩挲盼盼和甜甜的通知書。
陸安也考上了，花兒也放心啦，這幾天花兒晚上總念叨呢。
“咱是不是得擺酒熱鬧熱鬧啊？”邵老大夫也終於可以放心地哈哈笑起來，侯博和陸安的通知書沒到，他也不好張羅擺酒請客，怕給孩子們壓力。
醫院不少人都問呢，說盼盼甜甜考上一定要請他們喝杯酒沾沾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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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等人進了舞廳,像是倉庫改的，挑高五米左右，面積有兩百平,水泥地、斑駁的白灰墻，頂上垂下來十幾個燈泡，有些燈泡上包著彩色的玻璃紙營造出彩燈的效果,另外頭上還拉著那種結婚、慶典用的彩色拉花。
這年代是非常時髦的裝飾。
墻壁上貼著幾張誇張的搖滾明星海報。
他們看過解放前滬市、首都的舞廳照片,什麽夜巴黎、百樂門那都是出了名兒的，即便沒有老莫兒裝潢那麽豪華，那也是土豪風的。
眼前嘛……一群年輕人偷摸找樂子的地方不能計較。
錄音機放著音質不夠好的音樂，前面木板子搭的矮舞臺上幾個領舞的青年穿得花裏胡哨,大晚上戴著墨鏡，正陶醉地扭來扭去。
顧敏怡：“你們會跳什麽舞？快三慢三會不會？不會現學就行。”
顧敏銳又問他們要不要喝汽水，他去那邊兒買。
張羅舞廳的人服務的確周到，還賣啤酒、汽水兒、冰棍兒雪糕、瓜子兒、糖果等。
甜甜：“敏銳哥,不用給我們買，我們帶了水的。”
林姝一直給他們說出門帶水杯，除了熟悉場合不要隨便吃人家給的飲料,要喝就喝白開水。尤其改開以後人心浮躁社會秩序變亂,有些人為了錢或者刺激，道德底線很低,也容易犯罪,並不把傷害別人當什麽事兒。
孩子們都記得呢。
顧敏銳默了默,也沒買啤酒，就買了幾瓶汽水兒拿回來,當面兒開了蓋兒分給幾人。
陸安讓顧敏怡教他跳舞,顧敏銳就教其他人。
一支曲子結束他們就學得差不多了。
侯瑩學得挺沈浸,讓侯博帶她跳。
甜甜笑道：“小悠姐，你和盼盼去跳唄。”
許小悠剛學會有點放不開，不好意思道：“你們跳吧，我看著咱們的包兒。”
甜甜知道她害臊呢，小悠姐大了以後變得越發文靜，她就拉著許小悠的手，“來，咱倆先練練。”
顧敏銳默默地收回視線，為什麽不找他練啊？
他扭頭看盼盼，卻從對方臉上看到不想和他跳舞地抗拒，他偏要逗盼盼，笑道：“來，咱倆跳，我帶你。”
陸盼比女孩子還漂亮，跟他跳也不虧。
他原本想自己跳男步讓陸盼跳女步，結果第一步就被陸盼搶了先，成了他跳女步。
顧敏銳：“……”
雖然場內不少男人和男人跳，女人和女人跳，可他無論和男人女人組隊都該跳男步吧？
後面的曲子他們就互相換舞伴兒跳。
正跳著，甜甜忍不住扭頭盯著另外一人看。
顧敏銳：“我說甜甜，你能不能專心點？”
甜甜：“哎，我好像看到個病人。”
正好曲子停了甜甜就讓他和瑩瑩姐跳，又叮囑盼盼好好帶著小悠姐玩兒，別讓她太拘束。
甜甜回去喝水，踮腳去找剛才看到的病人。
侯博回到她身邊，“看什麽呢？”
甜甜：“病人，名字沒記住。”
她和侯博外形太惹眼，站著不跳舞就很招人，一會兒功夫好幾撥人過來邀請他們。
侯博都給推了。
甜甜坐在靠墻的一張桌子上，晃悠著雙腿打量場內跳舞的人，順便練習自己望診的技術。
場內燈光有明有暗，盼盼他們幾個青春正好，皮膚細膩，彈性又有光澤，在這種燈光下尤其好看。
有些人就不行了，眼底浮腫、神色黯淡，還有的年輕輕嘴唇發青，一看就不健康。
嘖嘖，那個男人年輕輕的腎元就不好，保不齊以後生孩子困難。
可多人找邵爺爺看不孕不育的病癥呢，甜甜跟著學了一肚子。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形虛胖，眼底浮腫的青年湊過來邀請她，“美女，有點面善呀？”
一身酒氣！
甜甜樂了，跳下桌子一把抓住他。
男人欣喜，啊，美女這麽主動，美女看上我了！
甜甜笑得跟小狐貍一樣，“可算找到你了！不是讓你忌酒嗎？你怎麽還敢喝酒？”
青年借著昏暗的燈光瞅著甜甜，張口結舌，半晌，“啊、陸、陸小大夫，這麽巧，你也來玩兒。”
怪不得面善！
甜甜板著小臉兒，訓道：“你肝腎虛弱，再喝酒小心中毒，肝腎衰竭到時候排尿困難下肢水腫，會惡化成尿毒癥，雙腿往外嘩嘩排尿……”
“別、別說了！”青年臉色都白了，“我、我不喝了。”
甜甜哼了一聲，“你不怕死就繼續喝！現在還有的治，厲害了可沒得治，尿毒癥要做透析，現在國內還沒那個儀器，你就只能等死了！”
青年嚇得落荒而逃，不敢了不敢了。
青年一起來的朋友懵了一下，“別跑啊，繼續玩啊，能到半夜呢！”
甜甜：“他有病你們不知道，還攛掇他喝酒熬夜，害死他你們能繼承他遺產是怎麽的？”
最煩不遵醫囑的病人！
最煩攛掇病人破戒的人！
倆青年訕笑，“小妹子怪潑辣的哈，來，哥哥請你……”
侯博：“玩你們的去吧。”
倆青年見甜甜有男生一起，登時發出暧昧不清的笑聲，“喲，小妹子這麽小就有對象啦？”
侯博：“我是她哥，麻煩你們一邊兒玩去。”
兩人發出更大的哄笑聲，“懂，情哥哥愛妹妹的嘛，哈哈——啊、疼、疼！”
兩個口無遮攔的青年一人被人扭住一根胳膊，疼得瞬間笑不出來。
侯博擰住一個青年的手臂讓他滾，另外一個則被甜甜拿住麻筋兒。
甜甜熟知人體結構，不需要多大力氣，只憑巧勁兒就能讓男人沒有反抗之力。
甜甜嘖嘖兩聲，“你瞅瞅你，太虛啦，我姓陸，回頭你去解放軍總院兒找陸大夫掛個號，我好好給你調理調理。”
說完就推了青年一把，青年踉踉蹌蹌好幾步才定住身形。
真……丟人！
他倆也沒臉待下去，轉身走了。
舞廳老板親自過來打招呼，笑道：“兄弟、妹妹，別跟那些不入流的一般見識，他們也沒個正經工作，見天在胡同兒裏晃悠，就惦記著拍婆子呢。”
前些年不務正業的混混勾搭不認識的女孩子就叫拍婆子，不過就在他們自己圈裏流行，正經人都膈應這說法。
甜甜笑道：“沒事沒事，那是我的病人，病得那麽厲害還擱這兒瞎混，我怕他死這兒連累您，給他們打發出去了。”
舞廳老板：“……”
趕走我客人還得謝謝你們唄。
盼盼他們都圍過來。
顧敏銳：“建國哥，怎麽了？”
謝建國，地下舞廳老板，說是老板也就二十啷當歲。
雖然這舞廳不像樣子，那也不是誰都能開的，必須得有關系和後臺才行。
要是有人搗亂他也不客氣的。
見是顧敏銳兄妹帶來的人，他笑道：“沒事兒呢，我看有倆人騷擾你帶來的妹妹，過來問問。”他朝甜甜笑道：“妹妹這麽年輕就是大夫，我請你們喝汽水兒！”
甜甜立刻換上乖巧的模樣，笑道：“大哥哥生意興隆呀，要是需要看病就去解放軍總院兒掛號呀。”
謝建國被她的笑晃了眼睛，“有需要我指定去找小大夫。”
顧敏銳拉甜甜，“你別擱這給人望診了，咱們去跳舞吧。”
甜甜卻對跳舞興趣不大，“你們跳，我再看會兒，這種場合怪鍛煉人的呢。”
顧敏怡想去廁所，這裏沒有室內廁所，得去外面馬路斜對面的公共廁所。
即便前些年運動期間管控嚴格，夜裏的公共廁所也是危險地方，女孩子是不能單獨去的，很容易出事。
她原本想讓堂哥陪她去，結果他和侯瑩跳舞去了。
陸安：“敏怡姐，有事兒嗎？”
他以為顧敏怡想邀請侯博跳舞。
顧敏怡：“我想去廁所。”
陸安：“那叫甜甜她們一起去吧。”
女孩子結伴兒安全。
陸安和盼盼陪她們幾個去上廁所，留侯博在這裏看東西。
龐飛早就看到侯博等人了。
他習慣性地每到一個場合先掃視全場，看看有沒有合自己眼緣的漂亮女孩子，一旦看到獵物就會湊過去搭訕。
他穿得時髦，還戴著手表、打著摩絲、腦袋上架著墨鏡，一副有錢公子哥兒的派頭，很能唬人，也能勾搭到個把虛榮心強的女孩子。
但是那種家世好、教養好、有學識、貌美身材好的一個沒有。
自打遇到顧敏怡那幾個女孩子以後他眼光就越發挑剔，這些天和狐朋狗友玩總覺得一個中意的都沒有，都沒有那幾個女孩子漂亮！
他又深恨運動為什麽要結束！
不結束的話就輪到他當土皇帝，必得弄十個八個情人！
今兒他一進舞廳，目光一掃就註意到顧敏怡那幾個，但是侯博幾個也在他不敢上前，怕挨揍。
他不是沒盤算找十幾個混混趁著侯博落單的時候給打個半死，無奈侯博他們出門就是一大家子，極少落單。
原本他倒是想天天帶人盯著陸家，但是看到兩輛吉普車出入，還看到穿著制服的陸紹棠和陳燕明。
只不過被陸紹棠看了一眼，他就嚇得縮了，再也不敢去陸家附近盯梢。
當然可能因為他視線太過露骨，從吉普車上下來的陸紹棠有所感覺循著他的視線看回去，龐飛瞬間就有一種被鋒利冰涼的刀片刮過雙眼的感覺，仿佛被什麽兇猛的野獸盯上，剎那間從頭涼到腳。
嚇得他再也沒敢靠陸家太近。
後來自己發發狠，詛咒侯博幾個別落自己手裏就拉倒。
沒想到今兒在這裏碰到。
不幹點啥他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他就示意自己的狗腿和女伴兒跟出去。
外面路燈距離頗遠，黑乎乎的視線看不遠。
他想讓兩人一起尾隨去女廁所給顧敏怡幾個推茅坑裏。
讓她們羞辱他！
這邊兒公廁很原始，都是很大的蹲坑，顧敏怡她們三個都細瘦，很容易推下去！
龐飛覺得自己主意絕妙。
女伴兒瞪圓了眼睛，一副非常抗拒的樣子，不就是人家沒搭理你嗎，至於這麽惡毒？
龐飛對一直巴結他的狗腿子道：“瘦子，你穿她的衣服跟她一起進去，回頭我讓我爸給你們安排物資局的工作。”
狗腿立刻答應，“飛哥，我幹！”
女伴兒猶豫了一下就被狗腿把外面的襯衫搶過去。
狗腿子換上女人的襯衫，挽著女人的胳膊一副好姐妹兒手挽手上廁所的架勢兒就走了。
龐飛激動地躲到那邊去看熱鬧。
甜甜和顧敏怡、許小悠去上廁所，盼盼和陸安在外面不遠處等。
路燈幽暗，他們帶了手電筒。
龐飛站在隱秘處看著狗腿子和女伴兒手挽著手朝女廁所過去，狗腿子本身就身形瘦小纖細，為了時髦留著略長的頭發，再把屁股一扭一扭，大晚上燈光昏暗別人還真看不出他是男的。
盼盼和陸安自然不會盯著別的女生看，尤其當中一個女生穿著短裙和背心。
他倆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女廁所傳來驚呼聲，隨即有人尖叫起來。
兩人立刻沖過去大聲問什麽事兒。
甜甜：“沒事、沒事！你們不用過來。”
廁所裏，甜甜站在前面，許小悠和顧敏怡站在另一側，後進來的狗腿子整個跌進茅坑裏，女的則抱頭蹲在地上求饒。
許小悠和顧敏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就知道有人來上廁所，突然甜甜就把一個人摔進廁所裏，另外那個想上廁所的女人就抱頭蹲下求饒了。
甜甜反應快，她自然知道怎麽回事。
她職業習慣，憋尿能力強，這會兒並不想上廁所，就站在第一個坑前醞釀，結果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伸手就推她。
她沒有思考這人什麽毛病竟然要推她，而是本能反應抓住對方的胳膊往後一甩，另外一只手還在對方背上送了一下。
廁所地面濕滑，那人沒站穩直接摔進茅坑。
甜甜意識到不對，她對男女的骨骼、身體結構十分了解，剛才一抓那人的胳膊就感覺是個男人。
她拿手電筒一照，咦，好埋汰！！！！
果然是個男人！
她示意顧敏怡和許小悠趕緊出去，又把那個女人叫出來。
女人沒想到這個細細瘦瘦的女孩子那麽彪悍，竟然把男人摔茅坑裏去，她哪裏還敢跑？
盼盼和陸安見她們出來，立刻知道有事兒。
盼盼簡單說了兩句，問那個女人，“說吧，怎麽回事？”
女人縮著身子，往遠處看了一眼又低下頭。
盼盼立刻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樹影黑黢黢的，看不清什麽，不過他立刻就斷定有人。
他冷冷道：“說吧，誰指使你。”
女人不敢說，她怕龐飛報覆，就往後看。
夏天公廁本身就味兒大，進出都要捏著鼻子屏住呼吸，這會兒更是一陣熏天的臭氣飄出來。
掉進茅坑的男人爬出來了。
甜甜立刻示意大家後退，離遠點。
有這個女人足夠知道誰是幕後黑手的。
女人低聲哀求，“我什麽都沒做，真的，是他逼我帶他進女廁所的。”
顧敏怡：“別跟她啰嗦，不說就給她丟下去！”
陸安就作勢上前。
女人立刻抱著頭坐地上尖叫。
甜甜伸手在她咽喉處捏了兩下，她就叫不出來了。
盼盼掏出一只小藥瓶，“我這裏有強力瀉藥，要不都給她吃下去吧，這一瓶足夠她受的。”
甜甜配合道：“會脫水拉死她吧？半小時以後看大夫都沒用，而且這麽多藥會破壞她的肝腎功能，就算救過來也活不過三十歲。”
威脅了兩句，女人老老實實交代是龐飛指使他們的。
龐飛？
顧敏怡罵道：“這個混蛋玩意兒，這是記恨我們下他面子。”
盼盼甜甜也聽他們吐槽過龐三姑和龐飛的事兒，也就知道龐飛當初和侯博的過節。
他道：“怕不只是下面子的事兒，還是懷恨當年的過節吧。”
盼盼蹙眉，這個龐飛表面是個要面子的人，實際本質殘忍，能做出把小孩子丟進冰窟窿的事兒能是什麽好人？
既然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他們也懶得再管那個男人，太臟了。
他們帶著女人回室內，躲在遠處監視的龐飛早就帶著另外的女伴兒找借口跑了。
盼盼也不管他，而是回去問顧敏銳：“敏銳哥，你之前說過這個舞廳老板什麽後臺？”
顧敏銳：“謝建國？他二叔是公安局的，怎麽了？”
顧敏怡氣呼呼地把事兒告訴他，“哥，得讓謝建國知道這事兒，他開的舞廳，這些人也都是沖著他來的，咱不能這麽拉倒。”
侯博幾個知道也很氣憤，又慶幸甜甜一直鍛煉身體，否則今兒保不齊就中招了。
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混蛋玩意兒！
他們一起去找謝建國。
謝建國正和人鬥舞呢，他是個愛跳舞的，香江的親戚會給他寄不少時髦的雜志、卡帶、服飾什麽的。
以前他就沒少偷摸組織大家跳舞，現在膽子自然更大，再者還有二叔呢，要是有人查會警告他的，到時候他就直接關掉。
他被顧敏銳拉下舞臺還有些不盡興，“顧敏銳，來，一起跳舞！”
顧敏銳拉著他來到沒那麽吵鬧的室外。
昏黃的電燈周圍一層飛蛾、蚊子什麽的，蚊子逮著熱源就攻擊。
謝建國剛出去就被叮了幾個包，他罵罵咧咧的，“臥槽，蚊子太多了，什麽事兒咱屋裏說唄？”
顧敏銳讓他看那個女人，把龐飛的惡狀說了一下，“這你得管吧？”
謝建國：“臥槽，這麽下三濫呢？”
這人出來混難免起沖突，看不慣打一架唄，憑著各自的拳腳本事，用這麽惡心的手段對付女孩子算什麽本事？
他道：“行，我這就找人去打他一頓，你放心，保管打斷他一只手一只腳，讓他老實一年。”
他這是給顧敏銳和顧敏怡面子，三個女孩子，打龐飛一頓加一只手一只腳，足夠出氣的。
盼盼卻不滿足，“打他一頓沒用，他不會悔改的，只要他爸還在職，他就會一直仗勢欺人。”
謝建國一怔，這是什麽意思？連鍋端？
兒子犯錯老子承擔？
是不是有點太重？
顧敏銳卻是震驚，他知道陸盼聰明，但是陸盼日常挺溫和寬厚的，在顧家就是個乖寶寶，從來沒露出這麽狠辣的一面。
他的狠不像龐飛那樣膚淺跋扈，而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狠，表面良善溫和，一旦被踩到底線就會露出獠牙將敵人一擊致命。
謝建國：“那、那你們有什麽辦法？他爸在物資局關系挺多的，我也只能偷偷打一頓，不能讓大人摻和。”
陸盼想借他叔的力可不行，二叔不可能因為龐飛這點事兒就得罪人。
盼盼冷笑：“龐飛小時候就跋扈惡毒，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殘忍，13歲就敢把人丟進冰窟窿，以前此類事兒肯定不少，以後也不會悔改，那他手上肯定有事兒。有這麽一個殘忍跋扈的兒子，他爸居然不狠加管教，反而偏袒縱容能是什麽好東西？我就不信，這些年他們父子沒有犯丟官兒坐牢的事兒。”
謝建國笑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這小子很有錢，平時沒少跟人顯擺。”
陸安：“這錢的來路肯定有問題。”
顧敏銳：“哦，那保不齊倒賣過批條呢。”
這年頭倒賣批條最賺錢，因為那是國家物資，大批量的物資，什麽鋼材、木材、柴油……
甜甜笑道：“哎呀，要是查出來那可立功咯，咱們去查吧！”
她知道盼盼會跟幹爸說，但是也想讓公安們去查，幫幹爸他們單位分擔仇恨。
謝建國心下一動，二叔不是一直犯愁有人和他競爭副局的位置嗎？
要是二叔立功的話，那……
他笑道：“你們一群學生怎麽查呀？我找人查吧。”
說清楚，幾人就告辭。
已經記下那女人和女裝混子的信息，就讓她也回去。
盼盼幾個也離開舞廳回家。
謝建國也沒耽誤，他讓人看著場子自己騎三輪摩托跑去找二叔了。
等他們回家陳燕明和詹秋冉已經回來，陸紹棠和林姝去滬市出差還沒回家。
盼盼幾個就跟陳燕明說龐飛的事兒。
陳燕明並不覺得他們去舞廳有什麽不好的，孩子大了就得出去見識見識，只要有分寸知道保護自己就好。
他對龐飛這下三濫手段很惱火，關鍵下手對象是甜甜幾個女孩子！
要不是職務限制，他能去把龐飛和他爸打個半死再說。
盼盼把謝建國和他二叔的事兒告訴陳燕明，“幹爸，謝二叔的信息能說不？”
陳燕明笑道：“又不是機密人物有什麽不能說的？哦，他這兩年面臨升職瓶頸呢。”
在一個位置上待久了一直不升，那要麽就這樣了，要麽外調縣級單位。
如果立個功勞，他就能留在首都升職。
沒事，就算他不想得罪人陳燕明也會推他一把的，把證據“送”到他面前，如果他真不上進那陳燕明不介意推他競爭對手一把。
反正這個姓龐的一定要為他不教育兒子付出代價。
交給陳燕明以後盼盼他們就不管了，照舊各忙各的。
過了幾天，盼盼甜甜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了！
顧敏怡、顧敏銳幾個的通知書也到了手上。
侯博還好，陸安卻有點緊張，生怕自己考不中。
過了三天，林大姐那邊打電話過來，歡喜地通知他們大學錄取通知書寄到家了！
“太好了！”方姥娘戴著眼鏡，高興地一遍遍摩挲盼盼和甜甜的通知書。
陸安也考上了，花兒也放心啦，這幾天花兒晚上總念叨呢。
“咱是不是得擺酒熱鬧熱鬧啊？”邵老大夫也終於可以放心地哈哈笑起來，侯博和陸安的通知書沒到，他也不好張羅擺酒請客，怕給孩子們壓力。
醫院不少人都問呢，說盼盼甜甜考上一定要請他們喝杯酒沾沾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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