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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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報喜
不過陸合歡這篇文章不錯, 林姝就交給侯博，讓他幫忙謄抄一下，回頭交給支書。
侯博幾個孩子對寫文章興趣也不大, 頂多就是正常作文的水平, 不會有文思泉湧的激動感覺。
既然許小悠過來玩，林姝就留她吃晚飯, 甚至住一宿也是可以的。
許小悠時常下午過來玩就在這裏吃飯，住一宿明兒再回家。
這時候李嬸兒踩著墻頭問呢，“紹棠媳婦兒, 長毛兔哪天賣啊？我和我娘家一共要八只小母兔子。”
三只母兔陸續生了小兔子，一共有32只小兔子，因為林姝和孩子們的精心養護都活下來。
林姝算得都咋舌, 兔子可真是……繁殖大王, 不愧倆子宮，而且另外兩只母兔也懷上了。
這些小兔子等大一點之後都要由陸老爹親自執針給它們刺上編號, 這樣誰家買走幾號長得如何以後□□、生產、剪毛都有數。
林姝已經帶著甜甜幾個給兔子建了檔, 費心費力的。
她給繪制了很專業清晰的表格, 將每只兔子的編號、生日、親緣關系、生產情況、剪毛、健康等狀況都記錄在案，以供查閱。
林姝是兔兔隊長，甜甜是兔兔檔案管理員, 盼盼是兔兔司務長, 爺爺是兔兔衛生員，組員就是幾個崽兒，包括侯博和陸安, 方荻花等人就算顧問和外援啦。
甜甜：“要等兔兔出滿月斷奶才能賣呢。”
出滿月的話, 一只兔兔差不多一斤左右。
林姝定價一只滿月兔一塊錢，這和賣雞的價格差不多, 活雞一塊到一塊三一斤。
兔子因為還有皮毛，價格高於雞，不過林姝不想賣貴。
太貴就背離大家一起飼養兔兔提供兔毛的初衷了。
當然，也不能便宜太多，還是要遵循外面的價格。
她賣便宜了大部分人也不覺得便宜，只會想更便宜，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太多，不如就定好價格，大家都可以買不需要講人情。
她跟買兔子的人家說好，買她的兔子回頭她負責收兔毛，一直收。
養兔子的人家可以選擇只買母兔，回頭來她家配種，也可以自己買只公兔留著配種。
林姝這裏三只公兔，剛生育的三窩兔兔並不是它們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讓它們非近親繁殖。
林姝從這三窩中再留三只公兔做種兔，這樣可選擇的機會就更多。
兔子如果近親繁殖，小兔子容易得病、退化等，各種近親負面影響都會出現的。
他們還得控制兔子的繁殖次數呢，不能讓它們自由繁殖，否則一兩個月一窩，家裏也沒那麽多吃的。
李嬸兒問清楚以後讓林姝給她留五只母兔子，她想自己養三只，給娘家五只。
她娘家冬天也不能孵小雞，天太冷容易死，不如養幾只兔子，生小兔子也好、剪兔毛也好、賣肉也可以，反正都是個進項。
各家養兔子數量少一點是不容易死的。
林姝就給記下。
這時候外面傳來吉普車的聲音。
盼盼耳朵一動，“二姨夫和二姨來了。”
小侯偉：“怎麽不是三姨夫？”
小侯偉覺得都是開吉普車的，也沒有看到人和車，只是聽見聲音，不是都一樣嗎？
怎麽能聽出是二姨夫還是三姨夫？
盼盼嘿嘿笑道：“我爹的吉普車是新的，馬力更大，發動機的聲音更利索，二姨夫的吉普車是舊的，發動機老化聲音轟轟的。”
其實是陸紹棠他們的吉普車為了工作需要經過改裝的，速度能跑出姜衛東那輛的兩倍不止。
那發動機自然不一樣。
不過大家也都聽不出，或者不註意，只有盼盼耳朵尖且留意著。
果然他們迎到門口，就見姜衛東和林夏從車裏出來。
孩子們看到二姨和二姨夫都可高興呢。
大家親熱地說著話進了屋。
林夏：“大姐他們呢？”
甜甜：“二姨，我大姨去水站那邊幫我二伯娘推磨了，我大姨夫和我大伯去省裏買化肥了，我侯博哥和陸安哥去地裏撿高粱根了。”
雖然玉米稭和高粱稭是用小鐝頭刨出來的，但是還有須根留在地裏。
耕地耙地以後，這些須根就拖出來，可以收回家燒火，不少小孩子都去撿。
看她說得這樣細致，林夏笑道：“甜甜你咋這麽好呢，我可真稀罕你。”
她就想生個甜甜盼盼這樣懂事乖巧的寶兒。
正好林大姐推著一獨輪車香面兒回來，三姊妹團聚，自是高興得很。
盼盼和小侯偉就負責招待姜衛東，給他倒水、噓寒問暖，一點都不冷落二姨夫。
姜衛東跟老娘說了媳婦兒的事兒，眾領導也都恭喜他，等著他年底擺酒請客，這會兒那真是春風得意準新郎官兒的模樣了。
盼盼好奇道：“二姨夫，你偷吃靈藥了嗎？”
姜衛東一楞，笑起來，“為什麽這樣說啊？”
盼盼：“我瞅著你怎麽年輕了呢？”
姜衛東終歸是三十三的人，和二十多歲的陸紹棠不能比，所以在盼盼眼裏二姨夫還是有點年紀的，畢竟跟大姨夫差不多大。
盼盼覺得大伯、大姨夫這種大字輩的肯定就要老唄。
可是現在他怎麽覺得二姨夫變年輕了呢？
看著好像小了好幾歲。
以前他覺得二姨夫是個老幹部，畢竟他還小嘛，二姨夫肯定比自己大很多歲，三十對他來說那就很老了嘛。
嗯，現在二姨夫好像個年輕幹部。
姜衛東就哈哈笑。
那邊說話的三姊妹也看向他們，林姝笑道：“你二姨夫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侯偉看看姜衛東的肚子，“二姨夫，你要生寶寶了嗎？”
大人們笑得更大聲了。
盼盼：“笨，只有女的能生寶寶，男的不會生。你沒看只有母兔兔可以生寶寶，公的不行嗎？”
以前他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最近養兔子盼盼突然悟了。
小侯偉卻還沒有打通那個邏輯鏈，還不會類比，不知道這其中的訣竅，只聽村裏老婆子說誰誰有喜了是要生寶寶。
林姝就問二姐和姜衛東怎麽和姜大娘說的，“怎麽不給大娘拉來住幾天呢？”
林夏笑道：“大娘說她得準備準備，等冬天你們沒事不忙的時候她也過來和你們一起貓冬。”
想起姜衛東帶她去跟姜大娘說他倆處對象的事情林夏就覺得好笑。
更多的是對姜大娘以及姜衛東的喜歡，找到這樣的對象和婆婆，那她以後就再也不會重覆錢家的樣子。
當時姜衛東和林夏一起回廠裏，以往他們都是姜衛東去辦公室林夏先去看姜老太，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回家。
姜大娘當時正在家裏洗腳，因為小時候被裹了小腳，雖然後來放開，可腳趾頭還是被裹斷依然是醜醜的小腳形象，她向來都是背著人洗的。
突然看到兒子和林夏一起回來她還有點慌，不想人家看到她的小腳，結果就看到倆人在門廳那裏站著不動，兒子竟然摸人家林夏的臉。
姜老太立馬急了，大吼一聲：“姜衛東！”
她顧不得擦腳，踩著鞋子就沖過去。
姜衛東和林夏都嚇一跳。
姜老太朝著林夏笑容可掬，一轉眼就沖著姜衛東橫眉冷對。
“你咋不註意影響呢？你動手動腳個啥？”
姜衛東忙解釋道：“剛才從樹籬那邊過來，林夏臉上掛了一根蜘蛛絲，我給拿下來。”
姜老太瞪圓了眼睛，拍了兒子手一巴掌，“用你拿嗎？你拿得著嗎？”
她大有兒子是不是仗著副廠長的名頭占林夏便宜的懷疑，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兒子，實在是林夏在她眼裏表現得太本分太老實，是個勤奮能幹又受盡委屈的女性形象，尤其錢家後來騷操作層出不窮，姜老太一邊膈應錢家一邊就更加同情過去的林夏。
哎呀，這閨女太慘了，幸虧離婚了，要是不離婚還不定得咋樣呢。
哎呀，太不容易了，我下次見到林夏我可得對她更好點。
哎呀，她要是我親閨女，我指定得……
結果轉眼就瞅著兒子跟人家動手動腳，她能不懷疑麽？
林夏趕緊給姜衛東解圍，“大娘，沒事的，我和姜……”
姜衛東卻不想讓她替自己說，他主動握住林夏的手，給姜老太晃了晃。
林夏被打斷，扭頭看他，笑起來。
姜老太：“喲呵？”
怎麽回事？
她看林夏笑得那麽開心，突然明白過來，立刻拉著林夏進了屋，悄悄問道：“閨女，你告訴大娘，姜衛東他欺負你啦？”
林夏笑得更加燦爛，搖頭，“大娘，沒呀，姜大哥對我很好。”
姜老太：“他是不是拿幫忙威脅你了？”
林夏搖頭。
姜老太：“那就是勾搭你了？”
林夏想了想，繼續笑，“大娘，他沒勾搭我，他追求我了。”
姜大娘腦子裏轉了轉，勾搭是不大好聽，追求這個更好聽，“你答應他了？”
林夏點點頭，“對啊，我覺得姜大哥為人寬厚善良、有擔當有男人氣概，我也喜歡他。”
姜大娘狐疑地轉了一圈，“你真喜歡他？他可沒你看到的那麽好，我和你說，他以前整天不著家，一工作起來就跟失蹤似的，他還有點大男人，我說他兩句他還說我不懂呢。”
林夏看著姜大娘心裏很感激，姜大娘和她認識的其他老太太尤其是錢母大不相同，其他老太太那自然都是拼命誇自己兒子，努力掩蓋兒子的缺點，姜大娘卻不會。
她想就沖著姜大娘這樣的好老太太，嫁給姜衛東也是值當的。
當初如果錢母能有姜大娘一半好，她就不會跟錢立生提離婚，畢竟自己多半時間反而是和婆婆待在一起呢。
她心裏一熱，心頭就湧上一股沖動，不顧從前的不好意思和拘束一把抱住姜大娘，“大娘，謝謝你，我是真的喜歡姜大哥的，他也喜歡我。”
姜大娘就高興了，拍拍林夏的後背，歡喜得跟什麽似的，“欸，好，真好，沒想到臭小子也有撿寶貝的時候呢。”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兒啊。
盡管林夏說得好聽，姜老太還是悄悄給兒子審問一通。
是不是看人家林夏可憐就頭腦發熱啊？要不以前給介紹對象為啥沒興趣，現在突然喜歡人家林夏？
是不是幫人家林夏和陸家莊就覺得自己有恩於人，挾恩圖報啥的啊？
總之姜老太以前給兒子張羅二婚，兒子不感興趣給她傷不輕，她必須顛來倒去問清楚，兒子是為什麽突然看上林夏。
姜衛東：“娘，我跟你說個事兒，你答應不告訴別人，包括林夏。”
姜老太：“那我得先聽聽。”
然後姜衛東就說當初轉業過來第一年他就見過林夏，當時印象很好，也算一見鐘情的感覺吧，他還悄悄去打聽她是誰家閨女，才知道她竟然是錢家媳婦。
他就沒再多想，畢竟所謂一見鐘情也就是第一眼感覺，並不會左右他什麽。
不過因為這第一眼的好感，他會對她多一點關註，看到她勤奮好學的樣子也很欣賞她。
當然他不會告訴姜老太、林夏或者其他什麽人，他當初暗中幫過林夏。
允許她去廚房幫工，讓老電工註意到她，暗中送書給她，讓她去參加夜校培訓……
他不想讓人知道，是不想讓人否定她的努力和勤奮，更不想讓人覺得他幫助她是別有所圖。
畢竟大部分人會覺得一個男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幫一個女人？
他肯定對她有所圖謀。
若是她不離婚，或者他沒有和她在一起就算了，現在兩人在一起，那麽過去的欣賞、幫助，都會變成預謀，她的勤奮好學也會變成都是他的幫助。
這對她和他都不公平，所以他不想讓人知道。
姜老太雖然沒多少文化，可因為消息靈通、八卦聽得多，竟然也能理解他的想法，答應幫他保密。
聽到姜衛東說他早就跟領導申請過追求林夏的事情，姜老太登時有些不樂意，“咋不提前跟我申請？”
別拿老娘不當領導！
不過，兒子能追到林夏，姜老太是最高興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樂顛顛地去書記、廠長、廠辦主任等人家報喜——她要有兒媳婦了！
等年底辦婚禮，他們都得參加。
姜老太那高興勁兒真是讓韓蕓都羨慕得不行，連帶著被韓小芬帶來的膈應感覺都消退不少。
韓小芬一個初中生、一個正式職工，卻非要和一個無業當保姆的農村婦女張淑霞搶一個品性有汙的工人錢立生。
這簡直讓韓蕓覺得不可思議。
最氣人的是另外一個正式工人付秀梅竟然也橫插一腳，現在三個女人加一個男人在那裏攪和。
都快成軋鋼廠醜聞，讓外面兄弟單位笑話了。
付秀梅倒不是為了跟那倆女人爭奪錢立生想嫁給他才舉報的，而是因為她知道韓小芬和張淑霞都威脅錢立生必須娶她們之後，她義憤填膺，要為錢師傅打抱不平。
當初錢師傅被林夏欺負，付秀梅就很看不慣，要不是被林姝罵得狗血淋頭，她當時是想帶人堵林夏的，尤其錢母摔斷腿林夏不照顧，付秀梅就很看不慣。
她自詡自己是正義之人，路不平就要鏟。
鏟不動林姝和林夏，現在又出來個韓小芬和張淑霞，這倆都是寡婦，一個帶娃，一個單身，咋看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就果斷鏟了！
她跟廠辦舉報韓小芬勾搭錢師傅，威脅娶她，舉報張淑霞一個農村保姆，不知道感恩錢師傅救她於水火，竟然趁火打劫，逼著錢師傅娶她。
她是為錢立生出頭的，卻把錢立生給埋了。
姜衛東避嫌不管這事兒，廠辦主任帶著保衛科調查，先對韓小芬和張淑霞分別調查，很快就知道她們都和錢立生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廠辦主任還行，畢竟上點年紀，比較冷靜，也見多識廣。
保衛科長就不行了，本身脾氣就沒多好，二十好幾才娶上個媳婦兒，媳婦也不夠賢惠，整天和他吵架。
他的婚姻不如意，雞飛狗跳就容易看別人來氣，尤其錢立生這種自己有汙點、不能生孩子，竟然還攪和倆女人對他死心塌地非要嫁給他。
憑啥啊？
你錢立生這就是亂搞男女關系、耍流氓你知道吧？
就得給你逮起來！
如果韓小芬和張淑霞都是未婚女青年，那她們都和錢立生發生關系，錢立生百分百犯了流氓罪。
現在的問題是她倆都是寡婦，且自願和錢立生發生關系，甚至還有勾引成分，於是錢立生就不存在流氓行為，只能說不正當男女關系。
自然也不能以此來判他罪，更夠不上流氓罪。
不過因為他品性有問題，軋鋼廠的車間組長職務是擼了，只能當工人，以後都沒有提幹機會了。
另外廠革委會要求他在韓小芬和張淑霞之前做一個選擇，跟其中一個結婚，他們覺得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上床就是耍流氓。
廠辦主任親自找錢立生談話，也跟韓小芬、張淑霞談過話。
韓小芬和張淑霞都表示要嫁給錢立生，不能白擔這個汙名。
韓小芬真是恨死付秀梅了，原本錢立生已經答應和她結婚，婚後不但她的兒子女兒有人養，過兩年就能讓女兒接錢母的班兒，這樣她兒子以後也有工作。
她當然沒多稀罕錢立生，但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二婚條件，真的相當圓滿，她不能輕易放棄。
至於張淑霞那心裏想的比韓小芬還要兇狠。
她在鄉下被第一個男人家暴，沒有活路，男人死了她才能逃出來，可婆家又罵她克夫、喪門星，以至於沒有別的正經男人敢娶她，她原本和鋦匠好，想著他沒了女人孩子，她嫁給他正好過日子，誰知他是個瘋子！
她好不容易跑到縣城想物色個男人，而錢立生覺得她勤快能幹、老實本分，讓她過來伺候錢母。
她伺候得盡心盡力，就算錢母挑剔刻薄卻也不會毒打她。
尤其她和錢立生在一起之後，日子就好過很多。
如果能嫁給錢立生，她就能一下子翻身過上好女人的日子，鄉下那些欺負她、詛咒她的壞女人就只能眼紅她、嫉妒她，再也比不上她。
她絕對絕對不能失去錢立生，如果錢立生不要她，她就得被趕回鄉下。
娘家回不去，婆家容不下她，村裏的男人只會占便宜禍害她，村裏的女人都怪她勾搭她們男人恨不得撕了她。
回鄉下她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回到黃縣，她也只能靠著給那些男人漿洗縫補辛苦度日，還得時不時被他們騷擾欺負。
她不要回去過以前的日子，她一定一定要嫁給錢立生！
不惜以死威脅。
她在錢母、錢父、錢立生面前卑微得低到塵埃裏，恨不得跪著伺候他們，讓錢母一邊瞧不起她、挑剔刻薄她，一邊又享受她的伺候。
錢母跟錢父和錢立生分析：
“韓小芬是不可能這樣伺候你的，更不可能這樣伺候我們。”
“韓小芬雖然有點文化，可有文化的女人矯情、算計，更加精明，你看林夏不就是有文化就變壞？”
“韓小芬有女兒和兒子，她是奔著讓咱家給她養孩子來的，肯定還惦記我的工作呢，等她兒女大了肯定不會給你養老，保不齊給你丟出去。”
“韓小芬比林夏還能算計咱們。”
“張淑霞沒文化，老實，關鍵她沒工作，沒有城裏戶口，一切都得靠著咱們過日子。”
“我這個工作可以給她幹，賺錢得給我拿著，這樣就沒問題。”
“有事她也不敢說離婚，離婚了她沒地方去，她只能靠我們錢家活著。”
“她比林夏都聽話好拿捏。”
錢父只要別耽誤他享福、釣魚，別讓他幹活兒，兒子娶誰都沒關系。
反正老婆子有病得兒媳婦伺候，不能讓他伺候。
錢立生卻滿腦子都是林夏最好，失去林夏其他女人也沒什麽意義，哪兒哪兒都比不上她。
現在被付秀梅舉報的，錢立生面臨的麻煩、丟人勁兒，當初和林夏不能生孩子跟這個比起來那真的……不算啥了。
現在如果他對全世界承認自己不能生孩子就可以回到和林夏離婚前，他願意。
最後，他選擇了張淑霞。
張淑霞是他當下最好的選擇，再想娶個未婚有工作的女青年，不可能。
要想娶個清白的二婚也不可能了。
張淑霞起碼還能伺候他。
他真的是被……林夏給毀了。
她為什麽就不能對他多一些包容？
她怎麽就那麽絕情，那麽輕易地說離婚？
然後在這個時間裏，他突然聽人家說姜老太四處報喜，她兒子姜衛東和林夏好了，年底要辦酒席。
錢立生瞬間就炸了！
他想去找林夏質問她，是不是早就和姜衛東好了，故意找茬和他離婚的。
他想去貼姜衛東的大字報，是不是早就和林夏勾搭上了，故意使壞挑唆林夏和他離婚的。
可惜他沒機會，因為他犯了錯誤被革委會勒令停職反省，每天不等上班就得去保衛科寫檢查、反省，下班以後繼續加班反省，很晚才能回家休息。
天天如此，直到廠革委會認為他反省到位，有誠意，才會讓他恢覆普通工人的身份去黃縣繼續上班。
所以他壓根兒沒時間去找林夏和姜衛東的麻煩，而他在保衛科但凡想說姜衛東和林夏的壞話，保衛科長就會吼他反省不到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些姜衛東知道，林夏不知道，姜衛東也不可能告訴她和姜老太，免得她們煩心。
他在追求林夏之前就想過如果和她走得近會引發一系列麻煩，在決定追求林夏的時候也知道這些麻煩早晚肯定會來，他一直都有準備。
林夏也沒關註錢家，所以這會兒到了陸家跟林姝和大姐說的多是姜老太好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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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博幾個孩子對寫文章興趣也不大, 頂多就是正常作文的水平, 不會有文思泉湧的激動感覺。
既然許小悠過來玩，林姝就留她吃晚飯, 甚至住一宿也是可以的。
許小悠時常下午過來玩就在這裏吃飯，住一宿明兒再回家。
這時候李嬸兒踩著墻頭問呢，“紹棠媳婦兒, 長毛兔哪天賣啊？我和我娘家一共要八只小母兔子。”
三只母兔陸續生了小兔子，一共有32只小兔子，因為林姝和孩子們的精心養護都活下來。
林姝算得都咋舌, 兔子可真是……繁殖大王, 不愧倆子宮，而且另外兩只母兔也懷上了。
這些小兔子等大一點之後都要由陸老爹親自執針給它們刺上編號, 這樣誰家買走幾號長得如何以後□□、生產、剪毛都有數。
林姝已經帶著甜甜幾個給兔子建了檔, 費心費力的。
她給繪制了很專業清晰的表格, 將每只兔子的編號、生日、親緣關系、生產情況、剪毛、健康等狀況都記錄在案，以供查閱。
林姝是兔兔隊長，甜甜是兔兔檔案管理員, 盼盼是兔兔司務長, 爺爺是兔兔衛生員，組員就是幾個崽兒，包括侯博和陸安, 方荻花等人就算顧問和外援啦。
甜甜：“要等兔兔出滿月斷奶才能賣呢。”
出滿月的話, 一只兔兔差不多一斤左右。
林姝定價一只滿月兔一塊錢，這和賣雞的價格差不多, 活雞一塊到一塊三一斤。
兔子因為還有皮毛，價格高於雞，不過林姝不想賣貴。
太貴就背離大家一起飼養兔兔提供兔毛的初衷了。
當然，也不能便宜太多，還是要遵循外面的價格。
她賣便宜了大部分人也不覺得便宜，只會想更便宜，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太多，不如就定好價格，大家都可以買不需要講人情。
她跟買兔子的人家說好，買她的兔子回頭她負責收兔毛，一直收。
養兔子的人家可以選擇只買母兔，回頭來她家配種，也可以自己買只公兔留著配種。
林姝這裏三只公兔，剛生育的三窩兔兔並不是它們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讓它們非近親繁殖。
林姝從這三窩中再留三只公兔做種兔，這樣可選擇的機會就更多。
兔子如果近親繁殖，小兔子容易得病、退化等，各種近親負面影響都會出現的。
他們還得控制兔子的繁殖次數呢，不能讓它們自由繁殖，否則一兩個月一窩，家裏也沒那麽多吃的。
李嬸兒問清楚以後讓林姝給她留五只母兔子，她想自己養三只，給娘家五只。
她娘家冬天也不能孵小雞，天太冷容易死，不如養幾只兔子，生小兔子也好、剪兔毛也好、賣肉也可以，反正都是個進項。
各家養兔子數量少一點是不容易死的。
林姝就給記下。
這時候外面傳來吉普車的聲音。
盼盼耳朵一動，“二姨夫和二姨來了。”
小侯偉：“怎麽不是三姨夫？”
小侯偉覺得都是開吉普車的，也沒有看到人和車，只是聽見聲音，不是都一樣嗎？
怎麽能聽出是二姨夫還是三姨夫？
盼盼嘿嘿笑道：“我爹的吉普車是新的，馬力更大，發動機的聲音更利索，二姨夫的吉普車是舊的，發動機老化聲音轟轟的。”
其實是陸紹棠他們的吉普車為了工作需要經過改裝的，速度能跑出姜衛東那輛的兩倍不止。
那發動機自然不一樣。
不過大家也都聽不出，或者不註意，只有盼盼耳朵尖且留意著。
果然他們迎到門口，就見姜衛東和林夏從車裏出來。
孩子們看到二姨和二姨夫都可高興呢。
大家親熱地說著話進了屋。
林夏：“大姐他們呢？”
甜甜：“二姨，我大姨去水站那邊幫我二伯娘推磨了，我大姨夫和我大伯去省裏買化肥了，我侯博哥和陸安哥去地裏撿高粱根了。”
雖然玉米稭和高粱稭是用小鐝頭刨出來的，但是還有須根留在地裏。
耕地耙地以後，這些須根就拖出來，可以收回家燒火，不少小孩子都去撿。
看她說得這樣細致，林夏笑道：“甜甜你咋這麽好呢，我可真稀罕你。”
她就想生個甜甜盼盼這樣懂事乖巧的寶兒。
正好林大姐推著一獨輪車香面兒回來，三姊妹團聚，自是高興得很。
盼盼和小侯偉就負責招待姜衛東，給他倒水、噓寒問暖，一點都不冷落二姨夫。
姜衛東跟老娘說了媳婦兒的事兒，眾領導也都恭喜他，等著他年底擺酒請客，這會兒那真是春風得意準新郎官兒的模樣了。
盼盼好奇道：“二姨夫，你偷吃靈藥了嗎？”
姜衛東一楞，笑起來，“為什麽這樣說啊？”
盼盼：“我瞅著你怎麽年輕了呢？”
姜衛東終歸是三十三的人，和二十多歲的陸紹棠不能比，所以在盼盼眼裏二姨夫還是有點年紀的，畢竟跟大姨夫差不多大。
盼盼覺得大伯、大姨夫這種大字輩的肯定就要老唄。
可是現在他怎麽覺得二姨夫變年輕了呢？
看著好像小了好幾歲。
以前他覺得二姨夫是個老幹部，畢竟他還小嘛，二姨夫肯定比自己大很多歲，三十對他來說那就很老了嘛。
嗯，現在二姨夫好像個年輕幹部。
姜衛東就哈哈笑。
那邊說話的三姊妹也看向他們，林姝笑道：“你二姨夫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侯偉看看姜衛東的肚子，“二姨夫，你要生寶寶了嗎？”
大人們笑得更大聲了。
盼盼：“笨，只有女的能生寶寶，男的不會生。你沒看只有母兔兔可以生寶寶，公的不行嗎？”
以前他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最近養兔子盼盼突然悟了。
小侯偉卻還沒有打通那個邏輯鏈，還不會類比，不知道這其中的訣竅，只聽村裏老婆子說誰誰有喜了是要生寶寶。
林姝就問二姐和姜衛東怎麽和姜大娘說的，“怎麽不給大娘拉來住幾天呢？”
林夏笑道：“大娘說她得準備準備，等冬天你們沒事不忙的時候她也過來和你們一起貓冬。”
想起姜衛東帶她去跟姜大娘說他倆處對象的事情林夏就覺得好笑。
更多的是對姜大娘以及姜衛東的喜歡，找到這樣的對象和婆婆，那她以後就再也不會重覆錢家的樣子。
當時姜衛東和林夏一起回廠裏，以往他們都是姜衛東去辦公室林夏先去看姜老太，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回家。
姜大娘當時正在家裏洗腳，因為小時候被裹了小腳，雖然後來放開，可腳趾頭還是被裹斷依然是醜醜的小腳形象，她向來都是背著人洗的。
突然看到兒子和林夏一起回來她還有點慌，不想人家看到她的小腳，結果就看到倆人在門廳那裏站著不動，兒子竟然摸人家林夏的臉。
姜老太立馬急了，大吼一聲：“姜衛東！”
她顧不得擦腳，踩著鞋子就沖過去。
姜衛東和林夏都嚇一跳。
姜老太朝著林夏笑容可掬，一轉眼就沖著姜衛東橫眉冷對。
“你咋不註意影響呢？你動手動腳個啥？”
姜衛東忙解釋道：“剛才從樹籬那邊過來，林夏臉上掛了一根蜘蛛絲，我給拿下來。”
姜老太瞪圓了眼睛，拍了兒子手一巴掌，“用你拿嗎？你拿得著嗎？”
她大有兒子是不是仗著副廠長的名頭占林夏便宜的懷疑，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兒子，實在是林夏在她眼裏表現得太本分太老實，是個勤奮能幹又受盡委屈的女性形象，尤其錢家後來騷操作層出不窮，姜老太一邊膈應錢家一邊就更加同情過去的林夏。
哎呀，這閨女太慘了，幸虧離婚了，要是不離婚還不定得咋樣呢。
哎呀，太不容易了，我下次見到林夏我可得對她更好點。
哎呀，她要是我親閨女，我指定得……
結果轉眼就瞅著兒子跟人家動手動腳，她能不懷疑麽？
林夏趕緊給姜衛東解圍，“大娘，沒事的，我和姜……”
姜衛東卻不想讓她替自己說，他主動握住林夏的手，給姜老太晃了晃。
林夏被打斷，扭頭看他，笑起來。
姜老太：“喲呵？”
怎麽回事？
她看林夏笑得那麽開心，突然明白過來，立刻拉著林夏進了屋，悄悄問道：“閨女，你告訴大娘，姜衛東他欺負你啦？”
林夏笑得更加燦爛，搖頭，“大娘，沒呀，姜大哥對我很好。”
姜老太：“他是不是拿幫忙威脅你了？”
林夏搖頭。
姜老太：“那就是勾搭你了？”
林夏想了想，繼續笑，“大娘，他沒勾搭我，他追求我了。”
姜大娘腦子裏轉了轉，勾搭是不大好聽，追求這個更好聽，“你答應他了？”
林夏點點頭，“對啊，我覺得姜大哥為人寬厚善良、有擔當有男人氣概，我也喜歡他。”
姜大娘狐疑地轉了一圈，“你真喜歡他？他可沒你看到的那麽好，我和你說，他以前整天不著家，一工作起來就跟失蹤似的，他還有點大男人，我說他兩句他還說我不懂呢。”
林夏看著姜大娘心裏很感激，姜大娘和她認識的其他老太太尤其是錢母大不相同，其他老太太那自然都是拼命誇自己兒子，努力掩蓋兒子的缺點，姜大娘卻不會。
她想就沖著姜大娘這樣的好老太太，嫁給姜衛東也是值當的。
當初如果錢母能有姜大娘一半好，她就不會跟錢立生提離婚，畢竟自己多半時間反而是和婆婆待在一起呢。
她心裏一熱，心頭就湧上一股沖動，不顧從前的不好意思和拘束一把抱住姜大娘，“大娘，謝謝你，我是真的喜歡姜大哥的，他也喜歡我。”
姜大娘就高興了，拍拍林夏的後背，歡喜得跟什麽似的，“欸，好，真好，沒想到臭小子也有撿寶貝的時候呢。”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兒啊。
盡管林夏說得好聽，姜老太還是悄悄給兒子審問一通。
是不是看人家林夏可憐就頭腦發熱啊？要不以前給介紹對象為啥沒興趣，現在突然喜歡人家林夏？
是不是幫人家林夏和陸家莊就覺得自己有恩於人，挾恩圖報啥的啊？
總之姜老太以前給兒子張羅二婚，兒子不感興趣給她傷不輕，她必須顛來倒去問清楚，兒子是為什麽突然看上林夏。
姜衛東：“娘，我跟你說個事兒，你答應不告訴別人，包括林夏。”
姜老太：“那我得先聽聽。”
然後姜衛東就說當初轉業過來第一年他就見過林夏，當時印象很好，也算一見鐘情的感覺吧，他還悄悄去打聽她是誰家閨女，才知道她竟然是錢家媳婦。
他就沒再多想，畢竟所謂一見鐘情也就是第一眼感覺，並不會左右他什麽。
不過因為這第一眼的好感，他會對她多一點關註，看到她勤奮好學的樣子也很欣賞她。
當然他不會告訴姜老太、林夏或者其他什麽人，他當初暗中幫過林夏。
允許她去廚房幫工，讓老電工註意到她，暗中送書給她，讓她去參加夜校培訓……
他不想讓人知道，是不想讓人否定她的努力和勤奮，更不想讓人覺得他幫助她是別有所圖。
畢竟大部分人會覺得一個男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幫一個女人？
他肯定對她有所圖謀。
若是她不離婚，或者他沒有和她在一起就算了，現在兩人在一起，那麽過去的欣賞、幫助，都會變成預謀，她的勤奮好學也會變成都是他的幫助。
這對她和他都不公平，所以他不想讓人知道。
姜老太雖然沒多少文化，可因為消息靈通、八卦聽得多，竟然也能理解他的想法，答應幫他保密。
聽到姜衛東說他早就跟領導申請過追求林夏的事情，姜老太登時有些不樂意，“咋不提前跟我申請？”
別拿老娘不當領導！
不過，兒子能追到林夏，姜老太是最高興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樂顛顛地去書記、廠長、廠辦主任等人家報喜——她要有兒媳婦了！
等年底辦婚禮，他們都得參加。
姜老太那高興勁兒真是讓韓蕓都羨慕得不行，連帶著被韓小芬帶來的膈應感覺都消退不少。
韓小芬一個初中生、一個正式職工，卻非要和一個無業當保姆的農村婦女張淑霞搶一個品性有汙的工人錢立生。
這簡直讓韓蕓覺得不可思議。
最氣人的是另外一個正式工人付秀梅竟然也橫插一腳，現在三個女人加一個男人在那裏攪和。
都快成軋鋼廠醜聞，讓外面兄弟單位笑話了。
付秀梅倒不是為了跟那倆女人爭奪錢立生想嫁給他才舉報的，而是因為她知道韓小芬和張淑霞都威脅錢立生必須娶她們之後，她義憤填膺，要為錢師傅打抱不平。
當初錢師傅被林夏欺負，付秀梅就很看不慣，要不是被林姝罵得狗血淋頭，她當時是想帶人堵林夏的，尤其錢母摔斷腿林夏不照顧，付秀梅就很看不慣。
她自詡自己是正義之人，路不平就要鏟。
鏟不動林姝和林夏，現在又出來個韓小芬和張淑霞，這倆都是寡婦，一個帶娃，一個單身，咋看都不是她的對手。
她就果斷鏟了！
她跟廠辦舉報韓小芬勾搭錢師傅，威脅娶她，舉報張淑霞一個農村保姆，不知道感恩錢師傅救她於水火，竟然趁火打劫，逼著錢師傅娶她。
她是為錢立生出頭的，卻把錢立生給埋了。
姜衛東避嫌不管這事兒，廠辦主任帶著保衛科調查，先對韓小芬和張淑霞分別調查，很快就知道她們都和錢立生發生了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廠辦主任還行，畢竟上點年紀，比較冷靜，也見多識廣。
保衛科長就不行了，本身脾氣就沒多好，二十好幾才娶上個媳婦兒，媳婦也不夠賢惠，整天和他吵架。
他的婚姻不如意，雞飛狗跳就容易看別人來氣，尤其錢立生這種自己有汙點、不能生孩子，竟然還攪和倆女人對他死心塌地非要嫁給他。
憑啥啊？
你錢立生這就是亂搞男女關系、耍流氓你知道吧？
就得給你逮起來！
如果韓小芬和張淑霞都是未婚女青年，那她們都和錢立生發生關系，錢立生百分百犯了流氓罪。
現在的問題是她倆都是寡婦，且自願和錢立生發生關系，甚至還有勾引成分，於是錢立生就不存在流氓行為，只能說不正當男女關系。
自然也不能以此來判他罪，更夠不上流氓罪。
不過因為他品性有問題，軋鋼廠的車間組長職務是擼了，只能當工人，以後都沒有提幹機會了。
另外廠革委會要求他在韓小芬和張淑霞之前做一個選擇，跟其中一個結婚，他們覺得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上床就是耍流氓。
廠辦主任親自找錢立生談話，也跟韓小芬、張淑霞談過話。
韓小芬和張淑霞都表示要嫁給錢立生，不能白擔這個汙名。
韓小芬真是恨死付秀梅了，原本錢立生已經答應和她結婚，婚後不但她的兒子女兒有人養，過兩年就能讓女兒接錢母的班兒，這樣她兒子以後也有工作。
她當然沒多稀罕錢立生，但這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二婚條件，真的相當圓滿，她不能輕易放棄。
至於張淑霞那心裏想的比韓小芬還要兇狠。
她在鄉下被第一個男人家暴，沒有活路，男人死了她才能逃出來，可婆家又罵她克夫、喪門星，以至於沒有別的正經男人敢娶她，她原本和鋦匠好，想著他沒了女人孩子，她嫁給他正好過日子，誰知他是個瘋子！
她好不容易跑到縣城想物色個男人，而錢立生覺得她勤快能幹、老實本分，讓她過來伺候錢母。
她伺候得盡心盡力，就算錢母挑剔刻薄卻也不會毒打她。
尤其她和錢立生在一起之後，日子就好過很多。
如果能嫁給錢立生，她就能一下子翻身過上好女人的日子，鄉下那些欺負她、詛咒她的壞女人就只能眼紅她、嫉妒她，再也比不上她。
她絕對絕對不能失去錢立生，如果錢立生不要她，她就得被趕回鄉下。
娘家回不去，婆家容不下她，村裏的男人只會占便宜禍害她，村裏的女人都怪她勾搭她們男人恨不得撕了她。
回鄉下她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回到黃縣，她也只能靠著給那些男人漿洗縫補辛苦度日，還得時不時被他們騷擾欺負。
她不要回去過以前的日子，她一定一定要嫁給錢立生！
不惜以死威脅。
她在錢母、錢父、錢立生面前卑微得低到塵埃裏，恨不得跪著伺候他們，讓錢母一邊瞧不起她、挑剔刻薄她，一邊又享受她的伺候。
錢母跟錢父和錢立生分析：
“韓小芬是不可能這樣伺候你的，更不可能這樣伺候我們。”
“韓小芬雖然有點文化，可有文化的女人矯情、算計，更加精明，你看林夏不就是有文化就變壞？”
“韓小芬有女兒和兒子，她是奔著讓咱家給她養孩子來的，肯定還惦記我的工作呢，等她兒女大了肯定不會給你養老，保不齊給你丟出去。”
“韓小芬比林夏還能算計咱們。”
“張淑霞沒文化，老實，關鍵她沒工作，沒有城裏戶口，一切都得靠著咱們過日子。”
“我這個工作可以給她幹，賺錢得給我拿著，這樣就沒問題。”
“有事她也不敢說離婚，離婚了她沒地方去，她只能靠我們錢家活著。”
“她比林夏都聽話好拿捏。”
錢父只要別耽誤他享福、釣魚，別讓他幹活兒，兒子娶誰都沒關系。
反正老婆子有病得兒媳婦伺候，不能讓他伺候。
錢立生卻滿腦子都是林夏最好，失去林夏其他女人也沒什麽意義，哪兒哪兒都比不上她。
現在被付秀梅舉報的，錢立生面臨的麻煩、丟人勁兒，當初和林夏不能生孩子跟這個比起來那真的……不算啥了。
現在如果他對全世界承認自己不能生孩子就可以回到和林夏離婚前，他願意。
最後，他選擇了張淑霞。
張淑霞是他當下最好的選擇，再想娶個未婚有工作的女青年，不可能。
要想娶個清白的二婚也不可能了。
張淑霞起碼還能伺候他。
他真的是被……林夏給毀了。
她為什麽就不能對他多一些包容？
她怎麽就那麽絕情，那麽輕易地說離婚？
然後在這個時間裏，他突然聽人家說姜老太四處報喜，她兒子姜衛東和林夏好了，年底要辦酒席。
錢立生瞬間就炸了！
他想去找林夏質問她，是不是早就和姜衛東好了，故意找茬和他離婚的。
他想去貼姜衛東的大字報，是不是早就和林夏勾搭上了，故意使壞挑唆林夏和他離婚的。
可惜他沒機會，因為他犯了錯誤被革委會勒令停職反省，每天不等上班就得去保衛科寫檢查、反省，下班以後繼續加班反省，很晚才能回家休息。
天天如此，直到廠革委會認為他反省到位，有誠意，才會讓他恢覆普通工人的身份去黃縣繼續上班。
所以他壓根兒沒時間去找林夏和姜衛東的麻煩，而他在保衛科但凡想說姜衛東和林夏的壞話，保衛科長就會吼他反省不到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些姜衛東知道，林夏不知道，姜衛東也不可能告訴她和姜老太，免得她們煩心。
他在追求林夏之前就想過如果和她走得近會引發一系列麻煩，在決定追求林夏的時候也知道這些麻煩早晚肯定會來，他一直都有準備。
林夏也沒關註錢家，所以這會兒到了陸家跟林姝和大姐說的多是姜老太好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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