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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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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我晚上有約了。”安允實話實說。

“啊?”華小冉嘴裏還塞著蛋糕,口齒不清晰但氣勢不減分毫:“你居然背叛組織,跟別人約飯?”

安允好心地說:“是和我前任,你要去嗎?”

“哦,這樣啊,那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多不好意思的。”華小冉眼睛轉了圈,安允就知道他嘴裏冒不出什麽好話了:“你們這次吃什麽好吃的,可以給我打包嗎?”

安允:“……”

華小冉不死心:“不用太多,一點點也行。”

安允覆雜地看了眼華小冉,說:“我盡力。”

華小冉離開後,已經快四點了,安允收拾收拾房間後發現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是有很久,於是打開電腦先工作了一會兒。

等到電話鈴響起時,安允看到時間已經五點十分了。

一工作起來時間都跟流水似的,一晃眼就沒了,安允急忙關掉電腦,跑向電梯。

“抱歉,我沒看時間,馬上下來。”安允邊跑邊說。

許伊言頓了幾秒,說:“你別急,慢慢走下來就行。”

等到安允下了電梯,走到許伊言說的停車的地方時,忽然想起來許伊言的衣服還沒拿。

許伊言已經在車內看見他了,他按了按喇叭,示意安允方向。

安允站在原地,許伊言以為安允沒聽見,又按了一下,可安允仍然沒有過來的跡象,反而是猶豫著後退了半步。

許伊言臉色一黑,啪得一下關上車門走下來,停車場被震得一響,他邁出長長的腿,從暗處走出,喊住安允的名字。

安允其實在考慮要不要現在折返回去拿衣服,可在許伊言眼裏就是臨陣脫逃的意思了。

許伊言面色嚴肅地朝他走過來。“為什麽要跑?”

安允摸了摸鼻頭:“忘拿東西了。”

“什麽東西。”許伊言問。

許伊言沒有穿外套,而是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可能是天氣太熱,他將袖口折到手肘上,露出了結實的小麥色皮膚。

他的肌肉輪廓結實流暢,安允瞟開眼神:“沒什麽,不重要,我們走吧。”

許伊言看了安允片刻,安允低頭看著地面,莫名像是上課被班主任抓到開小差的學生。

“我的衣服沒拿你沒拿?”許伊言看安允心虛樣就猜出來了。

被抓包的安允喪氣地點頭,商量著:“我現在上去拿還來得及。

他真不是故意忘記的,許伊言說:“沒事,以後再說,先去吃飯。”

許伊言說完便利落轉身朝車走去,這件事就這麽被揭過去了,安允心裏默嘆口氣,立即跟上前,坐上了副駕。

開了好一會兒,安允才後知後覺地問:“我們去哪吃?”

太陽還未徹底落下,金色的光輝透過車玻璃照到許伊言結實的小臂上,安允默默地移開眼神。

“去我家,我做飯。”

“啊?”完全沒料到許伊言會這樣,安允又吃驚地往駕駛座上神色平靜的許伊言看,不確定地問:“你家?”

許伊言眼神註視前方,認真開車。“嗯,我家。”

安允記得許伊言不會做飯來著,好吧,做過,但做出來的成品一言難盡,安允不太願意回憶。

可許伊言看起來波瀾不驚的樣子,仿佛有十成的把握,安允又半信半疑地哦了聲。

過了幾秒,安允才徹底反應過來,他要去的是許伊言的家。

安允嘀咕了一下:“怎麽跑你家去了。”

許伊言聽見了,正巧遇上了紅燈,他停下車,手摸著方向盤,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瞧不上我家?”

安允不明白許伊言怎麽老是喜歡顛倒黑白,他明明沒有這個意思。安允又不知道怎麽解釋,他和許伊言現在的關系很奇怪,他們之間最根本的矛盾還沒有解決,還保持著聯系,好像過去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們還是在外面吃吧。”安允小聲提議。

綠燈亮了,許伊言說:“沒錢。”

這句話換誰都有說服力,但從許伊言這個家纏萬貫的人的嘴裏說出來是最沒用信服力的,安允好脾氣地說:“我有。”

結果許伊言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安允心煩意亂,這種無效交流很是折磨,他鼓起勇氣問:“我們現在的關系,去你家不太好吧。”

許伊言輕笑了一聲,這笑聲只是單純的笑,不包含其他情緒。

“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安允:“……”

兩人就這麽一言不發地到了許伊言家。

安允不認識這兒,這裏可能是許伊言後來搬來住的地方。

這是一片別墅區,環境幽靜清新,綠植茂盛,不遠處還有一個專門修建的人工湖泊。

這塊地人少,噪音小,安允跟著許伊言到了別墅裏。

別墅前的小花園修整的很漂亮,安允看見了幾朵很眼熟的花,可惜許伊言走得很快,他只能簡單地一掃而過,沒有看清。

兩人進屋後還是很沈默,許伊言沒有進廚房,自然地坐到沙發上。

他扯開束縛脖子的紐扣,露出鎖骨和皮膚,頭仰在沙發上,脖子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安允手足無措地站在客廳,憋了半天說:“你買菜了嗎?”

許伊言睜開眼,用手抓了抓頭發,說:“冰箱裏面有。”

“哦。”

話題又被終結了。

許伊言很是愜意地坐在沙發上,讓安允生出該做飯的是自己的錯覺,他扭頭看向廚房那邊的方向,掙紮要不要過去看看。

剛轉身踏出一步,許伊言起身往他這邊走,擡手開始往下解紐扣,胸膛若隱若現。

安允往後一看,看見被半掩著的胸口,快速移開腦袋,看向廚房,不顧腦子地開口說:“你…做飯要脫衣服嗎?”

這是哪個門派的規則,他怎麽從來沒聽過。

“我先去洗個澡,你等著。”許伊言說。

聽到這個答案,安允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松懈了不少,他點了點頭,又不敢去看那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地方,縮著身體往沙發上靠。

等到許伊言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一樓後,安允無助地靠在沙發上,他沒坐在許伊言剛才坐的位置,反而離得遠遠的。

安允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擔憂地看了眼廚房,幸好華小冉給他吃了點蛋糕墊肚子,不然不知道他猴年馬月才能吃上熱乎的飯了。

安允記得許伊言洗澡的時間一般在十分鐘左右,他拿起手機又方向,二十分鐘過去了,始終不見許伊言的身影。

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不至於吧,洗個澡而已。

安允決定再等一等,五分鐘過去了,還是不見許伊言。

安允打開手機開始搜,洗澡可能會發生什麽意外。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終於聽見許伊言姍姍來遲的腳步聲。

許伊言換了一套衣服,穿著一身灰色睡衣,也不知道是忘記還是不小心,扣子沒扣完,露出了大半的胸膛。

隨著許伊言的走近,安允甚至能看見許伊言胸膛沒擦幹的水珠。

“想吃什麽。”許伊言終於提到晚飯的事了。

安允客隨主便,說:“都行。”

更深的原因是,他不知道許伊言的水平是什麽,他害怕說出來的許伊言都不會做。

許伊言皺了皺眉,安允心裏沒底,說:“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許伊言沒回聲,轉身朝廚房走去。

安允在客廳坐立難安,想了想,還是起身去廚房一探究竟。來到廚房門外,安允扒在廚房邊,看著面色沈著的許伊言,有覺悟地說:“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嘛?”

安允說這話的時候還沒走進去仔細看,等話說完,安允才發現許伊言甚至連煤氣竈都沒開,菜刀也完好地放在置物架上,菜板上放著一株大白菜,而許伊言本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手機看。

現場有些奇怪,安允摸了摸頭,問:“你打算做什麽?”

許伊言放下手機,盯著菜板看了十幾秒,轉身冷酷地問:“我們點外面的。”

他的臉色很平靜,讓人找不出破綻。

安允:“啊?”

許伊言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想在外面吃嗎。”

安允又看向許伊言身後那株孤苦無依的大白菜,說:“可你不是說你沒錢嗎?”

許伊言不悅地嘖了聲,不管安允的表情,也不顧那顆大白菜的處境。

他一點也不心虛地說:“現在又有錢了。”

最後他們還是點的外賣,點的還是離他們這裏好幾公裏,配送時間接近一個小時。

安允看著已經付款的訂單頁面,他知道他作為蹭飯的一方,發表意見不太好,不過算得上好的是,許伊言點的都是清淡的食物,沒有重油重辣,對他的腸胃很友好。

可安允還是忍不住說:“真的要吃這家嗎?我看送過來都要一個小時後了。”

許伊言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他的頭發半幹,有幾綹發絲擋住了眼睛。他隨意地往後抓,露出飽滿的額頭曲線。

許伊言:“我不缺錢。”

許伊言張口閉口就是錢,可這壓根不是錢的問題,是時間的問題。

開車和許伊言洗澡的時間加起來差不多一個小時,配送時間接近一個小時,吃飯大概半個小時,這樣算下來七點半才能結束。

安允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他本來打算吃完飯就回酒店工作一會兒的。

越想氣越不順,早知道就把筆記本電腦帶上了。

許伊言安靜了一小會兒,見安允自閉地坐在沙發上,說:“在想什麽?”

“工作。”

許伊言從茶幾上扭開一瓶新的礦泉水,遞給安允。

安允接過後,他才又開了一瓶,自己喝下。

安允又看見了那存在感極其強烈的喉結。

許伊言潤了潤嗓:“想什麽工作?”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安允,安允手裏還握著冰涼的礦泉水瓶,這是剛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手心上全是水瓶內散發的冰冷。

“怎麽完成工作。”

這個話題不太巧妙,延續得很生硬,但許伊言似乎鐵了心繼續聊下去:“然後呢?”

安允沒說話。

“還在想些其他事。”安允主動加入新的話題。

許伊言盯著安允:“比如?”

安允被盯得如坐針氈,他的內心十分糾結,他從孟成那裏得不到安昊更多的消息,孟成這人看似溫潤如玉好接觸,實則邊界感非常強,對無關自身的事不會展現分毫興趣,若不是有葉霜亭這層關系,孟成絕不對伸手幫助他分毫。

許伊言不同,許家與安家曾經有那麽多糾葛,許伊言一定知道點什麽。

“你知道章閑嗎?”安允邊說邊打量許伊言的神情。

果然,許伊言立看向他的眼神立馬變得不同,多了一絲警惕。“你怎麽知道章閑?”

許伊言一定知道點什麽,安允更加確信了這件事。

被柳倦算計了一遭,安允自然沒有掩飾的想法,他說:“柳倦讓章閑來找我,說我會有辦法幫他。”

“柳倦?”許伊言說這他的名字時明顯有些不耐煩。“關他什麽事。”

是啊,關柳倦什麽事,安允也很想問。

“章閑讓你幹什麽?”

安允:“他想見他的孩子。”

許伊言的臉色很難看,他說:“你別管他。”

安允也不想管這事,但有的事就會主動找上門來,他躲都躲不及。安允:“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許伊言煩躁地喝了口水,說:“那孩子身體不好,一直在醫院呆著,安昊看那孩子看得緊,外界沒什麽消息。”

安允垂眼看地面,米色瓷磚在暖色調的燈光下多了幾分溫暖。

正常人誰會對自己快兩歲的孩子下手,可安昊是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為達目的,他什麽都做的出來。

“安允!”許伊言叫他的名字,語氣嚴肅:“你別插手。”

連許伊言都會警告安允少插手安昊的事,柳倦怎麽會安好心。

安允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兒,一看就是沒把許伊言的話放心上,許伊言更煩悶了,拉住安允的手說,用很委屈的聲音說,像是在撒嬌:“當年你離開安家不是挺決絕的嗎?一點消息也不留,整整六年,音訊全無,一個兩歲的孩子就讓你良心發現了?安允,你對我怎麽一點也不心軟,這不公平。”

許伊言的聲音回蕩在安允耳邊,回蕩在整個屋子裏,控訴著安允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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