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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王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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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王謝1

壓抑的呼吸,死亡的靠近讓她感到害怕,她奮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只看到有人靠近,將冰涼的手指覆在額頭上。

“不——”於蓮猛然睜開眼。

“夫人,你醒了!”一位年輕女子哭著說。

她這是在哪兒?於蓮蹙眉,支起身子,環顧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間。

不是現代,但也不是皇宮……

帶著疑惑,她把目光轉向面前的女子,腦海裏出現一些零碎的畫面,脫口而出女子的名字,“玉珠?”

“夫人!”玉珠眼淚汪汪“你可好些?”

於蓮虛弱的點點頭,“我感覺好多了。”

玉珠擦了擦眼淚,破涕而笑“夫人高燒不退,昏迷的時候嘴裏一直念叨,我喊也喊不醒,嚇死我了。”

“我好渴。”於蓮嘴裏幹澀,腦袋還有暈暈的,身上出了不少虛汗,衣服都濕了。

玉珠立馬遞上水杯,於蓮重新換了身舒適的衣裳“難為你了,我先睡一會,你守我一整晚,也去休息一會兒把。”

支走玉珠後,於蓮嘆了口氣,沒想到死了一次又到了別人身上,她調動精神力。

上一具身體的死亡,導致她的精神力消散了一大半。

於蓮開始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

原主名叫王淑芬,是王家獨女。

王家是商賈,王老爺偶然了一個叫李貴的讀書人,李貴雖然家境貧寒,出生不高,但是頭腦聰慧,又肯讀書。

王老爺見李貴是個好苗子,便把原主嫁給了李貴,又供李貴讀書。不出所望,李貴中了進士,熬出來名堂。

早些年原主和李貴夫妻和睦,李家家底雖薄,靠著王老爺的貼補小日子過得不錯。雖然婆婆一直看不慣原主沒生孩子,給丈夫納了個妾,好在妾室安分,日子也過得下去。

只不過生活並沒有一直美好下去,王老爺去世了,王家的家產被李貴收入囊中,李貴露出了真面目,連著娶了幾房小妾,小妾們都有孩子傍身。原主已經成親已有七年,卻未有子嗣,在李家生活舉步維艱。

前不久,李貴又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懷孕的外室,越發待原主不耐煩,原主在這般煎熬下,一病不起。

今年已經……於蓮根據原主記憶得知,距離於皇後中毒身亡已經過去了三年。

於蓮努力平覆心情,計劃著下一步。

翌日,於蓮坐置梳妝臺前,銅鏡照出一張陌生的臉,玉珠的身影出現在銅鏡裏,“夫人你醒了,你的臉色看著比昨天好多了。”

於蓮“嗯”了一聲,“玉珠,替我梳妝打扮。”

“夫人要出門?”玉珠來到她的身後。

“今天,老爺要出席陛下的壽宴,我自然要一同前去。”於蓮說。

另一邊

李貴命人準備好了馬車,牽著愛妾夢娘的手,“夢娘,我們出發吧。”

愛妾嬌聲道“李郎,今日的夜宴,你不帶姐姐而是帶我去,姐姐不會生氣吧?”

李貴說,“她身體不好,還是在家好好休息為好,還是你跟我去吧。”

兩位姨娘看到這一幕氣的牙癢癢。

“李郎,我不過是梳妝打扮慢了些,你就不打算帶我了去?”於蓮不急不慢的走過來。

“你?”李貴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妻子,明明是熟悉的容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像以前低眉順眼的溫婉,“你的病好啦?”

“昨夜喝了藥,今天早晨起來神清氣爽,病已經好了。”於蓮熟稔的挽著李貴,“妹妹大著肚子不方便,還是由我陪比你去吧。”

夢娘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一旁的兩位姨娘在一旁推波助瀾“夢娘懷了孕,還是少出門為好,萬一磕了碰了怎麽辦?””

“對啊,還是大夫人去比較合適。”

李貴自從把夢娘帶回家後,王淑芬對他處處回避,態度冷淡,今日卻突然主動,她受寵若驚,“說的對,夢娘,你懷孕了還是好好在家歇著,還是夫人陪我去吧。”

夢娘氣惱,當著李貴的面又不好說什麽。

上了馬車不多時,便到了宮門口玉珠摻扶她下車,但卻不能一同跟進去。

於蓮和李貴來到宮門口,便有宮人上前接應,男女不同席。於蓮由一宮女帶領來到宴席,各路官眷聚在一起,笑語暄暄。

於蓮微笑著與幾位官眷交談,宴席上吃飽了就偷偷溜出去透氣。

另一邊

宴會上,樂聲悠揚,大臣紛紛獻上壽禮,沈靜淵面上饒有興趣,實則索然無味,熱鬧至極時借口離座,將文賀和侍衛打發的遠遠的。

沈靜淵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附近,一位夫人靠坐在假山旁,支著頭。

他本想避嫌,怎料剛剛有一瞬間,夫人的樣子讓他覺得熟悉,熟悉到以為死去的人回來了。

他眨眨眼,多看了兩眼

“陛下!”那名女子出聲,她緩緩站起來。

他不願意在別人身上看到於蓮的影子。

拙劣的模仿,沈靜淵的臉色陰沈下來。

於蓮有些遲疑,沈靜淵的臉色嚇人,她釋放出為數不多的精神力。

沈靜淵的表情逐漸從憤怒變為不可思議,“蓮兒!”

於蓮輕輕應了一聲,很快她落入一個懷抱,“蓮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月光傾瀉,兩人擁抱在一起,沈靜淵又盯著她一會兒,喃喃道“我明明才喝了兩杯酒。”

於蓮松開他,轉了轉身體“我一睜眼,就在這個女人的身體裏了。”

“借屍還魂?”沈靜淵想到話本中的庸俗情節。

“是啊,這具身體的夫君還是陛下的臣子。”於蓮壞笑,“他人可壞了,吃絕戶還帶外室回家。”

“蓮兒,他有沒有欺負你?”沈靜淵忙問。

“有啊!”於蓮捂著胸口,“陛下一定要早點接臣妾回宮。”

沈靜淵挑挑眉,拉長語調“你想讓朕強奪臣妻?”

“嗯哼~陛下是強奪臣妻的好色昏君,我是紅顏禍水的妖妃。”於蓮想了想。

沈靜淵摟住於蓮,“美人,你身上真香~”

於蓮欲迎還拒,“不,臣婦是有夫之婦,陛下請自重!”

沈靜淵握住她的兩個手臂,將按在假山上“美人,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也是!”

“非禮啊~”於蓮象征性喊道。

正當兩人調笑之時,不遠處傳來枯枝被踩斷的“哢嚓聲”

不遠處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與他們面面相覷,這個男人正是太後的親哥哥的忠義侯。

“啊!”於蓮驚呼一聲,推開沈靜淵,臉上露出無助的神情像忠義侯求助。

忠義侯內心惶恐。

本來因為三年的事情,他妹妹被幽禁宮中,陛下對他們馮家不聞不問,馮家地位一落千丈。怎麽現在還好死不死壞了陛下的好事,掃了陛下興致!!

沈靜淵與於蓮互相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幸災樂禍。

他理了理衣服,陪著於蓮演戲“咳咳,朕多喝了幾杯,認錯了人,請夫人不要怪罪!”

“陛下言重了,臣婦先告退。”於蓮行了一個禮,逃跑似的溜走了。

沈靜淵望著於蓮離去的背影,對忠義侯說,“你去查查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末了又添了一句“朕今日失禮了,冒犯了這位夫人,朕要好好向她賠個不是。”

忠義侯擦擦汗,心說:你確定你不是想繼續糾纏嗎?不過你是皇帝你說了算。

他老老實實的說“是。”

這是一個挽回聖心的好機會!

回到宴上,於蓮又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回去的馬車上,李貴醉醺醺的一身酒氣,嘴裏說著胡話“他大爺的卵蛋!瞧不起我!他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個好爹!”

於蓮看在眼裏倍感嫌棄,慶幸兩個人各一輛馬車。

回去之後,李貴拉著兩個丫鬟春風得意的想要親嘴,於蓮直接一把拉開了幾人,眼疾手快將一桶水潑到李貴頭上。

正巧被趕來的李老太瞧見這一幕,“他是你男人,你怎麽能潑他呢?就算他酒後失德,大不了讓他明天認個錯就行了。”

一面叫人心疼的叫人給兒子擦幹身上的水,換身衣裳。

老太太看向兒媳婦,“老爺喝醉了總要有個人伺候。”

於蓮點點頭,“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李郎的。”

趕來的夢娘心中暗嘆王氏再怎麽邀寵也沒用,不過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不過她也不想伺候醉鬼,連誇大夫人賢德。

回了屋裏,於蓮屏退下人,把李貴安置在地上,她則鉆到床上。

李貴發出嘔吐聲以及嗆聲,他的身體抖動了幾下,翻身想吐,於蓮從床上爬下來,把李貴按住。

李貴掙紮了,嘔吐物從嘴裏湧出,喉嚨裏發出聲響,沒過一會就沒聲了。

次早,玉珠一進來就看到李貴平躺在地上,兩眼睜大,嘴巴、下巴、脖子上殘留著嘔吐物,臉色蒼白。

她換身發抖,壯著膽子走到旁邊,“老爺!老爺!”

玉珠的心裏害怕極了,她躲到床邊,哭喊道“夫人!夫人!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於蓮被聲音吵醒,揉了揉眼,“怎麽了?”

“老爺他!老爺他!好似死了!”玉珠緊緊抓著於蓮的胳膊。

於蓮說,“不是好似,他就是死了!”

夫人輕描淡寫的話更讓玉珠覺得恐怖,“那、那、那怎麽辦?”

“你去通知其他人!”於蓮說。

“好!”玉珠得到了指令,仿佛得到了主心骨,飛一般的竄了出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待著。

……

這日,忠義侯請陛下出宮,到府上小聚。

沈靜淵正在批奏折,“說朕在忙……”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等等!”

文賀停下腳步,見陛下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站起身“去忠義侯府。”

忠義侯府

樂聲悠揚,一群舞女魚貫而入,正中間的女子臉上一層輕紗,身姿輕盈,飛燕游龍。輕歌曼舞的氣氛下,忠義侯揣摩著陛下的神情,雖然陛下表情淡淡的,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跳舞的女子。

歌舞結束,輕紗落下,舞女露出花容月貌,叩見萬歲,擡頭眼波流轉望向聖上,又很快害羞的低下頭。

忠義侯滿意的看著自己挑中的舞娘,等著陛下的反應。而陛下楞了一下,看向了忠義侯,目光又在屋內巡視一圈,語氣中帶著不確定“這就……沒了?”

忠義侯:?你想要什麽?

舞女向忠義侯投來疑惑的目光,忠義侯只能硬著頭皮說“陛下可是對這舞不滿意?”

沈靜淵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接著又問,“前幾日我讓找的那位夫人,你可找到了嗎?是哪家的?”

忠義侯沒想到陛下還惦記著前幾日的那位夫人,一五一十講了他調查到信息,頓了頓說道“只不過那日李貴喝了點酒,回去之後醉酒身亡了。”

沈靜淵疑惑“死了?”

忠義侯點點頭“是。”

“好!”沈靜淵說,忠義侯詫異的擡頭看著陛下,沈靜淵收斂神情“咳咳,王夫人一個人孤苦無依想來一定很可憐。”

忠義侯明白了,陛下這是看上那女子了,連貌美的舞娘都不正眼瞧,他笑嘻嘻地說“是啊這世道艱難,她一個小女子怎麽活得下去呢?但是如果能有陛下庇佑……”

沈靜淵撇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拍了拍忠義侯的肩膀,“舅舅,朕還有事?今天先到這兒!”

“陛下,酒還沒喝完呢!”忠義侯忙說。

“下次!”沈靜淵說,順便他伸手指了指那些舞姬“什麽樣的歌舞朕沒見過,下次你府上有什麽新奇的玩意朕再來。”

說完起身走了。

忠義侯大失所望,“怎麽就走了,那麽快!”同時他想到了陛下提到的那名女子,連忙叫來妻子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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